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试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陌小七
他看着她越走越快,一米,五米,十米……,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他喉咙口涌上一股腥甜,眼前一黑,他栽倒在地。
雪惜双手紧握成拳,那枚素戒硌在掌心,生生的疼。她不敢回头,不敢再看他一眼,她怕多看一眼,她就会不争气的原谅他。
“哎,你们看,前面有个男人晕倒了,我们快去看看。”身边的行人快速向后跑去,雪惜脑子发懵,终究还是没忍住转回头去,一眼就看见刚才池斯年站立的地方围着许多人。
她蓦然睁大眼睛,想起刚才他满身的血,她身心俱颤,疯了一般向他冲去。她跪倒在他身边,将他的头抱在怀中,声音都在发颤,“未…斯年,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怀里的男人紧闭着双眼,嘴唇呈现不正常的青紫,她吓得眼泪一颗一颗滚落下来,抬起头向围观的群众求助,“求求你们,帮我打120,求求你们……”
有好心的人早已经打了120,等待救护车来的时候,雪惜抱着池斯年,痛苦地呜咽着,到底要怎么做,她的心才不会这么疼,离开是疼的,不离开也是疼的。
她的心生生被揉碎了,却还是停止不了爱他,池斯年,我有多爱你,你知道吗?我有多不能原谅你,你知道吗?我有多矛盾,你知道吗?
不,你永远不会知道,也永远体会不了。
救护车来了,池斯年被医生护士抬上了救护车,雪惜也跟着上了车,救护车呼啸着向市中心医院开去,雪惜安静地坐在一侧,让医生与护士给池斯年进行急救,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眼,漂亮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淡淡的阴影,那双眼睛一旦睁开看着你,就像含着千万伏特的电流,让你心肝乱颤。
医生检查完,初步诊断是车祸造成肋骨断裂,雪惜震惊,车祸,怎么会是车祸?
赶到医院,医生与护士推着池斯年进了急救室,雪惜站在急救室外面,浑身都在哆嗦。去年,池斯年为了救她被汽车高高抛起的一幕幕又在她眼前重现,她捂着眼睛,眼泪从指缝间滑落下来,她悲伤且无助。
手术室外,雪惜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身上的温度正一点一点消失。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杨若兰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赶来,她在门口遇上了顾远兮等人。
虽然她力持镇定,可是微乱的脚步还是泄露了她的心声。
雪惜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着奔过来的杨若兰,眼泪无声落下,杨若兰快步走到她身边,明明很焦急,却耐着性子抱了抱她,“孩子,有妈妈在,不怕,不怕。”
那一刹那,雪惜趴在杨若兰肩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失声痛哭,“我不知道他出了车祸,我……”
“乖,这不是你的错,他昨天着急赶回来,路上出了车祸,昏迷了好几个小时。惜儿,不要怪他,他尽力赶回来了。”杨若兰心疼道,此刻她既要担心躺在里面的儿子,也要担心等在外面的儿媳是否承受得住。
雪惜的心像是被几千双手紧紧扼住,她痛得喘不过气来。她知道他去过妈妈的坟上了,否则那枚素戒不会在他手里。
他拼命赶回来,他们还是错过了,他们努力想要对方幸福,却总是在伤害对方,是否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妈妈,对不起!”雪惜哽咽道。
“惜儿,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昨晚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整整一夜,你…没事吧。”
雪惜摇头,这个时候她不忍再让杨若兰担心她,她说:“我没事,妈妈,让您担心了。”
顾远兮走过来扶着她俩坐下,他看着雪惜郑重道:“嫂子,昨天早上我给承昊打电话,大哥8点左右就从白果镇往回赶,路上遇上车祸,被好心人送到县城医院,他一直昏迷,晚上醒过来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回海城,听说你没回家,他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去了伯母的坟上找你,嫂子,我知道你怨大哥,我也不敢让你原谅他。如果你还爱他,就不要相互折磨。”
雪惜垂下头,她的指腹摩挲着戒面,棱角分明,刺着她的指腹,也刺着她的心。她没有吭声,远兮也没有再勉强。他知道,无论大哥多么努力,他也错过了苏母的葬礼,这是他们之间一生都弥补不了的遗憾,也将是他们一生都遗忘不了的伤痕。
杨若兰拍了拍她的手,只是叹气,并未多言。
等待的时间格外长,生生地煎熬着他们的心。时间一分一秒从指间溜走,手术室门开了又关,始终没有消息传出来。
雪惜恍惚回到上次他出车祸的情形,那时的她站在手术室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但是第二天,她却要嫁给乔少桓,那时她的心疼痛且无奈。
现在,她守在手术室外,她的身份是他的妻子,是他最亲密的人,亦是准备放弃他的人。诚如顾远兮所说,她无法原谅无法不爱他,所以宁愿彼此折磨。
手术室灯灭,雪惜与杨若兰同时站起来,雪惜扶着杨若兰走到手术室前,医生从里面出来,雪惜焦急道:“医生,我老公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现在转进icu观察,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明天早上就会转入普通病房。”医生一边摘口罩一边道。
“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雪惜艰难道。
“可以,晚上八点开放视频室,准时过去就能看到。”
深度试婚 0340 对不起你
雪惜一愣,“不能进去看他吗?” “不能。”医生说完就走了,杨若兰让顾远兮留下照看雪惜,她快速向医生办公室走去。雪惜颓然靠在墙上,如果昨晚她坚持等他来,如果她不让他带着伤寻她一夜,延误治疗,他是否会健健康康站在她面前,她想打想骂想发泄,都不用想着手软?
