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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众人一听轰然叫好。都看着王头。王头想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绑个海商不是什么大事,高举也不见得为此勃然大怒,日后还能留个余步。
想到这,几个人埋头谋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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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二十九节 消失的文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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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昏……”萧子山从梦中醒来,觉得昏沉沉的十分难受。最近几天他都睡得很好,明代的广州不仅空气清新,又没有一大早的汽车轰鸣之声。睡觉竟十分酣甜。
早先穿越贸易的时候,大家都不敢在明代时空过夜,入夜之前必然离开,宁可隔日再来。眼下随着他们的生意和人脉越来越巩固,在明代时空要做的事情也日益增多。为了延长虫洞的寿命,穿越之后住上几天已经是家常便饭。更何况这几天还可以过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腐朽生活,竟有点乐不思蜀的意思了。
今天的头却十分沉重,勉强张开眼睛,雨过天晴的纱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看样子都快十点了。他不由感到奇怪,这个时空没有电视和网络,即使大家一起议事聊天,也都很早就入睡,所以每天早晨至晚七点也就醒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竖起身子扫视了一眼房间,大吃一惊。屋子里乱糟糟的一片狼藉,几乎所有的抽屉柜子都被打开了,东西乱掷了一地。
遭贼了!
他的脑海里立刻反应出这个念头,不由得忧心如焚,这次贸易换到的钱和货,还堆在屋子里!要是……他简直不敢想像下去。赶紧起来穿衣着鞋??忽然发现自己的袜子和旅游鞋都不见了!真是遭贼了!屋里有几双草编的便履,赶紧套上脚,披着衣服出来。
刚一出门,就看到北炜从屋子里冲了出来,萧子山注意到他的脚上也是一双便履,他的作战靴不见了!
“出事了!”北炜这话倒是简明扼要。
“什么事情?”
“文总不见了!”
“什么!”这下可吓得萧子山手足冰凉。文总不见了!这可不是21世纪的广州:文总跑出去到处认得人,还有全国最安全城市的警察??17世纪的广州,出了门他们一个人都不认得。连路怎么走都不知道。
两个人一路狂奔一间一间的察看,王工还睡得死死的,再到第三进院子里的下房,高青一家和孙常也都睡得沉沉的。赶紧把大家都叫起来,都还晕头转向,恶心欲吐。高露洁和高弟姐弟却连喊带叫都不醒,正手足无措间,孙常出主意叫用冷水洗脸。
“萧老爷,事情不好啊。”孙常看着高青一家手忙脚乱的给大家打水。一个个才稍觉得清醒了些。
“什么?!”
“这样子明显是中了迷香了。”
“迷香?”不知怎么的萧子山脑海中转过的第一个词是孙二娘。
“是迷香。”孙常从家乡逃荒出来,一路乞讨到的广州,见识了不少江湖上的事情,“老爷们可有东西失落?”
这话提醒了他们,两人发足狂奔,到中院的西厢里。因为这房子是作为重要库房和穿越点使用的,执委会在这里做了一些非本时空的改装,用砖头砌没了窗口和多余的门扇不说,在里面用缠绕着刺铁丝的钢栅栏和防盗门单独做出了一间四面设防的小屋子。萧子山见外面的木门挂锁已经不翼而飞,心知不妙,赶紧推门进去,铁栅和防盗门都安然无恙,满满一车的货物也都堆得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贼人们没得手。这21世纪的防盗措施还是有效果的。问题是他们把文总给丢了!这事比丢了货和金银更可怕。钱,总能赚回来,这么个大活人丢在明朝可就难说了。
“谁把文总抓走了呢?”萧子山的脑子风车般的运转,这到底是偶然事件还是蓄谋事件?很难说。说是蓄谋,知道他们在这里的,只有高家的人,除此之外他们和整个广州城没有其他的接触,高家的人绑架文总有何意义?如果是偶然事件,难道是什么大盗进屋谋财不成,干脆绑了文总的票?这也有可能。
