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反派总抢戏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竹向晚
周韫没有说话,狠狠拨开了孟礼,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不管不顾地就往顾陌那边冲去。
下一秒,浪花过去,那一棵枯树的树身之上,却出现了一只骨骼分明而又青筋突出的手。
这下,不仅仅是周韫,就连孟礼也是显而易见的欣喜若狂:“三皇子,三皇子妃还活着!三皇子妃还活着!”
那一棵枯树本就干枯,本来承载一个孩童的重量已然够呛,如今又添了一个成年哥儿,不堪重负之下,便被连根拔起了。
顾陌死死抱住那棵枯树不肯撒手,将适才护在怀里的孩童横坐在枯树之上,自己双手紧紧扒着枯树,任凭身体浸泡在冰冷的洪水之中。而洪水一阵汹涌,一阵和缓,适才刚汹涌过,眼下不过是些轻微的浪花。
故而直到周韫渐渐地靠近顾陌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再出乱子。
一上了岸,周韫就紧紧地将顾陌揽在自己的怀里,将头埋进顾陌的颈弯之处,好似在确认自己怀里的人是真真切切地还在,是还活着的。
顾陌刚才在冷水中浸泡了近半个时辰,此刻冻得全身哆嗦,周韫的气息太过灼热,不由一阵不适,双手便推拒着,口中也拒绝道:“烦请三皇子松开。”
闻言,周韫的神色不免有些黯淡。
孟礼忙上前打圆场道:“三皇子,卑职适才寻了一位大夫,来替您重新包扎一下手上的伤口。三皇子妃浸泡在水中那么许久,卑职认为也要大夫诊治一下为宜。”
周韫微微颔首,却是说道:“给他先瞧瞧吧,有劳大夫了。”
头发花白的大夫连声说:“不敢不敢,这是老夫应该做的。”一边说着,一边给顾陌诊脉。众人都以为只是受了些风寒,不曾想老大夫诊着诊着,脸色竟渐渐凝重。
众人一瞧,心里俱是“咯噔”一声,反倒是顾陌神色镇定:“大夫,可是我身体有什么问题?”
大夫神色有些犹豫,瞧了瞧顾陌,又瞧了瞧周韫,似是在斟酌该如何说,又该怎么说一般。
顾陌瞧着那大夫,神情一如往常:“大夫但说无妨。”心中却也暗暗困惑:他记得原著里的顾陌身体是无恙的,即便是后来被打入了冷宫,也都活了许久,怎么换他过来,倒像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一样?
听了顾陌这般说,又见周韫暗暗对他点了点头,老大夫终于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道:“三皇子妃适才在这浑水中浸泡时间过久,且这洪水又太过冰冷,怕是、怕是以后难有子嗣。”
说到此处,老大夫忍不住又用同情的眼光瞧了瞧顾陌,谁人不知,莫说是皇室中人,便是寻常的人家,最为看重的也是当今主母的生育能力,若是三皇子们今后都难有子嗣,只怕这个正妃的位置终究是坐不安稳的。
想了想,老大夫又于心不忍地补了一句:“不过,老夫医术浅薄,若是去京城,只怕会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与老夫有不同的判定。”
就在此刻,那孩童的父母也听闻了消息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不曾想一过来便听见了如此噩耗。他们孩子的救命恩人就为了救他孩子一命,终生再难育有子嗣。
当下那孩童的父母便跪了下去,涕泗横流,跪着不停地给顾陌磕头:“三皇子妃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今生愿做牛做马,为三皇子妃肝脑涂地。”
在众人的担忧的目光之中,顾陌缓缓起身,神色镇定,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夫妻二人:“能救下他,乃是我与他有缘,不必记挂,也无须做牛做马,只须将这孩子好好养大便可以了。至于子嗣,能育有子嗣,我是顾陌;不能育有子嗣,我仍是顾陌。”
若是在京城,顾陌此番话说出来定会让人觉得狂妄;但在此时此刻,旁人却只觉得他周身的风采与傲骨,无端引人心折。
周韫亦站到顾陌的身边,理了理顾陌的头发:“无碍。能育有子嗣,你是我的皇妃;不能育有子嗣,皇妃亦是只有你。”
顾陌淡淡瞥了一眼周韫,没有作声,却显然是不信的。
那丈夫刚被顾陌扶起来,下一刻便又连连行礼:“三皇子妃对我杜家的恩德,我杜家没齿难忘。定会让我夫人日日烧香拜佛,求保佑三皇子妃一生顺遂平安。”
这丈夫适才所说的某一句话却是无意中把顾陌的思路给打开了:“适才所说的话,再说一遍,就是最后一句。”
那丈夫虽不明所以,但恩人有要求了,自然也就照办:“定让我夫人日日烧香拜佛,求保佑三皇子妃一生顺遂平安。”
“对,就是这句。”顾陌回转过头,望向周韫,眼眸极亮,“陌想到办法了,追回赈灾银两的办法!”
