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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正在谋划着该怎么安排,外面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声,只见门外一辆四轮马车驶入台阶下的空场上。
车刚在台阶下停稳,车夫前座上就跳下个袖子上套着“临高警备”袖标。白色武装带十字花挂着两支左轮的年轻士兵,他干净利落的拉开车马,挺胸立正。在乘客的脑袋刚刚露出车门的一瞬间,胳膊直挺挺的举起来。干净利索一个敬礼。
卓一凡一凛:有真髡来了!这种排场不问可知,必然是“元老”到了。乘着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真髡吸引过去的瞬间,他将身子往后缩了缩。确保自己不至于太过显眼――体育馆里几乎全是归化民,自己的形象太过惹眼了。
只见从车上下来三个男人都穿着髡贼最爱穿的那种对襟小褂。不过他们穿得小褂质地比归化民好得多,穿着挺括气派。也不是非蓝即黑的单调色彩,而是一种淡雅的灰色。全身上下别无装饰,只有胸前的口袋上都有一个细长得银光闪闪的长夹子似得东西,再有便是举手投足间露出的手腕上的一个奇怪物件,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用带子系在手腕上。
随着男人们下车的是个年轻的少女,身穿蓝色连衣裙,外罩白色的围裙,袖口和领口都是白色的,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这大约便是所谓的“生活秘书”了。卓一凡原以为这真髡的小妾如何的貌若天仙,一瞥之下觉得也不过如此,只是身材高挑,摇曳多姿。
几个人边走谈边上台阶,还没进体育馆,里面已经一阵轰动,有人叫道“首长来了!”原本在忙着做事的归化民们一股脑的涌到了体育馆门口。卓一凡原本不想凑得太近,但是被人群一裹,身不由己的也跟着挤了过去。他见势不妙,赶紧朝着角落里而去,
却见归化民们已经沸腾了,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掌,整个人群都激动的拍起了巴掌,卓一凡不知道这算啥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着拍巴掌。幸好他已经到了角落里,周围的人也没有人在注意他。
佩戴“临高警备”袖标的士兵们维持着秩序,但是已经有好几个女学生涌了上去,一边一个的挽着真髡的胳膊,簇拥着他们,看她们脸上的幸福笑容,似乎是享受到人间的至乐一般。
卓一凡暗暗诧异,久闻髡贼最擅迷惑人心,穷苦百姓上当受骗者不计其数,今日看来传言不虚。
几个真髡只是频频挥手致意,这时只见几个学生迎了上去,抓住他们的手,大声的说着什么,似乎在请求他们“讲些什么”。
只见为首的真髡满面笑容的举起了手,鼓掌声渐渐平息,他才大声说道:
“同志们,同学们,我们很快就要迎来第四次文化祭了。在场的有不少人是经历过第一次文化祭的,当时我们的芳草地草创,没有大房子,是在竹竿和芦席搭得棚子里演出的,同学们大多来到临高不久――饱尝挨饿受苦的滋味,一个个黑黑瘦瘦,不成样子。第一次能够吃饱了饭,穿着整洁的衣服,快快乐乐的演戏、唱歌,笑。虽然条件简陋,可是体会到堂堂正正做一个人的滋味。今天呢,元老院的工厂炼出了更多的钢铁,有了更多的水泥,我们也有了这样宏伟气派的体育馆,同学们的模样,也比从前漂亮多了……”
说到这里,围绕在四周的学生和归化民们爆发出欢乐笑声。说话的真髡待他们笑声稍落,继续说道,“虽然我们的临高,我们的海南岛愈发的美丽了,但是临高和海南岛,只是整个中国极小的一部分,若是放眼世界,那更是一粒微尘而已。身为元老院的学生们,你们要胸怀天下,珍惜每一天努力学习努力锻炼,掌握本领。现在,青春是用来奋斗的;将来,青春是用来回忆的。当你们将来在各个岗位上为元老院,为天下的百姓做出的贡献的时候,今日的一切便是那时最美好的回忆。”
他的话音一落,人群中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卓一凡见到身边的男女学生和归化民们,一个个如痴如醉,有人流出了眼泪,巴掌拍得都发红了,只觉得又害怕又厌恶。他虽然听不懂其中的一些词汇,但是大致的意思还是知道的。这不是反贼这么简单了――卓一凡见识过的反贼可没什么“胸怀天下”的想法。
不过,从今天的场面看,髡贼虽有保镖随身,但是防护并不严格。即不清道净街,又不叫闲人回避。人群自己如果豁出去的话,刚才刺杀其中一二人绝无问题。
随着人群渐渐散去,卓一凡才松了口气,见练霓裳就在不远处正东张西望的找他,便赶紧走了过去。
“你跑到哪里去了,一会就没影子了。”练霓裳抱怨道,“这里这么大,我怎么找你?”
