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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李永薰是个女孩子,原本对朝廷、官府毫无概念,知道的就是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有关朝局和天下大事有时候她也会从父亲、长辈那里听到一些,但是并不是太感兴趣。对她来说,朝廷就是皇上,尤其是今上青年登基,铲除魏逆一党又颇有些传奇色彩,让正值豆蔻年华,又很少有机会见到外面男子的李永薰在深深的暗恋上了心目中俊秀英武信王殿……
学习班的目的首先就是破除“大明”这一正统权威。但是又不能直接加以粗暴的否定,以免引起逆反心理。因为这个学习班的人士大多是在大明统治下有些“身份”、“身家”的人,大致就是“既得利益者”,要改造他们的思想不能像对待穷苦百姓和难民那样直来直去的对大明的统治和传统社会体系进行否定。
因而这些讲座和课程几乎清一色都大明的“黑材料”,以详实的史料和数据说话。大图书馆里的汗牛充栋的明史研究论文和专著供应了足够的弹药。而他们到了本时空之后又进行了大量的社会学调查和资料搜集工作,在运用数据和史料方面,元老院拥有的人才、理念和方法比本时空任何势力都要强悍。
不过这些黑材料都是以“客观”、“公正”的外衣出现的。具体来说:大致就是小地方肯定。大方向否定;“明粉暗黑”。
充分利用当时消息传播慢,信息传播中失真严重的问题,利用人类的好奇心,将当时的社会和朝政上的热点、重点进行系统性的阐述,其中再搀和大量的“私货”。
如此种种现代文宣手段的潜移默化,很快就把大明官府“**无能”;传统社会“低效”等等观念渗入众人的思维,再配合不断的展示“大宋”在临高的建设成就。配合以精心剪辑的“大宋澳洲行在”的宣传片,外加每天不断的“思想汇报”和“小组讨论”――想不转变都很难。
李永薰年纪小,又是出身世袭军职家庭的女孩子。本身就没受太多传统观念的灌输,还处在最容易受人影响的年龄,在“改换观念”上比其他人快得多。安置中心虽然形同软禁,但是生活设施却又比“学习班”好些――临高向来是以“满是瓷器干净的厕所”来震撼外来者的。对李永薰来说这同样有效:不是堆满屎尿爬满蛆让人无法落脚的旱厕、不是上面架着沾满粪尿的木板。踩上去摇摇坠坠,掉下去就会淹死的粪坑,也不是臭烘烘的马桶……洗澡也不再是积满无法完全清除的陈年老垢的木浴桶,清洁的瓷砖、洁具,打开龙头就能获得的清水,这一切对于一个出身还算优渥家庭,对生活质量有一定要求的女性来说更有影响力。
没多久,李永薰对大明剩下的唯一感情就是“皇上”了。不过她对皇上的情感从单纯的“单相思”。转变为“担忧”:皇上处在这样一个“低效无能**”大环境之下,再勤政怕也无法扭转乾坤吧。除非能让澳洲人为皇上当官。治理天下……
柯云不时来看她,带着她外出参观。柯云虽然出身和她不同,但是两者年龄相差不大,总是有些共同语言。李永薰在临高举目无亲,柯云就算是唯一的熟人了。她从学习班出来之后,一切事情等于都是柯云在安排,心理上就把她看做是可以依赖的人了。李永薰便开始粘着叫“姐姐”、“姐姐”。柯云开始还不理,时间久了也胡乱的应了下来,叫起了“妹妹”。
渐渐的,她知道柯云所在的“政治保卫局”就是澳洲人的“锦衣卫”、“东厂”,据说还有个“督公”,但是谁也没见过――这是很大的澳洲首长。
李永薰对柯云很是艳羡,特别是她一身黑色制服,束着皮带来得时候,虽然没锦衣卫的“飞鱼服”华丽好看,但是亦显得精悍威武。束腰斜挎的武装带,黑色制服、蓝色领章、缀着标志的肩章,腰间的枪套……虽然没有锦绣、没有宝器,穿在柯云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好看――一种完全不同的美感。
想到自己虽然是个“锦衣卫控”、“大明粉”,对朝廷皇上一腔热诚,却因为是个女孩子,连飞鱼服都没得穿。偷着穿爹的,被发现了还被斥骂一顿。只好拿个小号绣春刀。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大宋锦衣卫”,公服穿着,连“七星连珠手铳”都有。
“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李永薰在艳羡之余,对大明生了幽怨之情。想到自己满怀忠心要为朝廷效力,却因为是女孩子之故,却只能是痴心妄想。不由得十分愤懑。
有一次,她便向柯云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说很是羡慕她。
“你是好好的千金小姐――至少也是个小家碧玉,羡慕我做什么?”柯云笑了起来,“你知道我们这些人,都是被首长从奈何桥上给拉回来的,这份恩情就是以死相报也不为过。”
“你是报恩,我是想能做点事。就这么嫁人拉倒,真没趣。”李永薰急忙说道。
“我若是你,当初要能太太平平过日子嫁人,也不会来给澳洲人当差了……”柯云有点凄凉的笑了,“不过,在大明你是当不了锦衣卫的。”
“没错。”李永薰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你想留在临高当差么?”
