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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薛子良和应愈作为安平方向的军事指挥官,并不负责城内的具体搜刮行动,霸王行动中给他的任务很简单:占领安平,同时确保安平到指挥部发出撤退命令为止。为此他向晋江、南安两县方向派出多个警戒分队,同时派出陆军各一个侦察排前往南安、晋江两县城下进行袭扰行动,试探这两县的明军反应。
结果两县都是城池紧闭,县境内各处驻军几乎全部巍然不动。当初从厦门派出的两股接送家眷的亲兵都在短暂的战斗中被击溃。





临高启明 第三十八节 荷兰人的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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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秋在完成对厦门和鼓浪屿的占领之后,命令将前指移到厦门岛上――虽然治安战还没有完全结束,不过岛上已经没有郑家的堡寨和成规模的人马了。只有一部分散兵游勇躲藏在山林里。石志奇发动起治安军去执行搜索任务,每一队治安军再配几个俘虏,许诺每抓到一个他们从前的袍泽就赏给一块银元,于是俘虏们一个个劲头十足的带着治安军翻山越岭的抓人。这样一来,厦门岛、鼓浪屿和金门岛上的治安战行动很快就取得了大的进展。
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主要是防敌反扑,掩护安平、厦门、金门各处的民事肃清工作--正式文件中对大规模的搜刮和抓捕的委婉说法。
整个民事肃清计划要一到二周时间才能结束,在此之前,他要确保这些占领区在元老院手中,以便企划院和情报局能够从容的执行任务。
安平方向是最有可能发生反扑的地点,郑家在南安和晋江都有大片土地和庄园,私兵和乡勇人数众多,相对于友军有难不动如山的大明官军来说,这些人马只要有人指挥加上足够的银子,还是能爆发出可观的战斗力的。为此明秋将防御重点放在安平方向。后续部队的主力陆军部队布置在安平附近,随时监视着两县的动静。
对安平等地的突袭击毙和俘虏了一大批郑氏集团的上层和骨干分子。不过总有一些漏网之鱼,特别是在金门和厦门,有些见机的快的人,趁着海军还没来得及封锁就渡过海峡逃到大陆上去了。
到底有几个“十八芝”的成员逃出生天目前还没有确切的答案。根据初步的审俘得知:郑芝凤、郑芝豹和郑联、郑彩等十八芝中的首要人物脱逃了好些个。这几个人都在郑氏集团里有较大的威望和实力,完全可能组织起成规模的反击。
至于郑氏集团的首脑人物郑芝龙,已经由黄蜂队报告“疑似”击毙。尽管没有过硬的证据。不过情报局根据钱水协当时拍下的照片和提取到的证物分析,这具无头尸体极有可能就是郑芝龙本人。而他们在厦门岛上俘虏的多名日本人和黑人卫队俘虏的供词都证明了郑芝龙的逃跑路线,只是两股偷越封锁线的人员已经被全歼,没有人可以提供有力的口供证据。为此明秋已经派人去挖掘尸体,并且发电到高雄,请有关方面的专业人士来验尸。
中左所衙署内的霸王行动前指里,已经几天没有休息的明秋正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这位客人碧眼金发,身材高大,正是荷兰东印度公司驻漳州湾。也就是驻郑氏集团的高级商务员特罗德纽斯,他受东印度公司驻大员总督汉斯?普特曼斯的委派,专门负责和郑氏集团进行贸易。
在霸王行动的d日,特罗德纽斯的座船正停泊在鼓浪屿,他本人在船上休息。当听说有人进攻漳州湾的时候。特罗德纽斯大吃一惊,关照人立刻拔锚,准备逃往外海,但是由于天色未明,他不敢贸然行动。加上郑氏集团在漳州湾的实力十分强大,外敌未必能够突入到厦门岛一带来。
天亮之后,特罗德纽斯才发现形势严峻的多。海湾内已经黑烟滚滚。郑家舰队似乎处境不妙。但是这时候他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来突袭漳州湾的是澳洲人的舰队。
得到这一消息之后,特罗德纽斯决定不冒险出逃――在双方交火的时候冒险出逃,很容易被澳洲人视为敌人遭到攻击。他去过高雄,见识过澳洲人的舰船,对澳洲人的海军优势是有所了解的。如果澳洲人攻击他的快艇,必然人船全毁。
澳洲人一贯重诺言守信。而且从不滥杀。本公司和他们有贸易协定,到目前为止双方都均没有发生过敌对的行为。澳洲人的舰队应该不会对自己的座船发动攻击。他当即命令水手将所有大炮的火门封闭,同时将东印度公司的旗帜和奥兰治旗挂起来,在船体两侧也悬挂起这两面旗帜,以表明自己的身份。
他的措施起到了作用,从金门驶来的澳洲人的舰队没有对他的船发射过一发炮弹。特罗德纽斯站在艉楼上,观摩了一场他从未见过的盛大的海战表演。
对,正是海战表演。特罗德纽斯只能用这个词汇来形容:郑氏集团的舰队与其说是对手,不如说只是在舞台上配合主角起舞的配角而已。澳洲人的舰队用最完美的队形和炮火结结实实的给这荷兰商务员的心中打下了恐怖的烙印。
“郑芝龙完了,刘老香也完了。”他暗暗的想着,“上帝保佑东印度公司!”
