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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蔺月笙
沈絮道:“那改日请周大哥喝酒。”
临清的脸早在听沈阕兰与沈絮唤周勉官爷之时就涨得通红,懊恼自己不懂人情世故,初认识周勉时就叫他周大哥,好不唐突失礼,幸好周勉不是拘泥礼节之人,不然自己真是犯大错了。
他心里想什么全写在脸上,周勉看一眼就明白临清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临清抬起头来,看到周勉对自己笑得温和,便又心安了一些。
几人将周勉送到院外,周勉仍旧骑着那匹棕马,绝尘而去,背影颇是潇洒落拓。
被发现了,就不能再躲了,沈絮同沈阕兰走在前面,临清同李三走在后面,前面的进了屋,临清还有些犹豫要不跟李三一样候在外面装足下人的样子,沈絮已在里头唤他,“临清,茶凉了,你给换一盏可好?”
语气这样温柔,倒不像把他当下人,临清心里好受了一些,应了声好,便过去了杯子拿去重泡。
沈絮看他肯进来了,心里也舒了口气。他原以为临清是遇上了周勉才迟迟没有回来,然刚送完周勉,几人转身回屋时,他分明看见临清眼里的犹豫,望向沈阕兰的目光而是惴惴的。沈絮熟知他的性子,稍一转念,便明白其中曲折。
定是这小公子顾忌两人关系,怕自己装不像书童露了怯,担心沈阕兰知道了实情会嫌弃他,才躲在外头不肯进来。
沈絮却无意隐瞒什么,他自认心中坦荡,未将临清当外宠,也就不怕沈阕兰晓得了先头的荒唐事要笑话自己。再说他与这堂妹从小亲近,什么丢脸事没有互相见过,倒也不差这一茬。
只不过临清既然在意,那就顺他意,沈阕兰不问,他也就不主动提。
临清泡了新茶过来,小心翼翼送到沈阕兰手上,看得不敢看她,小声道:“秦夫人喝茶。”
沈阕兰不笑道:“絮堂哥你这小书童怎这样害羞,先头与我说话就不敢看人,现在知道我是你堂妹,怎么反而更怕我了似的。”
沈絮心道,他当然怕你了,平素就胆子小怕被人说,现在心虚,你又这样牙尖嘴利,可不更怕人?
“他年纪小脸皮薄,与洺湘那些个习惯了你的油滑不同,你别欺负他。”沈絮道,看着临清颤颤巍巍把茶放到自己手边,拉住临清道:“这是我先前和你说过的堂妹沈阕兰,她在沈家排第九,这里没外人,你叫他九小姐就好,老叫秦夫人秦夫人的,总觉得在叫我婶婶那一辈。”
沈阕兰啐他:“嫁了人还叫小姐,你不羞我还羞呢。”
沈絮笑道:“管你在外头是什么夫人,在我这还是小时调皮捣蛋的小九儿。”
沈阕兰心里感动,笑道:“就你会哄人,从小就是风流坯子,偏还哄得人高兴。”
沈絮笑了笑,继续同临清介绍:“我同你说过她的,还记得么?十六岁跟个书生跑了的那个。”
临清点点头,这位沈小姐的事迹他一直都很钦佩,小声道:“记得的——”
沈阕兰忍不住笑骂道:“好你个絮堂哥,原来背着我就是这样编排人的,我好端端一段姻缘被你说得似见不得人,看我不打你。”说罢,还真挥袖捶了沈絮一下。
临清没见过这样泼辣伶俐的女子,怔怔望了两人嬉闹,一时呆了。
沈阕兰望他一眼,笑了,“絮堂哥,你从哪里弄了个这样可爱的书童,不是害羞就是发呆。”
临清的脑袋一下就低下去了。
沈絮怕沈阕兰再逗下去,临清真连家都不敢回了,笑道:“遇到你这样刁蛮的女子,谁都不好意思,你家相公怕就是被你硬‘娶’的罢。”
沈阕兰又是粉拳一击。
沈絮将临清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温声道:“小九儿性格就是这样,不是存心戏弄你,你别当真,她是欢喜你才逗你的。”
临清点点头,小心看沈阕兰一眼,“九小姐好。”
沈阕兰见他这样拘谨可爱,笑道:“我还得谢你带路,路上那样怀疑你,是我不对,我同你道歉,你莫生我气可好?”