三人在文总的房间转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文总的衣物鞋帽都不见了,连他每次穿越必带的防刺背心、防狼喷剂、电击器也都不翼而飞。
看了半天,萧子山忍不住说了起来:
“老北,看出什么来了没有?你不是侦察兵吗。”
北炜把手一摊:“我是侦察兵,可不是侦察员啊,这得搞刑侦的人来看。”
“我们找一个搞刑侦的过来好了。冉耀曾经干过警察。”萧子山想了起来。
“那就赶快找他,还有那些喜欢在推理区混得推理狂人们多带几个过来。”王工看到高纤正准备进来收拾屋子,马上喊道:“不要动,保护现场!”吓得高纤赶紧跑开了。
商量下来,由王工先带着货物钱财穿回去,向执委会通报此事,再召集几个专业人员过来察看痕迹,萧子山和北炜继续留在这里探查。
萧子山把高青一家和赵常都喊来,盘问这些日子有无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包括高宅的。问了半天,只从赵常嘴里知道:最近北京有位“小杨公公”要来拜访高老爷,高老爷貌似有心事。
高青知道了这事,愈加愁眉苦脸,一个人躲到前院里去扫地了。倒还是孙常镇定许多,上来禀告道:“这事情一时半会也不用着急,贼人即绑了文老爷去,自然会派人送来书信。到时候或报官或赎人,老爷们可再做计较。”
“报官?”萧子山苦笑了一下,他们都是“非法入境分子”,怎么能去招惹大明的官府,更不用说他深知古代的治安管理思维,不是明火执仗杀人*的大案子,官府才懒得计较。除非大把的用钱??那还不如赎人了。
“是,”赵常低声道,“老爷们不是大明人士不便出头,可请高老爷出面,由官府派人私下处置即可。”他看了一眼萧子山,“高老爷在一府二县说话都兜得转。”
“嗯。”萧子山不置可否,心里却起了疑窦,这赵常没来的时候一切正常,来了几天文总就不见了……
正沉吟着,北炜走了进来。赵常赶紧退了出去。
“发现痕迹了!”
“哦?哪里。”萧子山精神一振。
“这伙人是从第三进院子后面的小路上翻墙进来的。墙檐上被拉掉了好些瓦片,都掉了一地。墙上还有磨擦的痕迹。”
“出去也是?”
“是的,是原路返回的。我看了其他地方,没有翻墙的痕迹。”
“我记得高老爷说过,这后面的小路,各个路口都有木栅门锁闭得,一般人进不了。”
“我想他们不是从那里进来的,”北炜说,“前面进出都是大路,太显眼了。要是我就从城墙上过来。”
“城墙?”
“是的。这里的宅子后院都挨着城墙。”北炜点点头,“虽然没有上下的坡道,但是城墙上平时几乎无人走动,只要能上去,简直就是环绕全城的高速公路了。”
“对对,这很有可能!”
“前天有人想潜进来偷听,我打过一个石子出去,那人也是往城墙方向逃过去的。我想很可能是同一伙人。”
“看来是蓄谋的,不过谁会这么做呢?”
“这就不知道了。总而言之,我们得先把文总找回来。等专业的来看了再做决定。”
“好,我们也得通知下高举,让他帮忙找人,他好歹是地头蛇,人头熟。”
“会和高举有关吗?”
“可能性不大吧,绑架了文总对他有什么好处?”
“不可不防。我再到四面看看,可惜了我的匕首了!”北纬忿忿然,这柄匕首可是从刀剑网上高价买来的??现在也和他的3515出的02作战靴一起不翼而飞了。
萧子山在书房里反复推想着里面的前因后果。无论怎么想,高老爷的嫌疑都是最大的,毕竟只有高老爷知道他们住在这里。但是动机何在?萧子山深信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有动机的。高举这么做,他想得到什么?勒索钱财的话,现在的贸易活动里他已经赚了大钱。显然说不通,或者他想以文总为人质,保证以后所有澳洲货物的独家垄断权,这倒是有可能。但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又是跳墙、又是用迷香的。
跳墙、迷香……
说来说去,这还是江湖人物的所为么!
萧子山似乎有点明白过来了。他把赵常叫了进来。
“广州城里的城狐社鼠,你可熟悉?”
“不熟,”赵常禀道,“小的不是本地人,且不是粤人,再者小的一直在高宅做工,高家对府中家人奴仆的身世背景逻查极严,与三教九流有涉者一律不收。”
萧子山点点头,这番自我表白也大体打消了他的嫌疑。赵常迟疑了一会,似乎又有话说。萧子山道:“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我这里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是!”赵常受了鼓励,开口道,“小的有一主意。”
“说吧。”
“这南海县里,有家起威镖局。”赵常说,“是家小镖局,镖路不厂,不过他们有一专业,就是坐店。”
“坐店?”
