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撸西西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周远朝也变得直来直去了。可是特殊的生活经历教会了她如何豁达,也告诉她昨日之日不可留,一切都得朝前看。
错过不代表错了,迈过坎后每个人都会有光明未来。
“周远朝,我们已经分手啦。”
和聪明人说话只要点到即止。南栀知道他听得懂。
“你们。”周远朝低头喝了口咖啡,音色暗哑,“在一起了?”
们字指代谁不言而喻。
南栀极快地点了下头,嘴角自然上勾:“我也没想到这么快。”
“嗯。”男人也笑了笑,只不过笑得有些难看,“阿栀,我还是只有那句话。”他情绪狼狈,没能顺利把祝你幸福四个字说完。
一杯咖啡的工夫,南栀起身要走。
她拎起购物袋的时候,听到周远朝失魂落魄地说了一句:“赶回去给他做意面吗。”
男人的目光垂落在袋子上,不知在想什么。
南栀笑笑,没回答。
有些事情过了再提就没意思了,她以前也为周远朝学过煎牛排。当初是认真的,现在也是,对谁都公平。
周远朝没再送她。或许是知道这次见面的机会也是偷来的。贺濛说的话远不至于让他跑这么一趟。就是单纯想见她。
先斩后奏来了她家小区门口,再叫两杯咖啡坐下。
以南栀的性格,不会拒绝得那么不留情面。
但是此刻,周远朝不想再耍心机多待一会儿了。像她说的那样,给彼此再多留一点体面。
南栀就在咖啡店门口同周远朝告了别。
她转身往小区,因为天气太热走了地库通道。上楼前,她随意瞄了一眼,1601的车好好地停在车位上。可是到了十六层,却没见季寻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等她。
南栀提着塑料袋咚咚咚敲响1601的门。
不多久,大门咔哒一声解锁,季寻就站在门内。他应该刚用冷水冲了脸,没来得及擦干,水珠子晶莹剔透在脸上挂着,领口也濡湿一圈。
衣服回家才换过的,下摆还没拉整齐,有一边卷在腰侧。
南栀一垂眼就看到了两条神秘的线条没入裤腰。偏偏他还没系裤绳,就松垮在胯上。表情写着生人勿进,打扮却是明晃晃地招惹是非。
“回来了?”少年抹了把快要往下坠的水珠,声音跟浸过水似的发凉。
“嗯啊。”南栀提高袋子给他看,“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意面吗,我买了。”
他的表情不对劲。
南栀仿佛看到了刚认识那会儿的小臭脾气,生冷生冷的。但她如今已经很好地掌控了他的微表情,他皱一下眉,她就大概能猜到出了什么问题。
现在这副勉强又冷硬的神情分明是在说
——操啊,老子好不爽,可是要忍。忍忍忍忍忍。
南栀装作不在意从他身旁经过,随口问:“今天在你这做还是去我那?”
她说的是做饭。
可是话一出口,像变了味似的。
南栀自己愣了一下,想要补救。余光瞥过去,发现原本要抓着她错处求吻的某人却似乎没意识到,只皱着眉抓了两下头发:“都行。”
看来心事很严重。
她哦了一声,自顾自坐到料理台前的高脚凳上,开始拆包装盒。
只是在某个瞬间,若无其事地问道:“你也刚刚回来吗?”
季寻:“嗯。”
南栀:“从大门回来的?”
