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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农业部致电广州先遣站――”张宇辰边收报边译读,“请在广州收购以下产品:
生猪100头
活鸡、鸭、鹅各100只
猪油、牛油或者其他杂类植物油2000公斤
马10匹
驴10头
……”
“老天,吴南海当这里是农贸市场啊!”陆荣惊呼起来,“驴子?我在两广从来没见过驴子!”
“马也不好买吧?”张信说,“在北方可能好搞一些,广州这边只有从军队里搞了。”
更闹不明白的要是2000公斤油脂做什么,没出门之前,食堂的伙食虽然稍微有所改善,还是以没油水著称的,油炸食品是从没见过,炒菜是难得,只有做大锅汤的时候才会吝啬的放一点猪油下去,见见油星。难道吴南海急于改善伙食,准备做油炸食品?
“我猜这油不是他要的,大概是想用来肥皂吧?”
“肥皂!”张信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东西可是穿越敛财的大杀器啊!肥皂家家户户都要用。”
“还能做不同的档次:各种花香皂和透明皂可以卖给有钱人家。再做点有催情效果的卖给妓院什么的――”
“啥东西算有催情效果的?”严茂达问。
“没药什么的?反正是阿拉伯人都搞这个。”
“没药是什么玩意?阿拉伯半岛离这里很远啊。”
“放心好了,广州城里什么没有?”郭逸信心百倍,“我们还没把这里的情况摸透。”
严茂达说:“先要知道广州能供应什么,然后再是能卖给广州什么。”
贸易用的商品,在各种会议上搜集到了许多提议。根据工业部的汇报,近期可以供货的商品有:食盐、烟卷、玻璃器、精制糖、火柴、肥皂,以缝衣针为代表的铁制品。也有人提出了烧酒,但是明代的蒸馏酒已经很普及,无法作为一种特别的商品获取高额利润了。
“关于酒我有个看法,不过这事情需要农业部门和工业部门的合作。”张宏达说。
萧子山说:“我带回去和他们协调一下。”
“白酒上面我们已经没有先机了,但是可以从包装入手来打开市场。”
张信已经明白过来了:“新瓶装旧酒?!”
严茂达点点头:“没错,我们连自己酿造酒的流程都可以不用――毕竟酿酒是需要粮食的――在广州这边批量采购白酒,从临高运来玻璃瓶,在本地就地灌装加工。这个价值立马可以翻几倍。”
“不错不错,”萧子山振奋起来。
“仔细想得话,办法还有很多,比如吧白酒染上颜色,金黄色怎么样?就好像xo?”郭逸发言了。
几个人齐刷刷的一起看过来了,郭逸一阵头皮发麻:“干吗?”
严茂达嘿嘿的笑了笑:“有时候外行人当奸商更奸啊。”





临高启明 第八十七节 紫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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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节 紫明楼
有了一个好创意就有了滚滚财富,几个人的眼睛里顿时都是白得多黑得少了。
“关于采购的问题,现在还不清楚广州到底有什么东西,但是它既然是通衢口岸,能买到的东西想必是很多。我的想法是:尽量在广州采购可供加工升值的初级产品。”
张信的提议其实就是采购初级产品,输出精加工成品的那一套国际贸易中常见的剥削方式。以广州为据点,大规模的收购白酒、烟草、生铁、棉布、生丝、粗糖、木材这些初级制成品,然后在临高进行加工成高级工业品再出口,赚取剪刀差。这样比建设从原料到成品全套工农业体系也快得多,也节约得多。
“萧白朗不是说我们是天顶星科技么?既然我们的科技的水平高出这么多,就不该把精力放在低级产品制造和加工上面。”张信继续说,“要我说的话,包括现在的伐木场在内,临高不是个林业资源很多的地方,可是广东福建的林业到21世纪都很发达呢,为什么不干脆在这里采办木材?有了木材可以大规模的造纸,我前几天和郭逸去看了市场,书写用纸得价格也很贵,这东西出起货来批量很大。”
“这里面有运力的问题。”萧子山想了下,“柴油的库存不多,得节约着用。自己造船又没经验,船厂还得搞很大的基建工程。”
张信笑着摇摇头:“不是我说你们执委会脱离群众――”听了这话除了郭逸之外,几个人都点点头,“你们有时候就是脑子不转弯,一门心思样样想自己造。连手纸都想自己搞定,结果呢?你不知道那些有老婆、女朋友的男人为了节约手纸,都在用干树叶擦屁股吧?”