“被人一挤,身不由己啊。”卓一凡掩饰道。他看到练霓裳的眼眶亦有泪光,不觉心中鄙夷:看她的言行倒似乎一个奇女子,没想到居然也被人蛊惑至如此地步!
他问道:“刚才那几位就是澳洲元老吧。”
练霓裳点头道:“正是。”
“看练姑娘如此欣喜,莫非是姑娘的恩人?”
练霓裳点头道:“说是恩人也是,只是我并不认识这几位首长。”
一时间卓一凡有些难以理解,好在练霓裳接着又道:“我是受过元老院的大恩的。若没有元老院当初施救,练霓裳怕是早已经化作枯骨了。”
“原来如此。”卓一凡知道真髡大约对这里的归化民都是有着“救命之恩”的,难怪他们一个个对着髡贼如痴如醉。髡贼在大陆上办理慈善,救济难民,其用心之险恶,真是惊心动魄!小民愚昧无知,素无大义,最易为私恩所蒙蔽,也难怪髡贼这些年在沿海呼风唤雨,每战必胜,打下这许多地盘。
怀着这样的心思,卓一凡的心情又沉重了几分。他出身官宦家庭,从小习武之外,又饱读诗书,游历天下,市井官场都有涉猎,年纪虽轻,却是见多识广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这些日子来他在临高的所见所闻,都给了他一个强烈的印象,髡贼之强大,远超过朝廷上下的想象。而他们对大明的危险,远比屡次入关,压得朝廷喘不过气得东虏要大得多。(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临高启明 三百六十九节 额外的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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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或者杀死几个真髡,真能起到削弱髡贼,最后将其降服的目的么?卓一凡不禁对此行的目的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他的目光投向三位真髡元老,只见他们在警卫和秘书的簇拥下,正在体育馆中漫步,不时指指点点,谈论着什么。
虽然没有清场净街,但是明显的体育馆中已经多了些陌生的归化民,在这几个元老周隔离开了一定的距离。
“小方啊,”文德嗣刚才发表了一番演讲,领袖感十足,情绪也比较亢奋,“你这次文化祭的场面很大嘛!”
方非点头说:“是啊,毕竟像文总你说得那样:咱们现在富了。既然有条件了,不好好显摆一下怎么能表达元老院统治下的优越性?”
虽然这次文化祭是教育口的事情,但是方非身为群众文艺处的处长,这种大型活动他自然不会放过――这可是出业绩的时候!至于教育口的诸位元老,有这样的实权处长出面揽活当然是求之不得,起码在资源运用上就会方便许多。
另一位却是芳草地的校长张智翔,这位张校长有点闷闷不乐,他对学校的管理思维是“县中模式”,对诸如“学园祭”之类的活动很不感冒。在他看来,芳草地的学生唯一该做得就是念书,念更多的书。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身处的是17世纪,要保证元老院江山不变色:这些元老院师爷的接班人必须从小培养起现代人思维模式和文化审美趣味。所以他对这一活动一直没有反对,只是每次都会默默的计算课时的损失,并且会在以后的学期里尽量找补回来。
今天执委会不知道刮了什么风。忽然想起文化祭这码事了。办公厅打电话到芳草地,通知说文总要去现场看看准备工作。张智翔作为校长只能过来奉陪了。
“张校长,这次文化祭你们学园有演出吧。听说排了几个新戏?”
