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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红[大叔攻大叔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世有幸
这场风波接近尾声,且不论导演将受往泥潭里拖进了几分,他自己是彻底沉下去了。
不过,或许是因为近期争议太大,不久之后的颁奖季,那部电影并未拿到重要奖项,受也颗粒无。
倒是小鲜肉捧了个最佳男配回家,顺便买了一波“专注磨练演技、不借话题炒作”的通稿,言下之意是“他们是淤泥,而我不染”。
受再次见到影后,是在颁奖典礼的afterparty上——影后是颁奖嘉宾,受是落选的陪跑员。
俩人在拿饮料时碰上了。受清了清嗓子:“之前的采访,谢谢你。我又多欠你一顿饭了。”
影后:“不用谢我,我只是说了实话。”
受:“所以才更要谢你。”
影后望着受没有说话。她是活明白了的人,从那场你来我往、真假掺半的舆论战里,已经猜出了一点点实情。
受:“嗯……还要对你说声抱歉,你演得那么好,是我的破事儿影响了电影的口碑。”
影后:“世事难料,别放在心上。”
置身于这个派对上,俩人心中都浮现出了当年那个影帝影后的约定。再看看如今的身份对比,果然应了一句世事难料。
沉默片刻后,影后说:“我工作室最近接了个本子,挺有意思的,需要一个撑得起戏的男演员。你要不要考虑跟我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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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愣住了。
跟影后合作的机会很少,而会演戏的男演员却很多。
受:“你上次帮我圆谎,已经很够朋友了,不必这样……”
影后一哂:“你是不是很怕跟我当朋友?”
受确实很怕。
在这风口浪尖朝他抛橄榄枝的人,不受拖累是不可能的。
二十年前的一件戏服、几只红薯,值得吗?
受带着影后给的剧本,回家跟攻说了这事。攻却有点兴趣:“剧本不错啊,回头我让人去找她的工作室接洽,谈谈合作呗。”
受踌躇着。
攻还挺受用的。受越是将外人的善意小心轻放,便越是体现出对自己的亲热。
攻:“不要担心,真想报答她的话,就去捧个奖回来嘛。”
攻又问:“不过你确定不用先休息一段时间?”
受其实也有些惊讶于自己的状态。
他原以为自己会低迷很久,然而即使是事情刚刚爆发的那三天,似乎也无法与天台上的那个夜晚相比。
那是他最孤独的一夜,但他活着看见了太阳升起,而那太阳从此再也没有落下。
第三十三章
影后给的剧本改编自某英文小说,将原故事融入了中国本土背景。
男女主是一对离婚多年的夫妻,各自生活在不同的地方。曾经的婚姻留下了一个漂亮女儿,如今在某大城市工作。一日,他们突然到了女儿的死讯。
男女主匆匆赶去认尸,却被警方告知,自己的女儿是某犯罪组织的成员。警方在突袭犯罪基地时遭到了她的剧烈反抗,当场将她击毙。
面对着铁板钉钉的罪证,男女主大吵一架,一个哭着忏悔对孩子教育得太少,另一个却固执地不肯相信孩子犯了罪。于是他们一边回忆往昔的点滴细节,一边四处奔走调查,一点点地挖掘出隐藏的证据,最后终于拼凑出了意想不到的真相,还原了女儿当时出现在现场的真正目的。
虽然是个推理故事,动人之处却在于角色之间细腻而复杂的感情。如果能演绎出来,确实非常容易出。
几天之后,攻派了人去跟影后工作室谈项目。两边都是爽快人,很快定下了合同。
此时电影才刚刚敲定导演,之后还要搭班子、建场景、做道具,距离正式开拍还有将近半年。
于是经纪人先给受安排了一部自家公司的电视剧,拍摄地就在本市,每天工后还可以回家睡觉。
受开工的第一天,攻家迎来了一个稀客——准确地说,是稀主。
攻的儿子破天荒地回家了。
攻气压很低地坐在沙发上,皱眉望着走进门的儿子:“你有什么事?”
