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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盼若睐
“许相请说,我一定护庭芳周全。”
许临风的嘴角扯动了两下,隔得远,曹太后并未看见,且分别多年,对此人除了心狠手辣之外,就剩下不择手段。
“程秀之,当今国舅爷。”不顾曹太后惊愕的眼光,许临风将手中握住的证据一一说明,没有隐藏,只是隐去了自己害死顾家一事隐了下来。
曹太后显然不是十分相信,脸上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了惊恐,若许临风所说属实,那许庭芳岂不是随时都有危险?
“国舅爷和庭芳不是一直交好么?”曹太后质疑。
“程清芷爱慕庭芳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且程秀之爱慕的偏是那简雁容。”许临风只说了这些,“程秀之不除,他日程清芷若诞下男孩,立为太子的话,他日怎可能容得下我们许家。”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可程秀之只为这一点事就杀许庭芳,也有些难以信服。
见曹太后迟疑,许临风上前:
“庭芳是我们的儿子,我怎容他有闪失?”眼神里是数十年未见的迷离,曹太后正色道:
“放肆!”
可是若说许临风对许庭芳如何,那自是极好的,他也觉有所亏欠,故一直遂着许庭芳。
“丞相大人有何高见?”曹太后定不能让人去害许庭芳,那是她一生魂梦羁绊的人,最想搂入怀里宠爱的说‘过来,娘在这里’这句话的人。她将无尽的思念与宠溺悉数给了朱竮,每逢思念时,不知淋湿多少枕巾。
“为今之计,毒死皇后娘娘。”许临风从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似妖娆的红果,“这是无色无味的羌白饮,食用后不会立即发作,七日之后肠绞痛而死,我会做好善后做出皇后自杀的假象,对太后定不会有影响。”许临风的话平稳有力,定是下定了决心,也极端的认为曹太后一定会这么做。一边是儿子,一边是要杀儿子的人,却似有令人窒息的力量,连空气都变得浑浊,“只有这样,才能逐步削弱程秀之日益增长之势,他痛失妹妹,一定会对皇上心生罅隙,到时冲突再所难免,我才能乘机挺身维护皇上,打垮程秀之。”
曹太后冷笑,无毒不丈夫,这比虎毒不食子还要残暴,看着桌上那瓶药,那么小小一瓶,却能将今日还活蹦乱跳的人送去另一个世界。
“来人,回宫。”
程清芷今日面色红润,每日来请安比皇上还准时,且似乎已经放下对许庭芳的那一厢执念,举手投足间名家闺秀风范尽显。若不是她的亲哥哥做出那样的事,那她的的确确是个好儿媳,好妻子。
曹太后越发的心神不宁,病倒了。皇后寸步不离的伺候了四天,差点晕倒,见曹太后的身体恢复了些,才回长乐宫休息。
这样一个纯善的人儿,怎能让她下得去手。想起自己在后宫孤立无援时和朱竮相依为命,护他周全,虽不是他亲生,可生大于养是更不不变的真理。若是随了许临风,朱竮失去了最爱的人,又看到许临风做出自杀的假象,必定会后悔不已,甚至会抛下这大好江山随她而去。
想到这里,曹太后双眼迷离,许临风这一步棋,好狠!不动声色的起身,将瓶中的粉末悉数到入了自己寝宫外的荷花池里,里面的鱼儿争先恐后的舔舐着飘动在水上的那一缕白沫。最单纯的颜色,往往杀人于五行。
曹太后起身,准备进宫,眼睛瞄过那群可怜的鱼儿,突然大惊!那些鱼儿只要沾到了那些白沫,均挺着肚皮泛至水面。
“崔咯!”曹太后焦急的喊着。
鱼悉数被捞了上来,均已死亡。更恐怖的是杀鱼时都见不到多少血,此刻白盆里的十几条鱼儿竟似泡在脓血里一般,恶臭,恐怖,触目惊心!
许临风要的不是程清芷的命,是他们所有人的命。
“今日之事,不得外传。”
“是。”
经过大半个月的调养,曹太后的身子好了些。而许临风每日在府内急的焦头烂额,宫中任何消息也没有传出来。
宫内却是一片欢腾。
“母后,朕有儿子了!”皇上忙不迭进了曹太后的紫月宫,刚跨过门口,喜悦溢于言表。曹太后忙起身,“这么早就过来了,皇后呢?”
