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盼若睐
只不过皇上并没有她想象的那番严厉,以前几次相遇都是故意刁难,此次二人是有功而回,自然嘉奖是少不了的。况且许庭芳还因公受伤,朱竮赞许的看了看二人,为自己给他们赐婚而觉得自己真是千古明帝。
三人聊了许久,济阳城内的状况悉数禀报于皇上听了,皇上的情绪也随着事件的起伏而变化,抹了,道:
“辛苦两位爱卿了,此次回京,你们二人稍作休息,回济阳城后,案子还需调查。”
“是。”
“我有话与庭芳单独说,”朱竮起身,看了眼简雁容,“严大人去看看皇后吧,她对你也甚是挂念。”
简雁容巴不得马上就走,高拱伸出手来:
“严大人,请。”
程清芷的宫殿是长乐宫,在乾元殿右后方。高拱将简雁容领至宫前,便离去了。程清芷知道许庭芳简雁容二人回京,早就在宫内的正殿等候他们。
皇后所住所用,定是奢侈至极。简雁容一路看去,双眼冒着星光,嘴角留着口水,这大到整个屋顶,小到脚边的花瓶,无一不是巧夺天工,价值连城。
程清芷的命真不错。
跟在宫女后,简雁容很快进了门,程清芷正高坐在最前方的凤座之上,她原本就天生丽质,此时身着金罗蹙鸾华服,头戴五凤朝阳桂珠钗,更显贵气逼。人。
“你们下去吧,本宫想和严大人单独聊聊。”
“是,皇后娘娘。”
宫女悉数退下,殿内殿外,一片安静,在这金碧辉煌的厅中,简雁容却看不到程清芷脸上有任何的表情。
程清芷几步走下,“严容……”未语泪先流。
“皇后娘娘,二小姐,你可别哭……”简雁容一见皇后哭了,急的干跺脚,这要是被旁人看到,自己还不是死罪。
程清芷擦干眼泪,抓住严容的手,“我只问一句,你和许庭芳是不是两情相悦?”
简雁容以为程清芷已经放下了许庭芳,才同意嫁给皇上的,见她泪水连绵不绝,方觉她心中对许庭芳仍然留有念想。
可是,自己和许庭芳的确是两情相悦,想到此处,又想起许庭芳的一方印鉴。
“回皇后娘娘,是。”简雁容抬头看了看,程清芷并未大哭,“那日印鉴之事是阴差阳错,庭芳将皇后娘娘认错成了……”
下面的话,简雁容不说,程清芷也知道。终究是自己一厢情愿……
呆呆坐下,等到最后竟是自己负了自己。
“那方印鉴被我哥哥抢去了,严大人去要回吧。”既然许庭芳心里从未有过自己,那自己也要尽快斩断情丝,就算再有不舍,若仍恋恋不忘,将会祸及一大片。
二人又聊了一会,程清芷命人泡了上等的云雾茶上来,似许久不见的老友一般,相聊甚欢。
******
高拱进了乾元殿,在朱竮头旁耳语几句朱竮流连点头。
许庭芳在案下看着,也不多问。
此时,曹太后就在许庭芳身后。高拱奉旨将她请来,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许庭芳安然无恙,大可安心。然曹太后是心思缜密之人,她怎能给皇上带来麻烦,只在殿前的屏风后等着,强忍着,远远看了一眼许庭芳便离开了。
朱竮怎会不知曹太后的心思,心中更心疼曹太后的用心,更恨许临风当初的卖妻求荣。
朱竮简雁容,在宫内的旭阳门碰上了,二人相视一笑,缓缓出了宫。
“皇后娘娘安好?”
“极好,”简雁容故作轻松道,“和我有说有笑。”
“程秀之应该不会再为妹妹的婚事而自寻烦恼了,现在郭媗一意从官,连郭太后都那她没办法,更不用说郭从武了。”说到此处,许庭芳转身道,“我已不是相爷公子了,你可介怀?”
“介怀!”简雁容应答了一声,“我还想做相爷的儿媳哪!”故作掩面而泣状。
许庭芳方觉被耍,一把搂过严容,“你若真想,我考取功名,让你当宰相夫人即可。”
简雁容又感动又羞愧,“无论你是何人在何地做何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二人出了宫门,许庭芳简雁容一路谈笑,亲眼看她进了简家书肆,才离开。
“没有话本,客官要啥?”
