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欢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袖侧
碧刃军遂添一员大将。
竹生为韩毅摆酒相庆。
待到夜里,便觉得不对,自己先醒了过来。身上冒着白色的火焰,灵气呼呼的往皮肤里钻。
七刀已经闻声奔来,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次,倒没将身周事物点燃,只像一层茧一样包裹着竹生。竹生不叫七刀靠近,叫他守了门,不叫别人发现。她自己盘膝趺坐,入了祖窍。
螭火比从前长大了些许。竹生猜测这是因为它吞噬了大量的灵力的缘故。她虽明知自己修炼的灵力都会被螭火吞噬,依然没有间断过修炼。虽然留存不住,但灵气进入她体内转化为灵力的过程,本身就是对她的身体的一种淬炼。
祖窍里一片光明。
竹生没有急于对螭火动手。她尽力保持内心的宁静。这样的她,螭火便不以为威胁,继续吸收着外界的灵气。
竹生也感受着那些灵气,穿透皮肤,汹涌的涌入体内,经过周天运转,化作了她自身的灵力……随即被三昧螭火不客气的全都吞了。
竹生可以肯定,她自己修炼时,灵气吸收和转化的速度决没有这么快。她便静静的看着,毕竟这个过程中,她的身体感觉非常的舒适。
她内观之时,看到一切都具象化。
灵气像是弥漫的白雾,在穿透她的皮肤后开始汇聚成水滴,而后成小溪。这小溪原本该汇聚到她的丹田气海,现在却涌入祖窍,被三昧螭火贪婪的吞噬。
竹生一直静静看着它吞噬那白色溪流,什么也不做。到三昧螭火完全不在意她的时候,她骤然出刀。
一刀截断了那溪流!
还没被吞噬的溪流瞬间逆流,进入了气海!
竹生终于体会到了身体里有灵力的感受!仿佛干渴的人饮到泉水,虚弱的人有了力气。她的身体仿佛突然充实了起来,填满了之前其实并不存在的空虚感。
她操控着这灵力,织成网,再度锁杀三昧螭火。可惜……又失败了。
等她再去查看气海的时候,那一点点被她截留的了灵力,已经消失不见,再次被三昧螭火吞噬。
她看着空空的气海,看了一会儿,回味着刚才这里有灵力贮存的感受。
退出了入静的状态。
她身上的火焰消失,睁开了眼睛。对上七刀关切的目光,她只是摇摇头,垂下眼眸。
安州和涪城之间,每五日一匹快马,传递消息。借着这个便利,本地的将士们,也可以传递家书。
杜城不意外的又收到了翎娘的家书,他们两个小夫妻蜜里调油,一个月怎么也得通至少两封家书,且杜城心里有个事装着,还在等着翎娘的答复。一收到信,立刻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一看之下,立刻咧着大嘴,大巴掌就拍道信差背上了,差点给信差拍个趔趄。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杜城笑得都傻了。
上一次回涪城是入夏之前,而后再通书信,翎娘就提到过嗜睡胸闷。翎娘公事繁忙,心思不在这上面。倒是杜城心细,立时便回信要她看大夫。之后果然便说有滑脉之相。只是月份太浅,不能确认。现在三个月已过,大夫又给把过了脉,确实滑脉无疑了。
翎娘有身孕了。
信差叫他拍的龇牙咧嘴,闻言也笑出来,连道:“恭喜杜将军!”
人逢喜事的杜将军,立刻便摸荷包,丢了块碎银给那信差。信差乐的眉开眼笑,道了谢,便要往别处去送信。
杜城眼睛却尖,看到他那一摞书信最上面一封,竹纹纸裁的信封,分明出自范家的手笔。若是给竹生的,必是最早送去的,现在还在信差手里,就说明不是给竹生的。
“那是谁的信?”他不仅好奇问道。
信差道:“是范城守给七将军的。”
范城守就是范氏翎娘。
自家媳妇没事儿给阿七写什么信?杜城不禁好奇,直接抽过那封信,道:“我给他送去。”
大军驻扎在城外大营,杜城和七刀平时都住在兵营里,就连竹生也一样。安州的政务,自有范深操持。
七刀和竹生住一个大帐,这是人尽皆知的。
他们到了安州,安州的人听说他已娶妻,都还有人想把自家女儿送给他作妾的。但七刀,是没一个人敢给他送女人的。谁都知道,七将军是玉将军的人。哪个敢去撬玉将军的墙角。
后来,这边人才知道,就连杜将军,也是范伯常的女婿,不仅如此,他的妻子还是涪城城守!从此,才没人再敢给他送女人。
女人当城守,实在是令安州人咋舌。但想想,碧刃军的大首领玉将军自己也是女人,安州的读书人就不敢嚼什么舌头了。
杜城寻到七刀的时候,他正在竹生的大帐后头。
两个亲兵把帐后的两口大缸灌满了水,七刀只穿着犊鼻裤,正举着木桶,“哗啦”一声浇了自己一身沁凉的井水。阳光下,背后肌肉块块隆起,水珠顺着小麦色的肌肤往下滑,两条长腿结实有力。
当年的狡黠男童,已经长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年轻男人。就连杜城都忍不住感慨一声时光飞逝。
“阿七!”他喊他,“翎娘给你的信!”