“朕让她歇着,不要乱动。”朱竮喜道,将前因后果讲与曹太后听,原来这几日程清芷都茶饭不思起床后老是犯恶心。原本以为是吃坏了肠胃,今早请太医过来请脉,有孕近两个月了。
曹太后眉间一片冷汗,自己差点成了杀人犯。她本就是性情善良之人,怎忍杀无辜的程清芷,此刻更不忍心。
差人送了密信至许府,许临风面如死灰。
而此时程秀之权势更盛,而许临风无论做什么都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看着曹太后不肯帮自己,一心只认朱竮做儿子,许临风已然丧心病狂。
一连数日,密会安阳王朱煜。
京内的气氛竟比往常紧张了几分。面对许临风的不动声色,曹太后心里有些后怕。她太了解许临风的为人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
“庭芳,江安城已同意我们开渠引水。”简雁容进门,差点和跑出来的书砚装个满怀。
“简小姐,少爷正在和洲长商议要事,我方才送水进去的。”书砚的个头又蹿高了不少,他和韩紫烟得了许庭芳的令,出了京城开始一路南下,在泰安城汇合,此时已是四人到的最后一个城了。
处理好,便能回京复命。
简雁容便进入河督府一侧的内室,那里是二人偶尔休憩的地方。干净整洁,不失舒适。这里处理好,回京后便是二人的婚期了。
不知不觉,又出来数月。
简蕊珠在韩方泽那,倒也不必牵挂,据说还学得了一手好厨艺。回了信给简老爹和邵氏,请他们安心。
“雁容,”许庭芳推门而入,伸手揽过简雁容,“总算可以回京了。”
“你知道了?”
“恩,洲长已告知与我,我们俩先回京,这里交给书砚和韩紫烟即可,我们回京成亲。”语毕捧起简雁容的脸,将唇狠狠的印了上去,“我等的太久了……雁容……”
二人心里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将下面的事情,许庭芳写了厚厚一本细则,交于书砚。
“少爷,放心吧!”书砚嘟囔着嘴,心里满是不舍,“少爷,你成亲我不回去是不是……”
“我也不是成亲,只是下聘,随即就来。”
这几月简雁容将马术练的了得,二人一人一匹白马,往京城驶去。
只是,此时的京城已不是离开时那样,一场血雨腥风刚过,有些尸骨还未掩埋。





美人在上 第八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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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东北向十里。
“雁容,还有一会就能到京城了,累不累?”许庭芳将手中的水壶递给简雁容,微风吹过她的长发,拧起她的峨眉,似乎想要抚平眉间的烦恼,“怎皱着眉?”
简雁容伸手将长发整理好,接过水壶,看着许庭芳的黑眸,深邃而迷人,很难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庭芳,这一路我没来由的紧张。”
将壶挂在马鞍的绳索上,没来由的叹息了一声,“前面有个凉亭,我们歇息一下。”说完,双腿一-夹,白马加快了速度,许庭芳紧随其后。
不要说简雁容,许庭芳这一路也绝的心思重重,上次回京二人一路旖旎,都舍不得赶路,那时光都消磨在花前月下,此次回京,一路只休息了三次。
“如泣亭,这个名字倒也奇怪。”许庭芳打趣,想缓和一下怪异的气氛。
“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一是别离伤感,二是很对方薄情。”简雁容看了一眼,只说了这么一句。
二人拴好马,登上了台阶。
“为何不心安?”许庭芳拉过简雁容的手,“可是要大婚,所以紧张?雁容,不要害怕,我可以向皇上申请将婚期延迟的……”
简雁容只摇了摇头。
一阵马蹄声传来,连亭子都在颤动。二人满往后看去,为首的似乎是陈擎?
果然是他。
“陈统领?”许临风拱手。
“来人,将疑犯许庭芳押解回京!”陈统领眼神里净是杀意,他深知许庭芳的功底,不得不防,尽管,他有私心,不想抓他。然,圣命难为。
身后的禁卫军密密麻麻的围了过来,少说也有一两百号人。朱竮担心陈擎一个人招架不住,遂决定在人力上拖垮许庭芳,且每个禁卫军都带了传音火,只要放入天空,第二批禁卫军会接踵而至。
“陈统领,这是何意?”简雁容不解,上前一步挽住了许庭芳的手臂,语气里满是不解,声音颤抖的问道。
许庭芳怎会成了疑犯?
