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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噢,非常好吃!非常好吃!”
钟小英见状悄悄地冲克雷蒂亚耳语几句,两人不禁逗得忍俊不止。韦特里斯急忙凑过身去打听,克雷蒂亚悄悄地对弟弟说:“他们两个在厨房一边做一边吃,每人吃了差不多有半只鸭和两条鱼……”
宴会的第二天,魏八尺让人带着邦库特姐弟两人去了高雄卫生所,在那里检查了下身体,然后就接种了牛痘。
牛痘的反应非常微小,基本上不需要太多的照料。慎重起见他们按照医生的嘱咐休息了几天,到种痘的地方基本结疤之后才重新出来活动。钟利时给他们送了几本大图书馆出版的科普性质的画报去打发时间。据负责照顾他们的女仆的报告:韦特里斯看得很是入神,一直想弄懂画报上解说的汉字。还特意向女仆提出希望得到一本荷澳词典之类的书。
钟博士心想荷汉大字典我倒是有一本,不过不能给他。想来大图书馆里肯定有现成的,问题是需求量太小,恐怕难以专门出版印刷。
“知识就是力量。”他暗暗想,只要你有了力量,自然就有人期望来理解你,学习你。来学习你的语言。传授语言说起来也是文化传播的一种有效手段――应该提请大图书馆出版一些字典、语言学课本之类。
他想了想,把钟小英叫来了――他发觉自己的养女和这两个孩子的感情似乎不坏,宴会上一直比比划划有说有笑的。
“父亲大人问我克雷蒂亚的广东话说得怎么样吗?”钟小英做了个鬼脸,“她的广东话说得和父亲大人一样好……”
“咳咳,”钟博士咳嗽了几声,钟小英才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她能说简单的会话,复杂一些的就要比划了――不过克雷蒂亚小姐学习语言的能力很强。她说她能说好几种语言……”
“既然是这样,你就好好的去教她普通话吧。”钟利时说道,“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还有她的弟弟。”
“遵命,父亲大人。”钟小英说,“可是他们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很久?”
“他们至少会在这里待上半个月以上。”钟利时已经向惠更斯打听过:他们计划在台湾停留一个月。原本是打算住在热兰遮城的。不过昨天惠更斯已经通知他:他们希望能够下榻在更为舒适卫生的高雄商馆了――当然,他们会支付食宿费用的。
“我还想朝夕和您讨论数学、天文学和物理学方面的问题。”惠更斯表现出很大的热情。
几天之后,姐弟两人的疤痕已经痊愈。邦库特因为在大员还有公司的事务要处理,就先一步回了大员,让姐弟两人先留在高雄,由惠更斯监护。
“对不起,请问圣安东尼教堂在哪里?”维斯特里与克雷蒂亚两个从大门出来――这是这些天来他们第一次出门,一下子对阳光不大适应
“就在那边的山坡上……”商馆仆人指点着。街道旁的一座小山丘上,矗立着一座木结构的耶稣会教堂。
维斯特里与克雷蒂亚还是第一回没有人陪同的自由外出活动――这里又是完全陌生的区域,不免有些胆怯。两人听说这里有一座天主教的教堂,有欧洲来得传教士在。于是决定去那里看看――克雷蒂亚还能说一点意大利语。
佛兰茨?冯?邦库特一家并不是七省共和国的公民,他们是为荷兰东印度公司服务的德国人,来自德国西北部地区老汉萨同盟城市,这一地区的德国人有许多充当商人和水手。邦库特一家实际上是天主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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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三百九十二节 钟楼工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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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x.om 荷兰是宗教自由的国家,所以邦库特一家在荷兰的时候是享有宗教自由的。但是自从他们上了东印度公司的船只之后,就不得不遵从东印度公司的规矩:任何人都必须参加新教的祈祷仪式,否则以叛逆论处。
这让这两个初次离开家乡的少年很是担忧。因而听说这里有天主教堂之后他们决定去教堂做忏悔。
“姐姐,我们慢慢的走过去吧。”维斯特里说,“这里的道路很好。”
这里的道路好得出奇,只有在尼德兰本土那些最发达繁荣的城市才能见到如此完善的道路:虽然路面不是用石块铺砌的,但是黑色的碎砾石铺设的道路光滑又平整,两边有石块砌成的路肩,还有排水的暗沟。
路边的新栽的树木已经郁郁葱葱,虽然树形还嫌矮小,但是也遮挡了不少的阳光。
克雷蒂亚有些不放心,问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叫一个卫兵护送我们去教堂?”