孟礼诧异地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莫不是烧香拜佛?不曾想三皇子妃瞧起来这般睿智之人,竟也相信这些?
周韫也不知道顾陌所说的办法具体指什么,但是光是瞧着顾陌神采奕奕的模样,便觉得心情也无端好了几分,当下便不无宠溺地笑了笑:“好,进去说。”
说罢,一行人便回了营帐商议起来。
快穿之反派总抢戏 25.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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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刚一进入营帐之中,孟礼便迫不及待地调侃道:“卑职愚钝,敢问三皇子妃究竟想到了什么好办法?总该不会是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降下什么神兆吧?”
孟礼的前半句话是出自真心的,后半句话则完全是笑谑了。
不曾想,顾陌却笃定地点了点头,不带半分玩笑意味地说道:“倒是被孟大人猜对了,陌的想法正是如此。”
孟礼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虽没有说话,但眼神里的谴责意味却很明显——你这也能叫做办法?
周韫不曾将顾陌的话只当做笑谈,闻言也细细地思索了起来,不过须臾,眼眸里也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吃了吐?”
顾陌向着周韫投去了赞赏的目光:“陌的意思正是如此。”
孟礼瞧着他二人你来我往好似在说谜语一般,心中好奇犹如猫儿抓挠,当下便一迭声地追问道:“只你二人心有灵犀,旁人却还蒙在鼓里呢,快同我说一说,究竟是什么法子?”
顾陌淡淡笑了笑,对着孟礼问道:“孟大人,我问你,赈灾银两几何?”
“千万余银两。”
顾陌又紧接着问道:“这千万余银两到难民手中的,又有几何?”
“不足百分之一。”
“那余下的银两究竟去哪了?”
孟礼皱了皱眉,虽然觉得顾陌是在明知故问,但还是一五一十地说道:“赈灾银两自京城而来,一路克扣,层层剥削,自是肥了那些个穿着官府的鼠辈。”
“那便是了。”顾陌食指缓缓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越的敲击声响,“赈灾银两数目之巨,若经层层剥削之后,可有法子短时间内将其挥霍殆尽?”
“这、怕是也有难度。”经过顾陌的提醒,孟礼也猛然间想到了什么,眼眸蓦然间亮了亮,只是下一刻又犯了难,“可即便是赈灾银两还在,想要去索要回来,也是难上加难。那些人官官相护,必不会轻易松口同意搜查,而待搜查令下来之后,只怕那处早已人去楼空了。”
顾陌勾起唇角笑了笑,只是笑容里却有说不出的狡黠:“因此我们不去求什么搜查令,而是去烧香拜佛求佛祖保佑,能指引我们早日找到这赈灾银两。”
话说到此处,孟礼当然不会还不明白。
“三皇子妃的意思是······”说着说着,孟礼也露出了与顾陌如出一辙的笑容,“卑职明白了。”
翌日。
三皇子同三皇子妃等人心忧潮州城的百姓,因此决定前往潮州城最为灵验的佛音寺去烧香拜佛、乞求上苍保佑的消息便不胫而走。
昨日,三皇子妃为救难民之子,甚至亏损了自己身体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难民们本就心怀感激。今日,为了潮州城的百姓,三皇子妃又不顾自己亏损的身体,前往佛音寺烧香拜佛。
人心都是肉长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难民们自发地跟在顾陌一行人的后面,瞧着顾陌,眼神是纯粹的感激。他们明白自己难以报答三皇子妃些什么,只是想就这么跟着去,三皇子妃做些什么,他们便也帮着做些什么。
一路步行,终于到了佛音寺。
刚到此处,入耳的便是诸位弟子敲击木鱼、吟诵经文的声音,令人也随之沉淀下来。
佛音寺的主持法号苦海,是潮州城有名的得道高僧,须发皆白,已是年过花甲,但一双眼眸睿智剔透,宛如一面镜子,能照出这世间所有的污秽,却又不被污秽所沾染。
顾陌对着苦海大师缓缓行了一个礼。
苦海大师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对着顾陌低声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施主请,一切皆准备好了。”
后一句话看似没有深意,但只有顾陌等人才心知肚明,这个准备好了,究竟是指什么准备好了。
众人在苦海大师的指引下,一步一步踩过高高的台阶,顺利进入了内殿。
殿内的弥勒佛笑得双目微闭,一派开怀,似是对众生疾苦都毫无察觉一般。一手拈着莲花指,另一只手上拿着串佛珠,端坐在上首。两边对联写道: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开口常笑,笑世间可笑之人。
顾陌不由想到昨夜他们来求苦海大师帮忙的场景,当时苦海大师一口便回绝了,只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临了了,却终究瞧着佛寺外衣不蔽体、饭难果腹的潮州百姓们改变了主意。
只不知道是那些人造孽太多,以至于大肚能容难容之事的笑佛也怒了;还是这些可笑之人终究多行不义必自毙了?
