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试婚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陌小七
她百爪挠心一样,哪里都不对劲,她默默拾碗筷,她肯定做得不好喝吧,所以他连评价一下都不愿意。
池斯年看着她失落的背影,仿佛终于将她折磨够了,他大发仁慈的说了一句,“汤很好喝,明天继续给我送。”
雪惜激动地转过头去,脸上浮现一抹大大的笑容,他说汤好喝了,他终于说汤好喝了……
池斯年闭着眼睛也能想到她此时的表情,这个丫头心思单纯得很,什么都表露在脸上。他唇角上扬,为自己轻易地掌控了她的情绪而开心。
雪惜去附属的卫生间里洗碗,拾妥当后,她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床上的池斯年似乎已经睡着了,她放轻脚步走过去,站在床边看着他,他呼吸均匀,已然睡熟。
病房里灯光很暗,她眼里的情绪再也无法掩饰地奔涌而出。池斯年,你要快点好起来。可是一想到他出院了,她就再也不能见到他,她又希望他别那么快好……
汗,她不能这么想,就算见不到他,她也希望他快点好,只要知道他健康的活着,与她呼吸着同一座城市的空气,与她看着同一片天空,她就心满意足了。
雪惜正各种感性时,池斯年忽然睁开了眼睛,四目相接,苏雪惜眼里的情绪还来不及掩藏,就这样被池斯年瞧进了眼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凝视着对方,仿佛要将彼此的容颜铭记到心里去。须臾,雪惜回过神来,心慌意乱地站起来,拎起保温桶就要走,却被池斯年拽住了手臂。
她的心跳猛地一窒,接着更激烈地跳动起来,他刚才应该什么也没看到吧,但愿他什么也没看到。她哑声道:“很…很晚了,我要回去了。”
池斯年静静看着她不说话,直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时,他才终于发话了,“明天中午我要喝乌鱼汤。”
“……”
“……”
………………
雪惜不知道为心爱之人准备午餐是什么感觉,但是给池斯年准备午餐时,她却是快乐的,就好像整颗心都要飞舞起来。
她请了半个月的婚假,不用去上班的感觉真好。她早上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乌鱼,听卖鱼的说,这是大补之物,对病人尤其好,不过价格也贵得离谱,一斤能抵鲫鱼两斤的钱了。
她一边心疼,一边又想,他是为了救她才受伤的,吃她一条乌鱼,也算不得过分。她又去买了新鲜的时令蔬菜,这些都是农民自己种的,没有打农药,卖相虽然不好,但是绿色、健康。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花店里有买桔梗花,鬼使神差的,就买了一束回去。
她做好饭,就去卧室叫妈妈起床,走到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她心里大惊,连忙将耳朵凑在门上仔细倾听,果真是呻吟声。
她猛地推开门跑进去。
苏母躺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身上穿的睡衣已经被汗打湿,她痛得浑身发抖。雪惜冲过去,跪在床边,焦急地喊道:“妈妈,您怎么了,妈妈,您撑着点,我去打120。”
她刚转身,苏母就拉住了她的手,她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抓住雪惜的那只手握得很紧很紧,仿佛快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了,“惜儿,不要去,我…还撑得住。”
雪惜急得直掉泪,她看着妈妈这么痛苦,她却什么也帮不了,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妈妈,去医院吧,医生会帮您的。”
“不…我不去……”她知道自己的病,去医院也是打止痛针,可是那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下一次她会痛得更钻心。她只有靠自己的毅力战胜它,这次撑过去了,下次就一定能撑过去。
“妈妈!”雪惜急得大喊,妈妈为什么这么固执,她明明已经痛得受不了了。
“惜儿,你出去,别在这里,你出去,我一会儿就没事了,出去……”苏母察觉到自己握着她的手,她甚至听到她骨骼的轻响,她急忙放开她,生怕自己会失控伤了她,焦急地赶她出去。
雪惜被她推出老远,她站在门边,已是泪流满面,“妈妈,要不吃点止痛药,我去给您拿。”
“不,我不吃,惜儿,不要在这里,妈妈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苏母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来的,雪惜生怕自己待在这里会让她分心,只好哭着出去了。
她站在门边上,透过虚掩的门看见妈妈咬着枕头呜呜的痛叫,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让她又心酸又心疼。
恰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她像找到了大救星一般,冲过去拿起手机,“喂?”她带着哭腔的喂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雪惜,你怎么了,你在哭吗?”彼端传来黄医生焦急的声音。
“黄医生,我妈妈她……”雪惜哽咽住,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妈妈发病时的痛苦,她吓得不轻。
“你别着急,慢慢说。”
雪惜将妈妈发病的症状跟黄医生说了一遍,黄医生让她先给她吃止痛药,他马上赶过去。雪惜挂了电话,急忙去找药倒开水。
可是苏母根本不吃,又或者是痛得只能咬紧牙关,才能扛住那绞心一般的痛。
雪惜急得满头大汗,半个小时后,黄医生终于赶过来,他带了一名护士来,给苏母注射了止痛针,苏母才慢慢安静下来。过了两分钟,苏母突然从床上爬下来,雪惜连忙扶着她,见她往卫生间跑,她知道她又要吐了。
苏母进了卫生间,把雪惜赶了出去,她反锁上门,趴在马桶上吐得翻天覆地。雪惜在外面听见她的呕吐声,心如刀绞。
“黄医生,我该怎么办?”
