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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百仞城,元老宿舍区。
夕阳渐渐沉了下去,时钟指向了七点。
这座d日之后不久兴建的预制板房住宅区现在几乎已经没有人居住了。大多数宿舍已经被拆除。材料挪作他用。只有少数几栋依然有元老住着的宿舍房还留着,显得孤零零的。
因为这里还处于办公厅的管辖范围之内。所以照旧有门岗和道路照明,院子里也定期打扫清理。虽然看上去有些冷清,但并不荒芜破败。
冈本和南宫浩漫步在这被人遗忘的宿舍区里,回想起当年的峥嵘岁月,不免有些感慨。
“我觉得这地方有点阴恻恻的。”南宫浩东张西望,“原本多热闹的地方……”
“是啊,你看这里原本是女元老的宿舍区吧,”冈本指着一片空荡荡的地基,“天气热不关窗,几个大洋马就穿个胸罩裤衩晃来晃去的,还是丁字裤……真带劲……”说着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
南宫浩没有接他的话茬,他只记得当初修路的日子,回到宿舍里那真是连话都累得送不出来了,洗澡都要鼓足勇气。
冈本停住了脚步:“就是这里了,这栋宿舍里已经没人住了,就他还在,理由是上班近不怕睡过头……不过我觉得他真的只是喜欢一个人呆着。”
冈本对身边的南宫浩说着艺术团组建前请东方恪吃饭的那次经历,现在二人就站在东方宿舍门外。
这天早些时候民乐合奏《临高喜讯到黎寨》终于彩排成功,东方副总监一反常态,说要请同仁们吃饭庆功,但东门市酒楼太吵而且菜色单调,南海农庄则太远,考虑到人数不多,就决定在住处亲自下厨招待。
“柳水心说她晚点到,格子裙那边排练有点困难,我们先上去吧。”南宫浩道,他平素也不常和人交往,去元老家里吃饭倒是头一次。
两人推门进去,恰巧撞见两名穿着制服的归化民职工从东方的房间门里出来,为首的一人立马开腔招呼道:
“首长们好,二位来得正好,小店刚刚把东方首长订的干邑送到!祝您用餐愉快!”,说罢右臂屈起,行了个很标准的绅士礼,这才离去。
“哟呵,这个东方倒是很大方么!我听说这批白兰地是上个月刚从果阿方面运过来的呢!”劳累了好几天的冈本露出兴奋的表情。二人走进这略显局促的元老宿舍,那台古钢琴已经搬到艺术团排练厅去了,换成了一台简陋的小电子琴,因此东方恪的客厅里终于塞下了一张标准的餐桌,桌上摆着时鲜水果以及一个刚刚送到的小号木酒桶,但却不见屋子主人的身影。
“你们时间掌握真准啊!羊排还有5分钟好!”东方恪的声音从隔壁的厨房传出。
宿舍里原本是没有厨房的,东方恪私下占用了隔壁的房间,自己动手改造成了厨房。各种厨具餐具是他慢慢或者订做或者购买战利品攒起来的,里面倒是一应俱全,除了炉子是烧煤球的,火力不太够之外,一切都很圆满。
两位客人循声走进厨房,一股热浪和香味扑面而来。
烤箱散发着混合了带着迷迭香等香料独特味道的烤肉香气,灶上的罗宋汤也冒出了咕嘟咕嘟的气泡,长发扎在耳后的东方恪左手颠起一铸铁炒锅,右手拿一个小瓶子,正往锅里撒着什么。
“菜单:迷迭香烤羊排,罗宋汤,嫩煎三文鱼、玉米沙拉,因为时间有限,蛋糕来不及做了,甜点只有曲奇了,你们俩先去外头坐着吧,酒刚送到,杯子在音响旁边橱柜里,自己去倒。”东方头也不回地说。
“咱们这里有三文鱼?”南宫浩疑惑道,“不是上次就有元老提出要办公厅供应,办公厅说这东西是大西洋特产……”
“三文鱼是大西洋鲑,这里当然没有。不过亚洲有太平洋鲑。这是老黄从东北弄来得,俗称大马哈鱼。鱼不怎么值钱,冰块才值钱。”
“我靠这么香,你穿越前是厨子么?”冈本已经流下了口水。
“只是格外挑食而已……”东方把鱼肉和配菜在盘子里摆好,又开始搅拌汤锅。
“早知道每天排练完来你这里打秋风了!这简直是西餐厅啊!”南宫也很激动,他已经连续一个多星期都是在排练厅或者工作室吃元老食堂的外卖便当了。
“你想多了,羊排什么的要提前和食堂那位主管打招呼留着,鱼要提前腌制,至于那进口白兰地我也是昨天去82号找洪部长订衣服的时候才偶然发现,平常来我这里也就只能吃到家常食物,而且之前排练那么忙,都好久没动过厨房了。”
东方把最后一个餐盘在桌上摆好时,又从柜子里去取出三个欧洲出品的雕花玻璃杯,客厅里固定在桌子一角的小灵通响了起来。