简老爹也不抬头,边打着瞌睡边说道。
“爹——”
“哎——”简重烨只当是做梦,答应了一声。
“爹——”
“哎——”简重烨懵了,梦里没人叫自己啊,两个丫头都不在身边,梦里都是一张张银票被吹得四下乱飞,他急的上蹿下跳。
“爹,你的银子掉了!”
简雁容大喝一声。
简重烨下巴磕在了桌面上,“哎哟——”老泪都流出来了,一睁眼,居然出现了幻象,大闺女怎么在店里了?
简雁容见简重烨一动不动,忙走进,“爹,我回来了!”
简重烨又惊又喜,从柜台下的暗格出开了侧门,直奔简雁容身边。
“丫头,你总算回来了,我们书肆已经十来天没有进账了……呜呜……”一把鼻涕一把泪,简雁容的心都凉了,爹想她,终究还是为了银两,她也想哭。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邵氏正好出来,一见简雁容,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扑了过来。现在不知简蕊珠下落,邵氏有些担心。
程清芷梳洗完毕,独坐在镜前,眼睛已经消了肿,心中疑惑既已解开,也不再去想,可是又不说忘就能忘记。
看着镜中的自己,又觉得庆幸,若不是为了等简雁容的答案,恐怕早已死了。
“皇上?”镜中突然出现了朱竮的身影,程清芷忙站起了身。
她只穿了一身内裙,因准备就寝,发髻朱钗悉数摘下,此刻的她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美丽,不需要任何雕饰。
“皇后,你真美。”朱竮揽过程清芷的肩,“快去歇息,你睡着了我再走。”
朱竮将她立为皇后之后,从来没有强迫过她,下午刚刚经过“情变”的她此时见朱竮对自己如此用心,心里对他的戒心早已抛开。婚姻自古不都是“父母之门,媒妁之言”么?那她愿意等,等自己爱上朱竮的那一天。
“皇上别走,陪我。”程清芷主动拉住了朱竮的手。
朱竮浑一怔,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一向冷若冰霜的程清芷。
程清芷已然对许庭芳绝望,不再抗拒皇上对自己的爱慕,朱竮更是欣喜若狂,这一夜二人温柔缱绻,如梦一般华丽多彩。
同时未入睡的还有简雁容,她用完饭后独坐在房内,双手撑着头在想许庭芳的事。若是真如程清芷所说,印鉴在程秀之那里的话,那么程秀之就是命人提炸药的主谋,那杀许庭芳之人……也是他?
简雁容只觉后脊冰凉一片,这也太恐怖了!许庭芳是真真拿程秀之当朋友的。
带着一连串的问题,简雁容昏昏入睡,梦里和许庭芳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睡到日立三竿,简重烨和邵氏居然没有唤她起床,只是一睁眼,便看到简老爹和邵氏一人立于床一侧,均瞪着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啊——”
“啊——”
“啊——”三人同叫了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等你吃饭。”邵氏满腹委屈的说,一脸疼爱,原本就舍不得扑粉带花的她此刻苦笑,活像一个大倭瓜。
“你们出去,我马上起来。”简雁容裹了裹被子,冲二人叫到。
简重烨邵氏二人,怏怏出了简雁容的房间。
这二人,这样等她,肯定有事。
果然,她刚到桌边,简重烨和邵氏就凑了过来。
“爹,今日不开书肆?”简雁容拿起一根油条,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难得回来,今日爹陪你。”
“噗——”一口粥喷向起身正准备盛粥的邵氏一脸。
“不碍事,米油美容养颜。”邵氏居然不发火不心疼,将脸上的粥拍了拍,一脸灿烂的笑道。
简雁容傻眼了。
“爹,有事就说吧。”
简重烨一听,双眼朦胧!虽不是亲生,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察言观色透过看现象看本质的本领学的炉火纯青。
“大闺女,有人天天盯着我们简家。”简重烨一脸忧郁。
“谁?”严容又嚼了一口油条,简家无财无色,况且又财,简老爹就算是死也不会拿出来的。
“还不是那孟为!”邵氏嗔怪道,“已经不是一次来我们家逼问我们什么顾家儿子的下落……我们哪知道什么顾家,李家……”后面邵氏的抱怨简雁容一句也没听进去。
她只在乎两件事,一是孟为是许临风的人,二是顾家儿子。昨晚想了一夜,今日一听这个,立刻茅塞顿开!顾家后人莫非就是说的顾绣传人?
