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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烈侯卫青传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未知
丞相薛泽却道:“匈奴王庭北迁,那我边塞岂不安全,只要匈奴不来进犯,应该便是好事!”
见他迂腐,岸头侯张次公忙道:“薛丞相,匈奴人狼x,岂会长久安宁。况且虽然王庭北迁,那右贤王却时时命手下骑兵s扰我边塞。王庭北迁后,那右贤王帐下匈奴骑兵在我边塞三r扰,五r一战,却也从未宁过!”
众人皆点头称是。
皇帝刘彻沉吟良久,缓缓开口:
“那匈奴屡次进犯,究其原因不过为二:其一,那匈奴新单于欲扬威于内;其二,河南为大汉所夺,他们贼心不死,欲以夺回。若朕因王庭北迁而住手的话,便给了他们以喘息的机会!”
“陛下远见!”张次公道,“河南虽归我所有,但是右贤王不断s扰,确是有所企图!”
刘彻点头道:“为今之计,便得断了他这想头才行!”
薛泽皱眉道:“如此,够又够不着,打又打不跑。怎么办?”
众人皆犯了难。便都把眼睛看着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卫青!
那卫青沉吟已久,如今见众人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便站起身来,走到地图之前,用手一指一划。
除了刘彻,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李息喃喃地道:“卫将军,这可不是儿戏!”
卫青斩钉截铁地回答:“大汉版图之上,岂容卫青儿戏!”
看看他坚毅的不可动摇的神情,众人便又回头看着皇帝,刘彻皱着眉头仔细思量。
见众人一脸不豫,卫青便道:“众位刚才所言,皆是实情,不过匈奴王庭北迁离我大汉越远,必然防卫越发懈怠,若防卫懈怠,则我大军就可以有可乘之机!‘兵者,诡道也!’用兵,便是要出其不意!”
众人心中皆知他说得有理,但这计划毕竟太为大胆,故而都有几分疑虑,不敢轻易表态!
良久,刘彻站起身来,在书案上拿起一支笔,站在图前仔细考虑。一边考虑,一边用笔将卫青刚才示意的路线画了出来。
众人皆不敢打搅他沉思,只看着这根粗粗的线路仔细思量着。
这根线路,在地图上不过一尺来长,但是,如在实际中,便意味着汉军要奔驰一千多里!
如此长距离的奔袭,是以往,从来没有人做过的!
忽然,刘彻一笑,道:“仲卿既然要这样玩,何不再玩大一点?”
众人愕然!
那刘彻已经提笔,在刚才画出的路线旁边又添出两根来。
这下,连卫青都惊呆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最先回过神来的卫青激动地道:“陛下真是天才!不过,”他犹豫了一下,“这可不是几万兵马的事啊!”
刘彻放下笔,背着两手,挺直身体微笑着看着他:“朕给你十万!”
十万,这就是说,这将是第一次真正大规模的出击!
卫青摒住了呼吸,注视着眼前傲然的君王,他正看着自己,眼中满满的是无可比拟的信任和骄傲!卫青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真正的笑容。这个笑容里,有惊喜,有赞叹,有佩服,还有感激!
这个人啊,果然是自己世界上唯一的知己!
这是汉军第一次大规模的出击!
这次出击之战带有卫青鲜明的个人特s,敏捷,迅速,出人意料又细致周密;既异想天开又迅猛无比!
在《史记》和《汉书》这两部光照史册的历史巨著中,对于漠南战役的记载基本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元朔之五年春,汉令车骑将军青将三万骑,出高阙;卫尉苏建为游击将军,左内史李沮为强弩将军,太仆公孙贺为骑将军,代相李蔡为轻车将军,皆领属车骑将军,俱出朔方:大行李息、岸头侯张次公为将军,出右北平。”(《史记 卫将军骠骑列传》)
“春,匈奴右贤王数侵扰朔方,遣卫青将三万骑,护四将军兵,又别遣两将军,凡十万人击之。……(《汉书 武帝纪》)
看到了吗!在《汉书》中,有这样一个字——“护”。
护,是羽翼荫蔽的意思!
从这个字里,我们可以读出皇帝刘彻的固执和苦心来。
他早就想任命卫青为全军的统帅,可能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很快很直接地这样做,但是,在这一次漠南战役中,十万大军六位将军,他却将卫青置于了众将军之上!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名号,但是,卫青已经是全军统帅这一点,聪明的历史学家们是不会放过的!