他下意识地觉得儿子是听说了受前阵子的丑闻,又上门来怼自己了。
儿子:“……”
儿子提了提手中的礼品袋,以示和平:“来探望您。”
攻:“……”
儿子留下来用了晚餐,端庄肃穆地坐在桌边,没话找话地慰问了三遍攻的健康,就是赖着不起身。
攻早就看出了他在等受,断然送客道:“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儿子:“我连自己家都不能留宿了吗?”
攻:“少来这一套,我独守空巢多少年了也没见你们留宿。”
两人正在僵持,受却回家了。
受趿拉着拖鞋,边脱外套边走了过来:“累死了,刚才在门口突然很想吃红烧——”他突然看见了来客,语声戛然而止。
儿子:“……”
攻:“红烧什么?”
受:“……排、排骨。”
攻给了儿子一个“你最好老实点”的眼神,起身去厨房点菜了。
留下儿子与受沉默相对。
儿子忍不住不着痕迹地打量受。
这人已经不是他印象中那条缩在总裁办公室角落的咸鱼了。虽然刚拍了一天戏,风尘仆仆地从片场回来,却依旧挺拔而有范儿。望过来的目光也不再躲闪,却流露出恰到好处的、近乎礼节性的尴尬。
受:“抱歉,我不知道你在家……傅少。”
他用的是“你在家”而不是“你来了”,礼数相当周全。
于是儿子顿了顿,也投桃报李地叫了声:“叔。”
走回来的攻恰好听见了这声“叔”,反而愈发惊疑不定了:“你这是遇上啥事了?”以自己儿子严肃到古板的性子,万万不可能凭空转性。
儿子肃穆道:“实不相瞒,我是来向叔道歉的。”
原来,儿子在创业打拼的过程中,与合伙的纨绔之间逐渐建立了一些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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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顶着财阀大佬私生子的身份,本人却是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二傻子,每天只琢磨着四处蹦迪,公司决策也不过问。唯一值得称道的是对朋友讲义气,说要一起赚钱,就会把手上的资源都拿出来,从不跟人计较。
所以公司建立之初几经风雨,俩人还真的培养出了点友谊。
“结果,纨绔前几天看见了那条八卦新闻,突然显得心情很低落,连着买了几天的醉。”儿子述说道,“昨天晚上他喝得实在太多了,我去送他回家,被他拉着说了好长一段醉话。他说……他知道香槟酒瓶事件是自己大伯的手笔。”
纨绔名义上是大佬的侄子,出生以来就对大佬以大伯相称。
儿子:“他说他大伯这些年逼死过不少年轻男女,逼疯过更多个。他母亲当初也是被骗上贼船的,早年还会跟他数落大伯干过的龌龊事,后来却成了个争宠的怨妇。他说自己有时候活得很不开心,但又知道自己蠢,离了大伯就一无是处,所以很迷茫……还说了别的,我听不清了。”
从纨绔颠三倒四的醉话里,儿子得出了一条信息:受当年确实是受害者之一。
儿子朝受深深鞠了一躬:“我误会了您的品格,要向您郑重道歉。”
受:“哎,别别别——”
攻冷眼看着,提醒道:“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份道歉?”
儿子直起身来,面无表情道:“我冤枉了他,但并没有冤枉您。您为了个人感情而干预公司决策、购影视公司的行为,无论有何种先决条件,我都是不认同的。”
攻:“……”
攻有时候,也会冒出一个十分不英的想法:小时候打少了……
气氛非常僵硬。
受夹在中间,看看这个又瞅瞅那个,拿不准该不该由自己打圆场。
最终攻首先放弃了探讨父子关系的机会,模仿着儿子一板一眼的语气说:“我希望你明白,向人道歉是要带上补偿措施的。你要怎么补偿你叔?”
儿子有点迷茫。
攻:“纨绔说的那些话,你录音了吗?”