“想。”李永薰毫不迟疑的说。
“不想回家?”柯云问道。
“想。可是首长会放我回去吗?”李永薰很清楚,自己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澳洲人现在留她一条小命已经是格外宽厚了,不管是杀是放,都不用把自己扣在这里大半年,还花了如此多的功夫。
柯云笑了起来:和首长说得一样,这小妮子很聪明。
“我想去行人司当差――和姐姐一样。”
柯云没有说话。
如何处置李永薰在她被擒之后不久就已经决定下来了。正当她昏天黑地的写自述的时候,政治保卫局里仔细研究了她的情况。
最为简便安全的,当然是秘密处决:李永薰不是什么要紧人物,作为情报来源也很有限。因而政治保卫局的初步意见是处决。
不过,考虑到临高的性别比例,直接杀死一个青春年少的女性未免暴殄天物。何况她与元老院也没什么势不两立的仇恨。她是个识字的人――这就很有用了,再者至少也可以用来解决一个归化民的婚姻问题。
当然,就这么释放是不行的――毕竟她目睹了绑架高巡按的行动。就地安置似乎是个合适的安排。只要安排在归化民集中的地方,给她打上“控制使用”的标签,自然有十人团对她进行监控。过个几年形势变了之后,这样的监控也就用不着了。
对李永薰进行“就地安置”就这么决定下来了。当柯云将李永薰非常羡慕自己的工作,曾经的理想是当锦衣卫这个情况汇报上去之后,对她的具体工作有了最终的安排。
李永薰出身锦衣卫家庭,对江湖门道了解很多,据其自述和广州站的汇报中都提到她善于“用刑拷问”,据说还是家传手艺。这立刻引起了周洞天的兴趣。由于这方面的工作属于是“脏活”,元老大多不愿沾手,不论是政治保卫总局还是国家警察,这方面的需求只能通过留用衙役来解决。这些人并不能让周洞天满意――暮气太重,年龄太大,又有积习。只能作为暂时的工具,不能成为有用的新一代人才。
李永薰年龄小,有家传,下得了手,更要紧的是她对“奉公”很是热衷,有自觉性。从这几点考虑,倒是一个可造之材。
于是讨论下来,鉴于她的政治鉴定太低,大明社会关系复杂,不能安排到政治保卫总局,而是安排到国家警察工作。
由于国家警察也是相当要害的强力部门,李咏薰的职务要即便于控制,又能随时发挥专长。冉耀再三考虑之后,将她安排到户籍处工作。
户籍处本身工作繁重,需要大量人力,安排在这个女性占多数的部门不显山露水,户籍处大多又是文案工作,便于监控。而且户籍处的工作是十小时的正常日班,夜间便可以用来“借调加班”。(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三百二十二节 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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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被安排到国家警察一度让李永薰情绪低落――她见识过东门市上戴着斗笠,黑制服绑腿,腰里挂着个白短棍的“警察”――不要说偷盗抢劫这种“案子”,连吵嘴随地丢垃圾吐痰都管。()简直比“比狗管得还宽”。从他们负责的范围来说,大体就是大明衙门里的快班捕役,地地道道的“贱役”。
“你懂什么,”柯云见她情绪低落,知道她想什么,“国家警察可不是县衙里的快班――是地地道道的元老院直属的强力部门。警察更不是什么贱民,咱们大宋澳洲行在没有贱民的说法。这差使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得的,多少归化民都抢着想干呢。”
“这个,警察也算官吗?”李永薰可怜巴巴的问道。
“当然算啦,你看,你入职之后就授见习警士,干满三个月晋升二级警士――这就是列编了,正儿八经的元老院属下的‘干部’了。按月发薪水,还有各种补贴,每年发制服……你看大明的衙役有这个待遇没有?”
