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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张应宸还在为红颜薄命而叹息,后面一乘肩辇上的刘护法却已经冒了出来。刘护法五十出头年纪,身材肥胖,穿着一身不僧不道的“法衣”,
刘护法摊上这个差事原本就有怨言――大冬天的不在自家的火炕烧得暖融融的屋子里让几个丫鬟伺候着喝酒赏雪,却坐着四面漏风的轿子和饥民混在一块,吃没得好好吃,睡没得好好睡……而且听说“妖道”的法术十分厉害。他心中早就畏惧了几分,要不是有这几万饥民给他壮胆,他还真不敢直接去面对妖道。
但是这会他不出头不行了:饥民们一下就被妖道的“狮子吼”给慑住了,随行的“圣女”也靠不住――教中的圣女的底细他再清楚不过:大多数圣女别说法力,连识字都没几个。不过是拿来供奉的“活神仙”罢了。靠她想搬回局面是不可能的。
刘护法拿起教徒送上的宝剑,命人将肩辇抬到濠沟前,顿时便气馁了三分――妖道所在的土堤原本就比这一边高,他又高踞在一座土台上,自己虽然站在肩辇上,却比他矮了许多,非得仰视才能说话。
抬头望去,却见原内法堂的罗春正站在妖道身旁,刘护法不由得心中暗骂,他举起宝剑一指:“妖道!你施弄妖术,祸害百姓,如今我圣教天女在此,还不……”
话音未落,张应宸扬声大笑起来,他的笑声通过扩音器,变得震耳欲聋,犹如一阵狂风横扫过大地,站得前面的教徒站立不稳就要跌倒在地。
刘护法的双耳嗡嗡作响,手中宝剑几乎脱手。他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妖道”还真有法术!他们这种教门高层,其实对装神弄鬼的那套东西并不相信,不过视作哄骗基层教徒的“术”而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临高启明 第八十一节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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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面色煞白,原本想好的一番话再也说不出来了,活活的噎在嗓子眼里,只发出咯咯数声。
刘护法不觉退了几步,壮着胆子拉着嗓子叫道:“妖道休要猖狂!我圣教天女乃东岳大帝之女尘世化身,法力无边,你这点雕虫小技――”
他虽然是扯着嗓子近乎吼叫,,但是在空旷的荒野上依然传不出很远,而且声音嘶声力竭,听上去有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哈……”
张应宸通过扩音器放出的狂笑声立刻湮没了刘护法的声音,哪怕近在刘护法身边的人一下也听不到他的说的话了,只看见他的嘴巴在一张一合,犹如濒死的鱼一般。
教徒们一阵不安,眼看着自己自家护法面色惨变,在对方的“狮子吼”之下连话都说不出来,心中十分惶恐,都瞧着圣女,指望着圣女能够施展法力,将“妖道”的气焰压制下去。
然而圣女所依仗的,不过是打小练熟的一套“手彩”,要较大的“演法”,还需要一个班子带着道具配合。仓促之间根本来不及做这许多的准备工作,再者这次带着圣女原本只是给饥民们鼓劲用,直接煽动饥民冲击云升观――这几万人一冲,云升观怎么也得烟消云散,张妖道本事再大最多也就仓皇逃走而已。根本没想过还要“斗法”,自然也不会带着累赘的道具。
张应宸哪里容得下他们再做计较,乘热打铁高声道:“大胆妖孽外道。妄称天女,念尔等是无知女子,受外道蛊惑。误堕邪路,为人利用,欺哄良善百姓。尔原要受无边业火之苦,本真人有好生之德,只要你速速下跪皈依本教,贫道就赦尔等之罪,不仅如此。贫道还要救这大地上的一干饥民!”
跪伏在地上的饥民们一阵骚动,对他们来说,神仙打架和自己不相干。张真人是不是妖道更是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有东西给自己吃。
似乎是要证明自己的说得话,土堤上的人墙移开了,露出一口口的大锅。已然翻滚着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一股食物的香气吹了过来。
跪在地上的饥民们骚动起来。
刘护法眼看自己每次说话都被妖道用“狮子吼”的功法压制,又气又怕又恨。这会饥民们已经动摇,指望“圣女”是靠不住的,正无可奈何间,耳畔又响起了“妖道”震耳欲聋的声音:
“众外道,还不下跪皈依!”
