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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上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顾盼若睐
是雁容……
简雁容摇晃着许庭芳的身体,皇上因为许庭芳挺身相助,大赦许家,放了许临风和许庭芳,可是已经三天三夜了,许庭芳还是没有醒过来。御医也来了一波又一波,无非是低声叹气,摇头离开,根本都是些草包!
“简姑娘,不必这样陪着许庭芳!”韩方泽和韩紫烟两人站在简雁容身边三天了,看着简雁容伤心,两人心中也是种种不舍,韩紫烟医术高明,却也没有提出救许庭芳,他们在等,等简雁容先提出来。
“紫烟,你救救庭芳吧。普天之下,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还有谁可以救庭芳。”简雁容终究是熬不住了,她当然知道,韩紫烟并不想救许庭芳,个中原因,她不想再猜测,她只想许庭芳醒过来,不管因为什么代价。
“简雁容,你不能帮着许庭芳!你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你可知道,你们是仇人!”韩方泽出现在了简雁容的身后,痛心疾首,有些秘密终于是守不住了。
简雁容皱着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涌起了一丝不安,那种感觉越发扩大,她的心里塞得满满的,有什么想要膨胀出来。
韩紫烟手中拿着一把长剑,指着简雁容的脖子喊到:“今日如果你一定要救许庭芳,我宁可杀了你俩,一起为皇长子报仇!”
在简雁容心中,韩紫烟一直都是她的好朋友,好姐妹,如今她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霜,两人形同陌路一般,一切的一切瞬间变化,让简雁容来不及反应,她难过地盯着韩方泽:“韩叔,到底发生了何事?皇长子是谁?”
韩方泽做了个手势,出手逼退了韩紫烟的剑,拍拍简雁容的肩膀,爱惜地口吻:“雁容,你长大了,有些事情我瞒不住了,也不想瞒了,我不想你的父亲死不瞑目。”
简雁容只觉韩方泽接下来说的话,她的生活从此会天翻地覆。
“傻孩子,”韩方泽摇摇头,透过简雁容怀念另一个人,“你不是简家的女儿,若说身份,你的身份恐怕比当今皇上还要尊贵,因为你是皇长子朱翎的女儿!当年皇长子并没有谋反,他是被奸人所害!而那个奸人,正是许临风!”
回忆一幕幕袭来,韩方泽仿佛看见了当年的每个人,每件事:“事情还得从头说起,那时候紫烟还小,最喜欢缠着娘亲上街玩耍。而正是那一次玩耍,惹出了大祸,安阳王因为紫烟的娘亲美艳无双,强抢了紫烟的娘亲!幼年的紫烟惊恐啼哭,被路过的皇长子朱翎看见,他仔细哄了紫烟,并且将紫烟送回了家中。”
“皇长子宅心仁厚,打听了强抢紫烟的娘亲皇亲正是安阳王,上门索人。不想紫烟的娘亲已被安阳王侮辱,痛心之下,自觉身亡。”人在回忆痛苦的事情时是最脆弱的,韩方泽一个血性男人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更别提韩紫烟了,她手中的剑慢慢垂下,两行清泪顺腮流下。
“皇长子大怒,打算向先告发安阳王,却不想安阳王畏罪联合了朝廷新贵,歪曲捏造了皇长子谋反的证据,先一步向先皇告发了皇长子。”
“先皇那时恰被安阳王送入宫中的美人迷住,所以对安阳王信任有加,而皇长子因为先皇沉迷女色多次觐见,与先皇生了嫌隙,皇帝对皇长子尚存慈念,不舍得赐死儿子,只是证据确凿,群臣激昂,于是下令将皇长子一家囚入宫中皇长子的母亲曾居住的颐春宫。”
说道此处,韩方泽将剑cha在一侧的圆柱上,神情异常悲悯,且停住不愿再说下去。
“雁容姑娘,那朝廷新贵就是许临风,你是皇长子的亲生女儿,你的亲眷家人全因许临风而死。若是皇长子在世,你是最尊贵的公主。今日我利用朱煜,虽然没有趁机让朱煜和皇上两败俱伤,但只要许庭芳和许临风死了,一切我也可以当做是了结了,此刻机会就在你的眼前,我要你亲手杀了许庭芳!为你父亲和亲人报仇!”
说到动情之处,韩紫烟又将手中长剑交到了简雁容手上,简雁容无意识地接过了长剑,回忆接踵而来。她是皇长子朱翎之女,她却浑然不知,事已至此,她当真要杀了床上昏迷着的,她此生的至爱吗?