陈擎看了眼简雁容,长鞭一挥,手下将许庭芳围了起来,往京城方向走去。
难不成京内除了什么事?
为了抢先一步弄清事实,快马加鞭的往简家书肆奔去!
“爹,京内发生了什么事?”简雁容下马,就往里面冲,将邵氏撞了个人仰马翻。
“你怎么回来了?”邵氏抱着一堆衣物,正在包着,一脸惊愕,“许大人呢?他没回来?你们回来干什么,快走!”说完,就把简雁容往后推。
“爹呢?京城出了什么事?怎如同被洗劫了一番。”
“哎哟我的大闺女啊!”简老爹从后院出来,一脸眼泪,“你的公爹造-反,你还回来做什么,赶紧逃啊!”
“老爷,可不能让她们和我们一起逃,否则我们四个都会没命的!”邵氏尖叫一声,“我还不想死。”
“许临风谋-逆?”
怪不得京中如此苍凉萧索,以往繁华的大街人少了一大半,方才为了抄近路,走的乱葬岗,哪里尸体多了许多……来不及细想,冲出了书肆,她要见程秀之,他一定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跑的急,一路摔了三次,嘴角的血汩汩的往外流,也不觉的疼。
程秀之不在府中,且大门紧闭。
简雁容无法,只得回书肆,换过一身男装,往市井里走去,只觉魂魄已经脱离,此时的她是行尸走肉,举步维艰。
“许相和安阳王一同谋-反,就是自寻死路。”往日威严的丞相府前门可罗雀,匆匆而过的行人生怕会触霉头似的来去匆匆。
这个时候,只有陶不弃可以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简小姐,许庭芳的爹谋-逆了……”三醉楼的雅间中,陶不弃匆匆而来,满脸担忧,“我已经知道许庭芳已经被收押,原本我是要送信去给你们的,可是皇上将所有和许庭芳有过往来的人悉数□□,我没法子。”
“还望陶世子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说与我听。”简雁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
许相为何要谋-反?陶不弃已经离去,简雁容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仅仅是为了重新回到相位,所以才和安阳王一同谋-反?紧咬下唇,血和泪交-融在一起,不识其中滋味。
许临风当年拥立朱竮为帝,理所当然的认为仍然能拥立他人为帝,他明明知道自己的处境,许庭芳的处境,这样做的结果只有一个——死!
此时许临风已被拘拿,关进了天牢,安阳王和孟为已被赐死。皇上这次,是下了狠心要以绝后患。如此大的政变,京外竟然一点都不知晓。
寿康宫内,曹太后端坐在朱竮面前。
“竮儿,许庭芳并不知晓这件事,今日你将他缉拿,有何打算?”曹太后未语泪先流,“还请皇上看在母后将竮儿抚养长大,疼爱至今的面子上……”曹太后终于忍不住,泣不成声的跪在了朱竮面前,宫女太监悉数跪下。
“母后!”朱竮忙扶起了曹太后,“儿臣不会赐死许庭芳的,只是做做样子将他关了起来,已绝言官的抗议……”
曹太后才起了身。
朱竮心中虽吃醋,可没有表现出来,别了曹太后,准备亲自去一趟大牢。
只是出门便遇见了大腹便便的皇后娘娘,她竟也跪在了寿康宫面前,心中的醋意变成了怒火:
“皇后,你这是何意?”朱竮恼怒道。
“请皇上赦免许庭芳……”程清芷长跪不起,脸上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哭的让人心颤。唯独朱竮,拂袖而去。
乾元殿内,程秀之等候多时。
“皇上,犯人都悉数画押,且许庭芳已被捉拿,皇上有何打算?”程秀之神情有些疲惫。
“一个都不能留。”朱竮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分不出去杀意还是恨意。
简雁容出了三醉楼,便来到了程府面前的石阶上坐着,平日里流波眼转的双眼空洞的望着路口,天已大黑,程秀之应该快回来了。
“爷。”简雁容清唤一声,语气里满是凄凉,程秀之忍不住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见她嘴角受伤,忙拉住她的手,一起进了程府。
“怎受伤了?”程秀之没有似往日那样嘲弄,而是自己拿出了药,细细的替她擦着,宠溺的问道,又似自言自语。
“爷,求你救救庭芳。”简雁容握住他满是药膏的手,轻声说道。
程秀之怎会不知她为何而来,苦笑一声放下了药罐,将手抽离。他早有打算,且同样的事,程清芷早已做过。若皇上不杀许庭芳,自然是不用自己出手的,若皇上要株连,那他也不会袖手旁观,他惜的是许庭芳之才,又念着曾经有的朋友情意,所以不想斩草除根,只要许临风死,就行了。
“你想要我怎么就他?”程秀之俯身,在离她那张樱唇一指处停下,“以身相许?”