这一声大喝震耳欲聋,直震得刘护法双耳刺痛,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住。瞬间就有十多个教徒面如死灰一般的跪了下来。
他心中发急,大喝道:“大伙冲……”
话音未落。那边拂尘已经点了过来,七八发步枪子弹同时射了过来,刘护法身中数弹,鲜血狂喷,顿时从肩辇上跌落下来,翻滚着掉到壕沟里去了。
几个刘护法的亲信赶紧想下沟营救,又被步枪一一击毙,横尸沟底。
“众外道还不下跪皈依!”
张应宸再次发出巨吼,在场的教徒们纷纷跪倒。抬着圣女肩辇的众大汉也都放下肩辇,一个个趴在地上,不敢仰视。
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圣女还站着,也不知道是吓呆了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局面。张应宸的目光投射过去,心中暗暗长叹一声,便将佛尘一指。
数万饥民冲击云升观的行动落下了帷幕,在这场鲁南大地上的角斗中,张应宸的新道教再次利用技术力量和组织能力取得了胜利。劫后余生的数万饥民和几百教徒都沦为了张应宸“无边法力”下的俘虏。
张应宸站在高台上,看着饥民们分批的通过壕沟上的狭窄小路走进难民营。新道教的教徒们在大堤上“夹道欢迎”进来的人必须放下手中的木棍、农具之类可能作为凶器的物件,其他物品尽可保留。随后走到大堤上的十多口大锅前领一只木碗,有人便往碗里舀上一勺热腾腾的糊糊――比盆罐阵里的糊糊要稠得多。
糊糊管够,但是每人只有一碗,只是吊命而已。多了道长也供养不起,一下多了几万张嘴,粮食库存愈发紧张,多兑水也只能坚持一周了。只能等着王瑞相尽快把新得救济口粮运回来。
这次饥民们的惨状,让张应宸这样已经对饥荒习以为常的人也感到恻然――大冬天横跨数百里来求生,不用问也知道一路上道路狼藉,尸横遍野的惨状。
能走路的都收容完了,乡勇们和教徒们才出去在雪地上倒卧的人中间寻找幸存者。三人一组,二个人抬担架,一个人背着装满了糊糊的木桶。看到人就踢一脚,还有动静的,赶紧灌一口糊糊下去,弄到担架上抬回去。没动静的,就留在原地等着收尸队来最后收拾了。许多人就这样倒卧在雪地上再也爬不起了。
难民们喝完糊糊,就被安置进难民营里――难民营里因为送走了一批人,有一些地窝子空出来,但是比起庞大的难民人数实在不够用。张应宸命人在地上燃起一堆堆篝火,给露宿的难民取暖。
“这一晚起码要死掉几百个人。”叶孟言从瞭望台上下来,看到这正在慢慢向难民营移动的人群说道。
“老人和孩子恐怕会有很多人挨不过去,”张应宸已经脱掉了芙蓉冠――头上实在太冷了――换上了棉帽子,“还有一些有伤病的――幸好天冷了感染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正说着话,两个乡勇抬着一个人走过,他满头满脸都是血染红的糊糊,有的地方已经结了冰。张应宸想起这个人应该就是自己在望远镜里纵身扑向糊糊盆子的人,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正遇到萧初八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他的“壮举”除了给他的脑袋、肩膀和胳膊留下许多伤痕之外没一点好处――纵身扑向糊糊盆之后立刻就被撞晕了过去,要不是其他人嫌他脑袋泡在盆子里碍事,他就被活活淹死在糊糊盆里了。
若不是收容队员踹他的时候触动了他断指的伤口,让他疼得醒了过来,恐怕就这么在荒野里冻饿而死了。
这会肚子里有了糊糊,又盖了一张草编被,身子暖和起来,便渐渐回过神来。
睁开眼睛,却见一个鹤氅的青年道人正俯视自己,仪态祥和,一派仙风道骨,此时肚子中不觉饥饿,身上也不冷了,不由得以为自己已死,进入了极乐仙境。
“这是……什么地方……”他张口喃喃问道。
“这里是云升观,”张应宸用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说道,“你已脱出邪魔外道的无间地狱――随我念:无上道宝天尊……”
萧处八神思俱疲劳,听得不甚明白,但是眼下不管是生是死,总算是脱离了苦海。他闭上眼睛,喃喃的念起“无上道宝天尊”。
被俘的几百南无量教的教徒,张应宸让他们来去自由,愿意皈依新道教的,留下服劳役“改造思想”;不愿意的,任其自散。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让贫道知道尔等重归邪魔外道,定要尔等不得好死,永堕业火!”