韩方泽很是气愤,加上脑海里浮现的种种画面,让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许庭芳。无奈简雁容用情至深,她会为了余生幸福而放弃弑父之仇吗?
“他是你杀父害母仇人之子,只有他死了,才能平息皇长子的冤仇。”只要许庭芳死了,他日日夜夜想要除掉的人死了,往后的时日也落得清净,一切也都明了。
简雁容望向床榻上的许庭芳,他面色苍白,眉头微皱,应该很痛吧,她多想为他舒展那紧皱的眉头,可是身体不由自己控制。
简雁容流着泪将长剑指向许庭芳,她终于还是明白了一切,她应该要恨他,不然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生父呢,对他,她无话可说。
简雁容欲将长剑刺向许庭芳,身后的韩方泽和韩紫烟均睁大眼睛,着实不想错过这一机会,仇人即将被铲除,他们内心的欢愉,不言而喻。
可是他们却殊不知,简雁容眼角无法掩藏的悲伤,于是只能在心里默默轻叹了口气。日后时日方长,想要忘掉一个人,总该会忘掉的吧。时间会冲淡一切,他们为自己寻找托辞。
许庭芳意识模糊,突然紧握住了简雁容的手,口中喃喃道,“严容别走,别丢下我。”他刚刚做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一身素白加上纤瘦身影,白的让人不禁为她感到心疼。突然那女子转过身莞尔一笑,身后的百花尽数开放,映着她那姣好面容,许庭芳笑着唤着她,“严容。”他笑着走上前去,伸手想拉住她的纤手,而她却离他愈来愈远。像是一阵过处的微风,轻轻拂面而过,留下一切悬念,便翩然离去,毫无踪迹,引人一阵心凉。
若她是一阵轻风,那他便要做一粒尘土,风起时,他便可以随着她去任何地方,天涯海角,矢志不渝。届时,他们可以看到万千花海,望那残阳落日的余晖,他们眼中,只有彼此,再无他人。
简雁容内心的情感,终于在那许庭芳的一声梦话中,全部喷涌而发。她苦笑着将长剑甩了出去,听得剑落地的声音,她释然地笑了,放下了,放下了。
叫她杀去此生最爱,她怎能轻易舍得从前经历的种种,若他只是许庭芳,她只是他的简雁容,那该多好,乐得自在。但一切终不如她所想,老天爷似乎很喜欢同她开玩笑。
韩方泽被简雁容的动作吓到了,待反应过来之时,简雁容已经跪在了自己身前,“雁容求求紫烟姑娘,求求你们救救他。”逝者已逝,生者不该继续吗?
“你当真舍不得杀他?”韩方泽叹了口气。世间唯情字最难叙写,需以血墨。
“雁容不止为了庭芳,也是为了逝者,冤冤相报何时了呢。”逝者已逝,报了仇,又有何用,人只活一次,想来自己的生父也一定希望自己可以好好存活下去,欢欣地度过余下人生吧。
“你这是在为自己的幸福找借口,你不曾体会过那种痛,何来‘冤冤相报何时了’之说呢?”韩方泽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便是要那许庭芳不得好死。
倒是韩紫烟,心下虽充满了对许庭芳的仇恨,但是她的姐妹这般,她望着有些许心疼,或许雁容说的有理吧。
“你能确信,照许庭芳那性格,知道了你们两家的弑父之仇,他还能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吗?想来那许临风也不会同意吧。”
简雁容不是没有想过,若是庭芳知道了这其中的一切,他定会找他父亲理论,也不会心安理得得和她在一起的。
“不论怎样,雁容只求紫烟可以救庭芳。”她似乎是想到了自己和庭芳的结局。紫烟念及昔日姐妹情分,定会出手相救。只是以后,她同庭芳,山是山,水是水,山水两相绝。
日后哪怕是云淡风轻,她也乐意,只要他活着便好。那男子有着尚好的面容,不凡的才学,日后与他喜结连理的,定是倾国倾城的温婉小姐。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见韩方泽和紫烟的脸上似是有些动容,简雁容又继续说道,“日后,他是许庭芳,我不再是他的简雁容,如此,可否成为紫烟救他的理由?”
