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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袖侧
她第一次骑乘白鹤,徐寿怕她出事,见她低低的飞过来,就喊:“差不多下来吧——”
熟料杨五看着下面对他喊:“我去一趟符箓司!”喊完,没等徐寿来得及阻止,白鹤就在她的指挥下振翅飞高了。徐寿目瞪口呆:“她、她怎么这么大胆!”
他哪知道杨五这辈子虽然生为凡人,上辈子不说上过刀山下过火海吧,过得也堪称跌宕起伏,波澜壮阔。骑鹤飞行,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她内心真正向往的是脚踏飞剑,自在飞翔。骑鹤,不过是无奈之下退一步的选择罢了。
正咋舌,眼角余光看见一角青色,忙转身抱拳:“道君!”
“她做什么去?”冲昕望着杨五远去的背影问。
“杨姬说去趟符箓司……可能去订制阵盘去了。她之前的,已经坏掉了。”徐寿说着,小心的观察冲昕的神色。毕竟当初他亲耳听着杨五订制阵盘的重点要求就是“隔绝金丹修士的神识”。
这炼阳峰上,可就只有一位金丹修士,他牙疼的想着。
那个破阵盘啊……没什么用的便宜货。也就能防防野兽,可炼阳峰身在长天宗核心地带,又哪里来的凶猛野兽。若说防人……这峰上有他在,不比个便宜阵盘更能保护她?所以最后,那东西最大的用途就是……隔绝了他的神识。
冲昕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回洞府里去了。
让察言观色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的徐寿有点……失望。哎,算了,这种涉及男女的事,最难搅清楚,最好还是当不知道吧。
杨五循着记忆,还算顺利的到了青岩峰。下了鹤儿,她还顺手捋了捋它颈根处的绒毛。白鹤一脸高冷的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傲娇的一扭头,飞走了。
啧,有本事别吃我的回春丹啊。
杨五拿出来喂白鹤的,是冲禹最早给她的“糖豆”。她也亲眼见过冲禹拿这些来喂鹤儿,是以有样学样了。其实那“糖豆”还算不上是下品回春丹,都是有些瑕疵的丹丸,算是次品。在冲禹的眼里,算不得合格的产品,故此才拿来给仙鹤喂食。
但杨五哪里知道,苏蓉徐寿这种外门弟子,平时的常备药也不过就是下品的回春丹而已,中品的对他们来说都太贵不划算了。杨五拿着回春丹喂鹤儿,虽然其实是次品,也着实让他们心痛了一把。
杨五已经是第三次来符箓司了,她熟门熟路的去了科房,直接找到上次那个执事,拿出碎裂的阵盘给他看。
那执事瞠目结舌:“怎么会这样?这这这!宗门里有这么厉害的野兽吗?”
杨五淡定道:“不是野兽,是个元婴真人。”
执事弟子:“……”姑娘你逗我?
“这个已经不能修了。”他道,“也本来就不属于质量问题。”八十块下品灵石的货想抗住元婴真人,当笑话都不好笑。
“好吧。”杨五其实也知道,把碎了的丢给他,“那再重新订一个吧。”
“要不要来个好点的?”执事弟子取出图册给她,殷勤的道,“你看这个不错,二百块灵石。这个防护力更强,只要二百七十块灵石……”
“能抗住元婴真人吗?”
“……”
“八十块的那个重做一个就行了。”杨五摆摆手。主要就是为了隔绝冲昕的神识。
她要的东西很简单,一点点隐私空间而已。
这世间,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自己的小秘密,都需要一点点隐私空间。哪怕是至亲夫妻都不例外。更何况她和他,连夫妻都不是。
而她不知道,像她这样,一个成熟的灵魂带着记忆转世投胎,在这里会被怎样看待。
小心为上,总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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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紫玉牌刷了灵石, 杨五离开科房。符箓司外的大广场上,还像第一次看到的那样, 东一堆西一群的人在做着各种实验。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傀儡或者充当劳动力,或者充当试验品。
杨五便站在墙根下远远的看着。虽然外形和原理都根本不一样, 但她看着那些人形的傀儡,便忍不住想起自己在机甲部队里服役的日子。看着那些没有血肉的人形物,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亲切之感。
忽听“吱呀”一声, 一扇不起眼的侧门打开。先出来个童儿,指挥着一个粗壮的傀儡拖着一车杂物往外走。那车上的东西看着都是损坏的器械、傀儡的残骸, 看起来颇是沉重。杨五往墙根贴了贴, 让开道路。
车子行经她身前的时候,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却赫然在残臂断腿的缝隙间,看见了一只墨绿色的眼睛!心神陡然一震!
