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鬼阁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风子雨
此次得手,却不宜在做纠缠,必须先撤离此地。
徐风眼见计泯仇还在昏迷,连忙奔过去,准备扶起他来,却觉得背后阴了好大一片,冷飕飕地,带着腥臭之气,却听见练飞琰喊道,“小心!”
徐风知道不妙,连忙拉着计泯仇滚到一边,眼见那蛇不屈不挠又要一口咬下来,徐风心中一惊,暗道此次只怕凶多吉少!他恨恨地看了计泯仇一眼,又是恨意,又是一些说不出来的其他滋味,当下便想将他推到一边,得他也跟着入了蛇口。
只是过了不肖片刻,又仿佛漫长得度过了千百年,只听那蛇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整个蛇头都缩了回去,眼睛已经被戳坏了一只,血淋淋的流了整个蛇头。
却见计泯仇不知何时猛然清醒过来,手中原本藏着玄铁鬼纹爪,也是天下间神兵利器之翘楚,他运足功力,一爪下去,准确无误的抓伤了那大蛇的眼睛。只是一击得手,已是力竭,猛喘了两口粗气,在也站不住,一下子摔在地上。
练飞琰看向这边,略带惊讶,眼中游移不定。
徐风过去将他扶起来,半搀半抱,运起轻功就往前飞奔,众人见状,也是赶忙提气离开,只是往前走了不过数十步,却觉前方柳暗花明,远离了那蛇窟,迟疑的停下脚步,往后一望,却觉得四周平平静静,具无异样,方才那恐怖的情形好似幻觉一般。
“那是——”
练飞琰一抹唇角血迹,道,“那莫约是幻像不成?我曾在书上见着过,山林间多有幻象,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若是幻象,为何这伤势?”
“真实的情景,兴许是我独自又摔又打,弄伤的。”
众人虽说迟疑,却也不敢在回头去查看,只是心事重重的往前行走。匆匆山林之中,却有一双眼睛,闪烁幽绿光芒,注视着他们。
行了不了半日,天渐渐又亮堂起来,几人疲于奔命,已是劳累之极,计泯仇脸色惨白,气息虚弱,不知道还能撑到几时。
“这山林之中,若是有人家在便好了。”陈曲道。
冯喜忧一听,冷哼一声,“若是这山里还有人家,也早就被那凶禽猛兽吃了!”
几人走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却见四周越发清幽起来,流水淳淳,草木风貌,木桥石墩,越发像是普通山村。
过了不多时,真见一户农舍坐落于溪边,几人具是惊奇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这也是幻象?
眼见山中烟雾泛起,又是杀机四伏,这突然出现的农舍实在是让人生疑。
计泯仇惨白了脸色,轻咳了几声,徐风心知若再奔波下去,计泯仇只怕凶多吉少了,还不如去看个究竟。
几人进了院子,只见院子里长了些杂草,看来已经许多时日没有人居住过。竹竿上还晾着衣裳,水渍干了,落了些枯叶在上面,竹竿上长了些青苔,地面潮湿滑脚。
一推开门,就觉得一股子霉味儿扑鼻而来,呛得人不舒服,喉咙发疼。墙壁上很多灰,一碰就掉土。往上一望,屋顶被戳穿了,空落落,看得见外边的天,和支过来的树丫子。
这处农舍有三间屋子,一间客堂,两间睡房。东西搬得空空的,只在屋子里发现了一口破锅。
商量几番,几人的东西已经吃光了,好在院子里种着些能吃的野菜,随便弄了几株起来,借着溪水煮沸了,就算是晚饭。
起初几人迟疑着东西有毒,却见冯喜忧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针,试了试,没什么问题,才试探着吃了。只是计泯仇期间,有时醒,有时睡,那被蛇咬伤的地方,好似蛇毒没有清理干净,已经乌黑了起来,看上去有些狰狞可怖。
“我方才看见这院子里有些草药,是能解蛇毒的,待我采些。”
冯喜忧会些医术,虽然不是妙手逢春,但也算是通,于是便弄了些清毒的草药来敷在了计泯仇的腿上。
到了夜晚,几个人都是睡得死气沉沉,陈曲爬起来,见四周不见了练飞琰,觉得有疑,但内急不能忍,于是就起身,想找个地方解决。
晃晃悠悠地出了门,正找到了一处隐蔽场所,却不知为何觉得这墙砖有些松动,身手将那墙砖拆下来,往里一望,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他疑惑的抬起头,正打算把裤带解开,却见从墙里伸出一只狰狞白骨,猛地戳穿了他的胸膛。
陈曲来不及惊叫,便在那疼痛的折麽中,死了。
整个地面都在抖动,徐风惊醒过来,睁开眼睛,却觉得心神不宁,计泯仇直冒冷汗,染湿了发鬓,嘴唇发白。
徐风拿着剑根本睡不着了,索性做起身来,被靠在墙壁上。却听见门外有脚步声,像是什么东西在叩门。他提高警惕,有些奇怪这地方怎么会有人来?
