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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红[大叔攻大叔受]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七世有幸
攻觉得心头一凉,好生没趣:“是我多事了。”
他转头去找烟,忽然觉得搁在书桌上的手被握住了,捏得死紧。
受的手心冷得像冰:“但是万一你出什么事,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第三十九章
受的手心冷得像冰:“但是万一你出什么事,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攻一瞬间有点被萌到。
他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受那故作谄媚的敷衍与隐藏极深的戒备。而此刻受目不转睛地望着他,那眼神让他联想到一只终于被驯服的流浪猫。
断了尾巴的流浪猫在寒夜里进入他的家门,在此地画了个安全的圈,于是时刻用爪爪勾着他,生怕他走出圈去。
但下一个瞬间,攻想到了受在圈外遭遇过什么,才会如此患得患失。心头那被爪爪勾出来的痒,顿时变成了轻微而持续的刺痛。
攻站起身,冲动地走过去抱住了受,发觉对方依旧在发抖。
于是他们干了点暖和的事情。
完事之后攻松了口气,觉得摊牌这一关终于过了。
没想到,受的大脑这才刚开始运转。
受首先对养子的卧底行为表达了坚决反对。
受:“我儿子绝对不能继续待在那个地方了,你得让他尽快辞职。”
攻:“可你儿子并不全是为了你,他自己也跟大佬有仇啊,我拦得住吗?不如暂时达成战略性合作,有我帮着他,也少一分危险。”
受:“少一分危险?”
受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又不知该如何跟攻解释。
养子上小学的时候就在书包里藏了刀,要去捅死嘲笑自己的同学,幸好受发现得及时,强行带他转了校,才阻止一场悲剧。
这份不择手段与自毁倾向一直伴随着他长大。
受:“你不记得了吗,他勾引过你闺女、勾引过其他人的老婆、找【】打【】手来公司打人、跑去当双面间谍……他本性不坏,但做事的方式实在是……你当初把他带上正途,现在却放任他往歪路上走,可你根本不知道他会走多远。万一、万一他就回不来了呢?”
攻却不以为然:“首先,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你不能牵着他的手走一辈子。其次,我个人不觉得这是歪路。以牙还牙,天经地义。”
受说不过攻,也不想跟他争执。说到底,养子不归攻管,自己应该直接去跟他谈。
然而养子刚刚坐上那个位子,自己现在去找他反而容易打草惊蛇。反正他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轻举妄动,受决定再等等。
接下来是电影的问题。
受:“不用向我道歉,你做这些原本就是为了我,我扑街一次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影后肯定得尽早退出,我得好好登门道歉。”
攻:“……”
按攻原本的意思,知道己方计划的人越少越好,提前跟影后透底,无疑增加了一份不定数。放在往常,他会选择坑一次队友,回头再找机会找补。
但他不想让受发现自己是这样的人。
攻:“应该的,她是为了帮你才提出的合作,还是让她早点上岸、及时止损吧。”
攻的目标仅仅是堪堪回本,不亏钱就行。而为了不亏钱,他也会大幅度地缩减后续支出,比如宣发上几乎不会砸钱。
攻回头又开了一次会,拟定了一个新方案:从原本的合作投资改为由自家影视公司独家出品,并且把版权与迄今为止的筹备用补偿给影后,再付给她一笔赔偿金。
这样一来,风险完全由己方承担。
几天后,受与影视公司的代表一道去造访了影后——受负责负荆请罪,代表负责协商细节。
影后自然生气。
影后:“让我放弃投资?活在梦里吗?这是我工作室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等着它大赚的,你们这是来明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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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连忙赔着笑脸开始打官腔。影后冷着脸打断了他,转向受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受支开代表,在不提到大佬的情况下,技术性地陈述了“这片子注定扑街,劝你退出是帮你止损”这一事实。
影后:“所以为什么会扑街?有盗窃剧情的片子插队,那现在就告他们啊!”
受:“……吿不倒。”
影后:“怎么可能?”
