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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撸西西
这一单后来又陆陆续续加了三明治,水果糖,奥利奥千层。到最后,两瓶不到十块钱的水变成了七十多,就为了凑满68减3。
南栀终于领会到季寻在做什么。
察觉她不开心,所以在逗她吗?
男生拎着袋子走在身后,先摸出一瓶豆奶递过来:“请你喝奶。”
南栀这次很爽快:“好啊。”
“我不喜欢吃这些。”他看着一袋子甜食皱眉,“你拿走吧。”
“哦,给我啊?”南栀后知后觉笑起来。
他声调平平地说:“丢了浪费。”
那你大可以不用凑单啊。
南栀当然不会说出口。她愉快地接过袋子:“是呀,浪费。所以只能喂给讨厌的姐姐。”
看他拽得很欠的表情,南栀再多的不开心都消散了,更别说那么一点点已经开始无关痛痒的东西。
春日晚风吹拂在脸上,天气到了可以很快消融冰雪的温度。
她想,原来别别扭扭的关心是双向的。
好可爱啊,弟弟。
第30章 约会 【第一次约会注意事项】
晚风和煦,夕阳铺照在地上。
从便利店出来,南栀没马上上车,而是在门口的花坛边坐下了。
她把怀里抱着的一大袋东西放到花岗岩上,双手后撑到身后,懒洋洋地仰头看季寻:“坐吗?”
这地方经常有买了关东煮,三明治的学生过来占着。
放了学,临回家,门口买点吃的,就坐在便利店门口的花坛边,高声谈论今天学校里又发生了什么趣事。傍晚的天,归家的路,在手里甩得跟桨一样的校服外套,充满了青春洋溢。
南栀晃悠着腿坐在花坛边,抢占了小朋友们的地盘。
没多久,季寻长腿一曲,也坐了下来。
迎着微风,南栀说话的语调也变得温和又缓慢,“今天偷懒,不想做饭。就喝个豆奶吧。”
她说的是生活,语气却温柔得仿佛在讲述少女心事。
季寻没接话,扯过塑料袋,从里边翻找出两个三明治。
他一左一右在掌心掂了掂,才淡淡道:“不吃浪费。”
一个是金枪鱼的,另一个是蟹柳。
南栀略作纠结,选了蟹柳三明治。都凑了那么离谱的单了,不吃确实浪费。她接过三明治,从边缘开始整齐地撕包装纸。
季寻垂眼看着手里剩下的金枪鱼,抿唇:“你喜欢吃蟹柳?”
南栀:“一般般。”
“那你为什么不选金枪鱼?”
南栀这回反问:“你不是说你蟹肉过敏吗?”
季寻乍然想起在她家吃咖喱鸡那回,因为不吃胡萝卜,又被她追问着报出一大串忌口的东西。但当时那个情况,绝大多数都是一时叛逆胡诌的。
包括蟹肉过敏,全是诓她的。
蓦地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不知是因为随口那么一说就被人记忆深刻,还是因为别的。季寻揉了揉鼻尖,撇开脸:“你听不出胡诌?”
“听出来了啊。”南栀答。
“那你还——”
南栀认真地想了几秒,说:“万一是真的呢。”
“……”
头顶有一排麻雀飞了过去,叽叽喳喳。
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两人之间沉默了许久,季寻在树叶扑簌声中第一次主动开口:“你在不开心什么。”
“工作压力大啊。”南栀漫不经心,“社畜的不开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寻在心里冷哼,看起来就不像。
眉眼迅速染上了一层阴霾。
这种感觉于他来说并不好。就像小孩儿会跟爸妈诉说自己的烦恼,但反过来,大人很少会跟小朋友说自己的郁结和不甘。
不过就是差四岁,他在地位上却从来不与她平等。
季寻自个儿散发着阴霾,而一手之隔,南栀已经咬下了第一口三明治。
她朝着夕阳眯眼,露出一本满足的表情:“蟹柳竟然也不错啊。下次不想做饭我就来买这个。”
呵,这就满足了。
季寻没说话,拧开豆奶递过去。
南栀嘴里还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道:“谢谢。”
两人坐在花坛边,迎着落日与晚风,像两个丝毫没被社会洗涤过的纯净灵魂,叼着小小三明治,就无限满足了。
遛狗的年轻夫妻从眼前经过,紧接着还有拎着菜往回赶的中年人,步履蹒跚却始终牵着手的耄耋老人。





野 第42节
南栀咀嚼完最后一口,感叹道:“你看,生活多好啊。”
“没看出来。”季寻不解风情地回。
“平凡不就是奇迹?”
