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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这话在士子们看来都是恭维话。没想到这兄妹俩人一听之后不但没有行礼致谢,反而面上露出了不快之色。
刘大霖宅心仁厚,赶紧出来打圆场,岔开话题问起赵管家的孙子今年的高小一年级总评定第一名是谁?
“今年是个女孩子呢。”他说道。“叫戴嫣。”
“是女孩子?!”众人一起面露惊讶之色。芳草地有女学生,这对他们已经不是什么有冲击力的新闻了,但是一千多个高小一年级学生中脱颖而出的第一人居然是个女孩子,这对他们的三观来说未免太具有颠覆性了。
在他们看来,髡贼让女孩子大规模的读书纯属一种“海外奇俗”的移植而已,对女孩子来说也算是一种恩赐,没有人想过高小一年级总评定第一名居然是个女生。
“那就是戴嫣!”赵家的孙子忽然一指他们身后,“总评定大会上我见过她!读书好厉害!”
众人一起转过头去,看到一个十多岁的少女,留着女学生统一的短发,穿着芳草地的深蓝色校服,和自己面目沧桑的父亲走在一起。孩子的父亲穿着打着许多补丁的土布衣裤,还留着发髻,一看就知道不是归化民。他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海货的腥臭味,大约是个渔民或者赶海的。
原本大家见那少女面目较好,肤色也算白净,还以为是哪一家中产人家的孩子,原本想打个招呼,见识一下,一见居然是个贫苦无知的普通百姓,顿时都没了攀谈的兴趣。
黄秉坤在五味杂陈中等来了黄平――黄平似乎对二少爷亲自等他回家并不是十分的感激,反而面上流露出拘谨的意思来。黄秉坤要他向诸位参观团成员行礼,他也一脸老大不情愿的神情,黄秉坤看了不由得心中暗暗叹息――回想从前他出去拜客,黄平送贴请安那种利落劲,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
由于芳草地学校的规模越来越大,就学的孩子越来越多,临高城铁也修到了芳草地,连接了县城和百仞城。考察团的诸位因为居家各不相同,就在站台上分手了,黄秉坤一方面自告奋勇要送刘大霖回去,另一方面他也得到县城外的公共换乘站才能坐到公共马车回黄家寨去。
站台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排着队准备坐车回家的学生,看到刘大霖一行人过来,站台上的学生们自动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让他们排到前面去。
刘大霖夸赞了几句孩子们懂事。其中一个孩子答道:“老师们都教了:要尊老爱幼,要帮助残疾人。老爷你腿脚不好,让你优先上车是应该的。”刘大霖哈哈大笑起来。
呜――随着一声汽笛声,铁制的火车车轮滚动了起来,带着满满的一车人,喷着黑烟沿着铁路向临高县城的方向行进。参观团的成员买了最后一节的头等车票,免得与前面车厢那些原来的佃农、长工、还有什么职工们挤坐在一起。
大家遵刘大霖为长,让他坐在了窗边,可以看看沿途的风景。刘大霖望着窗户外铁道旁的风景。恍惚间已经记不清澳洲人没来之前是什么样子了,似乎文澜河对岸冒着烟的工厂从开天辟地就一直存在似的。还有连成一片的良田,澳洲人为自己的移民新建的村落里成排的房屋……
田地里往来劳作的农民和郁郁葱葱的长势,预示着今年又是个丰年。丰年,临高在澳洲人来到之前,似乎从没有丰年。
“真美啊,可惜---”刘大霖喃喃的嘟哝。
“老爷可惜什么呀?”问话的是刘大霖家的赵管家的孙女。
可惜什么?刘大霖突然觉得自己也不知道可惜什么,抚摸着赵家孙女的头,良久才说:“这临高真美啊,可惜呀,我身子不中用,没什么用了。”
赵家孙女甚是乖巧,说道:“老爷您说什么呢?首长老师说了,您老是临高历史上第一个进士,只要您老能常常出来走走看看,就是对百姓都是莫大的好处呢。”
这话当然包含着女孩子刻意恭维的成分,但是刘大霖也知道澳洲人的确是这么想得:他就是县里的知名人物,只要他经常出来活动,等于就是认可和支持澳洲人在这里的统治,是争取民心的绝好题材。
他带着笑容说道:“言过其实,言过其实。”
黄秉坤坐在车厢后面的座位上,和黄平两个人窃窃私语。
他问黄平,那个拥抱他的女生是谁,多大了家里是做什么的。黄平一听问这个顿时脸红了起来,忸怩道:“少爷问这个做什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临高启明 第一百一十七节 归家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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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庭广众之下,不忌男女有别,公然搂搂抱抱,成何体统!”黄秉坤一听这小厮还公然问他这个主子“做什么”,不由来了气,当下立马摆出主子的威风斥责起来,“你好好的本分人家子弟,切不可学那浮浪不肖子弟之举!”