但终究,结局是好的。
顾陌瞧见周韫掀开衣袍跪了下去,自己也便不假思索地跟着跪了下去。
周韫双手合十,神情端谨地说道:“信众周韫,但求佛主能够降下恩德。潮州百姓多无辜者,求佛主开眼,令潮州百姓不必再受此颠沛流离、衣食难安之苦。”
周韫说完后,顾陌正意欲跟着开口,不曾想周韫却又追加了一句:“若佛主慈悲,当真愿意满足信众的请求,信众愿终身无嗣,以报佛主大恩大德。”
这话一出,顾陌便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不明白周韫此举是何意,难道是为了彰显自己爱民如子?
但一旁的孟礼却是一清二楚:三皇子妃伤了身子,此生怕是难以有子嗣。若是将来当真没有子嗣,三皇子也可以说是自己当初在佛祖前立的誓应验了,而与三皇子妃无关,不会有人能够以此伤害到三皇子妃;而若是有了,也可以说是佛主怜悯,赐下一子。
无论如何,有了三皇子今日在佛祖面前立下的誓言,将来便没有任何人能够于子嗣一事上,再说三皇子妃半句闲话。
这一步棋走的可真够远的。孟礼这才终于有些明白旁人口中所说的“爱一个人,必为之计长远”是什么意思。
孟礼瞧着周韫同顾陌,却是真心实意希望他二人能在一起的。
而顾陌,即便是不明白周韫的用意,却也跟着一同说道:“信众顾陌,但求佛主能够降下恩德,令潮州百姓不必再受此颠沛流离、衣食难安之苦。”
听到三皇子同三皇子妃这般说,潮州城的百姓无一不是红了眼眶,也跟着一道跪了下去,只是却不是跪拜佛主,而是跪拜眼前的二人:“草民谢三皇子、三皇子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佛音寺内。一时之间,就连念经的弟子也停止了诵读,而是微闭双眼,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顾陌等人朝着弥勒佛跪拜,而他们的四周则跪拜了一圈潮州城的百姓,他们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但面上的神情却很真挚,眼眸里含着热泪,只觉得此时此刻,哪怕让他们为了三皇子和三皇子妃去死,他们亦是甘愿的。
空气中弥漫着静谧而又无声的感动。
陡然之间,弥勒佛的头顶上缓缓亮起了一道圣光,先是一个人瞧见了,接着是两个人,最后随着几个人的惊呼之声,众人都抬起头,直直地瞧着那道圣光。
柔和的圣光缓缓褪去,在弥勒佛的头顶上出现了一行小字,上面写道:潮州城内无忧山庄木屋茅草之下。
顾陌同孟礼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忙状似惊诧道:“佛祖显灵了,定是佛祖显灵了!佛祖在指引着,此处定能找到解决潮州水患的办法!”
待孟礼说完这句话后,那行小字才缓缓褪去,似是在附和孟礼的话一般。
潮州城的百姓不明所以,亲眼见证了这么一番神迹,又听到孟礼这般信誓旦旦,当下便信以为真,越发用力地磕起头来,口中只念念有词:“谢谢佛祖显灵,谢谢佛祖显灵······”
孟礼对着顾陌同周韫微微颔首,大手一挥,直接说道:“适才佛祖指引的地方乃是潮州城内无忧山庄木屋茅草之下,事不宜迟,我们应当迅速赶往此处。”
孟礼说得一副焦急万分的模样,其实心下却比谁都要清楚此处乃是他们查探出来的,名属于潮州贾府尹名下的一处府邸,仗着孟礼等人无法取得该府邸的搜查令,便将赈灾的银两大半都窝藏在此处。
孟礼话音刚落,那些难民便一呼百应,呼啦啦地跟着孟礼等人走了个干净。而孟礼带来的那些府兵,也在孟礼先前的叮嘱之下,不易察觉地将这些难民护在了队伍的中央。
待孟礼等人走了个干净后,一个光头的小和尚如善于攀援的猴子一般灵敏地从内殿的大梁上抱着柱子滑了下来,手中还拿着一面镜子与一张漏洞的小纸:“师父,你觉得他们此行,可能如愿?”