临清连忙摇头,“我没有生气。”
见沈絮面露疑惑,沈阕兰解释道:“那位周勉官爷不大认得你,便带我来小公子这打听。这样巧,竟是你的书童,说你在学堂教书,便领我去找你。路上我问他沈家那些叔伯如何了,他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连名姓都说不上来,我还以为他是骗子,不肯同他走了,他一急,便自己先跑去找你了。”
沈絮这才恍然大悟,为何临清把人领到一半,又过来拉自己。
沈阕兰道:“我误会小公子,想是当时模样太凶,吓到小公子了,小公子才这样怕我。”
临清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张口结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沈絮道:“我还怪他不假思索就信了陌生人的话,把人往家里领,如今也是错怪了。”他伸手揉揉临清的头发,道:“你做了一桩好事,我要谢谢你。”
临清的脸红成煮熟的螃蟹,手指尖都在发颤。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贞观十六年科考没有提前,情节需要就改了一下。
【故事本来就是虚构的,我在较个真什么= =】
ps.隔壁《青青子衿》欢迎围观,霸道侄子爱上我什么的,痞子攻x文弱受,都市狗血文无误,想写点肉渣【因为被人说没有肉渣还算什么耽美,郁闷……】,就是不晓得最近还抓不抓,唉,惆怅……
☆、第三十六章
“小九儿当初同人跑了,如今想来也算幸事,偌大一个沈氏,竟只有你一个没被连累,真算是天意弄人。”沈絮感慨道。
沈阕兰道:“絮堂哥,如今我寻着了你,万不能你再看你受苦,你同我一道回明州,无论如何先安顿下来。”
临清心头一惊,立刻望向沈絮。
沈絮道:“我如今奉旨三不入,莫说明州,便是周边小镇我也住不得。”
沈阕兰急道:“你定要同我回去,从前你待我那样好,我与秦枢明私逃之时,若没有你赠金相助,只怕早就劳燕分飞流落凄苦,我如今日子过得好了,怎能扔下你不管。絮堂哥你入不了城,可在明州周边的小渔村落脚,我家做海产,与那些渔民素有往来,你住在那里,好歹还可与我有个照应——”
沈絮淡淡截住她的话,“小九儿,这件事先不说了,你这段时间寻我寻累了,今天先歇下吧。临清。”
临清自沈阕兰邀沈絮随她回明州起,心就跳得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此刻沈絮忽然唤他,他惊得直起身子,慌张地望着沈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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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买些好菜回来招呼九小姐。”
临清站起身来,眼中的不安清晰可见,他看了一眼沈絮,咬咬嘴唇,还是应声去了。
看着临清走远,沈阕兰忍不住问:“絮堂哥,你为何不愿意同我去明州?你在这里过得这样苦,我看着实在难受,众多兄弟姊妹,我只同你最亲,从前你照应我,如今为何不愿让我照应你,你是嫌我是女子,不肯受我帮衬吗……”话至尾音,都染上一丝颤意。
沈絮摇头,替她擦去眼泪,柔声道:“小九儿误会了,我何时又是自命清高的人了。闲适日子,我做梦都渴望,只是戴罪之身,到哪里不是如似囚中,明州与陆山村,又有何区别?你同秦相公恩爱融洽,衣食无忧,我知道了,心里高兴,就足够了。你我虽然最为亲近,可各人都有各人的日子,你替不了我的,我也替不了你的。你惦记我,来寻我,已是尽了情谊,往后的事,就莫要挂怀了。”
沈阕兰的眼泪倏地下来了,哭道:“絮堂哥这是要同我撇清关系么?”
沈絮揽住她,心中叹息,“小九儿你这样说,叫我心里好生难过。”
“既然不是,为何不肯同我回去?我只想让你过得不那样辛苦,你为何不肯让我心安?”
沈絮长叹一声,缓缓道:“跟你去明州,便是我不得心安。”
“说到底你还是不肯受人恩惠。”沈阕兰哽咽道,“絮堂哥你赠我银两就赠得,为何我想尽心意你却不愿接受?你那些妻妾没一个有良心,见你落难就全都跑了,如今身边只有个书童伺候,叫我怎么放得下心自己回去?”
