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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我看,他们开春之后必然和历史上一样,坐船出海。逃亡东江。”鹿文渊说,“登州已经是死局了,除非我们出手,否则他们破不了局了。”
他们当然没必要出手,叛军的“活力”已经渐渐衰退,再通过叛军搜集人口已经没有必要。而他们通过一系列的运作也在登州造成了“既成事实”,下一步就是怎么从叛军的覆灭中榨取最大的利益了。
登州城内的叛军和裹挟的军民有十多万人。这部分人当中相当一部分是本地百姓,按照历史资料,现在登州城内已经开始“乏食”。到年底甚至落到要“杀人为食,熬人为烛”的地步。按照情报人员最近的汇报,虽然缴获了大批官军的辎重粮草,但是叛军也已经开始屠宰牛马牲畜为食。
而且历史上孔有德逃走的时候对全城进行了全面的屠戮抢劫。“杀劫淫污。备极残酷”。所以三人商议,为了避免城中人口牲畜损失过多,把收复登州提上了议事日程。
收复登州,消灭叛军在军事上难度不大,主要考虑的是政治因素和对未来局势发展的影响。
最关键问题就是是否放走孔有德投满清。从历史上看,孔有德等人逃出登州之后,几个月内一直在渤海湾内各岛流亡,显然对是否投满清是有过很大犹豫的。期间还几次提出招安的请求,冀图继续在明清和朝鲜之间维持一小块局面。最终投降满清有“迫不得已”的成分在内。
但是。孔有德的投满,使得明清的战略平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随同孔有德降清的明军都是训练有素的火器手和铸造大炮的工匠,从此以后满清的火器制造和运用能力上了一个很大的台阶。以至于在随后的战争进程中,运用火炮的优势渐渐转到满清方面来了。
元老院常委会就这个问题进行了若干次讨论,期间还召集了大图书馆和对外情报局的元老召开了听证会。最终决定,不让孔有德所部投降满清,直接将其消灭。
尽管皇汉派对此欢呼雀跃,热烈程度仅次于大量使用东南亚奴隶开矿那次。但是就执委会来说,这一决定完全是出于综合利益的考量。
如果放任孔有德逃亡,那么他必然和历史上一样,在渤海湾诸岛上漂流几个月以寻找出路。这些岛屿上几乎都有东江人马,他们或者和叛军对阵,或者随之加入叛军与官军、朝鲜军作战。大量人员死亡。孔有德从登州逃走的时候,带走军民一万二千人,降清的时候只剩下不到万人。不仅他的本部,此后东江镇在辽东各岛的力量大减,最终造成旅顺陷落,黄龙战死,等于东江的几十万人口全部便宜了满清。这点对元老院来说就很不合算。
次要一点的原因:孔有德投满清之后,元老院作为军火商的垄断地位就会受到威胁,元老院对满清的影响力也会因此而下降。
“我们要动作快一点,让明军在农历年三十前拿下登州。”鹿文渊踌躇满志的说,“新年伊始,让崇祯得一个好消息,会让他的心情好不少。”
“要帮助明军攻下登州,这难度有点大。”朱鸣夏笑道,“我单独指挥北上支队还差不多。”
明军现在新败,正在喘息,恐怕不大会有很大的兴趣来再次围攻登州。再者他们真要来了,训练、战术和装备迥异的北上支队和他们也没法配合作战,到时候哪支人马争功,反而把攻势的节奏打乱;最后,明军的军纪极坏,历史上川军攻入水城后,一面作战一面抢劫妇女财物,结果被叛军反击赶出去。登州城破之后,各路官军又对登州进行了全面的洗劫,城内人口被屠杀掳掠殆尽,登州成为废墟,直到崇祯九年才逐步恢复城池
“我们单独干,干完之后把交给孙元化、朱大典就是――可惜孙元化不能独占这个功劳了。”鹿文渊现在对这位巡抚很有感情,“城里的财物人口么,自然都是叛军杀掠去了……”
正在商议如何进攻登州,忽然有人来报:孔有德派遣使者来,要约庄主面谈。
“正好,送上门来了。”鹿庄主笑道,“也好,我们先听听他们想干什么――老陈,还是你出面。”
陈思根和孔有德在大竹山岛上进行了第二次密谈。孔有德提出:愿意以城中的人**换粮食。
现在城中人口尚有十多万,其中有大量裹挟掳掠来得百姓。孔有德等人商议,留着这些人口在城中既要消耗粮食,留在城中又有许多不稳定的因素,不如全部交给鹿庄主――反正他最喜欢的就是人口。
有了足够的存粮,就不难坚持到明年开春。否则他们熬不过冬天就沦落到吃人肉的地步――虽然乱世里的丘八们早就变得铁石心肠,吃人肉不在话下,但是有粮食的话大家还是宁可吃粮食的。
三人众经过商议,认为可以答应孔有德――既然他们已经把夺取登州人口作为目标,供养这些人口就是他们的义务,而且现在就开始供应,总比饿死、被吃掉很多人之后再供应能保存更多的人力。
