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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维斯特里一开始倒也兴致勃勃,时间久了未免索然无味。德莫特教士为了避免“尘世的诱惑”,从不在商店里乱逛,两人便在一楼的沿街休息区闲坐。休息区紧挨着大玻璃橱窗,可以清楚的看到街面上景色。布置了些藤制桌椅,放了几盆绿色的盆栽,除了供人休憩之外还卖些冷饮茶水。但是一般的百姓很少问津,里面空荡荡的。
德莫特教士在高雄也算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了――特别是他还为合作社绘制过几幅装饰用得油画,为了保持“灵魂纯洁”。他拒绝收取报酬。浴室合作社将他列入了贵宾名单,他一落座服务员就送来两杯冰红茶。
关于冰红茶是否属于“诱惑肉体的享受”, 德莫特教士一度内心挣扎过。不过其他神父都对此没有翼翼,而且他也没有找到有关的教皇训谕――红茶这种东西在当时的世界上是临高独有的物产,教宗也无从发表其看法。
不管是在临高还是高雄,坐下来喝一杯微甜回味又甘苦的冰凉饮料。的确使人心旷神怡。
两人喝着冰凉微甜味红茶,维斯特里开始兴奋的谈起这些日子来他和钟博士一起安装大钟的种种故事,大钟上的种种器具和零件给了他无穷无尽的遐思。
“实在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维斯特里大口喝着红茶,滔滔不绝的说着自己的感想,教士保持着谦逊的笑容,认真得听着。直到维斯特里告一段落,他才用循循善诱的口吻告诫年轻人,不要为种种新奇的事物所迷惑,要真心侍奉天主云云。
正说着这番宗教说教,钟小英和克雷蒂亚面色红彤彤,汗淋淋的提着好几个大小草袋过来了。钟小英关照再送冰红茶来。女人一来话就更多了,克雷蒂亚兴奋的展示着在这里购买的各种“澳货”。
维斯特里却对这些澳货兴趣不大,他在钟楼工地的这些日子,对澳洲人的科学愈发崇拜,感觉是发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几天前他和惠更斯在闲聊的时候,发觉惠更斯先生也有这样的看法。为此惠更斯先生还专门写了几首诗来表达他的感想。
“姐姐,说起来就要离开这里我还有些遗憾呢。”维斯特里说道,“我真想在这里继续跟随钟博士学习。听说他不久之后还要去野人的地盘考察……”
克雷蒂亚一听他又要想去“野人的地盘”,不由得想起了维斯特里在巴达维亚独自溜出城市进入荒野“考察”,差点被鳄鱼吃了的往事。
她赶紧循循善诱:“你不是想去日本很久了吗?我们到大员之后马上就要去日本了。”
维斯特里一想还准备去日本就不再提想留在高雄的事情了,他又转向钟小英:
“钟小姐,临高有大学吗?”
“大学?”钟小英呆了一呆,她知道大学是什么――钟利时和她说过。临高当然不存在大学,但是在外国人面前不能堕了自己的威风,当下说:“有啊,临高有好几所大学呢。”
这牛皮吹得未免太大,维斯特里也觉得有些不信,钟小英只得硬着头皮吹嘘道:“我父亲是太白大学的教授。太白大学专门讲授天文、授时和机械。还有德嗣大学,有法学、文艺和造船专业;还有袅仁医科大学、南海农大……”
她灵机一动,随口用元老的名字编造了几个大学,说得有鼻子有眼,倒让维斯特里有点疑惑起来。但是的欧洲,大学绝对是稀罕之物,荷兰的大学属于比较多得,但是一个城市有一个大学或者“名校”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别说一个城市里有好几个大学――简直闻所未闻。
钟小英正在信口开河,忽然看到旁边还坐着个教士,心道“不好,要露馅!”这约翰?德莫特就是从临高来得。当下赶紧补漏了一句:“不过这些大学只接受元老院为最忠诚可靠的归化民,外人一般都不知道。”说着狠狠的瞪了可怜的教士一眼。硬生生的把德莫特这位诚实的教士的话给咽了回去。
维斯特里没有发觉这瞬间钟小英的神情变化,听说这些大学“只接受元老院为最忠诚可靠的归化民”,不由得面露失望之色。
“这么说不接受外国的留学生了?”