七刀猛然回头,丢下水桶,接过亲兵递过来的布巾随便抹了抹便丢开。三步并作两步的过去便抢过那封信。
少见他这么沉不住气的模样,杜城倒好奇起来,勒住他脖子问:“说,我老婆给你写信干嘛?”
七刀给了他肋下一肘,杜城松开手,捂着肋下咳嗽起来。待站起身来,七刀已经一目十行的读完了那信。他眉头皱紧,有些失望。他托了翎娘查个人,翎娘却回复说,涪城、冀县、澎城,都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
杜城直起身来,没好气的踹了七刀一脚。
七刀不以为意。他想起自己不在竹生身边的那一年,杜城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阿城哥,你们在冀县时,我去了涪城,有一年的时间没跟你们在一起。”
“我问你,那段时间,竹生她……可有认识什么我没见过的人?”
“那个人的名字,应该……是叫‘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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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自动随机防盗章, 24小时自动解除。 杨五便端着她的饭菜随意在一张几案上坐下 , 独自用饭。冲禹也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做什么。吃完饭,手脚麻利的把碗碟冲洗干净收好。她前世久已不做这些事, 还都是转世后在杨家给娘亲姐姐打打下手,才又熟悉了起来。
忽然听到冲禹在大厅中唤她:“小五,小五。”
杨五应了一声,甩甩手上的水走出来,抬眼看见冲禹的脸, 不由失笑。
“怎了?”冲禹莫名。
杨五抿嘴笑笑, 指指自己的脸颊:“这里。”
冲禹用手一摸,抹了一指头黑,原来是沾上墨了。自己也失笑,念了个清净诀, 墨色便消失了。真是方便。
杨五笑道:“真人在写字?”
“计算个丹方。”冲禹道,“有个生僻的方子,不太熟, 得重新计算。”
听到涉及这种专业知识又或者是职业机密,杨五就识趣的不追问了, 只好奇道:“真人, 你平时还洗澡吗?”
冲禹无语道:“自然要洗。”
“可一念咒, 不就干净了?”
“那只是清净诀, 只能除去外沾的污秽。即便不沾尘埃, 人的身体自己也有杂物废物自体表排出。修炼之人身体内杂质少, 可终究还是有。”
“净房里还有马桶……”杨五一双大眼眨啊眨,看着冲禹。
“我不用。”冲禹脸颊抽了抽,“我辟谷多年,早没有五谷轮回之扰。但是门里的年轻弟子还需要。他们尚不能辟谷,还需每日轮回。除非舍得口腹之欲,只服用辟谷丹。”
“那就不用吃饭了是吗?”
“正是。”
“那要是遇到灾年,有辟谷丹,可以救活许多生命。”
不过闲聊而已,话题却突然扯到这里,冲禹不由微讶,看了她一眼。换下了破破烂烂的旧衣,杨五没有穿那些繁琐的长裙,只挑了身浅青色的童子采衣。浅淡的颜色有效的淡化了皮肤黝黑的印象,整个人看上去顺眼不少。
冲禹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脸,才发现她五官其实生得不错,只是因为实在太黑太瘦了,才让人第一眼就觉得丑,不愿去细看。
“怎的突然想到这个?”他问。
杨五沉默了一下,道:“我们那里有妖物作祟,连着旱了两年,村里好多个才出生的孩子都没能养活。我大姐也是去年给卖掉了……”
原来如此,冲禹颔首,问:“那妖物后来如何?”
