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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顾系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伏羲听
顾疏澜问他:“舍不得我?”话说得跟旋动的丝带一样轻飘飘的,其实他喉咙发紧,怕姜氶心说他不爱听的。
这句话问得认真,姜氶心不由地点点头。
顾疏澜这才开心,不正经了,逗他:“我有什么好?我会凶你数落你还会……”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姜氶心打断他,显然是不认同他的话。
被小贼拦截出现的是他,被客人欺负出面的是他,被其他人骚扰出面解救也是他。从来没有觉得暑假那么快那么短暂。
“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顾疏澜低头,作无力劝慰状,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姜氶心又问了:“你在哪儿上学?没准我集训就去那了!”
顾疏澜答了一个北方的城市。
姜氶心又笑:“我就在你边上读书,我俩好近。”反正他学艺术总是要到处跑的,总会有机会见到的。
顾疏澜忍不住了,揉揉他的脑袋,在他下意识躲开的时候手,说:“回去我就要去国外念书了。”不给他反应的机会,又说,“现在即时通讯很便捷,不用考虑时差,你来找我,无论是问题目还是让我让绘画模特,我都点头。”
姜氶心笑得厉害,好像日夜颠倒的时差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他们过了这个暑假还可以联系,不仅仅是房客。
顾疏澜不给他傻笑太久,突然握住他的手,有些恶意地说:“过了暑假要经常惦记你,随时随地等你来找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天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你知道吗?”
姜氶心抽不回手,推推拉拉把顾疏澜都扯得靠过来,不知怎么觉得这话别有深意,又觉得自己心跳好快。顾疏澜在背后说他是“呆子”不是没有道理,他什么话都不会说了,结结巴巴地问:“什、什么?”
“我喜——”
“顾疏澜!”
一道尖利的女声像一条鞭子,破空抽过来,又急又响,人也由远及近,路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拽着顾疏澜往外走,边走边说:“我的行李好重,你帮我搬一下!”
姜氶心不明所以,看着顾疏澜被路瑶拉走,举着书无力地大喊:“书怎么办?”没人理他。
顾疏澜气死了。好不容易才攒好的勇气表白,好不容易气氛很对,姜氶心表现出对他的不舍,他可以顺势诉说衷肠,结果被这个几千瓦的大电灯泡给炸了!
“你想说什么,在这里说吧。”顾疏澜挣脱开路瑶的钳制,不耐烦地看着她。
路瑶回头,看见姜氶心好奇地探头过来,连忙把顾疏澜拉到门外,远离姜氶心的视线。
被门挡着,路瑶凶相毕露,倨傲地抱着胸,还伸出一条腿来抖,马尾甩得跟一根鞭子似的,看样子要是够长,真的朝顾疏澜劈头盖脸地甩过来,她想训斥,但是又怕动静太大被别人听见,只得放低音量恶狠狠地警告:“昨晚的事情我都看见了。”
她不奢望就看见顾疏澜被撞破好事之后惊慌的脸,但她没想到顾疏澜什么反应都没有,一脸平静:“所以呢?”不等路瑶给反应,顾疏澜笑了一下,在路瑶看来那甜蜜的笑是示威,他疑惑地问出一句,“你看到的是我们牵手的时候还是我亲他的时候?”
路瑶:!!!!!!
“你亲他了?”路瑶哀嚎,又不得不压低声音,“我知道你对他贼心不死,但没想到你居然趁人之危!”
