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的鞋掉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三杯两盏
话题就此结束。
乾陵悦嘴唇抿了抿,实则想追问,又怕拿捏不好分寸,倒是司空长婵走了几步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揽住她的胳膊,用了用力,“对了,刚才香妃还提到姐姐你了。”
“提到我?”不至于连闲话都要带上她吧,不管是好的坏的她都不想听,因为没必要。
“说前些日子对不住你,害得你受了罚。”果然是这件事,她无力扶额,司空长婵还在继续,“不过姐姐不必伤心,王爷也是逼不得已。”
她又知道了?
有时候乾陵悦怀疑整个王府真正傻的人只有她一个,谁都明得跟猴儿似的,都知道这件事不是王爷本意,都知道是皇上因为她的礼仪训斥过王爷。
唯独她不知道,还傻傻地生王爷的气,这下王府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在背后嚼她舌根,再添油加醋地传出去。
她不是害怕,她只是烦。
忽视王府里随处可见的异样眼神已经足够心,然而事情的发展却往往不尽如人意,流言从来都是她敬而远之的事情。
偏偏每次都能准确地找上她。
“姐姐,你怎么了?”司空长婵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一眼看出她情绪的不对劲,关怀追问。
她心思绕了又绕,知道说出来也是矫情,只是笑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我的一个玩伴了。”
“原来如此。”司空长婵抿唇,了解地点点头,“与青梅竹马失去联系,的确可惜。”
“是啊。”
两人边聊边往回走,回去的时候王爷已经正儿八经地坐在大堂中央,目光从两人身上扫过,沉稳问道,“白日出去了?”
“回王爷,臣妾想去购置新出的胭脂,便央着王妃姐姐作伴,王妃姐姐这才与臣妾一同出府,万望王爷海涵,若有责备,只管罚臣妾便是。”司空长婵巧舌如簧,温温柔柔地包揽所有责任。
与她跪在同一条线上的乾陵悦自愧弗如。
若是她开口,怕又是“我就出去了你又如何”的说辞。
“本王怎会怪罪,长婵多虑了。”
听听这溢出话外的柔和,乾陵悦啧啧嘴,低垂着头没说话,却没注意到他说这话时,眼里心里都是她一个人。
“多谢王爷。”
两人在那边一来一往,跪着的乾陵悦像个多余的丫鬟。
随后司空长婵又问及了项天礼的公务以及身体,确认万福金安后才舒心一笑,“王爷好,臣妾才放心。”
“长婵有心了。”项天礼话里满是欣慰。
作为“第三人”的乾陵悦实在听不下去,俯身行了个大礼,清清嗓子,“王爷,臣妾流火居内还有要事,先告退了。”
说着便起身要往外退。
“站住。”男人沉沉的声音叫住她。
她苦着脸回头,不知道项天礼强留她在这里做什么。
“明日与我一同去南王府。”
“为何?”如非必要,她这辈子都不像再踏入一步。
项天礼隐忍着怒气与无奈,“二哥设宴邀请,你难道不去?”
想来这就是昨日项天义说的事了,她早就口头答应,不能临时反悔,只好点头,“是。”
“莫要出门。”项天礼又强调一句,生怕第二天找不到她的人。
“知道了。”她摆摆手,仪态不过一秒,“我走了。”
转身离开。
司空长婵望着她的背影,眼底多少有些落寞。
乾陵悦总是抱怨自己不够自由,可她又知道有多少人连这王府都出不去呢?若不是她今日撞见了她,她又恰好有事出府,恐怕她买胭脂的想法也要打消。
并不知情的人快步走回去,继续自己的胭脂大业,闷在房间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笔耕不辍,绿竹守在外头有些着急。
不知道自家王妃受了什么刺激,这两日都是如此,但凡有时间就开始拿着笔写写画画。
乾陵悦埋首于自己的事业,一心想扩张延续,不为眼前利益,要考虑长远发展,但现有的胭脂绝对不足以支撑。
继续往下又会遇到瓶颈,她在纵向发展的同时也该考虑横向发展了,至少应该是一门长久的盈利副业。
为了二当家的以后,她真是操碎了心。
次日,由于项天礼再三强调要梳妆打扮,不可像平日一样随意邋遢,她特意让绿竹找出置办很久,但一次未穿过的青白礼服。
颜色虽然清淡,但设计繁杂,穿在身上倒是一片雍容大气和温柔宁静。
这应该是大部分人心中对端庄王妃的想象。
她坐在镜子前,由着绿竹为自己盘头发。
可绿竹左试试右试试,满面苦恼。
“怎么了?”是她的头发有什么问题吗?