她随口吐露的一句心声,也是很普通的一句话,没有任何感人的点。季寻忽然听得鼻腔发酸。他也学了她的姿势,双手撑在身后,仰头朝向夕阳,闷声:“嗯。”
他的感动持续了很长时间。
反倒是南栀吃完拍拍手,“ok,晚饭解决。”
她从袋子里翻出那袋水果糖,拆了两颗桃子味的,一颗自己咬着,另一颗递给季寻。
季寻:“干吗。”
“借花献佛啊。”南栀说,“用你买的水果糖回请你。”
季寻虽然面有嫌弃,不过没推辞。
淡淡的桃子香甜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忽然意识到她现在也是桃子味的。到底没有那些经验,只是想到两个人唇齿之间的味道是一样的,他就觉得心烦意乱。
他从花坛边跳了下去,揉了揉后颈:“回去了。”
“好啊,我也回。”
南栀跟着他往下跳。
她拍了拍裤腿,再抬眼,看到他腮边拱出一小粒糖的形状。忍住想去戳的冲动,她道:“突然想到我们舞团后面有一场商演,在本地的。我能拿票,去不去?”
去不去是什么意思?
让他去看,还是邀请他一起去看?
季寻沉默着考虑半晌,又思维发散想到剧场。
她去大剧院没关系?
不会有什么心理阴影?
似乎是嫌他考虑的太久,南栀又问了一遍。
这次他索性直白地反问:“你去?”
南栀抿了下唇,像是在给自己打气,而后用坚定的语气道:“去的。那你呢?想不想去看看?或许会对灵感有什么帮助。”
他已经进入状态了,并不需要像挤牙膏似的在那寻求灵感。
可他懒得说破,手抄进兜里:“随便。”
他的反应落在南栀眼里,南栀一样在判断他。
他没有反对,对剧院也没有很大抗拒。但这不代表她的记忆出错了。
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剧场,季寻,一定会让自己那些模糊的脑内片段变得更清晰。
“好啊,那我明天去拿票给你。”南栀拍了板。
南栀说到做到,隔天真的送了票过来。
时间是下一个周五晚上,二排十六座。
那张票就被季寻搁在吧台上。他每次路过都会控制不住瞥一眼,票安安稳稳地放着。它不会说话,没有思维,却好像利刃一般戳了他心里某些隐秘的小心思。
季寻灌了自己半瓶冰水,烦躁地点开手机。
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半小时前,他用过的页面上。
搜索框赫然几个字:【第一次约会注意事项】,惹得人更烦了。
***
一周后。
距离表演开场还有两个小时,季寻一下午看了几百次手机。
南栀没有联系他,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们的聊天记录停留在数日前。
南栀:【在不在家呀】
g:【在】
南栀:【那我过来送票~】
后面就断了。
季寻再次抬腕看表,如果现在出发,到剧院,检票,入座,时间也不算很宽裕了。他靠在门边看着长廊那头,1602的大门安安静静地闭阖着,没有半点动静。高层公寓静悄悄的,他几乎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回响。
去叫她?还是自己过去?
