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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试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陌小七
安小离与申世媛匆匆拾好自己,下楼去叫苏母起床,苏母一早就醒了,大抵是人逢喜事神爽,她今天的气色不错。
安小离拿出雪惜帮她准备的新衣,侍候她穿上,又给她戴上新帽子,苏母感叹:“很久以前,我就在想惜儿结婚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一想就觉得那事情远着呢,今天她却真的要嫁出去了。”
“伯母,她嫁出去了也是您的女儿呀。”安小离笑道。
苏母惆怅,“是呀,还是我的女儿。”
安小离瞧不懂苏母的神情,她刚想说什么,外面不知是谁嚷了一句,“迎亲队到了。”她笑逐颜开的推着苏母出去观礼了。
楼上,雪惜装扮一新,她坐在床边上,不安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她的十指就越绞越紧。
直到门外一声兴奋的惊呼:“哇,新郎来了。”
雪惜心头一跳,心里荡开一圈又一圈涟漪,她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媚。他信守承诺,真的来娶她了。
门外,伴娘们笑着闹着要红包,那样热闹,不一会儿,伴娘们拿着一个个厚重的红包放了行,池斯年开门进来,一眼就看到安静坐在床边上他的新娘。
他大步走过去,蹲在她面前,伸手覆住她搁在膝盖上的双手,他仰起头望着她,“惜儿,我来了。”
雪惜微笑,眼泪却忍不住滚滚而落,池斯年的心脏像被利爪扼紧一般疼痛,他轻叹:“傻瓜。”他起身,将她抱起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门外,十二伴娘团十二伴郎团分两边而立,两人一出来,申世媛带头撒花,刚从新加坡空运回来的新鲜香槟玫瑰花瓣飘飘洒洒,雪惜透过花瓣雨,竟然在伴郎团里看到了苏东宁,苏东宁冲她眨了眨眼睛,她破涕为笑。
池斯年将雪惜抱下楼,来到苏母面前,他将雪惜放下。一对新人风姿楚楚地站在苏母面前,苏母脸上带着笑,眼里却落下泪来,她强撑着从轮椅上站起来,安小离连忙过去扶着她。
她一步步走到他们面前,她分别握住他们的手,然后将雪惜的手交到池斯年手里,她看着池斯年,郑重相托:“斯年,我把惜儿交给你了,请你代替我好好爱她。”
“妈妈,我会的。”池斯年郑重承诺。
雪惜抑制不住的低泣起来,她看着妈妈,忽然跪下去,给她叩了一个头,“妈妈,您放心,女儿会幸福的。”
“好,好,好!快起来,快起来。”苏母欲弯腰去扶她,池斯年已经先一步将她扶了起来,拜别母亲,池斯年再度抱起她,大步走出门去。
24辆火红法拉利浩浩荡荡向凯悦酒店开去,一路上媒体争相拍照,豪门新贵的婚礼盛大隆重,谁都想争到独家。雪惜坐在限量版豪华婚车里,看着争相追逐的媒体,她说:“我记得我选的是c计划,怎么……”
池斯年只是笑,他怎么舍得委屈她,人这一生婚礼只有一次,他要她风风光光嫁给他。
紧跟在婚车后的法拉利里坐着顾远兮与申世媛,申世媛摇头道:“雪惜说这场婚礼会很低调,这要是低调,恐怕都找不到高调的婚礼了。”
顾远兮只是笑,车子刚好从帝景天成私家医院门前经过,他看到了站在马路边上观礼的舒雅,车速太快,他没有看清舒雅的表情,他叹了一声,看来干妈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舒雅看着阵容强大的豪华车队从眼前浩浩荡荡地开过,她脸上掠过一抹冷笑,苏雪惜,你今天被捧得有多高,摔下来就会有多狠。我不怕你太幸福,我怕的是你不幸福,否则当那一天到来,你怎么体会得到那撕心裂肺的痛?
凯悦酒店。
雪惜坐在休息室里,安小离在她耳边兴奋的说着这场婚礼有多盛大多隆重,雪惜抿嘴轻笑,池斯年的用心她明白,他要给她一个独一无二的婚礼。
苏东宁偷空跑进休息室,央着安小离给他们姐弟照相,安小离给他们拍了好几张,雪惜道:“东宁,妈妈来了吗?”