“等一下!”她叫道。
那童儿诧异回头。很是面熟, 杨五想起来,上次她来取阵盘的时候, 成年的弟子们都去听讲坛了, 就留了这个童儿在这里看守。
“是你呀, 还记得我吗?”杨五挤出微笑。
“哦,你是上次那个姐姐。”童儿记忆极好。
杨五闻言, 真的笑了。掏出个玉瓶打开, 问:“要不要吃糖豆?”
童儿一闻就闻出了上品“清光丹”的香气。最是梳理经脉, 滋润丹田。“要要要!”他忙不迭的道。
杨五便倒了一颗与他。他没舍得立刻吃, 收了起来。
“你几岁了?”杨五问。
“九岁。”童儿答道。
“咦?”杨五道,“我记得外门弟子要满了十岁才会领执役的。”
“那些是外来的。”童儿笑道:“我不是。我就生在这里。”
他解释了,杨五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童儿就出生在长天宗,父母都是内门弟子。如他这样的孩子,从小就在门内随父母修炼,也能早早的领执役之职,一边赚取灵石,一边借着便利在门内各处学习。
杨五问道:“这些都是什么?”
“垃圾,修不好的,要拿去处理了。”
“怎么好像有个人?”杨五指着被压在下面的那一具仿佛真人般的躯体问。
“哦,那个……做的很像的,可是不好用。”童儿拿了人家的丹药,手短,问啥就都知不不言言无不尽了。“那个是从通货司收来的,师兄们还以为捡到宝呢。谁知道便宜没好货,里面大约是早就坏掉了,不好使。这几天师兄们又把他拿出来试阵盘了,彻底卡壳了。师兄们想拆拆不动,就扔一起让处理了。”
杨五顿了顿,试着问:“这个我看着新奇,反正是要处理掉的,能不能给我?”
“这……”童儿犹豫。
“我不白拿。”杨五微笑取出一袋灵石,“你说说看,要几块灵石合适?”
“咦?”
杨五弯下腰,压低声音:“你把他给我,我给你灵石。你回去就跟师兄说,处理掉了……”
“那、那灵石……”
“就归你了。”杨五笑眯眯的看着他,“好不好?”
按理说,师兄们交代要处理的东西就应该处理掉。但……童儿鬼祟的四面看看,发现师兄们都在专注于各自手头的实验和测试,似乎,并没有人关注这边……
乾坤袋不能装有生命的物体,特指动物。植物倒是可以,但不能久存。那个墨绿眼眸的男子外形极其逼真,连皮肤都仿佛真人,却可以轻易的被收进乾坤袋里,就说明他真的没有生命。
杨五想着那双墨绿色的眸子,等到回神的时候,才发现白鹤已经载着她到了一片陌生的山间。她愕然回头,身前身后,都是秀丽山峦。所谓横看成岭侧成峰,同一座山,鹤儿打个盘旋,换个角度看,山形就完全不同。杨五回望,竟看不出该朝哪边去。她手掌遮着阳光抬头,可那护山大阵的虹罩,从外面能隐约看出,从里面望却全然看不到。
杨五没办法,扯扯白鹤颈根处的绒毛,调转个方向,朝适才来的方向飞。但白鹤本身飞行就不是直线,并不能保证这个方向就是正确的方向。
正午时分,日头高且毒。赵三回到役舍,擦了把汗,道:“杨姬还没回来,我把食盒给她放在廊上了。”
树荫下的木桌上,徐寿本正在用饭,闻言微讶:“她还没回来吗?”
赵三道:“房门闭着,我喊了几声,无人应声,不像是有人。”
徐寿看看日头,心头微感不安。想了想,大口扒了几口饭,抹抹嘴,大步朝冲昕的洞府去了。到了大门处,垂手道:“道君。”
冲昕的声音便响在耳畔:“何事?”
徐寿恭谨道:“杨姬还未回来,不知是不是在外面耽搁了。可要弟子前去寻找?”
