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峄南之桐(1V1甜H)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小圆镜
“嗯。”
席桐睡了个回笼觉,八点多自然醒,孟峄果然还在睡,眉心微微皱起。
她和莉莉下楼去餐厅,看了一圈,没什么好吃的,小姑娘拽着她出去,在街对面找了家露天咖啡馆,点了叁份早午餐,一份打包。
莉莉来过温哥华两次,对一公里外的吸毒街很好奇,她爸把她保护得太好,只让她在cbd购物,从小教育她要是敢抽大麻就把她腿打断,她长了十叁岁连烟都没摸过。
“我在摄影展上看到那些年轻人的吸毒照片,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那样。还有我们的政府……要是在新加坡,他们屁股早就被鞭子抽烂了!”她摇摇头,“听说中山公园和李国贤护理院那儿每天早上都会留下一堆废弃针筒,washington needle distribution program得派人去捡,不然店铺第二天没法开门做生意。”
在禁毒国家长大的席桐表示骇人听闻。
“姐,咱们晚上看完歌剧,能不能……”
“你想都不要想。”席桐比了个停的手势,“孟峄答应你爸了,他可不会带你去。”
青春期的小孩子好奇心很强,光是摄影展和报纸网页满足不了亲眼目睹的欲望。
“那真遗憾,我好不容易跟除我爸以外的人出来玩儿。”
“唉,我还就想跟我爸出来玩呢,可惜没机会。”席桐耸耸肩。
莉莉知道她爸去世了,说了句抱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聊着聊着日头就升到中天,她俩差点把孟峄给忘了,赶紧带着饭食回酒店。孟峄已经起来了,披着浴巾在电脑前审材料,张嘴咬过席桐手里的蛋挞。
“公司准备搬到哪儿去?……哎,你这是另外的ppt啊。”
屏幕上显示的是几个制药工厂。
孟峄被她投喂,就有些泛懒,“me打算购这几家工厂50%以上股份,东岳也看中了,我下午去郝洞明那里和他商量,顺便说说蔚梦基金会的问题。”
“郝总来温哥华了?”席桐奇怪,她看过写郝洞明的专访稿,他很少坐飞机,因为有飞机恐惧症。
“周四就飞过来了。”
看来那几家药厂对东岳来说很重要,席桐点点头,“那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剧院了?”
“如果来得及就去。”孟峄用脸蹭着她的手背,“我也不想和他谈生意,我想跟你一起听歌剧。”
“……天天撒娇对你有什么好处?”席桐扶额,她真该拍个视频传网上去。
什么高岭之花啊,都是唬人的!
时间过得很快,正午过后,酒店来了几个人,孟峄带她去顶层的会议室见了一面。这些是他的熟人,金融地产保险圈的,算不上朋友,来这里谈工作,纷纷祝贺他。席桐揉着快笑僵的脸,终于意识到他在先斩后奏,就像提前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女朋友一样,先把未婚夫的名号吹出去,全面落实,稳步推进,深入开展,打赢脱单攻坚战。
叁点过后,她和莉莉准备好出发,孟峄从楼上下来,说不去郝洞明那儿了,他不接电话,不知道会面地点。
一个国际集团的总裁,没必要在对方不回复确认的情况下登门拜访,这不符合他的身份,前天约好今天谈,却联系不上,可以说十分失礼。至于那几家工厂,他可以挨个联系,让他们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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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装了消音器也会有声音。
大家,半夜不要嘴馋吃东西哦(???)
今天在珍珠榜上第17,再加把劲送我上去?(?????????)?





峄南之桐(1V1甜H) 吸毒街
歌剧在伊丽莎白女王剧院,莫扎特的《魔笛》,四点准时开场。叁个人坐在第九排正中央,最好的位置,演员的表情都能看清楚。夜后的演员是新人,难度最高的经典花腔高音唱走调了,和达姆娆的版本差了几个档次,席桐感觉有点对不起票价,好在公主和王子唱得惊艷,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喊bravo。
莉莉出了剧院,脸上不掩失望,她上戏剧课,审美标准高,吃晚餐的时候仍然在念叨:“她应该练习好再上台嘛,最后单独谢幕的时候掌声还持续那么长。”
席桐说:“她是新人,唱成这样无可厚非。”
“《der h?lle rache kocht in meinem herzen》这段音高达到high f,是检验顶尖花腔女高音的试金石,mozart在作曲的时候没有考虑到人的声带结构,即使是damrau来唱也不能保证每次都完美无缺。”
孟峄用酒杯碰了一下莉莉的,“不是每个人都有充分的练习时间,如果你指望等练到最好再上台,你很可能已经失去机会了。临场发挥就是最好的练习,我相信这个女歌手至少下一次会唱得比今天好。”
甜白葡萄酒有点上头,席桐笑眯眯地看着他:“你是在说你自己吗,孟先生?”
