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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无人注意的化学反应在铁皮管里持续进行,铜合金片受到酸液腐蚀所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响,被潮水拍打海岸的喧嚣完全掩盖了。过了近四个小时。铜片终于被蚀穿,浓硫酸渗进了红色的半截铁管,里边砂糖和氯酸钾混合成的内容物爆发出激烈的自燃反应,火焰瞬间烧穿赛璐珞封帽,喷射到已经让焦油浸透的木板上。几分钟内,鹦鹉螺号就成了一支硕大的火炬。火星四处爆裂。炽烈的火舌向上飞卷,很快船坞上的木棚子也烧了起来。整座船厂都笼罩在一片颤抖的红光里,黑影在地面上乱窜。被火灾惊醒的工人,要么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嚎叫,或是四处乱跑。拼命地喘气,抖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热诺利诺?帕尼奥吓得面无人色。仿佛是为了庆贺他的匆匆而来,轰隆一声,船坞的顶棚烧塌了下去,赤焰飞腾,火头升起来足有两帕索高。他大喊着让手下去救火,可是没人理睬他的命令,大家只管乱跑,互相推挤、摔倒,乱成一团。
混乱的局面持续到圣菲利普要塞的军官带着一队士兵赶到船厂后才得到控制。热诺利诺把他的人手分成两支,一路去扑救着火的贮木场;一路直奔潜水船所在的船坞而来。那儿呈现出一幅奇怪的景象,虽然船坞里已经烧成了一座巨大的火盆,但坞首的一段低洼的通道中积有海水,火焰漫不过来,坞首的水闸没有被火势所及,依然完好。但是当热诺利诺下令开闸放进海水灭火时,人们发现保罗?高山为开启沉重闸门而制造的精巧机器似乎被故意破坏了,无论如何扳拉,闸门只是纹丝不动。匆忙找出了几台水泵,抬过来后却发现水龙带被人事先截断。就这样直到大火熄灭,“马尼拉的魔船”鹦鹉螺号仅存的部分,就是变了形的螺旋桨,和几根已经扭曲焦黑不成样子的铜质骨架。
船坞里的灰烬堆中清理出几块烧焦的人骨,坞首的积水里发现了一只中国布鞋。无疑,这些玩意就是两名可怜的中国工匠在人间的最后遗存。至于失踪的两个邦板牙士兵,最初以为他们开小差逃跑了,几天后从船坞附近的海里捞出了他们的长矛和火绳枪,还有裹成一团的军服,上面浸染的鲜血已经变了颜色。虽然一直没找到尸体,不过已经可以断定,他们已被蓄意纵火的凶犯谋害了。热诺利诺?帕尼奥受到马尼拉检审法院的传唤。虽然最终审问结果认为他对此并无责任而被开释,但是他自从遭此打击,精神已然崩溃。除了自言自语地向圣母喃喃祷告,他再不会说别的话了。
空缺的造船厂总监一职按照管理出售,总督标出了一千比索的价格,在几次热烈的竞争之后,热诺利诺?帕尼奥先生的侄儿也是他在造船厂的助手卡路西奥?帕尼奥以壹仟伍佰比索买下了这个职位,众人都盛传卡路西奥?帕尼奥是得到了高山的资助才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钱。卡路西奥是高山的密友,经常出入他的庄园和工厂。
对船厂新负责人的关注没维持多久,因为新的凶杀事件吸引住了人们。船厂失火的第二天夜晚,马尼拉白人中最狂热的斗鸡赌客最近手头十分阔绰的弗尔南多船长,在帕里安区被刺杀了。巡夜人报告说:他们发现船长就躺在路边的一条阴沟里,他身上的酒气甚至盖过了血腥气。夺去船长生命的是插在胸口上的一把奇形怪状的曲刃匕首――马来人酷爱使用的武器。很明显的是,醉后的船长还同凶手厮打过一番,他的右手握成一个拳头,紧攥着从敌人衣服上扯下的一小块布片:一小块荷兰麻布的残片。
对船长住处的搜索让人感到失望,这位酒鬼兼赌棍船长在自己的客栈房间里什么也没留下,连一个小钱都没有,教士们都说这是赌博造就的罪恶。
荷兰恶棍雇佣马来刺客混进马尼拉进行破坏的传言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不过除了总督等少数人为之忧心忡忡,这些流言只是被大部分西班牙人为他们过分闲适慵懒的生活增添些刺激。对于东方群岛上大部分自封的伊比利亚贵族而言,船厂里烧掉一条船;酒馆前的阴沟里躺着一个被杀的赌棍,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怎么能同今晚的宴饮舞会相比呢?