简雁容大惊!顾绣出自程清芷之手,那程秀之不正是顾家儿子么?可为何改名改姓?这一定与许临风有关。
不顾喋喋不休抱怨的邵氏,也不管一哭二闹的简老爹,简雁容放下了油条撒腿就往相府跑。此刻的她已经明白了大半,许临风就算想动顾家,也动不得,且不说他已经失权,那顾家后人一个是当朝大官,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许临风若是想动他们,岂不是自取灭亡!
相府门口,依旧门禁森严。
简雁容和门口的小厮说了几句,小厮往内院跑,找到了许通,许通一听,板着脸走了出来,看到真是简雁容,心里暗恨,表面仍客气道:
“简小姐找少爷么?少爷不在府内。”
“我找许相。”
许通一愣,胆子不小,直接找许相。
“相爷很忙,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事关顾家。”简雁容只说了四个字,已见许通神色大变,顾家?顾绣传人?眼里露出一股杀气。
“里面请。”
不知拐了多少弯,走了多少步,总算来到了一处空旷的院子,不远处有一个亭子,简雁容眯眼望去:“闲鹤亭。”这三个字和许临风此时的状况倒挺像,离得远,听不见许通在和许临风说着什么,只觉他二人神色不太好。
“请。”许通又伸手。
亭内许临风和简雁容相对而坐,气氛降到冰点。这是公公和未来儿媳的谈话,简雁容有些害怕。二人均知要谈什么,故表情都不太好。简雁容涉世未深,怎斗得过许临风这只老狐狸。
“许相,您曾经对顾家做过什么?”
许临风没想到他的儿媳如此开门见山,毫不客气。
“没有。”
“那您为何一直在寻顾家儿子,甚至不止一次逼问我们简家。”简雁容既然说了一句,也不怕第二句。
“我是当朝一品宰相,有必要回答你么,如果你真要我给个答案,那就是子虚乌有!”
“相爷,就此告辞。”简雁容起身,不顾许临风如刀剑的眼神,抬步离去。
简雁容心中叹了口气,许临风的态度早就暴露了一切,方才她提起顾家二字时,许临风右眼和右耳都不自觉的跳动了两下,那是心虚。
然,她已入瓮。
许临风很快找来了孟为。
“这几日简雁容见过什么人?”
“简老爹,邵氏,皇上,高拱,还有皇后娘娘。”孟为早就将这些打听的一清二楚。
许临风愣了,皇后娘娘,程清芷?似乎她也是七月初七的生辰,且她有哥哥,她的哥哥是程秀之。
独坐在闲鹤亭内,周围无一人,许临风却又背腹受敌的感觉。想起许庭芳无故遇刺,原本一直认为是简雁容所为,可上次在济阳城简雁容寻自己谈话,说的那些根本都是无关紧要的话,现在又来询问这些,那更证明了她不是顾绣传人。程秀之取代了自己的相位,又将妹妹送上皇后的宝座……许临风后背的汗一层一层渗透了衣衫。
他们定是顾绣的儿女。
美人在上 第八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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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风握拳捶在了面前的大理石桌面上。
自己被□□,并不是巧合的事。在济阳城寻许庭芳时,偶遇程秀之,必定也是他在演戏,好让自己一步一步放下警惕。
一步错,满盘皆输,此时不要说动程秀之,连见程秀之都难。且程秀之定不会罢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刺杀许庭芳……许临风的眉目,如染了白霜,一个早晨,竟白了一层。
此刻若不自保,明日就是死期。幸亏还有一颗棋子,许临风疾步走进书房。
出了相府,简雁容却心神不宁。此刻既知程氏兄妹的真实身份,那害许庭芳之人定是程秀之无疑。可是若是将此事说出来,程清芷会受牵连,更恐她有生命危险,为今之计,直接寻程秀之为上策。只是她不知,同样猜到的还有老谋深算的许临风。
这更危险。
匆匆赶到程府,欢哥见一身女装的严容,又傻又愣,“容哥?”