深度试婚 0335 等一下
“嗯,来了,在外面呢。姐,你放心,姐夫有请特护照看妈妈,不用担心。” “我知道了。”
十二点十八分,婚礼准时开始,灯光暗下,音乐响起,全场屏息凝视。雪惜从红毯尽头缓缓走来,台上,站着她最深爱的男人,她深深的凝视着他,从模糊到清晰,从不爱到深爱。
他们走过了太多辛酸的路程,如今终于要奔往幸福的怀抱。
对面那头的池斯年静静看着走向自己的新娘,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而纯粹的情绪,想要拥抱一个人,想要给她依靠,想要给她幸福。
昨晚,顾远兮问他,真的想清楚了吗?直到此刻,他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是的,他想清楚了。
音乐进行了一半,池斯年突然迈开脚步,向她走来,台下响起小幅度的惊呼,随即是热烈的掌声。雪惜眼眶热了起来,她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模糊,她要清楚地看着他们走进彼此的生命里。
她终于走到他面前,池斯年毫不犹豫地将她抱进怀里,紧紧拥抱。他心口滚烫,似有千言万语要说,却无从说起。他不明白,他们明明正要结合,为何他却有种将要永别般的疼痛。
仪式继续进行,当牧师念完神圣的致词,问新郎新娘是否愿意陪伴彼此一生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斯年,等一下,我有话要说。”
突兀响起的声音打断了正在进行的婚礼仪式,众人齐齐回过头去,就见到红毯尽头,衣衫有些凌乱的李承昊。他的神情惶急,眼里布满腥红的血丝。
看到这种情形,有思想不纯者,立即就往玻璃、断背山、百合方面联想,目光在李承昊与池斯年身上暧昧的转着,自以为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暗自窃笑不已。
另有曾经参加过乔少桓与苏雪惜婚礼的宾客,亦是震惊,莫非这次又来一个抢新娘的?
池斯年与雪惜同时侧过身去,看到李承昊出现时,池斯年眉宇间不自觉皱了一下,他与雪惜相视一眼,然后向顾远兮递了个眼神。
顾远兮与程靖骁急忙向李承昊围过去,安小离看到突然出现搞破坏的李承昊,恨得牙根痒痒。这些天来,她不是没想象过他回来找她解释的。
可是他不仅没来找她解释,现在还要破坏她好朋友的婚礼,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将手里的戒指交给申世媛,提着裙摆向台下跑去,申世媛拽都拽不住。
顾远兮和程靖骁很快跑到李承昊身边,两人一左一右的架住他,程靖骁笑道:“承昊,昨晚的酒还没醒呢,这是什么场面,由得你瞎胡闹。”
顾远兮则低声提醒,“承昊,你是真的不想跟大哥做兄弟了?”
李承昊看着台上已经转过身去,要继续婚礼的池斯年,他想到那道落寞哀伤的身影,他鼓足勇气大喊:“斯年,舒雅的妈妈昨晚出了车祸,今早抢救无效身亡……”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同时响起,安小离火冒三丈地瞪着李承昊,她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李承昊,我以为你至少是个男人,是我看走了眼,舒雅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拼命维护她?”
台上台下的人都因为李承昊这句话而彻底陷入死寂。
雪惜浑身轻颤着,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看着池斯年,他神情僵硬,双手紧握成拳。她缓缓伸手过去,手刚要触到他的手背,她手指轻颤了一下,然后缩了回来。
下一秒,她冰冷的小手被他厚实的大掌紧紧握住,雪惜震惊地望着他,他亦看着她。两人无声对视,却是心意相通的,雪惜说:“斯年,你去吧,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池斯年摇头,他移开视线,望着牧师,坚定道:“请您继续!”
雪惜眼里泪光闪动,她连忙眨了眨眼睛,眼泪成串地跌落下来,她以为她的幸福可以逆天的,原来有些事情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
舒雅,这个名字将成为她今生的梦魇,无论何时想起来,都是疼,只会是疼。
台上婚礼继续,台下,无人注意到苏母的脸色在听到李承昊的话时倏地变了,她整张脸从红到白再到青紫……
李承昊脸颊一侧木木的,他颓然地看着安小离,安小离不知道在看何方,眼神虚无飘渺,“李承昊,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如果老天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毫不犹豫切除与你有关的任何记忆。”安小离回头来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真让我恶心!”
