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撸西西
如今盛夏。
天热得走两步路都要出汗。
还好舞团配备淋浴间,南栀收拾完出来已经过了六点半。
外边天光还亮,半边天被晚霞染成了赤红一片。舞团外就是一条运河,柳条撩拨水面摇曳。风从河面上来,带着水腥味儿扑了满脸,温热又粘湿。
刚洗过的头发湿气不减,被风胡乱一吹,就像水草似的糊了一脖子。
南栀加快脚步回到车里,率先打开空调。
风口从温变到冷,她吹了一会儿才摸出手机开始查阅未读消息。
意料之中,有季寻的,来自十五分钟前。
g:【今天被罚的小朋友下班了吗】
被罚和小朋友两个字眼个个戳在南栀的敏感点上,一个比一个欠。
她把屏幕按得嗒嗒响:【托您的福,刚下】
g:【累吗】
南栀:【超累!但主要还是……超丢人!】
南栀:【人生第一次被叫办公室就让你看到了,生无可恋:)】
g:【还好没错过】
南栀:【?】
g:【有点可爱】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南栀愤愤然:【开车了!不跟你说了!】
她错过晚高峰,比平时少花了一刻钟到家。电梯上行到十六楼,门一开,外边虚晃过一道黑影。还没等南栀看清,影子已经与她贴到了一起。两条胳膊牢牢箍紧她的腰,影子的重量压下来大半。
黑影咬着尾音不紧不慢地抱怨:“你好慢。”
声音欠欠的,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南栀拱了下肩以示反抗:“已经很快了,路上都没堵车。”
少年的身体像被烈火炙烤的石头,又硬又烫。
三十五往上的高温,再搭配火炉炭烤式拥抱,南栀觉得在舞团那个澡白洗了。她闷着声,用额头在他肩胛处抵了一下,“还不放吗,我快熟了。”
“你今天在外面都没让我碰。”他不肯。
“……可是我快熟了。”
野 第77节
半分钟后,南栀终于回到了热空气的怀抱。
她两鬓都沁出了汗,脸色绯红。纯白栀子花沾染上玫瑰的娇艳,更惹得人心猿意马。见他突然伏低身,鼻尖越靠越近,南栀下意识往后仰了仰头。
季寻的动作果然停了,复杂地看了她几秒。
忽然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话音刚落,他抬起手,手指附在她锁骨的延长线上轻轻一拉。原本挂在肩头有些松垮了的吊带倏地被收紧,胸前少了一大片雪白。
一侧的肩带收紧了,另一侧还是松的,前襟高低不平。
海拔略高一些,就能从陡然露出的缝隙中一览无余。
雾霾蓝的,绸面。像覆盖在山峰上的浅薄云层,天光若是再亮点,就能直射顶峰了。
季寻垂了下眼,长睫挡住眼底那团逐渐聚拢的晦暗风暴。他面色坦然地换到另一边,替她收紧肩带。
直到一切做完,少年才要笑不笑地哼了声:“注意形象。”
话里酸意十足,不过下一秒,他已经拉起了她的手:“再跟我下去一趟。”
“下去?去哪?”南栀跟着他的脚步进电梯,看到他按下车库的按钮,继续问:“是要开车出去?”
季寻:“不去哪,就去车库。”
下到车库,南栀被一路拉到他的车位上。
他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从前座翻找到后座,徒留给她少年清瘦的背影。
南栀忍不住问:“找什么?”
“找点东西。”他模棱两可,没正面回答,只不过在翻找间隙随手抛过来一把车钥匙:“帮我看看在不在后面。”
南栀压根不知道要找什么,还是从善如流去开后备箱。
啪嗒——
电动车尾慢慢上掀,一车厢气球争先恐后地往外钻。
南栀站的位置离车尾极近,原本注意力还在车厢里,倏地看到后边有什么往外飘才陡然回过神。她惊叫一声,条件发射去抓最快飞出后备箱的气球。结果越飞越多,顿时手忙脚乱起来。
“季寻,你这都什么啊。”她无奈大喊。
略高她一头的少年更无奈,这法子是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教的。尤其是丁思贤,用项上人头跟他担保,正常女人见到都是惊喜。
怎么到她这儿就成了惊吓。
她慌乱无措,手忙脚乱,恨不能把所有往外飞的气球都抓手里不可。
季寻替她一只只捡了回来,系了个结:“喏。”
“给我的?”南栀迟钝了一拍。
他没好气道:“给随便哪个姐姐的。”
南栀第一次收到这么少女心的礼物,金的,粉的,白的,蓝的,抓在手里巨大一把。她一仰头,就能看见一片五颜六色的天。
“所以叫我下来是为了给我这个?”
