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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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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四百零五节 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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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恪正在张望窗外,忽然车队前方砰砰砰三声巨响,只听人喊马嘶,一片混乱。东方恪心中一紧,这不是枪声!
“什么人!不许动!”行在车队最前的尖兵呼喝的声音十分洪亮,元老座车里每一个人都听到了,所有人刚刚稍微放松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接着车队停下了,公路上的士兵站成半圆阵,枪口都抬了起来。马车上的警卫发觉了河堤上可疑的人影,开枪了。
几支霰弹枪交错射击,正在转移位置准备炮打货车的赵师弟被霰弹扫中,从河堤上跌落下去,顿时摔进了河水中。
卓一凡等人看到车队停下,当下展开身法,纵身跃出藏身处,手中飞刀、飞镖也分别射出。暗器命中时,受创的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车夫和警卫东倒西歪,王七索惨叫一声从车上跌落下去。与此同时,卓一凡率先冲向紧闭车门的元老座车。
对着河堤警戒的,原本只有几个随车警卫,马惊的瞬间已经几人跌落车下,只有后座货运马车上的警卫及时开枪。
只听得轰然一响,卓一凡只觉得一股狂风刮过,嗖嗖的破风声掠过,一股辛辣的火药气味直冲鼻端,他来不及反应只听身后的师弟惨叫一声,大约是中了铅弹了。
卓一凡不敢回头,生怕慢下来被髡贼的火铳瞄准。此时护卫队长面色惨白,原来马车上的警卫刚才一阵乱枪打死河堤上的可疑人物的时候,基本将霰弹枪打空了。这种霰弹枪只有双发,此刻一个个都忙着在装弹。他举起手枪对着卓一凡连扣扳机。心急慌忙之间一发也没击中。
他大吼道:“快,列阵!”
三四个反应快的随车警卫已经集结起来了。片刻便在卓一凡面前竖起一道刺刀林。
卓一凡知道这“长矛阵”最不易破,何况自己手中连长剑都没有,只有一柄匕首。不得已,只得将手中的暗器发出。
双方距离极短,他一把暗器飞出,几个士兵身上顿时都挂了彩,一个哼了一声顿时瘫倒在地。其他人强忍伤痛,依旧一步不退。
卓一凡见强攻不成,他不甘心就此逃命。当下将心一横,将左臂护住前胸,右手短剑挥舞,准备着拼着身子被刺刀刺伤也要冲杀过去。
他大喝一声“髠贼受――”死字还没出口,只感觉左边地下火光一闪“砰!”的一声……自己像一个风筝一样跌落在枪阵之前。
卓一凡在地上感到自己左边的胳膊和腹部像给人用锥子锥了一样的疼痛。几个假髡士兵举着上了铳剑的火枪冲过来便要刺。
“吾命休矣!”他的心中刚刚掠过这句话,已经中弹倒伏的师弟见状从地上一跃而起,跳到了一凡和枪阵之间,把从地上捡来的棍子一横,大吼一声扑向枪阵。他奋力一推竟然把整个枪阵往后推了好几步,单枪匹马顶着整个枪阵不能动弹……须臾间,一个髠贼军士,从枪阵的左后方绕到同门师弟的右侧。趁着他无暇左顾之时端起铳剑朝着右肋奋力一刺,剑头竟然直接透过了左肋。紧接着师弟的胸口又被从阵出刺出的铳剑连刺了几下,一凡在背后看到有三支铳剑直接从师弟的背后透了出来。师弟似乎不为所动。仍旧奋力的想把枪阵往前推……这时师弟突然回过头来,额头青筋暴跳。两只眼睛血红看着一凡,用尽全力大吼:“师兄!快走!”同时嘴里的鲜血喷涌而出。
卓一凡眼见着马车另一边的士兵已经赶了过来。另一个师弟也已经横尸当场,知道再不走也不会有什么机会,强忍伤痛,连滚带爬的滚落到江水中。
下水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这时师弟已经被几只铳剑挑了起来两脚离地……
“快,追!”队长急得乱叫,刚才的刺杀瞬间快如闪电,还没等大路上警卫的士兵赶回来,卓一凡已经被人拽着滚落了文澜河里,匆忙赶来的士兵只好向着河面胡乱开火。打起许多水花来,却不见飘起尸体来。
“不要追了!”马车里传来东方元老的声音,“回城去!”