当下同意人口换粮食的方案,依然按照以前换取难民的价格执行。不过这次用来换取难民的粮食全部是来自济州岛的土豆。因为新鲜土豆不耐储存,除了用来供应济州本地之外,还大量运到屺姆岛上来供养难民。
双方约定交换的人口由叛军水师的船只运到长山岛――这里目前由叛军据守,作为保证海上航线的重要据点。然后再由屺姆岛方面派遣船只将人口运走。用来交换人口的土豆也在这里交割。
根据这一协议,朱鸣夏提出了一个作战方案。
“我们先交换人口,将城中的人口减少到一个较低的数字,”朱鸣夏说,“他们必然把核心部队留下,我估计着连同眷属和工匠应该有三四万人。这部分人他们是不会交给我们的。等到他们停止以人口换粮食的行动,我们就和海军联合联合发起一次两栖攻击,直接占领长山岛,控制庙岛群岛。”
庙岛群岛距离登州近在咫尺,是登州的海上大门,叛军早在这里布置有守军。历史上,朱大典在围攻登州的时候专门派军进攻过长山岛,但是被孔有德挫败,最终未能将叛军堵在登州。
“我们一拿下庙岛群岛,叛军海上逃跑的大门就会被关闭。孔有德他们知道在海上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必然要找我们谈条件。到那个时候,我们就以要求他交出登州城和财宝为条件,准许他带着嫡系部队和全部火器登船离开登州。”
“那干脆直接占了长山岛不就是了?省了还要换人口的麻烦。”陈思根不解,“再说不是说不能放跑叛军么?”
鹿文渊明白了朱鸣夏的算盘:“等他们出了海,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正是。这样我们能把人口的损耗降低到最少。”朱鸣夏说,“我们要考虑到他们有可能会拒绝这个条件,死守登州,到那个时候这些人口不都白白损耗在里面了?”(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六十九节 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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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历1633年1月11日,农历癸巳年十二月二日,在登州的叛军与屺姆岛之间的“人口换粮食”的交易结束之后的第二天,第二舰队和北上支队突然发起了对庙岛群岛的两栖进攻,一举攻占了大小长山岛,击毙俘获长岛守将王秉忠以下叛军五百多人,将登州的海上门户控制在手,第二舰队随即在登州海域进行巡逻,彻底断绝了登州与渤海湾各岛之间的联络。*文學馆*
在城内据守的李九成、孔有德闻听消息之后大吃一惊,孔有德亲自前来谈判,鹿文渊随即提出条件:要他们即刻放弃登州,交给屺姆岛方面。作为交换,屺姆岛方面准许他们带走全部士兵、武器和辎重登船离开。
大竹山岛上的烽火台上,寒风凛冽,鹿文渊一身厚厚的棉袍,头戴棉帽,看上去就如同个土老儿一般,但是比起身边顶盔掼甲,身披大氅的孔有德却显得悠然自在了许多。
孔有德大致答应了弃城的要求,但是再三提出现在是冬季,航行困难,至少要让他们在登州待到开春。但是鹿庄主就是拒不松口,并且表示了如果他们拒绝这一建议,就要配合官军围攻登州。
“……将军自然明白,官兵眼下待在莱州是因为缺粮,而不是没兵。就算将军能再断一次粮道。在下既能供应孔将军数十万斤洋薯,难道不能提供给官兵么?”鹿文渊缓缓说,“朱大典、孙元化可都急着要将军的人头在皇上面前交代呢。”
“难道庄主不想要李帅和在下的人头在朱、孙两位大人面前市好么?”孔有德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沉声说道。
“我若要将军的人头,何必等到今日?”鹿文渊微微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条手绢,向空一挥。
停泊在海面上的第二舰队的四艘901炮舰上的主炮同时发出怒吼。炮弹飞过辽阔的海面上,射入登州城内,城内顿时响起四次巨大的爆炸声,黑烟滚滚,轰隆之声远远传来。
孔有德面无人色――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901的真正威力。
“将军现在不认为我此言是虚了吧。”鹿文渊笑容可掬。