特罗德纽斯脱下装饰着羽毛的帽子,鞠了一躬:“向您致敬!海军大将阁下。”
明秋颔首表示谢意,特罗德纽斯随后又说道:“我和我们的主人向您取得了如此辉煌的胜利表示最诚挚的祝贺。”说着又脱帽鞠了一躬。
“谢谢您的祝贺。”明秋有点疲倦,他毕竟是年过六十的人了,几天几夜的工作让他精力体力都有些不支。现在又冒出了个荷兰人――他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船上不就是了?来见自己做什么?但是他是编队的最高长官,外交工作也有承担的义务。
“我相信您在漳州湾的胜利,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合作……”
“好了,您想说什么?”明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这样……”特罗德纽斯向他述说自己的请求。原来他刚和郑芝龙达成了一个贸易协定,向郑氏集团采购大批的糖和丝绸,他的座船正是到厦门来装载这批货物的。
这批货物中的一部分已经装上了船,余下的还在厦门的荷兰人货栈里――侥幸没有被烧毁。现在特罗德纽斯请求明秋同意他继续装运并运走这批存放在货栈内的货物。他有货栈单可以证明这批货物已经付款交割。
明秋沉吟了片刻,这个问题太突然了,而且对他也有点棘手。他不是学法律出身,想不出类似的例子应该怎么处置?按照道理说,货物的所有权是荷兰人的,荷兰人有充分的证据,他要求运走似乎是合理的。但是这个问题有点敏感,而且他也不知道仲裁庭制定的相关法律是怎么规定的,自己擅自做主不大合适。
“现在我不能答应您什么。”明秋考虑片刻之后说道,“不过您既然能够提出证据,我可以命令部下暂时封存这批货物,暂时不做为战利品登记入账,您可以派人去临高的海事法院进行现相关的诉讼”
特罗德纽斯虽然表示失望,但是这个解决方案还有转圜的余地,当即表示接受。随后他又试探性的问起元老院下一步在漳州湾有何打算,是否有取代郑芝龙,垄断福建的对外贸易的企图――特别是,澳洲人有没有打算就此占据安平和厦门的打算。
明秋只得用“无可奉告”这个词汇来回绝,东拉西扯一番打发走特罗德纽斯之后,明秋心想:荷兰人果然是当时第一流的商人,难怪他们能区区小国,几百万的人口成为海上马车夫。
早晨的太阳照常升起,原本除了郑氏集团的营寨、码头之外只有些渔村的大金门岛上已经是一片喧嚣。这里是霸王行动物资中转站,从台湾转运来的物资在这里卸载穿转运,从厦门、安平各处搜刮到的战利品和俘虏则要集中集中到岛上登记造册,然后再启运回去。
各种货物、金银和武器堆积如山,企划院的工作人员一点清点一边报出数字,由专人登记之后再分类包装。这些工作人员每三小时一班然后休息一小时,以免工作时间太长过于疲劳产生误差。大伙都知道,这回元老院又“发财”了。
宁六斤穿着一件“新生服”,脖子上挂了个小木牌子,推着独轮车来回搬运着“战利品”。他是在金门岛上被俘的,他跑上岸之后躲在山林里,又渴又饿,在带着大狼狗的治安军的搜索下很快就不得不主动出来投降了。大家都说髡贼虽然杀人如麻,但是从不随便杀人,对俘虏也很和气。对宁六斤来说,再糟糕也不至于会被杀头。
果然,他投降之后很快就被拨到劳工队里干活了,管事的髡贼队长见他的衣服都破烂了,还给他找了件新衣服穿――虽说这衣服着实古怪。
晚上他吃了一顿饱饭:大锅里煮得糊糊,有点咸味还有肉得味道!里面似乎还有干菜叶之类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得,不过这东西的确是粮食而且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这让常年吃番薯塞饱肚子的宁六斤来说不啻于盛宴:番薯不顶饿。