钟小英心想你是要逼死我啊。这大学都没有,哪来什么留学生。但是面上不露声色的说道:“这个我可不知道,得元老院开会才能决定吧。不过,你就算想留学,这点汉语水平太差了――那里可不用德语上课。”
“不要紧,我可以学。”维斯特里马上表态,“你看我这些日子也会了不少汉语了。不是夸口,我们姐弟学起语言来可是强项。”
ps: 所谓“名校”是荷兰当时的一种大学。当时的荷兰因为成立较早的大学垄断了“大学”这一称号,所以后来成立的只能叫“名校”。
17世纪的荷兰的大学是比较有名的,主要是受宗教干扰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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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三百九十七节 维斯特里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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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可的侦查工作到下午还是没什么进展。虽然勤务连的小伙子们干劲十足,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到目前为止,基本调查还原了张牵牛离开基地之后的路线,只能确定一点的是他在下午16时30之后离开酒店之后还活着。17时的汽笛之后,有人在商业街的渔船码头边最后一次看到他――正在海边呕吐,据目击者说,但是身边没有同行者。
在这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看到过张牵牛了。
现在,勤务连和警察所的人正在排查每一个和张牵牛有过接触的人,看是否能找到新线索。
许可自己带着材料回到了办公室。他要重新整理一遍思路。把掌握的材料“串一串”。
期间雷恩打来电话,说根据他亲自上阵重新验尸结果,张牵牛胳膊上、手上有防御伤。在被杀前应该和凶手过过搏斗。
他很清楚,排查不会有太大的用处,事发已经超过24小时了,凶手有足够的时间逃之夭夭。
但是这件事让许可一直有些迷惑不解。到目前为止,凶手的动机依然模糊不明。
以他干刑侦那几年的经验来说,凶杀案99%都是有动机的――所谓无差别杀人那是沧海一粟。杀死张牵牛的凶手肯定有其目的。
前面他已经排除了情杀或者抢劫杀人,那么报复杀人就成为最大的嫌疑。海军中的许多人出身海盗,如果要细查历史都不见得清白,很可能背负有血债和仇杀。凶手很可能是偶然发现他在高雄才起了杀意。
但是凶手为什么要剥掉他的衣服呢,这让他迷惑不解。凶手砍掉他的脑袋可以理解――为了泄愤,但是剥掉衣服就有些奇怪了。
在他看来,剥掉衣服、砍掉脑袋,唯一的解释就是凶手不希望有人能认出这具尸体是谁。从仇杀的角度来看多少有点说不通。
凶手剥衣服做什么?
许可正在苦思冥想,忽然一个念头闯进了他的脑海。他顿时一激灵:对啊,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
他马上跳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机猛得摇了几下:“接旗津基地司令部。”
几分钟之后。港口、商业区的汽笛都同时鸣叫起来了,这是海军的“紧急归队”的信号。一旦听到这一信号,所有请假外出的海军官兵都要归队。
许可有了了一个新得推论:凶杀案很可能和张牵牛的制服有关!
他接着命令正在待命的勤务连的传令兵:“你马上跑步去找连长,说是我的命令:从17时开始拘捕所有在商业街、高雄市区和港口活动的海军士兵。集中押送到基地内进行甄别!”
“是,长官!”传令兵敬了个礼。一个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许可摘下挂在墙上的枪套正要出去。这时候忽然电话铃又响了。他赶紧接了起来:
电话是警察所打来的,他们报告的消息完全印证了他的推断。
大概在一小时前,警察所接到一名海军士兵的报案:他的制服不见了!
这名士兵在几小时前从基地请假出来,在商业街找了一个“黄牌”。去了商业街上合作社商店楼上的“客栈”。办事结束之后,他照例睡着了,醒来得时候发现制服和海军匕首都不见了。
“黄牌”本身是没问题的――这些黄牌都是从临高“分流”过来得个体妓女,挑选标准是在临高执业超过一年以上,以确保她们没有奸细混迹其中。警察所开始以为是普通的盗窃案。所以只是询问了“黄牌”,但是黄牌自己也睡着了,提供不了更多的情况。探勘现场发现窃贼是从合作社商店的后面爬落水管上来,然后撬开窗户翻入得。
随后去探勘的警察发现了一个令人困惑的问题:妓女本身的衣物、首饰乃至银钱都在。唯独少了水兵的东西。
警察所的所长是从临高调来得,在芳草地接受过警政培训,算是科班出身。这个奇怪的失窃案让他立刻联想到张牵牛的凶杀案:也是水兵,也是没了制服。他马上拨打了许可的电话汇报此事。
许可听了所长在电话里的案件介绍,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所长的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完全印证了自己的推测。
这是两起有关联的案件――凶手的目的就是为了获取水兵的制服,显然他们有某种政治意图的!
