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鬼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子雨
计泯仇被那怪物咬住过肩膀,当即被咬下一块皮肉,此刻休养几日,血肉新长出来,又疼又痒,叫人十分不舒服,又不敢下手去摸,只好就这么忍着。
那老东西到还有几分治病救人的本事,十分厉害,几副药下去,这病痛就减轻了。只怕又是什么隐世的高人。
连着过了十多天,那老东西就开始把人往外赶了,“去去,你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给我走吧,省的占地方碍眼睛!”
计泯仇听后也并不生气,只是抱拳道别。
计泯仇踏出那山村,到了长安城里,身无分文,好在那焚玉令还没有掉,此刻递给了那长生客栈的掌柜,掌柜立刻认出来,带着人上了楼,准备了换洗衣裳和一些饭菜。
那小二将饭菜送过去的时候,正见着这位望着窗外出神,身材瘦削,病怏怏的,只是容貌当真俊美,细眉,凤眼,薄唇,一时间也看出了神。
计泯仇回过头来,轻轻敲了下桌子,发出几声脆脆声响,“放在这里。”
那小二总算回神,神魂颠倒地走过去,将饭菜放上,又神魂颠倒地出了门去,直到下了楼梯,也是飘飘然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计泯仇休息了莫约一日,下楼时才发现自己身处险地,原本他在鬼阁的势力也不稳当,这下好了,这些时日他不在鬼阁,那鬼阁还不成了封长老的天下?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明着打着鬼阁的名头来追杀他,只敢私下里派些杀手刺客。计泯仇叫那掌柜的给金缕衣阁的阁主白氓传话,自己便快马加鞭往回赶。虽说金缕衣阁势力庞大,但也不是十手八脚的怪物,哪里都能触及。
一路走的是官道,大道上总要比山林间安全得多。只是计泯仇委实低估了封大长老的狂妄。
计泯仇重伤初愈,原本就使不上多少武功,此刻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天阴阴沉沉,几声轻响,刀剑反着邪光,十几名黑衣刺客从边上的树林子里跳出来,拦在了计泯仇面前。
风卷着枯叶飞上了九天,其中带头的一名刺客一手挥剑,刺穿了飘落的一片叶子,一剑向他刺来。
其余人算是得了号令,立即也举剑围攻过来,计泯仇也不啰嗦,一边一只手中将玄铁鬼纹爪显现出来,一边一只手牢牢抓住缰绳,想着直接横冲过去。
那队人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其中一人甩出挂钩,直接钉在了马腿上,马吃痛,嘶叫一声,停了下来,一瞬间倒了下来,计泯仇索性腾空跃起,一脚垫在马背上,几个回旋落在了旁边一棵十丈高的大树上。
“尔等切莫更错了主人,到时候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计泯仇并不慌乱,故作泰然的恐吓道。
那些人一听此言,自然愣了一愣,却又很快恢复过来,继续朝着计泯仇出招。
计泯仇双手交叉挡住飞来的剑锋,侧身一让,伴随着一阵火花和刺耳的响声,计泯仇随着他的剑划到了那人的剑柄处,趁着制住他手的空隙,单手一转就抓到了那人的喉咙,只听一声脆响,温热的血溅了计泯仇满手。
计泯仇有些怔愣,又牵起唇来笑了笑,将人顺势提住衣领子,一手甩过去,正巧挡了从左前方刺来的一剑,那人被打得后退几步,计泯仇不想做纠缠,自知他们人多势众,运起轻功就要往前走。
那刺客自然不能这么善罢甘休,全都追杀过来,计泯仇蹙眉,侧头躲过几次暗器,手中银针甩出,正巧刺中了几人的穴道。正当绝处逢生之时,却忽然被迎面而来的刺客拦住,劈剑刺来。
计泯仇立即被划伤在了手臂上,血浸湿了衣襟。难道他计泯仇便要命丧于此?然而他转念又想,他怎么能死在这里呢?大风大浪都过了,却在阴沟里翻船?