季寻:“是。”
数秒后,南栀忽然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他勾了勾手指。
自己一个人憋闷耍脾气的某人慢吞吞挪过来,眼皮一掀:“干嘛。”
脚后跟一蹬凳架子,南栀就撑着上半身站了起来。她像没了骨头,直接缠了上去,两手往他颈后一搭:“又偷偷生什么气。”
“我没有。”
还嘴犟。
南栀踮起脚,轻轻啄了下他的下颌:“不是说了姐姐会让着你的吗。说说看,为什么不高兴?我帮你评评理。”
季寻滑了下喉结。他听到自己受了蛊惑而变得有些发涩的声音:“我看到了。你和周远朝在门口咖啡店。”
“所以因为这个生气了?”她轻声问。
女人仰着头,身体重量几乎都挂在了他身上。软声细语对他说话时,随之而来的还有独属于她的气息。不知道她抹了什么,怎么就那么好闻,和所有人都不一样,是可以钻进他细胞、让他为之沸腾的味道。
他克制得快要疯了,像是有钉子在狂钻他的太阳穴。
距离说好不再乱发脾气不过才几天。
季寻觉得自己托大了,因为碰到她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住情绪。从小区门口到家,他每一步都走在刀锋上,每一秒都在想她会不会心软,要同周远朝复合。毕竟他们在一起半年有余,而自己,甚至不到半周。
走了三分五十四秒,就想了二百三十四次。
他一遍遍用冷水冲脸,好不容易才压下不安。
可所有伪装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哐的一声,全破裂了。
“我是生气了。”他自暴自弃似的坦然承认,最后又不够诚实地加了两个字:“一点。”
听到他敞开心扉,南栀再次踮了踮脚。
这次不偏不倚,就吻在他嘴唇上。
她耳根赤红,却还是佯装镇定道:“我就知道。这不是赶着来哄你了。”
第54章 摩卡 现在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了。……
南栀越来越会抓季寻的命门了。
她一伸手,风在指缝间盘旋流窜,仿佛只要她想要,就能趋之任之。南栀慢慢从主动变为变动,她快抵不住攻击了,忍不住抓住了他的t恤后襟。指甲挠痒似的划过皮肤,惹得两人均是一颤。他也顺势把自己的舌-头推了过来,动作又凶又野,颇有攻城掠地的气势。
他今天太蛮了。
憋闷许久的情绪一股脑冲破而出,仿佛三峡泄洪。南栀在洪流里迷了方向。她用力呼吸,用力攀附,汲汲于那口新鲜氧气。
惹他做什么。南栀想。
最后全身乏力,就靠他托着自己的臀-部才勉强没滑落在地。她挂在他身上,腰背凹陷,像一株藤蔓。蝴蝶骨把脊后压出一道沟壑,前是一道风景,后也是一道风景。
亲够了。推开他的手慢慢下滑。
先是脚尖着地,再立稳。南栀最后吻了下他的下颌线收尾,“要做饭了。”
季寻烦躁地抓了把领口,心火滚烫。
他不说话,就地坐到了她坐过的那张高脚凳上,脸还冷着。
现在不高兴的理由和几分钟前已经南辕北辙。
亲到难舍难分时被她推开,欲求不满才是正常表现。
女人坦然自若地在料理台边回转,身姿窈窕又惹火。她今天穿的雪纺裙有一侧是高开叉,一走动大腿若隐若现,如玉的皮肤就在他眼前乱晃。裙身收了腰,显得双腿匀称又笔直。
季寻静坐了好一会儿,那股热劲不消反涨。
他狗脾气发作,“你不再哄哄我吗。”
“不都哄好了?”南栀拆不开塑料包装袋,低头咬了一口,声音跟着含混起来:“你刚刚的表情可骗不了人。”
刺头少年明明就柔软了,边主动索吻边用手去探索她的后背。
还用含糊不清的调子一会儿轻唤姐姐,一会儿叫她的名字。
再不打住可能会难以收场。
跳舞是需要感情的,多年的舞台经验让南栀比普通人更容易投入,也更容易退出。见哄乖顺了,理智逐渐回笼。
她现在甚至能游刃有余地同他开玩笑。
“你是在骗我多亲你几下吗?”南栀眉眼弯弯,“好可爱。”
“谁可爱了。”冷着脸的某人显然对“可爱”这样的形容词不满,半晌,撇开眼,“你要不要进去换件衣服。”
南栀:“换衣服?”