张智翔对文化祭并不感兴趣,全权委托给袁子光去搞了,见文总问起,便说道:“这事都是袁子光在负责,他今天应该也来了。”说着便叫身边的秘书:“你去把袁首长找来。”见女秘书要走,又添了一句,“要是有其他首长在,请他们也过来,就说文总来了。”
女秘书赶紧去了。不一会就把几位元老都请了过来。
文德嗣一看这阵容,不就是格子裙俱乐部的那几位么?这大约又是准备假公济私,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了。
满足自己的恶趣味,在文总看来是毫无问题的:自己的一点小嗜好都不能满足的话,来穿越那就是学雷锋了。关键是在满足的同时不至于引起诸位元老的反感,别看这元老院里嗜好奇特者很多,但是“政治正确”的弦却比哪里都绷得紧。
其中一项“政治正确”就是吝啬。这种d日伊始因为物质人力不足留下的习惯已经潜移默化的成为一种群体无意识的强迫症。很显然,胡青白今天请他去体育馆“看一看,提些看法”。说白了就是变相的要资源要支持。
“老袁,文总想了解下文化祭上你们排演新戏的准备情况。”张智翔说道。
其实来得人中间,中央实验剧团团长冈本信也在其中,单就艺术演出而言似乎他更有发言权。但是张智翔怀着私心,对他视而不见,直接点了袁子光的名。
袁子光满面红光。看起来劲头十足,听说文总想听。中气十足的说了起来:“这次我们的文化祭准备一共举行三天的活动,第一天是戏剧日。上演改编自木偶剧团的话剧《考验》;第二天是短剧目汇演,除了文宣部门的一些保留节目之外,还有新编得,形式比较活泼,除了短剧、活报剧之外还有曲艺和戏曲类的节目;最后一天是联欢和歌舞汇演。这次文化祭我们格子裙俱乐部和东方的中央实验艺术团都是第一次登场。大家都很有干劲!”
实验艺术团的副总监冈本信自然不能让他把风头都占去了,赶紧补充道:“这次我们中央实验艺术团除了新排《考验》之外,还专门组建了小乐队,培养专业音乐人才,排练了一些节目……”
文德嗣微笑着点点头,心想戏肉怎么还不来?
袁子光接着道:“现在我们还有一些困难没法解决,除了我们俱乐部,也包括实验艺术团,希望执委会能够帮着解决一下,我列了个清单……”说着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页纸来。
文德嗣接过来,草草看了一眼:“都是一级管控的吧?这大型音箱,还有音响线、麦克风,还有彩色灯泡……如果都要调拨给你们恐怕有困难……”
袁子光赶紧道:“用不着调拨,只要借用三天就可以了。这地方空间太大了,没有足够的扩音设备,怕是根本没法演出啊。”
文德嗣点头道:“要只是借用下的话没问题,我回去和老邬说下,你们也打个报告上来。至于这尼龙袜……”
看到这里他不由得露出了难色。因为这单子上还开列了三十二双尼龙长袜,这种不值钱的小衣物如今已经成为稀缺到极点的东西。即使女元老和个别男元老在私人行李里私藏了不少,到如今也已经所剩无几了。以至于勾了丝、破了洞的长袜也照样有人在穿。即使是完全破损了不能再穿的尼龙袜,企划院也一样要求元老们上交作为储备物资――保不准以后会有什么工业上的用途,尼龙这科技树可有点高度。
企划院的仓库里现在还有这种现代石油化工的结晶完全是兰度的贡献:随同甲船出水的衣物中的一部分。但是数量极少,只面向全体元老配售过一次,每人限购一双。
余下的尼龙长袜有多少文德嗣不太关心,但是他大约记得还不够每位元老一双的,所以才会留在企划院仓库里――因为不管怎么分配都会被人喷,干脆就留着打算以后当奖品用。
眼下这要求可真往文德嗣为难了:他知道不少元老都想给自己的女仆买尼龙长袜,一直无法遂愿。如果现在满足袁子光的要求,不用说自己非被活活喷死不可。
再看方非,却见他呆着脸只是嘿嘿赔笑,文德嗣知道他大约是同意这申请的,毕竟文化祭是他的业绩,有这些长袜必然给演出增色不少。
“就不能用自产的产品?咱们不是早就有针织机了么?也做过袜子了。”元老们现在穿得就是针织棉纱袜。除了质地有些粗糙之外,穿着还行。
“我们已经试验过,材料性能不行,不管是棉纱还是真丝,弹性都不如尼龙。没那个效果。”冈本信一脸无奈。他自从当了这个团长,艺术工作没干多少,后勤倒是折腾掉了他不少精力。最大的难处就是服装面料问题。
不管文艺青年多吹捧过去的手工艺如何“巧夺天工”,至少在面料这块上,现代化纤纺织物在色彩、图案和质感上的水平那是古代纺织品难以企及的。尼龙长袜不过是其中的一项难点而已。给演员做练功服、演出服的时候,尽管企划院表示,只要是在本时空能够找到的面料,不管是仓库里的库存还是市场销售的,只要他们有需求,都可以去搞来。但是冈本和柳水心差不多看过了所有可能有用的料子,还是差强人意。
从江南高价买来的最好的御用纱罗,做出的舞裙还是比不上廉价的化纤乔其纱的效果。
冈本信想起当年看过一部老芭蕾舞家写得回忆录,回忆当年中央芭蕾舞团成立的时候,百物匮乏,也是没长袜,没舞衣,用棉布和绸缎做得代用品的质量很差,完全看不出效果。后来还是周总理专门批条子进口面料才算解决的。
现在他们的局面更糟糕,好歹当年还能从香港进口,现在他们上哪里去找这些东西?
