步步为营:凤倾天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王冰白
“不喝了,厨房还有么给皇上也留些。”我推开春儿,紧蹙眉头,怅然说道,“想必,今晚过后,皇上会想通很多事情吧。”
春儿显然不明白,我所说何意,直勾勾的看着我,不接话了。
我笑她,“别傻看了,去看看太医来了么”
刚是说完,便见沂徵全身湿透的走进了内殿,我可是坐不住了,赶紧的要掀了棉被,下榻去照拂。
“茗儿,你别动。”
“小姐,你不许动。”
春儿眼尖,将瓷碗放到书桌,迅速的又是按住了我,佯装厉声,“小姐,圣上说了不许你动,违抗圣旨可是死罪。”
这样一来,我只能巴巴看着宫人们为沂徵换了寝服,月到端来姜汤,发了发热,太医们急乎乎的倒是到了。
这个大的雨,路途泥泞,却又召三位太医入宫,实在是有些折腾。
沂徵固执,非要太医们先为我诊脉才自己看诊,我见拗不过,只能从命。求书寨中文
“回皇上,荣华娘娘只是淋了雨,并无大碍,微臣开一张发热的药方给娘娘,早晚各一次,两日便会好了。”为我诊脉的自然是对我已有些看法的萧道衡了。
萧道衡说完,太医院院首冯庆躬身向沂徵道,“皇上,请让微臣诊脉。”
沂徵坐到短榻上,三位太医,各是诊脉,最后,冯太医定诊,“皇上,您最近是否出现耳鸣现象您要多注意休息,不可劳累过度呀。”
“怎么回事冯大人,皇上身子有什么问题么”我听冯庆这么说,不免有些悬心。
“回娘娘,皇上近日来,时有头痛之兆,微臣…”
“好了,冯卿家,朕的身体朕晓得,你别危言耸听,吓着娘娘,先退下吧,该抓什么药都去交待图海。”沂徵明显不许冯庆多说,急急的就要谴他们退下。
三位太医得命,两两相看,每个人面上都有浓重的不解之色,奈何,短榻上的沂徵瞧也不瞧他们一眼,他们便只能躬身,背着药箱拾趣地离开了。
“你们都下去吧。”我示意春儿等也退下。
“小姐--”春儿瘪着嘴,因为担忧,不肯退下。
我拉开棉被,不理会春儿,自行下了床榻,沂徵见我起身,惊慌跳脚的便上前拥住了我,“做什么好好躺着。”
“你们都下去吧。”
沂徵见我如此,料定我也不会听他的老实下来,便索性遵从我的意思,屏退了众位宫人。
我任由沂徵搀扶着,走到窗前,望着墨色夜空,纤手一指。
“皇上,您看,雨住了。”
“是啊,茗儿,你告诉朕,你还想辞位走宫,离开朕的身边么”
腰际间温热的手臂,是沂徵给的疼惜,对着广袤的夜空,我轻轻摇头,莞尔一笑,“皇上,您知道么曾经,我是多么的在乎,如今,我又何尝不是。这一颗心,当真是千疮百孔的,您的一次次责怪,惩罚,都好似把把尖刀,深深扎进心坎里。”
“皇上,您,痛么”
感觉到环绕我的手臂轻轻颤动,好似此刻我忐忑的等待着答案的心一样。
吻,轻轻的落在头顶,传来的声音也变得幽咽绵长。
“痛,朕,虽然贵为君王,其实,也有许多身不由己。”
扳过我的身子,沂徵托起我的下巴,四目相对,他满眼的深情。
“茗儿,朕向你许诺,往后的日子里,朕一定会护你周全,给朕时间。等朕,拥有了能给你一切的能力,朕,会让你成为,这泺国,最幸福的女人。”
此刻。
早已就是沉浸在这前所未有温柔中的我,傻子般的没有从这些话语中辨别出来,沂徵心里的苦衷与无可奈何,我羞红了脸,女儿家楚楚可怜的姿态尽显无疑,“臣妾,自当相信皇上。”
“皇上,臣妾心中,从来只有皇上,对王爷,臣妾也只是在他言及当年之事时,被惊得失去理智,但,臣妾想得是,倘若是王爷,那臣妾此生也只会有对他的感激,仅此而已。”对着沂徵,我亦是深情凝望。
“因为,在臣妾心里,早已是‘一心无二只有你,若有他意天不容了’。”
“茗儿--”
黑眸中的光彩,是我从没有见到过的,它灿若银河,璀璨至极。
“茗儿--茗儿,我太高兴,简直是,太高兴了。”
沂徵高叫着将我顺势拦腰一抱而起,就这样,我在他的怀抱中,随着他在这寝殿中打着转飞舞,没有白百花做映衬,却也绝不输于春色满园。
“啊--皇上,您还是快放臣妾下来,让宫人们瞧见不好。”
“……”
“不放,不放,死也不放,茗儿,叫我的名字,叫我沂徵。”
我羞红了脸,怯怯喊着,“沂徵……沂徵……”
‘咯咯……”
“哈哈……”
我被沂徵抱着,转着,放声的笑着。
就这样的欢喜,让整个寝殿都沁入了蜜罐里,陶醉着殿里殿外的每一个人。
……
一心无二只有你,若有天意他不容。
沂徵,这是我予你的承诺,亦是我对你全部的爱。
