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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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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点都不热,现在又是早晨,可是高举却在流汗。
别误会,高老爷虽然人到中年,身材难免有些发福,却还是很健壮的一个男人。并非虚乏得要进补才能应付小妾的那类面团团富家翁。
胳膊上不一定跑过马,不过也曾经面对过几十柄刀剑火枪面不改色,这么个人物,却在一个并不炎热的晚春午间流冷汗。
早一个月间,就接到杨公公的信,说已经派了义子??杨天梁来广州,有要事和他相商。高举实在吃不准这要事是什么事,心里直打鼓。
白白给这个太监剥去一半的出息,每每让他肉痛不已,但是这些年来也是靠了杨公公的庇护,一路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因此每年利息分红,他都是一文钱都不少的送去京城里或是按他的吩咐存进广州的当铺里。
每年他夏送荔枝,冬进珍味,一天也没敢怠慢过这位大太监,怎么忽然派来个小杨公公来和他商量什么大事?
大事?高举苦笑起来,他一介商人而已,有什么大事能和这种宫里大爷商量。无非又是要他拿出一大笔款子来“暂用”、“报效”。而且数目十分巨大,否则不过是一纸书信的事情,巴巴的派了个“义子”过来??看来杨公公是急得很!他唉叹了一声,几个月前天上掉下来的外财,又得吐出去了。
破点钱财不是他最害怕的事情。自从天启年来九千岁得势,宫里的事情就得愈发深不可测。他的靠山杨公公出自高时明的门下,这位高太监天启元年为为了自保很识相的自动辞职了。杨公公眼下在宫里也属于靠边站的人物。
假如九千岁看杨公公不顺眼?高举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他一点都不喜欢杨公公??奈何这么多年来彼此的利用关系已经把他们栓在了一起??就好像一根绳上的二只蚂蚱。杨公公今天完了,明天东厂的番子就会来撞他家的大门,破家灭门的奇祸立至。
这回,别是为了这事吧?高举又开始出汗,不由得吼了一声:
“打扇!”
书房里伺候的丫鬟赶紧在旁的罗扇轻摇,微风轻送,还夹杂着一缕脂粉女体的香气,要是平时,多烦躁的心情也能平和起来,这会却不成,只觉得浑身燥热,猛得从榻上竖其身来,骂道:
“都给我滚出去!”
屋子里的丫鬟小厮都吓了一跳,赶紧缩脖弯腰的退了下去。
正耐了片刻,却听有人禀报:
“阎管事来了。”
“叫他进来。”
阎管事是来通禀说高青时才来报,澳洲海商们已经到了。
“已经到了?”高举眼睛一转,这还算是个好消息。多少给了他一些欣快的感觉。必竟看见送钱来得总是愉快的。最近他们已经不再要瓷器,多要各种名贵药材香料,也有采买各种硬木檀木料的。很让高举疑惑:东西不难买,广州城里多的是??问题是这些货物十有八九是西洋(郑和下西洋的西洋,非后来的意思)所产,但凡外国海商都有贩运,为什么巴巴的又要他去代买?这让他对这群海商的来头愈发感到奇怪。
这高青也是废物,过去伺候了二个多月,什么东西也没探查出来。不过他本来也没指望这个木呆呆的汉子能探听出什么来。
眼下顾不得这许多,哼了一声,问:
“货收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新货么?”
“回老爷的话,没有新货,小的们正在点看数字。”
“好,请他们过来叙话吧。”
“澳洲的老爷们还带了一位……嗯,客商过来,”阎管事不知道怎么称呼这次多出来的人,也不知道算是从人伙计还是平起平坐的商贾。
“一并请就是。”
“小的明白,”阎管事踏上一步,小声禀道,“这次新来的人貌似是练家子。老爷是否?”
“嗯。”高举略一沉吟觉得无此必要,不过阎管事这番思虑也是忠心护主,便吩咐,“你传话,叫赵教头带几个护院在院子里伺候。不可露相。”
“是,小的明白。”阎管事见他并无其他吩咐,便要退了出去。
“慢着,去韶州的人还没传回消息?”