东方恪刚才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手中的手枪也差点捏不在了。眼瞧着刺客三个被击毙,另外一个负伤逃走,这才稍稍镇定下来。
情绪一稳定,他心里又开始吐槽了:“这队长到底受过保卫训练没有?保卫保卫,不是抓此刺客,是保护要人安全啊!太不专业了!”
卓一凡落在河中,随波逐流,他受伤甚重,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人将他从河水中拽了出来,之后便完全人事不省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忽然鼻端一阵清凉,他打了个激灵,顿时醒了过来,挣扎着就要做起来。
“别动!”一个声音在他耳畔小声说,随后有人压住了他的身子。
声音十分熟悉,是司马求道的声音!
“是你?”卓一凡虚弱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我。你不要说话,不要动,咱们现在没脱险。”司马求道的几乎伏在他的耳畔说话,轻若蚊鸣。
卓一凡稍稍定神,略略看了下四周,只见周围草木深深,上面覆盖着浓厚的枝叶,应该是在草木丛中。
他不知道这里是何处,不过听得到不远处似乎有水流声,大约还在距离文澜河不远的地方。
思绪未定,忽然听到有人声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喧哗声由远及近。渐渐的连说话声都听得清了:却是髡贼在搜查!
“草木深得地方用刺刀多戳戳!”有人在吩咐着。
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里,这里草木虽深,但是髡贼若是拉网搜查,是绝对躲不过去的。再看司马求道,亦是一脸凝重,手中紧握短剑。
从草木缝隙里,大约可以看到附近有几个黑衣警察正在徘徊,不时用铳剑往树丛中狠狠扎了几下。正没奈何间,忽然听到远远的有个女人的声音:“快过来!这里有可疑的地方!”几个原本已经逼近树丛的黑衣警察立刻收起鸟铳朝着那边跑去。听着嘈杂的人声渐渐远了,卓一凡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司马求道也放下了手中的短剑,舒了一口气。
“司马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司马求道道,“我原在河边准备接应劫船的弟兄,没想到却是功亏一篑!后来便看见你从上游漂下来。好险!我再晚看到一会,你就被髡贼发现了!一凡,你伤得不轻啊!”
司马求道含糊其辞,他在河边参加劫持小仓的号的行动不成,原想立刻离开东门市,没想到高升炮一起,枪声大作。他知道这下髡贼一定会全城大索,自己乱跑多半会露陷,干脆在河边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
卓一凡重伤之下,根本无力多想,经这么已提醒,他才发觉自己受伤不轻:行刺之时已然中了髠贼的鸟铳,解开衣服一看,自己左边肋上、胯部和大腿上都包着布条子,血已经把衣裤染红了。
“髠贼鸟铳甚是狠毒,只一响,身上就好几处伤啊!我已经给你拔除了几颗弹丸,又敷了药,只是还有几处铅弹未除……”司马求道略通医道,又在军中待过,知道中了铅弹必须及时将弹丸除去,否则时间一久,伤口发青发黑,那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卓一凡知道这里显然不是继续拔弹丸的地方,当下说道:“我不碍事。一会天黑了我们就离开这里!”他只觉得身上倒不怎么疼痛,只是身体发虚,问道,“你们伏击河上的小船,成了么?”
伏击小仓号并不在原计划中,直到动手前一天,七爷才送来了这个消息,同时送来得还有乐队的行进路线和车队规模。司马求道和卓一凡商议,小船上只有几个女孩子,一击成功的可能性比卓一凡等人在体育馆门前大得多。于是临时决定分兵,司马求道带一路伏击比较有把握的小仓号,卓一凡则是勇挑重担,仍旧去体育馆。
司马求道苦着脸:“惨不堪言。”
当下将己方如何设计,如何诱骗对方靠岸,如何袭击敌人,对方船上一个少女如何的火器犀利,己方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灭。
“哎,没想到髠贼火铳如此犀利,都是连珠放射。简直是无机可乘!”司马求道懊恼道。
“髡贼防范甚是严。这次折损了这许多名门正派的豪杰,真是揪心,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样了。”卓一凡想到此次几乎尽墨,心焦如焚,明知其他人凶多吉少,还是忍不住说起。
“一凡,事已至此,你我二人也无力再战,以我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趁着现在还很混乱,还有一线生机。否则,等到全城大索,我们一个都走不掉了。”
“只能如此了,司马兄,只是,其他人……”卓一凡喘了口气,“我总觉得此事蹊跷。”(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节拼死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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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四百零六节 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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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个蹊跷?”