许可挂了电话,赶紧又摇起来电话手柄。
汽笛没有干扰在合作社酒楼的一干人的雅兴。几个人喝完了茶,看到天色已晚决定先回去吃饭――钟博士今天据说要做“寒食菜”。大家都准备去品尝一番。出门的时候,钟小英和克雷蒂亚因为又决定要买一件新得衣服。就落在了后面。维斯特里和教士先生漫步在大街上。
这时候迎面走来个醉熏熏的士兵,与维斯特里撞了一下。士兵冲维斯特里嚷道:“嘿!红毛,你瞎了吗?”
维斯特里也没回答――他只是歉意地耸了耸肩膀:“你怎么不说话?”
士兵还是不肯罢休,靠了过来
德莫特教士摇了摇头。示意维斯特里不要搭理这二个醉汉。两人继续向前走,不想其中一个士兵忽然拔出随身的海军匕首。猛得刺了维斯特里的后腰二刀,维斯特里惨叫一声顿时应声倒地。街头上立马骚乱起来。那醉汉刺倒了维斯特里,又挥着匕首向德莫特教士刺了过去,教士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克雷蒂亚和钟小英正朝这边走,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钟小英在家学过武艺,动作十分灵活。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看到闯祸的士兵正在夺路而逃。
钟小英拔出1630款左轮手枪――钟博士为了确保她的安全,请人教过她射击术,还专门为她申领了手枪。但是她没有开枪:街道上的人太多了,贸然开枪会伤及无辜。她把牙一咬,追了过去。
这一切都被克雷蒂亚看在眼里。克雷蒂亚缓过神来,急忙去看躺在地上的维斯特里,只见维斯特里身下洇出了大滩的鲜血,再用手触及他的口鼻,已然没了呼吸。克雷蒂亚顿时瘫跪在地。
钟小英跟着凶手一路追了过去,这时候整个商业街上已经响起了警察刺耳的哨声,钟小英知道,现在商业街的各个出入口大门正在关闭,而且就算能够逃出大门,出了门就是荒野,走夜路就是在找死。
凶手朝着渔船码头发足狂奔。钟小英紧随其后。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海军士兵会杀人――但是她直觉这个人不像水兵。
必须抓活得才行!
对方跑到渔船码头上,直接朝着海湾里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一口气潜出十几米才露出头上,立刻劈波斩浪的游了起来,看得出水性极好。钟小英不敢跟着跳下去追――她的水性不算太差,但是和对方相比却差出一大截来,在海里未必是对方的对手。她急得直跺脚――港口入口有巡逻的海军舢板,但是没法通知他们过来拦截。
海湾里的渔船不少,这一阵骚动已经引起了很多人从船舱里出来“围观”,钟小英大喊:“抓住他!”
但是渔民们看到正在游泳的人是个士兵,大喊大叫的又是一个穿着“髡人”衣服的少女,搞不清状况,没人敢造次。
眼见着凶手已经快游出手枪的有效射程,她再也顾不得要“抓活得”,按照在飞云俱乐部学来得射击姿势,双手举枪,身体微蹲,瞄准之后扣响了扳机。
几乎就在同时,正在游泳的人双手一摊,顿时沉了下去。
“杀人了!”一声尖叫从渔船上传了出来。整个渔船码头也乱了起来。
钟小英好不容易才从码头脱了身,码头上执勤的治安军不会说汉语,拦住她不放。一直等到警察赶来才算脱身。她赶紧回到案发地点。只见克雷蒂亚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怀中紧紧的抱着维斯特里的头。再看教士,也是一动不动。
闻讯而来的治安军士兵和警察已经在旁边围起了人墙。
不想德莫特教士此时竟晃了晃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钟小英急忙过去搀扶他。
“教士,你怎么样?”