顾疏澜敛了不大正经的神色,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偏见从哪里来,我喜欢他是认真的,我当然也希望他喜欢我,但是如果他对我没有意思,也应该是他亲自来告诉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由你来指责我。”他对路瑶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路瑶会不会助攻无所谓,不添乱就行。
“姜氶心不是你玩恋爱游戏的工具,你想带他走的这条不归路,会让他离他现在平静的生活越来越远。”路瑶厉声训斥,并不相信他的说辞,她现在只希望顾疏澜能够好心放过姜氶心。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愿意让你来代替他说这些话,他不是小不谙世事的小孩,而且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顾疏澜不示弱,不愿意自己心里那颗种子还没冒头就被土壤给堵死了。
路瑶看顾疏澜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很是苦恼,打算来个曲线救国:“姜氶心娇生惯养,吃不了异地恋的苦,你别看他脾气好,急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又黏人又胆小,缠上你比女生还烦,连自己都不会照顾,你以后学业忙起来还要照顾他很累的。”
顾疏澜听了这番话,似乎很认真地思索起来,路瑶一看,哎!有戏,准备添油加醋编排姜氶心的错处来:“我跟你说,姜氶心没事还喜欢放……”
“你这么担心他知道我对他的感情,难道你知道他对我的想法?还是你也觉得他不会拒绝我,对不对?”顾疏澜不想再听她乱扯,急不可耐地问,带着一份微不可察的试探,急于确认自己的猜测。
路瑶眼神闪躲,但还是实话实说:“他对你没有想法,我希望你不要捅破。”
“你要走了吧。”顾疏澜看见昨晚的那个女生拖着行李箱过来,郑重道:“我不知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给你留下了不靠谱的印象,但是你不可能阻止我跟姜氶心表白,接受与否都应该由他来做选择。”
“我很认真地告诉你,我很喜欢姜氶心,他娇生惯养我由着,受不了异地恋这件事,只要他开口,我一定回来找他,脾气急不是大事,我不会做让他生气的事,黏人我不怕,越黏越好,不能时时在他身边照顾他这件事确实存在,但给我几年就能解决。”
路瑶先前的直觉没错,顾疏澜认真说话时深邃的眼眸、清晰明朗的五官真的很深情,很难招架。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我的确没资格替他做决定。”
“路瑶,你们要走吗?”姜氶心的声音在门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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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氶心:路瑶你说我没事





眷顾系心 第36章 闪躲
姜氶心的声音在门后响起,把路瑶和顾疏澜吓了一大跳。
路瑶跑过去拉着姜氶心,警告似的看了顾疏澜一眼,说:“是啊,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我跟苏潭今天就要回去了。”
姜氶心惊讶:“怎么现在就要走?”
那边叫苏潭的女生坐在临时叫的观光车上,冲他招手,路瑶也点点头,不舍道:“走得急,帮我跟姜阿姨说再见,谢谢这些天你们的照顾。”
姜氶心竟然像个被丢弃的小孩似的,死死扒拉着路瑶不放:“不行,你这么快走我一个人应付不来,课还没上完呢!”行李已经被苏潭拿上车,他知道路瑶是非走不可的,但还是拽着路瑶的背包不撒手,皱着脸有些无措。
路瑶揉一把他的头发,解释道:“我的部分只剩下个尾,那些内容以你的水平绰绰有余。”她握着姜氶心的手腕有些心软,不知怎的,她觉察出姜氶心此刻没来由的有些慌乱,但还是耐心劝慰道,“暑假说长也不长了,开学画室见啦。”说完就挣脱姜氶心的钳制上车,冲姜氶心招手。
“谢谢你,小同学!”苏潭也冲姜氶心笑。
路瑶隔着苏潭,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疏澜一眼,顾疏澜迎上去,招了招手:“一路顺风。”脸上带着十分诚挚的祝福。
车要开动,顾疏澜想拉姜氶心的手,带他回去,但没想到姜氶心甩开他,跳上观光车,挨着路瑶坐下:“我要送你们去码头!司机开车!”路瑶没办法,只能依他。
观光车缓缓开动,顾疏澜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车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有些忐忑,不知道路瑶会不会提到自己,也不知道路瑶会怎么跟姜氶心提起自己。
又一辆车疾驰而过,卷起路边白胜雪的蒲公英,毛茸茸的种子被风吹散,纷纷扬扬远去,播种是使命,但顾疏澜却看出点无所依的迷惘来。
顾疏澜不再多想,转身进门,那本《月亮与六便士》还放在桌上,书签也好好得被夹进书页中,他没心思再读,把书放回到原处。
姜照影在楼顶忙完客人的晚餐就下楼了,在楼上只看见顾疏澜一个人,过去问了才知道姜氶心送路瑶和她朋友去码头了,可是眼见的快要到八点了,还没回来,难道送着送着自己也登船了?那也没道理不打声招呼呀!
“打电话也不接,这孩子真是!”姜照影有些担心,抓着手机出门,听见门口有异动,赶紧走过去,一看,好嘛!姜氶心这倒霉孩子正蹲在家门口跟隔壁的大金毛玩呢!旁边还趴着个陈楷铭,一大一小哇哈哈地傻笑呢!
“氶心!这么晚还不回家吃饭在这里干什么呢?”姜氶心没了担忧,抓了旁边的帕子走过去,把陈楷铭拉起来,还给他拍小屁股上的灰,“楷铭吃饭了吗?”
“吃啦!”小胖墩撅着小肚腩奶着声奶气地说,“氶心哥哥也在我家吃啦,我们在玩儿狗呢!”