“有这样的事情?卫生纸的供给没有问题的。”萧子山身为内务民政部门的委员,深知手纸这种事情,看起来微不足道,实际对生活质量有很大影响,严重起来会伤害士气。所以无论是在穿越前的储存,还是d日之后的发放,都抓得很紧,基本上是按日计算,按周发放。不过卫生纸的自产至今没有完成也是事实。
“萧委员,有和够不够这是两回事啊。”张信无可奈何的摇了下头,“身边有女人的男人,自然就得稍微牺牲一点了。所以我的看法很简单:造船不如买船!”
“买船?广东沙船?”
“我是不知道什么广东沙船的了,”张信挥了下手,“但是广东这里的木材资源丰富,又有许多海商,造船业一定很发达,可以在这里订购几艘船只,解一下燃眉之急啊。”
的确,现在的登瀛洲号的吨位太小了,随着琼粤两地的海上运输规模扩大,扩充运力势在必行。造船还是买船,这个问题和原先那个时空里一样,一度在执委会内部引起过争议。工业部门的人士坚持自己造船,无论是木船、铁船还是水泥船,通过造船来积累经验,培养一批专业工人;商业贸易部门则坚持要买船,尽快扩充运力。
这个争论的最后的结果就是买入了“登瀛洲”――买船派略占上风,原因无他,工业部门也急需从大陆上运来的原料,如果要自己造船,没有几个月时间根本不能下水,而且许多原料也缺乏。
但是“登瀛洲”的服役并没有消除两派之间的根本性歧意。造船派认为有艘小船完成初步的贸易之后,工业部门的产能上去之后就可以开始自己造船,“登瀛洲”只是过渡用,买船派则认为短时间内把工业力量放在造船上是得不偿失,买船不仅要继续买,还得多买。
关于两派之间的矛盾如何化解,萧子山现在还有些头疼。个人来说,他觉得两派都对,买船造船都要紧。不过这事情该如何向他们说明呢?
他忽然灵机一动:“广州先遣站其实等于是一个分公司么,船只这种生产资料,完全可以自己投资。”
与其到执委会去把造船不如买船的建议提出来引发第二次大辩论,不如就让广州先遣站自己去解决。
“自己决定?”郭逸还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你们自己决定。”萧子山故作雍容的拍拍他的肩膀。广州先遣站孤悬大陆,身负贸易和收集情报两大重要职责,事情即多且繁杂,执委会当然不宜搞遥控指挥。而且先遣站牵涉部门很多,如果要遥控指挥,到底听谁得好就成了问题。
“还有,和高举的利益关系怎么处理?”严茂达还是有些担心,“过去他等于是我们的代理商,现在我们要直开设直营店了,他肯定不满意。”
“你在说珍宝行的计划的时候不是说了么?我们经营和他不重复的东西。玻璃器这块,就让给他经营。”
“问题是他也会向总部要求让他经营吧?商人是很贪心的。”郭逸比较担心这个。
“我们做批发商,让他去分销也不错的。分销一般都比较难做,不是当地商人很难搞定。”张信说。
“分渠道吧。”萧子山考虑了一会,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搞渠道分销?!”张信和严茂达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们心里也有疑惑,渠道营销这套玩意,在中国也是20世纪最后的十年才开始的。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不过我的这个渠道营销思路没那么复杂。就是两条腿走路。”他阐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高举作为澳洲货的代理人,在广州已经打开了奢侈品市场。他拥有穿越者所不具有的当地的强大的人脉关系。所以奢侈品这一路可以搞代理制:主要是玻璃器,包括镜子、酒具、茶具之类,反正玻璃的用途很广,新产品开发可以源源不断的供应。
食盐、白糖、铁制品、肥皂、香烟这些,作为大宗消费品,价格低,出货量大。采用开设商行,组织批发的方法,让广大的中小商户和小商小贩来分销。还能够利用广州、澳门这二个窗口,组织大规模的出口。
“这样不错――”张信的话还没说完,只听门外传来了一声娇嗔:“那我的作用在哪里呢?”