雪惜靠在墙上,全身都脱了力一般,她知道妈妈为什么不肯再去医院,她跟乔少桓闹成那样,她是没脸再在乔家待下去,也没脸再拿乔家一分钱。
妈妈嘴里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她明白,妈妈不想成为她的负担,更不想她在乔家活得那么卑微。之前,她就是知道妈妈对她的爱,她才瞒着她,不肯跟她说她为了钱嫁进乔家的事。
如今失去了乔家的支撑,妈妈的医药就是一个无底洞,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填满,妈妈怕昂贵的医药会拖垮她,所以她宁愿在家里撑着,也不要她整日为她的医药发愁。
黄医生温和的拍了拍她的肩,“雪惜,你别担心,会好起来的。我一直想知道,为什么阿姨不愿意再回医院接受治疗?”
雪惜沉默了,有些事情她怎么好向外人道?“没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我们没钱了。”雪惜不打算瞒他。
“怎么会?”黄医生诧异道,之前苏母住院时,他们甚至还专门请了一个护工照顾她,怎么会没钱呢?
“之前那些钱都是我婆家出的,现在……”雪惜没有继续说下去,黄医生也听懂了。对于这种需要长期住院治疗的绝症,没有哪个家庭愿意背这么沉重的包袱。
“雪惜,你别难过了。”黄医生安慰道。
雪惜点了点头,听着卫生间里的呕吐声渐渐小了,她说:“我妈妈今天这种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吗?”
“会。”
“那我该怎么办?”
深度试婚 079 放手
“雪惜,今天这种情况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我也不能保证,但是我不能每次都赶过来帮你,这还需要你自己帮自己。”黄医生没再说让她们住院的事,有些家庭根本就背不起这么沉重的负担。 再说苏雪惜的家境他也略知一二,她有个正准备考大学的弟弟,有一个得了绝症的妈妈,她自己只是一所幼儿园的老师,这样庞大的开支,她一个人根本就撑不住。
“我要怎么帮我自己?”雪惜的心是灰败的,语气也充满了绝望。
“你有空的时候来医院,我让护士教你怎么注射,以后阿姨再发病的时候,你就可以自己给她注射止痛针。虽然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但是目前为止,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谢谢你,黄医生,谢谢你。”雪惜感激道。
黄医生微笑摇头,“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义不容辞。”
雪惜还没来得及说话,苏母打开锁,从卫生间出来。雪惜连忙扶着她,将她扶回床上躺好,看着她灰白的脸,她心中锐痛。
妈妈,到底我要怎么做,才能够救你?