“此次咱们行事,我总觉得到处都被人紧盯,仿佛髡贼人人认识咱们一般。”他说了自己在体育馆附近的见闻,“若是认得我也罢了,便是微末弟子,他们也认得出来。真是怪哉!”
“你是说,咱们中间有奸细?!”司马求道惊讶道。
卓一凡缓缓摇头:“我不敢肯定,总觉得这里头有鬼……”
“若是能回去――”司马求道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显然眼下连逃出这里都是凶多吉少,还说什么“回去”。
“你若是一个人,还能逃走,带着我,怕是不成了。”卓一凡摇头道,“天黑之后,你就速速逃走吧,去南宝,老黄那里不知道如何了……”
说着他又昏睡过去了。
午木拿着电话,听筒中传来冈本愤怒的声音,艺术团负责人从百仞城南门的哨所打来的电话与其说是通知情况不如说是兴师问罪。但此刻他并不在意这些了。
“你们几位都没事是最好的,确认击毙了三人?一名匪徒逃脱?请您冷静一下再说……好得……把电话递给东方副总监吧。”
冈本没好气地说:“不用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现在我们艺术团只能回城里躲着,去抓恐怖分子是您的任务了,午主任。”说罢他挂断了电话。
午木又摇了两下手柄,接到了慕敏那里,询问最新的名单更新情况――目前抓捕到的人员和尸体都在国家警察的管理下――最新的反馈是名单上下落不明的人已经很少了。
这份名单是专案组通过不断的监视、跟踪嫌疑分子列出来得。即包含渡海来得“嫌疑分子”,也包括和他们经常接触的本地土著和归化民。专案组给这份名单上的每个人都设法拍摄了照片,列入了重点监控对象。
午木原本指望这份名单上能够出现更多更重要的人物,但是他的期望完全落空了:名单的确比几天前多了几个人,但是他们要么无足轻重,要么不大可能是“暴恐分子”。
但是,他又不能完全就此掉以轻心,谁知道有没有更大的鱼潜在水下没有露面?就今天各处的反馈来看,无论是政治保卫局、警察还是警备营,表现完全没有他从前估计的那么乐观。
“搜捕令已经发出去了,所有在临高的归化民治安人员,包括国民军、治安军在内,都会出动参加搜捕。”慕敏在电话里有点安慰他的意思,“我已经命令日本和朝鲜治安军负责关键地区搜索,他们是不会放水的。警犬队也派出去了。你放心好了,一个也跑不掉。”
“好得,我估计漏网人员都是主要头目,那个卓少爷肯定是大头目。”午木皱着眉头说,“这个人一定要抓住。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女警呢?”
“练霓裳我已经下令把她拘捕了。一起拘捕的还有左亚美、李永薰等几个人。名单上在警察系统的人已经全部抓了起来。”
“好。你多费心。”
从钱朵朵拨通东门吹雨的电话开始,不过过去了几十分钟,然而这短暂的时间里掀起的惊涛骇浪,让临高地区每一名元老的心都紧张了起来,午木和慕敏都明白,现在几百双眼睛都盯着政保局和警察总部,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可能是踏在荆棘中。
总算迄今为止没有元老受到伤害,只能说他们的运气好――对,一贯的好。
午木放下电话,拨通了刘富卿的电话。关照他立刻派人去艺术团和案发现场调查,将相关情况写成报告。
“你立刻拘捕乐团的归化民乐工,还有负责保护乐团的警备营士兵。对!一个不剩,全部拘捕起来――即使要送医院的你也要派一个工作人员跟着他!”
午木放下电话,喘了口粗气,又拨了一个电话给审讯处,叫他们“腾空所有的审讯室,取消休假,进入工作状态。”
司马求道和卓一凡一直潜伏到天黑,眼见着附近的搜索队伍渐渐变少,这才从草木中爬了出来。司马求道随身带着衣服和一把剪刀,在树丛中先三下五除二的将两人的头发剪短,换上了归化民的衣服。
“你的伤口不能久拖,我们得赶紧去南宝找老黄!”司马求道说。只要到得南宝,再往黎区跑多少也容易些。
卓一凡点头称是,不过心中颇有几分失落。想我卓一凡也是名门正派,仗剑行走江湖,如今落得似鸡鸣狗盗之徒,还得落发易服求生――古人所谓割须断袍,大约也是如此了。
“能走动吗?”