“没有。小杨公公是三月初二才出得京城,这会估计还没到南安府地界。左右再有十天也到了。”
“叫书启上的师爷们,把所有和杨公公有关的来往的书信都找出路拆看一遍,查查小杨公公的路数,年龄多大,哪年认得义子,有什么嗜好,统统给我找出来。”
“是,老爷。”
“有新的朝报来了么?”
“书启上的师爷们没说,应是没有。四月的只有一份急选报。都是任官的消息,便没呈进来……”
“什么混帐话,快传人去取来!”这急选报不同于一般的邸报,乃是吏部调补官吏的名单,虽然没什么方面大员,不过叶落知秋,小官吏的职位变动或许也能看出些朝廷的风向来。
吩咐完事情,又喝了几口茶,定了定心神。便起身去外书房会客了。
北炜是第一次穿过虫洞,眼下在这明朝人的屋子里,恍若做梦一般。
当侦察兵是很久之前的事情,退伍之后不管干什么,都还努力的保持着过去学到的技能。他这次参加穿越贸易,重点就是对未来广州的地下活动进行一次简单的参谋旅行。
高老爷是他们的合作者,但还仅仅是合作者。既然是单纯的趋利的合作,在任何时候他都可能背叛穿越众,这事不可不防。
如果有其他势力介入其中,出于自己的目的要危害到高老爷,造成他们的合作不能持续,出于保护合作者,保护这条渠道的目的,也要事先做好准备。
北炜从离开广州分部的后门开始,一直到走进高宅,便以一种奇特的僵硬步伐走路,每一步都是标准的八十厘米。他的随身包里装着一台便携式的摄像机,自动拍摄走过的环境,而比这个更可靠的就是他的眼睛和大脑:记录着走过的每个门户,每个院子,哪里转弯,哪里有门……
府里无关的仆佣都被阎管事差遣开了,这个新来的澳洲人的奇怪做派却还是让几个带路护送的家丁窃窃私语。不过他们也很羡慕那健壮的体魄??一般的家丁,怕都没法在他手下过三招吧。
宾主双方此刻正在客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应酬,出发前便已定好:北炜是作为澳洲海商带来的护卫身份,因此只端坐在文总的身后,双手扶膝,纹丝不动。眼睛却在审视四面八方。
虽说叫外书房,实则乃是一个完整的小院落,这个厅也不小。北炜眼神一扫,知道厅内共有十一个明人:那个高老爷、一个带路的管事、一个护卫、二个伺候的丫头、二个小厮,另外有四个家丁在厅内四角。
四个家丁身材匀称,个小而健壮,不问可知就是高家的护院了。他们的衫子稍嫌肥大,怕都是内藏铁尺之类的家伙。
这还只是一部分。北炜从进到这个院子就发现,在院子里的假山、树后,还不起眼的站着另外四个护卫。
真正的高手,恐怕就是那个站在高老爷身后,控制着通向侧面厢房门的护卫了。一身青色箭袖衣,垂手默立,身上却有一股微露的砺气。
不知道这些明代武林高手到底有多厉害。北炜心痒痒得,若有机会和他们搏击一回他是不会错过的。他对中国传统武术很有兴趣,在部队里学习的格斗以现代搏击为主,传统武术涉猎不多。他也去观摩过一些武术表演,总觉得不过瘾:里面花拳绣腿的成份太多,真正的实战技术没有表现出来。
高老爷和文德嗣继续着他们的生意经,二个人都有点心不在焉。一个是在想杨公公的事情,另一个,则在考量广州分舵的扩展。
文德嗣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扩建这个广州分舵。
目前的打下的基础已经不错,但是还是太封闭。他们的全部对外交流全部是通过高举进行的,这种态势对未来的贸易和情报工作开展不利。执委会的一个想法就是要尽量的“走出去”,发展更多的代理人??不仅是高老爷这样的商贾,还包括官吏、读书人、普通百姓。
当然此时还做不到,他们的样子古怪,语音奇特,出去就是被人围观的命,不过高举送给他们的一房家人,却给了他们另外一个机会。只要能收拢高青一家的人心,以后的道路,就会越走越宽广。
会谈很快便结束了,交割了双方的货单,这笔交易就算成了,货物银两,自然有人会运送,不劳他们费心。高老爷急于要去书房看书启师爷们整理出来的资料,也无心客套留饭,便命人送了一桌酒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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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二十五节 恩威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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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余下时间,来的四个人过得很充实,高老爷送来的一桌酒席,上的是“大四件”,十二道菜。
菜式和现代的粤菜不大一样,但胜在原料天然,又精心烹调,甘鲜腴润,特别是一味西施舌浓羹,吃得几个人连连点头。
北炜想这当领导就是好啊,这样到明朝腐败的机会一般群众哪里享受得到。正想着,高青的妻子高纤从厨下端了重新热过的主菜上来,却是满满一盘鸽蛋大小的肉丸,浸在浅浅的清汤里,柔脂晶莹,上面洒了碧绿的葱花。
文德嗣先拿起勺子,送了一个在口中,一咬下去,清鲜满口,回味中还微微带着花椒的麻辣。文总在本时空也是场面上厮混过的人物,虽不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吃饭的经验却是穿越众里数一数二的。这一口却吃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的,感觉上去即有鸡肉的又有水产。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水陆珍。”高纤轻声说,“是用黄甲肉、大银鱼、鸡肉、田鸡、白虾一起拌和了做的。老爷可喜欢?”