她终究是做出了这个艰难的抉择,心口那一块,隐隐一阵疼痛,比死还难受的疼,叫人消受不了。
紫烟望向身旁一脸心事重重的韩方泽,“爹,我们也要尊重雁容的想法的。”雁容浅浅一笑,紫烟到底是疼她的。
韩方泽见大局已定,再这么纠缠下去也的确不是方法。总之日后,雁容和许庭芳也再无瓜葛了,便就做个了断吧。算是他对已逝的皇长子朱翎做的一个交代。
韩方泽将跪在地上的简雁容轻轻扶起,吩咐了身旁的韩紫烟一声,雁容便看到紫烟上前去为许庭芳诊治了。
雁容喃喃地说了一声谢谢,便望向床榻上的许庭芳,眼里尽是数不尽、道不明的疼爱关怀。
韩方泽和韩紫烟退下,房中便只剩下了简雁容和尚昏迷的许庭芳。
简雁容望向窗外,明月悄悄地爬上了屋前海棠树的枝梢上,趁着月光,简雁容望向许庭芳,他倒是与这姣好的月色相得映彰。
迎合着这月光,庭芳的脸色显得越发苍白,但也越显得俊美了,那冰凉的薄唇,很让人有一吻上去的冲动。简雁容掩着嘴笑了,嘲讽自己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男-欢-女-爱。明天以后,就各不相见了,她倒是还有这心情,在这里浮想联翩。
一想到还有几天就要各不相见,简雁容还是有数不完的不舍。
趁着月色尚好,雁容真的轻轻吻上了他的嘴唇,冰凉冰凉的,如这冷寂的月色一般。只是如蜻蜓点水一般,浅尝辄止。
雁容用手轻轻抚摸上庭芳的眉头,“傻瓜,日后要好好的。”着他。她真心为他感到欣慰。
突然想到以前,他明明喜欢自己,却因为尚未识破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而苦苦郁闷自己是否有断袖之情时,他一脸郁闷的表情,可以让她保持好几天的好心情。
她恨庆幸自己是那个可以接近他五步之余,还不会让他作呕的女子。
许庭芳意识模糊之中,依稀觉得有人轻轻吻上了他的唇,还有冰凉的纤纤玉手抚摸上了他的眉头。
望着许庭芳原先苍白的面容终于恢复了正常的红润之色,缓缓睁开了眼睛,简雁容忙抓住了他的手,未语泪先流。
“乖,不哭。”伸出右手替简雁容擦去泪水,“我没事。”简雁容不回答,只握住他的手,狠狠的握着。
韩紫嫣进门,面无表情地将一碗汤药递到他面前,他犹豫着是否该接下。
“庭芳,”简雁容接过碗勺,细心的喂着。
“皇上发榜昭告天下,要重审皇长子谋逆一案。”韩紫嫣说了句,“还有许相之事,皇上亲审。”





美人在上 第九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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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案是本朝大案,皇上亲审可见其中利害。皇长子朱翊原本口碑声望极高,因忤逆罪全家问斩之后民愤一时难填,此时朱竮肯重审,百姓自然是欢喜的很。
且,韩方泽是人证,许临风亦是。
当年皇帝对皇长子尚存慈念,不舍得赐死儿子,只是证据确凿,群臣激昂,为了安抚众臣,于是下令将皇长子一家囚入宫中皇长子的母亲曾居住的颐春宫。
其实那颐春宫有暗道,皇帝对华妃情深意重,登帝位之前为防万一,在颐春宫修了一条暗道通往宫外桐山,此举实则暗示皇长子带着妻女从暗道中逃走。
然皇长子不肯,不甘背污名,情愿一死,只是心疼刚出生三个月的女儿。趁夜深人静时,将女儿从暗道将女儿送出,送给韩方泽,托他抚养。韩方泽敬皇长子高义,又领他深恩,怕少一婴儿以后孩子会遭追杀,此时恰逢自己的小女儿恰也是出生刚三个月,于是在皇长子回宫和妻子一起自绝后,狠狠心把自己的小女儿从暗道送到颐春宫,掐死,顶替了皇长子女儿。
暗道中有自己留下的一首诗和当年将简雁容留在何人家门前的简易绘图。正是那简家书肆,简重烨夫妇上堂,何曾见过这等气势。
将当年发现简雁容一事详详细细说了出来,还有那凤簪,且凭记忆画了出来。这支凤簪朱竮见过,当年一事他根本无法帮皇长子说话,他自己还是个孩童。华妃对自己颇好,还抱过自己。
这么多年,这件事终于被翻出,皇长子的冤情终于得以昭雪。
许临风对此事亦供认不讳,且他一心只求许庭芳可以活命。曹太后在公堂后听闻许庭芳稍有起色,喜极而泣。
而许庭芳此时正在公堂之外,内审情况如何他听得一清二楚,韩方泽父女下堂时走了过来。严重的愤恨已经变成了哀痛。
“简雁容,你知道为何我初遇你时对你充满恨怨么?如若不是为了你,我三个月大的妹妹怎会丢失性命……”韩紫烟喃喃道,一向冷若冰霜的她此时泪流满面,皇长子救了她一家,她家也失去了一个亲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有定数的,目光扫过许庭芳,依旧是不屑,痛恨。
故韩方泽要求简雁容离开杀父害母仇人之子,以此为交换,韩紫烟才能救许庭芳。
朱竮仍在闻讯许临风,许临风此时心如死灰,一切都无变数。且造反一事的确是自己所谋。安阳王和朱煜都已被处死,自己活着原本就是一个笑话。
人悉数散去,许庭芳一人走在这繁华的大街上,心里万般滋味。