“王妃,您自己剪过头发后压根盘不起来了。”她小声道。
乾陵悦定睛一看, 的确如此。
想当初刚过来的时候,那长发及腰,盘上去犹如一个小山包,现在被她时不时地剪一剪,只是刚好到肩膀下,要盘得高雅富贵确实强人所难。
平日里扎得高高的再加一些乱七八糟的配饰倒也看不出来,今日要配这身衣服就有点麻烦。
“我自己来。”她接过绿竹手里的钗子,直接挽上头发,挽了几圈后插进发根,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发髻便完成。
为了加固,她还用自制的一字夹在周围夹了一圈。
绿竹打量着这个发髻,乾陵悦满脸得意地等着她的夸赞。
“恕我直言,您这个发髻……”她欲言又止,“实在太丑了。”
“……”她如遭雷劈,偏着头看镜子里的自己,嘴里嘟囔着,“哪里不好看?”
“哪里都。”绿竹声音越说越小,想伸手替她拆掉,又怕她骂自己,犹豫再三询问着,“要不您再重新盘一遍?”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羊入虎口
众所周知,头发只会越盘越丑,作为非专业盘头发人员,乾陵悦深知自己几斤几两,看了绿竹一眼,“你可以挽救下吗?”
“奴婢只会挽齐腰长发。”小丫头很是抱歉,这不是嘲讽,她从小到大学的都是长发,陡然让她用这样的短发,实在不能保证效果。
更何况王妃是要去南王府做客,若是盘得不伦不类,岂不是让人笑话。
相比之下,王妃自己盘得还算不错。
“那我就这样吧。”乾陵悦只好选择自己的手艺,为了看上去不那么寒酸,绿竹特意为她挑了一朵与衣服相得益彰的发簪,又在头上别了一朵淡色的花儿,看上去好了点。
“这花枯了不是很难看吗?”临出行前,乾陵悦不放心地从镜子里看了眼脑袋后头的花儿,脑内浮现出她枯萎腐败的样子。
那还不如丑着。
“放心吧,这是王爷让长婵妃特意赠送的花儿,保管一天娇艳欲滴。”绿竹抿起笑,说完后迟钝地意识到自己说了某个人的名字,懊恼地回头啧了一声。
乾陵悦倒没有太在意,点头,伸手摸了摸头上的花,的确好看柔软。
拾好自己,眼看着天色将近,“绿竹,走吧。”
她们前脚刚往外走,后脚就看到项畏大步走过来,遇见她们后还顿了顿,视线从乾陵悦身上扫过时有一抹惊艳,“王爷已经在外等您了。”
她加快脚步,带着人往外走。
马车还是那个马车,项二还是那个项二,只有项天礼……她从头打量了他一遍,王爷这个人大多时候都穿着深色系的衣服,唯一一件亮一点的,大概也就是大婚之日的喜服。
今天竟然穿了一身青白,与乾陵悦的衣服倒是相配。
“怎么这么慢?”男人微咳一声,似乎在责备她行动的迟缓。
乾陵悦努努嘴,抬脚想直接踏上马车,触到项天礼追随的视线后缓缓踩到一边的脚蹬上,走楼梯似的登上车。
等在车内坐稳,车帘放下,她才悠悠地扫了眼项天礼,“哟,今天竟然穿得这么儒雅吗?”