脚步一偏,侧身隔开一剑,又回了一步,一掌击在那人后背上,那人被一掌毙命,大睁着眼睛。计泯仇打打杀杀了一路,却觉得肩上那伤又开始疼痛起来,渐渐渗出了血迹,手腕上旧疾复发,也隐隐作痛起来,一挥手一出招皆感疼痛难忍。
额上挂着抖大的汗珠,他往前一望,却觉得模糊一片,想起少时也总是被爹派来的刺客追杀得满地乱窜,徐风总是远远望着,只在最紧要处帮个小忙,将那些伪装的刺客制伏得服服帖帖。
是不是此时,他也在远处观望呢?
计泯仇往四周望去,怎么也没发现徐风的影子,莫约是躲藏得太好了,生怕被他发现,他想。
不到绝处,他怎么会现身?
计泯仇想到此处,不自觉的心中又多了几分安心,心道,不管何时何地,徐风一定回来救他的。
计泯仇眼见后面的追兵又上来,前面的又拦着,所谓围追堵截便是如此吧。计泯仇一手锁住一人的咽喉,将他拖过去挡剑,又一脚踢在了另外一人的腹部,那人痛呼一声向后倒去。
打斗中,地上的枯叶被剑锋脚步挑起来,在整个地面上跳跃,计泯仇忽而回头,只觉得颈间一凉,只见来人一剑擦着他的脖子划过去,锃亮的剑锋染着猩红血线。计泯仇当即挥掌击在那人的手腕儿上,震落了剑柄。
计泯仇环顾四周,眼中杀意具现,他喘了口粗气,干脆不在多管,这些刺客都是冥顽不灵之人,若不杀光,实在是难逃困境。
见计泯仇发狠,那些刺客个个也被激怒,如此打斗在一起,实在是险之又险。只见一剑飞刺而来,计泯仇避无可避,只是平淡无奇的看着。
至此一瞬,万念俱灰。
他的暗卫再也不会来了,永远离开他了。
计泯仇清醒的意识到,从鬼阁之变至今,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一个人在拼杀,在苟延残喘,从没有人陪他走过,从没有人为他想过。
他的暗卫,从来不是他的。
剑锋已经到了眼见,计泯仇不闪不避,等待那剑锋刺进胸膛,将他那本就七零八落的心刺得更加支离破碎。
此刻之后,计泯仇毙于剑下,天下再无计泯仇。
所有刀光剑影都停止了,剑锋停在离他眼睛一寸的地方,不动了。
计泯仇抑制不住的心中狂跳,甚至要急促的呼吸几口,才能从巨大的惊喜中回过魂儿来,他的指尖微微颤抖起来,连嘴唇也恢复了血色。
难道,徐风没走吗?
当一切戛然而止。
计泯仇往远处望去,只见一人身着一身米色长衫缓缓走来,衣摆处装点的水墨竹兰随着他的走动飘逸起来,那人似笑非笑,温文尔雅,“计阁主辛苦了,白某来迟,罪过。”
此人正是金缕衣阁阁主,白氓。
计泯仇只是轻轻捏了一下拳头,又松开,漫不经心地道,“别来无恙,白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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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缕衣阁的护送下,计泯仇自然平安无事。
等待计泯仇稍作休整,白氓便探听消息来了。
他手中拿着一个白瓷杯,轻轻漾了漾,热气蒸腾,茶香四溢,“计阁主,不知那崖下到底有什么?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计泯仇想了想,道,“崖下有奇门遁甲阵法,里面的凶禽猛兽是似乎为天山一门圈养。”
白氓听后并不吃惊,只是问道,“其余人呢?”
“死了。”计泯仇道。
“不知与您同去的那位侍卫又如何?怎么不见了影子?”白氓奇道。
“死了。”计泯仇语气平淡至极,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也似乎真的当徐风已经死了。
白氓一听,颇有些诧异,叹道,“那可真是可惜了。”
计泯仇伸手握住茶杯,指甲也泛了青,他若无其事的饮了一口茶,“不过一个侍卫而已,有何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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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白氓笑道。
计泯仇又挑挑拣拣的讲了些事情出来,总算是将白氓打发了,又在金缕衣阁中休养了几日,决定回鬼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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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泯仇再次踏进了鬼阁。
门外侍卫无不鞠躬,恭敬道,“恭迎阁主。”
计泯仇只是点了一下头,就走了进去。
计泯仇顺手招来侍卫,问道,“徐舵主可曾回来过?”