李承昊踉跄后退一步,此时大厅里响起如雷的掌声,众人抬头望去,台上新郎新娘正热烈拥吻。瞧见这一幕,安小离欣慰不已,池斯年,你不愧是那个小傻瓜看上的男人,你没有弃她不顾,这就足够了。
程靖骁的目光从台上相拥的新人身上移到安小离身上,她穿着粉色的礼服,身姿楚楚。而最让他心颤的,却是她的神情,对好友的祝福,为自己的哀伤……
一吻结束,雪惜的泪连绵不绝,她看着池斯年,哽咽道:“斯年,我现在是你老婆了,我不会胡思乱想,我会坚强地等你回来,你去吧,她在等你。”
池斯年温润的指腹掠过她眼睑,他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们的结合本该是幸福的,为何却遍布悲伤?为什么他已经拥有她了,他们之间却遥隔万里?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该抛下她,不能抛下她,可是……
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嗓音沙哑道:“惜儿,对不起!”
雪惜摇头,再摇头,她不怪他。她向后退了两步,从他怀里退了出来,然后目送他离开。池斯年深深地凝视她,心越来越不安,他不放心道:“惜儿,等我回来。”
雪惜拼命点头,她等,一定会等!眼前模糊了,她却用力睁大双眼,看着他,绝然转身,大步离去。她追了两步,又猛地停了下来,最后无助地蹲了下去。
杨若兰看着台上泣不成声的儿媳妇,再看已经消失在大门口的池斯年,她连忙追了出去,追到酒店门口,终于追上了正要上车的池斯年,她气得大喝,“池斯年,你给我站住!”
池斯年后背一僵,自从他改姓之后,妈妈从来没有连名带姓地叫过他,他知道妈妈定是气狠了,他转过头去,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杨若兰气怒交加,“池斯年,你今天要踏出这里一步,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妈妈!”
“我不管你对舒雅是余情未了也好,是责任也罢,你娶了苏雪惜,我就只承认她这个儿媳妇,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妈,就马上给我回去。”杨若兰厉声道。
“妈妈,归根结底,舒家都是因为您当初的一意孤行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去送阿姨最后一程,是替您偿债。”池斯年说完,转身上了车。
杨若兰气得浑身发抖,她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还没有从惊怒中回过神来,申世媛慌慌张张从里面跑出来,“伯母,斯年呢,他走了吗?”
杨若兰颓然点头,申世媛急得眼泪都流下来了,“伯母,您快进去看看,苏伯母死了,雪惜也哭晕过去了。”
杨若兰险些栽倒在地,世媛连忙搀扶着她疾步向酒店里走去,一场轰轰烈烈的婚礼,就此凄凉落幕。偶尔有人回忆起那天的情形,都忍不住感叹,命运弄人!
………………
殡仪馆里,雪惜一身白衣素缟,头发简单的绾起,鬓边插了一朵小白花,整张脸惨白无血色。她跪在灵前,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自从她在婚礼上看见不知何时断气的苏母哭晕过去后,醒来,她就是这副神情,不悲不喜也不哭,镇定自如的开始置办苏母的后事。
苏东宁亦是一身白衣,与雪惜跪在一起,有人前来吊唁,就鞠躬表示感谢。
池斯年在婚礼前夕,就将苏母的后事安排妥当,此时顾远兮与程靖骁忙进忙出,世媛与小离也来帮忙,两人站在旁边,看着雪惜那副生亦何欢、死亦何哀的神情,两人心里都是一疼。
此刻,她们倒希望她在婚礼上那样,痛痛快快哭一场,总好过现在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
安小离忍不住要上前去安慰她,却被程靖骁捉住了手腕,他冲她摇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你跟我出来一下。”
安小离从他掌中将手腕抽回,她又看了雪惜一眼,叮嘱世媛在这里守着她,她这才跟在程靖骁身后走出去。外面阴雨绵绵,天空阴霾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安小离长长的舒了口气,转眸望着程靖骁,“联系上池斯年没有?”
已经一天过去了,明天苏母就要下葬了,如果池斯年不能在葬礼上赶回来,她实在不敢想象他跟雪惜之间的路还能走多远。
程靖骁摇头,“婚礼前一晚,斯年的手机被伯母没了,昨天他走得匆忙,身上没带手机。我派人打听过,听说舒雅妈妈送回老家安葬,下葬日期也是明天。”
安小离咬牙,“那意思就是池斯年赶不回来?”