“不需要吧,这里看上去很安全。”维斯特里兴奋的说道,“这里让我回到尼德兰的感觉,到处都是这么清洁、有序。我们走吧。”
商馆的守卫们已经接到命令,允许他们在指定区域自由活动,因而对他们离开商馆不加干涉。
从商馆到教堂距离不是很远,但是徒步也得二十分钟以上,两人沿着道路缓步前行,呼吸着带着海风的新鲜空气,一边欣赏着沿路工地上热火朝天的施工场景,维斯特里对工地上的每一种东西都很感兴趣:蒸汽起重机、人力翻斗车、搅拌机……这些临高产的傻大黑粗的工程机械和施工车辆勾起了这个少年无穷的兴趣。
“可惜我没有带素描本……”少年即兴奋又惋惜的说道,“从教堂回来我一定要去去速写本!”
“好,好。”克雷蒂亚含笑说着。
两人走了一段路,发现前面的道路旁,平行的出现了新得道路――不,说道路不是很准确,应该说是两根铁制轨道。横卧在一根根的木料之上,一直向远处延伸过去。
“姐姐,这就是轨道吧。”维斯特里说,“我听水手们说过,澳洲人的码头都铺有这种可以运行重车的轨道――和英国人的采石场里用得差不多。”
铺设轨道的工作因为铁轨没有及时运到,暂时停顿了下来,只有路基用得材料和一些设备堆放着。维斯特里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从道路上下来。爬上了路基。
维斯特里蹲下身子,开始研究其铁轨和枕木,然后又仔细的看起来道钉的连接来。克雷蒂亚知道弟弟的爱好,就站在一边等他。
“不许上路基!”
维斯特里走了几步。就听到有人在呼喊――他听不懂汉语,只好呆呆的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
却见轨道上一辆人力轨道车飞驰而来。维斯特里好奇地望着那车子,对克雷蒂亚说道:“我觉得要是我们能乘这东西去教堂会更快一些……”
正说话的功夫,只见一个年轻女子正独自一人来回压着轨道车过来,两人一看正是钟小英。这些天钟小英每天都到商馆来和克雷蒂亚聊天,顺便教授对方普通话。两人已经成了很好的朋友。
钟小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咦?是你们?你们怎么不在商馆休息,爬上铁路了?”
“我们种的痘已经愈合了。”克雷蒂亚抢先说道,“那边有教堂,我们决定过去看看。”
维斯特里上前用结结巴巴的广东话打招呼道:“小姐!我可以搭车吗?”
钟小英微笑着摇了摇头。比划着说:“这车不安全……”
维斯特里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忽然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漂亮的小布包,冲那女子晃了晃:“不白搭你的车,有礼物……”
钟小英还是摇头。还是克雷蒂亚有办法,她的上去和钟小英嘀嘀咕咕的连说带比划了一番,最后钟小英冲他们笑道:“既然这样就上来吧……”
维斯特里大喜过望。一下子跳上了车子,好奇的打量着这辆轨道车,似乎什么都想问。钟小英知道他的意思,连连摇手:“我只会用,不要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还是问我的父亲大人吧。”
“钟博士吗?我一定会去请教的。”维斯特里对钟利时充满了好奇心,“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就在海关呀,确切的说:在海关的钟楼上――正在安装大钟呢。”钟小英说,“你扶住那边的把手。往下压,对了,要一起卖力喔……”
钟小英与维斯特里一起压着轨道车,向圣安东尼教堂的方向前进。路上,维斯特里还问个不停:“钟博士在安装的大钟我可以去看看吗?我对这些机械很有兴趣――”似乎是担心要求不能被接受,“我向一个艺术家学习过金工和木匠的手艺。可以帮忙。”
这番话对广东话极初级水平的克雷蒂亚来说有点繁难,她不得不使出了浑身解数才算基本表达了弟弟的意思。
“当然可以。”钟小英笑着说,“父亲大人的木工手艺不好,有免费的工人他会很高兴的。”
克雷蒂亚问:“这里有这么多的人,都是你们从中国移民移来得吗?”
