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叶参
几个月没见,两位小少爷长得愈发得玉雪可爱了,石管家生怕外面这朔风吹皴了小娃娃的嫩脸,一边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一边往沈谦怀里的毅哥儿看来,差点没被门槛给绊了一跤。
几个月没回这府里了,毅哥儿和渊哥儿很是好奇,等秦云昭把裹在他们身上的风帽斗篷取下来,又给他们打了温水洗了手脸,趁着他们的娘也在洗脸,忍不住偷偷塞了手指进嘴里,眼睛骨碌碌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渊哥儿眼睛一扫,很快就看到了供在桌上摆玩的金灿灿的佛手,顿时兴奋地指着叫起来:“娘,娘,吃,吃!”
这小吃货!秦云昭掏出帕子揩干净他小手指上的口水,伸手将一个佛手取了过来:“渊哥儿,这是玩的,可不是吃的,渊哥儿要饿了,娘让她们给渊哥儿做糕糕吃好不好?”
渊哥儿紧紧抱住了那只佛手,乐得在秦云昭怀里蹦腾起来:“娘,糕糕,吃!”
一旁坐在沈谦怀里的毅哥儿瞅了瞅一脸笑意看着那边的老爹,顿时有些委屈地扁了嘴,向他爹伸出手去:“爹爹?”
娘抱了弟弟,答应了弟弟有糕糕吃,怎么爹抱了自己,就没跟自己说有糕糕吃呢?不行,他要弃暗投明了!见爹还在讶然看着自己,毅哥儿果断向娘的怀里的扑去:“娘,糕糕,吃!”
两个小家伙正是八、九个月大的时候,能开口叫爹娘,还能说几个简单的词,有时小脑瓜儿想得一出一出的,逗得人喷饭。
沈谦不是那种坚持抱孙不抱子的顽固,逗弄了两个儿子,一家人乐呵个不停。石管家已经把他们带回来的庄上的一些风物特产都收拾好了,按着先前就写好的礼单,一份份地使人送了出去,府上一片年前的祥和。
自然也收到了不少回礼,另外还有不少帖子,都是邀请赏梅请酒的,秦云昭挑着关系好的几家帖子留了下来,其余都让银沙托辞回了去。
无双和夏雨当天下午就过来了,秦云昭在小花厅里盘了账,另外找了王延过来:“你们的亲事请期了没有?可定下来什么日子亲迎了?”
其实王延是想越快越好,可是无双想着要嫁了人,她自己就不能出面来做事了,所以商量着想把婚期定在了翻年后的下半年。她这儿除了夏雨外,还手把手地带了伙计,怕万一夏雨也嫁人了,珍琅阁的掌柜人选一时接不上火。
听得秦云昭问,王延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请夫人赏个日子了”,偷偷看了无双一眼,还是忍住了:“我才相了几个小宅子,还没定下买哪一处,等买好了,也要收拾齐整才行,时间估计要到明年下半年去了。”
秦云昭点了点头,伸手就从无双交给她的银钱匣子里取了两千两的银票出来,交给王延:“这是公爷说要格外补给你的安家费,你拿着,记着买宅子往好的买,今后你们住着才舒服。”
见王延不肯收,秦云昭直接塞到了无双手里:“你拿去给他吧。这个算是公爷补他的,你的嫁妆我另外给你备着了。”
无双脸色发红,却也大大方方地把银票递给了王延,又转身向秦云昭行了礼:“多谢夫人!”