数分钟后,季寻赌气似的自己下了地库。
到剧院门口第一件事,仍然是点开手机。
没有未读,没有未接。
他坐在驾驶座上无意识地揉搓着那张票,倏地忽然展开,仔细辨别上面的时间和地点。没有错,就是今天,还有半小时开演。
可人为什么消失了。
季寻终于抵不住挣扎,给她发出了第一条消息。
发的是剧院的定位,没有附言。
十几分钟后,当他独自坐在剧院大厅,听着周围窸窸窣窣的交谈声,才收到她的回音。
南栀:【来了?】
南栀:【我在后台帮忙呢,你先找座儿,走到最前面就是了】
哦,也是。
她们舞团的商演,她忙得不可开交也很正常。
季寻揉了揉眉心,低头:【哦。】
得到对方的回信,他就没再像毛头小子似的隔三差五检查手机了。
他把手机开好静音,放进裤兜。
整个人往下滑了几寸,完全靠进了座椅靠背里。剧院大厅灯光敞亮,同观众席的每个人一样,都在等待一场精彩演出。
周围几乎都满座。
只有季寻左手边的位置始终空着。他们在第二排最中间,视野绝佳。
边上有个女孩儿小声说:“右边好像没人哎,这么好的位置。”
“是啊。”同她一起来的男孩回道。
“一会儿开了场要是没人,我们要不往那边挪一格吧?”
男生有些犹豫:“再看看。”
季寻从收到回信起一直在闭目养神。
他懒洋洋掀开眼皮,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就那么随性地,不着痕迹地扔在了左手边的空位上。
无声宣告:不好意思,这里有人。
边上那女孩撇撇嘴,不太高兴。
距离开场还有几分钟,左侧的座位依然空着。
季寻看了眼表。
直到头顶大灯熄灭,周围倏地陷入昏暗,只剩舞台上亮起一盏聚光灯。所有的光线都集中在了舞台,所有的注意力也挪到了灯光下。
有一股比昏暗气氛更沉的气场慢慢弥漫开来,落在身侧的空座。
被放鸽子了。
海平面聚拢起阴霾。
上下两场表演中间有十五分钟中场休息。
季寻没去兜里掏手机。虽然开了静音,可手机是放在裤兜里的,有任何风吹草动,哪怕是短暂的震那么一下,他都能感觉到。
可惜,整个半场结束没有丝毫动静。
此时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室内如同白昼。
他冷着脸起身,烦躁得想去大厅外透透气,抽根烟。四周都在谈论这场表演有多精彩,他置若罔闻。一路穿行而出,在即将抵达最后一排安全通道口时,目光忽然停驻不动了。
整个剧院大厅,人流都集中在前半部分,后几排稀稀拉拉。
正是如此,他才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南栀。
她就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因为对着空调风出口,还冷得披了条羊毛披肩。灯光把披肩上软软绒绒的羊毛照得根根分明,人也被衬得越发柔软。
她安静地,目不转睛地远眺着已经散了场的舞台。
整个半场,她应该都在这。
季寻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木着脸走到她身边,垂眼:“你怎么在这。”
声线偏冷,处处都散发着不愉快的气息。
南栀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
她抬眼辨认几秒,才认出季寻。可能是因为来看表演,南栀头一次见到他穿正装。黑衬衫,泛着丝质光泽。领口认认真真地扣到了最上,却依然掩不住痞气。像贵气少爷,又不够确切,明明在他身上野性难驯的气质更浓重一些。
南栀恍惚回神,“啊?你刚说什么。”
“你怎么在这。”他冷着声重复,重音落在“这”上。
“哦,那个。”南栀难得感受到压迫感,她想了想才说,“刚才看开场了就没再进去,怕影响到别人。”
季寻眸光微敛:“你就不能说实话?”