张应宸这番话说出来,吓得一干要走的人魂飞魄散。纷纷指天画地的发誓自己今后只作本分百姓,再也不敢跟随了教门了。
被俘的南无量教的教徒们走掉了三分之二,张应宸也不在意。这一干教徒许多南无量教中的中坚分子,有的家口都在教门控制之下,让他们瞬间转换门庭即不现实也为自己的教徒队伍埋下了隐患――他们不似难民那样受了自己的救命大恩,忠诚度是颇为可疑的。
留下不走的,不少是圣女和护法身边的随从。圣女护法双双殒命,他们回去是少不得要受外法堂的严惩的,只有托庇于新道教了。雷子鳞就这么跟着“皈依”了。至于王星,不但“失职”,而且对南无量教已经绝望,虽然也不甘心受新道教的指挥,但是眼下冰天雪地,遍地饥荒,自己没能煽动起难民作乱,只有几十个弟兄流窜为匪只有活活冻饿而死的份,只好“皈依”。
“真人!两外道的尸身已经运到,请真人验看!”有教徒过来禀告。
“小叶我们去看看吧。”张应宸说道。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叶孟言不以为意,“不过道长你也够狠心的。”
“不是我狠心,实在是形式迫不得已。”张应宸微微叹息了一声说道。
“……多少年后,我还记得腐道长当时那落寞的表情,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眼神中似是怜悯,似是嘲弄,然后瞬间变得坚定起来,微微转过头来,对我说:‘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然后转过身去看着壕沟外的星罗棋布的倒卧着的尸体,好像在思考什么,久久未曾移动,只留给我一个萧瑟的背影……”
――节选自《元老院之剑?叶孟言回忆录》,未尽许可不得引用(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八十二节 打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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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升观前的一场大劫,终被张真人的“法力”所化解。沂州的百姓们对这位张真人愈发崇信,不仅巩固了原来的阵地,还有大批百姓特意赶来云升观进香皈依。
这一场劫难也打乱了张道长的计划,原本他打算在初七日祖天师张道陵成道之日在云升观设经坛演说经箓,广设斋坛,也请庄家老爷们来搭醮。
因为这一闹,打醮说法事情只能推迟了,张应宸便将设坛说法的日子改到了正月十五。
明时的习俗,除了“罗天大醮”这类祈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皇明一统万万年”的大型道场,有着礼制上的种种限制,与寻常人关系不大外。一般的道观在上元、中元、下元等道教节日所设的醮坛,都有信众热心参与,布施钱粮布匹、香烛花果,谓之“搭醮”。
然而大店庄云升观的普渡大醮倒有些与众不同,住持云升观的张真人一早就让人传出话来,道家以济世救人为宗旨,如今适逢荒年,云升观不须善信布施钱粮,坛场科仪一概从简,香烛花果也不须善信供养,但有心香一瓣,便是供养众圣之功德宝。不但如此,云升观设醮的时候还有杂粮糊糊供养出家在家众善信,这消息不但令流民们感激莫名,乡绅们也深觉张真人实是冷谦、铁冠道人一流真仙人物了。
又听说张真人在云升观前收服了几万被民间教门煽动的饥民,免去了沂州的一场大**。本地的乡绅庆幸之余,免不了也要来凑个趣――纵然不信什么新道教,至少也得和这位“法力高深”的张真人结个善缘。
特别是沂州的另外三大豪族:北杏、张仙王氏家族、春生和小柳行村的岳氏家族、管家窑村的管氏家族。这三家和大店庄庄家并称为沂州四大名门望族,所谓“大店庄,北杏张仙王,岳家春生小柳行,管家最数小窑上”。这四大家族在明清两代出了众多的官宦名儒。
这另外的三家今日也派了族中长老前来搭醮,布施杂粮棉衣――大家都知道真人收这些只为救济难民之用,若是其他布施。他是决计不收的。
有了四大豪门的支持,张真人在沂州的势力便愈发巩固――这次打醮,连本县的县令也送了布施的粮食来。他也要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势力慢慢的渗透到另外三家中去,影响他们的年轻子弟。