黄平不敢顶嘴,但是满脸都是不服之意。黄秉坤又把口气缓了下来:“你年纪也不小了,若那个女孩子是本分的良善人家孩子,我为你做主去提个亲,将亲事订下,明后年就给你们完婚。”
他愿以为黄平会感激涕零,没想到黄平反而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二少爷,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学校里学生不能订亲,更不用说嫁娶了……”
“既然不可,那你为何又与人家这般……这般举动?”黄秉坤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如今是读书人了,读书人要有清誉。人家女孩子也有名节。”
“二少爷,我和那女孩子只是互有好感……没,没往那里想……”黄平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黄秉坤开始闹不明白了。
黄平脸上露出了“和你说不明白”的神情,只好勉强说道:“我和她只是朋友关系,我们都很喜欢对方……”
黄秉坤感觉信息量有点大,搜肠刮肚了半天才找到个形容词:“是红颜知己喽?”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黄平松了一口气。
“她是何等人家出身?”黄秉坤依然紧追不放。
黄平无奈:“她是归化民家出身的,老家是广东的,如今爹妈都在农委会的农场里做工……”
黄秉坤听说对方父母不是什么微贱出身,而是本分农户出身,稍觉安心,正色道:
“你既不愿意和人家订亲,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唐突之举以后切切不可再做了!”黄秉坤谆谆教导,“”
黄平只好应道:“是。小的明白了。”
黄秉坤回到了黄家寨,却知道自家老爹居然刚刚决定把黄家名下的大约一千薄亩包给了天地会。这个消息让他大吃一惊,更让他大吃一惊的是,父亲居然因此裁撤了黄家寨的团勇。
为了表示合作,黄家去年已经购买了天地会的农业科技服务――虽然当初的出发点不过是虚与委蛇,算是花钱买个平安,没想到去年的天地会科技服务让黄家的收入翻了一倍多。这使得原本对天地会的意图和出发点抱有警觉的黄家老爷和大少爷都对天地会有了兴趣。二人商议,自家名下有近千亩薄田,佃给佃户耕种几乎收不到什么租子――硬要收租的话恐怕佃户都得活活饿死。而黄家寨的佃户又是乡勇的主要来源,黄家自然不愿意太过得罪佃户。
如今临高局面已经明朗,治安良好,黄家已经没有必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继续“办团”了――黄家寨维持一支几百人的乡勇队伍的花销是很大的。黄家寨上上下下早就对此苦不堪言了。
过去是为了在混乱的社会秩序下“生存”,不得不如此,眼下土匪即已肃清,有伏波军这样强悍的存在,黎民也不敢作乱,再花钱养着这远远超过寨子规模的团勇未免太不经济。因而早就有呼声要求彻底裁团了。
这一次,黄老爷直接将大部分团勇裁撤。只按照村里的人口基数保留几十人作为髡贼要求每个村子必搞得“村民兵”。
这么一来,黄家就没必要为了养活乡勇继续搞这种没收益的事情了。黄家的大少爷黄秉诚专门去了次天地会,拜访了叶雨茗,达成了将这些土地和上面的佃户“全包”给天地会的业务合作。
黄秉坤听到裁勇包田的事情,大惊失色――这可是在自断爪牙啊!黄家寨能够在临高享有崇高的地位,和他们家几代办勇,一直是乡里的“栋梁”有直接的关系。如今裁掉了团勇,又把对田地佃户外包出去――难道父亲不知道临高这地方最要紧的就是人口么?这些佃户都是多少年沉淀下来的“老户”。很多跟着祖父、父亲打过仗。就算不打仗,这许多人口也是难得的财富,爹怎么一下子老糊涂起来了。