于是受又在不涉及秘密计划的情况下,技术性地陈述了“大佬要来整我,而我不想硬碰硬,所以只有躺平任整”这一事实。
影后冷笑:“那为什么是我退出?你们引来的麻烦,应该是你们主动退出嘛。”
受递给她几张照片:“来不及了,那部赝品片子已经在紧急筹备中了。开工没有回头箭,我走了也没用,他们会不计一切代价抢在你之前上映。”
影后:“……”
受对她鞠了一躬:“扰乱了你们的项目计划,非常抱歉,是我恩将仇报了。”
影后冷冷道:“别忙着道歉。你以为这么几句哄孩子的话就能说服我?我怎么才能确定你不是为了压价而编的故事呢?”
受:“……”
影后:“我要的是解释,不是托词。大佬为什么要整你?你根本没有得罪他的机会吧?难道就因为那次饭局——”
受的嘴唇一颤。
影后突然顿住了。
她想起了那天夜里的通话中,受说过一句:“饭局上有我不敢见的人。”
联想到前些日子被翻出重提的香槟酒瓶事件,影后如遭雷殛。
受恰在此时下定决心开口了,字与字的间隔被拉得无限长,仿佛要量度其间空荡荡的年岁:“不是那一次,是更早之前。你还记不记得……”
影后恰在此时举起一只手:“好了,别说了。”
影后考虑了很久,最后说:“无论如何,感谢你的提前告知。”
他们叫回了代表,开始协商细节。
攻给出的条件还算厚道,但这个评估是建立在“片子注定扑街”的基础上的。如果片子最后大卖,那么影后就纯属被坑了。
影后:“在商言商,这项目是我们花了大力气准备的,背后是很多人的心血。”
代表:“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影后淡定地喝了口茶:“反向对赌协议。片子票房超出一定数额后,按比例给我赔偿。”
受:“……”
代表抹了把汗:“这、这个约定起来就更复杂了……等我回公司再开一个会……”
影后:“没事,我等。还有一个条件。”
代表又抹了把汗:“您说,您说。”
影后:“你们要支付我女一号的片酬。”
受惊呆了。
受以为自己会错了意:“你不会是还想参演吧?”
影后:“为什么不?这原本就是我看中的剧本、我感兴趣的戏,我当然要演。”
受:“可是这个片子会扑……”
影后:“有什么关系?千金难买我乐意。”
受:“可是一旦被‘赝品’插队,你也会被拎出去与相应的女演员比来比去……”
影后扬起眉,仿佛不明白这为什么是个问题:“论演戏,我还真没怕过跟谁比。顶多打个平手,换一句‘各有千秋’,那也挺热闹。”
受被震撼了。
自从获知内情以来,自己始终转着“扑就扑吧”“再等机会”之类的听天由命的念头,竟从未生出过影后这等气劲。
自己最初是为什么喜欢演戏呢?
何时开始计较起了得不了奖、被人比较这些事呢?
是不自信吗?
又或者,是熄灭了斗志?
第四十章
为了避人耳目,攻从不主动联系养子,而养子传来消息的频率也很低。
直到攻与影后两家公司走完了新的合同,养子那头才发来了大佬那部赝品电影的剧本和卡斯表。
赝品的制片人请的编剧非常聪明地将原故事里的主角身份关系改掉了。在他们的设定中,死者是一个年轻女孩,而前去调查她的死因的却是两个追求她的男生。他们一边合作调查,一边互相嫌弃,最终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如此改编,不仅让抄袭的判定更加困难,而且还走了时下流行的卖腐路线,比正品片子更容易吸睛。
为了进一步吸引年轻观众,两个主角自然都要颜值与演技双双在线。
赝品的男一号,是小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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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在听见小鲜肉的名字时,就放下了对“与人正面比拼”的担忧。他与小鲜肉合作过电视剧,十分清楚对方的水准。
然而,没过几天,有一档节目向他发来邀请,在出场等条件之外,还捎上了几个往期节目的视频供他参考。
这个节目里有一个环节,是现场给定背景故事,让嘉宾即兴表演。
受在最近一期节目的视频封面上看见了小鲜肉的脸。他犹豫了几秒,点开了视频。
这一看之下,他震惊了。
镜头中施展演技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受印象中的小鲜肉了。
小鲜肉被大佬碰到大红大紫,每天连轴转赶通告,一张脸刷得满大街都是,说一句话都能上热搜——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此人的演技竟然还有了显著的提升,如今比之实力派演员也不遑多让了。
这得是多清醒的头脑、多强大的毅力?