衙役除了“班头”之外,剩下的无非就是“在册的”正式衙役和“做公的”帮闲。别说官身,连“经制吏”都算不上。至于工资待遇这种东西,衙门是向来不考虑的。
李永薰有点动心了,“官身”这东西太有吸引力了,纵然是“芝麻官”,好歹也是个“官”呢。她平日里就很羡慕柯云的制服和“奉公”时候那种严肃从容,充满权威的态度――这种“威仪”和大明的官吏完全不一样。
自己的飞鱼服、绣春刀。还有“腰牌”,说到底不过是“玩笑”罢了,做不得真。临高的警察职位可是实打实的“有官身”。真正的“奉公”。
退一步说,就算自己不愿意,在临高这个澳洲人的老巢里还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吗?柯云的“紫明楼正缺人”的话可还在耳边呢。
“可是我想到姐姐的行人司……”李永薰看着柯云的黑色制服,叹了口气。
柯云笑了笑:“时间还长,慢慢来。”
于是李永薰就正式当了“警察”。先填写了“公职人员入编登记表”,然后就被安排进了芳草地的“警政学习班”。由于当时正是国家警察的扩编,警政系统刷新。急需大批人员。李永薰本身能能写会算,又有“家学渊源”,因而没有进三个月的警察短训班。而是进了一年制警政班。
学习之余,李永薰也几次动过念头给家里和佛山的表姐写信,但是一想到柯云的话她就畏缩了,再者写了又怎么给他们捎去呢?驿站是在澳洲人的掌握之下。这里又没有熟人可以托付。这事情就耽搁下来了。
在芳草地学习一年对她的改变很大,毕业的时候她成绩优异,随后就被分进了户籍处工作。警衔也晋升到了见习协理员。
户籍处的工作很是枯燥乏味,虽然她穿上了曾经艳羡的黑色制服,但是每天从事的却是文牍工作。由于中央政务院开始着手建立全岛户籍系统,无数的户籍资料潮水般的涌入户籍处,仅仅制作户籍档案就让整个户籍处忙得昏天黑地。
原本冉耀等人还指望海南的各个县衙和府衙架阁库收缴来的户籍“黄册”能够给与某种参考。结果却和大图书馆的人说得一样:“参考了之后更糊涂”。已经编撰到天启十几年的“黄册”别说提供不了详细的户籍资料,甚至是一本“亡灵册”:上面满是一百几十岁的百姓。
尝到了“黄册”的滋味之后。李永薰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对大明的热爱更少了几分。在户籍处除了新培训的员警之外,也有几个留用的各县户房的书办。对澳洲人行事缜密,办事规矩,即使这几个老油子也是不得不承认比自己高明许多:一句话,澳洲人带来推行的一套玩意,比自家祖传的口传心授,视为秘籍的东西不知道高明多少倍。
李永薰虽然对自己从事的工作多少有怨言,但是她自小耳渲目染官场上官大一级压死人,又经历了一年严厉的警政学习,对服从纪律已经养成了良好的习惯。而且柯云虽然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出现,但是十天半月总会和她见个面,聊聊天――显然,柯云对她的“监护”并没有结束。自己若是不处处小心,全力融入澳洲人的体系,紫明楼依然“虚席以待”。
枯燥的工作里也有些小小的调剂,李永薰在警政学校就被指定“选修”了“审讯学”,这门课程由周洞天亲自讲授。毕业之后就开始了在审讯处的“兼职”服务。
这种“兼职”不是每天都有。当通讯员默默的送来一张“临时加班通知单”之后,李永薰就知道自己晚间又要忙活了。
李永薰的兼职就是“审讯”,或者不如说“拷问”。
审讯处的工作地点在中庭的下面的地下室。厚厚的包着皮革的门永远是关着得,要进入这个地方,都要拉动铃绳,然后门上就会打开一扇小窗,露出警卫审视的眼睛。
无关人员是不能入内的,即使是李永薰这样经常来“兼职”的人,没有“加班单”也不能入内。
一旦进入这道大门,就又是一道楼梯,旋转着通向地下室。楼梯的底部是一道由警卫把守的上锁的铁栅门――站在这个地方等候开门的时候,偶尔会听到凄厉的尖叫声,除此之外,就是通风管口的嗡嗡声。
穿过铁栅门,是一条拱形顶的长廊,这里日夜都亮着煤气灯,走廊是水磨石的,两侧铺着排水沟,墙壁全部贴着瓷砖。两侧是一道道的门,门上包着厚厚的皮革垫――上面还开着窥视窗。
按照通知单的内容,李永薰进入其中的某一间开始她的“协助审讯”工作。
审讯的对象即有男人也有女人,女人也就罢了,李永薰的家传里就有锦衣卫秘传的“妇刑”,专门折磨拷打女犯之用。但是要她拷打男犯让她一度不太适应:特别是对方还是一丝不挂的时候。