孔有德沉默半响,终于说出了他一直想问的一句话:“你们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李九成等人终于屈服,答应即日献出城池。由于叛军控制的船只有限,能上船的只有不到二万人,不过鹿庄主大发慈悲。表示愿意借给他们若干艘船只用来运载余下的人。至于海运的目的地,定为广鹿岛。
广鹿岛是陈有时的驻地,陈有时率军加入登州叛军之后,这一岛屿依然在他的部属控制之下,暂时借据此地。勉强度过冬季――托人口换粮食之福,他们有够多得土豆来过冬。广鹿岛又靠近旅顺,李九成、孔有德商议,趁着冬季有粮,就从广鹿出发袭击旅顺,赶走或者杀死东江总兵黄龙,重新占据东江旧地。整合东江各部,这样不论是和朝廷还是对东虏,都可进退有据。
农历癸巳年十二月十日,叛军船队自登州水城出海。北上支队随即进入登州城。敲起锣鼓。张贴并大声宣读孙元化出具的安民告示,城中还遗留了未能登船或者不愿从贼隐匿起来的百姓、军人数千人纷纷从隐匿地点出来投降。朱鸣夏命令将他们全部收容后送招远安置甄别。
城中残余的物资,也做了清理,未能带走的火炮、军械除了火药弃之不要之外全部搜罗走。粮草金银自然更不必说。
大海茫茫,运载叛兵的一百多艘船只首尾相顾。绵延数里,孔有德、李九成、耿仲明等主要将领分乘船只,各自管带一部分船只。
冬季出海,虽然有误入浮冰的危险,但是海面上风浪小很多,航行甚觉平稳,只是海风凌冽异常,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
孔有德回顾登州城池愈来愈远,只觉得心头茫然――自从吴桥起兵,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打过胜仗,也吃过败仗,过得是一种有生以来从未过过的“痛快淋漓”的日子,但是这种日子却让他始终有种茫然的感觉――前途渺渺,不知所措。
原先和李九成等人商议的种种方略,最后只化作千里焦土和数以十万计的尸骸。自己和这将近二万部众前面的道路应该往哪里去,他看不清。
对大明,他已经毫无感情可言,虽然他的官衔地位是大明给得,但是这也是他和父兄同乡一起,忍饥挨饿,一刀一枪的从死人堆里挣出来的;对东虏,那是曾经有着刻骨仇恨的敌人。
然而,他,也包括李九成等东江军人为自己谋取一块地盘的努力彻底的失败了,现在,画了一个圈又回到了原点――当初毛帅带着他们逃亡到的辽东沿海诸岛。
这些海岛十分贫瘠,粮饷无从补充,今后该怎么办呢,是求大明招安,还是和东虏暗通款曲?
他正在思考,忽然有人来报:
“副帅!海面上有大批船只!正向我们靠拢!”
孔有德出舱一看,只见天际间四道黑烟直冲云霄。他不禁一愣:这是鹿庄主的船!
看着海面上正在逼近的船只,转瞬之间他已经全明白了――鹿庄主把他们骗了!
不,要说骗并不准确,确切的说,鹿庄主的每一步都摆出了他们不得不这样走的局,或许,他们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孔有德的双手紧紧的攥住了护栏,几乎要将指尖掐入木头中一般。
第二舰队早在长山列岛附近埋伏,一看到叛军出海,风向合适,第二舰队随即全员出动,从两翼同时开始兜捕行动。
广鹿岛上事先得到了消息的陈有时的部众始终没有等到登州来得叛军船队――叛军船队被第二舰队挟持,在用火箭烧毁一艘企图逃走的船只之后,船队在第二舰队的“护送”下,航向济州岛。
朝天浦码头上,得到俘虏即将到来的消息的驻军已经全部动员起来――毕竟这是二万名士兵,还都带着武器,济州岛上的正规军人数有限,要有效的将二万人解除武装还是颇有挑战性的。
专门为俘虏登陆建造的码头附近已经集中起了济州岛上大部分武装力量:陆军北上支队济州岛分遣队的二个步兵连,治安军拔刀队二个连;治安军白马队的二个连。另有从山东移民中选拔出来的民兵三千人――都是和叛军有血仇的。海军派出了若干水兵连和“打字机”机枪班作为支援。
码头上已经用铁丝网组成了围栏和只容许一人通过的通道。通道四周刺刀和长矛如林,大炮的炮口闪着光芒,四周的瞭望塔上,矗立着带着狙击步枪的射手……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只等第一批叛军运输船入港。
冯宗泽带着自己的班子亲自到朝天浦坐镇指挥,他带来的不仅有步兵和治安军,还有炮兵和教导骑兵队。前者的大炮里都装填了双份霰弹――局势如果变得步兵无法控制,他就准备效拿破仑故伎,直接用大炮轰击暴动者,再让骑兵教导队掩杀过去。当然啦,这种可能性极小,恐怕等不及他的大炮“发言”,打字机的就足够把这些人给镇压下去了。
“首长,船队来了。”朴昌范恭恭敬敬的说道。
“我看见了。”冯宗泽举起望远镜,眯缝了一会,“下令:全体进入警戒状态!”