姜照影拿了块小手帕想帮他把小脸上的灰擦干净,小胖墩哪里肯站定给人拾,嘻嘻笑着跑远,大金毛看见自家的小主人跑远,也呼哧呼哧跑走,毛茸茸的大尾巴扫了姜氶心一脸。
“呸呸呸!”姜氶心蹲在地上吐着嘴里的狗毛,姜照影笑着揉了揉他的毛脑袋,叫他赶紧回去,别在这喂蚊子。
姜氶心点点头应下,但还是没有起来,两条瘦长的胳膊搭在膝盖上,从垂下来的手指尖,到快要抵到脖颈的下巴尖,都在诉说着低落的情绪。
姜照影只当他是不舍好友的离开,蹲着身子安慰他:“开学回画室还是能见到的啊,舍不得的话,下次放假我们再邀请她来,让她多住一会。”
姜氶心闷闷地点点头,还是不肯起来,姜照影没法,只好佯装失望:“那你就盼着开学吧,开学你就能见到朋友了,就不用整天守着无趣的你妈我了!”说罢转身就走,等着姜氶心急急追上来。
果不其然,姜氶心甩着胳膊追上来:“我哪有这个意思啊!我一点都不想开学呢!”
“是嘛?看你都不想回家了,想跟小路一起走了吧?”
“没有啊!妈!你乱说什么呢!我刚才在陈叔叔家没吃饱,还有饭吗?”
“有啊,你梁叔晚上做的菜还剩了好些。”
“那我想吃你做的鸡蛋面!”
“你呀——”
小主人甩着小短腿回家,姜氶心也被妈妈领回家,隔壁那只大金毛好寂寞,趴在地上吐舌头,估计是也想吃鸡蛋面。
第二天,姜氶心起了一个大早,走楼梯的时候,刻意放轻脚步,做贼似的,猫腰在顶楼入口处听声。
楼顶厨房里陈叔在准备早餐,油条下锅,滋滋响动,偶有早起的鸟儿叫得欢,总之就是没有其他的声音,姜氶心放下心,打了个哈欠上去。
哈欠没打完就张着大嘴僵在原地,眼里笼了层水汽,那背影看得不太真切,但是谁已经不用多说。
姜氶心转着眼珠子不知道怎么办,苦恼顾疏澜怎么起那么早!发愣的瞬间意识到顾疏澜没有看见他,便惦着脚悄悄拐进了厨房。
“氶心起这么早啊!”梁叔脸上都是汗,看了一眼姜氶心又低头忙碌,把炸好的油条放进筐里。
姜氶心以手作扇,给梁叔扇风:“早上好啊,油条好香啊!”
梁叔用脖子上的汗巾胡乱抹了一把,催促姜氶心出去找个凉快的地儿吃早餐去,姜氶心没动静,梁叔以为他已经出去了,就没管,转身过去照顾锅里炖着的豆浆,鹅黄色的浆汁儿咕噜咕噜冒泡,掩盖了厨房里其他细小的声音。
“嘿!”梁叔转回来的时候,看见姜氶心还杵着,捏着的那柄大勺差点甩飞出去,“你在这儿干嘛呢?”
姜氶心举着碗热豆浆呼呼地吹,用筷子扎了根油条晃着,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地吃早餐。
“出去出去吃,外面有也有早餐,这里太热了,你看你一头汗。”梁叔说完又着急忙慌去把锅里的油条夹起来,姜氶心摇了摇头,说:“我在这里陪你。”梁叔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也就随他去了。
姜氶心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热的,额头上都是汗,对着热豆浆吹了半天就是没有降下温,油条也烫手,根本无从下口,这样的话顾疏澜吃早餐岂不是很慢?那他岂不是还要在厨房躲好一会儿?
姜氶心找了一只透亮的不锈钢勺子探出门,特务似的,转着勺子的方向找座位区,空荡荡的,人已经走了,不需要心惊胆战了,他却握着勺子不知道怎么办,有些慌,又有些失落。
他终于肯出厨房,时间还早,房客都还没起来,整个座位区只剩顾疏澜那半碗豆浆和飘在汤面上的一小截油条,这就吃完了?
旭日东升,地表应该是越来越热,姜氶心却觉得凉。
油条截成小块,蘸豆浆喝,这还是之前他硬教给顾疏澜的吃法,这样油条不会太腻,又有豆香,顾疏澜当时不信,被他催促得急只好尝试一番,豆浆见了底,他竖起的大拇指让姜氶心乐了好一阵。
姜氶心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楼梯间,连个影都没有,人早走了,真是人走茶凉啊!他想帮忙拾残局,手碰到瓷碗边沿被烫得手一缩,捏着指尖呼了好一阵。
这么烫!他不怕嘴起泡吗?姜氶心不好受,比上次被顾疏澜躲着还难受。
顾疏澜怕烫吗?当然也是怕的,舌头火辣辣的疼,但他没有那么不知好歹,人家尽心思地躲着他他还要上赶着给人家找不痛快。
想着早起能碰见姜氶心,只要他开口,姜氶心总不会躲着他,但是他想错了,姜氶心也起了个大早,还躲进厨房不愿意出来。
他是凶兽还是瘟神?要这样避着?