众人闻言,自然不回头也知道是是特别情报员pepi到了,只见他今天换作了一身青色儒衫,唇红齿白,抚媚动人中又透出潇洒不羁的气息来,果然有百变之名。
“不是说好由你主持紫明楼了吗?”郭逸有些不满了,她可真会来事,不禁语带揶揄,“凭您的本事,还不独领风骚,举城若狂?搞情报更是手到擒来了。”
“主持紫明楼是小事一桩。”pepi轻拂长袖,颇有“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韵味,“搞情报更是小事,开创广州时尚界的新时代才是大事啊。”
果然!这个人把广州先遣站当成了他自我表演的舞台了。
“那你就开创好了啊,没说不让你开创么。”小郭开始不满了。
“唉,说你们这些男人什么好呢?”p小姐眼波流转,惹的几个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时尚界可是产业链相辅相成的,紫明楼引领时尚潮流打品牌,你们也得有个时尚商店作为物质支持嘛。”
“这个主意好!”严茂达第一个表示支持,他原本就盘算着利用自己在21世纪的资料和长期从事珠宝行业的经验技术积累,在广州开个珠宝行,销售新款的珠宝。如果p小姐的紫明楼真能一炮打红,岂不是活生生的广告?他兴奋得说:
“我可以给p小姐设计全套的新首饰!你们瞧着吧,肯定能大卖!”
郭逸犹豫了一下,这个提议虽然有些出乎意外,但是的确有它的可行性――前提是紫明楼能成功。他点了头:“我觉得可以!”
萧子山也同意这一点,于是紫珍斋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郭飘逸严茂达摩拳擦掌,准备把他过去经营珠宝公司的手腕都拿出来。
接着电报有滴滴答答的响了起来,这次是工业委员会发来得,原来是要萧子山在广州招募一些专业工匠。
“泥水匠、木匠、造船匠――造船匠?”萧子山纳闷怎么还是要上马造船厂了?“制陶工、铁匠、箍桶匠……”
林林总总有十来个工种,萧子山想这些倒是的确需要,虽然都是很基本的工种,却掌握着很多最基本的手工制作技艺。
这事情可以找孙可成解决,萧子山在笔记本上记下了要办的事情。
“电台现在可成了宝贝,”萧子山笑着说,“临高算是有了千里眼顺风耳。”
郭逸点点头:“这下广东方面只要有了讨伐的消息,执委会马上就能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单方向透明。”
“不过,情报的搜集呢?大明的保密工作怎么样?”
“虽然我不是明史爱好者,但是个人感觉在中古环境中要搞好保密工作不大容易。”郭逸认说,“要打仗,就会涉及到粮草、船只和人马的调动,这些动向即使在现代战争中都做不到彻底保密。”
“虽然如此,大明可是有锦衣卫和东厂的。不可以太麻痹了。”
几个人沉重的点点头,这二家的恐怖就算是四百年后的另一个时空也是如雷贯耳。
“我们对这二个组织的历史状况了解有限。”萧子山说,“但是不论锦衣卫还是东厂,他们在广州应该都有人的,你们要时刻小心。不要做容易招惹怀疑的事情。”
“我们会小心的。”
“关于被俘说明手册,大家都记下来了么?”




