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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故荒
都是在淤泥里。
却怎么也开不成莲花的模样。
袁戈一身酒气。
他慢慢走进室内。
覃萋披着貂皮大氅,坐在床边。旁边是一端暖炉。
袁戈脱下外袍,走到她侧面坐下。
“冷么?”
覃萋摇头。
袁戈伸手拂了拂她的发丝。
“困么?”
覃萋摇头。
袁戈松开手。
忽然,覃萋抓住了他的手。
“还有几日,去长安。”
袁戈看着她,良久后,反握住她的手。
“快了”
覃萋嗯了一声。不再追问。
她转眼看向那暖炉。
镂空花纹下的火石,闪着一点火星后,又灭了。





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思公子兮徒离忧
王瑱不知使了什么鬼蜮手段,竟然带走了虎威营数万将士,只给袁戈留下了一座名副其实的空城。
他带走了八成粮草,杀尽了所有留城官员。
袁戈入驻嘉宁后。
仅仅半月后,冶州失陷。
曹允亲自率兵攻打,却被身边将领背叛,不等上战场,就死在了一方床榻之上。
这位荣华半生的大司马,死时双目瞪圆,面色青紫。他死不瞑目地望着他那副落了灰的盔甲,和死在榻前的几个子女。
长安未攻先乱。
陈哀帝带着一众嫔妃欲逃时,被乱箭射杀。他所生子嗣一个不留。
留在长安的虎威营残余部众打开了城门。
数日之间。
冶州和长安成了王瑱的地盘。
这位闻名于天下的惊世才子,一跃便入了权力巅峰的圈子,仅仅一个举动,就掀起了骇人波涛。
长安落入王瑱手中这个消息传到嘉宁时。
袁戈在后院。
覃萋穿着暗紫烟罗,纤细白净的手穿梭在墨绸般的发中。她轻轻地,仔细地在水盆中梳着他的发。
袁戈躺在榻上,闭着目。
只着了常服,披着一头发。少了往日凛冽的肃杀,多了几分平淡的柔和。
待洗净后。她掬起长发,用白巾擦干。然后慢慢地从头至尾地梳着。
动作轻柔缓慢,神情自然平淡。
“小时候,头发还未有这么长。她却也洗得很认真,很干净。”
低沉的嗓音弹起一段冷调,打破了满园的寂静。
木梳一顿,又缓缓滑下。
覃萋垂着眉目:“是那位夫人么?”
袁戈缓缓睁开眼。
看着天上的残星。
薄唇轻启:“是。”
覃萋声音温柔似水:“她叫什么?”
袁戈看着其中一颗较为明亮的星星。
“岁芽。”
覃萋道:“真好听。”
“她让我唤她作姨娘。但我不肯。”袁戈说着,一边闭上了眼。
覃萋微笑:“为什么?”
袁戈没回应。
覃萋梳好了头发。头发也半干了。
她将他的发轻轻放在一边,拿着一缕丝带竖起。
束好后,袁戈睁开了眼,直接坐了起来。
头发束在背后。有几缕发丝擦过他冷峻的眉眼,落至胸前。覃萋伸出手,将那几缕发丝撩开。
袁戈看着覃萋。
缓缓开口。
“因为我想要她。”
撩开了发丝后的手停在半空,紧接着又被袁戈抓住。
“她从八岁养我至十五。我根本不要她当什么姨娘。我想要她成为我的女人。”
他的语气冷硬,眼里蔟着火。
覃萋看着他,没说话。
半晌后,她微挑右眉。朱唇轻启:“你可真是个狼崽子。”
袁戈眯起眼。
随后扬唇一笑,手上用力,将覃萋抱进怀中。
“本就没有血缘,再多母子情分也会慢慢耗尽。何不如肉体缠绵,留着几分情谊,更为长久。”覃萋慢慢道,那双天生便懂得勾魂技巧的眼微微一抬,露出清白的眼,妩媚的神。
袁戈看着覃萋,低头狠狠地咬住她的脖颈。
覃萋微微蹙眉,脖颈微仰。
待留下一方不深不浅的痕迹时,袁戈松开了口。他将头埋在覃萋颈侧,声音低沉淡然。
“那你呢?想要几分情谊?”