给髡贼干活似乎不错,起码给他家那劳什子“远房亲戚”好,吃得饱,也没人对他的菊花感兴趣。他喝着第六碗热乎乎的糊糊的时候不由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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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三十九节 宁六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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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干活卖力,又是底层群众出身,属于“可以争取依靠的对象”,很快就被管事的髡贼看上了,被派去给俘虏营地清运甲号俘虏营里的厕所和泔水,这个活比起在码头当搬运工要轻松多了,而且伙食可以在甲号俘虏营伙房里吃:那里的伙食也比码头上的俘虏劳动队好些。※※
甲号俘虏营里关押的都是被辨认出来的郑氏集团中的骨干和他们的家眷,大多是从安平抓来的,男女老幼都有,住在临时搭建的草棚子和帐篷里,平日里都是养尊处优的人,这会不免一个个狼狈不堪。不过髡贼对他们还算优待,不叫他们出工干活,伙食也比一般俘虏好,有生病的还及时救治。每人还发给些替换的衣服。
宁六斤在甲俘虏营地里干了几天活,和里面的人也混熟了――他是本地人,郑氏集团主要也是由漳泉二地闽南籍构成的。原本身份地位悬殊,对甲号俘虏营里的人来说宁六斤这样的人是比蚂蚁草芥还要不足道的“人”,但是现在他能自由活动,髡贼对他似乎也比较信任,于是宁六斤突然就成了一个俘虏营里颇有地位的人了,很多人都叫他“六官儿”――要在过去,肯叫他一声“六斤”的那就是很客气的很高看他了。
宁六斤每天在俘虏营出入,晚上就睡在俘虏营外的劳动营地里,这个营地里都是新近投靠“髡贼”的本地百姓和俘虏,他们为澳洲人提供各种各样的服务,从当苦力到闽南语翻译、向导不一而足。宁六斤因为表现好,渐渐的不再干脏活重活,开始换到一些比较好的工作,比如为伙房和洗衣服运送物品之类的活计。他干得挺欢。吃得饱,有没人打骂,觉得这样的日子过得真不错。
因为带路党的劳动营才刚刚建立起来,制度不健全,各部门又不断的调用里面的人员派工派差,因而这里的关防并不严密,进出十分随意,只要脖子上挂个小木牌的就可以畅通无趣。派来看守带路党营地的是白马队的人员,他们语言不通。只是维持营地的基本秩序而已。这给脑筋活络的人很大的行动自由。
这天他给甲号俘虏营送去了食材,拿着扁担往海边走,想趁着海水落潮的机会去赶海,弄点海货给自己解解馋,海滩边有几块大礁石。那里潮水一退就会留下很多贝类,有时候运气好还能弄到搁浅的鱼虾。
他在礁石间逡巡着,模糊地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宁六斤在醒了过来。
身边黑乎乎的全是石头,模模糊糊的有光线,但是看不真切。他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这是个石洞摸样的地方。四周都是黑黝黝的崎岖不平的大石头,湿漉漉的的。从顶上透进少许光线来,
他伸手朝四下里摸了摸,身下的地面是沙子。他静下心来听。似乎能听到隐约的海浪声。
啊,这是个海边礁石里的洞!
宁六斤从小在海边长大,对这种洞穴很熟悉。他慢慢的站起身子,借助一点微弱的光线和手脚的摸索。很快弄清楚这个洞并不大,他很快就摸到了洞口。但是洞口已经被石头严严实实的堵塞住了。
“为什么要把我打晕了关在洞里?”他怎么也弄不明白。
他想不起跟谁结过冤仇,他在郑氏集团里连小虾米都算不上,灰尘一样的人物。如果说是澳洲人,他们要杀谁关谁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神秘。
就像是回答他的疑似的,一束白色的光线突然投射在黑暗的沙土地上,洞口的石头被移开了。
他这才发现洞口足有一人多高,从洞口一下子进来了三四个汉子。全都光着身子,只穿着裤衩。每个人用手巾包住脸。光线微弱,看不清人的面孔,也没有时间让他仔细看。
“你叫什么名字?”为首的一个人用闽南话问他。
“宁……六斤。”
“原来在谁手下?”