苏母很快昏睡过去,雪惜给她盖好被子,起身送黄医生与那名护士出门。回来的时候看见桌子上放的保温桶,她暗叫糟了。
刚才只顾着照顾妈妈,她把给池斯年送饭的事都给忘了。
她连忙去厨房,重新打火将乌鱼汤热好,然后盛进保温桶里,又装了半碗米饭。临出门前,她却又去卧室看了看妈妈,她还昏睡着,脸色比刚才要好些了,她稍稍放了心,拎起保温桶急匆匆出门了。
她等公车的时候,一辆车忽然停在她面前,车窗摇下来,她看到黄医生的脸,“雪惜,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中心医院。”
黄医生看着她手里的保温桶,也没有多问,“上来吧,我在那边有个学术探讨会,我顺带送你一程。”
雪惜有些不好意思,可是一看时间,都下午三点了,池斯年肯定早就饿了。她没有再推辞,匆匆坐上车。
到了中心医院,雪惜匆匆跟黄医生道别,黄医生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突然追过去,用力抱了抱她,“雪惜,坚强点,一切都会过去的。”
这一抱,没有一点男女私情在里面,他纯粹是为了鼓励她。雪惜自然也感觉出来了,她抬起头冲他笑了笑,说:“黄医生,你放心,我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的。”
“嗯,加油!”黄医生冲她握了握拳。
雪惜也握了握拳,“嗯,加油!”
黄医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怅然地叹了一声,他接手过的病人那么多,从未对谁产生过心疼的感觉。可是对苏雪惜,他总是不忍心看到她难过。
然而,两人这单纯的拥抱,同时落在两双眸子里,一双瞬间点燃了怒火,一双瞬间变得阴沉。
雪惜穿过花园,走进住院大楼,坐电梯到了vip病房楼层。
她向认识的护士含笑点头,然后走进池斯年的病房。今天池斯年的气色好多了,还能下床了,他站在窗前,背影很冷,又好像夹杂着磅礴怒气。
雪惜走进去,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有事耽搁了,来晚了,你饿坏了吧,快过来吃饭,我煮了乌鱼汤。快过来尝尝味道好不好?”
池斯年依然站在窗边没动,她说话也没搭理她。
雪惜没有发现他的不妥,边盛汤边絮絮叨叨的说:“我今天去菜市场买乌鱼,挑了一条最肥的,足有三斤重,还好我下手快,别人来买的时候,就只有一斤多的了。”
“你过来尝尝,鱼汤很鲜的,我切了点酸菜在里面,没有放别的调料,卖鱼的说受伤的人吃乌鱼最补了,伤口也好得快。”
雪惜终于察觉到池斯年不对劲了,她说了这么久,要是昨天,他肯定跑过来开始吃了,难道是饿傻了?亦或者,他已经吃过了?
想到后者,她心里酸酸的,她连妈妈都来不及照看,就匆匆跑来医院给他送饭,他若真的吃了,就太对不起她了。
“你已经吃过了吗?对不起啊,因为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我来迟了,不过我保证,明天我一定不会迟到。”雪惜说着,只差没有对天发誓了。
池斯年终于转过头来,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坐到床上去,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然后全部吐了出来,“你熬的什么汤,想咸死我吗?”
雪惜见状,连忙拿起他用过的勺子舀了一口汤送进嘴里,尝了尝,“不咸啊,昨天也是这个味,你也没说咸。”
池斯年见她想都没想就拿起他用过的勺子喝汤,眼神稍暖,但是依然毫不留情的指责她,“我说咸了就是咸了,难不成我故意为难你吗?”
“池斯年,你别闹了,你说咸就咸吧,我明天不放盐,直接把盐缸搬过来,你爱放多少放多少,成吗?我今天很累,你别找我吵架。”雪惜满脸疲惫道。
“给我做饭就这么不乐意?好啊,那你别做了,我不勉强你。”
雪惜不吭声了。
池斯年见她不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做出这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给谁看?给他做顿饭就这么委屈吗?他将碗往地上一扫,碗摔在地上应声而碎,碎渣溅起来,割伤了雪惜的手,她一声不吭,默默蹲下去捡碎片。
看着自己的心血全泼在了地上,她的眼泪一滴一滴滚落下来。她真的很累,妈妈的病让她焦心,弟弟也联系不上,她还要照顾池斯年,她从未这样累过,不止是身体,连心也累。
池斯年心里难受极了,看见她落泪,他就想杀人,“好了,哭什么哭,你还委屈了,我一个病人饿着整整等了你三个小时,我不委屈吗?可是你呢,你跑去约会去了!你就这么不甘寂寞,刚离开了乔少桓,就这么迫不及待的勾搭上别的男人?”
