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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萧子山有些犹豫不决。看起来这里稍有姿色的女孩子几乎全被人牙买下来了,每个女孩子的价钱从六两到五十两不等,总有三四十个,如果全买下来未免花销大了点,再说年龄也偏小,这十二三的女孩子算是少女还是儿童?正在迟疑间,严茂达说:“萧委员,我们干脆来个团购吧。可以狠狠的杀个价。”
“再杀价也得好几百两。”张信摇摇头,“我们干脆从人牙没兴趣的人上入手好了。等我们买得多了,他们眼看自己的货色我们没兴趣,就会减价处理了。”
“这样好,本来也准备买一些孩子回去抚养教育的。”
“有多少预算呢?我得有个底。”
“五百两以下。超一些也可以。”
一行人摆脱人牙,直接往里面走去。只见沿路的窝棚空地上到处是逃荒的饥民,扶老携幼,见有人过来求乞的哀呼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前面十字路口聚了一大堆人。他们走近一望,看清楚是个女子正拽着男人的腿,在那里嚎哭哀求,地上一堆破烂中还有二个孩子,大些的只三四岁,小得尚在襁褓之中。原来那女子全家逃荒到此,家里人已经死绝,只剩下这母子三人。人牙看上了女子,却不要孩子。
女人已经被打得鼻口流血,倒卧地上。人牙还在一边用脚踢一边骂道:“你个饿不死的娼妇!老子又不开善堂,养你的孩子作甚!”抓着女人的头发就要拖走。
这边张信正要开口,忽然有人喝止:“住手!”却见人群分开,过来几个家丁,簇拥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人群中响起来窃窃私语:“梁公子来了,梁公子来了。”
只见那人走到人牙面前:“你既买她,怎么又逼她丢下孩子!这两个孩子如此幼小,没了母亲还是不是死路一条!”
人牙似乎是认得来人,忙开口辩道:“您老明鉴!我们吃这行饭也不容易,她这么个病怏怏的身子,再拖着两个孩子,哪有买主要买她?我要答应了她,还得平白还要加二张嘴。”
这梁公子生气道:“你赚不出来,不买就是,为何要强逼着离人骨肉!”
人牙苦笑着:“得,得,我好心还是办恶事了。就她这模样,我不买,明个她全家都得饿死!小的好歹能救她一个人。”
这话虽然近乎无赖,却也是实情。这梁公子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来。人牙不敢再多说什么,丢下人从人堆中溜走了。张信又看看地上的女子,其实不过二十出头,脸瘦得落了形,蜡黄的皮色上却又有一层不正常的嫣红色,看起来的确有病。梁公子叫仆人去买几个馒头给她。又散了一些钱给周边围上路的饥民。
“我们买吧。”郭逸有些不忍心。
萧子山想这不大好,一是她有病,二则身边的孩子过于幼小了,买回去就是负担,迟疑了一下,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便点点头:“买下吧!”
这边的人群见几个客商把那女子全家都买了,顿时起了骚动。人场中马上传开了,难民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挤到前边,愈来愈多,把他们团团围住,都求着他们收留,不要什么卖身钱,只求给口饭。
一时间乱成一团,幸亏刘纲有些见识,忙和镖师挤了出去,请在场的衙役民壮帮忙维持秩序。萧子山手上有高举的名帖,又立马赏了几千钱,衙役们不敢怠慢,赶紧寻了官牙过来,流水价一般的写起卖身契来了。
周围的人很快就发现了,这几个人特别钟意儿童,特别是往日根本无人问津的幼童,见一个收一个,父母要随去的也一样收留。孤儿更是欢迎。张信出手又大方,反正身价钱是一文都没出,每买一个,就给在场的衙役官牙五百文。负责弹压的衙役干脆把场地里的孤儿,不管乐意不乐意的,统统都给抓过来写身契。没多大功夫,已经收买了七八十个孩子,另有四十来个成年男女。人牙们见这些人如此豪阔,赶紧上去求出售,张信摇摇头:“一个个的验看岂不是浪费时间,你们手里的孩子,我统统包了。”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后人牙手里的四十一个女孩子,按十两一个全部买了下来。一时间,废庙前黑压压的坐满了人。
萧子山一面叫镖师通知孙可成:腾空一间骡马大店,速速升火做饭,再请几个大夫待命。签好身契的,每二十个一拨,由两个镖师护送着的走到旅店里去。身子病弱的,又命人雇了骡车来运。
正忙忙碌碌间,忽然有个家丁过来,向刘纲说了几句什么,刘纲一脸恭敬,过来对萧子山道:“梁公子想请诸位掌柜过去叙谈叙谈。”
郭逸问:“这梁公子何许人也?”