“嗯?好吧……原来是这样,那您忙吧。”东方恪放下电话,看看餐桌旁的两位同事,“你们要敞开吃了,柳水心说因为格子裙舞蹈的节目人员组成临时变化,排练又得拖一阵子,为了抢时间就不过来吃饭了,真可怜……”
“那我们可以开吃了?”冈本显得等不及了。
“恩,开动吧,forthe色natus!”东方举起酒杯,微笑着说出祝酒词,放下酒杯后转身去打开了音箱。(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临高启明 三百九十三节 自己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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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威廉?退尔序曲》的伴奏下,他们大快朵颐起来。》
“你这套餐具真不错,还有这刀叉。”南宫浩是个颇有生活情趣的文艺男。当然看得出眼前物品的价值。
“都是战利品拍卖的时候搞得。这套刀叉是意大利货。餐具是高级克拉克瓷。”东方恪微微一笑,“可惜没有真正的干红,这样的小羊排,那怕是配一二欧的餐酒也是绝好的享受……”
海南岛这地方种不了葡萄,无论是薛子良还是农委会,在这方面都做了徒劳的努力――连退而求其次的搞苹果酒都失败了。元老们只好满足于各种本地水果酿制的果子酒。尽管他们拥有全套的酿酒工艺和比本时空的酒庄更好的工艺设备,但是葡萄酒的逼格显然比菠萝蜜酒要高得多。
“进口葡萄酒不行吗?”冈本嘴里塞满了羊肉。
“从欧洲到这里,大概要一年以上的时间,出发的时候是美酒,到了港口可就是上好的葡萄酒醋了。”东方恪不无遗憾的说,“我请洪部长在澳门订了一桶上好的波尔图葡萄酒,现在只好用来拌沙拉用了――可惜橄榄油也没法远途运输。海南岛又种不了橄榄树……”
“你说得洪部长,是不是联勤总部的那个洪璜楠?”冈本问道。
“没错,就是他。”
“怪不得有好货。”冈本说,“假公济私呀。”
“这你可就错怪他了。”东方恪举起雕花玻璃杯,注视着里面琥珀色的白兰地酒液,“这是他新搞得一个项目。挂靠在办公厅下面的,最近正在装修试营业中。他因为有些事要求我。正好委托他帮我弄点稀罕货。”
四人份的烤羊排快被消灭干净了,冈本已经面色酡红。仍在继续和南宫浩推杯换盏。他喝酒完全是中国式的,不喜欢加冰,喜欢一饮而尽。
东方恪起身从厨房里又端来了新得菜肴。
“红焖羊肝。”他揭开了上面的保温盖子。
一股迷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每个人盘子里的羊肝份量不多,用香草装饰着,浇着浓厚的汁。
“味道不错嘛,你的手艺可以去看西餐厅!”冈本恭维道。
南宫浩没有说话,但是点头表示认同冈本的看法。
东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我敢打赌,你们肯定不知道这羊肝是哪来的……”
一瞬间。冈本和南宫浩的面孔都发白了。
爱好音乐,好厨艺,离群索居,品味高雅……这些特点迅速的被放大了无数倍。看着盘子里残留下来的暗红色的酱汁,强烈的不适迅速的从胃部升了起来,冈本看到南宫浩的脸一下白得怕人。
大概觉得这反应有点超过预期,东方恪赶紧举起手:“开玩笑,开玩笑。这就是从南海农场来得,最好的昌化羊……”
“靠。吃饭的时候你不要玩这个。”冈本的面色稍稍恢复过来,“太煞风景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一时好玩。”东方恪连连道歉。
撤下盘子。东方恪又送上了甜点:曲奇饼和热咖啡。
东方恪这时候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这里只有咱们三个人,比任何餐厅和招待场所都要安全,所以。接下来你俩先别吃了,听我说。”
“不要吧。你又要耍我们。”冈本差点没把嘴里的曲奇饼吐出来。
啪嗒一声,这是东方用银餐勺敲了一下汤碗。
“你们俩不想在明年成为翠岗公墓里清明祭扫悼念活动的主角的话。还是听我说下去的好。”
冈本愣了,直直地看着东方,南宫也停下进食。
“以前配发给你们的手枪,这些年你们记得定期保养么?”