季寻:“……你那个裙子,被油崩了还怎么穿。”
南栀:“好像是。”
季寻:“……嗯,会很难洗。”
待会儿要先炒个肉酱,南栀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那我回去换一下。”
“麻不麻烦。”少年脸色变得不太自然,“又不是没穿过我的。你在介意什么。”
野 第73节
不知道他是什么怪癖,明明隔壁到家就能换自己的衣服,非要让她穿上他的。南栀这会儿才突然想起,自家衣柜里还有一套男生的衣服没归还。
她被强硬的目光盯着,拒了一回,没再拒第二回 ,乖乖去卧室换上了他准备的t恤和运动裤。和上次上身效果一样,男友号的尺寸在她身上飘飘摇摇,宛如唱大戏。不过确实比裙子舒适多了,纯棉材质,还残留洗衣液的浅淡清香。
下摆没到了大腿。
南栀用衣摆简单在腰间系了个结,再把裤腿往上挽了几圈。等回到餐厅,看到他的目光飘过来回转一圈,最后带着点心满意足收了回去。
短暂的一小下,南栀捕捉到某人好心情地哼哼了一声。
干嘛。
好脾气坏脾气怎么变的那么快。
原本还不太明白他的用意,直到路过他身边,南栀才倏地意识到一件事。
现在他们两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都是浅浅的青柠味。
此时随便来一个外人,都不难发现这点小秘密。原来他是想要用他的味道来宣誓主权。醋缸子那点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昭然若揭。
南栀懒得点破,回到料理台边翻了会儿塑料袋,说:“周远朝来找我没别的事,就跟我对下口供怎么跟我妈交代。”
“哦。”季寻说,“我也没很想知道。”
快听听这鬼话吧。
你就差把问题用黑墨水写脸上了,还嘴硬。
南栀忍了半天,没忍住:“是,你确实没很想知道。也就是回来就给我看脸色,咬的我哪哪都疼,掐我腰掐我背。像小狗。”
某人被拆穿,尴尬地挠了下鼻尖:“那现在呢,阿姨知道吗。”
“知道什么。”南栀明知故问。
“知道你是我的了。”
这人怎么说话专门挑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方向去?!
要不是实操起来反应单纯,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他不是个渣男。
南栀走了一会儿神,突然啊一声。
“怎么了?”季寻问。
她表情迷茫:“忘买番茄酱了。”
“我去买。”季寻站起身,神色淡淡,“还缺什么?”
南栀对着塑料袋一顿翻找,而后耸肩:“没了,就番茄酱。”
“行。”
所以刚刚那个话题是被番茄酱巧妙地避开了吗。
季寻不知道她原本的回答是什么,但他心里边门儿清,南栀还从没和其他人说过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不知道此时涌上来的那股酸意是什么,只是下意识不爽,不爽得要疯掉。整个楼都在他眼前天崩地裂旋转,脑仁开始鼓噪。
而相比之下,只是见一次周远朝,她就失魂落魄到连番茄酱都忘了。两相一比,把内心翻腾的酸意狠狠激了起来。
季寻收起情绪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听到她在身后说话。
“我现在爱喝冰摩卡。”
他扭头,眼里是看不懂的情绪:“什么。”
刚刚魂魄都散了一半,压根没听懂她的意思。
他揉了下脸,神思清明了一些:“你刚是说要顺便带杯冰摩卡吗。”
“带不带都行。”南栀很认真地解释,“我就是想说我现在喜欢喝的是摩卡。可是今天周远朝给我点的是冰美式。”
她说的话很委婉,比山城的路还婉转。细想甚至能辨出几分禅意。
那么云山雾绕的话却让季寻原地未动,许久之后倏地恍然大悟。
过去就是过去。
而现在,南栀是他的。
刚才的不适感瞬间清空归零。胸口鼓鼓囊囊的都是来不及往回收的情绪。
她总能知道怎么治他。知道怎么抓他的七寸。
季寻忽然意识到,姐姐温温柔柔从不说重话,也不会故意拿捏,可是他早已被降服了,翻不出她的五指山。他的撒泼打滚在她眼里都成了小把戏,默默看完,再捋捋毛,就平安顺遂地过去了。
心情好的时候会哄哄他,心情不好的时候……
她有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好像那么多次,都是她不嫌其烦地来哄他。她像水一样,永远包容。
当初喜欢上姐姐也并不是全无道理吧。
“嗯。我去了。”
他脚步轻松地走了两步,突然耐不住回身疾走,狠狠在她唇上吮了一口。
“姐姐,你在家等我。”
砰一声门被撞得很大声。
南栀摸了摸自己唇角,哼笑出声:“什么狗脾气。”
***
周末回郊区之前,季寻还特意来敲了趟门。
他靠在门边,少爷气十足。
“你真的自己回?”