“欢哥,最近如何?”简雁容一脸欢愉,她此刻虽着了女装,可以往和欢哥相处了那么久,还是熟络,也不客气,“我相见爷,烦请通报!”
欢哥也不答应,撒腿就往里跑。
程秀之正在院中看着一地的银杏叶,怀念着简雁容在时每日扫地的情形,不自觉的笑了笑。
“爷,容哥儿来了!”欢哥禀报,“不对,是容姐儿——”
程秀之恼怒:
“大白天,说话怎语无伦次?你方才说什么?容哥儿?”程秀之是知道许庭芳简雁容二人回京的,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来寻自己,忙起身进房,换了身得体的衣衫出来,举手投足依旧风流多情,然严容已经不是原来的容哥儿了。
简雁容进门,程秀之屏退左右。
“简小姐何时回京的?”程秀之笑道。
简雁容只觉面前的人美如天仙,狠如毒蝎。
“爷,给您请安。”简雁容道,她今日着的女装,不如往日爽利,但还是麻利的行了个礼。
程秀之受用,不过轻轻扶起了她。
“这么久不见,瘦了许多。”程秀之抬起简雁容的下颚,心疼道。若不是他派人害过许庭芳,简雁容依旧会被这句话感动的。
“程大人,此次求见,有一事相求。”简雁容不再调皮,退了一步正色道。
“哦?说来听听,爷一定帮忙。”
“请程大人将许庭芳的私印交予我,我好转交许庭芳。”
“……”程秀之面无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如霜,“何意?”
简雁容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推断悉数讲了出来。程秀之的表情由冰冷到惊愕到凶狠,起伏不定。简雁容并不惧怕,此事攸关自己的夫婿,她怎能不下狠心。她对程秀之是有情意的,主仆之情,感谢他曾经对自己百般照顾,可绝无儿女之情。
面前的人儿依旧是原来的人,程秀之笑了起来:
“简雁容,我在你心里就如此不堪?”
“是,若是程大人在不自爱,我定将此事全盘禀报与皇后娘娘。”程清芷是程秀之的命,也是简雁容的护身符。
提到此处,程秀之大怒!手中的白玉杯摔了十几米远!
“若不是因为程清芷一心要去江南寻你们,怎会*于皇上!”程秀之怒道,“第一次,你残了程新一臂,我忍着不替他报仇,你可知他是我们顾家的救命恩人?接着在济阳城,我又为了你牺牲了程东,本来能借势掰倒许临风,可你为了许庭芳执意求死,我为了你又改令不得杀许庭芳……哈哈哈……你对许庭芳用情至深,可你为什么没有感受到我对你情,对你的好?”
简雁容大惊,这些话居然是从程秀之口中说出来的,可又无话可驳。
程秀之喜欢自己?
“我们顾家,以我娘顾绣闻名于世,却一夜付之一炬,整个顾府化为灰烬,都是拜许临风所赐。”程秀之哀道,“我并非无情无义之人。那年,许临风不知如何查到了我家是顾绣的后人,见到我娘之后居然对我娘起了歹念,为了得到我娘,为了拥有让人窥觊的顾绣,他居然栽赃嫁祸我爹,甚至案子还未审理,就杖毙与公堂之上……呵,我娘又怎会苟活于世,抛下我和妹妹,自缢而亡。若不是老管家让儿子顾新带着我和妹妹逃去乡下的程家,后来纵火烧了程府,恐怕简小姐此刻见到的不是程秀之,而是一缕冤魂了。”
程秀之转身:
“简小姐觉得何人更残忍?”
“你早知我是简雁容,故意留我在身边牵制许庭芳……”
“不错,这只是其一,其二是我程秀之对你简雁容也是动了情的!!”程秀之怒吼,丝毫无往日的儒雅风流,眼中净是怒吼,似要将简雁容吞下。
简雁容不知是如何走出程府的。
杀父夺母之仇,岂能不报?