等到那脚步声终于近了,走进了房间来,徐风大吃一惊,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具行走的骨架子!
那骨架子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过来,徐风从没有见到过这种怪事,随即握紧了剑,一剑朝着那怪物削过去。徐风这一剑刺得又准又狠,那怪物被消掉了脑袋,倒在地上,不动了。
不多时,却见一只绿幽幽闪着光的虫子从那骷髅的眼眶中飞出来,从房顶上的空隙里钻了出去,消失不见了。
徐风走过去,看那骷髅,才觉得这骨头上有被野兽咬过的痕迹,还有被刀砍伤的伤痕,难不成是有人专门把下了崖底的人做成了骨架?
又想起那些白虎,蛇,难不成有人在下面饲养神兽?用活人做饵?
这么一想,徐风顿觉冷汗津津,怪不得,要是这其中有人操控,他们岂不是从一开始就在人的监视之中,一切不过困兽之斗!
徐风来不及多想,扶住计泯仇就要往外走,计泯仇惊醒,眼见那枯骨倒在地上,眼中暗了暗,什么话也不说,两人走到了大堂,却见练飞琰,陈曲已经不见了,冯喜忧死了,血留了一地,被钉在墙上。
整个墙面发出吱吱的声音,轰然倒塌,倒塌之后,却见着那墙中镶嵌着骨头,过了不多时,那手骨就吱吱嘎嘎地抬了起来,带着满身灰尘,骨架子从墙中慢慢走了出来,眼眶之中绿光闪烁。
徐风一剑砍断了那门口的那个骷髅的脑袋,却觉得背后一阵风来,他一剑横过去削了那东西的手腕骨,却不想这种东西并不怕疼,退也不退一下,直直又扑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
“这东西是由蛊虫操控,只有碾碎骨头,将蛊虫驱赶出来……”计泯仇说完却觉得全身忽冷忽热,莫不是蛇毒发作了?
徐风挥剑将那骷髅的脑袋斩下来,却见一直荧绿虫子从骨头缝隙间飞出,飘飘转转落在了另一具尸骨上,瞬时只见那冷无声息的窟窿架子就活动了起来,朝这边攻来。不知道这房间里又藏着多少尸骨,若是如此,又怎么能杀得完?若是气力耗尽,只怕也毫无反抗之能了。
徐风扶起计泯仇就想往外走,却觉得计泯仇仿佛整个人都虚弱无力了一般,整个人冷得要命,好似没了生气。他着实被吓得心神一颤,干脆把人给打横抱了起来,运气轻功就向外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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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泯仇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了他,微微皱着眉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好像很担心他就这么死了似的。那手可抓得真紧啊。
他弯了弯唇角,向他身后望去,只见周遭的树枝都快速远去,不断有荧绿的光芒从尸骨中飞出,停在了树梢上,一串一串,似花似火。
徐风不得不停了下来,不知道这里明明是谷底了,为何还会有这么高的悬崖,百丈高的山崖大刺刺的横在路中间,如同被人用斧头凿开的。
不远处听见“吱吱咯咯”的声响,大概那些“追兵”已经过来了。如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枯骨慢慢走过来,空洞洞的眼眶里,荧绿的光芒闪闪烁烁。
“跳下去。”
徐风木然的看向计泯仇,听见他平静的说话。
“跳下去。”
计泯仇再重复了一遍。
徐风只觉得这林子里的风冷极了,割得人脸颊生疼,他握了握拳头,忘了一眼远处,枝桠参差,隐隐见着几只飞鸟惊起。他从来也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罕见怪异之事。
徐风没有多想,伸手拉住计泯仇,纵身跳进了那断裂的悬崖之中。
其实也不过是一瞬而已,心中仿佛也没了什么惧怕之感,计泯仇反倒是有些庆幸,这样,也不错。
身体被摔得生疼,仿佛被碎裂成一片一片,即便是摔在水面上,也是非常之疼的。冷冰冰的水浸入了耳朵,鼻子,眼睛,逐渐喘不过气来。徐风一手拽着计泯仇,只觉得小腿骨生疼,莫约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给弄断了。
奋力抓住石壁,挣扎着将头探出水面,脑子立即清醒过来,转头一看,便知身在何处,采取怎样的措施为好。
计泯仇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冰洞里,他抬眼打量四周,都是一片冰雪覆盖之景,寒气袭人,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却没有知觉了。
“徐风……”
徐风就在不远处,听见他醒了,便迟疑着转过头来,计泯仇看见他发梢上都结着冰,衣裳也湿透了,这样冷下去,两个人都得死。
“这里是?”