一大一小都在认真等他说话,孟峄抿了口酒,慢条斯理地道:“差不多吧。”
席桐正要洗耳恭听他的崛起史,只听他骄傲地对小姑娘说:“比如说,我数学考试从来不复习,每次都是满分。”
“……”
莉莉转头:“姐,我对帮助这么幼稚的男人追到你表示非常抱歉。让我来跟你说,他考律师执照之前是怎么不要命地复习并且约我当律师的妈吃饭让我爸误会我妈出轨的人是他……”
席桐又听了个八卦,很爽。
孟峄不爽,他觉得自己总在两个小女孩面前丢脸,还不能发火,得和颜悦色地刷卡买单。席桐和秦莉莉就算了,连跟了他多年的秦立都开始调侃他了。
餐厅做泰式料理,太辣,他没怎么吃,酒喝了不少,走出门的时候,被凉丝丝的夜风吹得眯眼。
席桐往他脖子上摸了一下,很热,手掌却又很凉。他站在人行道上抽了根烟,望着正在关门的华人商铺,不知在想什么。
“那条路过去,就是hasting街了。”莉莉扯一扯席桐的袖子。
席桐和她装作散步走到拐角,从墙后伸出两个脑袋,东张西望,孟峄见不得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你们要干什么?”
莉莉翻了个白眼,“我爸又不让我去。”
他走过来,叼着烟,把席桐微乱的头发重新扎了个低马尾,深吸一口,摁灭了烟头,“你想不想?”
“想什么?”席桐装傻。
“你想长见识,我就带你去看,你是成年人。”
“嗯嗯嗯!你带我们一起去吧,就几分钟,我们跟着你不乱跑。”她点头如捣蒜。
就是看嗑药的人是什么样,针管是什么样,吸毒屋是什么样,她特别好奇,一个人绝对是不敢去的。
孟峄扬起嘴角,一手牵一个,“十五分钟,走到菲律宾大使馆。”
莉莉欢呼雀跃。席桐摩挲着他的掌心,觉得他今天喝得有点多。酒会削弱人的反应速度,要是有人一刀砍过来,他会不会保护不力啊?
好在她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还不到九点,除了寥寥几家全天开放的便利店,路边的铺子已经关得差不多了,有的华人看见他们走在这儿,还用港普好心提醒不要逗留。灯火渐渐稀疏,垃圾开始多起来,转弯处出现了叁四个穿着破洞牛仔裤的青年,打着鼻环,头发染得乱七八糟,聚在一块放声大笑,对他们指指点点。
孟峄对这里地形很熟,带她们走了条小路,越往前,人就越多。一个浓妆艳抹的拉丁裔女人坐在垃圾桶边哭泣,听到脚步声倏然抬起头,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臂,嘴里咕哝着什么,席桐看见她胳膊上布满青紫针眼,毛骨悚然。
“她向你要钱买药。”孟峄淡淡道,加快步伐。
又走了一段,席桐总算看见了传说中的吸毒屋,很脏,里面有人用木板和塑料泡沫纸搭起帐篷,呼呼大睡。外面有个黑人老头扶着门,掏心掏肺地咳,一边咳一边拿着针管给自己注射,老头还带着个五六岁的小孩,看样貌是东南亚人,头大得不正常,裤管里伸出两根火柴棒似的细腿,往嘴里塞着药片。
孟峄平静地解释:“政府发放的戒毒药,也会使人上瘾。”
再往前走,黑暗更浓,理发店门口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席桐赶紧捂上莉莉的眼睛。
……少儿不宜。
事实上成人也不宜,那对男女就在路灯下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女的两眼发直,满头脏辫起劲地摇晃,男的声嘶力竭地吼叫顶胯,像两头发情期交配的牲口。
“一个吃药了,一个没吃。”孟峄只看一眼就知道,“那女人是个扒手。”
席桐忍着恶心看去,只见女人的手伸进了男人屁股后的裤兜,轻快地抽出几张票子。
“她偷了几十元,可以再活一周。”
“一周?”席桐不可思议。
“前面五百米有个贫民窟,住着至少十五个国家的偷渡移民,叁十元就可以让一个有五个孩子的家庭续一周的命。”孟峄笑笑,“方法有很多,你可以拿这钱去赌博,赌本很够,有五十根手指可以输。”
莉莉听得都发抖了,“我们快走吧,我不要在这待了。”
孟峄驻足,指给席桐看:“那里就是。”
席桐远远望见一栋没建完的楼,夜色掩去了它的部分轮廓,闪动的火光显示它装着很多户人家,像个内部被点燃的白蚁窝。
“好了,我们该走了。”
孟峄拎着心情复杂的小女孩们走到主路,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让他把车开到加拿大联合教会门口。
“最好一开到我们就上车,不让他在这里停,不然可能会遭到抢劫……”席桐想得周全,话音未落,右边突然掀起一阵骚动,聚着不少人,还有警察的声音。