然而,造船厂的工作并没有因为这次破坏而停顿下来,由于鹦鹉螺号已经烧毁,反而让船厂能够集中人力物力在巡逻船的建造上。兰度发觉西班牙人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高效率,新上任的总监亲自督促工人们,调来了许多土人士兵来“督促”他加碌苦力们劳作。在船坞被烧毁之后一周,苦力们抽干了船坞里的水,修复了闸门,清理了所有的垃圾,随后又运来了新得船材。根据纪米德等人的汇报,船厂似乎没有重新开始建造潜艇,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些巡逻艇上了。
即使兰度这样对造船、帆船全都一窍不通的人也看得出,这些已经逐渐成型的帆船和临高海军批量装备的双桅巡逻船十分相似。连预留的炮位都和原版一模一样。兰度很快就意识到,当初海军被夺走的那艘巡逻船并不在郑芝龙手里,十有八九是被黑尔夺取之后带到了马尼拉。
他建造潜艇和这些巡逻船有什么用呢?毫无意义。兰度心想,虽然这的确能够加强西班牙人在菲律宾的统治,但是在对付元老院来说只是螳臂挡车。
正在考虑自己的的新报告该怎么写得时候,书房的门有节奏的敲了几声,这是咪咪来了。
“进来!”
“首长,纪米德刚刚从码头回来,他有情况要汇报。”咪咪小声报告道。
“叫他进来。”
纪米德报告说从船上下来了七八个鬼佬,带着许多行李。
有外国人到马尼拉这不稀罕,但是总督府的仆人去专门迎接就显得很特别了。
“头发什么颜色,眼睛呢?”
“黑得、黄得,还有红得!眼睛没注意,有蓝有绿,好像也有黑得……”小伙子说,
“这些人像是做什么的?”
“不像是有钱人,不过看样子挺结实,也不是穷苦人。”纪米德比划着,“我看了看,有几个的手指和手腕都很粗大,像是手艺人!”
“手艺人?那就是工匠喽。”兰度心想。马尼拉有欧洲工匠过来不足为奇,问题是总督府派人来迎接,说明他们对这些工匠十分的看重。





临高启明 第二百三十四节 付诸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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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我们就这么办了。执委会和元老院方面我会帮你进一步沟通的。你尽快着手吧。”江山站了起来,用力握了握对方的手。
“您放心好了。郑家和刘香现在都是釜底游鱼,您就等我的好消息。”
说话的人进来的人穿着一身标准的“干部服”,却梳着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马尾――正是现任的广州站的站长林佰光,他几天前才从广州秘密回到临高。
回到临高,是和江山商量一件重大的事情,此事对元老院来说事关重大,牵扯到对刘香集团的最终解决。
刘香集团自从避到潮汕一带之后,采取以静制动的避风头的策略来对抗元老院海军在闽粤海面上的扩张。由于郑芝龙集团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和对台南的控制加深,元老院海军实际上已经完全掌握了闽粤沿海的制海权。
残存的郑氏集团被围困在金厦之间,贸易船只难以出海。而躲在潮汕地区的刘香集团同样处于这样的窘境之中。掠夺即不能行,贸易又无法展开。庞大的人马座山吃空。刘香集团不比郑家,在岸上有大量的田庄,还有官府的支援。眼下他的确人船众多,实力分毫未损,但是这庞大的实力却成了一种沉重的经济负担。
林佰光虽然人在广州,但是他的工作重点早已转移到对粤闽地区海上势力上。刘香集团的处境他一清二楚。他这次回临高,就是提出自己的对刘香集团进行“最终解决”的方案。
这个方案带有一定的冒险性。但是收益甚大。林佰光认为成功率可能在九成以上。目前这个方案已经通过了执委会的初步认可。
送走了林佰光之后,秘书来通报,王鼎来了。
“请他进来。”
王鼎到他的办公室当面汇报了对程咏昕进行私下调查之后得到的材料。总得来说。没什么油水。程咏昕是个台湾妹子――这江山早知道,尽管她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而且讲普通话的时候几乎没有台式国语的口音,但是偶然在语法用词和某些常用词的发音上还是会暴露出她的籍贯――在国内某高校念得是古汉语专业,在d日前已经通过答辩,获得文硕士学位。在校期间客串编剧,作为联署人写过一些不太出名的电视剧剧本――以辫子戏和家庭情感剧为主。