更可怕的是,受竟觉得小鲜肉的一颦一笑乃至走位台词,都透着熟悉的气息。
那正是受自己的惯常风格。
小鲜肉瘦了,脸又微整了一次,整个人多出了一种致易碎的气质,引得粉丝母性大发。
他想得很清楚,大佬是不可能捧他太久的,哪天玩厌了,换个人就是分分钟的事。
所以,他要磨练演技,在青春消逝前登上更高的台阶。
与其一辈子给人当狗、抱人大腿,不如牢牢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争取到想要的一切。
小鲜肉的确刻意模仿了受的戏路。
一方面是因为他认可受的演技,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受曾经手把手地教过他,相当于替他划出了所有重点。小鲜肉脑子不蠢,只要花时间去潜心研究受的作品,最终总能将套路烂熟于心。
受一直是个擅长压抑与隐藏的人,就连戏路也是越来越内敛,善用幅度极小的表情与语气变化呈现出丰富的情绪。
这种表演很“高级”,却也很考验导演的功力。捕捉到了,戏就;一旦错过,戏就死了。
而小鲜肉,将他的套路学了个青出于蓝。
受甚至隐隐觉得,他那眼神中的游离或许并非完全是伪装。显然,喜怒无常的大佬没让他太好过,生活方式的剧变也带去了很大的冲击。
“创作”本身就是一种脱离常理的特殊状态,一个人神状态不稳定时,往往反而能在创作上出。而演戏归根结底也是创作的一种。
小鲜肉有青春加成,性格也比受更外放。那致的五官做出忧郁迷离的表情,泪水说来就来,更多了一种轻衫少年般的脆弱之美。
受顿时倍感压力。
可他已经决定了不能逃。
如果像攻计划的那样,随随便便糊弄一部,“惨败”给大佬看一回,以后再去别处找回场子,确实可以带来“我没认真比,所以没有输”这样的心理安慰。
然而,那对不起原作者,对不起影后,也对不起千百名工作人员的认真付出。
最重要的是,那对不起多年之前立志当个好演员的自己。
他不能逃,他要学习影后的态度,狭路相逢勇者胜。
但是这一次要想超过小鲜肉,他就必须抛弃以往所有的套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要外放起来吗?