雪惜猛地抬起头,“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她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去约会?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你要真缺男人,等我身体好了,我满足你,不用你尽心思去钓凯子。”池斯年的话酸死了,他承认自己是在借题发挥。
昨晚她离开后,他就在期待她中午的到来。快11点时,他就坐不住了,起床来等她。每一分对他来说都那么漫长,他终于熬到12点了,想着她马上就来了,他激动不已,可是她一直没来。
他在房里焦躁的走来走去,一直在想她是不是被什么事耽搁了,要不就是没赶上公交车。他想再等等她就来了,但是一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她始终没有来。
他拿出手机,几次按出那个铭记于心的电话号码,最后都没有拨出去。他站起来,走到窗前,这里可以看到从医院大楼那边过来的人。
他想第一时间看见她,他站在窗前很久很久,终于看到她来了。他的心像是有万千光芒照射进去,豁然开朗。就像许多调皮的孩子,在他心里吹起了泡泡,他激动莫名。
可是接下来看到的那一幕,却让他心里的泡泡全被狠狠地扎破。他看到一个男人冲过来抱住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笑得像朵狗尾巴花,离得那么远,仍旧刺疼了他的眼。
他突然觉得刚才自己焦灼不安地等她来的行为蠢到极点了。
“池斯年,你太过分了。”雪惜恨不得将手里的碎瓷片全砸他脸上,这个刚愎自用的臭男人。
“你做得出来还怕我说,到底是你过分还是我过分?”池斯年丝毫不让。
“你!”雪惜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眨,眼泪就滑落下来,她咬着唇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池斯年,我今天晚来,不是跑去跟什么男人约会了,而是我妈妈病倒了。我照顾她,所以才来晚了。你不要把每个人都想得跟你一样龌龊。”
池斯年眼睛一亮,“你说的都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我没有多少时间陪你玩,汤我放在这里了,你爱喝不喝。”雪惜说完,捧着碎瓷片出去了。
池斯年怔怔地盯着她的背影,短短两天,她似乎又瘦了些,神情也憔悴了些。他知道她有个生病的母亲,可是她不是住院了吗?乔震威还给请了个特护照顾,难道……
池斯年突然发现,自己这醋吃得够莫名其妙的。
雪惜走出病房就潸然泪下了,她埋着头往前冲,手里还捧着碎瓷片,她觉得自己的心也跟这碎瓷片一样七零八落了。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中伤她?在他心里,她就这么饥渴吗?
雪惜走到走廊尽头,将碎瓷片放进垃圾桶里,她站在窗边,眼泪止不住滚滚而落。她到底要怎么做,他才会学着尊重她一点?
她哭了一会儿,等心里那股疼痛的劲儿过去后,她才转身往回走。刚走了两步,她脚步又顿住了。
乔少桓站在离她十米处,阴沉沉地看着她。
雪惜晒然一笑,又来一个找茬的。她看了一眼,又往前走去。乔少桓一直看着她没说话,直到她快要跟他擦肩而过时,他才猛得拽住她的手腕。
雪惜瑟缩了一下,没有挣扎,淡淡道:“放手!”
“苏雪惜,你真是有能耐啊,连你妈的主治医生都勾引上了,我怎么就没瞧出来你这么厉害?”乔少桓冷嘲热讽道。
雪惜笑了笑,重复道:“放手!”
深度试婚 080 笑出声
对待乔少桓这种人,除了无视便是无视。 “苏雪惜,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我的老婆,我们一天不离婚,你就一天是我的老婆。我希望你检点些,不要让我出去难以做人。”
“既然觉得难以做人,那就跟我离婚吧,乔少桓,跟一个你不爱也不爱你的女人耗在一起,真的没意思。”雪惜讽刺的笑了,这些个男人都怎么了,她长得那么像潘金莲吗,怎么人人都觉得她讥渴难耐?
乔少桓显然被激怒了,他的手越握越紧,雪惜疼得冷汗都流下来了,却没有讨饶,“苏雪惜,你知道吗?你妈治病,我们家前前后后出了50万医药,你若敢离婚,信不信我就敢告你骗婚?”
雪惜倏然睁大双眸,“你什么意思?”