此时,叛军船队出现在地平线上,一艘接一艘的,在第二舰队的“护送”下驶近海岸。巡逻艇和炮台上的炮手们警惕的看着这些破烂的船只――上面挤满了穿着肮脏破烂的棉甲和粗糙铁甲的士兵们,他们一个个眼神彷徨,面色暗淡。
第一批船只靠上了栈桥,安装在码头上的高音喇叭开始滚动广播――广播人是一个原先的东江士兵:
“……东江和山东士兵们!你们已经来到了大宋济州府。只要你们听从指挥,遵照我们指挥行事,大宋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你们一个接一个的下船,排成队向前走,在指定地点放下武器,脱卸铠甲,不得有误……”
船上的士兵们犹豫了片刻之后开始下船,一队一队的向着铁丝网网栏围成的道道走去,沿途在高音喇叭的指挥下放下随身携带的武器,脱掉铠甲,进入净化营地等候净化。军官模样的人,则被当地带走。
整个解除武装行动安静、迅速。间或哪里会响起些吵嚷声,随即一声枪响便又宣告寂静――任何此类行为都会直接以瞭望塔上的一发子弹作为结束。
被打死的人被挠钩拖到铁丝网下的空地里,作为一种默默的警告。解除完武装之后,每人得到一块蔬菜土豆饼和一杯有安神作用的药草熬煮的热茶。土豆饼是白菜和土豆泥混合之后蒸熟做成的。对饥肠辘辘,很少有正经吃饭的士兵们来说,不啻于美味佳肴。至于安神作用的药草茶,无非是要让他们精神不振。




临高启明 第七十节 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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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批船卸载完,空船驶往检疫锚地,水手全部上岸同样接受“净化”。(百度搜文學馆)第二批船再过来卸载。没有轮到卸载的船只全部下锚停泊,等候召唤。
大发艇冒着黑烟,在船只中间穿梭着,用高音喇叭不断的广播着《告全体登莱东江军人书》,
在黑洞洞的炮口下,任他们是让多少山东军民闻风丧胆的虎狼之军,现在也只能束手就擒,听凭摆布。虽然他们依然刀枪在手,船上还有不少炮铳,但是在眼前这个对手的炮口下全都不值一提。
被困在船上的士兵们因为眼前彻底的无能为力反倒是放松了神经,有的人居然在甲板上呼呼大睡起来。
李九成等人却不甘心就这样被夺走一切,身为乱世的军人,军队就是本钱。乱世的军人是有奶就是娘,只要肯发饷,他们并不在意为谁去卖命。
问题是,不管鹿庄主是“大宋”还是其他什么人,他一点没有要招降自己的意思。要是对方真想招降自己,此时应该派出使者来来和他谈判了。
但是对方现在的做派,摆明了就是在把他的部队缴械、吞并。
缴械吞并,对士兵来说当然无所谓――只要发饷,给谁卖命还不是一回事。但是对他们这些拥兵自重的将领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对方视自己若无物,由此可知自己的下场轻得是“闲居”,重的干脆就是直接一刀两断。
绝不能坐以待毙!为了控制船只李九成的亲信将领分布在各条船上,他自己身边只留下一名中军游击,好在船上全是他的亲兵家丁,甲胄齐整,一声令下都是愿意为他赴汤蹈火的勇士。
当下将中军和几个亲将叫来商议。准备轮到自己的船靠岸的时候,不按照指挥靠上栈桥――一上栈桥。四面都是铁网塔楼,那就是鱼入罗网――而是直接冲滩到码头附近的沙滩上。
李九成已经用望远镜看得清楚,岸上的敌军人数不多,充其量不过四千人。而且全未着甲,有的连火器也没有,只不过是用长矛,纵然坚船利炮,仓促之间也未必是他手下百战的亡命之徒的对手。一旦冲滩成功,正在上岸的船上的叛军必然会随之暴动起来--比起前途未卜的缴械任人宰割。他这帮手下更会愿意放手拼命一搏。
不管这里到底是何处,岛上是什么人,暴动会死多少人,他好歹有二万人,就算损失一半。只要能控制住剩下的军队,不管做什么都好说。
“大伙拼死一搏,来个鱼死网破!”李九成给手下鼓起,“船上有得是银子,打完这一仗,弟兄们随便取!不要白白便宜了外人!”