刘纲道:“他是本县的举人,世家子弟,一贯急公好义,在县里很有善名。他想请这几位掌柜过去叙谈。”
几个人互相对看了一眼,觉得这样的当地士绅有结交的必要。张信继续留着安排发送奴仆的事情,其他人随着仆人往场外走去。
荒地边缘,有一处茶棚,卖些茶水馒头之物品,原是人牙和弹压的衙役们休憩的地方,此刻里里外外已经全部换成了梁公子带来的家丁仆佣,不下二三十人,众人纳罕:这小小得一个举人,排场都如此之大!
只见这位梁公子,年龄约在二十七八岁的模样,面皮微白,一副贵介公子模样,灰府绸长衫,手持一柄洒金川扇,虽不侈华,却是干净利落纤尘不染。见他们过来,也不倨傲,站起身来先拱手施了一礼:
“梁存厚。”青年公子微微一笑,八字眉下一双黑瞋瞋的瞳仁闪烁着,说道:“敢问几位掌柜尊号?从哪里来的?”
一面说,目光幽幽地上下打量着这郭逸等人。他目光极其老道,郭逸不禁一怔:这人眼神犀利,绝非一般纨绔子弟所有。口中连道:“不敢不敢。”依次将几个人的姓名报上。
按照统一的口径,他们都是海商,因为海面不平靖,滞留在此,由刘纲陪着逛街散心。
仆人送上茶水,梁公子又问道:“几位即是海商,为何要买这许多家人?”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了怀疑的神情。
萧子山早有应对:“这几年海面不平,买卖一天比一天难做,就寻思着买些土地设庄收租过日子了。我等在琼州买地开荒,那里人少,佃户长工们每每没有婚配,只好来这里买些女子了。”
“那也是一桩善行了。”梁公子慨叹着,“我见你们刚才怜弱惜病,不肯离人骨肉,连幼童稚子也愿意收留,又着人妥善安排食宿,真是宅心仁厚,我辈身为广州的土著,真是惭愧!”
“哪里哪里。”郭逸等人赶紧谦让一番,又有点觉得这梁公子矫情。穿越者们来自现代时空,完全不了解古代社会残酷的一面。总觉得既然都收买了人家做奴仆,吃饱穿暖算是最起码的待遇了,不用付工资好像已经占了天大的便宜。
刘纲却乘机说了些逢迎的话:“梁公子在本县一贯乐善好施,不用说这南海县,就是广州一府之地,又有哪个不知您梁公子的大仁大义的。你们不知道:此地施粥棚所费的银子,多半都是梁府上取来得。”
梁存厚却并不以为意,摇手道:“如今世道不靖,幸而广东地方尚算安静,我梁家世受国恩,非寒门可比。家中又有些薄产,尽绵薄之力行善事,也不过是为朝廷略略分忧。可叹的是在下在在敝县赈济饥民一事说,也竟然不见谅于乡邦士绅,背后颇有闲言。”说着长叹一声。
郭逸见他颇有苦衷,故意装糊涂道:“梁公子赈济饥民,是天大的善事,为何要有闲言碎语?”





临高启明 第八十五节 广州先遣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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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节 广州先遣站
梁存厚勉强一笑,说:“在下出粮救灾,一则不忍见百姓流离失所,饿死道路,二则也怕穷百姓为饥寒所迫,铤而走险。几位可知道最近广州城里城外涌来了多少饥民?草草算来,不下三万之数!眼下还是秋收,待到明春青黄不接的春荒时节,不知道还要有多少饥民涌来!若有人鼓噪而起,糜烂的还不是地方!可笑多少士绅,自命为圣人子弟。反说我故意沽名钓誉,笼络人心,好像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可笑!可笑!”言罢大约也觉得有些失言了,赶紧拱拱手,“失态失态!”
“就缺两个人了。”萧子山喃喃自语。
“掌柜在说什么?”梁存厚不解其意,问道。
“不,不,没有什么。”萧子山赶紧拿话岔过去,“梁公子,我等还想在广州招募些饥民,一并送往琼州开荒,不知道此事官府有无问题?”