“不会是吸毒死人了吧!”莉莉叫道。
路口有几个亚裔在用粤语谈话,孟峄过去问了几句,得知确实死人了,就是华人小教堂旁的公寓。
“是个刚来温哥华的中国老板,枪杀,嗬!身上叁个大洞。”那人比划着,啧啧道:“这个老板好像还很有身份,他助手半小时前回来,敲门不应,找房东拿钥匙,结果发现人都死大半天了!这是惹了仇家吧。”
席桐和莉莉第一次这么接近凶案现场,脊背凉飕飕的,拉着孟峄往回走。司机正好到了,摇下车窗示意,几人上了车,径直往机场开去。
加拿大的最后一站给席桐留下了无比震撼的印象,直到机场都不能平复。莉莉与两人告别,搭乘十一点的飞机回温哥华,孟峄给她爸打了个电话:
“你以后不用担心lily乱跑,她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她以后会乖乖在学校宣传禁毒的。”
秦立:“……”所以你还是把她带去逛了?!他可怜的小宝贝一定吓坏了,这没当过爹的做事就是莽啊。
孟峄不认为自己莽,他以后有了孩子,就会带他去看最富丽堂皇和最贫穷阴暗的地方,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从来没有正确的价值观是在完全饱和的糖水或苦水中泡出来的。
席桐不知道他满脑子都在想未来孩子的教育问题,就觉得他表情很严肃,从起飞开始一直在沉思,以致于她不敢打扰。
私人飞机离开北美大陆,到了太平洋上空,席桐打开座位前方的平板电脑,输入几个字,电脑显示预计当地时间8月3日23点到达银城,飞行时间10小时。
她合眼小憩,一不留神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耳畔有说话声。
“到了吗?”
“我们需要返航。”孟峄放下手机。
“……嗯?”
“郝洞明死了,加拿大警方要求我们回温哥华做笔录。”
席桐哦了一声,半晌,猛地叫出来:“什么?郝总……”
“死了。”孟峄重复。
席桐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
返程需要重新申请航线,几小时后,飞机降落在银城机场。孟峄先给杂志社打了电话,主编大晚上被郝洞明死了的消息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东岳的专刊才刚上市,这是要临时加一则讣告吗?
主编睡不着了,赶紧把宋汀叫起来商量。孟峄没说郝洞明是怎么死的,主编却有朋友住在温哥华的华人区,很快就打听到是谋杀,不是因为突发性的疾病去世。这案子对国内影响太大了,郝洞明不仅是资本圈赫赫有名的人物,还是政界闻家的女婿,他没退休就扑街了,东岳下一任执行总裁位置悬空,集团内部事务存在很多不确定性,在商业竞争激烈的环境下,市场对此的反应不会乐观。主编看了眼股票,东岳贸易和东岳投资的市价陡然走低,资本的消息最是灵敏。
至于席桐因为意外状况不能按时返回岗位,跟这个比起来实在不算大事,宋汀让她在前线,跟进一下这案子的进展情况。他做了叁十年媒体,养出了敏锐的直觉,预感到山雨欲来。以前曾出现过这种现象,某个人一死,关于他此生的各种评价都会浮出水面,如果这时候突然冒出负面大消息,那么为东岳做宣传的杂志社也会背上骂名。
席桐箱子里全是换下来的脏衣服,这几天都没洗,孟峄叫人把她的行李箱带回家,衣服用品回加拿大再买。
航线申请完毕后,刚回到中国的两人又坐上了越洋飞机,向太平洋东海岸出发,席桐时差都倒不过来了,落地后看到亮堂堂的月亮,分不清今天到底是几号。
警察没要他们立刻去,因为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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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在8月2号写个杀人案……这一天是吃坐在玫瑰花上的小老鼠蛋糕的好日子诶┐(?~?)┌




峄南之桐(1V1甜H) 谋殺
孟家在温哥华没有能拎包入住的房产,两人还住着原先港口边的酒店,助理在大厅等候多时,脸色不太好,和孟峄低声说了几句。
孟峄语气平静:“这件事先压着,叫mathew的部门加班,盯紧市场准备做对冲,公关那边跟秦立打个招呼,他知道该怎么做。”
他提到的人是公司的财务官,席桐见过,是个金融大牛,据说做衍生品套期保值很厉害,曾经在大学教风险管控。
不会是me出事了吧?