“小九儿,小九儿。”沈絮轻抚她的背,绵长的叹息一声接一声,唤得自己都要哭了。
沈阕兰哭得声音都虚了,“絮堂哥,你不同我回去,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沈絮只是揽着她,一遍遍唤着她的乳名,轻声安抚。
沈阕兰的心意他是感激的,可若随她去明州……
许多事情不是简单应声就可以了的,他如今这副落魄模样,自怨自艾起来连自己都要生厌,小九儿虽与他亲,可若随她去了,便是长年累月要受人照应,不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便是自己也不忍心拖累对方。
况且官家对沈家的态度尚未明朗,明里只抄家不牢狱,可这“三不入”的旨意,着实将人逼得紧,那里还有个在逃的沈丹墀被朝廷天南海北的通缉,哪日官家改了主意,又要追加罪责,自己待在小九儿左近,不是害了她么?
沈絮心里关于重逢的激动一点点平静,化为满心酸楚与无奈。飘零之身,能得逢故人,哪里不想尽叙旧日之谊,只是心下明白,从前的沈少爷,是再也不会有了。
临清出了屋子要去买菜,李三记得自家夫人的吩咐,不敢叫人破,忙跟着他一道去了。
这村里人人自给自足,只有王屠夫家做些肉脯生意,王婶听他说家里来了客人,让王屠夫把预备留着自家吃的猪蹄拿出来,又热情地捉了一只鸡给临清,还担心他不会杀鸡,拎着菜刀就要给他先宰鸡拔毛。
李三忙道:“不敢劳烦大婶,小的来做就好。”
王婶笑道:“嚯,这位小哥看着像城里来的,临清啊,你家是来贵客了吧。”
临清支支吾吾道:“嗯,沈——少爷的堂妹来了。”
忘了李三还在,差点直接脱口而出一个“沈絮”。
王婶笑呵呵道:“原来是小姑子来了,是该好好招待一下。”
李三眉头跳了一下,小姑子是个什么称谓?
临清脸都快烧起来了,生怕再待下去,王婶又信口开河,到时满也瞒不住。就要走,王婶又叫大儿子去抱了一坛酒过来,道:“自己酿的米酒,拿去喝吧。”
临清忙不迭推辞:“这怎么好意思……”
“拿着吧,好生招待小姑子,才不叫人为难你。”王婶笑眯眯地传教持家之道,小姑子可是仅次于婆婆的难缠主儿啊。
李三的眉头又抽了一下,看向临清的眼神越发奇怪,他家夫人作甚要为难临清?
临清急急掏钱,只想快些拉着李三走人,王婶的可怕他是领教过的。
王婶不肯,佯怒道:“小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你家相公平素尽心尽力教这村里的孩子念书,这点东西权当谢礼,小公子要给钱,王婶往后可不疼你了。”
李三的眉头狠狠再跳了一下,相公?
临清恨不得捂了王婶这张嘴,拿钱的手被王婶拦着,要他这样空手而来满载而归,实在是拉不下脸面,一时也走不了。
李三到底见过世面,此时暂压下心头的诧异,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到王婶手中,道:“大婶着吧,我家夫人念各位平素照拂堂少爷,一点心意,还请大婶下。不然我家夫人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感激,大婶若不,我家夫人怕要亲自过来道谢了。”
王婶愣了一下,李三说话沉稳有力,不容人置疑,对方看上去像是富贵人家,一点银子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若真连累人家夫人上门来,王婶定要晕过去。
愣神的功夫,银子已经被放到手里,李三略抱手,拎着一堆东西,带着临清告辞走了。
王婶怔怔看了半天,心下咋舌不已,果然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啊,连个下人都这样有威严,想那主子怕是更厉害,小公子这样年轻,会不会受欺负哟……
王婶的担心全印证在临清与李三往回走的路上。
李三一个人拎了所有东西,不让临清出力,临清只好跟在他后面走,倒像个跟班的。
李三步子大,走得快,临清走两步便要跑两步才跟得上他。
临清还惦记着王婶说的话,只怕李三误会,支吾开口道:“他们这里管男子都叫相公的……”
李三斜瞥他一眼,“唔”了一声。
临清说完又后悔了,说不定李三没有误会,自己这样贸贸然解释,反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一路上,临清忐忑不安,不知李三到底有没有看破什么,暗暗懊悔不该偷懒不去镇里偏要去王婶家卖肉。
好不容易回了家,临清急急躲进厨房要做饭,沈阕兰在堂屋唤道:“小公子放下罢,让李三来。你平素伺候我堂哥辛苦了,今天就歇下享个清闲。”
李三走进厨房,淡道:“我来吧,小公子去屋里坐,夫人怕是想与你说话。”
天知道李三这话说得多诚心诚意,可临清心中有鬼,吓得头发都炸起来了,该不是这李三同九小姐嚼舌根子了吧,这这,是要秋后算账么?