“好,真是好味道。”
“嗯嗯,的确不错。”
“地主就是过得腐朽啊。”说这话的王工一脸羡慕,明显属于欲腐朽而不得的表情。
“做个丸子也这么得瑟!”北炜撇了下嘴。
“这些菜里几乎每个都放花椒,把本来很好的味道都有些破坏了。”文德嗣摇摇头,似乎觉得可惜,“原料那么新鲜,又是纯天然的……”
“这好像是明代烹饪的习惯。东南亚香料出口贸易里,大明也是重要的市场。”
“这个转口贸易可以做。”
正说着话,高纤又端来六个小碟,都是一些熏腊小食之类,用来助酒之物。过来烫酒,却见随酒席送来的一坛子金华酒动也未动,迟疑了一下问:
“老爷们不用酒?”
“不用酒。”因为怕喝酒误事,他们在明朝时空是滴酒不沾的。
“老爷们即不愿用酒,奴婢自己蒸的花露,点了水用可好?”
“花露,花露水?”大家一征。
“是,都是奴婢自己蒸得,眼下只有稻叶和紫苏二种。老爷们若不嫌弃,请先尝尝。”
端出来一看原来就是用植物叶花蒸馏出来的香精油液体,明代的蒸馏酒工艺已经成熟,小型的蒸馏甑除了做烧酒,做花露也是一个重要的用途。
兑上清水饮用,的确别有一股清香雅致的味道。
萧子山心里却起了疑惑。这个高纤明明是佃户的老婆,在高家又是做粗使的女仆,却知道做花露,又懂做菜的食谱……他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这个女人来,发现她进退之间,举手投足都有一番风范,不象其夫那么笨拙。
有心探查一下,便叫住她问道:“高嫂子,你在府里当过差吧?”
却见高纤一抖,低声道:“是,奴婢一直在高宅里……”
“不是吧,你在高宅是作粗作下人,怎么知道这水陆珍的食谱?又从哪里学来的做花露呢?”
高纤愈加慌乱,支吾道:“都是……都是姐妹们教的……叫老爷见笑了……”
“你多大了?”
“奴婢三十岁。”
萧子山看着她那张虽然已经变得黝黑却依稀还能见到少女时的风韵的面孔,联想到高露洁的相貌,再想到这对夫妻相差的年龄,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不过此刻无需说破。
沉吟了一下,望了望厅外。并无其他人,高青大概在后院做活。便道:
“这些日子,高青经常去高老爷那里么?”
“……”高纤猛得一惊,却不言语。萧子山知道没错:高老爷一定常向高青打听他们的消息。
“那阎管事也常来吧。”萧子山只慢慢的问话。
“没来过……只偶然……”
“到底是没来过,还是偶然?!”