覃萋将手搭在他的后脑上,顺着发丝摩挲。
“情谊难说。只愿将军哪一天别一气之下杀了我就好。”
袁戈低低地笑了几声。
“真贪心。”
覃萋微笑:“奴家本就是个贪心的人。”
袁戈抬起头,两人贴得近,几乎鼻翼相触。
“我会让你养个男孩。养得好一些。”
覃萋直直地望着对面那双深幽暗沉的眼,眼底划过一抹莫名情绪。似是冷嘲,或是回忆。
“养得好了,可以当王吗?”
袁戈一笑:“有何不可?”
覃萋拉住他的衣袖,低头轻笑:“臣妾多谢陛下。”
月明星稀,冷风拂过。
笑声明朗豪爽,散于风中,绕在空中。
“我姐姐呢?”出声的少年一脸阴沉,满眼冷然,死死地盯着坐在桌案另一侧的王瑱。
王瑱抬起头。
短短时日未见,这位前朝遗孤竟然又有了新的变换。这样的变化,让他的脑海里竟不由地闪过一些破碎画面,画面里是年少的自己。
王瑱放下笔。
“她很好。很快,你们便能相见了。”
李奕荗攥紧了手,缓缓冷笑一声:“王先生可别告诉我,是死要见尸之说!”
王瑱微笑摇头:“自然不是。”
李奕荗看着王瑱:“王瑱,你自以为你用我和宜孟来控制阿姐。可是你实质上是在用阿姐,控制我和宜孟!当你登上帝位之后,阿姐如何,我和宜孟又如何?!”
王瑱没说话。
李奕荗上前几步。
“王瑱,若你胆敢伤害阿姐和宜孟,我定然不会这般轻易地放过你!”
“陈朝本就是叛军称帝,根本算不上天命所归。再且,那流失多年的玉玺还没归匣,谁能真的敢说陈家是王!”
“你知道玉玺在我们这,所以借着阿姐的秘密胁迫阿姐!王瑱!你可别忘了,我自然能拥有它,也能毁了它!”
说罢后。
少年深深地喘了口气。
玉玺。
两个字被他似报仇般痛快地说了出来。
他不笨,甚至聪慧异常。
他知道王瑱的居心绝对不简单。既然能找到他们,既然能摸到阿姐所在,那么玉玺呢?一个真正有价值的东西,他会放过吗?!
王瑱一脸淡然地看着李奕荗。
似乎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也并不惧怕李奕荗的玉石俱焚之说。
他站了起来。
“李公子,在下说到做到。你会见到一个活生生的覃萋的。”
李奕荗冷笑回头,欲转身离开。
却没想到王瑱叫住了他。
王瑱背手站在他身后,一身三千雪皎洁比月。他语气清浅,用词简雅,但吐出来的含义却字字诛心。
“恕在下冒犯,不知李公子为何如此在乎覃萋?虽然覃萋姑娘于二位殿下有抚养照看之恩,却也不过是一个区区暗卫。履行自己的职责,本就应该不求回报。”
他说出来的时候是那样的云淡风轻。
一瞬间便激起了李奕荗的怒火。
然而下一刻。
王瑱的又有一句话让他僵立原地。
“莫非殿下仁慈,给了覃萋姑娘几分男女之情?”
他说这话时,眼眸微垂,掩下了深幽暗沉的本色,徒留那方清雅雪白萦绕周身。
李奕荗上前一步,攥住了王瑱的领口。
他还是少年,比不了王瑱之高。
他眼底慢慢都是怒火。
“王瑱,你真肮脏!”