虽然感觉不舒服,她“干活”的时候却毫不迟疑――爹常说:当差就是当差,用不着想。上司怎么吩咐你就怎么做。给她上过课的周首长则说:犯人没有男女之分。
李永薰工作卖力,既有家传手艺,又经过“现代熏陶”,一旦上手之后“业务”马上就熟练起来。不仅因为她“业务”功底扎实,而且还有心理上的优势:在一个男尊女卑风气浓厚的社会中,扒光了被一个年轻女子拷问折磨对许多人来说是极大的羞辱,因而他们崩溃起来就会快得多。很快的,她就在地下室里有了小小的名气――即使是在国家警察和政治保卫局留用的琼州府、县衙门的皂班老公人也对这少女刮目相看:这女孩子真有一手。
有人已经猜出她应该是“公人”世家出身――她露得那几手绝活绝非一般百姓家所能有。李永薰秉承柯云的嘱咐,对自己的身世家庭从来不敢说。
夜间加班的成就感小小的调剂了李永薰枯燥的日常工作。加班固然辛苦,但亦有小小的好处――比如能拿到比正常加班高出一半的加班费,这对原本没什么钱财概念的李永薰来说已经变得很重要了。
李咏薰正式加入国家警察之后,便搬入了专门供给单身警察住宿的宿舍区。这里不用付房租,只需支付水费和煤气费。警察总部还根据上班的班次,发给伙食劵。在吃饭上也所费不多,她又是个单身女子,用不着养家活口,按理说应该手头宽裕。
然而她却每个月都过得紧巴巴的――李永薰和所有脱离了家庭管束在大城市开始独立生活的年轻人一样,很快就迷失在临高的繁华之中了。
她的家乡南京当然也是当时少有的繁华大城市,但是在物质丰富程度上却远不能和临高相提并论。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东西在这里琳琅满目不说,女性可以随意游逛消费的社会风气令她更快的陷入到享乐主义的消费陷阱中去了。
她从小衣食无忧,缺少对金钱的忧患意识,在临高又没有家人需要赡养,手头自然散漫。
先是各种香水、化妆品、小饰品,接着是各种从没吃过的“好吃的”,然后她又喜欢上了购买各种“杂志”。最近是衣服――虽然她几乎每天都穿制服,但是身为女性有着对服装的天生狂热,过去东门市上的成衣品种很少,清一色是各种款式的工作服。后来从消化战利品和回笼货币考虑,临高服装厂开始有意识的制作投放现代款式的“时装”:其中即有按照现代版型修改后的款式,也有根据汉服党人提供的“改良汉服”设计制作得。
如此一来,李永薰就成了一个临高的“月光族”。地下室里的临时加班就成为她翘首以盼的重要收入补充了。(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临高启明 三百二十三节 夜间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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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族”在临高是很少的,归化民也好,土着也罢,绝大多数出身贫苦。拖家带口的自不必说,就是孤身一人的,也往往克勤克俭,存下每一分流通券。实话说临高的生活是不容易的――元老院支付的工资水平按旧时空的标准来看是相当“刻薄”,只不过在“比烂”这个环节上,本时空的大多数人都是勉强求生,所以显得临高非常有优越性,甚至近乎天堂了。
李永薰的日子大致按照前半月风风光光,后半月节俭度日的模式运作。柯云总是会在每个月月底即将发工资青黄不接的时候来和她会面,请她吃顿好吃的,再带她出去游逛一番。
在这种会面中,柯云总是会详细询问她的工作情况,处里的运作和同事们的情况。李永薰也就一五一十的说个明白――会面结束之后,柯云照例会给一点“礼物”作为鼓励。
李永薰就这样在国家警察户籍处里干了二年多。随着临高局面的扩大,她的工作日益忙碌,“临时借调”到其他部门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越来越多,已经不再局限于审讯处了。
大致来说李永薰在国家警察表现出色,充分发挥了“经过教育改造的旧公门人员”的作用,尽管她依然是“控制使用”,至今仍然是一名没有职务的普通的户籍警,警衔却已经晋升到了见习指挥员――相当于军队中的“准尉”,单论行政级别已经和柯云相差无几了。