当年只知道父亲将母亲送出府,年幼的他一时好奇跟了出去,却见到先皇和母亲在一处偏僻的豪宅内yin-乱,心中泛起对女人的厌恶,这么多年的呕吐都是心里难以忘记那一幕。
随后父亲的步步高升,他才明白,父亲的眼里只有权势,妻子对他而言,只不过是一架合适的阶梯。
若不是他这次护驾有功,他的父亲或许早就被皇上处死了吧。他一想到这里,心里不免一阵失落,但是却又因为父亲的种种罪行,他无法替他寻找托词。
人生是不是一定要处于追逐名利的波流之中呢?生命里的每个时日,他全部放在追逐他所谓的荣华富贵之中,那分明就是比鹤顶红还要毒的□□。人一饮,便会死无葬身之地。他的父亲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正在断自己的后路吗。
许临风站在丞相府门口,他也在等许庭芳,已经站在这里等了良久了,他很怕等不到。还好儿子还是回来了。
他望着自己的儿子,缓缓地朝他走来,一步一个脚印,踏着阳光朝他走来,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生活昏暗无光。他这个儿子的所求,终是与他不同。他始终不能按照自己为他铺设好的路线,一步一步地走上高位,享不尽一生的荣华富贵。但他就是那么固执,他只爱山山水水,花花草草,世间的清新的空气,一粒初晨的露珠他也爱。他爱一切,唯独不爱自己一生所求的高官。
他从来不听他的话,他要求他所做的一切对他有利的事情,他都不愿去做。
风起了,吹向许庭芳,许临风看见风轻轻拥抱着他的儿子许庭芳,风轻轻吻上他的眉梢,他的发丝,他看到他的脸依旧苍白。在这微风中,他倒是显得弱小,像是要被这风吹走了一般。
他突然觉得眼睛那里有些许疼痛感,他终究是他唯一的儿子许庭芳,是他恨铁不成钢的儿子,但他爱他。虽没有长成他所想要的模样,但他还是依旧爱着,从他呱呱落地开始,他便担负着要成就他的任务。他所做的一切,包括把自己的妻子献给先皇,包括自己后来与朱煜一党同流合污,哪一件不是为了为自己的儿子铲除障碍?
他的病才刚痊愈。许临风突然想到这个,连忙跑下台阶,去搀扶着快要倒下的儿子。许庭芳病刚痊愈,又是自己徒步走回来的,不累,才怪。
他接受了父亲的搀扶,父亲的手是冰凉的,如同父亲的心一般冷血。许庭芳略过父亲慈爱的目光,无力地抬头望向自己丞相府的牌匾,前些日子皇上刚亲自提笔写了“丞相府”三个字,对于他们一家来说,算是至高的荣誉。可现如今,父亲早已东窗事发,事情早已败露。他突然觉得这鲜艳的烫金字,无疑不是一种另类的讽刺。
许庭芳望着“丞相府”三个字,微风悄悄从许庭芳身边走过,庭芳微微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他好似看到雁容一身红霓裳,头戴凤冠,艳红的嘴唇,轻轻吐露出一句温柔不过的话,“庭芳,娶我,可好?”他看到简雁容的身后开满了血红血红的鲜花,不知名字,只是很红很红,如血一般,看的不禁令人生寒,为雁容倒是平添了一份妖媚之感。待他没有说半句话,她便伸出纤纤玉手,用纤长的手指轻轻点上他冰凉的嘴唇。她的手,为何那般滚烫,异于常人的正常体温,让他不禁替她感到担忧。
简雁容的嘴脸拉出少有的鬼魅般的笑容,“庭芳,娶我,可好?”她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许庭芳看到简雁容身后的花,越来越浓。与她那邪魅的笑,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许庭芳好想开口问她,问她这是怎么了。可是当她放下纤纤玉手,他急着想要回答她问的问题的时候,他只觉得眼前一黑,简雁容的身影早已消失殆尽。他用手去抓,怎么也抓不住。
“雁容!”他大声喊了一声简雁容的名字,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他的最爱简雁容,他没有看到一个穿着大红色霓裳的女子朝着他微笑。他看到的,只是父亲一脸担忧的面容。他突然心很疼,不知是为了因何原因而离去的简雁容,还是那个为他日日担忧的父亲。
“庭芳,醒了?”许庭芳刚刚在府门口被一阵微风吹倒的时候,他是真的被吓到了,他好担心他的儿子倒下去就醒不来了。但还好,太医检查下来,并无大碍,需要静养。
许庭芳没有对上父亲迎来的关切的目光,只是喃喃道,“嗯,醒了。”他还能说什么呢,难道要他亲口说出他父亲的罪行吗?他在等着他开口,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庭芳,你当真那么喜欢简雁容?你刚刚在梦中喊的名字都是她的。”他着实不解为何自己的儿子许庭芳为何这么喜欢那个叫简雁容的女子,她有何德何能,一直在他的儿子心里存活了这么久?他不禁替儿子感到担忧。若是简雁容毁了他儿子的光荣仕途,他一定不会教她好生活在这世间。只要他还活着。
“对,我爱她。”他从前从来不把爱字挂在心口,是简雁容,是那个女子让他浅尝了这世间所谓的爱情。何来不爱之说?