说罢后,他一挥衣袖,快步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王瑱站在原地,看着李奕荗离开。
眼神深幽。片刻后,他唇角上扬,透出股骇人的凉薄与冷。
他看见了。
看见了怒火背后的心虚与慌张。




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思公子兮徒离忧
“怎么样?姐姐呢?”
见李奕荗走了进来,李宜孟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提起裙摆小跑至他跟前。
李奕荗脸色阴沉地摇摇头。
李宜孟脸色也瞬间暗了下来,她攥紧双手:“贱人。”
李奕荗蹙起眉头,低声:“宜孟。”
李宜孟狠狠地瞪着他:“怎么?你怕他?”
李奕荗道:“你先不要这样急切,他说阿姐无碍,会让我们见到她的。”
李宜孟转身,手狠狠地拍在木桌上。
“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她语气满含恶意,听得人寒毛耸起。
李奕荗上前一步,冷声道:“宜孟,你过了。”
话音刚落,李宜孟本挺直僵硬的脊背就柔软了下来。她拍在桌子上青筋毕露的手也松乏了力气,逐渐滑下。
“兄长,我想念阿姐。”
她语气温和,音调轻柔。
只是这一瞬间的判若两人,让这本悦耳的声音顿时惊起人们心底的点点寒意。
李奕荗叹了口气,上前环住李宜孟的肩膀。
“快了。”
李宜孟抬头望向兄长面孔,温柔一笑:“兄长,我要他死。”
“我要王瑱死。”
“大人,安好。”一个带着帷帽的黑衣男子站在室内,对着坐在案桌另一侧的王瑱道。
王瑱执笔的手未停,含笑抬眸:“贵国亦安盛。”
男子帷帽下的脸色一僵。随后他再度道:“主子让我来感谢大人。北晋皇族内乱,实在是恰到好处。”
墨水在宣纸上泛开,饱含浓稠。
“就是不知,何时去与楚国勾盟?还望大人能帮忙一二。”
他的中土音调在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骤然瓦解,暴露出些许梁语的喑哑与粗狂。
“如今局势还未明,梁先生又何必着急?”王瑱微笑。
他长眉如墨,肤色雪白,更衬得面容清隽明澈。但是那双眸子里是满满的深沉,让人猜不透的混沌。
“大人…再打下去,楚国怎么会不起疑?再说,北晋内乱于我等是大好时机!”黑衣男子急促道。
他目光划过王瑱面容,似乎想找到丝毫破绽。
王瑱温声道:“使者可知道北晋三王子?”
使者一顿:“然也。”
王瑱继续道:“那使者可觉得这位三王子是下一位北晋国主否?”
使者没说话。
王瑱停下笔。
纤长的手骨相流畅,与笔直的墨笔雪白的宣纸相辅相衬,阳春白雪。
“使者不说话,便是看中了六王子耶?”
使者的手猛地攥紧。
他双眼直直盯着王瑱,爆发出浓郁暗光。
王瑱弹了弹宣纸:“六王子乖巧伶俐,未尝不可登位。”
北晋六王子乃是梁女所出,血统不纯。故在此次皇位之争,并没有多少人给予希望给他。再说梁国本就与姜国开打,哪有别样心思默算昔日最强的诸侯国的国主之位。
但是,他们也同样猜不到。
梁国与姜国,并非真的在打。
两方军马一拉,战旗挥扬。实质上,多在盘旋僵持,鲜有鲜血遍地。
梁姜胆子太大,给全天下罩了一层迷雾。
使者声音干涩:“王大人高绝,在下钦佩不已。但请大人相助。”
王瑱含笑卷起那张纸。
眼眸微垂,睫羽纤长。
“待等到下次吾给贵主递信时,即可。”
“楚国焦灼急需帮助,然无楚女子生于北晋。扶持汝之血脉,何尝不也是找个盟友呢?”
“还望梁国诚心,感动楚国。谋算北晋,联合相抗。”
“一王位,换一方土地。倒也合理。”
语毕。
使者弯腰行礼:“多谢大人。”
他此时满脑都是汗。
只觉着身在阎罗地狱也不过如此。
王瑱。
多智近妖耶?