“对啊。”南栀已经换好了衣服。为了让贺濛少生点气,她特意穿得格外淑女,长发在脑后松松一挽,浑身上下都透着温柔。她边弯腰找鞋边说:“我妈要知道我甩了周远朝是和年轻弟弟在一起,肯定要念我一顿。”
季寻垂眼看她:“那我跟你一起去。”
“别。”南栀穿上一只,单腿往前跳了几步去勾另一只,“我先回去探探口风,等我妈不凶的时候再带你。”
季寻默了默,没反驳。意外乖巧地先一步捞过她的鞋子,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脚踝轻轻往里一送。收回手指时,指骨不可避免蹭到了脚踝内侧。
南栀触电似的抖了一下,小声抱怨:“我自己会穿啊。”
“你磨磨蹭蹭太慢了。”他直起身,眼眸深沉,“出发的慢,回来更慢。”
南栀:“好好好,被我妈一骂完我就给你打电话,好不好?”
她说完小声嘟哝了一句:“急性子。”
有人耳朵动了下,口是心非:“随你。”
这个人的口是心非工夫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一边嫌弃她慢,一边还把她堵在门口。
南栀抬眼:“还要交代什么?”
“没。”他低头,“亲一下再走。”
南栀很不走心地啄了他一下:“够了吗,过路费。”
“不够。”
南栀:“那今天怕是出不了门了。”
她故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眼疾手快去夺门把手。
咔哒一声,大门打开。南栀比了个v字:“真走了啊,争取早点回来。”
这一步才跨出门槛,半条腿还在门里边。
电梯那边忽然出现个风风火火的身影,鞋跟砸在地砖上声声脆响。南栀眼看着一头小卷的女人提着包奔到跟前,愣了一下,喊:“妈?”
贺濛还生着气,语速很快:“不是说周末回来?这都几点了?妈说的话都不管用了?”她视线往边上一拐,蓦地柔和了后半句:“哦,小季也在。”
被点到名的某人浑身僵硬,规规矩矩地点头:“嗯,阿姨。”
贺濛知道自己女儿,这么几天一定准备好了满满说辞。
她索性不去看她,转头向少年:“正好你也在,阿姨有个事情问你。”
“……好。”
贺濛:“这几天有经常碰到你南栀姐姐吗?”
季寻先看了一眼南栀,才答:“有。”
贺濛又问:“那见到她和谁一起回来过?”
“……没吧。”
贺濛稍稍放了点心,心想新男朋友还没关系亲近到带回家的地步。
但她是很看重周远朝的,于是连带着对南栀的新男友颇有微词。仗着有外人在,贺濛没瞪得那么凶,随口牢骚:“也不知道哪找的男朋友,你上次说还小,小是几岁来着?小的有靠谱的吗?啊?”
南栀无奈,朝季寻偷偷递了个眼神:你先回去,我来解决。
但他偏偏叛逆,还敢跟贺濛叫板:“阿姨,年纪小也不是没有靠谱的。”
“这事小季你知道?”贺濛语气一扬,“你跟阿姨说,是哪个小赤佬。”
贺濛一急,连娘家的方言都出来了。
南栀在旁边拼命咳嗽,肺都要咳出来了,结果谁都不省心。有人视死如归,自己认领了号码牌:“……阿姨,小赤佬是我。”
第55章 鲜活 他身上有一股少年人的凶野劲儿。……
贺濛哦了一声,旋即震颤:“谁?”
“阿姨,和南栀谈恋爱的是我。”
少年站姿如松,满脸写着坦然。
别人都喜欢说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不同,即便知道天地有几丈,他还是这副模样。他特立独行,叛逆,鲜明,和同龄人一比桀骜得仿佛一头独狼。也正是如此,才让人挪不开眼。
野 第74节
如果不是那么年轻莽撞,可能就不叫季寻了。
南栀眼睁睁看着贺濛从震惊变为迷惑,再从迷惑变为震惊,来回数十遍。南栀先败下阵来:“你们要不……进屋谈?”
贺濛被喊回神,没跟季寻凶,狠狠瞪了眼南栀:“你!”