“是,还有一件事。”程靖骁拿出报纸,报纸头条赫然便是昨天的报道,安小离看着醒目的标题,什么麻雀女飞上枝头变凤凰,盛世婚礼一秒变凄凉葬礼,她气得全身都哆嗦起来,双手紧攥着报纸边缘,她咬牙:“真是欺人太甚!”




深度试婚 0336 下葬
“我已经让公关部去处理了,你别气了。我是想如果斯年看到报纸,会不会赶回来?”程靖骁眉宇间染上一抹浓浓的忧色。 “舒雅老家在哪里?”
“距离海城以北一百多公里的小渔乡,好像叫白果镇。”程靖骁说。
安小离朝他伸手,“车钥匙给我。”
程靖骁神情一变,“你想做什么?”
“我要去逮回池斯年,他是苏伯母名正言顺的女婿,他不来送苏伯母最后一程,却守着那么个跟他没有半点干系的女人,我倒是想问问他,这是什么道理!”安小离切齿道。
杨若兰从檐下走来,听到她的话,赞赏道:“小离,还是你识大体。”
程靖骁无奈,“那我陪你去。”
“不用了,我识路。”安小离拒绝。
两人争执不下时,雪惜从里面走出来,淡淡地睨着他们,柔声道:“你们谁也不准去。”
“雪惜!”
“惜儿!”
杨若兰与安小离同时道。
雪惜望着他们,坚定地摇头,“妈妈,我答应过斯年,我会在家里安安静静等他回来,他为我做得已经够多了,这个时候,我不想再麻烦他,有你们陪着我,有你们送我妈妈最后一程,足够了。”
“这怎么能一样?”安小离急得跺脚。
“怎么就不一样了?”雪惜淡淡反问,众人一时语塞,他们怎敢在她伤口上撒盐?
杨若兰恨铁不成钢,重重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将她拥进怀里,老泪纵横,“你这个傻孩子哟,怎么就傻得这么让人心疼?”
雪惜微笑,“妈妈,您忙了一天也累了,小离,帮我送妈妈回去休息。”
“我不累,我在这里陪着你。”杨若兰连忙道。
“妈妈,您回去吧,您若累坏了,我会自责的。”雪惜坚持,杨若兰望着她,她的眼神那么倔强固执,她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安小离送杨若兰离开,廊下只有雪惜跟程靖骁两个人,程靖骁道:“雪惜,不要怪斯年,他也没料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
雪惜眺望着远处,安小离搀扶着杨若兰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她的神情有些恍惚,“我没有怪他,在他心里,只要涉及到舒雅,我总是被放弃的那个,我早已经习惯了……”
程靖骁心头一震,欲再说点什么,却见雪惜转过头来冲他温婉一笑,“靖骁,谢谢你,斯年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之幸。”
“我也是你的朋友。”程靖骁微微一笑。
………………
白果镇。
池斯年刚与舒雅一起送走了一批前来吊唁的亲友,池斯年站在院子里,他抬起手来,摩挲着在灯光下煯煯生辉的对戒,戒面素雅,内里镶了一颗钻石,戒指里侧,刻下了他跟雪惜名字的拼音缩写。
他那天仓促离开,不知道她现在可好,有没有想他?明明离开才一天,他却仿佛离开了有一世纪之久,他想她,从未停止的想念,此刻更甚。
她在干什么呢?
会不会跟他一样,握着这枚小小的戒指傻傻的想他?或者她现在应该边想他边骂他吧,新婚之夜就将她扔下,她该多气愤呢?
舒雅从灵堂出来,她倚在石柱上,看着院里颀长挺拔的背影。白日里,有亲戚问她,他是她的男朋友吗,这么尽心尽力地帮她主持婚礼,她点头承认了。
她多么希望他不是“男朋友”,而是丈夫。
可是昨天早上,他志得意满的娶了别人。
舒雅扶着石柱的手指因用力而变得苍白,老天到底还是站在她这边的,无论他娶了谁,他放不下的还是她。她刚要过去,就见到堂弟手里拿着报纸过来,她眼尖,一眼就看到报纸头条醒目的标题。
她连忙从堂弟手里抢过报纸,她迅速浏览了一遍,脸色骤变。她堂弟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池斯年,他问道:“姐,报纸上那个高富帅,该不会写的就是池大哥吧,他不是别人的丈夫么?”
舒雅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他扯到后院去,警告似的瞪着他,她拿出笔和纸,快速写道:“报纸的事,不许跟你池大哥胡说,听到没有?”