如今,她想要看他一眼,都要隔着几堵墙隔着一个屏幕,雪惜越想越伤心,为什么越爱越互相伤害,靠得越近反而没有了当初的温暖?
雪惜知道,她需要冷静,她必须要好好想一想他们之间的未来。这道坎,如果她迈不过去,他们在一起也只会互相伤害,不如留出一段距离来好好想一想,他们是不是非彼此不可。
顾远兮看着她茫然的神情,心里充满怜惜。比起苏母过世,大哥未能赶到葬礼才是更让她伤心的根源,他理解。可是大哥的伤心与遗憾未必比她少,大哥的车送回4s店修理,他特意去检查过,时速两百码以上,他心里的焦灼与急切不言而喻,另外还有件很奇怪的事,车前轮爆胎,轮胎上扎了一根钢针。
4s店给出的结论是,从钢针扎进去的角度,不排除人为的可能,但是他想不出谁会在轮胎上扎钢针,动机是什么?
“嫂子,你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我去买晚餐,等一会儿就能看到大哥了,你别担心。”顾远兮宽慰道。
雪惜望着顾远兮,她苦涩地摇了摇头,“我吃不下,远兮,我该怎么继续下去?”
顾远兮心头一震,他望着雪惜,她脸上满是悲伤与矛盾,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雪惜,当理智与情感无法做出选择时,跟着心走,它会指引你方向。”
雪惜闭上眼睛,她痛苦的低喃:“那心也迷茫了,该怎么办?”
“那就给自己一些时间冷静,你会明白你想要什么。”顾远兮温声道,对他来说,他早已经把雪惜当成他的妹妹,他希望她幸福。
雪惜不再说话,顾远兮转身去买晚餐了。杨若兰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就看见雪惜坐在椅子上,看着icu窗口怔怔发呆,她轻叹一声,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惜儿,你这两天都没休息好,一会儿我让远兮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杨若兰握住她的手,柔声道。
雪惜抬头看了杨若兰一眼,低声道:“妈妈,他还躺在这里,我睡不着。还是让远兮送您回去,我守着他,等他转回普通病房。”
“你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瞧你脸色白得像鬼一样,听话,回去休息。”
雪惜又摇了摇头,“妈妈,让我守在这里吧,等他醒了……我就再也不会来医院了。”
“惜儿!”杨若兰震惊地盯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放弃他?”
“妈妈,给我几天时间,我需要冷静的想一想,请您谅解!”
“惜儿,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也知道煊儿没来得及参加葬礼给你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可是你们一路走来不容易,你就这么放弃了,你甘心吗?”杨若兰轻声道。
雪惜咬唇不语,杨若兰拍着她的手背,“孩子啊,婚姻不是儿戏,结婚不像谈恋爱,想分手就分手,婚姻更多的是彼此包容与理解。当初我提醒过你,你跟煊儿在一起会遇到的困难与阻碍,你信誓旦旦的告诉我你不在乎,那么现在,当你深切地感受到舒雅横在你们中间的痛苦,你是否还有这个勇气告诉我,你不在乎?”