至于她为什么会穿越。根据她自己的描述是这样的:
在d日之前,她只是个怀着文字梦,傻呼呼的扎进中文系的大学生;等到她发现训诂学与她热爱的美剧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后。程咏昕就跟选修课认识的学长一起整天泡在电视台,没事就接点剧组的案子当写手。
还没有毕业,学长理所当然的变成了男友,她也当上一个著名编剧的助理。学业工作爱情堪称一帆风顺。考虑到自己硕士毕业也不小了。趁早结婚也可以安定下来,于是和学长的婚礼就提上了计划。
直到她发现,学长将她硬盘里的剧本大纲拷贝给了江郎才尽的名编剧,并为劈腿对象的三线女星要了一个讨喜的女三号角色。
她不动声色,却简化了婚礼的所有规划,把学长哄得自以为能享齐人之福;而在宴客当天,当着双方亲友和同事上司的面,在司仪的祝福声中。她转身将香槟喷了新郎满身,顺便奉送错愕的男人一耳光。
“谁帮我跟祝导传个话。叫他的小情人快点来把奸夫领走;这种只会剽窃别人作品的小贼,我程咏昕不稀罕!”
闹了这么一出亲家变仇家,程咏昕自然是痛快了,可也不得不避下风头;一趟散心兼采风的自助旅行下来,她最后就来到了即使资深驴友也不会问津的海南西部的临高。
当然,若不是看到文总那个帖子,她也不会选择临高当终点站;但跟其它兴致勃勃的穿越众不同,一直到d日之前,她都跟误入的郭逸等人一样,认为这其实是个生存邪教。处
与其说程咏昕真的相信虫洞的另外一边是明朝,倒不如说她对d日骗局破产后,文总等人要如何自圆其说更感兴趣――算起来也是一种职业病,对戏剧性的人事物有本能的好奇心。
“这个材料是哪来得,可信度怎么样?”江山听完王鼎的汇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是根据她的自述。她和周围的人不止一次的说起过自己当初的经历。版本稍有出入,不过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我觉得这经历太戏剧化。”
“根据收集到的背景材料分析,再结合她曾经当过编剧的经历来看,不排除她把自己的经历戏剧化的可能性。”王鼎笑了笑,“人在讲述自己经历的时候免不了会有所美化粉饰,这是人之常情。
“去除那些过于戏剧化的情节,我认为她在d日前真实的生活经历应该是这样的:读大学-参加过电视剧的编剧工作-和男友交往被劈腿。参加穿越的动机应该也是真实的。”
“谈谈她在大图书馆的工作和生活吧。”
“总得来说,料不多。基本上就是深居简出。她在大图书馆的主要工作是古汉语古白话翻译润色工作。”
具体来说,一方面是把各种明代文献档案翻译成现代汉语,供各个部门参考使用。另一方面则把各种文宣材料进行“明代化”,文宣部和真理办公室每天都在炮制各种宣传材料,这些材料大多需要进行润色,翻译成文言文或者古白话文。
这些工作都是大图书馆的常规工作,只要想做那是做不完的。程咏昕完成的相当出色,堪称保质保量。所以于鄂水对她的工作还是相当肯定的。
至于她的私人生活,包括大图书馆的同事在内都所知甚少。程咏昕的日常生活大体两点一线,工作忙碌的时候就睡在大图书馆的宿舍里。偶然也会去农场咖啡馆和临高角公园去消遣――参加飞云社举办的聚会,也参加过妇联组织的几次集会。
除了聚会之外,她也有少量私人交往。女性元老来往较多,与男元老很少有来往,基本都是工作联系。有不少在工业口和军事口的元老根本不认识她。
对这些活动进行进一步调查发现,她并无和特定人群来往过密。应该说都是些泛泛而交。在聚会上颇为活跃,但是很少表露思想倾向。也从不评论元老院的政策和其他元老,似乎有一种对政治漠不关心的态度。
“……最近她向办公厅提出了购买女仆的申请,申请已经得到批准,不过她还没有去选人。”
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由此看来,程咏昕没什么特别地方,过得是一种半隐居的生活。暂时也看不出她对元老院的政治圈子有什么想法。
“暂时就这样吧,辛苦你了。”
“可惜我们在临高没有情报网络和相应的关系,”王鼎说,“要不要通过政治保卫局――”