苦海大师微闭上眼,转了转手中的佛珠:“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光头的小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师父。”
快穿之反派总抢戏 26.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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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陌一行人声势浩荡地来到了无忧山庄。
一丫环见了,慌慌张张地跑去禀告贾府尹:“贾大人,不好了,孟巡抚带着三皇子、三皇子妃还有一群难民们,来到了山庄前,也不知道打算做些什么。”
贾府尹将大批赈灾银两转入自己的无忧山庄,自不可能瞒着府中的所有人。其中这个丫环对他最是忠心耿耿,因此对此事也知道得颇为具体。只是这个丫环一向胆小如鼠,才一见孟礼等人过来便立刻慌了心神。
贾府尹却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知道孟礼等人压根不可能从徐太守处拿到搜查令,自然也就不怵他。此刻见这丫环慌张的模样,不由心中大怒,扬手就是一个巴掌:“再三叮嘱过不许叫本官贾大人,你这丫环怎么偏不长记性!”
贾,与“假”谐音,贾大人素来最讨厌别人犯了他的忌讳。
那丫环膝盖一软,跪下认错道:“奴婢知错,还望大人恕罪。”
贾府尹却还不解气,又狠狠地踹了丫环一脚:“还不起来?那孟礼又不是第一次过来,你慌张什么?若是因为你,本官漏了破绽,非扒了你一家的皮不可,再把你那三岁的弟弟给扔下枯井。”
丫环有心想要解释几句,说以前孟巡抚来的时候可不曾带过这么多的人,但一想到贾大人的性格脾气,若是说了,只怕更要遭殃,故而选择了沉默不言。
贾府尹又踢了那丫环几脚,再抬起头时,整了整衣衫,又依稀是那个人模狗样的贾府尹。
隔了老远,孟礼都能瞧见贾府尹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这不是孟巡抚嘛,今儿是哪阵风把您给吹过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些贵客。可惜我这无忧山庄太小,就不能招待这么多贵客了。还请孟巡抚打哪儿来,便打哪儿回吧!”
孟礼也跟着假笑:“真是不巧。若是平日里,贾府尹下了逐客令,孟某人也就告辞了,但今日孟某人只怕就不能这么轻易离开了。”
闻言,贾府尹心里不觉“咯噔”一下,似是察觉到些许善者不来的意味,原来面上的神情也收了起来,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孟巡抚此话何意?”
“孟某人的意思很简单。”孟礼又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些许笃定的意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都讲了一遍,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同为潮州城的百姓官,佛祖既然都能被三皇子和三皇子妃的诚意所打动,降下旨意,贾府尹总不忍心再度推他们入水火之中吧?”
贾府尹心中跟明镜似的,什么所谓的佛祖显灵根本都是放屁!只不过是孟礼这个小子想要以此为借口,闯入他的无忧山庄去寻那些赈灾银两。
贾府尹只能胡搅蛮缠:“如何是本官推他们入水火之中?难道本官的无忧山庄,是想来就来,想走便走的?若如此来去自如,今后本官颜面何存?”
贾府尹要胡搅蛮缠,但这边却有比他更能胡搅蛮缠的。
顾陌上前一步,针锋相对道:“本皇子妃今日一早便去了佛音寺,拾级而上共一百零八个阶梯。见到佛祖后,三跪九叩,夫君更是言明宁愿此后无嗣,但求佛祖保佑潮州百姓。如此以后,佛主才终于愿意显灵,指引此处,你如今拦着不让我等进去,那本皇子妃今早跪拜的颜面又何存?”
贾府尹一时讷讷,竟不知如何辩驳。
顾陌却还不罢休,扬了扬眉,笑着问贾府尹诛心的问题:“还是说,在贾府尹的眼中,本皇子妃和夫君的颜面加起来,都比不过你区区一府尹?”