“开荒?”梁公子哑然失笑,“几位莫怪我泼冷水。你们开荒下得本钱,怕到最后连钱粮都纳不出,一年辛苦,白白的便宜了那些胥吏。招募难民是件善事,就怕事有不继,反倒害得他们流离失所。”
执委会给情报人员的一个重要指示就是收集各种明代社会讯息,郭逸见此,便故意道:“梁公子何出此言呢?”
“琼州,在下是没去过。但是听闻此地湿热多瘴气,多飓风。又有黎人作乱。荒地虽多,恐怕居停不易啊。再者,你们都是商贾,没有一个功名在身,岂不是当地的胥吏眼中的肥羊!轻得血本无归,重得怕是要倾家荡产!唉唉,这世道!”
郭逸只好唯唯称是,不敢多说。正说着话,却见一个仆人过来,轻声对他说了几句什么,那梁公子站起身来,称还有事要办,拱手告辞。众人别过,没走多久,却跑来一个家丁,恭恭敬敬的问道:“我家公子请问,贵下处是在哪里?他改日来拜。”
众人面面相觑:自己刚才在他面前都是唯唯诺诺之态,即没有吟诵什么“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也没大谈人权民主自由之类的玩意,这位世家出身的梁公子,到底看上了他们这群商贾什么?
郭逸赶紧道:“敝下处在惠福街,字号紫珍斋的就是。”
仆人问清了,从拜匣里取出一张梅红色的纸片:“这是我家公子的名帖。敬请收下。”
初次见面就给名贴,这是很看重对方了,郭逸来之前听过于鄂水主讲的“明代风土人情”系列讲座,忙推却说“不敢收”。再三推辞不得才收下了。
萧子山放心不下,又赶到镖局的骡马店里,见来得人在镖局的安排下已经都安顿好了,孙可成一开始也目瞪口呆,听说他们要买些家人,没想到朝夕之间就来了这许多的人,镖局上下全体动员煮饭烧水,又请大夫给几个病人看病开方熬药,忙乱到天将起更才算妥当。
回到惠福街,众人商议,货物还没买齐全,但是人却已经买了二百多口,留在起威的骡马店里不是长久之计,一是叨扰人家,二来人一吃饱,心思就活络了,他们又不是狱卒看守,二十四小时盯着,干脆先把人运回去,再来运货就是。
这个倡议得到了船员们的热烈赞同,倒让萧子山很意外,他还以为这些人刚来没几天,不愿意马上回去。不知道几个人都揣着小九九。当下决定,让买来的人口在起威的骡马大店里休息二天,然后由船员们负责运回去,其他人留在广州继续先遣站的建设工作。
房屋的改修工程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按照计划,惠福街的这所宅子改造成为前店后坊式的珍宝行,专门销售穿越众制造的各种奢侈品。有些后期加工和组装的活计可以放在这里做,只把关键的工艺留在百仞城。前珠宝公司经理严茂达对珠宝首饰的设计、加工都有些研究,随身带来了大量的新款的珠宝首饰的资料,他说只要招募几名能工巧匠就可以制造这些珠宝首饰――这样比一味的卖玻璃器要好些,也避免和代理他们产品的高举产生冲突。
萧子山利用和高举的关系,招募了许多工人来进行改建工程。好在他们手里有的是钱,以开设珍宝行为借口,整个院落房舍都修筑的壁垒森严。虽然没变成美国大使馆那副模样,却也相差无几了。仿造过去山西钱庄和典当的安全措施,天花板上另外安装了铁格栅,防止有飞贼从天而降。墙壁一色用石条打墙脚,上面用青砖对缝卧砌,坚固异常,除了前面的部分宅院设置有传统的长窗,后院的建筑只开普通窗户,加装铁栅。其中最严密的是被以金库的名义所建的院落,里面的三间房子全部用砖石砌造,不用一点木构建。连窗户都不设,大门是一扇铁门,装着从21世纪带来的锁具。这里类似于各国大使馆里的安全屋,用来办理机密事宜,其中一间是电讯房,一间是会议室内,最后一间则是真正的金库--里面存放的不仅有金银,还有更重要的资料、武器、侦察的装备。除了电台,情报组还为先遣站配备了对讲机、手枪、望远镜、夜视镜、数码相机和笔记本电脑,电力方面,除了手摇发电机之外,另外配给了一组太阳能电池板--虽然电量有限,供应电台和笔记本电脑还是绰绰有余的。
原计划中的监控安保设施因为电力问题不能解决,所以只能暂停实施。不过,先遣站还是在安全屋门口设置了一台红外线的警报器。
用水方面整个宅子里有两口水井可用,孙常在初步修缮房屋的时候已经请人深淘过。为了防止娇贵的现代人出现水土不服,先遣站另外带了一套简易的滤水消毒器,这个滤水器的滤芯更换一次可用一年,还算方便。
登瀛洲号运来了三十多吨的物资和五千两现银,先遣站的全部启动资金就是这些,根据规定先遣人员不能向高举提取使用那二十万两货款。