受相当怀疑自己外放的效果。
之前合作过的那个大导演也曾建议过他,该爆发时就要爆发,不要害怕大哭大笑。后来受的确尝试了一次,从“无声抽搐着痛哭”改为了“嚎啕大哭”,大导演尴尬地ng了几条,最后说:“是我错了,你还是别发出声音了。”
他知道那是大导演最不满意的一场戏。
此时距离影片开机只剩一个半月了。
受正苦思冥想着要如何临时加训、做好准备,攻却给他带回了一个新剧本。
攻:“我们公司的片子,不在外泄名单。男二号,很出。优先排你的戏份,一个半月刚好可以拍完。”
攻完全是来献宝的。他预见到以受还不算稳定的知名度,去演了那部扑街片,事业会遇到一个低谷,所以花了心思另找了一部戏作为补偿。
受下意识地就想拒绝,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
攻为自己付出得太多了。自己决定做回演员,原本是为了在事业上走到攻的身后,为攻也做出一点贡献,结果阴差阳错,又成了拖后腿的。
受又对自己说了一次“不要逃”。事已至此,他要用别的作品把钱赚回来。
受:“好,我接。”
语气中带着与攻并肩战斗的使命感。
殊不知攻的脑子里正在计算又要有多少天抱不着人了。
俩人四目相对,心里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很爱对方。
养子向大佬拍胸脯保证,会让赝品片子赶在正品之前上映并且大赚,还提交了一系列计划,终于换来了大佬的点头。
他在影视公司的管理层不再是空坐高位,手下开始有了可以使唤的人手。
只是如何接触到核心机密,尤其是公司暗处的资金往来,他依旧毫无头绪。
要深入内部,就必须干出业绩。
赝品开拍不久之后,公司就采纳了养子的提议,提前拍摄了预告片所需的素材,放出了一版先导预告,还替预告买了一波流量。
此时距离片子上映还非常遥远,就算是作为先导预告也实在太早了。业内只当这公司钱多得烧不完,没人知道他们其实是为了在观众心中颠倒先来后到的次序。
当然,攻这边的制片组也早早制定了对策。
票房可以扑,但名声不能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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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先前的作品就已经接连“撞梗”,陷入了好几起舆论风波,不能继续给公众留下这样的坏印象了。
所以,制片组表面上被对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私下里却已经秘而不宣地联系上了英文小说的原作者,邀请对方来客串一个小配角。
片中有原作者出现,就有了官方认证的意味。日后追究起来,己方就占领了高地。
受刚刚完成临时插队的拍摄任务,那头的正品片就迎来了开拍日。
他马不停蹄地进了棚,身心上却还远远没完成调整,甚至连调整的方向都还没找到。
第一天的拍摄就很不顺利。
剧本中,受与影后这对离婚多年的前夫妇先后去过三次停尸房,看望女儿的尸体。第一次是在故事开始,第二次是在剧情中的矛盾爆发后,第三次则是在故事最后。
拍摄计划中,这三场是集中在头两天的。
受苍白着脸跟在警官身后走进停尸房,看见了已经等候在里面的前妻。四目相对,俩人的神情都是瞬息数变,心中百感交集。
受的目光极其缓慢、几乎是带着畏惧地转向了那具纤细的尸体。
凭着天赋和经验,他可以不温不火地过及格线。他知道如果自己像往常那样演,多半也能过关。
可他心中焦虑,想从一开始就找到突破之法。
受踉踉跄跄地越过“前妻”冲向“女儿”,摸着尸体冰冷的脸颊,成串的泪水夺眶而出,大声喊道:“贝贝!”
他破音了。
导演喊了“卡”,面色纠结。
影后则直接用“你这是咋了”的表情看着他。
导演:“那个……能不能少点戏剧化?”
第四十一章
这个镜头,受屡败屡战,屡战屡败,最后仍旧是用从前的套路混过去的。
导演对最终成品倒并未发什么牢骚,受自己却陷入了巨大的焦虑中。
这个男主与以往所有的角色都不一样。他是个张扬任性又风流的人,当惯了上位者,即使痛失女儿,脾气也未见好转,说话时还会不自觉地带上发号施令的语气。
他的性格非常立体,同时每一面都跟受差了十万八千里。
受不知道如何将他演得令人信服。
拍摄进程不会为他这点儿状态不佳而刹车。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受每天都会更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影后之间的差距。