“是啊。台湾这个地方原本是没有文明人的。只有猎头的土人。”
“你们真了不起。”克雷蒂亚由衷的说道。虽然大员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但是大员至今还是一个荒芜的贸易站,要不是正在修建中的热兰遮城,大员简直连个城镇也算不上。
“元老院很了不起。”钟小英的脸上露出了无限崇拜的神情。
临高教会在高雄设立的教堂规模很小,是一处木结构的小教堂。这个教堂和新道教的道观比邻而居:两者隔着一条马路而已。双方倒是相安无事,两者的目的都是一样的:继续从屺母岛开始的“铲除异端”的战斗。何影给两大教会的指令中明确要求他们:以最严格的姿态去“拯救灵魂”。
从澳门派来得传教士一门心思的在“拯救灵魂”的战斗中胜过新道教,在难民营“铲除异端”的战斗中十分的狂热,以至于教士不慎感染传染病蒙主召唤了。因为一时间澳门方面无人可派,临高教会就把约翰?德莫特派来了。这个红头发爱尔兰人很高兴能够摆脱无穷无尽的绘制彩色玻璃和画壁画的工作,高高兴兴的来上任了。
但是,当钟小英陪同姐弟两人进入教堂的时候,约翰?德莫特依然愁眉苦脸的蹲在墙壁旁绘制壁画。这个临高建筑总公司制造的预制件装配小教堂里是没有任何装饰的,全得他自己来做。
而且事情还不算完,自从这个脑门微谢的钟元老到了高雄,就一直在威逼利诱他为大钟制做铁制的指针和数字――还指名要用花体的。
约翰?德莫特觉得自己很难兼顾教堂的美化、灵魂的拯救和为元老院服务这三项任务。特别是前二者,对他来说是无上重要的事情。但是,想到当初出发前会长对他的教诲,他又不敢回绝钟元老的要求。
今天钟元老再一次的出现了,正当他没奈何的时候,钟小英一行人的出现暂时让他摆脱了困境――钟博士被维斯特里缠住了:这个少年对他真在着手建造的大钟充满了好奇,不断的问这问那。
“钟先生,我可以去看看那大钟里面的机械吗?”维斯特里最后问道。
“当然可以,你不再休息几天?”
“这孩子等不及了……”克雷蒂亚笑道,“钟博士,你可以放心,我弟弟会金工和木工。你能派上他的用处的。”
“好吧,你明天可以直接到海关的钟楼上来找我。”钟利时点头,“我和小英这些天一直住在海关。”
“那我和姐姐也可以住到海关来吗?这样能朝夕向您请教了。”维斯特里说道。
钟利时想了想:“可以。不过你们需要向商馆方面申请一下,履行下必要的手续。”
第二天,维斯特里姐弟就带着行李搬进了海关大楼――高雄海关虽然已经运作,实际业务量极小,二楼以上空房间很多,姐弟两人找了房间住下之后维斯特里便迫不及待地要加入到建造大钟的施工队伍中。
钟楼上的工匠有好几个人,大多是木匠,领头的是从山东收容来得难民马林溪。
马林溪自从在冰海里找回一条命之后就被送到了济州岛。在那里待了四十天。他是有手艺的人,在难民营地里也被另网就编入了直属的劳工队参加了济州岛上的建设。自然获得的食物质量要比一般难民好一些。
几个月的时间,他考了个丙种文凭。接着被运到了台湾准备转运回临高去充实临高建筑总公司的技工队伍。不过马林溪在手艺让他已经有了点小名气,所以就被洪劳军截留下来,被编入了直属工程队。史大富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就教了他些简单的识图绘图的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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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三百九十三节 钟小英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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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林溪的春天到来了。他过去造屋的时候种种奇思妙想,被师傅和同行斥为“离经叛道”的“胡言乱语”都在首长这里得到了首肯。特别是当他阅读了几本史大富专门借给他看得现代木工技术书籍之后,犹如一下给他打开了一道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马林溪痛感自己过去跟着师父学艺的时候吃苦受罪不说,学到的东西和首长传授的相比简直就如同芥子与大萝卜的区别。感激涕零之余,学起来也愈发用心。技术突飞猛进,很快就成了高雄出了名归化民木匠。
这次在海关建造大钟,钟利时特意把他要来带队施工。
钟利时在图纸上给维斯特里讲解大钟的构造:“这是大钟的动力,是由提升起来的重锤获得动力。每天要提升一次……这里是大钟的心脏,钟摆获得动力不断地摆动,使大钟走时准确……这些齿轮调整速度,最终驱动那些指针来指示时间……这里是击锤机构,用来打点……”
维斯特里望着图纸,羡慕不已地叹道:“真是太伟大了……现在进行到哪里了?”