那人毕恭毕敬,“不曾。”
计泯仇心中恍然泛起冷意,空落落的,不知该放到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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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长老身体可好?”计泯仇似笑非笑的问道。
封尘见着他回来,也并不意外,“承蒙阁主惦记,还好。”
“既然还好,我可不太高兴,本阁主可不怎么好呢。”计泯仇理了理袖口,抬眼道。
“阁主此言何意?”
“何意?”计泯仇眼神冷幽幽地盯着他,“长老派人刺杀我,难道忘记了?”
封尘露出诧异的神色,“阁主说的又是那里话?”
“明人不说暗话,想必封长老此刻依旧端坐在这个位置,莫约是料定我死了?”
封尘听完,神态自若,“阁主何必来找我说理,你我皆奈何不了谁,争执不休又有何意?”
计泯仇并不动怒,只是道,“那就请封长老好好看着,自己身边的人,是怎么一个一个死去的。”
计泯仇说完,眼神往四周一望,恶鬼上身似的惨笑几声,踱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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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几个月之后,计泯仇清理了些封尘的势力,稍微将这阁主的位置坐稳了些,只是这些天来却再也没有听说过徐风的消息。
计泯仇好似变了个人,连心也变得如铁石一般,冷漠无情。
鬼阁中人人自危,生怕一个不留神惹恼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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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江南神门门主郑效谦死了!”
郑效谦死了?
“如何死的?”计泯仇愣了一瞬,接着问道。
“有人说是被魔教余孽给害死的,其余便不知了。如今江湖传言雪狐令牌现世,分别藏在长安揽月山庄,江南神门,漠北狼城,还有,还有我巴蜀鬼阁。”
计泯仇听见雪狐二字,迅速将这一连串的事情想到了一起,若是如此,那天山邪教又在搞什么鬼?
若是任其发展,那指不定又连带着鬼阁也要遭殃,不如一探究竟,也好过让人牵着鼻子走。
“我要离开几日,鬼阁便交由你暂为掌管。”
那人点头。
计泯仇交代完了事情,却没带上随行的人,孤身一人往天山而去,不知是太自负还是太随性,亦或是生无可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天边飞雪,将四处都染成一片银白,旅人身着冬裘带着斗笠骑在马上,走了十几里路总算是遇见个落脚的地方,便从马上下来,推门走进了客栈里。
客栈外的红灯笼已经褪色,白惨惨的吊在房檐下,风一吹就摇摇晃晃,发出几声声嘶力竭的声响。
众人只觉得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人浑身发冷,就看见一人推门走进,那人身材颀长消瘦,衣着单薄,只在外面披了件大红的袍子,病怏怏的,弱不胜衣。那件袍子也不是普通的样式,用金色丝线细细腻腻的绣上了些云纹,一见便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
只是他孤身一人行走江湖,未也太草率了些。
“再过几日就要大雪封山了,要进去只怕不易。”
“陈兄是要进山采药?”
“是啊,谁不知天山上藏着奇珍异宝,不如趁此多拾掇些。”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同去?”
“也是,互相照应。”
计泯仇瞄到那桌人中竟然有徐风,心里打了个突,又不知徐风来这里作甚?他走过去,同那些人搭话,眼中却死死盯着徐风。
徐风装作看不见,只是自顾自的将一壶浊酒倒进了碗里。
蒸腾的酒气,熏得人飘飘然。
“各位兄台既然都要上山,不知能否带我一程?”
那些人一看,见此人看起来不像是会武功的,恐怕会是拖累,便道,“这,这恐怕不妥……”
计泯仇伸手一掌拍在那张木质的桌子上,发狠似的看着徐风,笑意却未到达眼底,他手一松,整张桌子都垮了,碎在地上,缺胳膊断腿。
几人为之一振,吓得连声也不敢出。
“有何不妥?”
“妥、妥当……”
计泯仇扔了一银子给那小二,要他重又搬了桌子过来,徐风直至之中没有说话,计泯仇也不问他,只是道,“不知几位打算何时出发?”
那两人看了看徐风,问道,“徐兄弟以为呢?”