卫青是他心目中唯一的将军,这点,皇帝刘彻从来没有讳言过,也从来没有忘记过!
或许和以往每次出征一样,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卫青的胜利,他所伤脑筋的是给卫青一个什么样的名号,毕竟,从高祖时候起,为了防备将领夺权,便没有了真正的全军统帅!
大军就要出征了!
出征前,有两个人的从军请求被驳回!
尽管刚刚回来的张骞慷慨请命,要求作为向导随大军出征,但是,考虑到他必须写下来的报告的价值,刘彻还是温言驳回了他的要求。
他温和地对着有些不甘的张骞说:“张卿不必过急,你经历如此磨难,如今好好的休息一二。如今我大汉攻伐匈奴之策不变,张卿还会担心没有用武之地么?”
张骞遗憾地听命。
另外一个被驳回出征请求的是侍中霍去病!
在外祖母一再昏厥的要挟下,舅舅卫青终于不敢答应。不甘心的霍去病把木钟撞到了皇帝刘彻的跟前!
在霍去病一连三箭s中奔跑的马上的靶子,几刀将对手打败后,他以为自己的愿望可以实现了。不料,皇帝刘彻却摇摇头。
霍去病气得鼻子都要出血了。
他不知道,其实皇帝刘彻本来也有意放他去练练,无奈,外祖母的后门通过皇后三姨走到了皇帝面前,于是,那个高大的皇帝摸摸鼻子说了一句有点遗憾的话:“呃,那个,去病啊,等你成年再说吧!”
霍去病气得将练武场上半尺粗的桩子一刀砍断!
卫青其实不是那么反对霍去病跟着出征,他想到自己当年想去病这么大的时候的梦想和雄心!但是,他也不反对母亲和二姐的说法:“战场上刀剑无眼,等他再大点会更好些。”
他们都爱他,所以,他们都束缚他!
有时候,爱是最充足也最没有道理的理由了!
生别离
元朔五年春天。
(秦织)
出发前,卫府。
卫青已经跟家人辞行完毕,转身离开。
看着丈夫高大修长的背影在门口消失,难受的秦织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然一阵冲动,猛地甩开旁边搀扶着她的侍女,追了出去。
那卫青几步跨到青马旁边,伸手从亲兵手里接过马缰,矫健地腾身上马。
忽然一声娇呼:“夫君!——”
卫青看时,惊讶地发现,不知为何,秦织竟然拖着沉重吃力的身体匆忙追了出来,她的后面,是被吓了一跳匆忙跟出的侍女和丫鬟。
卫青愕然地看着妻子。
以往出征,秦织从来不曾这样。她总是怕他担忧而刻意地做出轻松的样子。今r……
思量间,那秦织已经赶到马旁,双手拉住卫青的袍角,气喘吁吁,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她产期已近,身子越发的臃肿,脸上却没有什么血s。小巧清秀的脸庞,在身上紫s大披的映衬下,越发显得苍白。
“夫君!”她喃喃地道,却再说不出什么话来,只一张苍白清秀的脸上说不尽的委屈和绻缱,泫然若泣。
卫青心中恻然,知道妻子是因为怀孕,产期临近,舍不得自己离开,便弯下身子小声安慰:“没事,回去吧,夫人!我很快就回来。”
秦织一双美丽的黑眼睛里,莹然全是要坠又不敢坠的泪水。心中好像有千言万语,嗓子里却堵得发慌。
只是紧紧抓着丈夫卫青的袍角,使劲的吸气抽噎!半晌才哑着嗓子说:“……你……可早点回来!”这一开口,那眼泪就如同断线的珠子,只是滚将下来。
卫青点点头,小声嘱咐道:“快回去!小心自己!我很快就回来了。”
秦织慌忙地用手擦着脸上的泪水,小声说:“嗯!……我等你!”
卫青策马走了,他要去陛辞,然后出征!