临高启明 第八十八节 检疫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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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节 检疫所(一)
所谓被俘说明手册,其实是执委会编写的一本穿越者的背景资料,正如一个特务要潜入敌占区必须有一套全新的身世一样。穿越者也需要这样的东西来说明自己的来历和目的。
整套资料是在于鄂水的主持下编撰的,大体上以文德嗣在搞双向贸易的时候说的那套宋朝遗民开发澳洲的版本,添加了许多细节。最大限度的考虑了当时人的心理、文化方面的因素。当然,历史学家再高明,也不可能百分之百的掌握当时真实社会状况和心理,所以手册自d日之后还在不断修订。广州先遣站人员和自封海军输送大队的船员们是第一个配发试用版本的。
“如果平时在和土著交往的时候发现了什么问题,尽快和总部联系,这个手册会一直修订。”萧子山说,“万一被俘,要记得交代的口径和那三层防线。”
来大明的原因,设置了三层保护。第一层当然说是来经商贸易的,如果遭遇拷打的威胁,则可以招认澳洲起了内乱,他们是为了躲避内乱到大明来的;万一还是不信继续拷打,就可以招认说穿越者是澳洲内乱中失败的一方。
至于铁船、机器、武器,穿越者的对外口径是从澳洲带来得,如何制造一概不知,民用的商品技术,在危及生命的状况下可以透露。
总体上执委会制定的被俘政策是:允许交代,不许叛变。穿越者在被俘后最恶劣的情况下可以招供――包括他们是穿越者的真相――虽然这个真相对方未必相信。但是不得以自身掌握的技术、讯息和其他各种能力主动为其他政权、势力进行服务。
“这条比较空泛,怎么才叫主动?叛徒被抓到之后会说自己是被逼的。”北炜在整个讨论中一直没说话,但是谈到这个被俘政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了一条。
萧子山苦笑了一下:“被俘政策比较敏感,所以现在只能把话说得活泛一些。”
“我不赞成这样。”北炜摇头,不过他没有进一步发表看法。
“总而言之一句话,尽量别被抓,不要说落到东厂、锦衣卫的手里,就是把你丢县里的大牢几天,也够你终生难忘了!”
登瀛洲号返航了,萧子山也随同这艘船一起回来――在广州已经无事可做,一切都交代给了郭逸他们,包括和高举的交涉来往,自己过多的出面办理的话,以后对广州先遣站的发展不利。
买来的奴仆除了生病的、年龄幼小的、身体弱的之外其他统统都被赶到了船上,一艘78吨的船装上将近一百号人还真是够拥挤,好在海路只走几天,只能委屈他们坚持坚持了,相比之下,穿越者在整个航渡过程中的忍耐力明显不如被关在底舱的人,一众人出海没多久就被底舱里不断散发出的尿骚味熏得直吐,说这奴隶贩子的勾当还真不好干。谁也不在乎什么海盗不还海盗了,取最快航线直奔博铺。
船还未到,整个卫生部门的人就全部动员起来准备执行防疫检疫工作――现在这项工作正式得名为“净化”。这还是第一次从大陆地区输入这么多的人口。执委会为了迎接下一步即将到来的大规模人口输入,在临高角修筑了一个移民检疫区。
郭三娘和田三五两个人随着人群从污浊底舱爬了出来,大口的喘息,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海上漂泊的这两天,除了轮到倒尿桶的人可以有幸爬上甲板透透气之外,其他人都窝在底舱不大的一小块地方,气味那个难闻就别提了。幸好水手们每天都给他们足够的清水和干粮,对郭三娘和田三五这两个不晕船的人来说,日子过得倒还不算太糟糕。
“三娘,你说这是到了哪里――”
“不许说话!”跳板那边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短发短衣,手里还拎着根长长的棍子。
田三五吓了一跳,这是哪里的王法,连话都不许说了,但是既然已经卖身为奴,自己还是乖乖听话为好,赶紧闭上嘴巴。
从底舱赶出来的奴仆们,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给赶到了木板隔离开的甬道前。甬道口两侧各放一张桌子,边上堆着一些竹子编得蒸笼模样的东西。
“男得往左面,女得往右!”一个短毛的在门口提着个象喇叭一样的东西吼叫着,“你,说你呢!你一女人往男人那里跑什么!”
“我的儿子――”
“你儿子跑不掉的,右面去!”
田三五和郭三娘在甬道前被分开了。一年多来的流浪生涯,两个少年已经有了休戚与共的感情,此刻分手,田三五心里酸酸得,他看到郭三娘的眼角似乎也有泪光。
“东西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不许私藏物品。”说这话的短毛见田三五和另一面的女孩子在互相望着,有些恋恋不舍的意思,笑着说:“别怕,以后你们还可以见面的。”说着给他一个绑着细绳的小竹牌,挂在脖子上。
“别掉了!到时候要凭这个吃饭还有取回行李的。你没有?”