他赶紧去找父亲和大哥,却没有找到――仆人回说老爷和大少爷都在花厅见澄迈的宋老爷。
这位宋老爷是黄家的世交――不但是世交,还是黄家老大的岳父。情分不比寻常。黄秉坤赶紧赶去花厅。
花厅上,宋宗茂宋庄主正在高谈阔论。他说是串串门子,看看女儿和外孙。不过大家都知道宋庄主是来讨主意的。
宋家是澄迈县的大族。原来澄迈的首富宋宗会就是宋宗茂的族兄弟。宋宗茂虽然没这个族兄弟那么有钱,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主们,坐拥几千亩土地。原本这些土地都佃了出去。自从澳洲人打败官兵,在澄迈县建立“善后局”。接着又成立了“澄迈县办事处”和“澄迈县咨议局”之后,澄迈也如临高一般渐渐发生着变化。
剿匪、丈田、清查人口。厘清税赋,推行新税制……一步一步的做了下来。宋宗茂虽然对其中一些政策颇有微词,但是好歹澄迈也算气象一新,地面平靖,不论穷富,大家的日子都比过去安定多了。
但是最近澳洲人的举动却着实让他慌了手脚。农委会在澄迈大举开荒办农场,大肆招募农场工人。据说待遇优厚。不但原本管顿饱饭就来的长工短工纷纷“辞职不干”,连带着佃户们都闹着要减租子――要是不减他们就威胁要退佃。用佃户们的话来说:如今澳洲人来了,去给他们当长工,不但吃得好,还有房子住,比当一年到头吃不饱饭的佃户强多了。
这么一闹,宋庄主就再也坐不住了。自从清丈田亩,开始推行新税制之后,他在税赋上的负担比过去重了不少,而且大量的澳洲货涌入澄迈,这方面的消费开销大增,宋老爷原本还想加租子,这么一来,别说加租子了,今年还有没有人给他种地都成问题了。
宋老爷情急之下想到自己的亲家是临高咨议局的委员。既然是委员,想来和澳洲人走得很近,临高又是澳洲人的老巢,便来讨个主意。
“……哎,没想到这五万朝廷大军,几天就被打没了。当初朝廷大军来的时候,我庄上也是出了不少钱粮的,差点把库都给搬空了――真正是害人不浅!”宋总茂正在花厅上高谈阔论,“当初这个窟窿还没补上,原本指望着这几年地面平静,慢慢的补回来,没想到澳洲人又来这么一出!这还给不给我们活路了?这起子刁民!当初若不是看他们可怜,佃给他们田地,早就是饿殍了,如今居然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无父无上的话来,真是,真是……”宋宗茂边说边连连摇头。
在元老院的统治下,租佃地主的负担是很大的。全面清丈田亩之后,他们失去了隐田上的利益,实行新税制之后,不但撤销了明面上的大明治下的免税优待,还使得过去暗中勾结胥吏玩弄的种种作弊逃税手段全部无效。这就已经让地主们叫苦不迭了。而且他们还必须按照累进制按照较高的税率缴纳累进农业税。这使得很多租佃地主破产,只能卖掉土地进城务工务商,余下的纷纷改弦易辙,要么将土地转包给天地会,要么转型自己经营土地。
黄守统劝慰道:“这也是大势所趋。既然佃出去诸多烦难,不如干脆包给天地会如何?佃户们再刁,自然有澳洲人和他们说理。”
“包给天地会倒也省心,只是从来没有与他们打过交道,不知道靠不靠得住。”宋老爷说道。他的担心是怕天地会会不会象某些大户那样搞“投献”之后翻脸不认人,黑了他的地。
黄守统当即表示,天地会是靠得住。自家和澳洲人的合作收益不坏,所以今年打算把成片的地连着上面的佃户一起包给天地会去耕种了。
“澳洲人信义二字还是持得主的,这方面,宋老爷倒不必过虑。”
宋老爷被黄守统这么一说,心思便活泛起来。与其这么和佃户对着干,弄个大家不落好,干脆包给天地会也是个出路
他接着又打听起第二件事来了。
“听闻澳洲人在临高办了一所‘澳洲书院’?”
“正是,已经办了好几年了。名为芳草地。”
“听说不少临高缙绅大户家的子弟都去入学了?”