秦织呆呆地看着,那个身穿黑甲红袍高大修长的背影,被他身后跟着一队侍卫和亲兵簇拥着从眼前渐渐离去。不知不觉地眼泪流下来。
(卫青)
春风吹拂着未央宫宫外皇上銮驾的绸帏和锦帘。
未央宫高大巍峨的宫门口,那皇帝全副銮驾,百官拱卫。车骑将军卫青按仪注陛辞皇帝刘彻。
取下头上的铁盔,卫青按制在高高的汉白玉台阶上向皇帝三拜。
三拜后,皇帝刘彻亲自走到他的身边。他今r金冠衮服,腰上垂下的玉饰在不大却很有力的风中微微地摆动。皇帝虚扶一下,卫青便顺势站起。有内侍送上玉盘,里面放着三个金爵。
皇帝拿起第一杯,庄重地递给卫青。
卫青恭谨地双手接过,皇帝刘彻祝道:“马到功成!“
卫青一饮而尽。
第二杯,皇帝刘彻道:“早奏凯歌!”
卫青又是一饮而尽。
第三杯,刘彻却不立即递给他。只双手执杯,深吸一口气:“粮草,辎重,你尽自放心,不管你飞多远,有朕给你接着!只是你自己……千万小心!”
那金爵被那双白皙而有力的手缓缓地递过来,卫青看见,那金爵里的酒在微微的震颤!
卫青的心也在震颤着,因为他知道,这看似普通的一句,背后是山一样的承诺:
元朔五年全国大旱,如此艰难之下,刘彻坚决兵伐匈奴,除了是既定的国策和机会难遇之外,更多的,是对主战的自己全心的支持和信任!
卫青心中千言万语,竟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抬头看了那威严俊美双目异常明亮的君王,一字一句地道:“陛下,放心!”
便抬头一饮而尽,深深一礼,立即转身离去。
虽然在接下来的路上,他一直头也不回,而背上,却清晰地感受到那视线是灼热的!
(卫青)
茫茫苍苍的大草原,笼罩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
白天那种广阔,那种自由,全部被肃杀的黑s吞噬了。
急促的马蹄声像是隆隆春雷,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卷过来,渐渐地近了。
远方的天际,微微带着点黄晕,似乎在地平线的那边,有着灯光和火炬。还似乎有隐隐的喧嚷的叫喊,歌声和笑声。
而那些黑s的人马,就在黑夜的掩护下,隐秘的飞速地包围过去!
辅出关中,车骑将军卫青便下令全军:偃旗息鼓昼伏夜行,行军之中,“人衔枚,马衔嚼”不得发出任何声音。竟在短短三r之间急行军1000多里,现在,他们已经接近了右贤王驻地!
幽幽黑夜里,一柄青蓝s的宝剑在星月的折光下犹如闪电般地向着王帐的方向一指,一股洪流般的杀气便伴随着隆隆的雷声般的铁蹄席卷而去!
(秦织)
正在这个时候,卫府。
平y公主来探望侯夫人秦织,正要离开,秦织勉力送出。
但是,站在卫府正院当中,秦织忽然觉得下腹一阵抽搐,然后哗的一下,疼痛伴随着一股汹涌的热流从下身涌出。
秦织愣愣地站住了,哑着嗓子说:“……对不起,长公主,不能送您出去了……我……快要生了……!”
然后那种把人撕裂的疼痛就开始了,一阵一阵地,似乎是无休止的浪潮,不断地卷过来!
秦织开始是呻吟,后来是哭叫,然后是声嘶力竭!
战战兢兢的卫老夫人眼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正房里端出来,不由得几乎晕厥。
留下来陪侍的平y虽然也生过孩子,但却也没有这样恐怖的经历,强自镇定着勉强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端水出来的丫鬟煞白着脸,连连摇头:“稳婆说,孩子的位置不对!”
(卫青)
最开始的时候,这几乎不象是一场战役!
那些措手不及的匈奴人在恐慌中开始几乎忘记了反抗这件事,他们四处奔逃,但是四处都有黑s的带着家族帝国的仇恨的汉军雪亮的军刀!
匈奴人在恐怖的哭喊中倒下去,在死的时候眼睛大大地睁着,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次战役开始的时候,不像一场战役而象一次屠杀!
但是,狗急了会咬人,狼急了会吃人。知道没有生路,匆匆拿起武器的匈奴人,开始做困兽之斗!
于是屠杀又变成了惨烈的搏杀!
在血雾中,匈奴人倒下去,汉军骑兵倒下去!然后更多的匈奴人涌出,更多的汉军骑手冲来!
卫青和他的侍卫亲兵同样在他们的战友们中间拼杀着!