许临风作恶自缚死有余辜,可是许庭芳呢?难道他要为了父亲犯下的错一起陪葬么?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且他从小都不快乐。想到许庭芳,简雁容的心头一阵疼痛,若是许庭芳知道自己的父亲居然是大奸大恶之人,必定会伤心不已。此事万不能让他知道。
“雁容!”简家书肆门口,许庭芳快步走来,眼里是宠溺,是怜爱,更多的是单纯,“陶不弃约我们在三醉楼相聚。”
“好!”简雁容强挤出一丝笑来,挽住许庭芳的手,紧紧不愿松开,生怕一松手,许庭芳就飞走了。
陶不弃早已安排好,满桌的菜琳琅满目。
“感谢许公子,简小姐的救命之恩。”几日不见,陶不弃竟然清瘦了许多。
“陶世子言重了。”许庭芳拱手,坐到陶不弃左侧,简雁容坐至右侧,三人相聚,无非是旧事重提,不过三人之间真的产生了一丝情谊,也能说是不打不相识。
“二位何时下江南?”
“明日。”简雁容抢先答道,看了眼许庭芳,他一脸惊愕。
的确,这是简雁容自己做的决定,陶不弃拉着许庭芳的衣袖,一脸的舍不得。
他们靖国公办起的学堂,每个都人满为患,得到百姓的赞赏,陶不弃已经将简雁容当做师父,就差为她塑一金身,每日供拜,不过简雁容只要开口,他定会为她塑金身的。
这顿饭吃的稀里糊涂。
“明日就走么?”
“恩。”
二人一路拉着手,谁也不愿意松开。
“那明日我来接你。”
“好。”
简雁容的心一直不在线,原本以为的事情,不想却这么复杂,简雁容开始憎恨自己怎么这么聪明了。突然想起若是许庭芳知道了,不知会如何。心里一软,伸手抱住了许庭芳。
“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离开我。”
“只要你不放开我的手,我永远都在。”
“我若是放开了呢?”
“你不会放开的。”
简雁容的眼泪夺眶而出。
美人在上 第八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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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白玉扳指随着摩挲左右转动,许临风的心竟也跟着马车一起一伏。此刻程清芷以为皇后,程秀之高居相位,一想到是自己将他送至那高位时,许临风恨极。
这曾将江山玩弄于股掌之人,竟敌不过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新秀之上,甚至此人数次欲取自己儿性命,这算是报应么?
闭眼沉思,似乎顾氏就在眼前,清丽依旧,唯独看自己的眼神,凌冽不屑。
“许临风,我要你日夜都梦魇,日夜都被孤魂恶鬼缠身!”顾氏的诅咒并没有应验,他反而一步一步,爬上高位,最后竟被顾氏的儿子取代了自己,这难不成比梦魇更让人害怕?冲天的大火,将京城西南角的天空烧的通红,原以为大火不仅埋葬了自己的爱恨情仇,还埋葬了顾氏一双儿女。
岂知,这般造化弄人。
“相爷,”许通停马,唤了一声。
许临风收起回忆,往宫内走去。
曹太后此时早已在琼玉台等候,昨夜许临风就派人传了密信过来,今日有要事详谈。琼玉台在宫中北角,一般去的人少,且那是自己一心练字养生的地方,却也成了她和许临风密会之处。曹太后一人静坐在金丝孔雀翎之后,一盏惜月若水灯柔柔映照四处,不明反暗。
而许临风也如同这盏灯一样,幽闭不明,曹太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深秋天寡,太后还是要爱惜身体才是。”许临风从屏风后疾步上前。
不愧是和自己同床共枕过近十年的人,能毫不费力的捕捉到任何情绪。曹太后愠怒,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将自己推进这深宫之中。
“许相有何事?”曹太后不愿与他多语,自是客气至极。且他现在不在相位,也威胁不到朱竮。然,她一个女人,且知男人危难之时能做出比卖妻求荣更恶心人的事来,更何况是当初权倾朝野的许相。
“庭芳两次遇刺,危及性命,”说道此处,许临风微微抬头,曹太后脸色已变,“不知太后可知?”
“许临风,虎毒不食子,你居然暗杀自己的儿子?”曹太后从黄花梨暗流沙榻上站起,手中的紫金浮雕手炉掷地有声,许临风居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太后息怒。”许临风不反驳,只冷冷一笑,“我在太后心中就这么不堪?若是我要杀自己的儿子,何必要借他人之手?”
曹太后的心随着许庭芳而刺痛,幼时别离,至今无法相认。不过许临风说的这么清楚,那定是没有错。曹太后缓缓坐下,抑住即将涌出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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