临清哆嗦着放下东西,颤颤巍巍往堂屋去,只听得后院传来惨烈的一声鸡叫,李三手起刀落,正在杀鸡放血,临清只觉得自己就是下一个要被砍脑袋的人。
“九,九小姐。”临清站得远远的,看她一眼又去看地。
沈阕兰冲他招手,“站那么远做什么,我实在又不凶,你怎么这样怕我。”
临清只好走过去。
沈阕兰挽了他的手,笑眯眯道:“难为你还愿意留下照顾我堂哥。”
临清偷偷打量沈絮,后者嘴角含笑,临清心里涌上一股说不起道不明的暖意,小声道:“没什么。”
沈阕兰看到他就好想看到自家的弟弟,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问:“多大了。”
“十六。”
真和她本家弟弟一般大小,沈阕兰摩挲着他指尖的茧子,心疼道:“真是受苦了,手都糟蹋成这样,絮堂哥从前的书童都没这样辛苦的。”
临清手上的茧子有从前练琴磨得,也有新近锄地种菜、裁布做衣弄的,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沈阕兰这样关切的语气让他备受感动,还是从前在跟着师傅时,才有师姐师兄对他这样关心。
“你是絮堂哥买回来的?我离家时还没见过你呢。”
临清小声“嗯”了一声。
“我看到厨房还有只兔子,是你养的?”
临清点头。
沈阕兰夸他:“养的真好,絮堂哥说他的衣服也是你做的。沈府有你这样的忠仆,真是好福气。”
临清羞赧不已,闷头不吭声了。
沈絮出言道:“我已不是沈少爷,他也不是仆人了,我拿他当弟弟待的。”
沈阕兰笑道:“是了是了,我失言了,小公子莫要计较。”
临清摇摇头,就是挤不出一个字来,他看到沈阕兰就不自觉心虚,只是低着头立在那。
沈阕兰哪里见过这样害羞的人儿,一时笑得止不住,她有意同临清亲近,半是感激他衷心义气,半是想让这小公子也帮着劝劝沈絮同她去明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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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光顾着说话了,带我看看你们住的地方罢。”沈阕兰说着,就挽着临清在屋里转悠开来。
这屋子总共就一室一厅加一个厨房,柴房是单独的一个茅屋,临清还还不及阻拦,沈阕兰已经挽着他跨进了卧房。
然后,两个人都愣在原地。
屋里就一张床,床上两张被子。
李三从厨房往厅里走,扬声道:“小公子,米缸是哪一个——”
沈阕兰的笑声从卧房传来:“你们感情倒好,睡一张床上。”
李三一怔,立在厅中,眉头抽得都快扭曲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自己蠢哭了,今天翻设定,才想起时间设定是贞观十八年……
前面拼命解释贞观十六年的背景是要闹哪样……
☆、第三十七章
临清回头看一眼李三的表情,简直不忍卒睹,只一下就把头撇到一边,细如蚊吟:“米在橱架上……”
“哦。”李三面无表情转身走了。
临清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总觉得李三知道了些什么。
沈阕兰道:“絮堂哥还是小时候才肯跟人睡一张床呢,后来被我大哥说他睡觉不老实,总喜欢把人当枕头抱,一气之下再不与人同寝,哪怕过年,众兄弟闹在一起,别人晚上还要窝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他偏要一个人一张床,记仇得很呢。”
临清忍不住去看沈絮,想起两人来到陆山村的第一晚,还是沈絮主动让他睡上来,心里又漾过一丝甜蜜。
沈阕兰又道:“后来还不是左一个美娇娘右一个美娇娘,这又不嫌人家占你床了。”
临清:“……”
把他的感动还回来。
沈絮哭笑不得,“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还拿来取笑我。”
“你编排我就编排得,我取笑你就取笑不得?”