他内心深深吸了口气,满是忌惮。
太可怕。
冶州和长安受王瑱所控,袁戈率兵北上。
天下人都等着看,这位惊才绝艳却手无缚鸡之力的高门公子要如何去折断同样是人中龙凤的将才。
或者说。
将才的长戟下,会是王瑱的魂归处。
但无论天下人如何猜测。
在后世的工笔史书上。
这场仗,只打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
梁楚合谋,扶持晋六王子登位,实乃梁后把政。为谢楚国高义,晋国自鋆江以南三千里地皆划为楚地。
楚大喜。但短短半月内,梁姜合谋,扯回了给楚国的三千晋地。紧接着,又以雷云翻卷之势迅速攻克下本就积弱的楚国。二者平分楚地。
而在陈朝中土。
那最后一夜里。
袁戈披着鲜血浓滚的披风,手执长戟。他站在主帅营内,看了眼在场的所有心腹。
一杯浊酒。
饮尽了多年来的所有的艰辛。
似乎就在明日,便是这场战争最后的结局。
待所有心腹离去。
覃萋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轻轻地将手搭在袁戈的手臂上。
袁戈坐在主帅座上,望向前方。
前方挂着一张江山社稷图。
他看着这图,声音低沉:“自我十三岁时在舅父军帐里看到这幅图时,我就想要了。要这幅图,这个天下。”
“到如今,短短一墙之隔。”
他的手摸索着身边的长戟。
覃萋垂着眼眸,轻轻地给他梳理肩膀上的羽带。
他继续道。
“人这一生,想要的东西很多。但是,得不到的东西却总会是你那些想要的。”
“幼童时,想要父亲与母亲。少年时,想要军旗和岁芽。”
“到如今。想要的,也许是江山。”
覃萋放下了梳理羽带的手。
她声音轻柔:“将军不想要江山吗?”
袁戈严峻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冷飒笑意。
“要。却不想。”
覃萋笑了笑:“将军可是吃醉了酒?”
袁戈回眸,伸手攥住了她的手:“但我想要的,已经都得不到了。”
覃萋止住了笑。她看着袁戈。
两人对视了片刻。
袁戈摩挲着她的手。
“你有没有想要的,萋萋?”
“...有。”
“得的到吗?”
“不知道。”
袁戈看着覃萋:“不知道?”
覃萋将头靠在袁戈肩膀上:“对啊,萋萋不知道。”
袁戈松开了握着他的手,转而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良久后。
他轻声道:“应该早给你抱养一个男孩。”
抱养。
袁戈宠爱覃萋,让莫失枯等人担心未来的小主子会从一个贱籍之女腹中而出。想要她死的人数不胜数。
但一碗红花,一盆冷水。
覃萋亲手断绝了所有念想。
当时,看着躺着在床上,眉头紧蹙,带着一丝茫然与悲哀的覃萋的袁戈也有些惊叹她的狠绝。
“将军胆子真大。”覃萋摇摇头。
袁戈笑了。
覃萋继续道:“将军心疼我,是因为岁芽姨娘吗?”
袁戈看着她没说话。
覃萋挑眉:“不然将军明明疑我防备我,却为何对我这样好?”
袁戈抬起手,摸了摸覃萋的脸。
他双眼幽深,眼睛轮廓圆润而绵长,不似王瑱那般清冷。
声音低沉而平稳。
“我见你长得美。”
覃萋愣住了。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袁戈。
袁戈低头,将唇印在她白皙的额头上。
温热的,却冰凉的。
待唇一触即分后。
覃萋抬头看向袁戈,望着那双眼。她伸出手轻轻地从袁戈额角向下滑,指尖红润生辉,却带着几分凉意。
“将军,你明日会回来么?”