“有仙长扑灭了。旱情就解了。”
“有妖物作祟,我等倒可以干预。但若纯是自然造化之力,我等修道之人,是不会干预的。”
“为何?”
“修道修道,自然要顺应天道,怎可逆天而行。”冲禹回答得理所当然。
可人类探索知识,发展技术,不就是为了逆天吗?这是价值理念的不同,杨五也不争辩,只道:“懂了。”
懂了?真的懂了吗?不过是个孩子呢。若真是懂了,有这份聪慧,却不能修炼,真是……可惜了。
一转念,才想起来自己下楼来是为着什么,冲禹不由扶额。“叫你闲扯得,竟忘了为甚唤你。来,伸出手来……”
杨五听话的伸出手,风刃擦过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颤巍巍的。冲禹取出个小瓶,那滴血珠子飘飘忽忽的就飞进了瓶中。
“真人这是要做什么?”她不动声色的问。
“计算丹方。”冲禹只留下一句,就匆匆上楼。在他身形消失之前,杨五赶着问了一句:“真人,可以去屋子外面吗?”
“可。”冲禹的声音自楼上飘下来,“别跳船就行~”
杨五莞尔。
推开门,外面一片白蒙蒙,船正自一片云中穿过。很快,脱出云汽中,便阳光刺目。在这样的高空中,甲板上温度和房中一般,也只有小小的微风吹拂。侧耳便能听到的高空中的气流呼啸,一丝也吹不到甲板上。
杨五扒着船沿,小手努力向外探出去,果然触到了一层力场。这层力场将楼船包裹保护起来,一点不受外面气流的影响。
她收回手,扒着船沿往下望。大片大片的都是绿色。河流细细的像银色的带子。也能看到一些黑色的区域,应该是有人居住生活的城镇,或者村落。
她托着腮,回想适才和冲禹的对话。
计算丹方,他说。用她的血。他回答这句话的时候,避开了她的目光。
前路……有十分不好的预感啊……
接下来几天,她就没看见冲禹的人影,猜想他可能还关在房间里计算他那丹方。她在箱子里扒拉出来一套分体的上衣和裤子,扎紧腰带,绕着甲板跑步。
这船展开第二重,看起来像是能搭乘几十人的样子,从船头到船尾绕一圈大约有二百米长。她人小腿短,正好不嫌地方小,一圈一圈的绕着跑。伙食变好了,营养跟上了,跑起步来都觉得气力长足。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晒。船飞得高,在云层之上,阳光没有遮挡。杨五觉得自己好像更黑了,但考虑到未知的前程,比起爱美之心,她还是选择让身体更结实一点。就是逃跑,也得跑得更快一点啊。
在甲板上,风景没有遮挡。她常常跑着步,便能看到别的修士在天空飞行。有踩着长剑的,有坐轿子的,有躺在软塌上的,有骑着异兽的……交通工具各式各样。但不管脚下踩的、屁股底下坐的是什么,这些能在天上飞行的修士,看起来都是那么自在潇洒。
正跑着步,看见前面斜飞过来一个骑着大葫芦的白胡子老头。她停下来望他。老头正躺在大葫芦上,抱着个小葫芦喝酒。感觉到视线,转看过来,见是个小小女孩,便冲她笑笑。葫芦和飞舟便交叉而过,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杨五站在船舷边,望着葫芦消失的方向。只有在这种时候,她会对自己不能修行这件事,微微的感到失落。
两个交通工具速度都不慢,眨眼那葫芦就消失在了云雾中。杨五转回头,准备接着跑,头顶却响起了冲禹的声音。
抬头一看,他推开窗子,正向下望着她:“你跑来跑去的作甚?已经够黑了,别再晒了。”
“那不行。”杨五叉着腰仰头笑道,“老不动,身体都钝了。”
念头一转,笑问道:“真人,你有没有刀?我爹说,功夫一天不练,就会搁下。我已经好几天没练刀了。”简简单单的,不仅传达了她会功夫的事,还栽到了她爹的头上。
冲禹看着她黝黑发亮的皮肤,十分糟心,随意自储物法宝中摸出一把刀扔了下去。那刀坠落到杨五头顶,便悬浮了起来。杨五跳起来,把刀抓在手里,发现是把短刀,大小正适合她用。
她咧嘴一笑:“谢谢真人。”一口雪白的牙齿,更衬得皮肤黑得不能看。
“真人,这里。”她指指自己额头,抱着刀跑掉了。