这天一早,张应宸依着如今道流服制,戴庄子巾。穿鹤氅。登上了云升观前临时搭起的讲坛。原本按着他的计划,该是戴上清芙蓉冠,穿法服才对,然而此时的沂州 温度实在太低,上清芙蓉冠这种束发小冠可是一点保暖效果也不起,为保险起见,赛纯阳的张真人还是用庄子巾把自己严密保护起来。
这时候云升观周围已经聚拢了不少的人,大店庄的民户。来投奔云升观的流民,像萧处八这样在侥幸活下来的“从贼罪民”也很多。虽然张应宸宽大为怀。对这些受了邪教蒙蔽又侥幸在战乱中生还的流民也一体接纳,但是流民中自然而然地分出了高下,“罪民”们虽也能得一口稀粥吊命,但是不论庄家的管事还是云升观的闵殿主,都有意将那些最苦最累的活儿交给萧处八们来做。
萧处八在难民营里喝了几天糊糊,又得了真人的弟子给他敷药,天气苦寒使得他的伤口没有感染,慢慢的整个人都恢复起来了,有了精神和力气。便去干些简单的活计:收拾掩埋路倒尸,搞营地卫生,清理厕所、积肥、收拾农具……
冬季流民大量死亡,路倒尸很多,若不及时收殓掩埋,天气转暖就容易传疫。至于其他工作则是为春播做准备:虽然鲁南地区这几年都有天灾,但是几万难民转运不易,运入粮食全靠人扛车推,沿路消耗很大,道长为长久之计,决定开春之后就组织难民生产自救。
活计虽多,却不算太重,干重活的另有额外配给――难民普遍严重营养不良,吃得又不够,天气冷消耗大,不能太多消耗体力。不然张真人的糊糊可就白给了。
大醮这天难民营放假,除了必须的事务工作之外,各种活计都停了,好让难民们也来听说法。
萧处八这日早早的便来占位置,立脚的地方很不错。一些来得迟、又对赛纯阳、活药王的讲道抱有十二分热情的本地闲汉便要催逼他将地方让出来,推推搡搡间差点要动手给他点“好瞧得”。好在云升观中的刘祝史――便是刘三处,正带着几个道生维持秩序,看到萧处八受人欺负,便走过来喝止了那些闲汉。
如今云升观中的几个见习祝史都升任了巡礼祝史。按照张真人定下的规矩,这些祝史便当得善信们唤一声“先生”的。当然,祝史们的工作倒也当得起这声“先生”,按照张应宸的最新安排,云升观每七日开半天课,不论老人小孩都能来观里听课学习,负责授课的就是祝史们。虽然云升观不教四书五经,只教授些数算和识字之类的开蒙课,祝史们也算是塾师了,叫声先生也算名至实归。
得了刘三处的解救,萧处八自觉得了依靠,就跟在刘三处身边不肯走了,刘三处身边两个道生是负责从香积厨送开水到会场的。萧处八便厚着脸皮抢了这份差事,替人送开水。
他一边拎着开水壶,一边看着那位张真人上了讲坛,身旁跟着闵殿主和罗大姑。二人一个捧着一口古剑,一个持着一柄拂尘,一左一右护卫着张应宸。
萧处八好像听见了张观主开了口:“……大众,自万历年间至今,直隶、山东、陕西乃至素称丰饶的两浙之地,水、旱、蝗、瘟,一灾方去一灾又起……”
以灾年作为开头,许多流民已经感伤起来,这临时的会场上顿时就是一片的嗡嗡私语声,萧处八想听张观主说话也听不真了。但是嘈嘈杂杂间,他好像又听见了:
“大众,尧舜之世,洪水滔天,九州之器用不如今日,九州之民亦不如今日蕃盛。然而禹王三过家门不入,穿三门,疏洪水,定九州之地,使我华夏万民繁衍不绝,乃至今日。禹王所凭的,便是人定胜天四字。”
人定胜天,老天爷岂是能作对的?萧处八双手提着个大水壶,怔然地想。
“大众,你们当中许多都是逢了天灾、抛弃家业出来挣命的。有些苦命的,半路上饥馑冻饿而死了,有些受了邪魔外道蛊惑的,死在乱军之中了。说起来可哀可悯,然而三代之世,尧舜治政,天下大水,成汤立业,天下大旱。只因尧舜成汤皆是圣人,所以天下处处逢灾,而生民犹能安居乐业。
“大众,你们大半不是沂州本地的民户,都是听闻了这里能得活路,方才逃荒来到此地的。须知沂州也逢了大灾,然而沂州父老秉承古圣人的教导,学了古圣人的道理,方才在这荒年中为山东百姓辟出这片功德林来。
“大众,你们流落在此处,就该见贤思齐,耕作的人,要学耕作的道理,做工的人,要学做工的道理,成家的人,要学人伦的道理。如此,将来的天下,人人都学了古圣人的道理,依着古圣人的行事,哪里还有如今你们遭逢的惨事?你们这一路所见,父母将子女弃了,儿孙将祖父弃了,为夺一口食水,青壮的将老弱害了,甚至人学畜生道中行径,相食起来。种种罪孽,皆从你们不明古圣人之教法,不从古圣人的道理,承平年月尚有国法震慑,不至为恶,大灾到来,你等便纷纷原形毕露,以大好人身行这狗彘之行,终于在这云升观前,完纳了你等劫数!大众,若有心的,便在我这坛前,速发虔心,早作忏悔了罢!”