“正在安装齿轮,要求准确……”
“我会金工和木工,应该可以胜任。”
克雷蒂亚笑着说道:“你可以信赖他的手艺。”
得到允许之后,维斯特里急忙回到自己房间找来自己的行李,原来里面全是他准备的各种工具。马上根据图纸干了起来。
马林溪等一干工匠看着稀奇:来个鬼佬不说,居然还会干木工活!马林溪是个热爱学习的人,马上凑过来看对方的工具和手艺。两个人虽然语言不通,但是手艺人用自己的技术沟通,一会之后就开始慢慢的比划着沟通起来。
望着与工匠们一起工作的维斯特里,钟利时对克雷蒂亚说道:“这小伙子很聪明,而且非常能干……”
“他是个心灵手巧的少年。”克雷蒂亚骄傲的说道,“他热爱科学,特别喜欢各种新奇的器具。一心想成为达?芬奇一样的人物。”说着她有点不好意思。“您大概不知道达?芬奇吧……”
“我当然知道他。”钟博士含笑道,“倒是欧洲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他了吧。”
“是的。”克雷蒂亚有些惊讶,达?芬奇虽然在活着的时候享有盛誉,但是死后很快就落寞了,一直到近代才被人重新“发现”。在17世纪很少有人还记得他。
就这样这样维斯特里和克雷蒂亚就在钟楼上帮忙干活,闲下来的时候钟小英就教他们说普通话,有时候也一起出游――三个少年之间的友谊与日俱增。
这样过了十来天。这天晚上,克雷蒂亚照例用鹅毛笔在日记本上写下当日的见闻。不想写了一半。随身带来的墨水用尽了。维斯特里干了一天的活,这会已经睡得很死。克雷蒂亚不愿意去打扰他就去找住在同一层楼上的钟小英要一点墨水――她的门缝里还露出光线来
钟小英正趴在床上写钟利时留给她的数学作业――作业对她来说很难,正卡着想不出来,闷得无聊。见克雷蒂亚来找她不禁喜出望外。
两人比比划划聊了一阵子――钟小英企图让克雷蒂亚帮她考虑数学题。但是克雷蒂亚一个中文也不认识。对现代数学符号更是一窍不通。
倒是克雷蒂亚发现她写字的笔十分特别。那笔是金属制作的笔尖,写上好久都不见钟小英去沾墨水。
克雷蒂亚好奇地问道:“你们的笔真是太奇特的,它的墨水用不完吗?”
“也不是这样……”钟小英打开笔弹,露出里面的储墨器,“这叫‘钢笔’。里面有个玻璃管做的储墨器,玻璃管里是漆片作的毛细器,有许多缝隙可以存墨水。我父亲的钢笔是用橡胶做的软囊,更好用一些,可惜橡胶太贵了。我这种是比较便宜的。”
钟小英讲了半天才让克雷蒂亚了解了什么是“橡胶”。她马上想了起来:“我知道了。去年你们的派人到巴达维亚,帮助公司种的树就是这种橡胶。”
“是的,这种树要在热带才能长得好。”
“这笔真好,你们这里有卖的吗?”
“可惜刚刚研制出来,还没有投产。不过父亲说过阵子要办个钢笔厂。”
见克雷蒂亚喜欢,钟小英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科技部出厂不久的新笔送给克雷蒂亚:“送给你的,笔尖我修过。比较好用喔。不过只能用临高出产的墨水,不然会堵塞住得。我再送你一大瓶墨水好了。”
“真是太谢谢你了。”克雷蒂亚对于这个礼物欣喜不已,她拿在胸前端详了好一会,“我把它送给维斯特里可以吗?”
“当然可以。”钟小英看到她对兄弟的情谊,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您没有兄弟吗?”
“曾经有过。他们和我的父母都已经死了。”
“死了?钟博士不是您的父亲吗?”