未来,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相伴你左右,即便是死亡,也不会带走我对你情意。
老天,既然第二次的将我带到了你的身边,那,它一定会有它的用意。我们会爱到天荒,爱到地老,爱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三日后。
清晨,一觉醒来,窗外,已是日上帘钩。
“主子,好眠。”问竹侧立榻前,一脸的喜色。
我浅浅一笑,而后任由她伺候着起身,“皇上几时走的怎么本宫都不曾听到动静。”
“圣上看主子睡熟了就回宫了,一夜又是在元寿殿独寝的。”问竹为我穿好衣衫,春儿与望梅便是打来了水,供我洗漱,“小姐,这一睡,可是将那淋雨的寒气褪了去,往后,可不许小姐再那么吓唬咱们了。”
“是是是,春儿大小姐,本宫记住了。”
“本宫自己来洗,这么按着啥子规制,乍一让你们如此周到的‘折腾’,可真不习惯呐。”
昨日,沂徵以我进宫后屡遭不快事宜,却每每心无愧言,敬上体下为由,特再晋我为正三品贵嫔,并晓喻六宫,于七夕乞巧之日为我行册封佳礼。
而宫中妃嫔屈指可数,除却何荣华与佟婕妤,俱是同我交好,我的晋封,自然是欢喜了大多数人。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还是听说了,长宁宫的贵太妃,俨然是十分不悦。
“圣上如今对主子,真是好的没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问竹也是如此,边是为我细心的梳着发髻,边不忘瞧瞧镜中的我,为我自豪,为我骄傲,“主子,今儿梳了惊鹄髻可好主子如今荣宠至上,正是翟鸾展翅欲飞的好时机。”
“不可。”我几乎本能的断然拒绝,“还是玉环髻吧,就是皇上侧目,本宫才不能张狂了,落人口实。”
集宠于一身,亦是集怨于一身。
旁人不说,以何荣华的阴险毒辣,必是时刻等着我出差错的。
问竹点点头,‘扑哧’笑道,“主子就是想太多了,有圣上在,看谁敢欺负咱们主子。”
看着问竹得意的神色,我也不愿多与她说及宫闱里的隐晦之事,也就笑了笑,嗔怪她,“贫嘴,等会子忙完,你和春儿去拜月楼瞧瞧,藜嫔准备给仪容太妃的贺礼怎么样了本宫等你们回来后,再去蕖芙殿。”
“主子,怎么您不亲自去藜嫔娘娘那儿”
“本宫不知怎么地,可能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所以,现在总觉得也还没有恢复过来。”我伸手,借着铜镜自顾正了正鬓角两侧的玉珠步摇,而后,起身,坐到了短榻上,“睡了两天懒觉,炫,还是懒懒的,实在不想动弹。”
“小姐,要不要请萧大人来看看”春儿听我这么说,赶紧的停了手中的活计,跑到我跟前,仔细看着我问道。
“咱们这有人得喽相思病了。”我‘咯咯’笑她,“不用,你们先去吧,我再歪会子,回来叫我。”
春儿红了脸,小嘴一撅,不再多说什么。倒是问竹,她不晓得情况,还当我是在讲说自己。
“原来主子是想圣上了呀,主子可是宫中最得圣意的了,奴婢们也去办差了,说不定奴婢们还没有回来,圣上就来看主子了呢”问竹嬉皮笑脸的说完,怕我打挠她,一溜烟的拉着春儿便是跑了出去。
我在身后看着她们笑嘻嘻离去的背影,心中自然是一阵的宽慰。不管过程怎么样,她们,终于不会跟着我受苦了。
“主子,早膳备好了。”小顺子走进内殿,躬身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颔首,略一扬脸,扶过他,往外殿走去。
膳席上的菜品,均是按贵嫔规制而定的,我独自坐于桌面一头,还未动筷,便蹙起了眉头。看看立于我身侧的顺子与望梅她们,我朗声说道,“以后,你们不用再领宫中的膳食了,这做给本宫的饭菜实在琳琅,本宫一个人哪里吃得完,你们等下撤了,挑自己个儿爱吃的用吧。”
“主子,不可。”不想小顺子急急的便是拒绝,“主子体恤奴才们,奴才们心中感激,但是,正如主子一直所顾忌的,咱们不可自乱分寸,授人以柄。”
“也倒是。”我略略思忖顺子的忠劝,心下也有所考虑,再开口,已是多了几分淡然,“即刻传出话去,就说本宫怜惜百姓一年终始辛勤劳作,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无尽心酸,实不愿如此奢侈浪费。故打今儿起,延惠宫上至主子下至宫人,膳食标准一律下调到嫔位所应规制,且永不更改。”