“苏雪惜,别想摆脱我,我就是死,也要跟你耗一辈子。”乔少桓怒气冲冲地甩开她的手,转身大步离去。
雪惜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她以为她终于能够从乔家解脱出来,没想到这都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乔少桓的威胁让她不寒而栗,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当初她嫁来乔家,乔震威说过那是他给的钱,与任何人无关。
如今,乔少桓却拿这些钱来告她骗婚,他怎么能这么做?
雪惜撑着墙面才勉强站稳,她又气又怒,还有更多的是悲哀。乔少桓,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更害怕你,更不顾一切的远离你?
雪惜回到病房,池斯年背对着她躺着,不知道是醒着还是睡着了。雪惜走过去,看见保温桶里的鱼汤跟饭都不见了,她勉强笑了一下,拾好东西,她去卫生间。
手沾到水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刚才被跳起来的碎瓷片割了一条口子,她没有在意,继续洗碗。不知道是不是池斯年饿狠了,今天的碗格外干净,若不是碗周围还有一圈油腻腻的东西,她真怀疑他已经把碗洗了。
池斯年其实是醒着的,他听到脚步声,才慌忙躺下,他错怪她了,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他听见她推门进来,听见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见她拿起保温桶往卫生间走去。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跳下来,冲到卫生间旁,恶声恶气地喝问:“你在干什么?”
雪惜吓了一跳,险些将剩下的这个碗也砸烂,她转过头去,看见池斯年光着脚站在门边,她蹙了蹙眉头,“洗碗。”
“我知道你在洗碗。”池斯年没好气道,他明明已经把碗洗过了,她难道没看出来吗?
“那你还明知故问。”雪惜本不打算理他的,却被他的语气给气笑了。
池斯年动了动唇,看她洗得认真仔细,好像碗没洗干净一样,他气冲冲地冲进去,抢过碗来在水龙头下冲,“手上割了那么深的口子,不疼吗?”
雪惜看了一眼,伤口已经被水泡白了,她无所谓的笑了笑,“已经习惯了。”
从小到大,她受过的伤何止这点,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伤口,她早就痛得麻木了。
池斯年听着她这样无所谓的语气,心里揪得发疼,“以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受伤。”
雪惜低头看着手背的伤,男人的诺言有多少可以相信?他说不会让她受伤,他是否又记得,自己手上这道伤口,就是他赐予的。
仿佛感觉到她的不以为然,他低低道:“对不起!”
雪惜笑了笑,“我没事,不疼。”最疼的是心里那道因他误解而产生的伤口,不过现在,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两人都沉默了,雪惜看着池斯年捏着碗在水龙头下冲,急忙道:“喂,洗碗不是你这么洗的,要拿抹布刷……,不是这样刷,要沿着碗绕圈圈这样刷,唉,你到底会不会洗碗啊?”
池斯年在心里嘀咕,我要是会洗碗,用得着你返工吗?
不过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听她的指挥将碗洗得干干净净。
洗好碗后,池斯年躺回床上,想起她手上的伤,他按了一下铃,没过多久,护士就赶来了,“池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池斯年指指雪惜,和颜悦色道:“护士小姐,麻烦你带她去外科上点药。”
雪惜没想到他会将她的伤放在心上,连忙摇头,“不用了,我回去擦点碘伏就好了。”
“你这女人真麻烦,叫你去你就去。”池斯年不悦道。
“真的不用了,我又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雪惜再度推辞,就这点小伤还跑去外科上药,不是存心给别人添乱吗?
池斯年生气了,他眉目一划,“护士,麻烦你拿酒、创伤药跟纱布过来。”护士出去拿药了。
雪惜无奈的叹了一声,“都说小伤了,干嘛一定要兴师动众?”
“我乐意。”池斯年臭屁的样子像个孩子,雪惜无语极了,“你就不能干点成年人该干的事?”
池斯年的目光带着侵略性,在她身上有意无意的瞟,“我倒是想啊,可惜我现在干不了。”
“……”
护士很快就去而复返,将池斯年需要的东西交给他后,又转身出去了。雪惜本是打算自己来,却被池斯年强拽着坐在病床上,他握住她的手,仔细消毒,然后上药,包纱布。
小小一个伤口,愣是被他包得像棕子一样,雪惜看着手上厚厚一层纱布哭笑不得,戏谑道:“你说我这样出去,别人会不会以为我断了几根手指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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