“还有呢。”少年靠在车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为什么每次都能成功忽略掉重点。”
顺着他的目光往后备箱里看,没了层层叠叠的气球遮挡,还有……
一车子鲜花。
每一朵鲜花都经过精心挑选,正是绽开得最灿烂的时候。它们挤挤攘攘头挨着头,用鲜亮的色泽填充满了每一处空隙。馥郁芬芳袭来,将人击得心花怒放。
忽然就想到曾几何时,某个醋意满满的人往外倒酸水是这么说的——早说喜欢花,我又不是没钱给你订一车。
他还真是……
南栀情不自禁哇了一大声,而后失语。
她年长了人家四岁,却被年轻的弟弟当成小姑娘在宠。
鲜花、气球,说真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过了看到这些也不再感冒的年纪。偶尔有在网络上看到别的女生收到这些,她也就是跟木子感叹一声:哇,好浪费。
或许成长只是在某个瞬间,有时候连自己都感知不到。
比如曾经,南栀也会想要收到一大束、很多很多、多到抱也抱不下的鲜花。她抱着这样一束花走在人声鼎沸的街上,路过所有人都会羡慕她。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而现在她或许会想,这一大束鲜花最好分批次,每周配送一小束到家,这样家里的鲜花就能持续不断将近三月有余。
而恋人也是如此,周远朝属于后者。于是他们能在生活中找到契合点。
至于季寻……
南栀还不知道,他到底是单纯的前者,亦或是都可以。
在错过少女时代的梦想之后,南栀又被一双手拉了回来。
她似乎重新感觉到了鲜活的年轻力,源源不断涌向体内。这是她在数次自我担忧——和小四岁的弟弟谈恋爱会不会有障碍、分歧、沟壑——之后第一次彻底抛开杂念,只剩下一个念头:和弟弟谈恋爱,真他妈太好了。
好到想爆粗口。
当然,和弟弟谈恋爱不止这些。
等心潮彻底平静下来之后,她才看到车顶还有一条横幅。红底金字:热烈庆祝南栀女士重回主舞团。
南栀噗嗤一声就笑了。
她笑得身子发抖,忍不住用手去掐他胳膊。
刚才还在想到底是什么日子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只不过在如此特殊的日子,还发生了点特殊的小事。少年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了。
那条红色横幅右下角有一行新添的小字,是用黑色水笔写的。看得出来写那行字的时候有些仓促,字体往上微微倾斜,中间还涂了个墨团:暨喜提人生初体验之接受课后教育批评。
南栀又气又笑地转过头:“季寻!”
“干嘛。”他也藏不住笑,总是桀骜的神情添了几分柔和,嘴角扬起弧度:“反正都值得纪念,一起庆祝一下怎么了。”
南栀扬了扬拳头:“你是不是真的欠打!”
她声音是凶巴巴的,表情却还在笑。
一直习惯她笑得温柔,笑得莞尔,笑得得体,很少看她这么放肆。
甚至还在挤眉弄眼吓他:“我真的会揍你的!”