“是,老爷大约有所不知,开店的商家每每为街面游手混混骚扰勒索,就请镖师坐店弹压。”
“就是保安么。”萧子山明白了。
赵常不知道什么是保安,便说了个“是”,又接了下去:
“坐店的镖师,对城市游手混混的情况极熟,若请他们帮忙,定可打探到消息。如只是一般的城狐社鼠所为,请他们救人也可。”
注释:坐店这项镖局业务,只有在清代的北京城才有。其他地方尚未听说过。而且镖局这个行业,一般考据要在清代康熙年间才出现。我以为以宋、元、明三朝的商品经济情况,没有类似的行业或者组织是不可能的,但是一时间也找不到资料,就用了清代的资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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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三十节 17世纪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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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熟人在起威镖局?”萧子山紧跟着问了一句。
“正是。”孙常坦然道,“他家的掌柜、镖师,都是小的的同乡。”原来这家起威镖局自上而下都是江西籍,走的镖路也只限于广州到江西南昌。镖局里的不少镖师还是孙常过去练武的同门师兄弟。
是否请镖局介入,萧子山不敢自作主张,毕竟涉及到的事体重大,迟疑片刻后,只说再议,吩咐他先把前后门户关闭谨守。
这边执委会得了消息忙召开了紧急会议??居然有人敢绑架穿越众!是可忍熟不可忍。都想着要好好的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除了把冉耀这个前jcss找了过来,还调集了几个满腹柯南道尔、满嘴克里斯蒂的推理爱好者,席亚洲干脆把藏起来的几支五连发猎枪起了出来,有人提议要不要做几个手榴弹给“给土人尝尝”,还有人准备做硫酸弹的。正群情汹汹间,马千瞩站了出来,说:
“不能去这么多人。”
“为什么?!”王工正气急败坏,看到有人反对马上质问起来。
“这么过去是添乱,不是帮忙。”马千瞩说,“那边是明朝的广州,我们根本不熟悉,去那么多人有什么用?连个地图都没有,就告诉你们文总关在哪里,你们找得到吗?”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问题好像大家都没想到。
“明朝的事情,还是得明朝人来解决。这事情说白了就是需要情报,只要知道了文总的下落,怎么处理都行,武力营救也好,拿钱赎人也好,都不成问题。这么多人乱哄哄的过去,子山和王工也不容易向那边的合作者解释吧。”
“赎人?亏你想得出。”这边已经有人愤愤不平了,“下软蛋的事,不干!”这话引起了一阵嗡嗡的附和声。穿越众虽然满嘴都是:“不要低估了古人的智慧、”“古人也是很厉害的”云云,其实心里是充满了现代人的优越感??“文明发达的现代人”向“愚昧落后的古人”妥协,光想一想就会严重伤害了他们的心灵。
“如果能快速安全的解决,妥协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马千瞩坚持自己的看法,“武力营救,一则没有情报,二则恐怕会对文总的人身安全带来威胁。最后,”他提醒大家,“我们的目标不是去和明朝黑社会斗狠。”
马千瞩看大家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接下去说:“我们两手准备。冉耀还是要去,查一下现场的情况,我相信他的刑事侦察知识足够用了。这也不是什么密室谋杀案,搞推理的就不必去了。”
几个推理爱好者发出微弱的抗议声。
“万一要武力解决,那边已经有了北炜,我提议体育组再派二个人协助他就可以,人多了反而不好施展。”