“有不少。”
宋宗茂吞吞吐吐的说因为前阶段听说自家的族兄弟宋宗会把一个儿子送来临高念书了。这让宋宗茂有了危机感。宋宗会原本就是县咨议局的委员,澳洲人的眼中的红人,他再把一个儿子弄去临高读书,不用说是就是送“质子”输诚了。自家原本就没混上委员,要是再在这方面落了后,将来这县里还有自己说话的份么?虽然他们是一个宗族的,到底也是远房隔支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临高启明 第一百一十八节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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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来的第二件事,就是打听着芳草地的情况,再考虑是否送儿子到临高入学。.宋宗茂在子嗣上不算很旺,只有二个儿子。大儿子念书不成,不能进学一直是个童生,只好在家帮他经营家业。二儿子十四岁了,读过几年私塾,不过澄迈这地方科举和临高差不多,靠读书出人头地的可能姓很低,至于混个秀才功名,如今又没有免粮的好处,而且澳洲人也不看重大明的功名,便起了拿这个儿子当“质子”讨好澳洲人,增强自己在县里地位的念头――据说很快县咨局就要换届了,自己说不定能给澳洲人挑上。
宋宗茂按照最朴素的王霸思维,认为澳洲人眼下正是收拢人心之际,自己只要把孩子往芳草地一送,那就算是铁了心上了澳洲人的船,澳洲人必然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要知道哪怕是给澳洲人当个大头兵,家眷在县里都是高人一等的有优待。
黄守统对芳草地所知甚少,只知道黄平去了芳草地之后眼界大开,的确学了许多澳洲人的学问,但是学校到底怎么样,他并不清楚。当即关照人把刚从芳草地回来的黄二少爷请来叙谈。
黄秉坤原本正在偷听二人的谈话,现在听说要请他来,赶紧从屏风后面溜出去,回到院子里,装作刚刚到来的模样。
关于芳草地的问题,黄秉坤却很难回答――一个劲黑是不行的,老爹也好几次问过黄平的话,对芳草地知道一些,但是说好那是满心的不乐意,再者他对澳洲人在芳草地的教授的澳洲学问和校风也颇有微词。
不够,看这宋家老爷刚才流露出来的意思,哪怕这芳草地是火坑也准备叫孩子去跳了。
黄秉坤只好重点在学风上大做文章,澳洲学问有用,这已经是很多人的共识,而且宋老爷的本意是“质子输诚”,从这点来说学校里教什么他也无所谓。
不过,这种土财主最重“家风”,最怕孩子在外面学坏――古代社会的原始积累很困难,要有积累就要拼命的压缩曰常开销,很多乡间土财主的土地财产都是一点一滴,好几代人一文钱一文钱,一斤粮食一斤粮食的积攒起来的,十分不容易,万一出了个败家子,多年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
黄平就被拉出来当了方面典型,至于女学生裙子很短,伤风败俗不过这说辞里的添头罢了。
果然,这番说辞说出来,宋老爷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黄家老爷也只好沉默不语,他们这些人秉承的都是“德大于才”的观念的,最怕子弟学坏。现在听黄家二少爷说芳草地是这么一个“伤风败俗”之地,不免踌躇起来。
宋老爷思虑再三,又开口问了许多学校的食宿学习条件等等的事情。听说三十个人睡一间屋子,几千号人一起吃饭,他脸上的踌躇之色愈发浓厚。这之后就没再提起去芳草地念书的事情。过了一会便告退先回房去休息了。
黄秉坤心中暗暗得意:总算又免了一个良家子堕入澳洲人的魔掌――这澳洲好似有迷药似得,一旦进了那学校,一个个都姓情大变。眼见宋老爷已经走了,他才向父亲提起“正事”,埋怨他怎么裁了团,还把这么多土地和佃户包给了天地会。
“……爹,您这是糊涂啊,我们黄家之所以历来是临高的‘栋梁’,不正是靠着这乡勇吗?如今您老把地包出去,团勇给裁撤了,这不是自断爪牙吗?今后咱们家还不是被髡贼捏圆揉扁随意搓弄吗?”
黄守统看着甚是激动的儿子,他十分了解这个儿子的失落感――黄家大少爷从小以读书为重,对舞枪弄棒不感兴趣,一直是帮着家里料理家业。平曰里练勇、带勇都是这个二儿子陪同左右。这些年前前后后也为本县出过不少力气,堪称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
自从县里和髡贼冲突失败,髡贼势力渐渐渗入临高,黄家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引以为豪的乡勇除了在剿匪的时候带出去打过几次小规模的仗之外,就已经沦为成建制征发的民工了。黄家在县里的影响力不断下降,现在已经和县里一般的缙绅大户无甚区别了,虽然是县资局的委员,不要说远不如当初投靠及时的刘家、张家来得说话响亮,就是比起同期投靠,表现更为积极的李孙乾家都差了一大截。
更不用说自己的三儿子当初就是和髡贼打仗死得,这个心结,黄家的人没有放下,也不可能放下。
“秉坤!”黄守统低声说道,“你以为有了这几百乡勇,澳洲人就不能将我们捏圆揉扁了么?!”