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郭逸一个人在屋子里考虑着未来的工作如何开展。执委会给先遣站的任务归纳起来无非是二点:收集情报、进行贸易。
无论要达成哪一种目的,首先就得建立起广泛的社会关系。他们现在已经有了高家和起威镖局两个切入点,下面就是更广泛的在社会的各个层面上开展工作了。
郭逸回忆着出发前于鄂水给他们上的“明代社会经济生活状况”的课程。一面想着该从什么层面上打开缺口。
以商贾身份,要直接结交到中上层官员是有很大难度,即使花了大钱,也只是场面上的一点荣光,很少能象后世一样官商勾到利益不分彼此的程度。但是官僚们有强大的购买力和政治权力,这是日后他们要努力经营的一个部分。
其次是本地的士绅富商,不是身有功名就是和官吏们有利益上的勾结,属于有钱有权的地头蛇。高举就是这样的人物,到他们比较容易结交,又和中上层官僚有很深的关联,这个层次是先遣站现阶段开展工作的主要方向。到广州之后结交到了一个梁存厚,虽然还不知道他结交穿越者的目的何在,但他是举人,在绅士阶层中的能量比高举大得多,多加利用可以这个阶层里打开很大的局面。
官员们身边的师爷、长随、管事、清客;各个衙门的书班、文武巡捕、吏目之类的人物虽然地位不高,但是活动能量很大,对官吏和各个衙门的动态了如指掌,要搞政治类的情报,可以把重点放在他们身上。起威镖局和这些人物打交道比较多,可以利用他们的关系来进行。
至于普通老百姓,从他们口中能够知道许多市井消息和民情舆论。这一方面的情报也要收集。
不过整个广州站连他才六个人,分别是:
站长:郭逸
商务负责人:严茂达、张信
报务员:张宇辰
情报员:陆容、pepi
仅仅这几个人要负担起这么多事情,还是稍微困难了点。严茂达、张信两个人,都是干销售出身,不用说是身经百战的商场老混子,只要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把广州官话再学好一点,去搞商业应酬,组织推销之类的事情肯定是手到擒来。
张宇辰是电信人员,又不爱说话,只能负责内务工作。
情报工作看来只有他、陆容和pepi来担任了。pepi如何使用,还真是件伤脑筋的事情,看她本人倒使满不在乎,胸有成竹的样子――郭逸很怀疑他根本没想过地下工作的严肃性和危险性,纯属把这里当成了满足她表演欲的舞台了--光随身的行李就有十几个大大小小的箱子,郭逸用脚丫想都知道里面肯定是其的行头。
他把思路整理一下,起草了现阶段工作目标和先遣站的规章制度。准备在萧子山回去之前和留下的先遣队员们开个会,布置工作。




临高启明 第八十六节 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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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节 电台
张宇辰知道:在户外某个地方,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在某条背街冷巷里,或者在某个安静院落的屋子里,有个人正坐在一台电台前,小心的旋转着电台上的刻度盘,脑袋上套着耳机,他是个猎手,正小心谨慎的在空气中追捕着他的猎物……
想像到这里终止了,因为脑海中的这个电波追踪者穿得是飞鱼服――张宇辰摇晃了下脑袋,把自己从间谍片的妄想中摆脱出来了。锦衣卫可是没有侧向电台的。不过此刻,他和那些在电台前的被测向员追猎的报务员做得却是同一件工作。
穿越政治保卫局对穿越众张宇辰个人鉴定(绝密):
“xxxx年x月x日生。xxxx年x月参加穿越事业。汉族。性格――个性温和,对朋友平易近人,沉默寡言;对敌人毫不留情。品德高尚,无不良嗜好,社会关系清楚。专长:通信及密码专业。表现――是个不可多得的内行专家--”
张宇辰本来是在通讯部门工作,因为对密码的了解,被情报部门调来参加这次广州地下情报活动,充任报务员。
全新的工作安排开始让他有些不大适应,但是一想到自己就要象小说电影里的秘密电台报务员一样在敌占区搞地下工作,他就热血沸腾,充满期待。作为对这种期待情绪的发泄,出发前他甚至编制了一套密码,当他郑重其事的把密码本交给绍宗的时候,绍宗哭笑不得:
“你这密码给谁用?这时空除了我们还有谁有电台?”