“只要你救他,我同意。”简雁容凝视着程秀之似笑非笑的脸,沉沉应道。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不会撒谎,程秀之看到了那双只为许庭芳绽放的眼睛里那丝惊惧。
夜深人静,简雁容回了书肆。
邵氏一见她回来,忙将门紧闭,别无他法,只能在门前静坐一夜。尾随她来的程秀之看了一会,对一旁的小厮道:“走吧。”
救许庭芳,他不能亲自出面,他若出面,一则再次触怒皇上,二则会害了自己和妹妹。他必须想一个万全之策。此时皇上对自己还是万分信任,可这几日频频收到豫章公主相邀见面,这朝中毕竟还有一半的势力在郭家手里,若是利用好这张牌,救出了许庭芳,也未尝不可。
数日过去,仍不见程秀之有任何举动,简雁容每日奔波于书肆和程府,急如火焚,怎奈程秀之都是拒而不见。
“你这个骗子!”
一日早朝,趁着程秀之出门,简雁容翻身进了程府程秀之的房内,为今只有这一计能行。看着熟悉的房间,程秀之居然丝毫未动,和往昔自己在时一模一样,轻轻起身往自己的房内走去。
也是如此,甚至连当时自己在墙上乱画的飞鸟走兽都还在,只是在自己床边的桌子上,有一把程秀之常用的紫砂壶,这个房间空置饮酒,却一尘不染。
程秀之对自己难道真的动了情?那上次提出要自己嫁给他,并不是无理之求。罢了,走一步算一步,若真是那样,自己就逃走。
静坐一会,又偷偷回了程秀之的房内,伏在床后,静静睡着了。这么多日,都没有好好睡一觉,这一觉,也极不安生。
耳边充斥着许庭芳在牢狱中被虐打的叫声,还有满是血的画面不停的在眼前闪现……
“庭芳?”简雁容轻轻叩响了牢房的锁,“庭芳……许庭芳……”
许庭芳正一身白衣,坐在一角,看着窗外的月亮,似乎听到了简雁容在叫他,怔了怔看向四周,那不是简雁容,是谁!!
二人悲喜交加,简雁容将牢房打开。
“雁容!”二人紧紧相拥。
“你怎么来了?”
“我求程秀之救你,他却失言,我便灌醉了他,趁势偷出了他的印鉴!”简雁容掏出一身衙役的衣服,“快点换上,我们一同离开,现在正在交班,我们出去不会引人注意。”
简雁容打听到这次皇上将主审权交给了程秀之,见他敷衍自己,气急攻心的找他算账,他相邀她喝一杯,简雁容便下了药将程秀之弄晕了,这才偷得了私印。
听完简雁容的解释,许庭芳松开了怀中的人儿,双手置于简雁容的肩上,认真道:
“我不能走,我一走,定会连累你。”
“怎么会连累我呢?”简雁容哭道,“我都安排好了,我们只要出去了,定能逃得走……”
“你是想替我留在这狱中,难道不是么?”许庭芳看到简雁容的官服下,是与自己一样的白衣,语毕掀起了简雁容的裤脚,里面是一色的长裤,“我绝对不能走。”
“你听我说,庭芳,庭芳你听我说,”简雁容反手握住了许庭芳的手,那双温润的手,此时一片冰凉,眼神里也满是决绝,“我无罪,皇上肯定不会杀了我,且程秀之一定会救我……”
话未说完,许庭芳的唇压了过来,这个吻缠绵更深沉。
“雁容,你快走!”许庭芳推开了简雁容,“官爷,我要喝水!”许庭芳一把将简雁容推出了牢房,大喊道。简雁容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河水,倾泻而下。
难道真的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刻了么?
简雁容不服!许庭芳根本没有任何错,为什么要送死!
走出这间牢房,简雁容往另一侧走去,那里是死牢,里面关着许临风。
既然来了天牢,总要见一见的。
许临风和许庭芳一样,并未糟什么罪,也是静坐在一旁。
“许相。”
许临风缓缓转过头来,竟是一身官服的简雁容,眼里满是惊讶。
“许相,你一定要救庭芳。”
匆匆走出天牢,已经三更,今日之事,或许还有转机,手里紧紧握着许临风交予自己的亲笔信,马不停蹄的往皇宫奔去。
为今之计,还是要靠程秀之!