顾疏澜回房,点开视讯软件催促口语老师上线,东方不亮西方亮,总有人不会躲着他!




眷顾系心 第37章 没良心
顾疏澜长到十七岁,卡在要成年不成年的阶段,对待什么事都还算是镇定,对顾实的事情算得上是他近年来情绪波动最大的时候,但是生气归生气,学习和规划却没落下,网课该听听,课程该定定,这次也是,姜氶心不理他,他也没觉得有什么,生活照样继续,不开心也得继续过。
网课持续好几个小时,美、英式外语轮番轰炸之下,早晨那点微小的情绪早就稀释得无影无踪。
他暗自窃喜,他对姜氶心也没有那么在意嘛,看他现在一点烦闷的心情都没有了,还想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肯定赢定了。
好死不死,对面金发碧眼的白人教师多嘴关心了一句,你的嘴唇怎么红红的,受伤了吗?顾疏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手触到嘴唇的时候像摸到电门,倒是没有浑身抽搐,但立刻想到早上那抹飞快闪进厨房的背影,在他脸上显出的异样神情之前,他及时把摄像头关了。
他去厕所抹了一把脸,一抔水打散镜子里的脸,然后像往常一样,去门口取回送洗的衣服,打算拾拾就去吃午饭。
他本意是请阿姨帮忙把食物送进房间,这样可以避惊动某只随时要炸毛的兔子,但他随即想到不会,那只兔子一定会躲开他,还会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藏得天衣无缝,还是去餐厅吃好了。
他不是会叠衣服的人,抱着衣服想甩进衣橱中,不属于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有重量的东西撞到墙壁,顾疏澜捡起一个白红的药盒。
不多加思索,他拿着药盒出了门。
“姜阿姨,氶心呢,我有事找他。”顾疏澜在大厅看见姜照影的时候,她正在擦挂在墙上的画。
是了,还有早就答应给他画的画,加上上次那套被姜氶心穿走的衣服,他们之间还有很多很多算不清的事情,还没完。
顾疏澜按照姜照影给的提示走出院子,视线越过用以分割区域的的木栅栏,看见姜氶心在隔壁陈叔叔家玩,加上陈楷铭和陈愿馨,三人正在院子里替大金毛洗澡,好热闹。
“发财,乖乖,不要动哦。”陈楷铭哪里是在给狗子洗澡啊,分明就是把软乎乎的狗毛当做起泡网,撸了一手的泡泡到处吹,散着清香的泡泡不长眼,爆破在姜氶心鼻尖,姜氶心眯着眼笑,只有陈愿馨在认真给发财洗澡,高声使唤弟弟去门后面拿个软毛刷过来。
陈楷铭追着泡泡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把姐姐的话当做耳边风,陈愿馨叫了好几句他都没有反应,正打算自己起来找呢,就看见刷子从自己的身后递来,顺着木柄看上去,是顾疏澜。
“谢谢你。”陈愿馨腼腆地笑笑,接过来。姜氶心没动,也不伸手抓飞到眼前的跑跑了,心无旁骛地帮发财搓澡。
“没事。”顾疏澜做完了好事也不多留,就要走,姜氶心偷偷松了一口气,听见陈愿馨开口又把心提起。
“你来帮我们吗?发财实在太大了!”陈愿馨面对着八十斤的大犬很苦恼,顾疏澜点点头,去水龙头附近洗干净手才过来,蹲在陈愿馨那一侧。
狗站在水盆中乖得很,正好挡住两侧人的脸,谁也看不见谁。那边姜氶心搓洗着狗狗身上的毛默不作声,这边陈愿馨和顾疏澜聊得投机。
“我以前家里也养过大型犬,是一只阿拉斯加,没有发财这么听话,闹得很。”顾疏澜回想着。
陈愿馨虽然已经断了对顾疏澜的幻想,但还是和愿意跟他说话的,乐呵呵地应到:“我们家发财就是小时候要咬东西,其他没什么,你家的阿拉斯加叫什么名字啊?”
顾疏澜轻轻哼了一声,发泄道:“叫没良心。”当然不是,顾疏澜恨恨说道,“叫这名儿不算辱没他,实在是折腾人,爱玩水,看见积水就去扑腾,又亲人,谁叫他他都应,还能知道你不开心,蹭着人腿安慰。”
陈愿馨疑惑:“这不是挺好的吗?通人情,很可爱,怎么没良心了啊?”