“这个――”张宇辰抓了下脑袋,“总有用的吧。”
这套密码在日后的确发挥了作用。
下午15:50,在空荡荡的电报房里,张宇辰搓着手,就象一个在寒夜中烤火的人一样。这一半是因为神经紧张,一半是为了发报做细致的准备。
先遣站与百仞城的总台联系时间是16时。按情报组的规定,先遣站每日要定时联络,以确保总部能确认广州先遣站的安全,一旦连续叁天没有联系,临高总部就会出动援救小组赶赴广州。今天,是他第一次发报。
他摆好发报机,接通电源。电源是通过一组铅酸蓄电池组提供的,备有一台手摇发电机充电。天线则架设在屋外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
电文放在他的面前,以四个数字为一组,电文是明码的,除了报告他们已经平安抵达之外,还有萧子山撰写的工作汇报――他显然没写过电文,写得罗哩罗嗦的,搞得电文很长。好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无线电侦测车,随便怎么发也不存在安全问题。
现在是16:00。他向在室内的郭逸和萧子山点点头,把耳机戴在头上。迅速的调谐着刻度盘,马上听到了响亮而清晰的总台呼叫:“gda……gda……gda”呼叫声从总台越过太空一遍一遍的传来,使他充满了信心。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是李赤骑的表妹张雨在呼叫,这个19岁的女孩被对她别有用心的表哥用“一起去好玩的地方”这样一种极其拙劣的方法给骗到了这个时空。在受训当护士的时候因为见血晕倒外加呕吐而未果的情况下,被绍宗骗来当了报务员。
听到这呼叫声,也意味着和百仞城的安全纽带。他调节了一下频率,以接受到最强的信号。很幸运的是这个时空没有任何其他的无线电波,天空中是一片寂静。
他开始发报,打出广州先遣站电台的呼号:“gda”数次,然后身子往后靠,注意听着。
“brl……brl……brl”,百仞城的总台在回答,信号在干净的背景下即响亮又清晰。
总台已经做好了收报的准备。张宇辰看了下时钟,把手指按向电键,几秒之后,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心完全集中在灵活的手指上,集中在发报机的电键跳跃着的长短不一的咔嗒声上。
状态似乎好得出奇,他的发报速度比过去的每一次练习都要来得快,16:22,他发完最后一组电码之后,又发出了表示电文已经结束的gda的呼叫信号。他半靠着椅子上注意倾听着总台的呼叫。在百仞城的“临高电信”的办公楼里,初出茅庐的张雨大概正在一组一组的解读完电文,以肯定没有漏码或者错码,如果有得话,他还得重新再发一次。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那代表接受成功的brl的呼叫响了起来。穿越者的第一次远距离电报传送就这么完成了。
“这会,大概丁丁又拽着他的大洋马在现场报道这一历史性的时刻了吧,”萧子山笑着说,“各位观众,各位听众,也许你们刚刚打开电梯――”
“大洋马,我也好想要一个。”张宇辰的宅男本色暴露出来。
“啥时候去趟澳门!开开洋荤!”几个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拉倒吧,就那种十年都不洗澡的女人,就算她是奥黛丽.赫本的祖宗我也没兴趣。”
“小郭,那萨琳娜很不错嘛,听说她对你有意思?”萧子山开始八卦起来。
郭逸的脸忽然红了起来:“哪有的事情!我们都很少接触。”这倒是实情,在治安组工作的时候,萨琳娜是有点和他接近的意思,但是他深怕被人误解,严格保持距离。
“害羞什么?搞个洋马做女朋友也不错的。扬我中华之神威,播万种于四海――”萧子山嘿嘿的笑着,周围的几个人也都起哄,正说着话,电台又开始滴滴答答起来,张宇辰赶紧戴上耳机,凝神听了一下,开始抄报。
“什么消息?”几个人紧张起来,刚才没有回电,现在突然开始发电,难道有什么重要的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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