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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卓一凡刚要开口,外面忽然又是哗啦一声,似有什么东西坠地的声音,接着又传来周仲君的怒斥:“出来还真是长进了,学会摔东西了!”
听外面的声音南婉儿是急得哭了出来,抽泣道:“不是我摔得,你不推我,东西不会掉……”
还没等里面的人做出反应,门帘哗啦一声被拉开了:走进来的却是一个假髡少女,一头长发用发带束在脑后,鬓边缀着朵闪闪发亮的宝石花,穿得却是件苹果绿的连衣裙,白色的小翻领显得十分清爽。裙子外面又罩着一件浅蓝色的长围裙。
卓一凡吓了一跳,心道外面的伙计怎么这么不小心,让个假髡直接闯了进来。定睛一看才发觉这就是周仲君。
从广州分开到现在,不过一个多月,这灭净师太的弟子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完全是一副假髡少女不知廉耻的打扮,――师太要是看到了,还不得气个半死。
她进来亦不打招呼,只是气鼓鼓的一屁股坐下,说道:“这事情我是没法干了,我要回去!”
说着便数落开南婉二的种种不是,从“笨手笨脚”,到“不服管教”,再到“懒惰疲软不思进取”……拉拉杂杂,零零散散的说了好几分钟,看她的模样,很有些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位师姐的意思。
正说到激昂处,看到卓一凡也在坐,生生的把话给止住了:“卓公子也来了。”
卓一凡点点头,含笑道:“我也是才到不久。”说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周仲君面皮微微一红,谦然一笑:“方才失态了,让卓公子见笑。”
卓一凡道:“周姑娘心直口快,说话有欠温存,不过都是一片至诚好意。我等都是明白的。”他话锋一转,“不过咱们眼下是在龙潭虎穴之中,大伙都是抱着一片至诚来到此地,上报朝廷之恩,下解黎民之忧。平日里相处还是以敦睦为上,纵然有什么不是之处,还是应该徐徐告知,所谓欲速不达,切忌伤了和气。而且刚才姑娘开口便是髡贼二字,万一给人听去了,也是大大的不妥。”
司马求道暗暗点头:这卓公子还是有些担当的,若是像黄真这样的滑头世故之人,对这种恒山内部的家务事,自然是装聋作哑了。卓一凡这话虽然婉转却点了周仲君的不是。里面大道理套着小人情,即训诫了周仲君又照顾了南婉儿,算是很公道了,堪称金玉良言。
也不知道是这番话起了效果,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周仲君没了刚才的劲头,低头坐在椅子上,脸色微酡,一副羞涩的小儿女模样。低声道:“卓公子说得是。都是我太急躁了。”
黄真心中暗骂:tmd,什么金玉良言,还不是看脸!这些话老子也说过,除了白眼就是一个“哼”。
四人各怀心思,卓一凡道:“既然周姑娘进来了,咱们就一起议下下一步的章程。”
周仲君赶紧道:“今天我是挂牌的,若不在有病家问起来反而不美,我先出去应诊。”说着起身便退了出去。她虽然骄纵,自己的斤两还是知道的:在座的三个男人都是行动的头目,自己怎么好与会?说出去恒山派那是大大的不懂规矩了。她并非不通人情,实则是觉得没必要用在南婉儿这种“下人”身上而已。
黄真先说了最近的情况。自从他“调戏女经理”之后,虽然始终“坚贞不屈”,没有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平日里却不得不和尤秀虚与委蛇,期间也少不得卿卿我我的事。
在尤秀的“亲密指导”之下,黄家药铺顺利开张。考证的事情也算顺利通过,焦公礼和宋时英拿了正骨推拿的执照,周仲君则考了针灸的执照。周仲君的考试表现很出色,主考的老师知道她识文断字,还建议她考个乙种文凭,去新临高突击下,正儿八经的考个中医师执照。
于是这三位就在这里挂牌行医了,要说生意还真不错。药物是从润世堂进得,饮片成药都有。不过成药进货很难--太枪手了。他们便干脆自己炮制些常用的药物,焦公礼和宋时英的手头颇有几张专治跌打损伤的验方,配成几种药丸膏。没想到上市之后居然销售一空――本地以矿山经济为主,重体力劳动使得筋骨伤损的人不少,药物上市之后供不应求,不但归化民和土著来买,连黎民也来购买,黄家药铺顿时有了名气,连带着看诊的业务也兴旺起来。
开张一个月,黄真盘了下账,去掉日常开销和税,净利润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这么下去,用不了半年就能回本――天下哪有这么好赚得买卖?这临高可真是富庶!