“明日一早。”
徐风看着计泯仇,心中虽说有些担心他的伤势,不过看这一掌震碎桌子的威力,是没有大碍了,他料想雪狐令牌之事与天山一门有关,便要去打探虚实,莫约计泯仇是同他一样的想法,因而撞在一起了。
他原本不想再和计泯仇有过多牵扯,确切的说,他是一辈子都不想和鬼阁再有过多的牵扯。
他为鬼阁效力莫约十五年。
如今真相大白,也不在想着为妹报仇了。
便互不牵扯,两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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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风说完,便拿起桌子上的剑,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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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泯仇心中冷意难消,只是到了面上又挂起了笑容,“两位兄台,慢聊。”说罢便起身离开,向那掌柜的要了间客房,转身也上了楼。
那两人盯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有古怪。
“你说刚才那位是谁?”
“我如何知道?”
“难道他与徐风兄弟有些渊源?怎的都不声不响的上楼去了?”
“莫约是有些过节吧。”
“若非有过节,怎会如此!可不要坏了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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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几人便顶着风雪上路了,已经到了严冬,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计泯仇将外袍的帽子戴上,帽沿上一圈雪色绒毛,衬得他原本苍白的肤色明亮起来,星辰皓眸,唇红齿白。
一时之间,那两人也颇有些不适应,也不好意思在路上随意说话了,心知此般武艺高强,又敢只身一人闯荡,怕是江湖上某个赫赫有名之人。
徐风走在另一边,颀长身影,玄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柄铁剑,虽说摘下面具,却因着不见天日久了,总不太适应的蹙起眉头。风吹过他的衣领子,吹得墨发飞扬,徐风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平淡往前方望去。
计泯仇见他腿伤似乎好了,莫名松了一口气。
山路越发崎岖,雪又厚,脚印深陷在雪地里。
银装素裹,山舞银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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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往山上走了小半日的功夫,便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人一身白衫落在雪地里,显得不怎么起眼,他向前走一步,笑道,“我教袭教主请鬼阁计阁主往教中一聚。”
徐风愣了一瞬,手中剑握紧,“贵教可是天山一门?”
“正是。”那人抱拳答道。
计泯仇只是轻笑一声,将帽子往后脱下,“如此,请带路。”
那人往前运起轻功往前掠去,计泯仇随即也追了上去,两道身影在群山之间穿梭,飞快消失。
徐风只是抿唇看着他毫不迟疑的走远,一时间竟然觉得手足无措,不安起来。
只听见旁边有人叫他,他回过神来,就听见那人道,“徐兄弟,你可认识那人?竟然是鬼阁阁主!”
“真没想到,鬼阁阁主长相如此俊美不凡,从前听说是个老头子来着?”
“啧啧,回去我可要给镇上的人夸耀一番!”
“告辞。”徐风道别,不等几人回答,便纵起轻功追了过去。
两人狐疑的看着他离去,呆愣了许久之后,又继续往山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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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番周折,那人在一处洞穴前停住,让开一步,道,“阁主请。”
计泯仇略有疑云,不过却还是走了进去。
洞中寒气袭人,与扶桑崖底的冰洞不遑多让,四周结着坚冰,如虎口冰牙,冰笋晶莹剔透,有几分亮闪。
顺着山洞走了进去,待到总算见着光亮处,前方豁然开朗。
那悬崖峭壁上紧紧贴着一座巨大的阁楼,木制的阁楼支撑在悬崖之上摇摇欲坠,却又好似一瞬间要飞起来,其恢弘大气叫人叹为观止。孤鹰盘旋,发出几声高亢鸣叫,悬崖之下似乎是一个湛蓝水潭,此刻已经结了冰,厚厚一层。
通往那阁楼之处只有一座吊桥,用锁链穿起来,云雾缭绕。
那人走近,道,“教主便在那阁楼之上,计阁主请。”
计泯仇往四周一望,只见周围三五零落着些小巧阁楼,其中人皆着雪衣,各自忙碌,四处生长着些奇珍异果,不似寻常之物。
这天山一门,当真不愧为天下第一魔教,竟然在这种险地扎根生存,恍若世外桃源,只是行事手段难乖张怪异,为江湖人所排斥。
计泯仇踏过吊桥,到了阁楼中央,只见一人伫立在栏杆边,悬崖边缘,雪衣乌发,清冷的声音传过来,“不知计阁主到我天山来作甚?”