田三五摇摇头――他一个流浪儿,哪来什么行李,若说有,就是一个乞讨用的粗陶罐子,已经在上船前就丢掉了。其他人和他差不多除了一身破衣烂衫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少数人还有些铜板、梳子、几件破衣烂衫之类的东西随身带着,这些都被丢进了涂着号码的蒸笼里。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用木板隔开的大水池子,里面装满了清水。
“一个接一个,从池子里爬过去!”站在高台上的一个短毛指挥着。大家面面相觑,这是洗澡吗?洗澡为什么要爬过去呢?田三五爬在水池子里,水倒是不深,爬的话脑袋可以露出水面,但是他们还得把脑袋浸没在水里,在水面下爬过一段距离,直到憋不住了为止。最后,他们爬上池子,气喘吁吁。
不等他们喘过气来,岸上早已有一队时袅仁亲自指挥的卫生组临时工,一个个膀大腰圆,过来如同拖小鸡一般把人来到一排长凳上,这长凳一排可坐十个人,上面有个架子,装着衙门里枷号犯人用的长木枷,合上之后,这十个人就好像屠宰场上挂在架上的鸡鸭一样动弹不得。爬上来的人被水呛得昏天黑地,再被套上了木枷板,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这是犯了啥王法呀,一句话都没说先要枷号示众?
临时工们因为有短毛老爷们在场,个个手脚麻利,下手很重,不到片刻,五排座位全都枷上了。看起来倒是蔚为壮观,有些年龄稍的孩子不知道会怎么样,顿时哭了起来,这时候木隔离板的另外一面传来了女孩子们的尖叫哭泣声。田三五不由得想起来了郭三娘――她怎么样了?
“这是要打杀威棒啊――”田三五边上的一个男孩哆哆嗦嗦的说,水珠从他凌乱的头发上不断的滴下来。
“要打扳子?!”田三五大吃一惊,想自己的屁股上可没三两肉的,板子打下去还不骨折筋断的。
“打板子就不会让坐着了,我这是打个比方,唉,这东家的规矩好大――上岸就枷号。”
枷号田三五是懂得,县衙门口总有几个囚犯被扛着枷板带着锁链在那里示众。看自己眼下这模样,倒也的确差不多。只不过那枷号一枷就是好几天,有得犯人就此毙命的也有。他害怕起来:
“我们又没犯错,东家干吗要枷号我们?”
“所以叫打杀威棒么!”男孩小声的说,“不管有错没错,先把你打怕了打服了,以后还不得乖乖得听话。”
田三五想女人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东家掌柜在人市里买女孩子都是花了大钱的,大约不会让她们吃太大的苦头吧?正想着,墙板那边却响起来了凄厉的哭叫、求饶声,把所有人听得浑身一凛――在干什么?
墙那边的模样和这边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给她们剃头的人先来了而已。剃头师傅是从迁徙到百仞城的村民中选取的有力健妇,经过短暂的理发培训:剃光头。她们在当地的南瓜、西瓜和劳工们身上练习了许久。两人一组,一人按头,一人先用剪刀把大从的头发剪下,接着是锋利的剃刀,从发根把头发全部剃去,露出趣青的头皮来。每剃一个人,剃刀还得往脖子下挂着的小瓦罐里丢进去――里面是高度白酒,泡着三把剃刀,轮流用。众女如何见识过这样的场面,掌柜得花钱把她们买来,不会是要她们当尼姑吧?又惊又怕,有人便在混乱中哭了起来,顿时一呼百应。




临高启明 第八十九节 检疫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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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节 检疫所(二)
负责女生这边净化的是北美分队钱水廷的老婆艾贝贝,她在美国是搞流行病学研究,实在不适合搞这样的“净化”工作。被叫来主持的原因无非是因为她是卫生组里唯一的女医生而已。看到这番哭叫声震天的模样,一贯是贤妻良母的她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慌乱的安慰道:“不要怕,不要怕,只不过是理发,为了卫生的考虑――”
但是女人们完全不听她的,哭叫声是带有传染性的,检疫所上空哭声一片。干活的临时工自然不会怜香惜玉,继续进行剃发工作,艾贝贝急得直跺脚,连连对动作粗暴的女工们嘱咐:“动作轻点,别吓着人!”
女临时工们可没那么多的忌讳,她们的报酬是每理一个发可以领半两米,所以个个争先恐后,唯恐自己剃得少了吃亏。这样快速高效得动作之下,很快就把五十三名老老少少的女人的头发全部给剃得精光,赶紧又向男人那一面赶去继续她们的赚钱之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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