宁六斤说了自己远方亲戚的名字,但是对方显然不知道,宁六斤只好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船主一直用遵称的上级头目姓郑。
郑氏集团中姓郑的人很多,这就和没说一样。
“不老实的家伙!揍他!”几个汉子七嘴八舌地嚷着,朝着宁六斤扑过来。
“不要打小的,小的说得是实话!”宁六斤一边喊着一边按照多年来挨打的经验,双手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
“算了,不要打他了。”为首的汉子说道,“他大约是个船上的伙计,就是船主自己也是个蚂蚁似的人物。”
他接着问道:“小子,我问你话,你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否则,我就这么把你丢在这洞里――再过半个时辰可就涨潮了!”
这样海边的礁洞,涨潮的时候会被潮水淹没,如果被困在里面,那就等于是被活活的淹死。
“小的都说!小的都说。”宁六斤回答。
“你在甲字号俘虏营里给髡贼当差?”
“是……是的……”宁六斤一阵害怕,看对方的口气似乎是郑家的人,自己这些日子来一直为澳洲人干活,很是卖力,难道他们要把自己杀鸡儆猴?一阵害怕涌上心头,他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
“老爷开恩!老爷开恩!小的给髡贼干活也是迫不得已,不干活要杀头,小的怕死又贪图几顿饱饭,不合给髡贼做事――但是小的可没干过对不住郑家的事情……”
“你给髡贼做事已经是罪大恶极!”为首的汉子恶狠狠的说道,“把你挂上石头沉到海里去也是应该的……”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宁六斤吓得差点尿了裤子,连连磕头。
正当他魂飞魄散,以为自己就要一命呜呼的时候,哗啦啦的一阵响动,一堆东西丢在他的眼前,宁六斤定睛一看,却是二十多块银洋。
银洋他是见识过的,船主有时候会用这白亮亮的银片给水手发饷――他当然是只有看得份。不过即使是能在船上当二路头目的,每个月也不过拿八块这样的银洋,现在自己眼前一下有了二十几块!
他疑惑的抬起头看了看为首的汉子。
“这里是二十五块钱。”他说道,“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帮我做几件小事,不但将功折罪,这些银洋也是你的。”
“小的不敢……”宁六斤虽然害怕,心里却明白,郑家的人要自己干的绝不是什么小事,多半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但是眼下容不得他讨价还价,赶紧说道,“但凭老爷吩咐!”
“你在甲字营里,有没有见到里面有一个男孩子,大约八九岁的摸样?”
“甲字营里有许多老爷的眷属,八九岁的男孩子很多。不知道老爷说得是哪个?”
“他的小名叫福松的,也有人叫他郑森的。”
“哦哦,你说得是福松少爷!”宁六斤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有个女仆服侍他。”
“髡贼对他怎么样?”
“很好……”宁六斤大约觉得此话不妥,顿了一下,又说道,“髡贼单独给他和女仆安排了座帐篷,每天吃饭也不错,伙房单独给做饭……”
“有人告诉你他是谁了吗?”
“没有,小的也不敢多问……”
“你一会带我们的一个人到甲字营里去找福松……”
宁六斤一听脚都软了,结结巴巴的推脱道:“这个,这个,甲字营戒备森严,没有牌子的人根本进不去,恐怕会连累几位,我看……”
“唰”的一声,有人亮出了雪亮的短刀,宁六斤后面的半截话顿时吞了下去。
“你放心,”为首的汉子狞笑道,“我们对甲字营、劳工营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你给髡贼跑进跑出干活当差的事情我们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你放明白一点,你是个什么东西?别以为脖子上挂了块小木牌就是给髡贼当差了――你死了髡贼只当死个蚂蚁臭虫一般,这金门岛上像你一样的蝼蚁没一万也有五千。这几天我们宰了好几个不开眼的货了,你看髡贼想起谁来了?脖子上挂块石头往海里一丢,你就去海龙王当差去了……”
“是,是,小人就是个臭虫蚂蚁……”宁六斤吓得满头流汗,连连磕头,“小的这就去想办法!”