“袭教主?”
那人转过身来,当真是容颜如玉,“既然你们都称呼我为教主,那便如此吧。”
计泯仇心中诧异,那袭陌袭教主不是被冻在了扶桑崖底的冰谷之中吗?这个人原本就不是袭陌,为何天山一门之人都称其为袭教主?
“计阁主难道不诧异吗?”
计泯仇心中的确有疑云,但不知他此问为何,随即道,“难道你不是袭陌?”
“看来坏了我机关的,果然是你。”
此番被揭破了真相,计泯仇到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索性接着谈了起来,“你为何要那番周折,在扶桑崖底养那些东西?”
袭陌说完这些,便不再透露一个字了,“计阁主请回。”
“你是谁?”
袭陌正打算抬手让人来送他出去,却不想被一个人闯了进来,那人风风火火,竟然对直跑过来抓住了袭陌的袖子,吼道,“你明明就是师傅!为何不承认!”
袭陌冷笑一声,甩开他的手,“你这人奇怪得很,我哪一点长得像你那师傅?”
那人抓着他死活不撒手,“你哪一点都是!”
“你若再不松手,本座可就不客气了。”袭陌笑了起来,眼角一弯,饶有趣味的道。
计泯仇看见那人莫名其妙打了个寒颤,仿佛被吓到似的,一瞬间就松了手,干笑两声,后退一步,“松、松手,这就松手……”
袭陌挥了挥手,那人便恋恋不舍地走了,一步三回头,心里大概还在念叨,明明就是啊,换了张脸我难道不认识了?好歹也养了我十七八年!
待到那人走后,袭陌转过头来,脸色却不太好看了,“计阁主,方才要你走,你要留下,现在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计泯仇暗道不好,心知若此人正是袭陌,那自己便不是对手,运起轻功就要往外逃,袭陌哪能让他逃走。
计泯仇运功受阻,却觉得风中传来一丝香甜气息,正在怔愣间,就被人追赶上来,再也提不起功力。
“迷魂香?”
袭陌走到他跟前来,道,“计阁主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我自然不能让你屡次逃脱。”
说罢就招了两个人上来,“请计阁主到客房歇息。”
那两人错开一步,伸手一指,“计阁主,请。”
计泯仇无可奈何,技不如人,只好跟着往前走,只是顺路看了看四周的风景,烟雾缭绕,恍若仙境。
那客房也是致非凡,檀木香案,黄花梨玫瑰椅,榉木窗花,籍,排列整齐,十分干净。
那两人将他带到此处便离去了。
计泯仇推开窗户往外一看,万丈悬崖,没人能从这里逃出。
过了不多时袭陌就亲自来了,立即有下人将热茶送到两位手中,计泯仇随意接过,并不拘谨。
“那扶桑崖底本就不是外人能进得去的,偏偏计阁主不识好歹,硬是要闯,恐怕伤势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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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泯仇听他话音一落,便觉得伤口隐隐疼痛了起来。
“袭教主好本事,竟然能将那些时间罕有的怪物聚集到一起。”
“既然是世间罕有,计阁主便不该将之杀了。”
“我若不杀,只怕命丧其爪。”
袭陌放下茶杯,眼神一冷,“你毁我机关,让整个冰洞毁于暗河,从此再难开启,却毫无反省之意么!”
计泯仇拿着茶杯的手一抖,失手将茶水泼到了他手上。计泯仇早就注意到,此人左手总是带着一层手套,不知道藏着什么秘密,索性故意泼湿了,叫他将那手套摘下来。
“抱歉,袭教主,情急之下,我只能如此,不然,我就被困死在那冰川之下了。”
袭陌被泼了一手滚烫的茶水却并不喊疼,只是拂袖而去,将计泯仇一个人晾在这里。计泯仇眼尖,看见他转身时将手套扯了下来。
那是一只苍老至极的手,古稀之年也不过如此。
计泯仇心中一惊,手心里都是一层薄汗。
那这面具之下,亦或是身躯之中,又是怎样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计泯仇自然想逃的,想必袭陌不会就这么放过他,此事刻不容缓,只是门外那些门神实在是昼夜不歇的守着,这窗外就是悬崖绝壁,很难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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