“没想到这下面是一个冰洞。”
计泯仇听完这个解释,也不说话了,只是眼睛闪烁地盯着别处,过了一会儿,才对上徐风的视线,说,“我不该让你陪我到这儿来,”他伸手揉了揉头发,咧嘴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明明是我自己要死的。”
徐风听完,心中不知如何作答,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
“你看那边是什么?”
计泯仇伸手一指,撑着石壁缓缓站起来,蹒跚着向着那方向走过去。
徐风摔断了一条腿,不方便行走,又不想让计泯仇看出端倪,只是在原处,没跟着过去。
计泯仇总算走到了地方,仔细一看,只见那冰中冻着一个人,那人神态安详,冰雕玉琢,一身的白衣,长相十分的貌美,不过,“这不是那位天山邪教的副教主——袭陌?”
“袭陌?”徐风问道。
“嗯。”计泯仇点头,“当年天山一门的教主死后,天山一门群龙无首,就是袭陌此人平定了内乱,理应是天山一门的教主的,可是他却推辞,说天山一门的教主只有那位一人。”
计泯仇顿了顿又说,“于是那些个教众就推崇他为副教主了,什么了不得的,虽说名头没冠上,但却是实打实的教主之职。”
“那如今,天山一门的教主死了,副教主又冻在这儿,又是谁掌权的?”
计泯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通,若是那天山邪教没有人带头,怎么会放出雪狐令牌的传言?引得众人为着东西争得头破血流?还不是天山邪教想看看江湖人士是怎么自相残杀的,它也好在一旁渔翁得利?
那冰墙上还刻着几个字,苍劲有力,是用剑锋划上去的,“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计泯仇看了看字,又看了看被冻着的人,弯了弯唇角,笑道,“难道这两人有什么关系不成?莫非是教主死了,袭陌就活不成了?”
他戏谑地说出来,有几分轻佻的意味儿,看似轻松,却像是在嘲讽自己似的,听得徐风很不舒服,而他只是皱了皱眉头,也不说出口。
“这里定然还有出口。”
计泯仇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光。
“何以见得?”徐风开口问道。
“人若是死了就该埋了,这么多周折,保存得栩栩如生,肯定是在等什么人。‘从别后,忆相逢’,既然要等‘相逢’,那总不能断了自己的出路?”
“人死不能复生。”徐风沉默道。
“对普通人而言,人死不能复生。不过,也许这事情用在袭陌身上,就不同了……”
徐风惊诧的望向他,不可置信,“为何?”
“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了解的。”计泯仇耸了耸肩。
两人沉默良久,在这静悄悄的冰洞就更加瘆人了几分,寒气愈发重了,冷的人脸都木了,疲惫了一天,什么吃食也无,寻常人早就不支倒地,那有心思分析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计泯仇觉得脸颊有些烫,看向四周,皆是晶莹透亮的,美极了。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那纸上画着一只狐狸。
“这是?”
“地图。”
计泯仇搓了搓手,道。
只是那歪歪扭扭的线条,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计泯仇有些泄气了。
徐风联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白虎食人,白虎所对是为凶门,如是按照奇门遁甲,那蛇窟,有惊无险,怕是惊门……”
计泯仇听到点子上,道,“只是这阵法时时变化,莫约是……”
是什么?