安静了片刻,那声音道:“不用了,你自去吧。”
徐寿垂手应是。
杨五骑着白鹤又飞了许久,一直找不到熟悉的山峰。这会儿日头正烈,也没人在天上飞行,竟是想找个人问也问不到。太阳晒得她有点发晕。
身下的白鹤似乎也开始不耐烦起来,隐隐有躁动的迹象。这些白鹤挑剔得很,因她身上没有灵气,都不肯和她亲近,竟是连她给的鹤食都不肯吃。非得她拿出下品回春丹来,才不情不愿的驼她。杨五发觉鹤儿的躁动,掏出玉瓶倒出一颗回春丹准备喂它。熟料那鹤儿一闻到丹药的清香就拧转了脖颈回过头来,杨五身形一歪,那颗回春丹就掉落下去。
杨五发现她实在是低估了那丹药对鹤儿的诱惑力,上一瞬她还在想“可惜,再倒一颗吧”,下一瞬她就体会到了一瞬间的失重感。那只烦躁的白鹤竟是全然不顾她还在背上,敛了翅膀便追着那丹药急速俯冲下去,瞬间便与杨五脱离了开来!
自由落体对杨五来说并不算什么,她并没有惊叫出声。一边坠落,一边飞快的思考着自救的方法。手掌一翻,便自乾坤袋里取出了鹤哨,咬在唇间吹响。又取出一只玉瓶,拔开塞子,以拇指扣住瓶口,使药香从指肚与瓶口间的缝隙散出来。她一边坠落,一边调整姿势,视线飞速的掠过四周,寻找可能获救的希望……
当视野的边缘突然出现了一点光芒,杨五本能的朝那个方向伸出手!
从看见光点,到手腕被结结实实的抓住,还用不到眨一次眼的时间。腰被有力的手臂揽住,下坠之势生生止住,她已在一个熟悉的怀里。
“道君!”她取下口中的鹤哨,长舒了一口气。
竟一点也没有害怕。冲昕心里“哼”了一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若在以前,杨五必又要暗暗觉得他阴沉难测了。但……自从知道了他的真实年龄,这俊美青年的冷淡、严肃乃至漠然,在杨五的眼里就都成了纸老虎。她非但没有一丝畏惧,反而亲热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毫不意外的,从他面无表情的表情之下,感受到了一丝无奈。
“道君,幸好你来了!”她笑得眉眼弯弯。
冲昕终于忍不住“哼”了一声,板起脸教训她:“我若不来,你现在已经摔成肉泥了。”
他说的不全是真话。他寻到她时,亲眼看到了她坠落,也看到了她自救,更看到附近起码有两只白鹤在朝她疾飞——这些鹤儿虽算不上是灵禽,却也颇通人性,说不得,或许真能救下她也说不定。只不过,他比它们更快而已。
杨五没接他的话,反而盯着他看。
“看什么?”他皱眉。
杨五才发现,她似乎……就没怎么在阳光之下看过他。他们并非每天都见面,而见面的时候,大多是夜晚,都是在他的寝室里,卧帐中。白天,他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或许是在修炼吧。但她总觉得,他一定很少离开他那个洞府,很少晒太阳。一个证据就是,他的皮肤实在太白了。即便她已经把皮肤养白了许多,这年轻男人的皮肤依然是白过了她。
在这正午明亮的阳光下看,白皙得近乎剔透。
而他的眸子,那是一双年轻的眼睛,年轻又锐利。生在俊美的脸庞上,整个人直如清风朗月一般。
“道君你……”杨五感叹。到底知道“真白呀”三个字实在不适合称赞男人,便改口道:“……真好看。”
冲昕视线移到远方,将她放在身后,面无表情的转回身:“扶好,回去了。”
杨五这才注意到,他脚下踩着一柄乌黑的飞剑。
“道君,这是你的剑吗?你是剑修?”她问。
前面的男人“嗯”了一声,杨五还想再问,忽然发现那洁白的脖颈上,耳根处竟有隐隐有些泛红。杨五微愕之后,险些控制不住要笑出来。虽然憋住了,但前面的人显然察觉了。他“哼”了一声之后,冷冷的道:“扶好。”
杨五含着笑,抱住了他的腰。年轻的男人啊,身体这么结实有力,腰身劲瘦。杨五将身体贴了上去,踮起脚在那微微泛红的耳根处说:“道君,飞快点!”说完,又补充道:“我喜欢快。”
怪不得不肯坐执役弟子的小舟,非要学着骑乘鹤儿呢。才想着,就听耳畔那个柔柔的声音又道:“周师兄的剑就飞得很快……”
周师兄?冲昕眉头微蹙,想起昨日看到师兄新收的那个弟子,站在她身后,离得很近,托着她手肘的样子……莫名心中就一阵不快。
杨五才说完,就被惯性向后扯去。她立刻收紧手臂,双手在他丹田处十指交握,紧紧抱住那劲窄的腰。把脸贴在结实的背上,嘴角却微微翘起。
修士在高空飞行的时候,身周灵气会形成保护罩,抵御因高空和高速度造成的罡风。冲昕的灵气显然连杨五也护住了。猛烈的罡风穿透灵气壁,变得温和多了,堪堪只能吹动她的长辫。
但杨五依然能够凭借两侧飞快倒退的山峰判断出,冲昕的速度比前一日周霁载她时的速度快得多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种速度感了。她不由得兴起,伸出一只手,在他耳畔喊:“道君,能不能这样?”