“是……偶然来过,只是熟人走动……”高纤硬着头皮撒谎道。她在这一波逼问下已经张皇失措。萧老爷的话暗示他什么都知道,包括她过去的事情,这,这怎么可能呢,正彷徨间,见萧子山的面色渐渐拉了下来。心知不妙,扑通一声跪倒在桌前:
“奴婢该死,不该欺瞒老爷的……”
北炜曾经是红旗下的革命军人,怎么看得惯这样的事情,刚要说话,被文德嗣拉住了。萧子山的这番问话虽然突然,却也是他们收拢人心计划中的一部分。
“是来过不少次吧?怕我们住的院子,他也进去看过了。”
“没有,没有。”高纤吓得脸色都变了。
“还和你们许诺了,说要是有一天我等回澳洲去了,便收你们回高家,可是么?!”
高纤浑身哆嗦??老爷们什么都知道!她不由得暗暗怨恨自己的男人没个主见。每次被阎管事连哄带吓就答应带他去搜检,虽然没察看到什么,但这可是背主的罪名!
“奴婢该死,都是奴婢男人不好……”高纤被萧子山这番话吓得伏地请罪,一五一十把他们不在期间阎管事来的事情、说的话都讲了出来。
“奴才男人耳软心活,不合误听他人的混话,”高纤说着说着已带了哭腔,“求老爷看在他年龄大了又有腿疾,饶了他的家法,奴婢愿身受倍偿的。”
大家听了和事先估计的也差不太多。见她为了丈夫苦苦哀告,也不由得内心恻然。不到旧社会真不知道新社会的甜啊。
萧子山有意等了许久,方才故意长叹一声:
“高大嫂,你们全家自拨到我们名下,我等可有对不起你们之事?”
“折杀奴婢了。老爷们的仁厚,奴婢全家感恩不尽。”
“你家食用不足,我们给月米,孩子们大了没花销,又给了月钱。不求知恩图报。只图万里涉波到这里落脚能有个安稳之地休憩。可不想给人纤毫毕见的。”
高纤也不答话,只边抽泣边连连磕头。
“起来吧。”
“奴婢不敢,请老爷对奴婢重重用家法以肃家规。”
萧子山想这女人还真是一套一套的,看来果然不是一般农民的妻子。
“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事情你和高青虽有错,不过事前我们也没定过规矩,就算不知者不罪。起来吧”
“谢老爷恩典。”高纤听出老爷的话已经转了口气,估计不会把他们赶走了。挨一顿扳子她是不怕的,就惹火了老爷怕被赶走,即使高老爷愿意收留,以后也不会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以后的事情,你可明白?”
“是,奴婢知道了。”
“我知道你不是小门小户的出身,见事明理比高青强得多。日后要好好的教他,知道进退!”
“奴婢知道,知道。”高纤连连点头。
“只要用心办事,忠心事主,不管我们日后是不是回澳洲,都不会让你们没个结果。好自为之。”
“奴婢谢……”高纤又要跪下来谢恩,萧子山阻住了??地主老爷的威风还是在大家面前少摆为好,“去把高弟叫来。”
待到高纤出去了,萧子山方转过头来,对大家说:“我的演技如何?”他急于扭转这厅上的气氛。他可不想给人留下作威作福的印象,演技,对,只是演技而已。
文德嗣张大了嘴:“子山你祖上真是贫农?”
“当然是。”
“你简直是金马影帝啊。”王工也赞叹起来。
“把人家女的吓得。过了吧。”北炜有点不忍心了。
“是过了,不过要恩威并重,这点程度是起码的。”萧子山点点头,“我们四周都是眼睛。不扭转这样的局面以后开展不了工作。”
文德嗣说:“过去给他们好处是‘恩’,现在是显示‘威’的时候。”
“是的,”萧子山解释着,他们既然现在还不能把这些“眼睛”挖掉,就只能把“眼睛”扭转过来。
“这样就行了吗?”
“只是开始吧。忠心这种东西,光凭几句话是建立不起来的,收小弟很难啊。”
获得忠诚,第一是有力量??没人会忠于一个软弱的个人或者组织;第二是要有利益,有了利益才会有奋发的动力。过去他们已经给了利益,下面就得表现自己的力量。到了一定程度,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我看穿越前辈们都很容易,几句话小弟们就倒头就拜了。”
“俺们没王八气吧?”