顾疏澜解释道:“蹭别人的衣服穿据为己有,招惹了人陪他玩,突然又风似的跑远,突然就不理人,叫名字都不应,亏得我又是帮他驱走欺负他的小狗,又是带他出去遛弯儿,到头来跟陌生人似的,见到我扭头就走,还不算没良心么?”
这头顾疏澜看不见姜氶心,快要把挡在中间的金毛瞪出一个窟窿来,那边姜氶心手一拍水面激起一阵水声,不高兴地小声嘀咕:“说谁没良心呢……”
陈愿馨哈哈大笑:“确实是没良心,那后来呢?没良心后来怎么样了啊?”
“还能怎么样?”顾疏澜无奈摊手,“自己找的狗子,没良心也得疼着宠着啊!他不理我,那我主动去找他,他闹别扭我就躲着点,总归是进了我家门的,他跑不了的。”
陈愿馨觉得这只叫“没良心”的狗狗跟顾疏澜的互动很有趣,缠着顾疏澜再继续说,姜氶心却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了,手在发财身上胡乱抹着泡泡,发财不舒服地呜咽几声,真怕这毛头小子给它把毛撅秃了!
“我去拿水管过来给发财冲澡,你们先搓着。”陈愿馨站起来,僵着两条蹲麻了的腿走远。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老榕树簌簌抖着叶片的声音,谁都没有说话,明明是一起写过作业,一起爬过山,还牵过手的关系,现在却比陌生人还可怕,陌生人起码不会觉得尴尬和窘迫。
“药我拿到了。”顾疏澜主动开口,发财的身体挡着他看不到姜氶心的表情,只看见姜氶心的手泡在水盆里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半天了都不说话,顾疏澜只好自言自语,“药没用,还是疼得很,热豆浆从喉咙灌进去,不止伤了口腔,还伤了心。”
姜氶心嗫嚅了句什么,顾疏澜没听清:“你说什——”
“别说了!”姜氶心第一次这么说话,是带着点困窘的隐忍,不只是要像有只金毛一样暂时把他俩隔开,而是要以后他俩都横贯着一条无形的沟壑。
顾疏澜怔住,只觉得盆里的水透心凉,头上的色泡泡也是天山融水变的,爆破时浇得他遍体生寒。
他无措,隔着金毛看不清姜氶心的表情,他还想软了声音问姜氶心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时候陈愿馨已经拖着水管过来了,拍拍金毛的头让它坐下。
霎时,两人中间没了阻隔,五官都是看熟了的,印在脑子里的,但是那轻皱起的眉,垂下来的眼皮,紧抿起的两瓣唇是那么陌生,顾疏澜有点不敢看了,揉着发财的毛像搓衣服。
陈愿馨自然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们之前有多么亲密,只当他俩是还不够熟的普通朋友。
手里的水管哗哗冲着,两人都手忙脚乱地把清水抹开稀释泡沫,水盆很大,积水很快漫过发财的脊背,水面上浮着白色泡泡,两人的手又没长眼,不可避地碰到一起,很快分开,再碰在一起,顾疏澜捉住他的,扣着那几根手指头不愿意松。
姜氶心眉头拧得更深,挣扎也不敢动作太大,怕陈愿馨看出点什么,但顾疏澜使了力,他刚要吃痛呼气,顾疏澜就立马松开了他。
发财很快洗净,陈楷铭泡泡也扑完了,哼哧哼哧跑过来隔着毛巾抱住发财,沾了一身的水,陈愿馨大叫着把他扯远,赶他去换身干净衣服。
顾疏澜拍拍大腿站起身,从口袋里滚出个什么东西,发出“啪”的一声。
他对陈愿馨说:“洗完了我也该回去了,下次再见。”陈愿馨感激地笑笑,说下次要帮发财洗澡还叫他,顾疏澜走远。
甩出来的东西姜氶心看得分明,盯得出神,却也一声不吭。
陈愿馨捡起来看,冲栅栏对面的顾疏澜喊:“烫伤膏,你不要了吗?”那边顾疏澜笑笑,摇摇头:“不需要了,帮我丢了吧。”他疼的是心,别的地方抹药没用。
“看起来是新的,就不要了吗?”陈愿馨搞不懂,觉得他好浪,自己没在他那颗树上吊死没准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姜氶心还蹲在地上不动,抱着湿漉漉的发财,衣服也湿了半截,被陈愿馨提醒才有反应,扯着衣角不知所措,陈愿馨关切道:“你昨晚没休息好吗?怎么今天没打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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