几个人拿了一个草袋把他的脑袋和上半身整个套住,然后将他推搡着走。他感觉到海风吹到身上,听到海鸥的叫声,脚下是软绵绵的感觉,大约是已经到了外面的沙滩上。
就这么被驱赶着走了好长的一段路程,才被人取下袋子。他眨巴了下眼睛,这里正是他来赶海的地方。
“你什么时候会去甲字营?”为首的汉子问道。
宁六斤只得说道:“今天晚上,要去送米。”
“好,现在你该干什么去干什么,送米去之前到这里来。”他恶狠狠的说道,“你别乱打主意,我们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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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四十节 统太郎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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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不敢!”宁六斤连连点头。
“这是给你的二十五块钱,你先拿着。”汉子说道,“事成之后再给你一百块!”说着他丢下个钱口袋,带着人自顾自的走了,只留下一个人在礁石堆里发怔的宁六斤。
这为首的汉子正是统太郎。他在伏击中逃出生天之后,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将郑芝龙的头颅掩埋,又做了个标记,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脱下了丢了,换了一身从路上尸体上剥下的衣服。他把自己的武器藏了,悄悄的回到中左所附近,正好遇到正在执行治安战任务的白马队。他在中国生活多年,能说一口不坏的闽南话,也早就留了发髻,在审俘的时候谎称自己是溃散的郑军士兵,就就被送到了乙号俘虏营――专门收容一般的郑氏集团成员的营地。
他平日里一直随从在郑芝龙身边,中高层和郑芝龙侧近的人中认识他的人很多,但是下层的士兵水手却很少有认识他的人,加上过去他是欧式军服,意气风发的日本武士,如今破衣烂衫,又故意弄得披头散发,面目憔悴,便给他蒙混过去了。
在营地里,他发现了几个过去的日本队的俘虏,同样是隐瞒了身份的,便和他们联络上了。统太郎平日里驭下极有章法,而且他们不但同族还是同宗,内部团结远比一般人严密。统太郎很快就掌握了这些人,暗中活动起来。
他集结这些人并不是为了逃出去这么简单――他被俘之后不久就从俘虏们口中得知。郑芝龙的长子郑森也被髡贼抓住了,这些要紧的俘虏都被关押在二里地外的甲号营。
乙号战俘营里因为关押的都是虾兵蟹将一类的底层人物,经常会成队的派出去干各种杂活。俘虏们只要表现好。肯干活,表现出“积极向元老院靠拢”的姿态,渐渐的就能弄个小木牌子挂在脖子里搬到劳工营地里居住,获得较大的行动自由。
统太郎一伙人干活卖力,很快就得到了小木牌子,搬到了劳动营。有了行动自由之后,他们就开始暗中打探消息。有一次在劳动的时候遇到了熟人,正是郑芝龙府邸里的小厮,他告诉统太郎。他看到福松被髡贼抓住,送到了专门安置“贵人”的俘虏营去了。最近还专门找了几个他过去身边的佣人到营地里去服侍他。
得到这一重要消息之后,统太郎又惊又喜,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他悄悄的将这小厮骗到海边杀死抛尸到海里。统太郎又用出工的机会悄悄的从各处起出埋藏起来的胁差和一些细软用来活动。他对厦门岛全岛都很熟悉。知道海边的这个礁洞十分隐秘,就用来做自己的活动场所,
虽然知道福松就在甲字营,他们却不能出入。要用武力营救更是痴心妄想。既然“打不进去”,就要设法拉出来。于是他就盯上了少数能够出入甲字营的劳动。宁六斤年龄小,统太郎认为他比较容易被“说服”,而且年龄小的人不容易引起髡贼的警觉。
对宁六斤的“说服”很顺利,统太郎认为宁六斤不大可能去告密。谨慎起见还是派了一个手下去盯着他。
果然,宁六斤回到劳动营之后就继续干活。虽然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但是盯梢的人的确没有发现他有告密的迹象。
到了晚上,宁六斤去管理处领了军粮票,郑森作为他们手中的头号战俘,和郑芝龙的夫董氏等最重要的俘虏享有特别供应,不用吃救济口粮或者鱼粥之类,供应大米、新鲜蔬菜和鱼虾,每天还有茶叶的定量供应――这差不多和伏波军高级军官差不多的待遇。
宁六斤在供应处领了米、茶叶、盐等物品,装在紫电手推车上,走到半路上,一个矮小的汉子出现在他身边,正是当初那汉子手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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