黄秉坤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几万朝廷大军一天功夫就被打得灰飞烟灭,难道你以为黄家寨能延续至今是因为髡贼忌惮这区区几百乡勇?!我看你才是糊涂!”
“是――”黄秉坤垂头丧气的应了一声,然而他并不服气,又进言道:“髡贼毕竟根基浅薄。您现在加入了那个劳什子的天地会,哪曰朝廷杀回来,咱们这是通贼呀。”
“朝廷?”黄守统苦笑一声,“你还指望朝廷杀回来――前年朝廷输了,那就再也回不来了。如今朝廷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到我们这个千万里之外的边陲小县?澳洲人至不济也要在这海南岛上裂土封疆了。刘先生上次和说大明怕是病入膏肓了,你爹我才学浅薄,看不出大明是不是真得要完,可是大明的琼州府那是铁定要完啊!咱们家不求做新朝权贵,也不能跟着大明玉石俱焚啊!”
他知道二少爷一直在私底下玩弄对抗澳洲人的把戏,一直为此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澳洲人拉清单,那黄家寨就是苟家庄第二。
苟家灭了固然不可惜,但是澳洲人那股子“灭此朝食”的狠毒劲却让他暗暗心惊。真要到了这一步,黄家那是一点渣渣都不会剩下来――就好像现在的苟家庄,已然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你的三弟,可是三弟已经死了,黄家还要延续下去……”说到这里,黄守统已经老泪纵横了,黄老头子一哭,惹得黄二少爷也哭了出来。两人抱头痛哭了一场。
哭完收泪,黄守统又说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他决定把大哥的一个孩子送到芳草地去念书。黄秉坤知道这是老父的“输诚”之举,再千万个不愿意也无法反对。毕竟比起个人,家族的延续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这几十户佃户包出去我们也亏了――他们以后就成了澳洲人的人了。您老知道咱们这里值钱的不是地,是人呀。”
“庄子现在哪里还养得起这么多佃户。”黄守统脸上露出一丝苦涩,“这几十户人家,原本佃我们家的地就是半饥半饱的,咱们不免他们的租子早就饿死了,所以才肯出死力卖命。再说过去咱们爷们给县里出力大,皇粮国税的县里的老爷也睁一眼闭一眼的,这才能维持到现在。”
黄家寨目前苦逼的经济状况已经容不下他们继续搞过去的那套了。以往黄家寨虽然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来办团,维持着一支和寨子规模很不相称的团勇队伍,但这是靠着附近各村寨帮着“协饷”,官府要用到他们的时候,总还要给些好处,这样才能一直维持下来。现在这些经济来源全部断绝了,再办团就得贴着家里的老本去干了。
过去办团,不但能保境安民,一年下来多少还能有点结余,现在别说结余,连维持费都支付不起,勉强维持下去,黄家最后的命运就是破产卖地――髡贼可就等着这一天呢,所以熊主任从来就没硬姓要求各村寨废团勇,而是将他们直接转为民兵。但是在运用上,各村的民兵要经常为县办“支差”的,虽说口粮不用自备,但是每次拉走一大批青壮年对村寨也是负担。结果乡勇规模越大的村寨,支差负担就越大,各村寨仅仅是出于社会环境变化,受迫于经济压力就纷纷废掉了团勇,改成规模小得多的村民兵了。
“难道就不能像澳洲人那样开荒……”
“种子呢?牛呢?”黄守统无可奈何的说道,“开荒不是没开过。可是光咱们庄子里的人力物力,修不起水渠,改不了水土,开出来地都是薄田,若不能得到天地会的种子和肥料,那不和以前一样么,有什么用?”
黄秉坤无可奈何,他知道爹说得话没错,这地在自己手里就是土坷垃,到了澳洲人手里就是金坷垃。
然而黄秉坤对抗髡贼的心态并没有改变,他不甘心琼州就这样慢慢的变成了新澳洲,因而决定暂时蛰伏起来,等待着新得机会--在海南岛上已经不再有能够对抗髡贼的势力,只有找机会去大陆上寻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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