儿子更迷茫了:“没有,事发突然,没能想到。”
攻:“那我给你指一条路:你再灌醉他一次,录下他的话,最好能问出大佬逼死过哪些人,要具体姓名。”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出现的所有小说电影电视剧,均为虚构
一个隐藏设定:这部小说其实是白祁翻译的,所以电影的官方双语字幕也会由他承包。但大纲文里并不会写到这种细节……未来如果扩写才有可能……
第三十四章
攻:“那我给你指一条路:你再灌醉他一次,录下他的话,最好能问出大佬逼死过哪些人,要具体姓名。”
儿子愣了愣,似乎陷入了复杂的道德悖论中,天人斗争了半晌才开口:“纨绔虽然傻了点,但恶劣程度从来没有超过当街打架,还帮过我很多……他是无辜的。”
攻指了指受:“谁比他更无辜?”
儿子:“我知道。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不该让纨绔来父债子偿。”
攻:“我记得上次我们谈到纨绔的时候,你对他的态度还不是这样的。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吗?”
儿子咬牙不语。
攻叹了口气。儿子像他母亲,看似铁板一块只认死理,却总在莫名其妙的关头心软。有时还不如女儿强硬。
攻:“放心,不会直接用到他的录音。我只是想根据录音中提到的细节去查证一些事,试试看能不能找到一点证据。”
“逼死一两个小情人”这种罪名,是扳不倒大佬的。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没准儿哪天大佬就坐不稳了。墙倒众人推,到时候攻并不介意出一份力,送他一程。
更何况,如果能证明大佬是个虐待狂,而当年的香槟酒瓶事件是大佬的手笔,那么很大程度上,也能洗清叶宾鸿的名声。
尽管叶宾鸿已经“死”了,攻依旧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还他清白。
受一猜就明白了攻的想法。
受当然也愿意看见沉冤昭雪。但他望了望儿子的表情,斟酌道:“算了吧,逝者已矣,别为难小辈了。”
攻从他嘴里听见“逝者已矣”这字眼儿,心脏揪痛,一下子就火了:“你以为我只是为了私仇?那几个被他折磨致死的年轻人至今还不能安息呢!他们也有爹妈,说不定也有爱人呢!”
受:“……”
攻:“心里头能不能有点儿大爱!”
儿子:“……”
受无地自容道:“我错了。”
儿子沉重地低着头站了一阵,忽然转身走了。
攻满意了。
他就是为了私仇。
一周之后,儿子来复命了。
儿子交给攻一张打印纸。
攻:“这是啥?”
儿子:“我把录音从头到尾听写出来了。”
攻:“那录音文件呢?”
儿子:“我销毁了,以你不守诺言。”
父子俩在沉默中对视了片刻,攻对此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低头读起了打印纸。这一读之下,顿时心跳加快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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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这回可能真的喝大了。儿子不仅套出了攻要的供词,还一不小心套出了更重要的情报。
儿子:“那二傻子把他爹的家底都抖落了。”
纸上是经过儿子整理的事件列表,关键词包括了“谋杀”“金融诈骗”“洗钱”等等。大部分事件的描述含糊不清,甚至只有一个年份或者一个地名,或许纨绔自己也只知道一星半点儿。即使如此,这张纸也透露了很多信息了。
攻:“他会不会是装醉,故意设了陷阱骗你?”
儿子:“可能性很小,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尽量隐蔽地调查吧。”
攻:“调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儿子愣了愣,面色严肃了起来。
迄今为止,攻都没有直接与大佬针锋相对。
攻纵横商场至今,靠的是胆大心细。儿子怼他意气用事,其实他连偶尔的意气用事都经过了反复推演。他太清楚自己跟大佬的实力差距,所以一直在曲线救国。
他想等到对方大厦将倾,再补上一刀。
他想等到对方彻底垮台,再为受翻案。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了手上的这份东西,他们突然有了“主动出击”这一选项。只是胜算依旧渺茫,而且一旦失败,就将面对大佬的反扑。
父子俩再次沉默对视。
儿子:“值得吗?”