“为什么呀?”
“不准就是不准。”舒雅冷厉地盯着他,她堂弟被她的神情一吓,倒也不敢再追问下去,只好讷讷的走了。舒雅看着手里的报纸,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苏雪惜的妈妈也死了,池斯年身为女婿,如果苏母下葬时,他不能赶回去,那么他跟苏雪惜之间肯定会因为这事产生误会。如果她再从中挑拔离间,他们迟早会离婚。
她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将池斯年抢回来。
舒雅回到前院,又换上一副哀凄的模样,她缓缓来到池斯年身边,从身后抱住他的腰。那一刹那,她敏锐地察觉到池斯年浑身僵了一下,她自动忽略。
池斯年抬手覆在舒雅的手背上,他缓缓将她的手拉开,转过身去,“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
舒雅摇头,伸手比划着,“你在想什么?”
池斯年看着远方暗沉的天幕,“雅雅,去睡吧,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忙,葬礼结束后,我恐怕不能再陪着你,海城,那里有个女人在等着我回去。”
舒雅低垂了眸,眼里掠过一抹阴狠,随即泪水滚滚而落,她咬着唇,惊慌失措的比划着:“我知道,斯年,可是现在,我只有你了。”
“雅雅,对不起,我能为你做的,不能为你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一个人向前走。我相信你,你是无所不能的舒雅,没有我,你也会走得很潇洒。而她,真的只剩下我可以依靠了,我已经辜负了你,不能再辜负了她。”池斯年说完,转身往室内走去。
舒雅快步追上他,从他身后抱住他,她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她绕到他面前,急切的比着:“不,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斯年,别离开我,好不好?”
池斯年痛苦地闭上眼睛,在美国那晚,他吻上她的唇,他才知道,他真的已经不爱她了。他再睁开眼睛时,眼里已是一片绝决,“对不起!”
说完他从她身侧走过去,大步回房。
院子里,舒雅站在老槐树下,她捂着嘴悲恸地哭了起来。李承昊站在回廊里,缓缓走到她身边,舒雅看着地上的黑影,她欣喜地抬起头来,看到李承昊时,她眼里满是绝望,哭倒在他怀里。
………………
夜凉如水。
雪惜跪在灵堂前,她怔怔地看着堂上挂着的那幅黑白照片,那日在家乡,妈妈说要用这张照片做她的遗照,她气得哭了一场。
如今,活生生的妈妈,真的变成了这灵堂上的一幅遗相。她浅浅的笑着,温柔和蔼,仿佛在跟她说,孩子,妈妈走得很安心,谢谢你让妈妈这一生圆满了。
雪惜看着看着,眼前就模糊了,人世间,最撕心裂肺的莫过于生离死别。妈妈走了,但是她知道,妈妈走时不放心。她还有牵挂,她担心女儿不能幸福,担心儿子不能成才。
雪惜哽咽:妈妈,您放心,不管我跟斯年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我都是幸福的,还有弟弟,我会监督他成才。
苏东宁抽了纸巾过来,他帮雪惜擦眼泪,“姐,你别哭了,妈妈会走得不安心的。”
雪惜看着他,泪流不止,“东宁,现在只有我们姐弟俩相依为命了。”
“姐,不是还有姐夫吗?”苏东宁不解。
雪惜没吭声,苏东宁也不敢再问。从昨天确定妈妈已经死亡之后,雪惜就不哭不闹的,他看着心里膈应得慌。他宁愿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好过这样憋着自己。
此刻她哭出来了,他的心就放下一半了,只是……最难熬的还是明天的葬礼,姐夫,他到底能不能赶回来?谁都不得而知。
长夜漫漫,姐弟俩相互扶持,轮班休息,这是他们陪在母亲身边最后一夜,谁都舍不得离开,这样相互扶持着,迎来了黎明。
清晨的阳光洒落进殡仪馆内,灵堂上的苏母笑容清丽绝艳,堂下雪惜与苏东宁头挨头靠在一起睡着了,杨若兰领着安小离他们走进来,看着姐弟两人,不由得都心酸落泪。
杨若兰望着苏母的照片,心下叹道:妹子,你放心的走吧,他们姐弟俩我定会护他们周全。
葬礼准时举行,来的都是些亲朋好友。
池斯年很早以前就请了风水先生看了一块风水宝地,程靖骁只是按他安排的走一个流程。墓地前,稀稀疏疏站着十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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