冲昕就眼看着一根细长的手指,在他身前画了一个圈,又画了一个圈。他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抱紧。”他道。
杨五十指紧扣,将他紧紧抱住。
飞剑陡然向下俯冲,又翻滚向上,在高空之中画出了一个圆,正像那根手指描画的那样。而那个人一点也没感到害怕,还在他耳边发出“哇哦”的赞叹声,喊道:“道君!再来一次吧!”
冲昕嘴角微翘。他十二岁便筑基,当那些初入内门的筑基弟子战战兢兢的在校场上踩着飞剑试着离开地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山峦间迎风驰骋了。这都是他少年时喜欢玩的东西,只不过随着年纪渐长,又顾及自己的辈分,他后来渐渐的就不再玩耍这些了。
初时还担心她会怕,他还控制着速度,待见她丝毫不怕,还似乎开心不已,他便放开了速度。
杨五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生为凡人,还能再一次体会这种速度感。她心情飞扬,几次在惊险时发出欢呼和大笑。却忘了自己现在这身体,远不能和前世的身体强度去比。在冲昕的速度达到某个阙值的时候,她突然两眼发黑,相扣的十指便松开了。幸好冲昕立即便察觉了,闪电般的按住了她的双手,减缓了速度。
“还好吗?”他转头问。
杨五缓了一下,头部很快恢复了供血,缓过了劲来。笑道:“没事。”
都头晕了,还说没事,真是爱玩的丫头。
片刻间,他们便回到了炼阳峰。到落了地,他才放开她的手,转身看她。
许是晒的久了,她鼻尖生出细密的汗珠,在阳光下闪亮,脸颊还有些泛红。但那双常常清幽沉静的眼睛,此时明亮灿然如头顶的阳光一般。她来到这里有些日子了,他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开心。
开心就好,他想。看多了她昏迷中浑身发烫,疼得身体抽搐的模样,他发现他更喜欢看她这样健康鲜活的模样。大大的明亮的眼睛,鼻梁俏丽,嘴唇不用涂胭脂也是红艳艳的。很漂亮。
正想着,那人便踮起脚,红艳艳的有些诱人的唇,贴了上来。啄了一下,抬头看他。见他没反应,她又啄了一下,停下看他。
冲昕屏住呼吸。
这里是炼阳峰,他的地盘。他神识放开,知道这峰上其他三个人此时都在何处,在干什么。此时,此地,再无他人。
当杨姬眨眨眼,有些失望的准备放开他时,他捏住了她的下巴,低下头去……那红艳艳的唇,在她熟睡时,他曾轻轻的啄吻,浅浅的品尝。
却还是第一次这样在阳光下,肆无忌惮的,恣意深入。




自欢 3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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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五做了一个梦。
她看到了一扇门。她听到门的那边, 他愉悦的喘/息,还有女人婉转的呻/吟。在那扇门的另一边, 她的丈夫……在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
她其实并没有特别难过。他为她收敛了十几年,终究是……本性难移。她的内心或许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因此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 她……其实有一种第二只鞋子终于掉到地板上的解脱感。
她没有推开那扇门。她走了,像个逃兵一样。直接飞去了别的星系。在路上,她想, 这些事等她回去再说吧。她自己需要先放松一下,好好想一想。
十几年前, 当她的孩子渐渐长大, 表现出了一个优秀继承人的特质的时候。她觉得他和她之间的这场交易可以结束了, 想要从这场婚姻中挣脱出来。结果没成。他承诺不再风流,于是她留了下来。她承认这十几年她是幸福的。虽然事实证明这种幸福只是空中楼阁,可以在一瞬间摔得粉碎。
在旅途路上, 她常常望着舷窗外的星辰,其实不知道当自己回去之后该如何面对。
她没想到后来她根本无需再去想这件事了, 因为, 她根本没能回去。
杨五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青色帐顶。有一只手伸过来,抹去了她眼角的泪痕。
“梦见了什么?”他问。
她闭上眼:“忘记了。”
他问:“饿了吗?”