“我几时不儒雅?”与她拌嘴几乎成了本能,偏偏他又不擅言辞,没有哪次吵赢过。
“嘁。”她别开眼,莫名想到绿竹说的花儿,提到的那个人,就那么随嘴一问,“这衣服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项畏,被她打断,“项畏的品味,我比你清楚。”
于是他只好中途改口,实话实说,“是长婵。”
听他叫得这么亲密,乾陵悦只觉得心中一梗,可偏偏自己还没有立场表示自己的那点异样,“长婵的眼光本来就不错。”
她听到自己这么回答,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个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
这套衣服本来是他差人送过来的,她自然以为早就做好了两套,没想到……
哎,说着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可还是忍不住在意。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项天礼单方面珍惜与她相处谈话的机会,也读得懂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唯一读不懂的就是她心内的想法。
“没有啊。”她矢口否认,看了窗外很久,又忽然开口,“你的衣服,是什么时候做的?”
“和你的一起。”项天礼倒也坦诚,迅速回答。
乾陵悦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没办法,就是很在意这样的小细节。
马车又行了一路,她想到与香妃的恩怨纠葛,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万一有人说我与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你会信吗?”
项天礼被问住,一时没有回答,等过了一会儿才道,“……不会。”
“因为信任我?”她饶有兴趣地追问。
“因为你做不出来。”他淡淡地答。
乾陵悦没有追问这个“做不出来”到底指的是什么,但他说的是对的,她做不出来。
“看来你脑子还算清醒。”她笑嘻嘻地损道。
之后便又是一路无话。
抵达南王府时,门口的府衙早早候着,一见到他们立刻上前,引着他们往里走。
南王府一如既往地温柔宁静,尽管有宴会,来来去去的丫鬟们仍然面容淡定,来往对视一眼后是莞尔一笑。
标准得像酒店里的服务员。
虽然这样的比喻不太合适。
“王爷已经恭候多时了。”转个弯,看到香妃正笑吟吟的。
如今看到她的笑脸,她都有些害怕,选择敬而远之。
“莫非陵悦还在生我的气吗?”香妃在前带路,一回头看到她莫名的神色,有些失落地问。
乾陵悦连连摆手,她哪敢生气,“没有,您想多了。”
“也对,换谁都不会好过。”而香妃已经兀自给她定了性。
没毛病。她抿唇微笑。
“王嫂莫要在意,悦儿今日来之前与我拌嘴了两句,有些使性子。”项天礼在一边解围,听在丫鬟耳中是羡煞旁人,听在乾陵悦耳里是有毛病。
香妃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捂嘴笑了笑,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乾陵悦的笑愈发勉强。
刚到席上,眼尖的项天义便看出他们氛围的怪异,迎上来,关怀询问着乾陵悦,“陵悦怎么不太高兴?是不愿意来我这里吃饭吗?”
“不是,我……”
“陵悦今日才与天礼拌了嘴,正使气呢。”香妃快速接话,说着还温柔笑笑,拉着乾陵悦在她边上坐下,嘴里说着,“我们不和他们坐。”
这位姐姐,我也不想和你坐。
乾陵悦无奈地在她身边坐下,好在项天礼跟着在她另一边坐下,好歹给了她一点安慰。
落座完毕,席上的菜也上得差不多。
项天义提出小酌一杯。
两人在那边喝酒,乾陵悦与香妃在这边默默吃菜。
“这顿饭,主要是向陵悦赔礼道歉。”席间项天义缓缓开口,“上次多有得罪,香妃也十分自责,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
“没事,已经过去了。”她摇摇头,笑得很勉强。
越这样她才越无奈,本来不是事,可项天义三番五次地追究,反而像她得理不饶人。
“既然如此,陵悦不如在王府小住几日,正好帮我看看脸上的问题。”香妃又趁机提出,眼神热切。
乾陵悦满脸疑问。
她实在不懂为何香妃会执着于将她留在南王府里,是打算杀人灭口吗?
“不用,我……”
“我觉得可行,香妃在王府里也无所事事,正好你们姐妹做做伴,熟悉一下,化解之前的尴尬。”项天义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乾陵悦看向安王府的主心骨,这位擅长说“不”的王爷,拒绝当做口头禅的大神本尊项天礼,以眼神暗示他帮自己推掉。
随便用什么原因。
接到她的求救,他了解地点点头,“我也以为可行。”
“……?”她的问号都快溢出眼眶了,什么可行?可行什么?求生欲极强的人低声道,“王爷,您是不是忘了,我最近还要给您做恢复按摩?”