秦云昭正有心打趣王延怎么比无双还忸怩起来了,银沙急急进来报信:“夫人,袁姣娘求见。”王延忙退避了出去。
自打去年袁姣娘被沈谦忽悠着让公爹带了船队自个儿出海了,这一去就是一年多了,要不是中途让别的海商捎了一回信来,说是去了更远的外洋,就连沈谦都心有不安了,让秦思源派人去安慰了韦袁两族几回。
秦云昭大喜过望,连忙让人带了袁姣娘进来,瞧着她黑瘦了些,一双眼睛却很是明亮,一时也顾不得礼仪,走下来握住了她的手:“你们出去了一年多,还真担心死人了。”
袁姣娘嘻嘻一笑:“没有风险,哪有收获,这还是大当家你说的呢。”先递了账本和银钱匣子,这才接了银沙亲自递上来的茶水,把大秦船队这一年多跑的几处海路都一一说了。
秦云昭正在细细看着账,袁姣娘就与银沙、无双、夏雨几个先悄声说着话,得知银沙已经成亲了,无双也定了人,笑着说明天就来补上几份礼,又打趣夏雨是不是当掌柜没当过瘾,不想嫁人。
说了一阵话儿,见秦云昭看账看到最后,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袁姣娘的声音不由更小了几分,屋里头的几个人都不自觉地停了话。
秦云昭已经从账本子下面取出一只锦盒,打开来看,里面是一支雕工极好的象牙鎏银的簪子。
袁姣娘连忙站起身走近两步说明:“大当家,这是我公爹在外洋买来的,瞧着还勉强能看得上眼,特意买来孝敬大当家的。”
秦云昭脸上淡淡儿的,扫了银沙几人一眼:“银沙,你代我送送无双和夏雨两个回去吧。”银沙和无双对视了一眼,心头一凛,连忙拉了拉还一脸惊诧的夏雨退了出来。
夏雨出了正院,还有些懵着头:“银沙姐,无双姐,你们知道的,韦袁两家应该不会是背主的人。夫人于他们有大恩,而且那些时日我们在船上时……”
秦云昭领航时,夏雨也看得出来,韦袁两家对夫人是极其信服的,袁姣娘到现在一直叫着“大当家”不改口,也是遵着道上的规矩。
秦云昭这大当家的讲仁讲义,韦袁两家要改背叛,三刀六洞都是轻的,何况两家族人还很几个跟在了秦思源的手下,小小有也有官身了,于情于理,都不可能去做那些傻事。
银沙止住了夏雨的话:“是什么情况,我们不要在这里胡乱猜测,夫人自会有定夺的。不该我们掺合的,我们不要瞎掺合。”
无双点了点头,拉着夏雨先走了。
银沙守在了小花厅外面的一间小耳房里,等着听里面的吩咐。果然,小半刻后,秦云昭在里面扬声唤她:“银沙,赶紧去请公爷过来,让他手里不管有什么事,都先放了。”
银沙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忙去请了沈谦过来。
秦云昭从来没有这么急迫地叫自己回去过,沈谦忙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情报,急步走了进来。
他一进小花厅,袁姣娘就连忙站起身行礼:“国公爷。”
沈谦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在上首的圈椅上坐了下来:“袁管事回来了,可是船队有什么事?”
按说也不应该啊,这船队里还有太子殿下的股份呢,以前是挣了银子充作殿下的军资,如今是入进他的私库,再是储君,国库的银两是户部统筹预算的,私库的那可是紧着自个儿用的,绝对不会有嫌私库银子扎手的事。
大秦船队这是出了什么事,让阿昭这么紧急慎重地唤了自己来?
秦云昭隔着茶几,将一封用鹅毛笔写的信递到了沈谦面前:“船队倒没有什么事,就是看到了一些事,这是姣娘的公爹韦海生给我写的一封信,你看看。”
沈谦接过那封信看了看,愕然变色:“真有此事?”
秦云昭摆弄着已经被她拆成两截的,中空的象牙簪子,声音有些晦暗莫名:“韦大叔已经弄了几样实物回来了,是真是假,你到时请了太子殿下过去,一看便知。”
火炮,这个世界终于从冷兵器时代发展出了更新的科技,发射霰弹的滑膛前装式火炮被研制出来了,这样成排的火炮装上大型风帆军舰,足以让一支风帆战列舰称霸海洋了。
而目前拥有这一科技的,正是野心勃勃的外洋国家胡冈,一连串的举动说明胡冈国这是典型的想以武力向外扩张。
韦海生带船队启程后,曾遇上另外一个国家的商船,听说那几个盛产香料的南洋小国,有两个已经被胡冈国攻下了。大夏丝绸、瓷器精美量多,茶香醇美,素来是外洋几国最喜欢的奢侈品货物,胡冈国也一直对这些东西垂涎不已。
胡冈制出了滑膛火炮,未必就没有制出滑膛火铳;而且大秦船队能够从大夏行驶到外洋,外洋的风帆战列舰自然也能行驶到大夏来,一旦发现海洋武力不对等,大夏海军堪忧,大夏海疆堪忧,大夏国门堪忧!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秦云昭学军事史时,最痛惜当初的甲午之战,如今大夏有她亲人稚儿,她唯恐历史相似重演,心中怎能不急?