两人茫然地摇摇头,澄迈大战之后元老院中的文职元老大部分都放松了军事训练。除了办公厅每年组织两次手枪打靶训练之外,很多元老已经把手枪这回事甩到九霄云外去了。有的人干脆把手枪和子弹都锁了起来。
东方的表情并不意外,继续说:“那,防刺背心你们有么?”
“有啊,当初一人一件配发的。”南宫浩想了想,“大概和我的钢盔放在一起吧。”
“我的应该也在,不知道放哪里了,应该在哪个柜子里吧。”
“晚上回去就叫你们的女仆找出来,收拾干净了。”东方恪说,“至于手枪,拿出来好好的拆开擦下油,最好找个时间去试射一次。”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冈本一头雾水地问。
“我不知道怎么说起,不过文化祭演出的时候,可能临高不会太平,你们最好都穿着防刺背心带着武器去演出。”
“什么?你说文艺演出会出事?那要我穿着防刺背心上指挥台?未免太滑稽了吧!”南宫浩的脸色也变了,酒意瞬间散去。
“嗯……穿在演出的长衬衫里面,会显得你比较强壮,倒也不是太滑稽,只是会有点热,你忍着点……本来我还准备请柳水心过来,让她去打报告要求加强艺术团安保的――我想执委会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东方一反常态地絮叨了起来。
“这你可就太不了解执委会了。”冈本摇头,“执委会那帮牲口,最怕别人说自己谄媚女元老了,一个个都装出清心寡欲的模样――你没注意到他们对女元老的态度都是冷淡而客气?而且这事也不符合程序。”
“这样啊……”东方恪犹豫起来,显然,元老院的政治局面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怪不得自己今天去
“你知道什么了?别吓唬我们,这玩笑不好笑!”冈本似乎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搭档了,眼前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得如此谨慎。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猜得。但做好准备总比不做好。演出场地我们都去过,那么大的地方,光靠那几个不带长枪的警备营大头兵是看不住的……”
“这话怎么说,文化祭上会有什么重大事件?”两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非要他说个明白。
东方恪无奈,只好将自己的所见和猜测说了下:“我怀疑,很有可能有奸细已经进入了临高,准备在文化祭上干一票大得!他们大约已经有了警察部门里的内线。”
“我靠,这么重大的情报你怎么不去向政保局报告?!”冈本叫了出来。
南宫浩点点头:“我也觉得应该向他们汇报才是。”
“我已经汇报过了。”东方恪说,“不仅去找了午木,还去找了警备营的营长。”他愤愤不平,“他们都给了我一个标准的‘官方回答’。”
“啥叫‘官方回答’?”冈本问。
南宫浩接了上来:“大致就是‘你反应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会妥善处理的,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帮助,巴拉巴拉’。”说着他把自己去找午木和李亚阳的事情说了一遍。
“草,这不是漠视我们元老的权力么!”冈本激动起来,“执委会这帮牲口!一点不把元老当回事,这是要自己当皇帝的节奏啊!”
南宫浩摇摇头:“你找李亚阳本来就有问题,他有什么权力给王七索配枪?至于增加兵力,我对咱们的人马是怎么调遣的不大清楚,想来和tg差不多:没有执委会的命令,他李亚阳敢随便调动军队?”
“话是说得没错,不过午木这个特务头子也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未免太漠视元老了吧?莫不成真把自己当成希姆莱了!”冈本嚷嚷着。
“嗯,我瞧着这政治保卫局就有点靠不住。”东方恪喝着咖啡,“架子倒是摆得很足,好像也没见他们干过什么正经事。”
“所以说,指望不上他们了?”冈本说。
“起码不能全指望。咱们自己也得有自保的手段。”东方恪说着起身走进里间,冈本和南宫听到了开关柜子的声音,出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包袱。
“既然你们都有防刺背心了,我就不把叫人预备的棉马甲拿出来了。不过这个――”他又变戏法似地摸出一个皮套子,“快拔枪套,真正的美国货。里头可以装一支短身管的史密斯维森,左轮枪比较可靠――这枪柳水心应该有,女元老配得都是这种。冈本你去找柳水心借用一下。你不上台,把这个挂在腋下就是了。不用我教你怎么用吧?”