影后这些年从未懈怠,接受过无数挑战,克服过无数困难,将“天赋”与“努力”都发挥到了极致。镜头感、动作走位、台词功底,她即使有过短板也早已补上了。单是那种嬉笑怒骂间光芒四射的本事,就甩开了受一大截——更确切地说,甩开了二十年。
拍别的片子时感觉尚不明显,一旦遇到不太合拍的角色,这种差距就显得尤为惨烈了。
受屏着一口气不敢松懈,将每次对戏当成一堂课,吭哧吭哧地观察记忆着,像个年过不惑的新生。
仿佛嫌这一切还不够他消受,经纪人还在见缝插针地替他安排别的活计,有时去电视台节目露个脸,有时接一个广告拍摄。
受知道,经纪人是得了攻的授意,想在低迷期也帮他维持曝光度。
大家都是为他考虑的。
所以,他说不出任何不知好歹的拒绝。
更何况,他也想多少弥补一点扑街戏的损失。
以往的岁月如同一潭死水,受也这么平静地扛过来了。而如今明明干着喜欢的事业,受的压力却不断增加,白日在片子与其他通告间疲于奔命,夜晚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越是想着这样的状态会拖进度,失眠反而越厉害。
这一日片场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原作者受片方邀请,飞来拍摄客串的镜头了。
原作者褐发绿眼,是文字工作者中罕见的品种——竟不是个死宅,在家待不满半个月便要出去满世界晃悠,行程排得很密集。这次也是旅行中途经此地,留给剧组的时间只有两日,连参观带拍摄。
这一日是内景,制片人亲自将贵客迎进了拍摄地,旁边还跟着一个坐轮椅的青年。
众人起初以为那青年是作者带来的口译,一番八卦之后才得知他就是小说的译者,这次也是为了跟作者谈谈新书的翻译细节,迁就着作者的行程才顺便来剧组转一圈的。
受在原作者面前焦虑得偏头痛都犯了。
如果说之前表现不佳的后果只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今日的后果则是“被出卷人打叉”。
这场戏的内容是男主在追查过程中不慎摔跤,磕破了头,被女主送到医院检查。俩人都情绪低落,忍不住互相埋怨起来,话语间翻出了从前婚姻里的旧账,越吵越激烈,最后女主流着泪指责男主“你那时对贝贝多点关爱,她也不会走上歧路”,甩手离去,留下男主头顶纱布坐在原地。
受如履薄冰地演了两条,下意识地瞟向作者,却见他正一脸好奇地向导演询问着什么。
那青年翻译给导演听了,导演认真作答,作者听得连连点头。
下一场戏就是男主领了ct结果走进诊室,在与医生的交谈中一时情绪脆弱,说起了女儿的事情。而医生的几句闲聊,竟让他意外发现了破解迷案的关键点。
这医生就是由作者扮演的。
工作人员预设灯光时,作者跑去换上了白大褂,又兴奋地跑了回来,口中荒腔走板地念叨着自己的几句中文台词。
目光与受相遇时,他快活地点了点头,朝受说了一句什么。
一旁的青年:“他夸你演得很不错。”
这固然只是一句客套话,但至少让受多了一分交流的勇气。
与傻大个似的原作者相比,坐着轮椅的青年长相美得出奇,神情却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冷峻。受暗中鼓起勇气:“麻烦你……”
青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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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能请作者先生对我的表现提点建议吗?”
青年与作者交流片刻,传话道:“他说你的表演很有东方文明的特色。具体指的是情感表达上比西方人含蓄。”
受顿时深受打击:“果然是张力不够啊……”
作者是老好人性格,慌忙摆手否认。
青年:“他说他完全尊重文化之间的差异,也能欣赏含蓄中的美感。虽然原作的故事发生在美国,但他理解东方人对激烈直白的表达有种羞耻感,所以你的表演才符合改编后的剧本。”
青年冷静的语声像过滤网,把作者打圆场的意味全部滤去了,剩下的只是评估结果。
受只听见了“羞耻感”三个字。
这三个字让他如同醍醐灌顶。
自己意识深处的确有一只羞耻的笼子,将七情六欲困于其中,仅凭它们冲撞门锁的余响与世界对谈。
某种意义上,作者也没说错。自己这种人如果放在另一个国家,非但不能大隐于市,反而会招来更多指指点点。正是因为自己身处于一片对咸鱼比较友好的水域,才能安全存活这么多年。
但有一个人曾经撬开过他的门锁。
那个人也像故事中的男主一样,恣意而坦荡,从不畏惧表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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