“那个不着急,等你住个三五日。”项天礼大手一挥,毫不在意。
乾陵悦眼前一黑,把她扔在这里,且不说能不能自由出府,命保不保得住都两说,这项天礼心也太黑了。
“王爷,您……”
“此事就这么定了。”
三个人试图决定她的命运。
“我不行。”她冷静地拒绝,掷地有声,正色过头,导致香妃与项天义都颇为讶异地看着她。
“陵悦是有什么事吗?”项天义还算好说话,温声询问。
这时候她又说不出什么可靠的理由来了。不管说什么都会被他们反驳,若是直说自己不想,他们必然会说她还在意上次的事。
所谓骑虎难下不过如此了。
她恨恨地瞪了项天礼一眼,“想了想,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最多只能住三日,我认床。”
这姑且算个理由。
“三日便三日。”
莫名其妙在南王府住下,趁着丫鬟拾桌子,香妃与项天义交谈的间隙,乾陵悦低声问项天礼,“这在北楚律法里,不违法吗?”
她可是出嫁之人,还在其他地方留宿三日,怎么想都不太对吧。
“不违法。”项天礼打破她的侥幸心理,“经常有弟妹嫂嫂间的走动,有益于兄弟关系和睦。”
听上去是这么回事。乾陵悦认真地盯着他,“要是我死在这里了,你可以把我的尸体带到清池去吗?”
“说什么话。”项天礼脸色陡然一变,似是真的不悦。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斩钉截铁。
王府就是一个小皇宫,谁知道里面的人都藏着什么心思,况且她和香妃还有过节,所谓瞬息万变,三日里什么都可能发生。
“不准胡说。”项天礼扔下四个字便被项天义叫走,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瘪嘴,生死在天,岂是他四个字就能阻挠的。
“陵悦,客房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香妃的声音如鬼魅般在她身后响起。
她倒吸一口凉气,讪笑着,“有劳香妃。”
“住在这里,便是我的姐妹,叫声姐姐就可以了。”香妃热情待客,乾陵悦实在遭不住,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与她拉开距离。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香妃客气了。”她干巴巴地回绝。
王妃,你的鞋掉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被迫加入
等她跟着香妃去客房转了一圈后,再返回便得知项天礼已经先走了。
乾陵悦满脸问号。
这个人到底什么毛病?千里送结发?
且不说南王府安不安全,单就这样不顾人的意愿把人扔在外头三天,也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事已至此,她只能既来之则安之,为了平安归去,须得小心行事。
为此她开始不耻下问,趁着香妃离开的间隙问绿竹,“有什么礼仪做遵守吗?”
“没什么大的要求。”绿竹好歹在王府服侍多年,自然熟知,摇头晃脑地回答,“须与主人同起同卧,不得冒犯主人长辈。”
“还有呢?”
“不随意走动,不触碰主人物件。”绿竹口若悬河,对她进行了长达半刻钟的谆谆教诲,乾陵悦从最初的心无旁骛逐渐变得云里雾里,眼神失焦。
绿竹说完后长长换了一口气,“王妃,您记住了吗?”
“记住了。”她满心轻松地答应,心说也没什么特别的,大概与她在现代的礼仪相仿,总之就是画地为牢,把自己圈在屋子里就对了。
做好心理准备,绿竹去整理行李,她则打开自己的小册子开始新一轮的创作。
“王妃,您在这里也不闲着吗?”虽然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但绿竹已经无数次看到王妃坐在窗台前奋笔疾书,有时候甚至会忘了吃饭。
“闲着也是闲着,又不能四处走动。”她头都没抬,好不容易有了点灵感,当然要尽快记下。
绿竹摇摇头,整理好后回头问道,“王爷知道您在做这个吗?”