药铺在大明本身就是暴利行业,但是,这个暴利的前提是你能有足够的客源,一般穷苦百姓得了病只能听天由命罢了或者求一副香灰喝了,不会花钱请大夫买药。华山派的产业里也有些药铺,这些年来山陕等地百姓日渐穷困,吃得起药的中人和大户不是被杀破产就是逃亡到相对安全的大郡,药铺生意每况愈下,有些地方已经维持不下去了。(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临高启明 三百六十四节 练霓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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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真已过知天命之年,在华山派当了差不多一辈子弟子,掌管本派产业也有二十多年了,深知买卖好坏最看得出世道兴衰。百姓手中若无几个闲钱,商人的买卖便做不起来。
这二十多年来,他眼看着世道一天比一天坏,生意一日坏过一日,不但生意难做,佃出去的土地收租亦难。门中每年的收入日蹙。可是华山派上上下下都要吃饭:尚未故去,已经有些老糊涂和碎嘴的师伯祖、师叔祖;精神还算健旺的师伯、师父、师叔;自己这一辈弟子大多已经是中年,大多是拖家带口;然后便是弟子们――许多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弟子下面还有弟子……
门中弟子们来来去去,有家业的学成自然还家去了,像他这样贫寒子弟出身的,成人之后往往就在门中“就业”了:不管好坏,好歹有口饭吃。对于师门来说,门中弟子多,势力也大,给朝廷大户们办事也抽得出人手。对贫寒子弟也是很欢迎的――抛开“武林”、“侠义”之类的外衣,门派就是个商店字号,总得有人当伙计才成。
然而人多了开支就大。华山派家大业大,弟子众多,仅仅吃饭钱就不是个小数。每年山上各处道观、房院修缮又是一笔开支。至于各种迎来送往,人情交际,更是耗费巨大。华山是天下名胜,达官贵人途径此地,少不得要上山游览一番,华山派自然要出面接待,好吃好喝不算。临走亦得赠送些“礼物”,虽说都是山上的土产。到底也要人力采集加工,不是凭空得来的。
黄真自从为本门掌管产业。深知维护其中的不易,处处都是捉襟见肘,真难为掌门和管度支的师叔这些年来是怎么维持下来得。这次来临高趟澳洲人的浑水,除了“道义”,大约也少不了经济上的考虑。
他心里觉得暗暗可惜,这么好的买卖,若是能多投些本钱下去,再将本门内几位精通医术的师伯师叔师兄师弟请来坐堂,必能大赚得。
只是这分心思自然不能吐露。只大概说了说了眼下药铺局面“不坏”,活动经费方面大致可以自给自足,在南宝大致是脚步站稳了。
“黄掌柜真是度支才也。”司马求道拽了句文,黄真听不懂,只笑了笑。
三人接着谈论起下一步的计划,司马求道把密信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说了,又谈了自己的看法。不论是黄真还是卓一凡都觉得他的想法是对得:绑架真髡太难,要带着俘虏穿越黎区更是毫无可行性。
相比之下,暗杀一二名髡贼。然后脱逃,不论从实行难度还是逃走的可能性上都比绑架真髡来得容易。
司马求道表示,如果这样还不够的话,可以再抓几个“假髡工匠”来凑数。石翁想抓真髡。无非是了解髡贼内情,假髡工匠得了真髡真传得,内情必然所知甚多。
其实他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没说出来。澳洲货以奇技淫巧著称。若是得到几个巧匠回去,对石翁或者他身后的朝廷显要来说都是一笔横财。多少也能将弥补过去。
他估计着对假髡。髡贼不会太放在心上,追捕亦不会像绑架了真髡那么急。安然带到大陆的可能性还是有得。
司马求道这番建言。大家都深以为是。特别是卓一凡,他身为带头掌事之人,压力甚大。他可是关系着多个门派的上到掌门,下到普通弟子不下三十人的安危。若是最后死伤狼藉,逃回去的人十不存一,别说他自己无法交代,就是白石道人恐怕都没法面对各门各派。
他问道:“为我们当黎区向导的人到了么?”