她声音轻柔,少了缠绵,多了茫然。
袁戈静静地看着她,将手臂紧,把她抱得更紧。
他没应。
她闭上了眼:“你会的。”




白月光她连死都美 思公子兮徒离忧
“夫人,到了。”
裘敛轻声地对着坐在马车里的人道。
帘子撩开。
女子慢慢下了马车。
待走至殿门前。
女子停下了步伐。
她转身,回头。
风吹起她的乌黑长发,掠过那妖艳的眉目。
“你听见了吗?”
她声音很轻,随风飘着。
裘敛一愣:“什么?”
“是哭丧。”
女子轻轻道,嘴角竟勾起了一抹笑。
笑意似悲似喜。
裘敛没说话。
静静看着女子走进殿内。
宫殿大门被关上。
他站在门外,不由想起了自己去接这个女子的第一面。
她穿着红色衣裙,衣裙上面绣着盛开的**花。朱钗玉翠,丝绸垂地。一回头。是惊艳众人的眉目,潋滟流光的容色。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营地内。
站在主帅营内。
在煮茶。
见到他们时。
她问,袁戈在哪里。
他说,袁戈已经伏诛,死在战场上。
她倒了两杯茶。
一杯一饮而尽。
一杯握在手里。
她垂眸看着茶。
直到茶水冷了。她才慢慢抬头,看着帘帐外,轻声道:“我以为你能回来的。”
说罢。
杯口朝下,茶水湿了泥土。
她站起来,走出来营帐,上了马车。
裘敛回神思。
他不敢去猜更多,也猜不了更多。
夜里。
长信殿内,灯火通明。
覃萋坐在椅子上,素纱裹身,身后一宫婢在给她拧发。
忽然,宫婢跪在地上。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依旧白衣墨发,清隽非常。
他微微一笑:“覃萋姑娘,好久不见。”
覃萋看了他一会儿,微笑道:“你该叫我夫人。”
王瑱没说话,只微笑着。宫婢连忙退下。
覃萋挑眉:“怎么,夜里寂寞了?”
王瑱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覃萋伸手拂开还有些潮湿的长发,望着铜镜。
“可惜我已不是负子楼的姑娘,也不是你院中的娇客。伺候不了你。”
她声音娇柔,说的话却露骨。
露骨也刺得人生疼。
王瑱垂眸:“覃萋姑娘……”
覃萋转过身,看向王瑱:“不。我不想伺候你,王珵美。”
王瑱看向她,面色有些冷:“覃萋姑娘,在下并非……”
“我刚死了主夫,还得守节呢。”她勾唇笑着。
笑得满是恶意。
王瑱蹙眉冷喝:“覃萋。”
话音一落。满室寂静。
本要承茶的宫婢打碎了茶杯,告饶退下了。
王瑱叹了口气:“罢了,我下次再来看你。”
他转身要走。
却没想到她走向了他的身后。
一把匕首,靠在他的后心。
“殿下们呢?”
王瑱面色淡定:“很好。”
“袁戈呢?”
王瑱眼中一深:“葬了。”
“葬得好吗?”
“好。”
“可以陪葬吗?”
王瑱闭上眼:“你闹够了吗?”
他声音低沉,第一次带上了许久未有的浅薄的怒意。
覃萋笑了:“呵,我怎么敢?”
匕首落在地上。
王瑱转过身。
覃萋伸手勾住他的发。
王瑱看着她,她肩边的衣裳都被打湿了。
素颜披发,低眉顺眼。
“他对我很好。他说要给我抱养一个男孩。”
她低声道。
王瑱眉目冷厉,他伸手狠狠地攥紧了她勾住自己长发的手。
“这是长信殿,与椒房殿两两相望。”
“打开你的西窗,你就能看见那种了一大片香樟林的宫殿。”
“喜欢吗?”
他的声音轻而冷,冷到人的心底。
覃萋抬头看着他。
“你真狠。”
她眼尾盛着泛滥的薄红,透着股苍白的妩媚。
王瑱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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