她本来就是饿醒的, 便轻轻的“嗯”了一声。片刻后, 便有温热的唇吻上来, 微酸微甜的汁液哺到了她的口中。她吞咽下去, 微睁开眼,问:“这是什么?”
“琼果的汁。”他说。舔了舔她的唇,勾卷着她的舌头。
谁知道琼果是什么东西,只猜应该是好东西。喝下去之后,饥饿感便消失了。她缩在他怀里,又睡着了。再醒来,又饿了,这次却没有琼果汁了,帐中空空,他已经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杨五觉得最近这两次醒来,身体都没那么虚软了。她坐起来,撩开帐子,果然已经有一提食盒摆在那里。 她紧了紧衣襟,便过去先用了饭。别说,赵三的手艺,真是比金虹峰的大食堂强太多了。
用完,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回到自己的竹舍再洗浴。她去了汤池那里清洗了身体,才换了衣服。披着半干的头发走出冲昕的寝室,看了看她平时走的方向,转身朝另一个方向施施而行。
底线,总是一人退,一人进的。
感觉到冲昕对她的一丝温柔,她就总想试试看自己还能再进多少。
所谓洞府,是在山腹里开出的洞穴。有些可能是天然成洞,有些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她慢慢的转着,她知道整座洞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没有出声让她止步,就表示她还可以继续向前走。她穿过一处洞壁上开满黑色花朵的空间,经过一间洞室,向里一瞥,微感讶然的“咦”了一声。那间洞室里全是书架,放满了书卷。没有冲禹那里那么多,却也不少了。
她走进去,慢慢浏览。发现冲昕这里的书卷,没有冲禹那里种类繁多,包罗万象。比较起来,他收藏的东西种类比较单一,大多是“xxxx经”,“xxx功法”,或者“xx心法”之类的东西。她挑了几本翻了翻,发现都晦涩难懂,有些失望的放回去了。
离开这里,她逛了一阵,遇到洞室,便进去转一圈。她一直等着冲昕出声阻止她,可他没有。他似乎并不在意她在他的领地里随意闲逛。但杨五知道,便是苏蓉,也只是按时进来照料那几棵珍稀植物而已,其他的地方,并不敢随意乱闯。
她走到一处洞室,忽然眼前一亮。那间洞室里也有许多搁物架,架子上放的却不是书卷,大多是些她不知道是何物的东西,但……有许多兵器。刀枪剑戟,各种都有。
徐寿曾令人从宗门外帮她买过十来柄大小长短重量都不同的刀,却没有一柄真正让她觉得趁手的。她一直都很想找一柄趁手的刀。
她走进去,慢慢的看。凡遇到刀,便多看两眼。走着走着,忽然停住。面前的架子上,两柄弯刀交叉叠放。刀身薄窄,如一轮弯月,正是一对柳叶刀。前世,她最擅长的,就是柳叶刀。
她的手忍不住放在腰间,覆住小小的乾坤袋。在那袋子里,装着一个拥有一对墨绿眸子的傀儡人。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将那傀儡人买下到底是为何。大约只是为了那双眼睛吧。在这里,她看到的人都是黑发黑眸,大约不会有人,能像那个男人一样拥有一头暗金色的头发和一双墨绿色的眸子吧。为了那双眸子,她一时冲动,就将那傀儡人买了下来。
然后,她就做了那个梦,梦见了她的上辈子。梦见他坚持履行诺言了十多年后,终于还是……本性难移。
男人的欲望啊,就那么难以管束吗?
倘若她没死,倘若她平安的回去了……她真的不知道再面对他时会怎样。
十多年前她便曾经执意的结束这段婚姻,未曾成功。那时的他,情人无数。他的的确确为她收敛了,至少,收敛了十多年的时间。再一次面对,这一次,她真否真的能离开呢?
明明最初不过是一场交易式的婚姻罢了,各取所需。后来漫长的岁月里,如何就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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