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447.第447章 风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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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海生传回的消息事关重大,怕有疏漏引起人心惶惶,所以连信都夹带在那支空心的象牙鎏银簪子里,遣了儿媳袁姣娘过来报信,自己带了其余的人一眼不敢眨地在码头守着船。
沈谦和秦云昭当即去了东宫,小半晌后才从东宫出来,夫妻两人面色俱是有些沉重;狼要来了。
冬日天色本就黑得早,今天云层格外压得低垂,风也吹得凛冽,一入夜,看不清的天穹中,无穷无尽地雪花大片大片地飘飞下来,铺天盖地俱染银装,让万物无隙可避。
一队亲兵护着一辆马车嘎吱嘎吱地碾过地面一寸厚的积雪,递过了令牌后,悄然从一处城门驶出,小半个时辰后,停在了一条胡同里。
虞泽弘下了马车,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见礼,让沈谦带路,带了人从一处小码头上了一艘小船,很快就泊在几条大船边上。
秦云昭在船上放下绳梯,候着人上来,将虞泽弘带下了甲板。底舱里,黑蹲蹲放了三四门滑膛火炮,乌黑的炮口在灯火的照耀下,更显得似一张张嘴欲噬的大口。
虞泽弘修长的手慢慢抚上了冰冷的炮筒:“阿昭,这火炮的威力真有那么大?”
秦云昭点了点头:“威力如何,殿下不如取一门出来试试就知道了。”
大夏的军械营一直没有研发出什么火器,就是现在在用的炸药,也是由兴州军火器营教授而来的。虞泽弘只见过石弹的威力,自然想像不出这样的火炮到底会有多厉害。
东宫的禁卫营很快就趁着夜色,运了一门火炮出来,韦海生小心抱着一小箱霰弹丸跟在了后面。
试验的地点设在了城外一处禁苑,虞泽弘耳朵还在嗡鸣,站在一大片被轰碎的山石边上,火把熊熊,将炮轰后的现场照得清清楚楚,也照出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胡冈小小海国已经造出了这等利器,为何我大夏竟无人能制?!”第二天一早,虞泽弘就密召了工部尚书和兵曹主事,在得知实情后,震怒了一场,与沈谦几人密谈之后,马上就发了几道密旨下去。
先是一批京都工场的工官被秘密打包去了白城,然后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一直在兴州军火器营致力研发火器的邵永年就被神速带进了京都,在东宫停留两天,又在镇国公府呆了大半个月。
秦云昭当初不想改变这时代的兵器发展,在炸药之后并没有再说出什么新的事物。
如今形势不同了,秦云昭发现大夏快成了井底之蛙,逮着邵永年过来了,连忙跟他说了不少火器的原理。邵永年如获至宝,一一记下了,不由动了想拉秦云昭一起过白城去的念头。
沈谦惊出了一身汗,以儿子还小,不能远行更不能离了娘为由,好说歹说劝走了邵永年。
很快,大夏第一个正规的火器兵工厂就秘密在白城的一处郊外修建了起来。在邵永年等人的主持下,一群工官拆解了原来韦海生带回来的那几门炮管,又照着秦云昭的指点的研究方向,造出了嵌入螺旋膛线的火炮,火炮射击的精度大为提高。
只是造船技术一时还提高不了,加了炮膛上去后,舰船速度至多到十节而已。可是据目前收集到的情报,胡冈国的重炮舰船速度已经到十四节了。
虞泽弘忧心忡忡,秦云昭给他献了一条建策:让韦海生带船队出海往元国一趟,元国造船业发达,这几年指不定已经发明了不少新技术了,使人偷偷去学了来,总好过自己无头苍蝇似的摸索瞎闯;现在时间可紧迫着呢。
等到一开春,韦海生就带着船队往元国去了。
这一个年因着胡冈国的事和火器兵工厂的事,消息虽然保密没有传出去,但是沈谦和秦云昭都一直忙碌着没有心思大办,不过与交好的几户人家互拜了年礼而已。
直到三月末,毅哥儿和渊哥儿满周岁了,两人却是不愿亏待儿子的。早早三朋四友都发了帖子,就定在三月二十八日的正日子操办周岁宴。
去年买进来的一批丫环如今已经很拿得出手了,银沙以管事的身份帮忙管总,墨晶、琥珀几个大丫环各分派了一块任务,虽然这回宴请的人多,整个国公府却是承办的有条不紊。
王延更是吩咐那几个武功最好的丫环一刻不离地守在两位小少爷身旁,即使是毅哥儿和渊哥儿抓周也不敢稍有放松。
成国公夫人梁夫人正笑眯眯地看着毅哥儿往一块田黄石印章爬去,东宫的近侍福全突然不经通传,就一脸严肃地急步走进了正厅:“沈国公,秦夫人,殿下宣你们速去东宫!”
赶在这当口宣诏入东宫,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宾客们面面相觑。沈谦和秦云昭面色立时凝重起来,将劝慰告罪宾客的那一摊子事都托给梁夫人帮着主持,让王延护好了两个儿子,夫妻俩直接就跟着福全走了。
沈谦和秦云昭一个下午都没有从东宫出来,傍晚的时候,一条流言很快在权贵圈子里暗中飞一般地流传起来。
白城发生海战,镇国公夫人秦氏的兄长秦思源在海战中被擒,因为贪生怕死,现在已经叛向了来犯的胡冈国;太子殿下得信后大怒,秦氏要倒霉了!