林深河挤了过来,说:“我也去吧。那支峨眉的小口径步枪给我带去。我在美国玩过狙击步枪,500米内基本弹无虚发。”
“行,你也去。”
“就这些人吧。”看到还有人跃跃欲试,马千瞩一挥手阻断了,对王工说:“你和子山说,还是要尽量利用明人的力量,不要太迷信武力了。”
“好。”
这边议论停当,大家忙着收拾装备。冉耀把他的照相机和刑事侦察记录本带上,本来他还有指纹收集工具,但是没用??大明没指纹档案可查。体育组带去了三支五连发猎枪,子弹不够,一时间也来不及装填新的弹药。每支只配了十发子弹。另外还带了一些侦察设备:夜视镜、无线信标,窃听器一时半会买不到,不过录音笔、麦克风和摄像头还是能搞来的。至于对讲机、烟幕筒、催泪弹、防毒面具杂七杂八的东西有用没用的都装了两个大背包。
冉耀随着萧子山和孙常,把文总的房间和整个院落都察看了一遍,又画了几张图。孙常见不到几个时辰,院子里又多出好几个澳洲人,比知道文老爷被绑票都吃惊。眼见这个新来的澳洲人不说什么话,只闷头在屋子、院子里四处踅摸,一会爬梯子,一会又趴在地上拿个小玻璃镜子看,还不时拿个笔一样的东西在本子上涂抹,心想这大约就是澳洲的捕快了??只是纳闷这澳洲捕快怎么来得这么快。
花了一个多小时的勘查,冉耀已经大体明白了整个作案经过。
“这是一起多人合伙作案。”他在屋子里向杀气腾腾的营救小组介绍着情况,屋子里的大方桌竖起来临时充当黑板,黑漆的紫檀桌面被石灰饼子荼毒着。
“这是犯罪分子进来的路线。”他在桌子上画着院子的平面图,“这里的院墙很高,差不多有7-8米,用人梯是进不来的,应该是用的一种飞爪,墙头上有明显的搭扣的抓痕,瓦片也有大量的掉落。”
“真有飞爪这东西?”
“有,我看过一些资料,迟到四五十年代还有使用这样工具的盗窃案件发生。”
“罪犯进来以后,首先在外院用迷香熏倒了仆人,又进来逐一熏倒我们的四位同志,方向是由东往西进行的,在外面等候若干时间之后,才从容的搜查了各个房间。
“然后他们又扭断了穿越点的房间挂锁,企图撬开栅栏,栅栏上至少有三到四处用铁器撬动的痕迹。看磨损的痕迹很可能是粗制的刀或者其他类似的长条型铁制品。
“最后他们带走了昏迷中的文总,路线是直接打开后院的门出去的。
“虽然痕迹不够明显,但是从院子的泥地、墙面上的擦痕提取的脚印来看,至少有三组不同大小的脚印,院墙外另外有一组脚印,因此推断至少为四人。犯罪分子的身高从1.55米到1.60米之间。他们携有专门的爬墙工具、武器和昏迷性药品,应该是职业犯罪分子。
“有一个比较奇特的现象,就是提取到的四组脚印里有一组是赤足。虽然古人赤脚走路是一种常见现象。但这里是广州城,不是什么荒僻小县,这一点可以作为侦察的突破口。”
“是指那些习惯赤足的社会人群吗?”
“对,至少说明这伙犯罪分子里有习惯赤足的人,这不大可能是某个人特殊的嗜好,应该是某个社会群体共有的习惯。”
“那会是什么人呢?”大家都犯疑了。
“我不是历史学家。”冉耀无可奈何的说。其实这案子要放在现代毫无难点,这伙人留下的痕迹在现代刑侦技术下简直和没穿裤子一样。可惜这是17世纪的大明,即没有指纹档案也没有犯罪记录案卷可以查,他对这个古代的城市社会状况更是一无所知。常用的办案手法一样也派不上用处。
大家来有些失望,原以为专业刑事侦察人员一出马,这类宵小无赖马上显出原型。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现代刑事侦察很大程度上依赖长期积累起来的情报资料和档案。
“还能看出什么吗?比如动机什么的。”萧子山继续追问,“是不是蓄谋,还是临时起意。”
“是蓄谋。从还原整个犯罪过程来看:犯罪分子对院落情况了解十分清楚。这里大大小小有二十多间房,只有住人的房屋内才施放了迷香,那些不住人的房间窗户上,我都没发现药孔。
“之所以用迷香,显然是知道你们有很强的防卫能力。否则还真没这么容易得手??文总可是个随时随地都带防狼喷剂的人。
“而且北炜介绍情况的时候也说了,前几天你们遭遇过有人潜入的事情。这应该是犯罪分子的踩点行动。
“至于说动机,比较费解。”冉耀摸了摸下巴,“从失窃物品清单来看显然是为了财物而来,但是单单把文总绑走,似乎又是有目的的绑架。”
“他们知道文总的澳洲海商的身份么?”