最近半年以来,王鼎和午木已经建立起了良好的“业务协作”关系。
“不,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你在调查期间做得笔记要全部销毁。”江山吐了一口气出来,“赵曼熊那家伙,不知道暗地里整了多少元老的黑材料。现在又借着郝元的案子整肃驻外站的机会想把手伸到驻外站的保卫部去。”
“好吧。”
程咏昕今天下班比较早,五点就离开了图书馆。回到宿舍之后她先洗了一个澡,又给自己稍稍抹了一点紫诚记出品的茉莉花香水,随即登上了通勤小火车。
她买得票是到南海示范农庄的。从车站下车之后,叫了一辆天地会下属的出租黄包车。
“到农庄咖啡馆。”她对车夫吩咐道。
“欢迎”
黄包车很快就来到了咖啡馆门口,她下了车,看门的西班牙人桑乔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
“欢迎您,女士。”
“谢谢。”程咏昕出示了自己的卡片,“我预订了包厢。”
“是的,您请进去吧。”桑乔殷勤的抢上几步,为她打开了咖啡馆的门。
现在时间还早,五点三十分对于大多数元老来说还没有结束工作,咖啡馆的一楼几乎无人。她预订了二楼的一间小包厢。
“给我椰子汁。我订得晚餐准备好了吗?”程咏昕预订的是这里的限定版香草烤小羊排套餐,每天只有十份,据说味道绝佳。
“准备好了。什么时候上菜?”
“等我关照你们。”
“是的,首长。”
程咏昕看了看自己的瑞士手表,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她拿起插上吸管的椰青,一边吮吸着椰子汁,一边盘算着待会怎么开展这番谈话。
几天前,她因为出版小册子的公事,去《临高时报》社――也是宣传部的办公室联系工作,凑巧目睹了丁丁夫妻之间在办公室里的一场争执。
正是这场争执,使得她终于下定决心将自己盘算了好几年的计划付诸实现。(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二百三十五节 切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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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咏昕不无快意的回忆起几天前的这次见面来:
作为大图书馆的工作人员,文宣部、印刷厂和公共情报资料中心是他们经常涉足的地方。
文宣部在元老院的组织结构体系里,大致上是即管理文化事业,又管理宣传的地方。因而机构庞杂,人员众多。占用的地方也是头等大部委的面积。
文宣部大院里矗立着三座双层红砖楼,还有附属的院落。来办事的归化民职员川流不息。这里除了文宣部的机关之外,还有报社、杂志社、剧团和群众文化社等等许多分支和下属机构。
不过这里最核心的部分还是“二刊一报”。
其中的“一报”作为面对广大归化民基层群众和土著的传达元老院的政策和话语的报纸,其重要程度和权威性不言而喻。
丁丁同志作为宣传战线上的头号元老,权势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尽管他很少在公开场合演讲,但是临高时报上的署名“特约评论员”和“元声”的评论文章大多出自他之手或者由他起草。隐约便有“临高的戈培尔”和“百仞的苏斯洛夫”之称。他自己也不免有点飘飘然,对文宣这个岗位越干越起劲。潘潘在一次飞云社的酒会上喝多了,曾经哭着说丁丁“背弃理想”。这也是程咏昕一直“温柔的注视着”这对夫妻的原因之一。
由于她经常来文宣部办事,这里的归化民们几乎都认识她。除了向大院的门岗出示了一次通行证之外,程咏昕一路畅通的来到了丁丁的办公室。
不过,丁丁却不在办公室里。秘书说。丁首长去了时报的总编室,似乎有什么急事。
“要不您在这里等一会?”丁丁的秘书笑容可掬。
“不了,我直接去总编室找他好了,我本来就要去得。”程咏昕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什么――潘潘可是《临高时报》的常务副总编辑。
总编室距离丁丁的办公室不远,还没到门口,她就听到了丁丁的声音。
“潘潘,别这样。你不能把工作都丢着啊!这报纸可是要每天出版的!”