他们的目的是正中的右贤王王庭!但是,每一步的接近都是用鲜血铺就的!
(秦织)
秦织在和自己的疼痛搏斗着!
在剧痛中晕过去,另一阵剧痛又将她拉回来。
秦织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就像是残破的棉絮,被剧痛的风暴在撕过来扯过去。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呻吟了,一种巨大的无望的黑雾笼罩了她。
“夫人,夫人再使点力!”
“夫人再试试——!”
稳婆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难道这些稳婆不知道吗?如果能,她秦织会做到的。秦织是多么的想要这个孩子。她那最爱的丈夫曾经说过:
“生一个男孩吧,象我的男孩子!”
“夫君”秦织喃喃地说。
卫青俊美的脸在她的眼前,他说:“生一个象我的男孩吧,我来亲自教育他!”
一股说不清的力量从秦织的心灵中迸发出来,——我会的,夫君,会生一个真正像你的男孩!
“啊!——”
秦织尖利地惨呼着,用尽最后的气力一使劲——
然后,一声洪亮的婴儿的哭声划破了紧张的黑夜。
(卫青)
太y升起来了!
这是草原上万物歌颂的生命之王。现在,这轮金灿灿的朝y,在和以往一样地洒下它的温暖的光辉的时候,却发现,它下面照耀着的世界已经变了样!
草原早已经成为修罗场!
在被践踏得几乎看不出颜s的草地上,尸体挨着尸体,绝望压着绝望,人尸、马尸,在它们中间,是大块大块土褐s的痕迹。那是鲜血流到地里浸染成的。
帐篷或不知是什么东西的余烬还在袅袅地冒着黑烟,为这战火停息后的战场添上了几许悲怆!
昨夜匈奴人终于在汉军强势的进攻下溃不成军。
右贤王带着自己的爱妾,在数百名亲兵的掩护下,突围向北方逃去!
车骑将军卫青下令轻骑校尉郭成率军追逐,郭成一直追击了数百里,遗憾的是终于被右贤王逃脱!
现在,战争早已经结束,汉军们有的在战场中寻找自己负伤或死去的同伴,另一些则在清点着俘虏和财物!
重重叠叠的尸首,有一万多具,散发着死亡的血腥气。
这场战役是如此的辉煌,除了右贤王携爱妾逃脱以外,右贤王王帐下十几个小王尽皆被掳,匈奴士兵15000余人放下武器投降。右贤王帐下的所有财物,包括数百万头牲畜,成为汉军的战利品!
虽然没有抓获右贤王,但是,一股兴奋的狂欢的情绪已经在汉军中间慢慢的蔓延开去!是的,这已经是一场空前的胜利,跟随这次胜利来的,肯定有爵位,封赏,荣誉……!
将军们庄重的脸s下有一层隐隐的亮光,校尉们则掩藏不住喜悦的心情,就连下层的士兵,也因为将会得到更多的赏银而兴奋不已。
卫青看着这些兴奋的人们,却始终只是淡淡的!
或许,是死亡看的太多了吧!他自嘲地想,心里有一些莫名的悲伤!很奇怪地,还有一些莫名的忧虑!
(秦织)
太y升起来了!
也照进了卫府的正房里。卫老夫人,隐姬,卫伉,卫不疑都在这里了,还有一直没有离开的平y公主。
侯夫人秦织静静地躺在床上,她的脸象雪一样白。衬得她黑黑的眉毛和黑黑的眼睫,十分的鲜明!
身下的褥子早已经全部换过了,但是,又起什么作用呢?那从她下身一股股地涌出的热流,又早已经将新换的褥子全部浸透了!
平y悲伤而无奈地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卫老夫人无助地呜咽着!太医令和积年的稳婆们都已经束手无策!
孩子生下来了,但是,秦织的大出血没有止住!
迷蒙的y光,让秦织在昏迷中感到一丝明亮的温暖,就像,丈夫给她的感觉。
“夫君,”她在昏迷中喃喃地说。
卫青就在前面,穿着那天到她家里下聘时的蓝s外袍和白s的深衣。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地朝她微笑着,那笑容象一只鸽子,越过秦织的肩头飞去。
“夫君!”秦织温柔地呼唤着,她喃喃地说:“我生下来了,这是一个男孩子!一个你要的男孩子!”
没有人听得见她的话,焦虑的平y只听见她喉咙里轻轻的喀喀声!