“我认为肯定知道。”冉耀指了指失窃清单,“这伙人感兴趣的不仅是银子,还有你们的所谓澳洲货??不少明代的细软他们反而没拿,倒把你们的鞋子、袜子、签字笔什么的现代小东西都偷走了。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你的意思是?”
“这事情不是盗窃、也不是绑票这么简单。”冉耀摇了摇头,“我觉得绑走文总,未必是出于勒索的目的。”
大家小声商量了一会,还是同意使用明朝人的力量去打探消息。萧子山便叫孙常:把起威镖局的掌柜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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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三十一节 起威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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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 起威镖局
“帮忙救票?”起威镖局的老掌柜孙可成眼睛转了几个圈,盯着来请他的孙常。
孙常这孩子,论师传是他的师侄还和他有点瓜蔓亲,可是性子太直不受人待见。流落到广州之后干脆去当了人家的奴仆,他时常还觉得有些惋惜――可惜了他的功夫了。
有心想在镖局里给他找口饭,奈何这些年镖行的市面不好,生意也大不如前。镖局不比其他的买卖,添人加口不过是多双筷子,镖局的买卖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有生意才有人,生意多就添人,添人就得添开支,不会有很大的盈利。生意少不裁人,也得大家干得换稀得一起熬。生意不好,自然也没法加人。
“是,我家老爷请您老人家过去商议。”
孙可成有点模糊了,他记得孙常是在濠畔街那家大富商高举高老爷那里当差。这高老爷在广州城里也是手眼通天的人物,遭了匪不请官面上的人物,请他们做什么?
说到救票,镖局是不大感兴趣的。镖局和匪人的关系以和为贵,重“点春”,“交朋友”,不兴大砍大杀,你死我活。去救票就等于是狼口夺食――敢在这堂堂的一省省会绑票的匪人,不是一般的宵小之辈――动辄就是你死我活的一场恶斗,而且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只要介入之后露了身份,以后便和匪人结上了梁子。
但眼下局势不好。天启元年以来,各地乱相渐生,镖路愈来愈难走。收入日减。局里上上下下百十口人……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答应了这桩买卖。一则这生意能让镖局的经济状况缓解大半,二则听这个师侄说,他的这家新主人是澳洲海商――这让孙掌柜起了兴趣――澳洲货最近声名鹊起。这伙海商不仅有钱而且待人宽厚,还特准他复还本姓,是仁义君子。于情于利也得帮这个忙。
萧子山和冉耀有点怀疑的看着这个孙常力荐的起威镖局的掌柜――他们原以为来得必是个彪形大汉,满脸胡须,类似武侠片里的人物,没想到来得居然是个半老头子,头戴缣巾,身着四跨衫,和街上走得老百姓没什么不同。走路虽还稳健,却看不出有武林英豪的模样。
不过他们眼下急需人打听消息,高弟虽已经自告奋勇的出去了,但谁也不敢把希望都放在几个孩子的身上。当下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踏勘结果都述说了一遍。
听完了萧子山的情况介绍和勘查的结论,孙可成点了点头:
“老爷们这里有高人啊。”
“我们人生地不熟,这城里的情形又不了解,还得拜托孙掌柜多多襄助了。”
“好说,好说,”孙可成笑着点点头,“孙常这孩子蒙你们高看。就凭这,起威镖局也得鼎力相助。”
“那孙掌柜怎么看?”
“这位冉老爷不是说了么:有一人赤足。这广州城里,就算是四乡的乡民上城,再不济也得穿上双木屐草鞋的,不分时令一直赤足的,只有一种人――疍家。”
“疍家?”萧子山好像听说过这个说法,貌似是属于古代贱民的一种。
“正是。老爷们不知道疍家?”孙可成解释道所谓疍家也称“蛋户”,是分布于闽粤桂三省沿海港湾和内河上的水上居民。“其遗民以舟揖为宅,捕鱼为业,辨水色则知有龙,昔时称为龙户,齐民则目为‘蛋家’”。
“是渔民么?”
孙可成道:“疍家虽在水上讨生活,有做渔民的。渔民却未必都是疍家。”他解释说但凡水上的各种生意,疍家都做,珠江上各个港湾岔口几乎到处有他们的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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