“你有好了,我可不想要……”
饭桌上的气氛又活跃起来,萧子山暗暗舒了口气,其实这次谈话他也没有很大的把握,不过他利用了女人对往事的害怕心理。
说了片刻话,高弟来了,他人虽小却很机灵,见母亲眼睛红红的心知有事,赶紧带了账本过来参见。
文德嗣随意问了问家中情况,又看了账本??这账本不过是流水账而已,宅子里的出入又简单,用不了多久就看得明白,便又夸奖几句,见他不安之色渐渐消退,才问:
“最近高家的人常来吗?”
“常来!”男孩子倒毫不隐讳,用力点点头,“那个阎小帽经常来,每次都找爹嘀嘀咕咕的。”
“阎小帽?”文德嗣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阎管事??他是经常戴一顶六合一统小帽。
“都说些什么?”
高弟略一迟疑,萧子山道:“你尽管说就是。”
“好像那阎小帽总是打听老爷们的消息,”高弟说,“不过爹不许我在身边听他们说话。”
“高家的人对你好么?”
“好?”高弟对这个问题不大明白,“不知道好不好,我……没当过高家的差使,账房里几个先生待我还好,还有几个孩子,我们常一起玩。”
“都是高家的奴仆么?”
“是,有家生子,也有我这样的。”
“那些孩子们里有和你特别好的人没有?”
“有好些呢,小李、小钱、王家哥俩……”
“好,一会你到书房来,开个名册。”文德嗣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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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二十六节 羊城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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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执委会就把高家的两个孩子作为工作的重点。成年人的观念一旦形成就很难再改变。相形之下,少年儿童的思维活跃,对权威有着天然的蔑视心态,容易被新奇的东西所打动,他们又热爱冒险,急于证明自己有不输于成人的能力??这些都是穿越者可以利用的。
每次穿越他们都花了很多时间与两个孩子相处,以观察他们的个性能力。相对于高露洁,作为男孩的高弟更有价值??女孩子的交际范围小,很少有机会出头露面。高弟的年龄更小,观念性格的可塑性比姐姐要大得多。
高弟聪慧机敏,萧子山教他些记账算术之法,都是一教就会,有时候文德嗣特意叫他去做几件小事,也能办得妥贴。赏给一些现代的糖果零食总是会拿回去和姐姐共享,可见品性不贪不独,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进得书房来,却见这一对姐弟都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北炜眉毛一挑,似乎是要发火,文德嗣知道他见不得这些,忙止住了。
“起来吧,平白无故的跪在这里做什么,当我们是城隍老爷么?”文德嗣微微含笑抬手。
“请老爷们恕奴才们母亲之罪。”两个孩子并不起来,齐齐的说着一起磕头。
“前面已说了,不知者不罪,”文德嗣说,“你们都起来吧。”
“谢老爷恩典。”姐弟两人对视一眼,面露欣喜之色,忙站了起来。
“高露洁你先出去,有话和高弟说。”
“奴婢知道。”高露洁轻快的应着,退了出去。北炜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到高露洁已经退了出去,这才点点头。
萧子山问道:“对广州城熟吗?”
“熟,以前高宅里的人常差我去跑腿,去一次给几文钱。”
“时才问你那些伙伴,现在还常在一起玩耍?”
“有几个被挑了差,其他的都歇在家里没事做,常约我出去玩耍。”
“这里面有靠得住的人吗?”
高弟猛一抬头:“老爷要收家人?”
果然是聪明的孩子,萧子山暗暗点头。
“眼下还不需要,”他故意把话说得很活,“这和选家人不是一码事,不过也有些关系。”
“那请老爷示下,要什么样的人。”
“要几个对广州城熟悉的孩子,每天把街面上的新闻和行情报来,”萧子山根据事先讨论好的内容一一告诉他要哪些商品的行情。
“这个容易,去各行的茶馆看水牌就知道。”
“每天把这些东西都汇总成册,按我教给你的记账法做好。”
“小的明白。”
“每月额外给你一两白银,作为活动费用。人由你选,可得好好的挑,不可靠的,爱乱说话的人一律不要。另外,高家的消息要时刻注意着些。”萧子山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有什么事情不要记,待我们来了说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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