计泯仇只觉得被蛇咬了的那伤愈发疼了起来,身体冷得很,却觉得浑身发烫,徐风见他又要倒地,只得伸手过去扶住,计泯仇便顺势软软倒在他怀里,徐风无意之间碰到了伤腿,疼得直冒冷汗,却咬牙不吭声。计泯仇消瘦得很,此刻病怏怏的,反倒显出几分可怜来。
他轻轻闭着眼睛,睫毛偏长,眼角微挑,微微敞开的衣领子,显出秀气致的锁骨,浑身在水中浸泡过,又透着一股子冷气。徐风回想起那晚上,心中又热又暖,泛起怜惜之意,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住了他的眼睛。
计泯仇倏地睁开了眼睛,笑道,“你偷亲我。”
徐风木地了手,极不自然地将脸转向别处,“没、没有。”
计泯仇弯了弯唇角,笑:“别不承认,你一定……”计泯仇偏过头去在他耳朵边吹一口气,轻道,“很喜欢我。”
徐风听到此处,虽说脸上依旧面无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主上,您又何必……”
计泯仇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似的看了他几眼,猛地吻上了他的唇,徐风闪躲不及被吻个正着,却觉得计泯仇舌头探了进来,在口中胡乱搅动一番,最后在他唇上一咬,咬出血迹来。
徐风怔愣地看着他,过了半响,又低下头去,道,“我不喜欢你。”
计泯仇不动了,又听他道,“主上何必在属下|身上下这些功夫,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计泯仇听不下去了,叫他住口,“你别说了。”
“我……”
计泯仇冷笑两声,道,“你以为我多喜欢你?只是当做消遣罢了,得你找到了妹妹,得到了解药,就眼睛都不眨地杀了我!”
徐风见着他,眼里泛上了些泪光,却又一脸浑不在意。他摸了摸挂在腰间的青铜面具,若有所思的望向远处。
计泯仇吼完,才觉得筋疲力尽,靠着墙壁躺下,才觉得手脚发麻。
“在地下。”
徐风听到他说,声音很小,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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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的望向他,“什么?”
计泯仇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反正没有再回一个字。
徐风盯着地下,出了神,却见着那冰中冻着一尾红鱼,若是有鱼?死水是没有鱼的,只能证明,这底下有暗河。
莫非,这底下是河流?
徐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往那冻着的人的方向走,看见那石壁上潦草的几个字,隐隐觉出不对,“离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徐风持着剑“刷刷刷”地将那几个字凿破,冰面一落下来,便出现了一条通道。
徐风凛神,看了计泯仇,坐过去把他扶起来,便要往里走。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六章
刚一跨进那冰洞,就觉得四周的冷气好似将人团团包围起来,呼出的热气都变成了冰渣子碎在地上,晶莹剔透的冰洞壁中冻着些红鱼,一尾一尾,如同活着一般。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那冰洞看不见尽头,若是陷阱,那恐怕要葬身在这暗河之中了。他侧头看了一眼计泯仇,脸色略微显得苍白,不过却比先前好了些,之前也想过,将他独自留在那里,等到他探清楚虚实再来带他走,不过后来又想,他独自一人昏迷不醒,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无可奈何的摇头,索性带上吧,要死就一起死了。
说到死,他却有些眷念起来,若是徐月真的活着……他已经有些怀疑了,计泯仇总是在骗他,信不得。
计泯仇时醒时睡,昏昏沉沉,此刻被徐风扶着,却又觉得安心几分。朦胧之间,听见远处似乎隐约有水声传来。
徐风走了半步,又停下来,迟疑的转头往身后望去。
整个冰洞走在晃动,巨大的水声从来时之路传来,振聋发聩!
“果然是陷阱。”就听见计泯仇轻声道。
徐风惊惧之间,只是死死抓住计泯仇的手,抿着唇,眼神死死盯着来路。
“真好,我们可以一起死了。”
计泯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因而勾起唇来笑了笑,竟有几分腼腆。
他的话语淹没在咆哮而来的水浪中,徐风没怎么听清,一股巨大的冲力迅猛地将两个人冲倒,似乎水流正在灌入耳朵嘴巴,压迫着整个身体,让人痛苦不堪。
不能呼吸!不要呼吸!
徐风神智已经不那么清明,只是死死抓住计泯仇的手,不能被水流冲散,绝对不能!