她抬头与她对视,摇头,并叮嘱,“别告诉他。”
项天礼向来讨厌她提离开的事,这要是被他知道了,非得没不可。
“好的。”绿竹点头,余光又看了一眼。
当晚用膳,香妃亲自来请,本打算称病不去的乾陵悦不得已卖她的面子,跟着她一起去了大堂。
其他侧妃坐得整整齐齐,可氛围却又与安王府的不一样。
安王府里大家各得其乐,侧妃里也有彼此关系不错的,落座后大多自己聊着天,而南王府里,从落座顺序开始就是一场无声的战争。
她前脚才刚踏进去,立刻就有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上来,热切地挽着她的胳膊,“妹妹来这里坐。”
说着就要把她拉过去。
她莫名其妙,可胳膊在人家手里,挣脱出来实属不妥,只能挪着脚跟过去,先是看了绿竹一眼,不知道合不合适。
可绿竹的眼睛都在她脚下,怕她绊到,她只好看向已经坐在主位的项天义,以眼神寻求帮助。
好在项天义是个好心人,接到她的求救后淡淡笑了笑,冲她招招手,“陵悦就坐在我身边吧。”
主人发了话,那位侧妃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手,随后被香妃瞪了一眼。
等乾陵悦落座后,才算了解为何她会如此殷勤,按照项天义的为人,她必然会被安排在他身边,那引路的人自然而然地就能坐在离王爷较近的位置。
姑且分析完,她更是一脸无语。
坐得离他近是能吃到更多菜吗?要是她想争宠,一定主动坐得远远地,至少吃相不会被堂皇注视。
一边想着一边看向桌面,这些菜谈不上合不合口味,能吃。
饭桌上起初还安静着,香妃忽然夹了一筷子菜到乾陵悦的碗里,后者无形皱眉,她真的不喜欢不太熟的人给自己夹菜,脏。
“这是王府大厨最拿手的菜,陵悦尝尝。”
可都喂到嘴边了,不吃又显得清高,她直接一大口喂到嘴里,囫囵吞枣地咽下去,没尝出多大的味道,普通蔬菜吧。
“味道如何?”
人家又在追问。
“好吃。”她抿唇点头,言简意赅。
香妃这才满足地吃自己的饭,随后项天义就给她夹了菜,没说话,大概是无声的嘉奖。
其他妃子见状,纷纷卯足了劲开始讨好乾陵悦,不多会,她的碗里就堆起了小山尖,有妃子见装不下,心扒扒拉地给她夹了一颗丸子,堪堪卡在碗边。
在她们的注视下,乾陵悦一点点吃掉并不怎么喜欢的菜,还要违心地夸赞,逐渐失去味觉。
一顿饭终于吃完,她长舒一口气,回头一看丫鬟们送上来漱口水。
这习惯安王府也有,不过她不喜欢,就在流火居私自取消了。
好久不用漱口水,她有样学样,余光关注着其他妃子的动作,轻轻吐出漱口水,避被溅一脸。
饶是一个小动作,她都做得胆战心惊。
繁琐的礼仪之后,她暂时得到解放,和绿竹走到无人的角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身体。
“王妃,您看上去很疲惫。”绿竹实话实说。
她何止疲惫,甚至想立刻回到安王府。
两人一个来回都没说上,清净立刻被人打破,一位有些面熟,可能是在饭局山给她夹了菜的侧妃走过来,“陵悦妹妹在这里做什么,难道香妃姐姐没叫您吗?”
一听她提到香妃,乾陵悦立刻警觉。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但凡这种在她面前提到其他妃子,多半没什么好话。
“和我说过了,我只是饭后积食,消化一下。”她微笑点头,避开她探究的视线,不管是啥先应着再说。
“如是,不如我们一道过去?”侧妃没有要走的意思,盛情邀约着。
她刚想开口拒绝,想到自己对时间地点一无所知,便按捺住,“那边有劳姐姐。”
两个不太熟的人并肩走一段不知长度的路,其实是一件相当尴尬的事。
侧妃可能原本打算借这个机会与她好好熟络,可现在无话可说。
沉默只会让事情更加尴尬。
乾陵悦选择体贴地活跃气氛,“说来你们每日都是一同用膳吗?”
“不是,只有贵重客人来时,王爷才会召我们。”
她深沉地颔首,实则无奈,换做她,贵重客人来时她是万万不会召到一起的,毕竟争宠使人盲目,万一搞出丢人现眼的事,烂摊子难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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