司马求道道:“还没有。不过就是这几天了。”
“等人来了,我们就要尽快下手了。”卓一凡道,“本地不宜久留。大家都要多加小心。”
散会之后,卓一凡带了一包药材,出了药铺。
到了街道上,疏疏落落的没有几个行人,天色阴沉,满街蜻蜓乱飞,似有要下雨的样子。卓一凡没有带伞,只有一件“一裹圆”,只得加快脚步往镇外的城铁站而去。
刚走出镇子,忽然雷声轰轰,乌云蔽天,大雨欲降。卓一凡游目四顾,忽见街边有个小亭,卓一凡道声“侥幸”――这小亭正好避雨,当下迈步入内,外面雷声接连不断,顷刻间大雨已是倾盆而下。
小亭坐落在街边的绿树间,环境尚称雅致。厚厚的茅草屋面泄水爽利,里面一滴雨也没有。
忽然眼睛一亮,亭中的板凳上,竟然躺着一个少女,正是在街上所遇的那个髡贼女警,她身着髡贼的警察公服,容貌说不上绝美,却也杏眼流彩,虽是惊鸿一瞥,也觉意夺神摇。卓一凡心想,若她到了街上,碰着大雨就糟了,幸而有这个亭子休憩。
只见她海棠春睡,娇态更媚。卓一凡心中一动,赶紧移开目光。他是名家子弟,以礼自持,几乎不敢平视。见她睡得正酣,又不敢将她叫醒,心想:若她醒来,岂不误会我是个轻薄之人!于是放轻脚步,走到近亭口之处,盘膝静坐石栏上,看外面雨越下越大,虽然心头鹿撞,想那少女颜容世间虽不及在江南见过的美姝,却别有一番气质,但却连看也不敢回头去看。
坐了一阵,卓一凡忽觉有些寒意,心想:我是一个练武的人,犹自感到寒意,那个少女怎生抵受,只怕要冷出病来。又想道:“孤男寡女,虽然避嫌,但若眼见她将因寒致病,于心何忍了避嫌事小,宁愿她醒来怪责我吧。于是又放轻脚步,悄悄走入亭中,脱下身上的斗篷,轻轻盖在她身上。又蹑手蹑脚,退了出去。走了几步,忽听得背后那少女翻身的声响,卓一凡不敢回头,但听得那少女厉声斥道:“大胆狂徒,敢来欺我?”
卓一凡忙道:“小娘子别见怪,是我见这寒意迫人,怕你受冷,所以冒昧给你添衣。”
那少女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请你回过头来。”
卓一凡好生奇怪,回过头来,还是不敢平视,那少女说道:“先生适才举动,我都见了。这南宝虽是偏僻地方,却也算太平。我又是警察,敢动我的二货也不怕被送去劳动营吃几年的苦。”
卓一凡心想这女子说话怎的如此坦率,面上辣的,又听那少女道:“我刚才骂你,是故意吓你的,你可不要见怪。”卓一凡皱了皱眉,心想怎的这样喜怒倒颠,骂人当玩耍的。
少女忽道:“喂,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未请教你呢。”
卓一凡把姓名说了,少女却道:“把身份证拿出来!”
看过身份证,少女道:“我姓练。”外面雨声渐止,一阵风刮了进来,少女身上的斗篷衣袂风飘,姿态美妙,卓一凡突然想起“霓裳羽衣”的说话,冲口说道:“叫做霓裳,岂非甚好?”
那少女忽然面色大变,喝道:“你是何人,从实招来!”卓一凡惊道:“我就是卓一凡嘛,练小姐嫌这个名字不好,一笑便是,何必发怒。”
那少女双眸闪闪,眼光如利剪一般直盯着他,听他说后,静了下来。道:“我又发怪脾气了,我就叫练霓裳。我没有出示证件,你却知道我的名字,我还当你是首长们最近说的潜入临高的蟊贼。听说他们费了不少工夫打探临高的事情。”
卓一凡心中一惊,故作镇定道:“我只是个落魄大夫,懂点三脚猫的医术,来这里是为了买些药材。”
练霓裳笑道:“你的暂住地是东门市,却特意跑到南宝来买药,真是稀罕。要买药,东门市不是更多更好吗?”