好喜欢这个时候的她。
好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敞怀。
季寻倒退几步,朝她敞开双臂,“来啊,让你揍。”
第58章 触电 “不能碰,也可以吗。”
南栀最后还是舍不得揍他,即便这人真的欠扁。
最后的办法就是使唤他上下楼跑了数趟,把鲜花都搬上楼,才算出一口恶气。
这个天稍微走两步就是一身汗。
数趟下来,“搬运工”的后襟都被汗浸湿了。他头发比原先要长,不再是贴着头皮的板寸,而是带了点卷翘弧度。发尾挂着汗,粘湿柔软。
像只毛茸茸的小狗。
南栀握着一大捧气球跟在身后,目光穿过无数根丝线间隙,落在少年颀长的背影上。她甚至想象到了以后,他要是长此以往下去,后脑勺的几缕头发够扎一个髻,不用扎很紧,就松松地绑在头顶,留几簇微微卷翘的发尾。
这样的野性帅哥与发髻适配性真的很高。
胡思乱想放空了一会儿,花也搬完了。
南栀抽了张干净的洗脸巾递过去,“洗把脸,都是汗。”
“哦。”他随手接过,往洗手台走。
整个走廊到玄关都摆满了花,南栀挑了几支最娇嫩的插进花瓶,嗅了嗅,清香不腻。到了这会儿开始回归生活,犯起了愁。
鲜花太多养不下,就这么摆着又显得浪费。
上网找了会儿制作干花的法子,正看着呢,脚步声忽然停在她身侧。某个湿漉漉的下巴毫不忌讳抵上了她肩窝,问她:“你洗手台上怎么还有这个。”
南栀余光瞥了一眼,赫然看到他拎着一支全新的男士剃须膏。
这未必也太久远了吧?
想了好久,南栀才想起是某次在超市时失手错买的。那时还没和周远朝分手,想着总有用的机会就没再放回去。后来分手大清理时,这支崭新的剃须膏暂且与周远朝没扯上关系,被幸运遗忘了。摆在洗面奶护肤品那堆瓶瓶罐罐中间,好久都没人再问津一下。
南栀知道他的醋点在哪儿,睨他:“新的,里边的铝箔都没撕呢。”
沉默半晌。
“我不用这个牌子。”季寻闷闷地说。
肩膀被他弄湿了一片,南栀被湿漉漉的感觉弄得心口也痒,故意气他:“你家就在对面,你要刮胡子不会自己回家弄啊?”
“不。”他叛逆道,“我偏在你这弄。”
他还真去自己那边拎了支剃须膏过来。
咚一声,原先摆在南栀家的那支被抛进了垃圾桶。他那支取代了原先的,摆在那堆护肤品当众,最最显眼的位置。挑衅意味十足。
南栀要笑不笑地说了一句:“弟弟行为。”
谁知弟弟就发作了,像猎豹似的利落翻上沙发,把她压在沙发垫上。
她眨了下眼,刚问出口的“干嘛”和亲吻同时到来。
他压着她的手,另一只手上下探索,越吻越深入,最后从衣摆游了进去,在隆起处掐了她一把,含着倔强的躁气。南栀哼气出声,听到他附在唇边把话渡了过来:“以后不准家里有别的男人的东西。”
字字清晰宣誓主权:“只准有我的。”
后来洗澡的时候,南栀从雾气朦胧的浴室镜里看到自己的胴-体。红梅下肌肤胜雪,只是在最外圈有个浅淡的指痕。
在那处涂了层厚厚的身体乳,打圈化开。
晚点再看,指痕还没消散。掐的时候倒不痛,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隔山打牛的怪力。因为位置私密,倒是不存在什么影响,衣服一遮万事大吉。
换上睡衣,她蜷缩在床上,还是给「小蛮力气」发了短信。
南栀:【以后别掐我了】
他没给回,直接一个语音电话飚了过来:“弄疼你了?”
野 第78节
语气心急火燎的,还有点憨。
本来厚着脸皮在短信里是能说一说的,换成语音瞬间变得不好意思。南栀开不了口说这事,语塞半天:“……红了。”
那边也磕磕巴巴:“那……那我下次轻点。”
“你还敢有下次?”南栀陡然提高声线。
好大一会儿,电话里都是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南栀在一片窸窣中听到他猛地捶了下什么。
咚得闷响过后,他郑重道:“姐姐。”
“……干嘛。”
“想你了。”季寻脸皮忒厚,哑着嗓子问:“现在能不能过去找你。”
嘟嘟嘟三声,南栀挂了电话。
数秒后,她发去三个大字:【想得美!!!】
第二天早上,南栀出门前就见到了季寻。皮肤冷白,眼下乌青,头发凌乱不堪,活生生一个颓系帅哥。不得不说,老天对他优待深厚。熬了一宿的脸还是挑不出瑕疵,连个粉刺都没有,眼底那片阴影甚至能添几分忧郁美感。
他拎了一袋早餐,有气无力地靠在门槛上。
南栀好整以暇地看他:“昨晚做贼去了?”