小顺子听我如此的交待,明眸中瞬时闪现了无限钦佩与赞许,“是,主子好思量。”
我抿嘴笑笑,低头用膳,再不多言。
沂徵来时,我刚听问竹禀告完毕藜嫔所准备寿礼的进展情况,歪在短榻上也为自己该出的礼数发愁着。再去准备绣品,显然是来不及了。
“在想什么眉头都紧了。”一只温暖的手覆上额头,似要为我抹去无限烦忧。
“臣妾不知送些什么贺礼,才不落俗套却也能让太妃开心。”我挣脱沂徵的臂膀,起身走到窗下,幽然说道。
隔窗而望,殿门处的海棠花树,映在柔和阳光之下,丛笼葳蕤。
沂徵摒退了侍奉的宫人,从身后环住我,说话间湿热的呼吸近在耳侧,让人直觉羞痒无比,“茗儿,没想到,你竟主动选择降自己贵嫔规制,真是难为你了。宫中要是多些你这样凡事懂得体谅的嫔妃,何愁内庭不睦呢。现在太妃也知道了,直夸你呢。”
背对帝王,彼此不见面容,他不觉我唇间扯出的笑,明显带着僵硬与些许惭愧。
沂徵,倘若,让你知道,我如此做,却有谋求心思在其中,你,会不会很失望
见我不说话,沂徵以为我依旧想着贺礼之事,“你不必为那事总忧心,太妃一向照拂良嫔,茗儿聪慧,以为如何呢”
“皇上的意思是…”
我惊讶的转身,盯着沂徵,不放过他面上的任何表情变动,触到他肯定的眸光,我颤抖了声音,“真的…臣妾可以么”
他点点头,那微笑,像极了雪山上的白莲,让美在一瞬间,就沁入到了心砍儿里。
“可是皇上,佟婕妤那里”想到翠园堂那位,我不免又觉得是空欢喜。
第65章 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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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徵放开我,走到短榻旁,随意而坐,“朕已经晋她婕妤,又赏赐了许多珍宝玉器,也算对得起她了。她素日的为人如何,朕也心知肚明。姨妃一向宽厚,朕亦有心化大事为小事,只愿家和万事兴啊。”
“皇上当日还呵斥臣妾,说什么要给佟婕妤一个交待,蛮横至极。如今,皇室又这么说,您呀,真是坏人好人全都演一通,明着息事宁人,实里可真是负心郎。”听完沂徵的话语,我不禁心头有些同情那佟氏婕妤了,饶是身怀龙裔,不过一个失去,帝王心便是如此了。
我说罢,突然落入沂徵宽大的怀抱中,毫无征兆的吓的我满面戏虐神情骤然停滞在唇边。
“你信不信朕,要是换作你,朕登时就会让良嫔陪葬。玉儿,倒是差远了。”沂徵屡屡我受惊的心,眯起了眼,言语间透着几许暧昧的韵味,“你呀,什么时候能给朕添个一男半女的,枉费朕夜里总那般辛苦。”
“哎呀皇上~”我直觉脸色红透,羞愧异常,也不顾君臣有别,扬手便是打在媚笑的帝王身上,怎么这样不正经
我的扭涩自然是引得沂徵大笑不止,我嘟着嘴,无可奈何之余,索性随了他去。
“圣上,奴才有事启奏。”图海尖细声音忽然从殿外传入,混在这满殿嬉笑声中,显得甚是突兀。
“图海真是老糊涂了,尽是扫朕兴致。”沂徵蹙起眉头,嘴里嘟嘟囔囔着很是不满,放开扯住我的手臂,我与他自然好生坐于榻上,端起了主子的样子,他随即也是许了图公公进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图公公走到近前,沂徵犹是面带愠色。
“回圣上,长宁宫遣人来报,贵太妃请圣上即刻前去。”
贵太妃
怎么又是贵太妃,连着几日,沂徵都会去长宁宫,听说是太妃身子不适,可沂徵又不是太医,去了又有什么用
卉荣的医术应该不至于太差,缘何几天下来,还不见好呢
“又病了”
“有头绪了。”
几乎同时收入耳中差别深远的两句话引得我不禁侧目殿内这主仆两人。
看着有些神色慌乱的图海与果断丢出冷而冽眼风的沂徵,我‘扑哧’一笑,“公公您瞧把皇上急的,太妃的病症有了头绪,这是好事儿呢,还不赶紧的伺候皇上起驾去瞧太妃。”我试验说道。
“噢噢噢,是是是。还是茗儿细心,这个图海,越老越不中用了,话都说不利索了。”沂徵呵呵的不再尴尬,边笑边又使眼色予图公公,估计还在为适才说错了话而直冒冷汗的图海识相的立刻接了招,凿木般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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