冲禹用手一抹额头,抹了一手墨。施了个清净诀,杨五已经跑到船头去了。冲禹兀自在那里糟心,碎碎念叨:“哪像个姑娘家,没见过小姑娘这么不爱美的。”
“黑成这样,小师弟那么挑剔的人,可怎么受得了。”
“说不得,还得再配些美白的药材才行。”
冲禹每日关在房间里鼓捣他的丹方,虽然没出去看,却也可用神识探知船上动静。杨五每天自己烧制一日三餐,自己收拾碗碟锅灶,白日里大部分时间要么跑步,要么练刀。
若是有个凡人高手在场,必会惊异这女娃刀法精妙。可在冲禹这等修士眼中,既无灵气亦无真力,丝毫不具有任何杀伤力。他便没放在心上。只是觉得这女娃作息规律,练功十分勤谨自律,生活起居全靠自己照顾自己,无事从来不来打扰他,真真是个好孩子。
杨五知道冲禹要带她去长天宗。却不知道长天宗在何方,有多远,旅途要多久。冲禹不说,她也不问。如此,船在天上飞了十来日,她晚上在甲板上观望星辰,发现行进的方向与最初有了些微的偏离。
第二日她问了冲禹。冲禹挑眉,饶有兴趣的问:“你怎么的知道的?”
“看星星的位置。”她神色的自然,“我们进山,最容易迷失方向。白天看看树冠的稀密,晚上看星星的位置。”
冲禹道:“我丹方已经计算好,眼下就近去取些药草。”
这一“就近”,就“就近”到人家皇宫里去了。
船直接悬停在人家皇宫的正殿前。杨五扒着船舷看着平日里脸上经常染上墨汁而不自知的大叔,这时候衣袂飘飘,浑身上下往外冒着仙气儿,一点不客气的在那接受一个看起来显然是人家皇帝的中年人叩拜。
一溜儿的内侍捧着匣子一样样的给冲禹过目。皇帝额头冒汗,口称“上仙”,连连请罪:“多隆草只有二十年份的,陵血果实在找不到,照上仙所说的,寻了六十年份的瑾箐花替代……”
冲禹长袖一拂,把那些匣子都收了,道:“罢了,陵血果原也不是此地所产。”说着,摸出一只玉瓶递过去。
那皇帝躬着身子亲自两手接过,两眼放光,喜不自禁的道谢:“多谢上仙赐下仙丹!”
“真人。”
“嗯?”
“你给他的是什么?治病的药?”
“不过是些养生怡气的丹药罢了,能让他多活几年。”
“……长生不老?”
冲禹失笑:“修道之人尚不能做到的事,凡人又怎么可能凭几粒丹药就得长生。”
“可他能多活。”
“也就几年罢了。”
“那也是延长了寿命,不是说不能随意干预天道吗?”
“正是。”冲禹目露赞许,道,“不能干预,所以,只是延长了寿命,不是延长了寿数。”
杨五妮儿早就发现冲禹这位真人,十分好为人师,他兴致来时,很能与你侃侃而谈。她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来。
冲禹道:“何为寿数?凡人寿数,以百年为限。活到百岁,便是无病无痛,也会油尽灯枯而去。这便是寿数。当然,偶有一二特别之人,能活过百岁之限,那都是得天独厚,受造化钟意之人,不在此论。”
“适才说了,凡人寿数以百为限,可又有多少凡人能活到百岁的?”看杨五眼中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他点点头,赞许道:“如你所想。六十耳顺,七十古稀,八十耋耄……大多凡人,或病或痛,或灾或祸,总是活不到寿数便撒手人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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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自动随机防盗章,24小时自动解除。 直到, 冲禹催动阵盘, 发动了了符阵。
他一路宅在房中,计算来计算去, 计算的可不止是丹方,还有这阵法。
脚下的阵法发出微弱的光来, 杨五下意识的低头看去。还没看清那些繁复的花纹和符号,身体里散开的那股热流突然消失了。就像水渗入宣纸一样,渗入了她的血肉骨髓。疼痛来得毫无准备,杨五甚至没来得及呻/吟一声就倒在了阵法中, 瞬间便汗湿了衣裳!