冈本撇了撇嘴,接过了枪套。
“好了,差不多就是这样,你们没喝够的话继续喝吧,要不要再来点汤?”
看上去受惊不小的两位艺术工作者表示已经酒足饭饱,该回去休息了。
“恩,那~慢走,不送,路上小心。”东方关掉了音响,开始收拾杯盘。
“好吧,演出时见,多谢招待了……”冈本起身时已经有些步履蹒跚,南宫赶紧扶住了他。
东方恪站在窗口,目送着两位同事的身影走向百仞宿舍区大门,忽然他右手从腰后抽出,掌心里多了一把爪刀,对着空气挥舞了几下,又转身坐在了琴前,陷入沉思。(未完待续请搜索飄天文學,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临高启明 第三百九十四节 行动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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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馆的关防情形就是这样。◎”卓一凡说道。他已将近日来自己多方打探所得的髨贼情报和盘托出,供其他人参考行动方案的策划,他着重强调了自己对文化祭活动的观感,以及髨贼在体育馆并未严设岗哨的情况。
围着黄家药铺后院里的一间小屋子的桌子的几个人谁也没说话,死死地的盯着绘制在毛边纸上歪歪扭扭的平面图形。
外面的铺面上,虽然已经入夜,依旧很是热闹,有人进出看病,买药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窗户上的悬挂着厚厚的窗帘,外面有弟子正在警戒。他们可以放心大胆的讨论接下来的行动细节。
“仲君,再添一根蜡烛来。”司马求道打破了沉默。
屋子里已经点了好几根“澳洲洋蜡”,虽然比不上店面上煤气灯那么“亮如白昼”,也算是非常明亮了。
黄真开口道:“卓少侠果然才干过人,能从这假髨捕快身上探听到如此多髨贼内幕,真是居功至伟!”
“哪里哪里,机缘巧合罢了!”卓一凡自谦道。
万里风说:“少侠所言,在文化祭这当口,真髡假髡云集一处,确是我等下手的大好时机,只是……”
“只是什么?”
“这‘文化祭’既然为髨贼一大盛事,如少侠所言,有大量真髨亲临,显然届时不会如同平日一般布置,在那集会所在必有那携带澳火铳的士卒护卫。髨贼乐班戏班行动,也都是大队人马。我等若贸然行事。恐怕是要啃硬骨头啊!”万里风毕竟江湖经验老道,一语点出了问题关键。
“的确不好办那。”司马求道皱眉。“按照卓少侠搜集到的和石翁那边传来的消息,正式演出那三天。髡贼的警备营、警察还有军队会放置重兵在会场周围。咱们就算能混进广场,一旦发动起来,损伤不小,恐怕也难全身而退。”
他们面前的平面图,是结合了这些天自己打探和石翁传来的情报综合起来绘制的。
看上去,简直是无机可乘。纵然是在广场上,仅仅“明盔明甲”的警卫人马有上百,石翁的情报上说,现场必然还有许多便衣人员。
虽然石翁的情报说得很清楚。局时广场上不会设专人盘查,表面上看出入自由,实则外松内紧,稍有异常就会被拿捕。
至于进入体育馆内,更不可能。情报上显示,局时进入体育馆的人都要持票。无票的一概不能入内。而且内部关防更为严密,连石翁都没有详细的情报。
看着这张图,四个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原以为进入体育馆谋刺是自寻死路。现在看来就算是在广场上动手也是九死一生。
虽说人多拥挤,髡贼的火器不能发挥作用,但是人多势众,自家本事再大。一对十也是没胜算的。
“咱爷们怕是要交代在这里呀。”黄真又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本地归化民没有蓄须的习惯,间接影响了风气,连土著也很少留胡子了。尤秀尤其不喜欢留胡子。黄真为了讨这个中年寡妇的欢心,最近把胡子也剃光了。只不过下巴上凉飕飕的。总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的语气透露出不甘和遗憾来。原本黄大侠很是把持的定,他为了在南宝能有掩护且便于打探消息。对尤主任的示好不免虚与委蛇,原以为自己把持的定,没想到一个是旷夫,一个是怨女,禁不住尤秀几番挑逗,最后还是在滚了床单。