不幸的是冈本信还是个完美主义者,每次看到艺术团成员穿上用代用品制作服装进行排练,他就有一种备受折磨的感觉。
“好吧,我回去和老邬讨论讨论。你们也知道,东西少。你们还是应该立足于现有条件。”文德嗣说着把目录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转了一个话题,“这次演出的观众除了学生之外,还准备请哪些人?”
方非说道:“主要是请归化民中的积极分子――获得元老院和中央政务院嘉奖的人员和各行业企业、行政部门的代表。另外还会请一些土著积极分子,包括较为重要的商业伙伴。因为体育馆的面积有限,大致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场次的入场券。尽可能保证能有更多的人来观看。”
“请土著的话,在安排演出节目场次要多注意,不要吓着他们了。”文德嗣说,“比如你们格子裙俱乐部的演出,就不要让刘大霖他们去看了。”
“这个自然,我们格子裙俱乐部的演出主要是面对归化民的,即使面对土著也是容易受新思想影响的青年人。”袁子光赶紧说道。(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临高启明 三百七十节 民乐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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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县城里,中央实验艺术团和格子裙俱乐部发生争论的“文艺大院”内,此时正是热火朝天。⊙从外面走过得人,即使隔着高墙也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琴声和歌声。大门口不时有用澳洲装束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青年进出:大多是年轻的少女。
为了即将开始的校园文化祭这一推广“新文化”的盛事,从一个月前,元老院属下的刚建立不久的新文艺团体都开始了紧张的排练。
要说新文艺团体,整个临高连业余的都算上,也不过四个而已:首先是包罗万象,下面分团牌子已经做好十几块的文宣部直属中央实验艺术团,然后是元老私人赞助格子裙俱乐部,最后是女子文理学院和芳草地的学生业余艺术团。
除了两校的艺术团因为是业余的比较超然,另两个团体都憋着劲在文化祭上大显身手。谁能在今后的资源争夺战中获得优势,就要看这三天演出中在元老们心中挣得多少印象分了。
在大院里的乐队排练厅内,一场排练正进入尾声。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已经显得疲惫的团员们开始在折叠椅上扭动身子,舒展下酸痛的筋骨。
这是中央实验艺术团属下的第一个演出团体:中央实验民乐团。虽然冈本信野心勃勃,一心想搞轻歌剧,但是在现实面前还是败下阵来――眼下连给轻歌剧伴奏的管弦乐队都凑不出来。不得不按照东方恪的建议,先从基础比较好的民乐团入手。相对于乐器和乐手几乎是空白的西洋管弦乐队来说,传统民乐团无论是乐器还是乐手都比较容易找到。
大多数现代民乐器在本时空已经出现――即使还没有出现或者只是原始版本。在给乐器工匠们看了相关的资料之后他们也很容易仿制出来。乐器筹备上几乎没什么困难的。
倒是演奏员,虽然从难民中可以招募到相关人才。但是民乐团的演奏模式和传统民乐的丝竹演奏是不一样的。而且乐工乐户们演奏乐器多靠口传身授,能看懂工尺谱的人都不多。更谈不上有什么音乐理论,遑论什么声部音域之类的概念了。
“怎么样?这次合奏还可以吧。”冈本信有点焦急的问从指挥台上下来的南宫浩。
南宫浩三十多岁,穿着白色的立领衬衫和磨砂牛仔裤,虽然头发不长,但是却很有艺术气质。作为元老院里的专业作曲编曲人员,在艺术团里和柳水心一样是业务骨干,同时还是格子裙俱乐部拼命笼络的对象。此时他因为连续的排练,额头上全是汗水。
他接过女仆送来得毛巾,擦了一把脸。展开眉毛:“比前几天好多了。就是低音部分的演奏水平差了些。演奏员还得有个习惯的过程。”
传统民族乐器都是以高中音为主,缺少低音乐器。现代民乐团参考西方的编制分为吹、弹、打、拉四个家族。乐团的整体音域较大,每个家族都有高、中、低音乐器。这些低音乐器:诸如低音键笙、低音唢呐、革胡等等近代发明的。在明代别说有人会演奏,就是看都没人看过。