那疼痛并非来自外界, 而是发自身体深处, 疼至了骨髓里!杨五想咬牙忍耐, 牙齿却因为疼痛颤抖,不断的碰触, 发出“格格”的声音。她手指用力的抠着地板, 若不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指甲就要抠出血来!
“我有一位师弟, 道号冲昕, 身中三昧螭火之毒……”冲禹轻声说道。“此毒无药可解, 唯有以功法将之导出体外才可。”
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杨五的手深深的抠进地毯里,大滴的汗珠从额头滑下, 进入了眼睛里, 模糊了视线。那种疼痛让她感觉自己的骨头仿佛裂开了一样。
“……此毒至阳至烈, 需要一个纯阴之体的女子,作为导出的引子和容纳之器。这女子还必须是一窍不通。”
一窍不通……
“我同你讲过,人体有窍,三窍便可形成循环。阴阳和合之时,二合为一。这女子与我师弟便合为一体,她哪怕是只有一窍,也能与我师弟体内之窍相联通,形成循环。如此,则毒即便引出体外,又会循着这循环回到我师弟身上。唯有一窍不通之人,无法循环,这引毒之法,方是单向。”
阴阳和合?……还以为,是要吃她的血肉作解药呢……杨五疼得在地上翻滚。她的骨头!她的骨头真的要裂开了!冲禹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 小五,你若痛得厉害……”冲禹终是不忍道,“就喊出来,别强忍着……”
疼就喊出来,别强忍着?
是啊!她为什么要忍!在别人眼中,她并不是她想的那个她。她现在是杨五啊,一个小姑娘。她难过应该哭,她疼了应该喊。会哭会喊,才像一个真的小姑娘吧?
杨五心思电转,瞬间转过弯来。可她最终没有喊出来。她觉得她的骨头仿佛裂开了,并不是错觉,她的骨头是真的裂开了。剧烈的疼痛中,她终于失去了意识。
冲禹盯着阵法中昏过去的小姑娘。昏过去也好,免得受这疼痛之苦。他加力催动阵法,杨五身下的阵法益发明亮。在这光芒中,杨五小小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开始长大。随着小小身躯一寸寸长大,她身上的衣衫开始绷紧,最终被撑破。冲禹早有准备,丢了件长衫遮住她裸/露出来的身体。长衫下,只看到原本稀疏枯黄的头发渐渐变长、变多,变得乌黑,迤逦了一地……
等到符阵光芒黯去,长衫覆着的女子的身体也不再变化的时候,地上躺着的,已经不再是那个瘦瘦小小的黑不溜秋的小女孩。
年轻的女子肌肤如蜜,发色鸦青。冲禹蹲下身去,拨开被汗水黏住的发丝,露出来的是一张姣好的面孔。冲禹松了口气。生得还算不错,总算不太委屈师弟。
他将她裹好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看着她,摇了摇了头,叹了口气。
喂喂,已经这么熟了,再打个折啊。
姑娘,你别太贪心啊,已经给算便宜许多了。小道也要有赚头啊。
小气!你这符箓成本根本就是些黄纸朱砂吧,简直是无本生意啊。
姑娘,话不能这么说。我卖给你些黄纸朱砂,你可写得出符箓来?贫道卖的可不是纸,是多年所学,是辛苦修行……
知道啦,道长你真的很厉害!所以,再便宜一点吧!
……啧,你这女子真是贪心。真的不能再便宜了。这样吧,这张符给你作添头好了。来,别动……
哎哟!你干嘛!这是我的血!咦,那张符呢?
取你一滴心头血,符已经融进你的神魂里了。这可是保命的东西。若你肉身亡了,可保你神魂不灭,另寻宿体转生。虽然要重新出生一次,但你能保有记忆,所以,你还是你。
……听起来像是高级货。这么高级的东西,为什么作添头?骗我的吧?
咳咳咳咳……那个,那是因为,这个符也还在试验阶段……效力……那个咳咳贫道还没有验证……
居然拿我当小白鼠!你那种世界的东西,到我这边的世界,本来效力就会减弱啊!居然还是试验品!不行不行!我太亏了,再给我打个折!
……
……
在剧烈的疼痛中,杨五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咔嚓”一声碎裂了。她脑中空白了一瞬,随后便是无数的画面,数不清的回忆。转生以来,一直将她脑中信息与她隔阂起来的那一层屏障,终于彻彻底底的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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