他声音沙沙的,听起来极累:“硬了一晚上。”
“……”
一大早就被搞了一通大红脸,南栀对他这张丝毫不知委婉的嘴无语至极。她虚空捏了下拳头:“那你不补觉去。”
“都熬到这个点了,顺便给你买了早饭。”他说着把手里的袋子搅得窸窣作响:“姐姐,你什么时候让我把东西搬到你家来。”
“不让。”南栀故意板起脸。
季寻:“为什么?”
南栀随便掰了条理由:“你生活作息不规律,会影响我。”
“我以后改。”
南栀掰出第二条:“我家太小,两个人住会挤。”
季寻用鼻子哼气:“我们户型一样。”
南栀:“……那我习惯一个人睡!”
“又多想什么。”他懒洋洋回,“我是想睡那个小房间。”
他说完补了一句:“离你近点,省电话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弟弟。”南栀吃一堑长一智,边拆三明治的袋子边镇定道:“最会得寸进尺。”
他危险地眯了下眼:“你还知道哪个弟弟?”
行,又打翻醋坛子了。
她咬了一口三明治边缘,无辜眨眼:“不知道啊,我乱说的。”
谁知某人还打算跟她认真探讨,追着问:“木逾也对你得寸进尺吗。”
“怎么可能。木逾乖多了。”南栀说完忽觉不对,啊了一声,“也不是说你不乖。你两不是一个类型的。不能这么比较。”
醋坛子闷不吭声咬住她耳垂。
熬了一宿,嗓音又哑又欲:“那你喜欢哪个类型的。”
南栀咬住差点破口而出的呜咽声,眼神湿润如水。
半晌才道:“……喜欢坏的。”
坏蛋弟弟在她身上多留了两个印子才放她去上班。一个是吻到深处不知轻重留下的,在腰侧。另一个更暧-昧一些,在耳后。
南栀到舞团换上练功服,对着镜子照了好半天,最终不放心地涂了两层遮瑕。
她刚出来就碰到了郑老师。
郑老师眼睛很毒,看了她一会儿,笑:“气色不错,像谈恋爱了。”
南栀冷不防被点名:“啊?”
她恋爱、分手、再恋爱都是私事,一点没跟舞团的人讲。郑老师的意思摆明就是知道她跟周远朝分了手,目前又进入了一段新恋情。
见她疑惑,郑老师说:“之前你在办公室收拾东西我都看见了,不是很明显么。没事儿,现在找到好的也不错。还是那句话,咱们马上要进入高强度训练了,工作和生活你得平衡一下哈。”
南栀接受好意,莞尔:“嗯,我知道。”
如郑老师说的一样,这天上课,徐老师就通知了接下来一个月的课程安排。从早到晚密密麻麻,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时间。
众人一片哀怨。
徐老师见怪不怪地扫过每张面孔,说:“下次商演就定在国庆后,时间紧任务重。在主舞团就要做好随时加演的准备。不适应的大可以退出。”
国庆距现在还有两月有余,但因为定下了去海外的文化交流行程,所以团里领导商议决定,把原本定在年底才登台表演的几支新舞蹈纷纷提前,借此机会隆重登台。
两个月的时间,要练成肌肉记忆,要完成团队协作,还要单独甄选独舞的人选。再加上几支舞同时排练,任务就重了。
南栀离开两年,还是很习惯主舞团的节奏。
要不是谈了个黏黏糊糊的小男朋友,她真的会做打算近期就住在舞团。
于是最初的那周,她依然正常通勤。
出门时间比平常早半小时,至于晚上,几乎要九点以后才到家。她没时间陪季寻吃晚饭,晚上到家洗个澡就昏昏欲睡了。
大多数时候都是季寻过来找她。
南栀切了水果放茶几上,有一搭没一搭跟他抱怨:“为什么一过25就觉得精力下降了,以前连着练好几个月都不觉得累的。”
季寻还处于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年纪,暂且无法感同身受。
他最近戒烟,把嘴里的糖咬的嘎嘣响:“那还不睡觉?”