顾陌此话一出,贾府尹便立时跪了下去,两股战战,他又不是不要命了,这种话怎么敢承认?一个皇子,一个皇子妃若是都比不过他,那么他是什么?若是承认,岂非表明他有谋逆之心?
贾府尹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却还得老老实实地对着顾陌同周韫跪下,口中直道:“卑职不敢,卑职万万不敢,还望还皇子妃千万莫要误会了卑职。”
顾陌又笑了笑:“既然是本皇子妃误会了,那么贾府尹还不让开,让本皇子妃进去检验一下佛主的指引是否属实?”
听到顾陌这般说,贾府尹心知再也无力回天,当下面如死灰地让开了,心中却是知晓自己此番怕是要栽了。
这赈灾银两被他们贪墨了大半,但其中属于他们的,却不过百分之一二。而赈灾银两的大头,却是属于大皇子同二皇子的。
这两兄弟素来不合,但在某些事情上却是出了奇的志同道合。就譬如说此次贪墨赈灾银两。他们俩心中都清楚都对方的手笔,但更想拿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因此便商议好了一人百分之四十。余下的赈灾银两,才会一层层地分下来。
但即便是这样,最后属于贾府尹的百分之一二,都依旧是一笔可观的数目。
由此可见,一次赈灾,大皇子和二皇子究竟能贪墨掉多少银两。
但这一次,皇上追查的严,大皇子和二皇子也不敢顶风作案,因此银两还没有到他们俩的手中,而是寄存在无忧山庄之中。
他们料定没有当地官员的配合,孟礼同三皇子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不曾想却就在这阴沟里面,翻了船。
孟礼刚一掀开木屋里面的茅草,众人便被下面一箱又一箱整齐的银两给震惊住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谁都不会想到在不起眼的茅草之下,竟能藏下这么多的银两?粗粗扫一眼,便有千万余两。
潮州城的百姓先是愣住了,而后眼眶里便涌出了热泪——这么多的银两,这下他们便有银两去修堤坝,不必日日担忧决堤的危险;有银两可以去买粮食,再也不用饿肚子,也不必日日忧惧瞧着自己最亲近的人患了病却因为没有钱财治病而只能在家默默等死······
而只有周韫,脸上的神色并不见激动,眼眸里飞快地划过一抹狠厉——他从来不曾设想过,他的那两个好哥哥就为了一己私利,能够忍心置这么多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既如此,他想要得到那个位置的决心也就越发坚决。
周韫的内心变化,顾陌并没有察觉到。
顾陌只顾忙着对面如土色的贾府尹笑着说道:“想不到贾府尹的府上竟然能搜出这么多的银两,倒真是叫本皇子妃意外。敢问贾府尹可知这些银两的来历?”
贾府尹如何能解释清楚?他又能如何解释,说这是他贪墨下来的赈灾银两,还是将大皇子,二皇子给抖落出来?银两被孟礼等人搜走,兴许他还能有条活路;但若是他将大皇子和二皇子抖落出来,那么等着他的定然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思及此,贾府尹咬了咬牙说道:“卑职也并不知晓。适才卑职瞧见这么许多银两从卑职的府上被搜出,卑职亦是意外。”
“哦?”顾陌微微侧过头,笑得眼眸微弯:“这么说来,这些银两也不是贾府尹你的了?”
贾府尹心里恨得直欲吐血,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攥紧拳头,指甲直直地掐入掌心:“是的,卑职府上如何会有这许多银两?想必是如同孟巡抚先前所说,定然是佛祖显灵,才将这许多银两放入我得无忧山庄,再引得三皇子妃前来。”
顾陌闻言笑得越发灿烂:“既然是这样,那么本皇子妃便做主将这些银两分了,贾府尹可有异议?”
贾府尹最后嘴唇苍白,说话时候牙齿关都在打颤,却还是勉强笑道:“如何会?这些银两不过是从卑职府中搜出,与卑职并无关系,卑职如何会有异议?”
闻言,顾陌微微颔首,对着眼含热泪的潮州百姓说:“大家适才也听见了,今日陌便做主将这些银两分了。潮州城的百姓受苦了,赈灾银两按照一人十两来分,若是不够······”
顾陌回头瞧着贾府尹,一字一顿地说道:“佛祖既能显灵第一次,陌便相信他能显灵第二次。人、在、做,天、在、看。”
不知为何,听了顾陌这最后一句话,贾府尹竟无端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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