雪惜潸然泪下。
杨若兰瞧着她可怜,没有再逼她,“你回去好好想想妈妈这番话,这几天妈妈在这里照顾煊儿,你想通了,就来接替我。”
“妈妈!”雪惜哽咽。
“好了,不要跟我撒娇了,回去吧,妈妈等着你的好消息。”杨若兰放开她的手,催促她离开。雪惜走了两步,又转身看着杨若兰,杨若兰挥了挥手,她这才转身离去。
………………
第二天下午,池斯年从icu转回普通病房,他身上的麻药已经退去,人也清醒过来。昏迷中,他感觉到他身边有人来来去去,他却始终找不到那股熟悉的味道。
他想,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他心里顿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醒来后,他第一时间找寻她的身影,白得刺目的病房里,除了忙碌的护士,哪里有她的身影。他失望的闭上眼睛,如果他有一双神奇的手,他会把时间拨回到婚礼当天,如果他知道苏母会离开,他死也不会离开她身边。
可是不管他多么后悔与懊恼,他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了的事情。
他无力去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情,那么他就要改变还未发生的事情。她不愿意来看他,他总有法子让她不得不出现在他面前。
雪惜休息了一晚上,神好了许多。葬礼结束后,苏东宁就回了学校。杨若兰又在医院里照顾池斯年,偌大的别墅里只有她跟阿姨。
空间这么大,平时一个人时走路都有回音的,此刻却被回忆塞满。不管雪惜走到哪个角落,那里都会出现池斯年的影子,或站或坐,或笑或皱眉或沉思。
雪惜都快魔怔了,偏偏眼皮还跳得厉害。她捂住左眼,右眼跳,捂住右眼,左眼跳。她正心慌意乱时,家里的座机忽然响起,吓了她一大跳。
雪惜拍了拍狂跳的心脏,伸手接起电话,也不知道对方说了句什么,她的脸猛地失去了所有血色,她抖着唇说了一句“我马上来”,连鞋都顾不上换,拿起车钥匙飞快冲出了门。
医院vip病房里。
银色托盘扣在地板上,里面的一次性针头与消毒水等医药用品摔了一地,小护士吓白了脸呆呆地立在一侧,而床上的某人像一头刚睡醒的猛狮,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杨若兰看着一地狼籍,气苦又无奈,她真想狠狠揍他一顿,却又心疼得下不了手,“你到底想怎样?”
池斯年板着脸,不肯说话。
杨若兰看着他别扭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声。知子莫若母,她又怎么会不懂他在想什么?她拿着手机走出去,给雪惜打电话,她担心她还在怄气,不肯来看他,便故意将情况说得严重了些。
挂了电话,她走回房去,对上儿子期待的眼神,她恨恨道:“你也就会在我面前使横,等惜儿来了,看她怎么治你。”
池斯年脸上掠过一抹尴尬且满足的傻笑,杨若兰叹笑摇头,吩咐护士给他输液,他也不反抗了,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门口,期盼着那道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雪惜始终没有出现,躺在病床上的池斯年焦灼起来,他频频抬腕看表,怎么感觉一分钟比一小时还长。
“妈,她说过要来吗?”杨若兰不记得池斯年问了她多少次了,问完之后,似乎又不期望她会给他答案,呆滞地看着门口。杨若兰真想拿相机把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拍下来,留着以后笑话他。但是看着他这幅模样,她无端的心疼起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病房里传来敲门声,池斯年呆滞的目光陡然一亮,明明一幅殷殷期盼的模样,瞬间就慌乱起来。不行,他不能让她看见他这个样子,太丢人了。
慌乱之下,杨若兰已经去开门了,池斯年急得不行,最后一掀被子,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乱动的后果就是,胸口的伤痛得他险些晕过去。
杨若兰打开门,看见出现在门外的人时,她愣了一下,随即微笑,客套起来:“老舒,好久不见,我听说嫂子过世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顺便!雅雅,快推你爸爸进来。”
“若兰,谢谢你关心,你还是老样子没变啊。”
门外站着两个人,舒父与舒雅,舒雅手上捧着一束香水百合,脸上挂着浅浅笑意。虽还是一身素衣打扮,但是脸上却不见哀凄的神色,她笑着比划起来,“伯母,打扰了,我听说斯年回城的路上出了车祸,爸爸说要来看看,我们就来了。”