黄真自负正人君子,如今干了这等苟且之事,虽然有“勤于王命”的“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是逢场作戏,毕竟还是有些愧疚。这尤秀见他郁郁寡欢,以为有什么不中了他的意,不但床第之间竭力逢迎,日常起居也颇为殷勤,时时送些物件过来,见他破绽了衣服,也拿去洗。黄真那里经得起这般温柔乡的销磨,加上生意出奇的顺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豪情已经消失的七七八八,虽然还不至于忘记自己的使命,却巴望着这日子一天天能过下去。
眼见现在这好日子不但要终结,少不得还有一番浴血苦战,搞不好就此葬身异乡。想到这里,原本出发时候的万丈豪情早就退了八成。
“若是死得人太多了,伤了各门各派的元气,咱爷们也没法回去向诸位长上交代,只有自己死在这块了。”司马求道如何不知道黄真的想法,就是他自己,也不想就此“尽忠”。所以话虽然说得满,却有点退缩的意思。
卓一凡点头:“此事要从长计较。须得有个万全的法子……”
四人言辞之间已经达成了默契,司马求道闭目半响,方睁眼道:“前几日,接应我们离开临高的苟义士已经来过南宝了。”
“哦?他现在何处?”卓一凡问道。
“他不肯说自己落脚何处,也没有来这里。我们是在茶馆里接得头。”司马求道道,“苟义士已经安排好路线和接应暗号。”
“哦?怎么行动?”
“他说他不能长期待在本地:髡贼恨他入骨,一直在悬赏捉拿他,因而他只能在黎区等候。到时候会在边界上接应我们。咱们只要能脱出身去,到达指定的的地方,衣服粮食兵器他都会预备好的。”
“想不到这髡贼的腹心之地居然还有这样一位忠肝义胆的义士!”万里风赞道。
“他要我们时刻小心,髡贼狡猾无比,罗网遍布,非寻常匪徒可比。要咱们只可智取,不能强攻,否则,即使是玉石俱焚亦不可求。要对付髡贼必得出奇制胜方有几分把握。不论成否,一击便走,决不可拖延等待。”
其他几个人都点点头,毋庸多言了,髡贼的厉害他们已经切身感受到了。
卓一凡沉吟道:“苟义士所言极是。要想成事还得出奇制胜。真髡平日里深居简出,只有趁着这文化祭这当口,有许多真髡会到来观赏这个机会下手,只是……”
只是的问题,他们刚才都已经讨论过了。一旦动手,就是九死一生。而且,未必有多大的把握。司马求道、黄真和万里风都注视着他,看他有什么妙计。
“卓某无意间从那少女口中得知,在文化祭前一天,髨贼要组织彩排,即是原班人马上台排演。只是台下没有正式的观众。届时各路参与的真髨假髨会一齐前往那体育馆,我等若分路乔装埋伏,在道路上下手,髨贼总不能处处设防!”卓一凡计较已定,言辞中显得颇有自信。
这些江湖豪客初到临高时,对髨贼诸般奇技淫巧既陌生而又恐惧,心理压力很大,但在本地“做生意”一段时间以后,渐渐也熟悉了这片土地的一些规律,加上卓一凡提供的大量情报,侠客们倒是从一开始的一头雾水中走出,恢复了一部分完成任务的信心。
“此计大妙!届时如果本地的内应趁机相应,定能让髨贼首尾不能相顾!”黄真捻了捻不存在的胡子,眼中射出精芒。
“并且,我观那幼年假髨中的女子,皆着奇特的澳洲衣衫,倘使能在途中挟持一二,让周师妹她们换上那‘制服’,也可迷惑髨贼,据说髨贼性好淫邪,对美貌女子不存戒心……”
卓一凡降低了语调,但几位听众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如何行事呢?”司马求道问道。
“先要让女弟子们改了髡贼装束。”卓一凡道,“女子改换装束无需剃头,该个发式换件衣服就是。髡贼不喜欢裹脚,假髡女子不是天足便是放脚的。幸而我们各门派的女弟子,都是不裹脚的,这也糊弄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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