好在这些乐器的基本演奏方法和其他乐器并无二致。只要掌握了类似的乐器的乐工,再学这个也很快。
“这样我就放心了,”冈本信忧心忡忡,“第一次合奏的时候,差点没把我吓尿,要说以前也听他们合奏过。没这么糟糕啊……”
南宫浩笑了笑:“你从前听到的那是按照传统丝竹合奏方式进行的演奏,对他们来说当然没问题。但是这种演奏是以单线条旋律,再加花演奏,形成支声复调。我现在要他们所有乐器的声部都按著独立的分谱演奏。而且他们熟悉的曲子都是五声音阶为主。有时运用七声音阶,音律和西方音乐不同,现代民乐团多是按照西方的十二平均律为标准的。他们能演奏得好才怪。”
“没想到民乐团还有这么多讲究,我还以为把乐工们集合起来多排几次就可以了。”
“真要这么干也可以。”南宫浩拿起自己手写的乐谱看了看。用铅笔又涂抹了一下,“但是这么一来就不是民乐团了。就是传统丝竹合奏而已。肯定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再说咱们现在这个规模,充其量也是个民乐队,离乐团还差得很呢。”
排练室里的乐手,包括练习生和业余乐手在内只有三十人,算是个民乐队,而正规齐全的民乐团至少要有六十名演奏员。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咱们慢慢来,这个水平上文化祭没问题了吧?”冈本信最关心的还是这事。
“糊弄元老当然是不够瞧得,不过归化民和土著应该足够了。”南宫浩说,“能演奏就不错了。民乐团说是民族音乐,其实西方音乐的成分很大。除了乐器之外,可以说都是按照西方音乐理论来演奏的,整体而言,民乐团是一个中西音乐相结合的产物。咱们这些纯中国式的演奏员很难适应。”
“首长,请喝茶。”
正说着话,一个三十多岁的归化民女子端来茶杯。她的身材不高,相貌亦不出众,连衣裙下面露出一双“解放脚”,然而举止神情都透出一股抚媚来。
“谢了。”南宫浩接过茶杯,他对这个叫刘忆思的女人很不喜欢,尽管她无论是琵琶、筝、箫、笛都是极高的水准,但是她那种时刻表露出来的骚媚劲总让他不舒服:风尘味十足。他估计刘忆思曾经是戏班子班主的之外,多半还曾经是教坊里的妓女。
问题是这个刘忆思还是乐团里刘似玉的娘,赵静寒的“养母”。乐团里好几个少女都是出自她的门下――都叫她“师父”。
换句话说,这乐团里三分之一弱的乐手是她教出来得。论及会得乐器之多,水平之高,在乐团里她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在乐队里充当着半个教师的作用。而且刘似玉是女子文理学院的学生,赵静寒是元老朱鸣夏的生活秘书,这些加在一起,使得刘忆思在乐队的归化民乐手面前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见首长对自己并不假以颜色,刘忆思有些失望,她是欢场中混老了的人物,最擅鉴貌辨色,见南宫浩放下茶杯,赶紧收起来退了回去。
南宫浩拿起指挥棒,走到指挥台前敲了敲乐谱架:“好了,咱们再复习一遍《青春魅力》,这首曲子你们应该已经很熟练了。演奏的时候,要注意节奏的掌握。表现出欢快青春的氛围来。”
民乐团的乐手们连五线谱都看不懂,自然更看不明白南宫浩的指挥了,南宫浩这么做,纯粹是为了让他们有一个感觉,适应下新得演奏模式。
练习又持续了一个小时,眼看着天色渐暗,南宫浩才宣布排练结束.不过这只是针对全体排练而言,乐手们在晚饭后还要继续有针对性的进行单独练习,有几个还得请专人开小灶。
至于南宫浩自己,他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对文化祭演出上的乐曲进行编曲工作。毕竟现有的条件和另一个时空不同,必须有针对性的进行重新编曲。
王七索站起了身子,把笛子清理干净之后装入专用的木盒。在折叠椅上差不多坐了一整天,只觉得腰酸背痛。作为警备营的士兵还要来当什么劳什子的“乐手”,让王七索很是痛苦,虽然这个月他的执勤数只有平日里的三分之一,但是整天在这里关着吹笛子也不是什么愉快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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