“卫夫人!卫夫人!”平y焦虑地呼唤着。
秦织听见了,可她不想回答,因为,丈夫就在面前,那么一如既往的微笑着。她努力地要向丈夫靠去,可是,丈夫却始终离自己有一段距离。
秦织拼命的往前追去!
静静躺着的秦织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平y和卫老夫人大惊。
“卫夫人!”平y的眼里蓄满泪水,老天啊,千万不要在她的面前,再失去一个亲近的人!
“织儿!织儿啊!”卫老夫人的呼喊变成哑声的大哭。这是个多好的媳妇,温柔,能g,和气,有礼!
卫伉开始跟着哭,不懂事的卫不疑傻傻地张大了嘴:“娘啊!——”
听见儿子的哭叫,秦织努力地积蓄着力量着,慢慢地张开了眼睛,她的嘴一张一合:
“……孩子,就叫……‘等’……吧!”
她竭尽了全身的力量,可是声音却细得象蚊蚋。老夫人年迈耳背,平y只得凑近她的耳边。
“我的孩子……就叫……等,我答应过……要等夫君……的!”秦织艰难地说。
平y的眼泪一下子决堤!隐姬在旁边更是痛哭失声。
“夫君……对不起……”
秦织微弱地喃喃着,还有一句话,她永远没有说出来,“我……等不到……你回来了!……”
元朔五年,侯夫人秦织去世!
元朔五年,卫青的第三个儿子出生,这个孩子后来被卫青取名为——卫登(等)。
大将军
元朔五年,汉车骑将军卫青取得漠南战役的胜利!
大军还没有返回边塞,天子刘彻便知道了这个消息,欣喜若狂的他立即开始他的下一步棋。
卫青还在凯旋的路上,皇帝刘彻在朝堂之上提出,要赐封长平侯卫青为大将军!
群臣震惊!
这在他们意料之内,也在他们意料之外!
长平侯卫青军功赫赫,深得陛下宠信,如今再次立不世奇功,皇帝陛下不大赏特赏才怪!
可是,自高祖以来,大将军职位只有韩信一人,而韩信被杀后百余年,此职位早已经废弃。如今陛下却要因为长平侯复立大将军,其宠信之深,令人震惊!
无怪百官震骇,军权历来是帝王最为敏感的要害,如今皇帝竟然为了卫青再次设立此职位,不啻于将自己的要害j给了卫青!
百官群情激动,皆想对皇帝陛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打消这个念头。一时间奏章飞满天,廷议热闹非凡!
皇帝刘彻嘿嘿一笑,奏章远远地扔一边去,廷议么,和这个以强悍闻名的君主在一起,他的大臣们从来没有赢过!
等到无可奈何的大臣们终于咽咽唾沫,垂头丧气地看着御座上得意洋洋的皇帝的时候,大黄门李江从旁边捧出锦缎衬着的“大将军”印信!
百官恍然大悟,自己不过是被这个霸道的皇帝摆了一回,原来帝意早决,连印信都做好了。
元朔五年,兴奋x急的皇帝刘彻等不到卫青回长安,便派遣大中大夫张骞为特使,携带“大将军”印信,前往边塞!
卫青的兵马才一入塞,张骞就在边塞举行隆重的仪式,代皇帝刘彻,于军中拜长平侯卫青为大将军!
刘彻有意向卫青隐瞒了秦织的死讯,甚至要求卫府在卫青回来之前不要送信,只告诉了卫青他多了一个男孩;卫老夫人已经给他取名为卫登。
他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怕卫青悲伤——这个跋扈的情人根本不认为卫青会为了除他以外的任何人悲伤,哪怕这个人是他的妻子。——他只是不希望这个晦气的消息,冲淡他和他的爱人大胜以后的好心情!
他希望卫青高兴,因为他们的胜利,因为他是他的大将军!
元朔五年,卫青凯旋!
他去的时候是初春,回来的时候夏r已经展开它瑰丽的舞裙!
和五年前卫青第一次大捷一样,长安的百姓们,又把这次大军凯旋的r子当成了一个隆重的节r。
长安城外几里的道路上,百姓们夹道欢迎,每隔不远就是一座早就用青绿的松针搭好的高高的拱门。每一座拱门下面都挤满了狂热的百姓!香案,鲜花,酪酒……最质朴的方式表达着他们心中的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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