怎么她不开心,能被他看出来。
随口扯个理由敷衍,也能被看出来。
南栀默默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不太敢坐前面。今天来之前以为自己可以了。但是真正过去的时候,还是有点……过不去自己那关。”




野 第43节
季寻知道,一定是与当初的事有关。
她也不是全无影响,看似正常地生活,却不还是有自己过不去的关卡。
上不了舞台,她不再跳舞了。
季寻不说话,把搭在臂弯上的外套往她边上空位一扔。直到后半场开场,灯光全暗,他也没再往前面去。
他们俩肩并肩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
相似的环境,相似的人。
南栀无意间瞥过他的侧脸,有一种很强烈的第六感,觉得他们好像就是这样相遇的。感觉太过强烈,强烈到她几乎看到了当初的影像。
他朝座椅底下的她伸出手……
嗒——
舞台灯大亮,射灯从左右两边同时滑动,照在最中间的位置上。
南栀从回忆中狠狠抽身。
她全神贯注地望着舞台,音乐声开始响起,舞台灯随之变幻。她的眼里似乎只剩下那盏灯,以及灯下翩翩起舞的身影。
“真好啊。”她忍不住轻声感叹。
季寻在喃喃自语声中回头看她。
在一片昏暗中,他在她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了渴望和希冀,还有不灭的光。
第31章 蛊惑 “你比她们都好。”
夜里九点半,整场商演正式结束。
谢幕时有人赠花,现场也来了媒体朋友。当头顶大灯徐徐亮起时,观众依然沉浸在表演中。台前是人间的热闹,鲜花掌声簇拥。相比而言,后排却显得格外冷清。
南栀轻轻咳了一声,意犹未尽:“怎么样,还行吗?”
季寻整场注意力都没怎么集中在舞台上。
上半场是因为某人缺席,下半场是因为某人没缺席。他默了好一会儿,模棱两可地答:“就那样吧。”
“其实发挥得挺不错的。”南栀说,“中间那个叫周盈盈,很有天赋。她才进舞团一年多就跳c位了。说起来,将来要是等《洛神》编排好了竞争上岗,我觉得还是落在她头上的机会大些。”
正好有人上去送花,南栀微微扬起下巴:“喏,那个就是周盈盈。”
季寻顺着她漂亮的下颌线往台上看,舞台中央有个正在弯腰接捧花的小姑娘。他见过,上次去舞团参观,郑老师叫来跳《洛神》的就是她。
跳的好么。
季寻懒怠地垂了下眼睫,又睁开。
也不就那样?
看南栀说到这个新人就有侃侃而谈的趋势,季寻冷言冷语打断:“你呢,为什么不是你跳?”
“我?”南栀愣了愣,不太敢对上少年幽深的视线。
她转开视线,才轻声说:“我不行啊。”
“为什么。”他紧追不舍。
“我……我这个肩不行。”南栀提了下右肩像在示意给他看,“很多动作没那么完美了,就不好看了。”
她这么一动,羊绒披肩从肩角滑了下来,露出精致的直角肩。
纤细却不至于瘦削。
就像在直接讽刺她刚才说的那句“不好看”。
季寻扯了扯领口,回到了往日轻嘲的口气:“你没跳,怎么就知道不行?”
“……”
“该不会是怕了吧,给自己找借口。”
南栀拢紧披肩,嘟哝:“我怕什么。”
“怕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
可不止一次被他用年龄问题开过刀了。
南栀听出了前后浪的年龄差,哼气:“你才老。”
少年呵呵两声,“谁介意谁老。”
空调风一个劲地往两人之间的座位缝隙里钻,风口呼呼作响。南栀在冷空气和冷言冷语的双重夹击下却丝毫没觉得心凉。
她说不出话。
她被一个比她年纪小,却比她清醒的弟弟推着在直面问题。从而不得不去认真考虑这件事。
当初是自己决定要离开主舞团的。因为觉得跳得不够完美,因为怕了舞台,因为不想再跟着团队到处商演离开这座城市。
南栀以为自己所有的恐惧来自于两年前的那件事。
但比起这些,更大的问题是否来自于她自己?