孟峄看她面露不解,带她走进电梯,“明天上午我们需要去警察局做笔录,据我所知,警察可能在怀疑我。如果对我的调查进行很多天,me的股价就会像东岳一样跌下去。”
“……怀疑?他们怀疑你杀了郝洞明?拍电影查案都没这么神速啊?!”席桐瞠目结舌,这个嫌疑是怎么得出来的?
孟峄也颇为无奈:“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明天他们问你话,你照实说就是。”
席桐点头。
翌日上午九点,司机准时送他们去警察局,席桐进了房间,对面坐着个华裔女警,会中文,先态度礼貌地问候几句,然后就开始公事公办地问话。
“8月1日周六晚,你什么时候到温哥华的?和谁一起?什么时候离开加拿大的?”
“我和我男朋友还有他公司员工的女儿晚上十一点到机场,十二点进酒店。我们在那住了一宿,周日晚上十点搭他私人飞机回中国。”
“孟先生是你男朋友?”席桐看见女警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
“是。”
“你们叁个人一直在一起?”
“嗯。昨天晚上我们两个回国,莉莉还要上学,所以搭客机飞回多伦多了。”
女警用笔尖敲敲桌子,“席小姐,你仔细想想,一直在一起?”
“呃……差不多吧,周日上午我和莉莉去酒店对面的marina咖啡馆吃了顿brunch,我男朋友在房间里睡觉,没出去过,我们还给他带了墨西哥塔可饼,当时他在看文件,说下午要和郝洞明见面谈购工厂。之后他带我到酒店的会议室见了几个朋友,结束后联系不上郝洞明,就跟我们一起去伊丽莎白剧院看歌剧了,是下午四点场。看完歌剧我们在唐人街旁边吃了晚餐,因为孩子比较好奇,又去east hasting街逛了逛,逛完就直接去机场了。”
“孟先生知道死者住在哪吗?”
“不知道,他们之前只是口头有约。”
女警扶了下眼镜,“孟先生周六晚上睡得好吗?他曾经有抑郁症病史,长期服用安眠药。”
席桐没想到她调查得这么利索,“是,他是曾经有,但现在已经治愈了……”
说到一半,她突然发觉女警在套话。
她如实道:“对了,我男朋友那天晚上刚到酒店,就和几个朋友去酒吧了,所以第二天醒得迟,没有跟我们一起吃饭。他带着电脑,说了下关于温哥华分公司搬家的事,他还给我发了他朋友的手机号。”
“几点回来的?”
“我不确定,他洗完澡大概四点,那时候我醒了。”
“你知道他去的是哪家吗?”
席桐找出手机里孟峄给她发的定位还有号码给警察看。
可能她长了一张特别纯真无害的脸,女警对她笑了一下,又恢复严肃,对她说:“所以孟先生晚上零点多到叁点多这段时间,和你不在一起。”
”嗯。”席桐说:“郝洞明先生是这段时间遇害的吗?你们可以去问孟峄那群朋友,他们可以作证,他一直在酒吧。”
“我的同事正在隔壁询问。”女警扣上钢笔盖,“法医根据枪伤,推测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周日凌晨。和他有关的所有案发时在温哥华的人,我们都要叫来问话,排除嫌疑。席小姐,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席桐觉得那就没事了,例行公事而已,她和孟峄都有不在场证据。走前又好奇地问:“郝洞明是被人拿枪打死的吗?”