“我怕你过几天反咬我一口啊。”南栀道,“委屈巴巴说我不理你。”
少年挠了下后颈:“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南栀:“一直——”
他用舌尖把碎糖推到另一侧:“我没有。”
看着女人倦怠的眉眼,他心疼得要死:“你不用老顾虑我,太忙了就住在那边,没必要天天往回赶。我又不是不能去看你。”
“可是舞团人多眼杂啊。”南栀有些担心,“你就只能远远看一眼。”
她说着凑过去,用目光一点点描绘他的眉眼:“不能碰,也可以吗。”
南栀捕捉到他的喉结耐不住挑逗滚了一下,性感得要命。
她控制不住上手碰了一下,指腹搭在喉结上,他又是一动,两人跟触电似的忽然分开。半晌,女人轻笑出声:“原来是这个手感。”
她是在故意扯开话题。
相处这么久,季寻也同样足够了解她。这番举动无非就是想多陪他,又不想叫他有负担。可他怎么忍心作个只懂得享受的人。
他把持着南栀的腰,叫她坐到自己身上。
两人贴面厮磨许久,他咬着她下唇,低声劝道:“姐姐,求你别为我这么累。”
第59章 珍重 “断了的好,省的有人想入非非。……
那天晚上还是季寻给她收拾的行李。
他平时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却还是逞强。
数次丢三落四之后,南栀忍俊不禁:“平时出去都是谁给你收拾的东西?”
“赵哥。”少年生硬地回答道。
他坐在地上,单腿曲起。东西摆了一地板,在他腿-间凌乱作一堆。
南栀从他身旁路过,难得以俯视的角度看他。茂密的短发下只露出一点鼻尖挺立在外。她屈膝跪坐到斜后方,下巴搁到他肩窝处,用遗憾的语气道:“你这一堆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啊?还不如我自己来。”
“不要。”季寻意外执着,并且理所应当地给她洗脑,“这样你每往外拿一件东西,都会想我一次。”
南栀说:“我平时也会想你。”
某人用身经百战后的经验之谈回怼道:“你平时只会想跳舞。”
鼻息呼出一口气,南栀妥协:“好吧。”
可是最重要的东西,她的贴身衣物还在柜子里没拿。
南栀想等他离开以后自己再悄悄往里边塞,省的两人各自尴尬。谁知他收拾着忽然来了那么一句:“你没带睡衣和——”
“……打住。”南栀立马叫停。
“你是不是忘了?”他再度提醒。
南栀同他退开点距离,眸光缓缓落下来,停在男生好看的指骨上。沉默数秒,她低头用鼻尖顶了下他的脊骨:“烦不烦,我自己会收。”
“……哦。”
后背逐渐僵硬,像一堵夯实的墙。
季寻揉了把头发,忽然想到之前数次不耐烦地嫌弃姐姐聒噪,原来这辈子还有她嫌他烦的时候。他又不是故意的,是怕她真的忘了提醒两遍而已。
现在倒好,满脑子废料扎堆了。
姐姐喜欢穿什么样的。
纯棉,蕾丝,丝绸……款式呢,她喜欢保守一点,还是性感一点。
他想得心猿意马,暗暗把那条敞开的腿曲得更高。
这么细微的动作也被她发现了,后脑勺被人猛地一弹,再多旖-旎念想都被弹没了。
女人轻柔又羞愤的嗓音在耳边炸开:“想什么呢!季寻!”
这个年纪的弟弟就非得叛逆地往枪口上撞:“想你。”
野 第79节
“不准想了!”南栀凶巴巴地说。
“……嘶。”他倒吸一口冷气,心想,真霸道。
那晚过后,南栀就近住到了舞团宿舍。
路上省的那点时间她没用来休息,反而继续投入在训练里。季寻去看过她两次,都是远远在练功房外面,透过玻璃往里。
女人穿了练舞时专用的大袜。他记得还不相熟那会儿,她穿成这样来敲过自己家的门,鞋子丢了,光脚踩在羊毛毯上,漂亮又狼狈。
但现在不是,现在穿得一丝不苟,腿随便一劈,就能越过头顶。端好腿再下压,腰立马能跟上幅度塌陷下来,春江流水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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