更有机灵的派了人去打探,在入夜时终于等到镇国公夫妻回府,据说秦夫人在下马车时面色惨白,脸带泪痕,还是镇国公扶了一把才不至于跌倒。流言似乎更被证实了几分。
秦云昭一回到府里,就眼巴巴地看向沈谦:“我要去白城!”
先前在东宫,她几次想提起话头,都被沈谦给阻了,可是如今她哥被胡冈擒去,生死不明,白城只有嫂子一个人带了年幼的侄儿,她在这里怎么能安心?
她虽然相信哥哥绝对不会叛国,但是此战的败绩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
当时白城海军卫在例行巡航,谁知猝遇胡冈的战舰,白城海军卫人少船寡,弹尽后想驾船冲撞过去搏个同归于尽,奈何大夏的战船机动性差,船速实在慢了些,不仅无法撞上去,靠近也只能给拿了火铳的胡冈人送菜。
领兵的参将怕泄了船上火炮的机密,命令凿沉战船。三艘战船五六百人各乘小船逃生,有在海里溺亡的,有侥幸逃回来的,也有如秦思源一样,被胡冈活捉了去了。
守备之前就战死,参将之后又溺亡,秦思源这个协办守备就成了里面最大的将领,偏偏又被生擒了;胡冈已派人送了书信过来,连秦思源在内,一起三百余人,要大夏出高价赎金来赎人,赎金不满意,就捡着里面职位高的一天杀一个。
胡冈气焰嚣张,怎么不教虞泽弘生恼?
偏偏再被削了脸面,赎金却是要出的。那三百多人可是白城海军卫的精锐呢,虞泽弘当年好不容易手把手建起来的,怎么愿意让他们被胡冈带去卖作奴隶?但是出多少,还是得慢慢磨。
今天叫了沈谦和秦云昭进东宫,虞泽弘就是为了把秦思源的消息告知秦云昭,又问秦云昭可有办法改进船速。
秦云昭于兵器上懂得最多,但是关于古代战船的一些技术,还是当初和慕璃一起航海才学了个毛皮,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心里却是想着往白城走一趟的。
但是当时看了沈谦的眼色,秦云昭忍着没有当场向虞泽弘提出来,回了家里,就直接跟沈谦说了想法。这赎金哪怕大夏不出,她私人也是一定要出了救出哥哥的,她过去白城,有什么事情都好调度一些,不会耽搁了时间。
沈谦摇头不允:“毅儿和渊儿才多大?你要走了,他们怎么办?”
“可是我哥哥在那边生死一线,还有那些胡冈人……”
“先前你也听到了,大夏火炮的威力甚于胡冈,只是败在当时战船太少,船速又慢,这才吃了败仗。”沈谦紧紧握住了秦云昭的手腕,“你对如何改进战船并无研究,去了又能怎么样?我是你男人,思源是我的舅兄,自然是该我过去处理此事;我正好向太子殿下请兵迎敌!”
“可是海战不比陆战,人都说宁欺山,莫欺水,海战何其危险!何况你不是才想要请辞了的吗?这会儿巴巴儿地又去请战,另掌一份兵权在手,岂不是又引人生忌?”秦云昭反手一挣,搭在沈谦的手背,拇指轻轻摩着他虎口上的厚茧,声音却低了下来。
沈谦慢慢翘起了嘴角,任由掌间那酥酥的麻、痒一层层涌进心里,伸出另一只抚上了她的脸:“你向来就是个天大的胆子,你都说危险,我又怎么可能放你去涉险?既有危险,你夫君不去反而让你去,你当我是个死的么?”