“工作?行啊,我现在要求你立刻把那篇稿子通过!同时不再干涉我的用稿权。”潘潘的声音很尖,她的普通话非常流利。发音准确,不看脸谁也不知道她是个美国大妞。
“潘潘!你很清楚,这篇报道是不可能上报的!”丁丁的嗓音不由得高了起来,从他语气中的急躁程度来看。这件事怕不会太小。
“你还有没有一点起码的人性了!”潘潘拍案而起。力度大得连走廊上都听得到,她尖锐高亢的女声刺破了门窗,“这是一条人命,人命!既然事情还在调查中你怕什么?元老院又怕什么?做贼心虚?!”
程咏昕的神经兴奋起来,她放缓了脚步声,轻轻的走进总编室的大门。
丁丁面色阴沉,气喘吁吁,在屋子中间来回的踱步。潘潘低着头坐着,一言不发。几个来请示工作的归化民编辑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的站在一旁。
“潘潘,我们要注意舆论影响,这件事一旦报道出去,你让归化民和土著怎么想?”
“我为什么要管他们怎么想?你们不是一向不希望他们去想的嘛!”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一起色变。
丁丁脸色铁青,喘了几口气后转向屋子里的归化民咆哮:“还楞着干什么?都出去!”
潘潘的俏脸煞白,咬着唇不发一语。
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冰冷,好几分钟之后潘潘才开了口,她的声音低落:“对,对元老院来说人命不算什么,一切都是元老院的伟大事业为重。但是我不想干了,这个总编我不干了。”她的声音变得十分冷淡。
“抱歉,我打扰到你们了嘛?”
潘潘和丁丁猛然回神,齐齐望在抱着双臂,斜倚在门边的女性。
“不,没有打扰到我们,你是……”
从对方的体态和神韵可以看出,她也是一名元老但潘潘却全无印象。
“我是大图书馆的程咏昕,和妳约了九点碰面――我想我应该没有迟到。”
潘潘想起来了:她的秘书的确在在早晨汇报日程安排的时候提到过。
“对不起,我这里有点事……”她有些疲倦的说道,似乎对自己和丁丁刚才的争吵感到抱歉,“您说吧,有什么具体的事情?”
但是丁丁的表情却显露出一丝惊讶。
“程咏昕?”
尽管回忆只过去了不到72小时,但是她已经给自己的回忆涂抹上一层戏剧化的色彩,丁丁的表情应该说的确有些惊讶,但是她的记忆把这种惊讶定位为“震惊”。并且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当时“合身的短衬衫加紧身牛仔裤,及肩的头发服贴地顺出一道弧线,锁骨被简洁的银链清晰的勾勒出来”给丁丁同志留下了极其震撼的印象――要知道今天她还换过发型了呢。
在正如她已经把自己那场根本不存在的婚礼和当成真得一样:其实那不过是在大学旁边的一家小餐厅的餐桌上,把一塑料杯可口可乐泼在勾搭学妹的前男友身上――她的前男友根本没见过三线女星,连在圈子里混得稍微像点样的北漂妹子也没见过几个。
“你不戴眼镜漂亮多了。”丁丁恭维道。
“其实你刚才的反应就是绝好的恭维了。”
潘潘斜了他一眼,对于男友惊艳后类似**的反应颇为不满。不过也由此使得房间里原本冷峻尴尬的气氛松动了不少。丁丁赶紧推脱自己还有些事,先回办公室去了
潘潘表情复杂的目送男友的离开,又坐回到椅子上。虽然她已经宣布了自己“不干了”,但是起码的职业道德还是有得,不管自己对这份工作有什么腹诽,在没有人接手之前就擅自离开是极不负责的行为。
“不好意思,恐怕你也已经看到了。”潘潘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们在争吵。”
“没关系。争吵有益于增进感情。”程咏昕一笑,“总比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好。你说不是吗?”
“没错。真羡慕您是单身。”
程咏昕笑了起来:“你别这么说,我还巴不得有人能看上我呢,一个人的生活是很空虚的。”
人的身心俱疲的时候,是很容易向示好得人敞开心扉的。当天的会面两人谈得很投机,堪称相见恨晚。因为是工作时间,潘潘不能长时间的闲聊,于是程咏昕就乘机提出了在咖啡馆的约会邀请。
“我一定去。”潘潘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在她的计划中,潘潘一直是她的头号切入点,也是她私下评估最容易打开突破口的人。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真是千载难逢。程咏昕十分肯定今天潘潘会把自己的香饵吞下去,只要她上钩了,再把丁丁这条大鱼钓上来就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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