杨若兰看不懂手语,一脸迷茫,不过还是笑着邀请他们入内。等舒雅推着舒父进去后,她站在门边,焦虑地看了一眼走廊,此刻她倒希望雪惜别来了。要不这样撞在一起,她心里该又难受了。
杨若兰转身关上门,看着床上装睡的池斯年,她走过去,轻轻推了推他,“煊儿,雅雅跟你舒叔叔来看你了。”
池斯年僵硬的躺在床上,简直哭笑不得。他跟杨若兰一样的心境,在心里拼命祈祷,惜儿,你千万别来!可是他们谁也没料到,此刻雪惜连闯了几个红灯,车子已经驶进了医院停车场。
池斯年不得不在杨若兰的帮助下坐起来,向他们问了好。这次葬礼,因为舒父的病情不稳定,他并没有参加葬礼。因为无人帮舒雅主持葬礼,所以池斯年才会陪着舒雅送骨灰回白果镇。
此刻打量起来,舒父的神情倒是看不出来有多伤心,杨若兰起身去给舒父泡茶,舒雅连忙走过去,将香水百合放在床头柜上,接过托盘,走进卫生间冲洗杯子,然后烧水泡茶。
杨若兰坐在沙发上,这才得了空打量舒少军。舒少军面容苍老了许多,因为常年躺在床上的缘故,比正常人要瘦弱得多,皮肤也呈不正常的苍白。杨若兰看着就觉得心酸,她说:“老舒,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瞧你这样,我真是对不起你啊。”
深度试婚 0341 我们离婚
“若兰,快别这么说,我们同学一场,我不帮你我帮谁,只是连累得你们……,唉,这些年我跟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也帮不了你们。还是斯年有出息,不愧是震威的儿子。”舒父说完,又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尴尬不已。 杨若兰心里倒是没什么想法,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个“震威”在她心里都淡去了,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女儿,然后看着他们幸福。
“煊儿这些年经历了不少事,也吃了不少苦,好在他终于是熬出来了。”杨若兰笑道。
池斯年坐在床上,偶尔也搭一两句话。而舒雅一进病房,就没有闲下来,洗茶杯泡茶,然后将花插进花瓶里,自在的就像走进了自己的家,而躺在床上的是她的丈夫一般。
她将花瓶放在床头柜上,这才得了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仔细打量起池斯年来。他的脸色白中泛青,整个人都很虚弱。她泫然欲泣,从包里拿出便利贴与笔,迅速写道:“斯年,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了?疼吗?”
池斯年此刻的心情焦灼不已,他总觉得雪惜快要来了,如果她瞧见这一幕,这误会就大了天去了。到时就算他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也未必会理会他。
刚才他就不该坐起来,装睡到底,他们瞧他睡了,待一会儿就会走。现在这是神马情况,妈妈在那边与舒叔叔聊天叙旧,舒雅守在他床边一幅伤心过度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和谐,怎么看怎么让人误会。
他黑着脸,不是故意要黑脸的,可是此刻,他除了黑脸,破坏一下这种和谐的气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让这种情形不被雪惜误会了去,“我没事,就是肋骨断了两根,小事。”
舒雅睁大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他说得轻松,她受惊不小,颤着手在纸上写道:“怎么会这样?都怪我,斯年,对不起,对不起!”
池斯年瞧她哭得梨花带雨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神情也柔和下来,他抽了一张面纸递给她,“舒雅,你别哭了,我真的没事。”
舒雅接过面纸擦着眼泪,她在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对不起!斯年,我后来才看到报纸,是我害你没有来得及赶到你岳母的葬礼,是我害你出了车祸。”
“没事,你不要自责了,那是我的原因,跟你无关。”池斯年瞧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忙安慰她。
舒雅怔怔地看着他,双手比划了一下,“你真的不怪我?”