夜已深了,庄家大院里早已静无声息,只有庄谦庄老爷的书斋里还亮着灯。
庄三爷庄贲就坐在庄谦身边,两人面前各有一盏茶,是张应宸送来的黎母山乌龙茶。
“三弟,”沉默了好一阵还是庄谦先开了口,“这位张观主是何等人,为兄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本以为其人是李少翁一流的方士,然而近看却粹然如一儒者。只是如今看来,此君所谋甚大,倒更像汉末张鲁之辈了。”
庄贲默然良久,听着这话,却摇了摇头:“以张鲁相比却是不妥,以弟看来,这位张真人行事较张角之流假借符水幻术眩惑愚民者颇不同,更为堂皇正大。弟在黄冠缁衣之中取二人,倒是颇与此公相似。”
“哦,三弟说的是哪两人?”
“平扬州之乱的葛稚川,佐成祖帝业的姚恭靖。”
葛稚川便是葛洪,恭靖则是朱棣那位有名的和尚谋臣姚广孝的谥号,庄谦听着摇了摇头:“以此二公相比,过誉了。”(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八十三节岚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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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糟糕的地方。 高速更新”尽管现在晴朗无风,王瑞相还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山东冬天是好相处的――虽说他在另一个时空里也是山东大汉,现在身上裹着厚厚的元老专供毛皮内衬的大衣和旧时空带来的保暖内衣,头戴绒帽还是感觉寒冷刺骨。
但为维护在归化民面前的元老形象,王瑞相依然在难民和士兵们面前保持抬头昂胸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上次感受到这种寒冬的窘迫应该在十几年前了吧。王瑞相回头看了看山坡下,上千难民排着整齐的五列纵队,围着几口大锅组成了三个空心方阵,正在有条不紊的就餐。难民们扶着两米长的木棍,单膝半跪在地上。只有每排最里面的伙长在跑来跑去,从炊事员手里接过乘着热腾腾的救济糊糊的木碗,一个个递给同一伙的另外四个人。待每个人都拿到木碗后,方阵最里面的乐手吹了三下军号。
“救世济民安天下,元老院至大!”难民们端着碗喊的虽然不是很齐,估计也没几个人完全懂这句话的意思,但上千人齐声呐喊还是很有气势。做完了餐前的仪式,难民们便放下手当做拄棍的木棍,从怀中掏出被身体暖热的救济饼,就着糊糊狼吞虎咽起来。
看来出发前几个星期的训练没白费。也就是这种正在改变这个世界的成就感还能让自己觉得抛弃掉旧时空的那一切来这个贫苦之地进行这场穿越是值得的吧。
毁灭和建设都最能给人以成就感,更不要说自己在做的事就是毁灭这个旧世界,然后再建立一个新世界呢。
在旧时空,各种高科技的保暖产品还没出现时,年少的自己也曾穿着厚厚的臃肿棉衣像这样矗立在这片寒冬笼罩的土地上。只是现在的自己和那时的处境相比已经是大不一样了。旧时空也曾对自己**丝一样的军武死宅的现状无比厌恶,对过去十分懊悔和怀念,也曾不止一次幻想着如果能再次回到那个年龄该如何改变自己的人生。虽然这次穿越和希望的不太一样,但是在犹豫再三后还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能改变自己的过去,那么就改变自己连同这个世界的未来吧。”怀着这种中二信念,自己才坚定的踏上了这条前程未卜的道路。
王瑞相伸手顶了顶额头,把这些过去的回忆从眼前清干净,低头看了看表,又抬头看了一眼茫茫荒野,然后转身带着守卫在一边的特侦队员缓步走下山坡。
山脚下几名执行护送任务的北上支队的士兵正在烧锅做饭。军队给每个士兵都配发了口感更好档次更高的草地口粮,不过士兵们还可以额外的得到一碗救济糊糊。在这种严寒天气里野外长距离跋涉,消耗的卡路里远不是普通版本的草地口粮能够补充的。但是高热量的寒带版草地口粮只配给给元老和特侦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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