卓一凡知道她起了疑心,赶紧道:“我要买得是益智,听人说此地靠近黎区,出得益智最好。”
练霓裳点了点头。忽然向卓一航行来,衣袖一拂,闪电般的捉着了卓一凡的手腕。卓一凡大吃一惊,涨红了面。试用力挣脱,练霓裳把手一松,道:“你这个大夫还有点功夫在身嘛。”
卓一凡道:“祖上留下来的一点防身本事,行走在外,图个平安。倒是小姐不似一般女子,有点本事。”
练霓裳道:“这是首长们教得,叫什么马伽术。据说是夷人的武功,和从前在大明见过的那些武师手法不一样,挺实用,连陆军的大个子都不是我的对手呢,别说几个市井小贼了。教我们这手的是个高高大大的薛首长,还有个夷婆子,听说是薛首长的相好,人不错,身手也很不错,力气不逊于男人,就是味道挺大,也不知道薛首长怎么好这口。”
卓一凡道:“蛮夷之技,有何可言?”
练霓裳目光闪闪:“要不你当我陪练吧,南宝这边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就算有,也多半还惦记着男女大防,怜香惜玉什么的,首长也说这风气还不能完全改过来。”(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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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三百六十五节 切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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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临高启明》更多支持!) 卓一凡心中踌躇片刻,想到此女既然是警察,对髡贼内情必然所知甚多。若能迷得那女子为我等打探情报,倒也省事,当下干脆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练霓裳道:“我就在东门市派出所上班。我一个月休息两天,从初一开始每月逢四的日子。中午你到合作社百货商场北门口找我就是。”
“好。我去便是。”卓一凡心想她倒是干脆利落。
“是本地的‘公历’,可不是‘大明历’。”
因为都要回东门市,两人便一路结伴而行,卓一凡少年得意,平日里素来胆大心细,有这样一位英姿飒爽的女警在身旁,不仅不觉畏惧,反而有些春风得意之感。两人在火车上一路闲聊,从这女警口中知道了许多临高和髡贼的事情。
回到客栈,与万里风说了此事。万里风道:“此事倒是使得,只是要防着是个圈套。”
“我等在此处又无犯法之事,髡贼自诩‘依法治国’,总不见得没个缘由就那抓人吧。”卓一凡路上听了不少练霓裳的“普法教育”。
“公子说得固然是个理,只是在下觉得有些风险而已。”万里风江湖经验老道,总是显得忧心忡忡。
“咱们也是涉险而行,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正说着话,有恒山弟子来请卓一凡。原来是灭净师太要问周、南二人的近况。毕竟她们两个年轻女子,脱离本门长辈的监管长时间处在几个男人中间。万一闹出什么花样,有辱门风。
卓一凡自然不敢将周仲君现在的模样说给师太听。以免她发起怒来坏了大局。只说拣好得说了些算是应付了差事。
一宿无话,接下来几天卓一凡又是应付李小六和李孝朋主仆的各种“推销”,为了不使人起疑,便付了定金买了碧瑰园的期房。又以准备搬家为名,让李小六带着在东门市四处闲逛,以熟悉当地的地形。
倒是白斯文家急得像乱锅上的蚂蚁,白家大少被抓去之后,这家人在本地没有半点关系,只能求助于李孝朋。把李孝朋急得直跺脚:这种调戏女性的案子倒不是太严重。按照《治安法》,大致也就是一顿鞭子,几天枷号的处罚。然而白斯文乃是白家的大少爷,长辈的心头肉。怎么能瞧着他受这种罪?自然要是李孝朋出力化解。
要在大明,这自然不是问题。但是在元老院的治下,即使是他爷爷李孙乾肯出面也办不到这事。
但是这白家可是他的客户,若是完全置之不理,对自己在大陆上的信誉会有很大影响。李孝朋只好虚与委蛇,答应设法“通通路子”。
白家病急乱投医。也不管和同客栈住着的各家有没有关系,派着管家挨个投帖赠礼,求各家各户有没有“路子”可用。卓一凡哭笑不得,只好婉言谢绝。
转眼就到了十四日。卓一凡一个人出了门,坐上公交马车到了市中心,合作社百货大楼专有一站。下得车站走不了几步就是百货大楼的北门了。
刚到北门。远远的就听到钟声响了起来,一连敲了十一下――这是商馆钟楼的钟声。是钟博士最新制造的版本,已经能够按点敲击次数。而不是到点敲击一次就算完了。
今日他依旧是儒生的装束,头戴方巾,身穿湖蓝绸直裰,脚下粉底皂靴,手中一柄朝鲜折扇。他生得好,即是官宦大户人家子弟出身,又在华山拜师学艺,即儒雅风流又英气勃勃。站在这大街上便有一种本地少有的气质,路过的女子们,不论年龄大小都少不得多看一眼。
卓一凡正在张望,忽然身后有人叫他。回头一看,却是一个少女,穿着蓝色短袖连衣裙裙,白色的袖口和翻领,胸前结着黑色的丝带。短发的发鬓边卡着一个玫红色长条形的长条物件,白色袜子黑布鞋。不是练霓裳是谁?卓一凡每次见到她的模样都是穿着黑色的“警察”公服,容颜固然称得上美貌,神情中却藏着一股煞气,这次一身“澳洲式”衣裙出现,将她的容颜衬托的宛如春日的花朵一般娇艳,卓一凡不觉得呆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练霓裳见他发怔,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
“哪里,哪里,只是见姑娘今天的打扮有些陌生……”卓一凡略微有些尴尬,自己和穿着这身“恬不知耻”的打扮的女子走在一处,传出去对自己对本门的声誉恐怕都是大大的不利……
然而事已至此,也不能退缩,便道:“姑娘今日怎么不穿公服了?”