许临风呆坐,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奋力一搏,还能一手遮天,却不想如此惨败。方才简雁容说的明明白白,皇上铁了心要处死他们父子。他已是风烛残年,许庭芳还小……突然痛心疾首,便问简雁容要了笔墨,将自己为当今皇上如何殚精竭虑谋划已成为天子等大事写成了折子,请简雁容转交给朱竮,求朱竮看在自己一路扶持他这么多年,处死自己,赦免许庭芳。
人急心慌,出了天牢不到一刻,马奔风啸之际,只觉一阵迷烟迎面而来……
“爹,这是方才从简雁容身上搜下来的折子,”韩紫烟递给一侧的韩方泽,原来他们先后进了京,正是为了许临风父子之死而来。
韩方泽看完折子,一言不发。
片刻,蠕动双唇道:“将此交给兴献王——朱煜。”
韩紫烟不解,不是交给程秀之么?
“有些仇,需要我们亲自来报。”韩方泽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是。”
韩紫烟起身退出,天还未亮,方才将简雁容迷晕放置在简家书肆门前,不知此刻如何了。兴献王府在皇宫北边不远,此刻灯火通明。
兴献王朱煜正和一帮纨绔子弟喝酒玩乐,歌姬舞姬各司其职,热闹非凡,一片奢靡。




美人在上 第八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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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献王,我罗志阳不服,为何你是嫡子,却不能当皇上?!”罗志阳是郭从武门下一位门客的儿子,原本若是兴献王为帝,那他们罗家必定能光耀门楣,然局势突变,许临风将朱竮立上了帝位,让众人惊愕不已。
“哼!”朱煜嗤笑道,“本王才不稀罕!若是当了皇帝,能有此刻自在么?”语毕,各亲了怀里左右美人一口,满脸喜色。的确,当了皇上不如现在自在,可那是皇上,还不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朱煜心中还有一丝不服,不甘。将怀里的美人借势一推,拿起桌面的酒杯,一饮而尽。
换做谁,都不会把皇位拱手让人的,那是万人之上,怎会痴傻不要。
见朱煜一脸愤恨,罗志阳了然于心,他眼珠子一溜,猛然想起一般,大力拍自己脑袋:“兴献王,今早韩方泽给了小人一个折子,还非得小人亲手交给您!”
折子的内容罗志阳早已偷偷地看过,对于其中的内容他虽然不是百分确定,却也猜得□□不离十,只是他这时候才说出来,并且还是以韩方泽的名义,不过是不想这折子万一有假,朱煜大怒会牵连自己。
谁知,朱煜看了折子,脸红脖子粗,顾不得两旁的美人和罗志阳,猛拍桌子,这一下,他似用尽毕生精力,火气外露,木屑碎瓷划伤了美人娇嫩的皮肤,他却看也不看,冷喝一声:“备车,本王要进宫!”
本已入夜,郭太后已经睡下,却被宫女叫起,说是兴献王觐见,对这个养子,郭太后百般不愿相见,若不是当初察觉朱煜对自己有了不伦之心,她至今还把朱煜当做是亲生儿子对待。
“传下去,本宫已经睡下,让兴献王明儿个再来吧。”无意乱想,郭太后轻蹙秀眉,不耐地闭上眼。
“太后,兴献王说若是您无意见他,只希望您看了这张折子后再决定。”宫女手中拿着折子,因为朱煜刚刚的委托,此刻也尽力劝慰着郭太后。
郭太后睁开眼睛,狐疑地盯着折子,她脑中突然多了一丝念头,只要她接过这张折子,今后的路恐会多生变端,可是她又期待着这种变化,遂伸出娇嫩柔簧。
折子上的阴谋慢慢展露在郭太后的眼前,原来许临风当年和安阳王逼死皇长子后,为了给朱竮清除障碍,又设计,令郭太后以为朱煜对自己有色心,所以郭太后因而嫌弃了朱煜。
“许临风啊许临风,你果真是下了一盘好大的棋,让本宫刮目相看!”郭太后恨恨地将折子撕毁,她对许庭芳早已有必除之心,加上许临风做得事情太过分,郭太后心中有了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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