他动作虽然轻柔,语气却极是郑重,秦云昭怔怔看着眼前男人乌黑的眉眼,猛然想起他以前说过的,看到她生产时恨不得自己代她受痛的话来,按在沈谦手背上的那只手,不由自主掐紧了几分。
沈谦手上吃痛,瞧着妻子眼中起了雾气,轻叹了一声将她抱进自己怀里坐了:“我说过,等我们老了,如果不能一起走的话,我宁愿自己走在你后头,省得你一个人会孤单难过,你放心好了,我们说好要一起老到头发白了,牙齿掉了的……”
农女攻略:将军请小心 448.第448章 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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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一,沈谦就向太子殿下请下了明诏,请战往白城去了。
秦云昭送了沈谦上船后,回到府里就一直有些恹恹的,想着丈夫虽然说是要为太子殿下分忧,其实是可去可不去的,却因为自己哥哥的事在里面,为着方便周旋才去了白城。
沈谦在陆地上驰骋任豪,可是除了当初剿灭冰川湖那一党子水匪,他其实是没有正儿八经在海上打过仗的。虽然自己连着两天把航海时总结出来的对敌经验细细给他说了,秦云昭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初次从白城开了一条船就航海时,也是凭借韦袁两家的相助,和自己运气好,才闯出了不少生死关。这一回虽然韦袁两家还有熟习海上的族人在白城居住,自己也写了书信过去让他们帮忙,可大夏船速太慢的硬伤在那里,一时半刻是无法解决的。
这可叫她怎么安心?
虽是仲春,秦云昭却半点都没有赏花拂柳的心情,除了偶尔去东宫找姚锦云说说话,就多是让人闭了府门,在家里陪儿子嬉玩。
奈何她想过安静日子,外面却不平静,镇国公府没有理会先前的谣言,如今更是流言蜚语四起。
田琝在外面赴席走动时听了满耳朵,急急回来跟婆母禀报:“都说秦氏再对太子妃殿下有恩,太子赏下她诰命,还有诸多田产珠宝也是报了恩的,可秦氏的兄长却犯的是叛国之罪。
个人小恩哪能与家国大义想比?儿媳听着好几家都在愤愤不平,像秦氏这般的,只所以太子殿下没有追究,不过是因为老四出面自请出战,殿下瞧着老四的面子才暂时不好处置秦氏的。
那叛国之罪可是十不赦,可诛三族。那秦氏父母皆无,听说有几个亲眷还是在兴州种地的,可夫族却是牵涉到我们这里。
承平侯夫人还私下说我,这等祸及家族的媳妇我家早该在当初知道她兄长消息的时候就逐了出去。若老四这回过去建功倒也罢了,左不是替秦氏的兄长将功抵罪,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只怕太子殿下会新账旧账一起清算。我们家怕是都要被这秦氏拖累了去了。”
武侯府本就自宫乱之后失了势,本想借着沈四那边镇国公府的势头,偏偏秦氏又跟这边过不去,还找了太子妃殿下到后面给撑腰。
吃肉的时候没分到肉,要挨打了自己却要挨棍子,田琝哪里会甘这个心?何况武侯府如今空有个爵位,要是再被秦氏无辜牵连,怕是更会仆地不起了。
田琝这样一想,瞧着坐在上首的婆母脸色沉沉的,心里一时不稳,失口说了出来:“母亲,听说海战历来凶险,要是老四那边再出点什么事,惹怒了太子,把咱们府里夺爵了可怎么办?”
夺爵?尚夫人眼睛猛然一缩。夏朝的爵位除了立下大功可传三代,其余都是降位袭爵,等到大儿子沈昀袭爵的时候,那就要降为伯爵了。
太子殿下因为他的生母元贵妃之死,一直记恨侯爷也有责任,所以把侯爷从天牢里放出来后,根本就没有提起复领实职的事。
武侯府已经失了圣心,要是再被秦氏这事拖累,如果老四战事失利,怕是真会被太子殿下迁怒的,难不成真会夺爵?不会,要夺也该夺镇国公府的爵,只是自己武侯府这边怕到底是要受连累了。
尚夫人见大儿媳一脸惊惶地看向自己,板了脸呵斥:“也是一家子主母了,怎么还恁的胡说?秦氏是出嫁女,娘家再有什么事,顶多牵连到那边府里而已,跟我们府里有什么关系!”
田琝低了头有些怨愤:“母亲,怎么没关系,老四毕竟是这家的儿子呢。就是那边被捋了个光,他也不是得拖家带口住到这边来?父亲怎么可能看着老四流落呢?”
这倒是……尚夫人长吸了一口气:“那又如何,真到了那一日,秦氏若依附我们府里居住,难不成还敢再摆她那边国公府的谱不成?”
只不过真到了那一日,武侯府必是要受一番牵连的了,且看着吧。尚夫人心里虽然想着这些,却开口轻斥了大儿媳一句:“什么战事失利的话,你切不可在外胡乱去说,这可不是那边府上的事,这是咱们大夏的国事!
若有人知道你对一军主帅这般诅咒,不用那边有什么牵连,只怕太子殿下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田琝瞬时白了脸,急忙跪下请罪:“儿媳也就是在家里与母亲说说而已,四弟再如何不顾念这边,他也是公公的儿子,儿媳并不敢生出半点恶毒心思,请母亲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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