“不,他是我的养父。”钟小英不愿意多提过往的伤心事,转过身去擦掉了眼角的泪花。“元老院把救我出比死还可怕的地狱,也是我的大恩人。”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们一点也不象。”
钟小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们当然不会象了――我原来是为钟博士当女仆的,后来他收我做了养女。”
克雷蒂亚很是吃惊。这在当时的欧洲人看来是很不可思议的――即使是在号称最为“平等”和“开明”的七省共和国。
钟小英不愿多提往事,她看了看克雷蒂亚:“你穿得太多了――你不觉得热吗?”
克雷蒂亚穿得是亚麻的衬裙和紧身的胸褡,在只穿着临高纺织的高支数亚麻布做得睡袍的钟小英看来既别扭又炎热。何况她的额头上还满是汗珠。
“我也觉得有些热,特别是胸褡。常常让我觉得透不过气来――大概是天气太热的关系。”
“我觉得你该换些衣服。特别是你的紧身褡――父亲大人说过影响健康。”钟小英说着从床上爬了下来,打开自己的行李箱。
在归化民阶层中,“首长们的女仆”是最具有消费力的阶层――虽然办公厅并不给她们开工资,但是元老们每个月的收入相当一部分都花在她们身上。可以说女仆们推动着元老院的消费。
钟小英是养女,在消费层面上就更进一层了。钟利时在她身上很愿意花钱,所以她的衣箱相当有规模。
钟小英取出宽松的睡袍和棉布的胸罩。
“都是新得,我没穿过。”钟小英说道,“我看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应该合身。”
克雷蒂亚好奇的看着胸罩――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内衣。不由得跃跃欲试,当下就开始解紧身褡的绳结,钟小英也来帮忙。
紧身褡一解开,露出了脖子,钟小英不由得大吃一惊:克雷蒂亚的粉嫩雪白的脸蛋下面的脖子竟然是乌黑的!这种肮脏程度,起码也有几个月没洗澡了。
克雷蒂亚察觉到了她的惊讶:“您怎么了?”
“克雷蒂亚,你好久没洗澡了吧?”钟小英惊奇的说道。
“从离开巴达维亚前就没有。怎么了?”克雷蒂亚不以为然,“我每天都洗脸和手脚,它们都很干净。而且我每天都换衣服。”
“可是你不洗澡――光换衣服怎么行呢?”钟小英对她的理论很是诧异。钟小英在家的时候虽然家道中落,也没有元老们的卫生习惯――天天洗澡换衣,但是每天都要用水,夏天三四天也得冲个凉,冬天少一些,一个月也得洗一次澡。没听说能好几个月不洗澡光换衣服的。
钟小英很是不解:“商馆里不是有很好的浴室吗?冷热水那么方便。”
“我的衣服很整洁,脸和手脚非常干净,这不足够了吗?”克雷蒂亚说道,“再说教士们和医生都说,经常洗澡会染上各种疾病。”
钟小英一听着急了,立刻开始给她讲授了一番“讲卫生”的道理,大谈“保持清洁对女性生理健康的意义”,虽然一大半克雷蒂亚都没听明白,但是大概的意思她是懂得:她的这个新朋友要她去洗澡。
“可是我这几天不能洗澡。”克雷蒂亚犹豫着说道。
“为什么?”
“因为……”克雷蒂亚脸有些红了,扭捏的不愿意说下去。钟小英忽然明白了,难怪这几天克雷蒂亚举止特别“文雅”。
“原来是这样。”她也有些脸红了,“你可以洗淋浴的。”说着她又从床上下来,从箱子里取出一个纸盒子。
纸盒子是密封着的,上面印着一行字:“妇女卫生保健套装a”,下面是一行小字:“卫生部医药卫生材料总厂”。接下来是阿拉伯数字的年月日。
盒子里装得是卫生部最近开始量产的妇女卫生产品:消毒卫生纸和棉纱卫生带,盒子里里还附带一块消毒肥皂。
“这是我送你的另外一件礼物。”钟小英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ps:关于荷兰人的卫生习惯,英国人说过:他们的身体比房屋和街道肮脏。很多17世纪的访客都注意到一个特点,荷兰人的城市和住家十分的清洁。但是他们的个人卫生却很差。
17世纪的荷兰人没有洗澡的习惯,中产和上层社会每天洗手脚和脸,仅此而已。在17世纪早期,整个荷兰只有一个公共浴室。
考虑到荷兰人实际上就是德国人,而德国人的不讲卫生从中世纪起就是在欧洲出了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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