“我真的不怪你,那不是你的错。”池斯年叹了一声,谁会预料到前一天还健健康康的舒母会突然出了车祸离世,谁会料到这两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老人会同一天举行葬礼,谁会料到他在赶回海城的途中出了车祸。
这一切冥冥之中似乎早已注定,他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舒雅破涕为笑,她比了一个“谢谢你”的手势,似乎难掩心头欢喜,小心翼翼扑进池斯年怀里。池斯年心头一震,要推开她已经来不及。
此时紧闭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站在门口的是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脚踩拖鞋,风风火火赶来的苏雪惜。她似乎没料到推开门会撞见这样一幕和谐而温馨的场景,她整个人都愣住了。
池斯年看见突然出现在病房门口的雪惜,他原本平静如死水的目光,在见到她的瞬间倏然一亮,如流星划过暗夜,蓦然点亮了黑暗的夜空。他痴痴地看着她,甚至忘记了要推开还抱着他的舒雅。
明明才两天没见到她,却仿佛隔了一世纪那么久。
雪惜站在门口,与他遥遥相望。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怀里的舒雅身上,她着急害怕担忧的心情,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好冷,从头到脚都被寒意浸透,她冷得直哆嗦。
杨若兰电话里的“煊儿不好了,你快来”,说得是这个意思吧,他怎么会不好呢,美人在怀,舒服惬意得很呢。
门被狠狠撞开的一瞬间,杨若兰与舒父同时转过头去,杨若兰看到站在门口的雪惜,又瞧那边不知何时抱在一起的两人,她真的有种自掘坟墓的慌张,“惜儿,你来了。”
舒父看着站在门口的雪惜,那张与舒雅有着七八分相似的脸,他全身一震,虎目爆睁,直直地盯着雪惜,似乎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跟舒雅长得这么像的人。
池斯年反应过来,连忙将舒雅推开,焦急地看着雪惜,她眼里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他的心瞬间抽紧,想要解释什么,张了张嘴,又无从解释。
雪惜冷冷一笑,目光死死地盯着池斯年,话却是对杨若兰说的,“妈妈,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身后传来池斯年气急败坏的声音,“苏雪惜,你敢走你给我试试。”
然而门口已经没了雪惜的身影,池斯年拨了输液管,踉跄着跳下地,胸口的伤疼得他双腿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地。舒雅与杨若兰手忙脚乱地奔过去将他扶回床上躺好,又按了铃叫来护士给他重新输液,都被池斯年轰走了。
舒雅怔怔地站在病床边,看着池斯年从未有过的恶劣态度,她的心不停往下沉。他对苏雪惜的在乎,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为了求得她来看他一眼,他甚至不惜自虐。
她输了吗?
不,她不会认输的,就算只有0.0001的机会,她也要将败局扳回来。
而此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池斯年身上,谁也没有注意到,舒父听到池斯年那声暴喝,整个人都愣住了,苏雪惜,那女孩子叫苏雪惜?
………………
雪惜从医院出来,外面阳光灿烂,一束束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她身上,她坐在花坛旁边,直到现在都还控制不住浑身发抖。
她低头瞧着自己这个蠢样子,穿着睡衣睡裤,脚上的拖鞋还跑掉了一只,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她那么心焦的冲到医院,连停下来喘口气的时间都不敢耽搁。可是,她那么拼命地跑过来,他却早已经安排好了这出戏等着她。
苏雪惜,你真蠢!
雪惜抬起头看着阳光,阳光刺得她眼前一阵发黑,她固执地看着,仿佛这样看着,她就能在满世界的黑暗中向前走。
忽然,眼前一团黑影挡住了阳光,她适应了好一阵子,才看清眼前的人影。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舒雅,讪笑一声,嘲讽道:“舒小姐,你是来向我炫耀的吗?”
舒雅居高临下地看着雪惜,她这身穿着可真糟糕,恐怕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就出门了。如此不顾形象如此邋遢的总裁夫人,被媒体拍中,可真给池斯年丢脸。
雪惜望着她,她明明极力隐忍,眼里的鄙视与挑衅还是那么明显,她不以为意,低低的笑了。
舒雅错愕,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她的婚礼上,她公然抢走了池斯年。她母亲的葬礼,池斯年也未能及时赶到。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这会儿都该跟池斯年闹离婚,她怎么还忍得下来?
她拿出便利贴在纸上写着,“苏小姐,我不是来炫耀的,我是来向你解释的。”
解释?雪惜一直在笑,笑得让舒雅恼火,她却硬生生按捺住脾气,伏低做小,“是,我来向你解释。对不起,我破坏了你的婚礼,我有求承昊不要去找斯年,但是我没有拦住他。我也没有料到,斯年真的会抛下你来安慰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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