攻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值得吗?受一个人的私仇,值得他赌上身家性命、乃至万千员工的命运吗?
与此同时,接连醉了半个月的纨绔终于清醒了一个早上。
他头痛欲裂地泡了个澡,模模糊糊地想起昨晚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却无法分辨那是现实还是梦境。
纨绔试着联系攻的儿子,然而万事准时的对方这一次却迟迟不回信息。
纨绔皱着眉,迟钝地思考了两个小时,依旧拿不准这事儿的严重性。但他从小到大,已经被大佬骂出了惯性,遇事总要先找大佬汇报。
于是纨绔拨了个电话给大佬,如此这般地说了说。
大佬大发雷霆,把他训得狗血淋头。
大佬:“你是不是没脑子?!”
纨绔:“是……是啊。”
大佬:“……”
大佬立即找来心腹:“你再去查一遍当年那几件事有没有留下痕迹,有的话就处理掉,手脚干净点。”
心腹查了几天,一无所获。
大佬不敢松懈,忽然灵光一现:“再去查查手下的兄弟最近有没有异动。”
这一回找对了方向:有一个跟了大佬十几年的手下,这两年对自己的待遇颇有微词。心腹等到了一个机会,偷了他的手机,找专人破解了密码。一翻消息记录,果然有人在指使他从内部查账。
尽管对方隐蔽了自己的身份,但结合前情,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来头。
大佬不理解攻。
在他眼里,有了儿子这一层合作关系,攻拆他的台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如今这算什么呢?恩将仇报,不知好歹,难道就为了一个小玩意儿?何况那小玩意儿都是自己几十年前玩剩下的。
实在是个奇人,志趣不常。
大佬沉思了许久:“看来是时候拜访一下傅总了。”
心腹:“我还查到一件有趣的事情。吕闲的养子,目前在我们旗下的公司任职。”
第三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修改了前文中的一个关键时间点,重写的内容如下:
此时电影才刚刚敲定导演,之后还要搭班子、建场景、做道具,距离正式开拍还有将近半年。
接下来几章会下一盘棋……也不是很大,就有点大……
攻根据纨绔的说辞悄悄展开了调查,然而证据都被抹得干干净净,买的线人也突然断了联系。
于是攻知道事情败露了。自己才刚走出半步棋,就被大佬发现了。
还有一个更可怕的可能:纨绔原本就是大佬派来钓鱼的。
攻一向不曾轻敌,没想到仍旧低估了对手的水平。他顿时后悔冒进,立即停了手,同时让儿子那边保持警惕。
几天之后,他到了一封请柬。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大佬生日宴会,攻仍像往年一样在嘉宾名单上。
鸿门宴吗?
攻琢磨了几根烟的时间,觉得以大佬的处境,八成不会再在生日宴会这样的公众场合搞什么事。而自己也不是易与之辈,就算是大佬出手之前也得掂量掂量。
对方之所以发来请柬,最大的可能无非是想来一番威逼利诱,让自己老实点。
无论如何,此时拒绝邀约,不仅相当于提前撕破脸,而且还显得怯场,不符合攻的做事风格。所以他不动声色地回了邮件,表示自己会准时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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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没有告诉受这件事,省得他担心。受从骨子里畏惧大佬,一定会坚决反对自己以身犯险。
大佬办事肯定是要留后手的。
发出请柬的同一天,他也给私生子下了命令:“你也去查那对父子的黑历史。我会派人跟你里应外合,黑进他们的电脑,找出一些证据,如果没有,就造出一些证据。咱们不能落入被动,先握住他们的把柄,至于用不用可以再说。”
没想到纨绔坚决不肯。
纨绔:“傅少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害他!”
大佬气到翻白眼。
大佬:“你把他当朋友,他却灌醉你套话,他爹都查到你爹头上了!”