“公服?你是说制服吧。”练霓裳笑道,“今天是休息日,穿它做什么?非得要见了我怕才好?”
卓一凡心想这女子好大的口气,便笑道:“姑娘在这里很有威名么?”
“威名说不上,不过我是这里的户籍警兼管治安,经手过不少案子,大约也算是有威名了。”练霓裳不以为意,坦然相承。
两人结伴而行――因为说好要切磋,练霓裳便带他去“体育馆”。卓一凡不知道什么叫体育馆,反正跟着她走就是。
县体育馆建在文澜河畔,正是春色烂漫之时,满街新绿扶苏,花树吐芳,一路行来,真有如在画中之感。卓一凡只觉得心旷神怡,不由得赞叹道:“真如桃花源中一般!”
练霓裳看了他一眼:“大夫从大明来不久吧?”
“是,”卓一凡点头道,“不过十多天光景。”
“怪不得有如此的想法,比起大明,这里是真是好得太多了。”
“小娘子也是从大陆上的过来得吗?”卓一凡故意问道。
“自然。这里的百姓除了少数是本地土著,都是从外面移过来得。”
“我看小娘子身手不错,应该是习武人家出身吧。”卓一凡试探道。从上次的练霓裳的身手来看,这女子是有幼功的。
若是练过武,拜过师,都是武林同道,以此为契机,说不定可以说服她弃暗投明。
“你倒是有一双慧眼。我少时的确习过武。”练霓裳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早就生疏了,要说功夫,主要还是首长们教得。”
两人边谈边走,不觉路长,只感片刻便已到了体育馆门前。
这临高县体育馆亦是最近才建造的。大体育场固然气势宏伟,毕竟是露天的,一些室内项目无法开展。为此熊主任便提案建造个体育馆,一方面有利于开展群众体育活动,推广各种体育项目,另一方面也给大型会议提供一个室内场所。
于是这体育馆就立了项,现在元老院钢多人多,建造这么一个七十年代标准的体育馆已经不算什么大工程了。很快,一座体育馆便在文澜江畔落成。要说如何美观是谈不上的,不过放在本时空也算是相当惊人的建筑了――足够让卓一凡大吃一惊。
“吓着了?”练霓裳一笑,不以为怪。
“确实匪夷所思。”卓一凡点头道,“不过在此地大约也不算什么了。”
“正是,首长们的奇迹不计其数,这小小的体育馆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卓一凡心中不忿:髡贼尽会欺骗无知少女!好好的女子,说起大话来连脸也不红。
却见大门两侧分别镶嵌着红底黄字的巨幅楹联,一面是:“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另一面是“生命不息,运动不止”。心中不由奇怪,这字句莫说对仗工整,连字数也对不起来,算什么对联?
连霓裳领着他走上台阶,进入大门。建筑虽然高大,里面却很是敞亮,原来屋顶上镶嵌了许多玻璃。卓一凡定睛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原来这房屋内里极其高大空旷,不要说一般民宅商铺,就是寺庙道观的殿宇都没有如此之大,只怕只有紫禁城里的宫殿才有如此规模。
单就体量而言,这体育馆的规模在卓一凡眼中并不算惊世骇俗,但是屋宇之下一片空旷,居然没有一根柱子支撑,这就让他大吃一惊了。
传统木结构建筑因为材料承力强度的关系,跨度是有限的,要建大房子,就得大量的柱子作为支撑。所以不管是北京故宫、曲阜大成殿,还是现存的世界最大木结构建筑日本东大寺大殿,其中都有成排的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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