计泯仇感到徐风那手的力道,心中不知是窃喜还是忧伤,他犹豫了半响,依旧没有反握过去,若是散了,便散了吧。
水流的冲击,令人疼痛又头晕眼花,似乎有不可抗拒的力量要将那相连的手给生拉硬扯开,不知被冲到了何方,只是不由得胆战心惊。
浑浑噩噩地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只觉得身体被重重地摔在地上,骨头都摔碎了似的,徐风最先反应过来,睁开眼睛,却见四周光亮,树木繁茂已经到了地面上,难道那暗河的水是这个作用?
险中求生,柳暗花明,祸兮福之所依。
徐风手已经麻木了,知觉过来,才慌忙去拉计泯仇,计泯仇整个手软软的,竟然是过分的拉扯导致脱臼,他唇色惨白,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衣裳也湿透了,水浸湿,布料黏在身上,显出消瘦的身材。
“计泯仇!”徐风揽住他的肩膀喊道。
计泯仇没有醒过来,徐风一瞬间有些心惊肉条,抬起手指,却不敢去试他的鼻息,微微发颤。
“计泯仇?”
徐风竟觉得莫名苦涩起来,不知道此事该笑还是该哭,只是木着脸,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是……”低低的声音传来,徐风瞧见他双唇颤动,吐出几个字来。
计泯仇恢复意识,却觉徐风双手将他抱得死紧,当即艰难的挑眉,笑,“你这么紧张,我怕是要误以为你喜欢我了。”
徐风听到此处,料想此人大概已经恢复了元气,只是握住他那只脱臼的手,一使劲儿给他接了回去,便松开手,背过脸去。
计泯仇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上面一圈手指印子,只是弯了弯唇角。
不远处一个人影提着剑慢悠悠地走过来,等到走进了,才看出此人正是练飞琰。练飞琰提着剑,一身长衣上染着些血迹。
“练飞琰,你不是死了?”
练飞琰并不答话,恍若变了一个人似的,剑锋一挑就横在了计泯仇的脖颈上,徐风料不到他如此,连忙挥手却要将他的剑挑开,只听计泯仇冷道,“徐言叶还活着,我见着他了。”
练飞琰手一顿,沉默半响放下来,“徐言叶?”
计泯仇轻咳一声,将暗器滑到手中,那本是玄铁鬼纹爪,他随时都带着不敢脱手,只是平日里隐藏在袖口里,不能叫人察觉出来。
练飞琰快步走过去,眼神一冷,怒道,“徐言叶是谁?”
计泯仇却是抢先一步向他攻去,手中铁爪划破了练飞琰的手臂,练飞琰挥剑相向,只是一瞬便过了几十招,练飞琰并不着急,只是挥剑同他切磋一般,计泯仇先前中了蛇毒,之后掉落悬崖,又被寒冷冰流冲击,到了此时已然筋疲力尽,不多时就显出弱势来。
徐风苦于先前摔断了一条腿,不能站立,只是见着练飞琰武功路数似乎与以往不同,才发觉此人只怕早就被换掉了,随即捡起地上的石子击打在树干上,那人被分了神,徐风将内力灌注与剑,向练飞琰刺去。
练飞琰来不及闪避,被一剑刺在左肩上,眼神往这边一望,便知道这二人具是身受重伤,只是待计泯仇力竭,轻轻巧巧地走过去,将剑插在地上,逮着计泯仇的衣领子,逼问,“徐言叶是什么人?”
计泯仇偏头咳出一口血来,笑,“你若是练飞琰,又怎能不知道练飞琰?”
“你猜得很对,我不是练飞琰。”
计泯仇道,“那也难怪,怕是你从中做鬼,引着众人往那险地走?”
那人除了此,就不在多说一个字,只是一味道,“谁是徐言叶?”
计泯仇也不答话,只是反问,“只怕九逢缘与吴天道也是你杀的?”
那人伸手拽着他往那水潭边走,“这水潭有多深,想必你也知道,你若是不说,我只好将你丢下去。”
计泯仇对他的威胁似乎并不在意,只是道,“当日九逢缘被白虎叼走,却没有呼救惊起众人,定然是你敲晕了他,送到虎口去的。”
那人扯着他的头发,将他摁到了水潭里,寒冷的水霎时之间漫过耳朵,森冷冷的浸到了皮肤里,计泯仇只觉得喘不过气来,眼前一黑,却又被他拉起来,“你说是不说?”
计泯仇过了片刻,伸手将头发上的水用手梳下来,仰头道,“你还真是谨慎,至今也不透露半个字,不知道又是哪派的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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