每次路过主舞团,看着她们训练,南栀都会想到自己曾经的样子。
还想跳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但她同时也时时刻刻把南启平对自己的高要求竖在心里。她不容许自己有一点点瑕疵,她需要用永不下滑的成绩来证明自己。
确实是因为害怕,但比起害怕那件事带来的阴影,是不是更怕自己搞砸,跳不出所有人期望的样子。
肩膀的伤何尝不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抵挡外界的借口。
南栀陷入挣扎。
耳边人潮声渐渐褪去,她走出大厅。
她想起所有人都说她脾气好,不争不抢。
但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不够温柔,最坚韧的那一股都在胜负欲上。
就像同周远朝分手,南栀不会允许自己输,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也要用最难堪的话,最一针见血的方式来结束。
走廊上灯火通明,最亮的那盏迎面照在头上。她仿佛看到了舞台上的聚光灯,当周围一片黑暗,只剩一盏灯留给自己时,她就是聚焦之处。
南栀叹了一口很长的气。
她用很轻的声音跟自己说,“我还是想跳的。”
“那去啊。”
比起她,身边那人的语调显得更漫不经心一些。他抖开搭在臂弯上的外套,眉眼低垂,却还是挡不住少年人特有的骄傲。
他重复道:“去啊,有什么好怕的。”
***
热爱是没有胜负的,有什么好怕的。
今晚到家后,南栀就一直能感觉到隐藏在心底的蠢蠢欲动。她趴在桌沿上,手指无意识地滑动。脑子里琢磨的都是这句话。
她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推着往前走了。
所以被狠狠推出舒适区的时候,她有一瞬迷茫。
季寻不是个会迁就别人的人。他想什么说什么,明里来明里去。
南栀甚至能从少年的眼底看出他未曾说过的话。
——所有人都可以,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你。
南栀独自闷了一会儿,打给贺濛。
晚上十一点,电话那头还传来电视机的声音。
作为一个长辈,贺濛习惯了先发制人:“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南栀嘟哝,“你不也是。”
“快睡了。”贺濛道,“说说,什么事儿。”
知女莫若母,大半夜的通电话,绝对就是有心事。
南栀索性也不藏着捏着了,汇报:“晚上我去看我们舞团的商演了。”
贺濛那半晌没出声,就剩电视机里还在嘻嘻哈哈。
母女连心,贺濛几乎同时就知道了南栀想说什么。兀自冷了她一会儿,贺濛说:“想回去就回去,你又不是到了跳不了的年纪。”
“……”
某个刹那,南栀甚至觉得这语气像极了季寻在说话。
她忧思过重,叹着气说:“但我现在还没法站在舞台上。晚上看商演,我一直都坐在最后一排。而且……就算真的能回主舞团,以后要跟着全国各地巡演。还有国外。”
南栀说到这,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妈,我留在这里还能经常回去陪陪你。要是真回去了——”
贺濛无情打断:“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卖了别墅,怎么劝我都要住到郊外来?”
“为什么。”南栀顺着问题反问。
“我以为你能明白的我用心。”贺濛关了电视,那头突然安静下来。她的声音传过来无比清晰,“南栀,听着。我不要谁的陪伴,你想飞尽管放开了飞。”
“……嗯。”
“还有,郑老师之前也跟我提过好几次叫我劝你回去跳舞。但我想了想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掺和。”贺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现在既然你也有了回去的想法,那我就没必要瞒着了。你要是真想通了,直接去和郑老师说,没人不欢迎你回去。”
——没人不欢迎你回去。
——你怕什么。
南栀是枕着这几个字入眠的。
第二天醒来,她独自躲在小房间。对着镜子一遍遍旋转,起跳,端腿,下腰,不停地消耗精力来证明自己状态还没下滑。
往日练早课,她都习惯了用臂膀力量来代替肩膀。




野 第44节
再次交换回来,除了动作看起来不够流畅,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她特意多使了使力,来习惯右肩带来的轻微不适。
比起慢慢适应回原来的节奏,此刻她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亟待解决。
虽然已经在心里模拟了无数遍怎么同郑老师开口。可是等到了舞团,真的面对面坐在一起,南栀却又忽然开不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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