教士上上下下的摸索了半天,发觉自己一根毛也没被伤到。不由得拿出脖子上的十字架,用嘴巴亲吻了一下,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
“上帝保佑……”说着他又赶紧检查了一下维斯特里的呼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可怜的孩子……”
说着他开始喃喃的念起来经文。
这会许可和钟博士也赶来了,只见教士正在那里给维斯特里做祈祷。许可面色难看之极――没想到这么一起大案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了!
钟利时问钟小英道:“怎么不赶快送医院?维斯特里还有救吗?”
“洋和尚说他已经没气了,在给维斯特里超度呢……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死了……”说着,钟小英不禁鼻子一酸,流下了清泪,这些日子他们朝夕相处,已经是很好的朋友了,没想到就这么死去了。




临高启明 第三百九十八节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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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x.om 钟博士本想上前安慰克雷蒂亚几句,只见克雷蒂亚含着眼泪抱着维斯特里的头,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德莫特教士作完祷告,吩咐几名教会的杂役将维斯特里的尸体抬回教堂举办追思仪式,让钟小英陪着克雷蒂亚。
“德莫特教士,你没事吧?”钟小英看到凶手也刺了教士一刀,但是看他一点事都没有,不由得感到奇怪。
“上帝保佑……”教士从怀里拿出一本随身携带的小经本,刀子在经本上戳出了一个深深的洞。不过经本的厚度很大而且是用羊皮装帧的,有效的抵挡了这一刺。
教士还有点惊魂未定,说起话来有点颠三倒四,一点没有念经的时候的顺溜劲。许可知道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有用,关照人先护送他回教堂。
“在教堂门口加岗哨。”许可命令警察所的所长,“派专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惠更斯!让他这几天不要出商馆。”
他脸色铁青,这件事的篓子有点大了。他戴上手套,默默的探勘了现场。刺杀维斯特里的匕首就丢在地上,这是海军发给水兵的标准匕首――其实就是水手刀。
这把匕首沾满了鲜血。凶手刺中教士之后就立刻丢下了刀逃走。许可拿出一个装物证的牛皮纸口袋,小心的把匕首收了起来。
除此之外,现场没有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在刺杀发生后的一片混乱中也不可能很好的保护现场。
许可回到办公室,见魏八尺、钟利时和其他几个元老都来了。魏八尺这几天一直在和惠更斯应酬――惠更斯到远东来可不是为了“增长知识”,他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来远东的。
虽然魏八尺不知道他的具体目的,但是毫无疑问的一点是,惠更斯的东亚之行目的是搜集东亚的具体情报,他到高雄之后,不放过任何一个和元老交谈的机会,虽然他可怜的中文水平不得不仰赖于翻译,但是整体给魏八尺的感觉就是惠更斯是个求知欲太旺盛的人――他什么都有兴趣。什么都愿意和元老们交流。即使在钟博士
当然了,外交官从诞生那天起就天然的担负着政府的海外耳目的工作,魏八尺对此并不忌讳。他甚至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充分向荷兰人展示自己的实力,开拓更多的贸易机会――也免得他们想入非非。
魏八尺一进门就气得浑身直哆嗦,把桌子一拍问许可道:“这是哪个部队的混蛋干的!拉出去枪毙!”
许可摇头说:“凶手是假扮的!”
“什么?!”
许可将昨天和今天发生的两起案件都向他介绍了一遍。
魏八尺勃然大怒,又拍了桌子:“你是干什么吃得!为什么不派人保护外宾?就由着一个毛孩子带着他们满地乱窜!”