李永薰对现在的日子还算满意:自由自在的生活。不用听家里人的唠叨,自然也不会有人逼着她嫁人了。可是她还是很想家,很想自己的父母。幻想着能不能把家里人也接到临高,一家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可是别说回家,连写信都是不可能的。
再说,自己真写了信又能说什么呢?一想到自己在临高的生活,她心里就暗暗发虚:爹肯定是要气得大发雷霆,拿家法狠狠打自己板子那是一定的了:光这裙子,这头发。还有这些衣服。这倒也罢了,关键是她现在在给澳洲人当差:等于是“背叛朝廷”。虽说澳洲人现在没和朝廷翻脸,可是眼下这局面。其实也和割据一方没啥两样――迟早是要和朝廷开战的。李永薰不是无知乡民,基本的政治素养还是有得:自己这种行为和官兵在辽东投奔鞑子是一个性质。自家爹爹虽然官卑职小,芝麻大的世袭前程,但是一贯“忠”字当头。要是知道自己“投髡”不知道会被气成啥样……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永薰再一次的叹了口气。打开了文件。正准备开始工作,忽然响起了脚步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小声响了起来:
“李组长,这个项目我看不大懂……”
说话的人容貌秀丽,举止端庄,一言一行都透着受过良好教育的痕迹――这是前女仆学校,现在的女子文理学院的毕业生。
户籍处的工作多得是按部就班的作业,除了要求能读写之外就是细心。其他要求不高,因而女仆学校改制为女子文理学院之后。原来沉淀在校内大批超期的“待分配女仆学员”被分配――国家警察得到了其中相当一部分,大多被用来充实户籍处了。
李咏薰的资历够老,虽然没有正式职务,也被委任为组长,带领一个小组工作。指导监督这些“新人”工作就是她的首要任务。
“我来看看。”李永薰接过文件,开始讲解起项目的含义和如何填报,说着说着,她忽然发觉这个女孩子的皮肤好细嫩,白里透红,即使在专注的表情之下也显得楚楚动人。
李永薰的内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样,顿时茫然若失。这种情绪一直伴随到快下班的时候――今天照例不会有临时加班单。
就在办公室里的摆锤大钟差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候一个通讯员却送来了加班通知单。
李永薰楞了下,接过来一看却是治安处的加班单。通知她参加今晚进行全县治安整肃。
“来来,今晚我们一起去外面逛逛,寻个乐子。”
海兴号里,刚发了工资的王兴隆一边把装着流通券的工资袋塞进了口袋,一边对着林铭挤眉弄眼。
林铭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两人闲来无事的时候经常闲扯,其中不免就说到临高的种种新鲜玩意。王兴隆便说要带他去去“看看眼”,“见见世面”。林铭倒也无不可――熟悉临高的市情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
虽说如此,他的囊中却谈不上丰厚,他到海兴号上班才几天时间,这个月的工资自然没份――何况他已经预支了工资,下个月还得优先还掌柜的。登岸的时候兑换了笔流通券,但是数额不多,还得备着万一有什么急用。
不过同事的邀请却不便拒绝,毕竟这位王伙计是他在临高的活地图。多少弄不明白的事情都得靠他帮忙。
“令妹不要紧吗?”
“哈哈,我们虽然去得地方女人去不得。不过除了干那事之外还有许多可以享受的。”王兴隆笑道,“再说林兄孤身渡海来此,大约也需要松快松快。”
林铭嘿嘿干笑了几声,这话倒的确。自从他离开佛山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过去是夜夜笙歌,一妻四妾轮流陪伴,这半年日子过得异常艰辛,活计重,饭没得好好吃,在船上睡觉都不囫囵,连五姑娘都没纳幸过,何况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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