“取笑得取笑徳,”沈絮冲她作揖,真是怕了这位姑奶奶了。
参观完卧房,沈阕兰又拉着临清要看他种的菜,临清劝不住她,只得把她领到那块菜苗稀稀拉拉的土地旁,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认这是他的劳动成果。
沈阕兰蹲下来拨弄蔫巴的菜苗,道:“你水浇太多,根都要泡烂了,土里还缺肥,你得挑些沃土过来,不然活不了。”
临清十分意外这样一个富贵的少奶奶居然懂田间活计。
沈阕兰笑笑道:“你看我现在好,从前也是吃了许多苦的,刚从家里跑出来时,两个人连煮米都不会,光想着等他考上了就能光耀门楣,好回去杀杀我爹的威风,叫他不同意我俩的婚事。可天下读书的人那么多,那书呆子十二分的用功,也比不过人家一份天赋。落了榜,两人才慌了,老老实实从种菜开始,重新学着怎么过日子,后来才有了现在的安逸。”
临清听得认真,沈阕兰微微喟叹一声,他似乎也深有同感,轻轻点了点头。
沈阕兰看他这副严肃模样,不觉有趣,招手道:“过来,我教你种菜。”
沈絮倚在门边,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人蹲在一处,一个认认真真讲,一个仔仔细细听,嘴角忍不住上扬。
李三做好了晚饭,过来请他们入席。
红烧肉,黄焖鸡,还有一叠青翠的小菜,以及蔬菜蛋花汤,食材有限,但李三做得色香味俱全。
沈絮好久都没有吃过这样丰盛的菜肴了,平素临清用钱节俭,而且做菜的手艺实在……嗯,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沈絮只有去柳玉郎家做客时才能尝尝琴晚那双巧手做出来的佳肴。
临清也被这位长得粗犷却有如此厨艺的车夫惊艳到了,琢磨着要不要向他学学做菜的手艺,可是又觉得李三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会真的误会了吧……
三人围着桌子坐了,临清见李三还站在一旁,招呼道:“李大哥,你也坐吧。”
李三摆手,“夫人用膳,小的在一旁候着就好。”
临清愣了愣,想起自己的身份还是书童,便也要站起来。沈絮把他拉住,笑道:“平素又没这样讲规矩,就坐着吧。”又招呼李三道:“这位兄弟也过来一起吃吧,这里不是秦府,无需多礼。”
李三还是不动,看得出教养极严。
沈阕兰笑道:“好了,你也坐下吃饭吧,倒显得我平素刻薄了你似的。”
李三道:“夫人待下人十分客气。”
“真是个呆子。”沈阕兰掩嘴笑,同沈絮道,“这是秦家老仆的孙子,老管家做不动了,就让自己的孙子过来顶职,我那相公小时候还同他玩过的,真是呆子少爷带出个呆子仆人,做事说话都一板一眼的,好不无趣。”
李三恭敬道:“夫人教训的是。”
“说你呆还应着,行了行了,过来吃饭吧。”
李三只好坐下,他的位置挨着临清,忍不住又多看了这小公子一眼。
临清:“……”
李三大哥你心里肯定在乱想了吧。
王婶家酿的米酒甘醇清香,沈絮举杯道:“小九儿,你远道而来,堂哥感激你的情意,这一杯敬你。”
“絮堂哥,小九儿也敬你,六年不见,想念的话全在这酒里了。”
临清眼睁睁看着沈阕兰将一碗米酒一干二净,不由越发佩服她的豪放爽快。
沈阕兰放下碗,李三替她满上,沈阕兰对临清笑了笑,“小公子,我同你喝一杯,感谢你照顾絮堂哥。”
临清只好举起碗与她碰杯,看着沈阕兰又干了,只得也咕噜几口喝掉,被酒味儿呛得直咳嗽。
沈絮替他拍背,忍不住笑道:“原来你这样不能喝。”
临清又哪里喝过酒,学琴的人个个都自律严厉,为了领会曲调的意蕴,恨不得只喝露水饮花蜜,不沾人间荤腥,追求仙人境界。他第一回喝酒,便被一口气灌了一碗,乡间米酒口感醇厚,又不曾掺水,一碗下来,临清竟摇摇欲倒。
沈阕兰捂着嘴笑开了,“倒像我硬灌你酒了,李三,快去泡杯清茶来,菜还没动呢,人可不能先晕了。”
临清晕晕乎乎的,坐也坐不稳,半倚在沈絮的臂间,只觉得睁不开了。
沈絮哭笑不得,“喝不得就说出来,又不是外人,非要你喝这一杯才算尽礼数。”
“我,我又不知道这酒醉人……”
“长这样大,能不能喝都不知道,真是——”
李三端了热茶过来,看到的就是临清赖在沈絮怀里近乎撒娇的模样,眉头又是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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