“你……”他苦苦劝了自己的儿子这么久,他这个宝贝儿子,心里还是一直心心念念着那个简雁容。他原以为,他年轻气盛,于简雁容,或许只是一时兴起,但不知,他这个儿子,居然爱上了她。还不知耻地谈爱。
许庭芳知道父亲是念在自己有病的份上才没有正面来骂他打他,但是他知道,父亲绝对是不支持他同雁容在一起的。
“我希望你想清楚,别误了终身。”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自己唯一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子,同他这个生父作对。他要劝他迷途知返,他希望他听他的一句劝。
但是他没想到,他等了良久,许庭芳明显思考了许久,他等来的是许庭芳的冷冷一句,“你自己呢?”儿子的目光里,是以前对他从未有过的冷漠,从前再怎么疏忽他,也不会有如今这个眼神,这眼神里,似乎还掩藏着一丝怨恨?
这一问,不禁让他觉得眼前一懵,莫非事情早已经被自己的儿子知晓,他明明因为自己的儿子救驾而被赦免了罪名,那么儿子,又怎会知道他从前做的种种呢?
他被问的哑口无言。回忆也开始慢慢涌现在自己的眼前。
“非要我说出你做的种种勾当吗?”他有点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而觉得是个耻辱,当初的那个父亲许临风,在他仅存的记忆中,一次一次被风吹淡,到最后怕会是了无痕迹吧。他不禁嘲笑自己一声。
屋外风和日丽,万物均以和谐的姿态面世。倒是那屋内传来的“啪”的一声,惊吓住了屋外参天大树上的憩鸟。几只鸟均被吓得扑棱棱地飞走了。
许临风也不知道,为何在自己的儿子许庭芳说了那一句话以后,只突然觉得很是气愤,忍不住,便一巴掌扇了过去。事后才知道,自己扇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巴掌。想去问他疼不疼,却还是气不过,负气背对着许庭芳,朝窗外望去。窗外和谐的景象更是让他觉得心情不爽,为何连他唯一的儿子都要这么跟他作对?他们何时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聊天,何时他唯一的儿子的心中所想,也是他毕生所求呢?
许庭芳的半边脸明显被扇得通红,很痛很痛,却不及心里的万分之一的痛,他还有资格打他?他难道没有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吗?
“你知道我做这么多是为了谁吗?”还不是为了他所谓的听话的唯一的儿子。但他好像不明白他的苦心。
“就算是为了我,我求你,日后不要再做违背道德的事情了。”他第一次劝他的父亲,也是最后一次,他希望是最后一次,希望他的父亲听劝。若再不听劝,那他,也不会再劝他了,只由他而去。他日后,再无他这个父亲。
“违背道德?这世间,何人不是如此?”他在官场算是老手,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不是不明白其中的昏暗,但为了升入高官,人们不得不这么做。那些一个个清正廉明之人,哪一个日子过得舒坦,寿命活得长久?
“我日后定会不会让国家出现此番境况。”他日后必会协助君王左右,兴征国家。他会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而许临风却不这么认为。何来此说,想要改变一个国家的根本,谈何容易?但他为自己的儿子有此雄心壮志,也实属难得吧。
“我定不会像你这般。”许庭芳冷冷地望了望背对着自己的父亲,他明显已经老了,背没有从前那般伟岸了,他何时才懂得迷途知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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