“我等愿为将军效死!”众人轰然答应。随后又吩咐传来了船上的水手,厚给赏银。要他们按照命令准备冲滩。
“只要冲上滩头,一人五十两!否则别怪我们兄弟刀剑无眼!”李九成恶狠狠的说道。
水手们当然不敢说个“不”字。
终于轮到他们这拨船只靠岸。各船都已经落下船帆,用大橹推进。缓缓向栈桥靠去。就当船只距离栈桥已经很近的时候,其中一艘船上的船橹忽然加快了频率。又从船上放下了额外的几支船橹,船速陡然加快,船舵猛然偏向一边,直接向着铁丝网外的沙滩冲去!
第二舰队的战舰始终在旁进行监视。他们已经得到命令,发现任何船只有异动一次警告之后就可以开火。一艘距离李九成坐船最近的特务艇当即开炮示警。眼见对方毫无所动,二艘正在警戒线上的特务艇同时开火。此时的距离不到三百米,一发炮弹落在沙滩上,掀起充满沙子的水柱,另一发却结结实实的击穿了坐船的侧舷,从一面击穿船壳,杀死了二十五个人之后又从另外一侧船舷击破船壳掉进了海里。
李九成的坐船在惯性和潮水的推动下,直挺挺的冲上了沙滩。李九成顶盔掼甲,手持大刀,当即大吼一声,就从船上一跃而下,身后幸存的家丁亲兵也嚎叫着从两侧船舷往下跳。虽然他们的船只吨位偏小,搁浅之后舷樯距离沙滩并不高,但是穿着盔甲往沙滩上跳还是让很多人摔伤或者陷入流沙之中。
这混乱的片刻中,岸上的炮兵已经开火,雨点般霰弹朝着搁浅船只喷洒出去,接着是打字机的覆盖射击,警戒线上的特务艇接二连三的开火,榴弹和燃烧弹向着海滩上落下。
李九成的坐船顿时陷入了火雨地域一般,弹如雨下,黑烟滚滚,不过几分钟时间,坐船就已经支离破碎,海滩上到处是燃烧的木片和残缺的人体。
冯宗泽拿起手帕,堵住了鼻子――海风把一股烤肉的气味吹了过来,一想到这是什么肉,不由得让他感觉到一阵恶心。
“派济州岛挺进纵队过去搜索,不留一个。人头全部砍下,挂在木杆上!”
济州岛挺进纵队全是登莱之乱里被救援的山东难民,一个个恨叛军入骨,搜索起来绝不会放水。
干脆利落的镇压使得叛军将领最后一点暴动的念头也消失殆尽。最终叛军被全部解除武装。
叛军把总以上主要将领二百多人在缴械之后被甄别出来。除了少数出身原登州镇的鲁军、南军将领之外,其余的押赴济州校场,一万多叛军俘虏在打字机、米尼步枪和白马队的长矛威逼下已经列好了方阵。
孔有德和其他一干叛军将领不同,被单独押送到校场演武厅里,看着戴着大帽的朝鲜人正给聚在校场上的众将搬来一盘盘的水酒白饭,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在这里已经走到了尽头。
校场上的众将,有的面如土色,瘫软在地,有的闭目不言,只等引颈受戮;有的苦苦哀求;也有的暴跳如雷,拼命挣扎。
从在铁岭跟随父亲暴动,反抗东虏,到投军到广宁,一步一步做上游击,广宁撤镇之后又跟随毛帅到东江;毛帅被斩之后东江的内讧;投奔登州,在孙元化麾下;增援大凌河,于吴桥追随李九成起兵……自己人生一幕一幕的似乎都从眼前掠过,千百滋味,万种愁绪涌上心头,不由得一时气短。
身为军人,随时都有死得觉悟。然而此刻他却有一丝不甘。这鹿庄主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层层设局,置他和东江旧部于死地?
这时候,几个倭人模样的卫士簇拥着一个短发短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后面还有人端着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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