许可本来就焦头烂额,这会被魏八尺一声怒吼不由得火也冒了起来,他当仁不让的回敬道:“魏元老。请你注意自己的态度!我不是高雄警察所的所长,我是受海军和对外情报局的领导,主管发动机行动的情报工作。本地的治安保卫是你的职责范围。”
魏八尺被他一顶,噎得说不出话来。脸涨得通红,犹如斗鸡一般。钟博士赶紧出来打圆场。
“大家不要生气,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在这里吵架于事无补,还是先想想怎么查清这件事吧。”
这次高雄方面的失误是明显的:对威斯特里这样的比较重要的人物没有派遣警卫人员。不管是钟博士还是魏八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惠更斯身上,对这一对荷兰少年的人身安全没有太多的关注,更没想到有人会专门找他们下手。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虽然荷兰人不足惧,但是元老院给他魏八尺的任务不是和荷兰人开兵见仗。要真闹成了事绝没有自己的好处。
魏八尺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解开领扣,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们说怎么办吧!”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再过几天大员就要派船来接他们了,现在活生生的一个人就没了!”他说着连连摇头叹气。
钟博士心想这邦库特一片苦心把孩子带到东亚来种牛痘,想得是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没想到就这么死了――高雄之行反而成了他的催命符。真有些世事变幻莫测的虚无之感。不由得长吁了一声。
“如果让邦库特知道他儿子遇害,而且还是被‘元老院士兵’打死的……他非得跟咱们玩命呀!”魏八尺摇了摇头,连连叹气。
邦库特是东印度公司的高级商务员,在巴达维亚和总督是平起平坐的人物。再怎么说这事也没法促进双方的合作和增进友谊。
“荷兰人的感想算个屁,不服来打呀!”方敬涵满不在乎的说道,“干脆把小洋马扣下,立马宣战,攻下大员杀光白皮!反正都破脸了!”小方最近深受柳正的影响:对什么惠更斯、维斯特里统统没兴趣。认为都是“无价值的白皮类人生物”。只有小洋马克雷蒂亚对元老院有点价值。
“这不是遂了敌人的愿?”魏八尺说,“人是巴不得我们和荷兰人打起来。”他挥舞着胳膊,激动道:“我们当然不怕什么荷兰人,但是现在不是收拾他们的时候;再者,就这么给人耍了还要老老实实的按照人的套路去走,老子也咽不下这口气!”
钟博士说:“这件事有阴谋!”
“很有可能是郑芝龙干得。”许可说。这个念头从他抵达凶案现场就出现了――整个案件的目的性太强了。从头到尾都带着栽赃陷害的味道。
按照推理的原则:谁是案件的最大受益者,谁就有最大的嫌疑。郑芝龙显然是最大的嫌疑分子。
“荷兰人应该没这么容易上当,这案子手段太低级了。”魏八尺说,“目的性很明显。”
“错了,这手段很高级。”许可说,“满街的人都看到了,是一个我们的水兵杀了人,而且这个水兵是喝醉了酒――或者说,看上去是喝醉了。”
换句话说,栽赃的形式是“激情杀人”,而不是“蓄意谋杀”。如果说元老院蓄意谋杀威斯特里,于情于理都是说不通的,但是一个喝醉的水兵当街杀人,就完全合情合理。
从责任角度来说,威斯特里是在元老院的地盘上,被一个元老院的公职人员杀害的。这是眼下众所周知的“事实”,起码有好几百人目睹了这一“事实”。
元老院要洗刷自己的罪名,就得设法破案找出真凶――还得有证据。
以这个时代海盗团伙甚至官府的管理水平,真摊上这一手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就是十九世纪的英国海军都未必防得了这招。
许可遗憾的说道:“可惜凶手已经死了!”
魏八尺又跳了起来,冲着钟利时抱怨:“钟博士,你没事教你那干女儿玩枪做什么?这不一枪把凶手给毙了!不是替敌人杀人灭口么!”
“小英这不是怕他跑掉……”钟利时有点词穷――这件事还真没法夸小英的。但是当时情急之下也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他们的通讯手段还十分的落后,无法在第一时间内通知到海上的巡逻艇。
当然如果小英不开这一枪,凶手说不定就全身而退了。他真要跑了对他们来说和被击毙是一码事。
“我觉得吧,你对你的干女儿未免有点宠溺过度。”魏八尺气呼呼的说着扇起了扇子,“要好好的教育!”
钟利时满肚子对魏八尺的腹诽,但是这事他的确也辩不出什么名堂来。
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许可赶紧接起电话,电话是雷恩打来的,凶手的尸体已经被运到卫生所了,雷恩打算过一个小时开始尸体检验,问许可等人要不要去看看。
“我这就去!”许可说道。
钟博士说:“我也去!”
魏八尺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先去料理下善后的事情,再去和惠更斯解释一下。”他无力的摇着脑袋,“一会我们再讨论这事情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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