纨绔:“你如果没干坏事,又怎么怕被查?傅少在得知你的黑历史之前跟我好着呢,直到那天套话之后,就一直躲着我……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闹矛盾……”
大佬掴了他几个耳光:“如果不是我,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块泥巴地里打滚。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跟我讲仁义?先净身出户再讲!”
纨绔怂了。
如果在天平的两侧放上“良心”与“混吃等死的人生”,他的良心会被弹射出大气层。
大佬:“这才听话。”
大佬对这个私生子总是格外宽容些。
大佬当年是靠联姻起家的,女方背靠娘家,对他颐指气使。大佬在混出名堂之前受了很多年的气。他恨她,也连带着不喜欢她生的儿子。对私生子的偏宠,不如说是一种报复行为。
不过他们毕竟是利益共同体。她的家族近年在权力角逐中连连失利,导致大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起来。
放在平时,若是有人敢来查黑历史,大佬会不惜代价搞死他。
但今时不同往日,大佬有一堆烦心事要处理。此时再树敌显然不太明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的不提,私生子还搭着攻那条船呢。
况且,两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攻会突然搞事,无非是冲冠一怒为咸鱼。大佬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可以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试和平解决。
生日宴当日,攻随便编了个理由没回家吃饭,独自赴约了。
宴会还是跟往年一样,衣香鬓影,纸醉金迷,一排美女在大厅中央拉提琴。攻亮出请柬走了进去,一边笑着与熟人打招呼,一边用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大佬。
结果就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
受的养子西装革履,单手端着托盘穿行在大厅中,正风度翩翩地为客人们供酒。
养子走到近前,也发现了攻,一顿之后,笑眯眯地招呼道:“傅总好啊,好久不见。”
攻:“……”
养子将托盘朝他递了递:“要来一杯什么?”
斜刺里一只福气团团的胖手伸了过来,替攻挑了酒杯:“香槟吧。”
攻:“……”
养子:“……”
攻一转头,看见了大佬。
大佬拍了拍养子的肩,对攻笑道:“这个小伙子很能干,手脚利索,人也机灵,以后在我们这儿肯定大有作为啊。”
一句话表明自己已经知道了养子的身份。
养子连忙谦虚了几句:“哪里哪里,我还要多学习。”
大佬继续对攻笑道:“年轻真好,朝气蓬勃的。我那侄儿也常常向我提起你家公子,说大家一起创业很开心啊。”
攻也露出了商业假笑:“犬子承蒙令侄照顾。”
攻笑着跟大佬碰了杯,却没喝酒,又闲扯了两句。
倒不是担心酒里有什么,“香槟”本身传达的羞辱信息已经足够强烈了。
大佬眯了眯眼,更像一尊弥勒佛了:“怎么,酒不合你心意?”
攻:“哎唷,聊忘了。”
攻在大佬的注视下缓缓举杯,抿了一口。
大佬满意了:“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以后这个世界,归根结底是小辈们的天下,我们也就是趁着退出历史舞台之前再帮一把,哈哈哈哈……”
这番话的中心思想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别为一个戏子伤了和气。
这便是大佬的威逼与利诱了。你老实点,大家发财。你不老实,我照样可以搞死你。
攻也只能老实点。
没底气直接宣战,就只得忍受一点憋屈。
人说话都是点到即止,大佬笑着在攻背上拍了两下,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攻放下酒杯,嘲讽地看着养子。
养子也嘲讽地看着攻。
攻没想到养子会是这表情,顿时火了。
俩人同时举步,朝没人的地方走了一段。攻还没来得及质问养子,对方却抢先低声说:“我还以为你会把酒泼到他脸上。”
攻:“那是野蛮人干的事。”
养子:“没种就是没种,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攻怒极反笑:“这会儿知道屈辱了?你自己为什么不泼?你倒是挺有种的,他毁了你和你爹一辈子,你给他当端酒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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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跟别人寒暄着,用余光扫了扫角落里的攻和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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