卓一凡休息了大半天,又吃了些司马求道随身带得干粮,精气神有些恢复,爬起来走了几步,倒是无碍。只是伤口一阵阵的痛楚,稍一走动,几乎要跌倒在地。
“这是髡贼的秘药,你且先吃下去。很灵验的。”司马求道拿出在东门市药店里购买的止痛片,喂他吞了下去。又帮他拆开绷带换药。
“髡贼的药果然灵验!”司马求道有点惊讶的说道,他给卓一凡处理伤口的时候喂他吃了从东门市买来得磺胺片,又在伤口上敷了消炎粉。现在看起来情况还不错。
辛亏自己事先有准备!司马求道在军中待过,深知受伤比战死还要可怕,往往是饱受折磨之后还是难逃一死。他在潜伏的时候就听说过髡贼的药物十分灵验,便从药店购买了几种药物,连绷带都是从药店事先买得。
他又撕开一包消炎粉洒在伤口上重新帮他包扎好。捎待片刻,等止痛片中的成分开始起效,两人这才悄悄离开河边,一路向南。不敢走大路,只能偏僻小路。幸好这里并非市区,虽然附近有些居民点,但是因为刚刚出了大事,街面上的各家都窗户紧闭基本没人。
一路走走停停,费不少周折,两人已经逃出了东门市范围,司马求道和卓一凡都有望星辨方向走夜路的本事,一路走野地穿林子。对亏了髡贼的药物,卓一凡还能勉强前行。司马求道估摸着时间,天亮前到南宝应该不成问题。
此刻,夜幕下南宝区的某一栋归化民宿舍里灯光幽暗,隐约中还能听到家具的吱嘎声与女人的呻吟声:
“啊啊,黄大哥,再用点力,对,我就喜欢这力度。”俯卧在床上的女人只着贴身小衣,双眉微蹙,不时的发出的嗯啊之声。一个中年汉子正凝神按摩,累得满头大汗。
“秀儿,你还挺受力的,我这推拿一般男的也不一定挺得住。”给女人按摩的正是黄家药铺的掌柜黄真。
“好了。”完事后黄真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了一大口茶,又点上一根事后烟。尤秀已经打来洗脸水,给他擦汗。
“给黄大哥这么一按,真是浑身通泰,四万八千个毛孔都舒服……”
她小鸟般依慰在他的胸上。
“你叫得如此大声,让孩子听见了如何是好?”
尤秀有三个子女,大的在芳草地寄宿,最小的一个还留在身边,就在一墙之隔的卧室里睡觉。
“他贪睡的很,那会我背着他逃难,海上遇到风浪的时候他都睡得着。”尤秀小声道,“原以为太小了怕是活不了的,真是菩萨保佑,让咱们娘几个能逃到这么个好地方来。”
黄真看了一下这眼前的女人,看她的模样,怎么想象得出她仓皇逃难的模样?说是四十出头的妇人,身子保养的却比穷苦人家的三十岁的女子都好。床第间的种种妙处就更不足为外人道了。
想起当初与她苟且也有不得已之处,但是人非草木,熟能无情。往日里她也待自己也是十分体贴,以至于周仲君等人都笑话他“傻人有傻福”。
黄真已近五旬,浪迹江湖多年那份侠客的雄心早磨掉了。这次来临高潜伏开了医馆,生意不错,又有了尤秀这么个可人的伴儿,时间一长内心竟然渴望着能这么就安定下来。有时候,他甚至想,要是一直动手就这么潜伏在临高该有多好啊……可是这好日子也就到今天为止了!想到这里黄真心中很难过,他为失去这种日子难过,更加为尤秀今后担心,自己的这事儿,肯定要牵连到她的。听闻髡贼处理叛徒一贯残酷无情,哎,真是害了她,不但害了她,还害了她一家……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惆怅万分。原本他不该来这里的,但是一想到起事之后不知能否功成身退,就算能逃出生天,将来也是难有再见之时,便不自觉来到了她的住处。
尤秀面色微酡,身子在他胸前挤挤挨挨的,显然是春心已动,黄真原本并无这等心绪,但是想到自此之后便是永别,又不忍拒绝,一只手已经攀上了胸峰,轻轻按揉。
尤秀又是“嗯嗯”数声,小声道:“黄大哥,我……我……”
“嗯?”黄真见她欲言又止,面带羞涩,问道,“什么事?”