这个字可谓是咬牙切齿。南栀听出来了,她倍感无辜。
论起来,又不是她诱拐弟弟,而是弟弟勾-引的她。
可能是年龄差摆在那,贺濛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很正常。
最初在南栀眼里,只是把季寻当普通弟弟。
放贺濛那就更不用说了,季寻就是个身世可怜需要人关心的小孩儿。自己女儿把人家老窝端了,她能不气么。
贺濛进屋前控制不住重重剜了南栀一眼:“越大越不懂事。”
南栀今天是做好了被训斥的打算,几乎没有心理落差。
进了客厅,她先去厨房倒水,倒着倒着听到季寻难得耐心地跟贺濛解释,“不关她的事,是我先喜欢她的。”
“你喜欢她什么。”贺濛问。
隔着一扇玻璃门,南栀忍不住伸长了耳朵。这可是大型表白现场,连她都没有听过其中缘由。她放平手腕,水声噗噜噜变得细微起来。
她在细微水流声中听到外头静了片刻,少年认真道:“她哪都好。”
“总有个特别的缘由吧?”贺濛说。
“我没谈过恋爱。”他突然说。
南栀倒水的手抖了一下,毕竟这是第一次听到官方实锤。
她往外看,只看到背对她而坐、少年挺得笔直的脊背。她见过内里,他的脊背很漂亮,薄薄两侧肌肉线条夹出了背沟,笔直蔓延没入裤腰。只不过他总是穿宽松版型,裹上衣服再看却过于清瘦。
注目礼没持续太久,他再次开口:“所以我不知道算不算。看到她不高兴,会比她还难受。不想看她皱眉,想看她笑。我喜欢她一直鲜活的样子。”
贺濛觉得意外:“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他的理由太单纯了。
贺濛想了很多复杂的缘由,独独没设想过这么纯粹的一点。
她深有触动,可还是忍不住提醒:“没有谁是一直鲜活的,生活会洗去人身上很多颜色。或许你还不知道,但阿姨作为过来人告诉你,什么都会变得越来越平淡,越来越褪色。没有人永远都会是你喜欢的样子。”
“那就不去喜欢了吗。”他问。
贺濛无言。
当然不是。
有些人给他一万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从一而终。
就像两年前,他选择救下奄奄一息的女人,虽然在万般后悔的噩梦中难以逃脱。可是世界再给他一次、两次甚至百次、千次机会,他依然会这么选择。
他身上有一股少年人的凶野劲儿,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这也是南栀最喜欢的地方。
他们性格南辕北辙,本质上却属于同一种人。
南栀倒了水出来,客厅的两人看到她均是安静了一会儿。
贺濛忽然站起身,“中午没吃呢吧?阿姨去给你做酥皮汤。”
她示意南栀放下水壶,“你跟我进来。”
南栀知道贺濛也是纸老虎的脾气,说不过两句总归要妥协。尤其是进厨房前,还有人发挥了小流浪犬的神技,眼神黢黑盯着贺濛:“阿姨,你别说她。”
那怎么还开得了口。
贺濛憋了半天才数落了南栀一句:“你也好意思下手。”
“妈,你给做的媒。”南栀讨好般哄她。
贺濛道:“我怎么给做媒了?”
她自己刚说完,就想到了之前的事。gene工作室的联系方式是她托人帮南栀要的,《洛神》也是她怂恿南栀去接手的。如果没有这档子事,他们或许只是普通邻居,从过去普通到将来。
贺濛语塞,朝天翻白眼:“行了,别贫。来给我打下手。”
贺濛今天风风火火赶来不是来申讨南栀的。
昨晚上,她接到周远朝的电话。周远朝平静地讲述了另一个分手的故事版本。她女儿是什么样的人,贺濛比谁都清楚。
所以周远朝说完,贺濛只觉得眼前发晕。
她想,即便事后发现是假的,当可初南栀误以为周远朝出轨时的心痛却是真的。她怪不到周远朝身上,但还是心疼南栀。
她的女儿倔强到了骨子里,硬是咬着牙一个字没说。
贺濛太心痛了,想连夜过来看看南栀,安慰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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