“是,手法非常利落。”女警并未表现出怜悯的神色。
席桐咂舌,别的也不敢多问,出了审讯室,在大厅里等了一阵,不见孟峄从楼上下来。
她从十点一直等到十二点,肚子饿得咕咕叫,只好在街头买了面包和司机大叔分着吃。吃完又过了半小时,孟峄总算出来了,身边跟着几个警察。他和警察说了几句,大步走过来,有些心不在焉地牵起她的手,坐上车。
席桐小心翼翼地问:“怎么啦?”
“看来这案子得查上一段时间了。”孟峄捏了捏眉心,“后面他们还要来问话,我们暂时先留在加拿大,杂志社那边,我刚刚已经给宋主任打了电话,你不用担心工作。”
她心中一暖,把头靠在他肩上,“我不担心。你在担心什么?”
孟峄说:“郝洞明临死前在地上留有字迹,警察在他的个人电脑里也发现了他怀疑我对他不利的证据。我还不知道,郝洞明对我的敌意这么大。另外,我们前天晚上去hasting街的时候,那栋公寓楼里死的人就是他。”
*
郝洞明死在周日的凌晨两点到七点间,是私助在下午发现的。
私助被郝洞明责骂一番,离开公寓,开车在整个温哥华市区找能做菜单上那些山珍海味的中餐馆,但深夜开门的只有酒吧。他越找越绝望,想起自己的车贷、落户积分和女友父母的脸色,又想起在贫民窟里遭遇的抢劫和难伺候的上司,忍不住在车里痛哭一场,哭累了两眼一闭睡过去,竟然一觉睡到大下午。
恢复了点力,他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机看短信,舒了口气,郝洞明没要求他立刻回去。左右买不到菜单上的食物,他就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盘青椒肉丝盖浇饭,又打包了几样最贵的荤素菜肴,匆匆赶往公寓,做好了郝洞明把菜扔到他头上的心理准备——爱吃不吃,大不了老子辞职,不受您这个鸟气!
他破釜沉舟地想着,重重拍门,里面不应,打电话也不接。
该不会出去了吧?
私助在门口拎着饭盒,胸口翻腾的火气渐渐平息,这时候又迟疑了,他觉得自己还能再忍一段时间,毕竟贷款不好还,他为了在未来的老丈人面前昂首挺胸,按揭买了辆一百万的车。
他决定把饭放到冰箱里,等郝洞明回来再吃,上楼找房东拿了钥匙,开门。
大夏天,一股诡异的臭味立时钻进他的鼻子,私助觉得奇怪,叫了声郝总,卧室里好像没人。等他踏进去一步,“啊”地惨叫出来——脚下全是血,郝洞明赤裸着上身,趴在地板上,几只苍蝇绕着尸体嗡嗡乱飞。
手里的饭盒啪地一下砸在血泊里。
他连滚带爬地把房东叫来,两人报了警,警察慢吞吞过了一小时才到,封锁楼下拍照取证完,天都黑了。
私助和楼里的邻居被依次问话,他是两点钟离开的,有人说似乎在凌晨听到了响动,不确定是叁点还是四点。
死亡原因再明显不过,不瞎的人都能看出来,郝洞明中了叁枪,每枪都打中内脏,看起来对方和他有深仇大恨。
枪手仿佛是个幽灵,神不知鬼不觉地飘进屋子,打死他之后,又不着痕迹地飘了出去,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穿过这里的拖鞋。鞋子是死者平时穿的,所以警方无法通过血脚印判断枪手的身高。
公寓很老旧,楼道没有摄像头,据私助说屋里有一个,但被毁了,附近全是些天天出现幻觉的瘾君子,嘴里没句可靠的话。
死的是个中国人,街区又那么乱,警方有点懈怠的意思,私助被郝洞明的死状吓糊涂了,等警察走后才六神无主地通知了郝洞明的直系亲属闻澄,叫她赶紧来加拿大料理后事,没想到闻澄就在温哥华,冲到警察局里,还没看见她驾鹤归西的爸,就在大厅里晕了,被送到医院挂水。她心脏不好,受不得刺激。
闻澄一倒,重担都落到了私助身上,郝洞明此行就带了他一个人,来得很隐秘。说是看制药厂,其实是为他查别的,那几家厂他们都还没去参观,警察一问,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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