“我……我……好像有了……”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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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四百零七节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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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黄真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个月……我‘那个’没来。”
“什么‘那个’,说清楚点,”突然,黄真一征:“你的月事没来?”尤秀羞羞地点了点头,黄真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小伙子,又兼通医理,知道这事意味着什么,“大概多长时间了?”
“晚了大概有十来天。”
“这无碍,通常女子月经失调也是常有之事。或许你这段时间工作太忙,或许你吃了寒冷之食。”
“我一般都很准的。”
黄真按了按她的脉,果然有喜脉之相。他一时没了主张,没想到生离死别在即,居然又闹这么一出!
黄真这时心里也没了主意,在华山的时候他也娶过两次妻,但都因病去世,也没留下个儿女。想着自己大约是无后之人,将来怕是要孤独终老,也就死了再续之心,却万万没想到在这龙潭虎穴之地不但找到了温柔之乡,眼下又有了喜信。
若是在往日,那真是极大的美事,但是明日自己就要接应从东门市逃出来的众侠,一起逃入黎区,设法离开海南岛。说是有人接应,恐怕也是九死一生,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逃出。
尤秀见他面色凝重,表情阴晴不定,不但没有喜悦之情,反而露出一丝尴尬和为难,顿时哭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嫌弃我和这孩子?”她忽然又一怔,“你一定是家中另有妻儿!骗得我好苦!”说罢放声大哭起来。
黄真没奈何,心道这真是“孽缘”了。也罢。虽说明日起便是生死未卜,若能留下一儿半女。总算也是为黄家留后了。
想到这里,他温言宽慰:“我哪里嫌弃了?我是个鳏夫。膝下又空虚。只是我自己开着这么一家药铺,还要养活你们母子……”
“我哪里需要你养活了?”尤秀听到他的话,不由得破涕一笑,“黄大哥你莫要担心,我知道你是一个可托付的人,不过天底下这名分二字最为要紧……”
黄真暗暗苦笑,真想到尤秀利用这个契机来搞个逼婚,他想到自己今日其实说什么都谎言而已,只得道:“这个你放心就是。我总要你个名分的。”
“就知道你为人最可靠。”尤秀满怀欣喜。钻到他的怀中,“夜深了,今晚就让奴婢换个法子好好伺候老爷……”
就在他们床第间缠绵的时候,一队日本治安军默默的进入了南宝镇,最后的抓捕,即将展开。
东方已经微微露出鱼肚白,卓一凡和司马求道终于来到了南宝附近的一座小山上。
虽然有髡贼的药物的作用,卓一凡能够支撑着行走,也没有出现发烧的症状。但是他到底流血过多,气虚力浮,一路上走走停停,原本以为深夜即可抵达南宝。和黄真他们接上头。没想到一直到鸡鸣才面勉强来到这里。
眼见着天色快亮了,贸然进入镇子十分危险。他们便躲入一座小山的树林里,这里距离镇子不远。山下有几户人家。两人钻了林子深处,看看四下无人。坐在一棵树下歇歇。
“卓兄,咱们应该算是出来了。后面没有追兵。你且安歇。天亮之后我就去镇子里找黄真他们,大伙一起设法逃出去!”
卓一凡跑了一夜,精力萎顿到了极点,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司马求道又给他换药服药,又取了些干粮吃,幸好沿路他补充了清水,不至于现在要冒险出去找水。
司马求道让卓一凡躺下休息,他一路带着卓一凡跑路,累得不轻。何况现在天也太早。便靠在树上假寐。
恍惚中似乎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对!有人,他立刻捏着刀子坐了起来,抬头一看,十多步外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一晃而过。
司马求道大骇,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纵身跃起,一手已经抽出短剑,朝着身影消失的方向猛得扑了过去!
司马求道身法极快,纵身一跃,便已经将前面的人压倒在地,手中短剑一扬,逼住了对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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