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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现在已经是d日后的第七年,西元1635年。即使按照大明通行的大统历,时间也已经跨入了崇祯八年。
自崇祯元年起,大明北方灾异不断。崇祯元年大旱,三年大饥,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从中原至西北。赤地千里,寸草不生。百姓流离失所。饿殍盈野。陕西巡按马懋才在《备陈大饥疏》上说,百姓争食山中的蓬草,蓬草吃完,剥树皮吃,树皮吃完,只能吃观音土,最后腹胀而死。
辽东的后金又连年寇边,朝廷对灾区不仅没有赈济,反而要变本加厉征税。官逼民反,无数活不下去的饥民揭竿而起,北方遍地烟尘,糜烂千里,生民涂炭。
崇祯六年十一月,西北农民军大批渡过黄河,杀入河南地区。
崇祯七年七月,后金二次入塞,蹂躏宣府、大同一带。
崇祯八年正月,高迎祥、张献忠、老回回、罗汝才、革里眼、混十万、九条龙、左金王、改世王、横天王、顺天王、过天星、射塌天等十三家七十二营农民军聚会荥阳,高迎祥部将李自成提出“分兵定向、四路攻战”之方略。之后,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率部南下凤阳,掘了大明皇室的祖坟,焚毁朱元璋曾经出家的皇觉寺,杀宦官六十余人,斩中都守将朱国相,掳走无数奇珍异宝。朝廷上下举国震惊,朝野不少有识之士都在暗暗叹息:这大明朝怕是要完。
随着大批的流民、缙绅、富户向南方逃难,和谐太平的广州城反倒增添了一份畸形的繁荣。元老院的产业紫明楼、紫诚记、大世界等生意兴隆。同时,一批批生计无着的难民被海船运往临高,享受元老院的雨露恩泽。
果子已经烂透,趁他病要他命,元老院在这个节骨眼上发起广东攻略,等于是在这虚弱的病人身上又重重的插上一刀。从心底里,孟贤还是挺同情紫禁城里的崇祯皇帝的――这种明知不可救药还要拼命维持局面的苦处,一般人难以体会。
然而孟贤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身为德隆银行的行长兼中央储备银行广东分行的行长,他是元老院在广东这个新区的金融战线上的主帅。维持住新区的财政和金融稳定,是他责无旁贷的事情,因而觉得压力沉重。
这艘船的货舱里,装满了他刚刚从财政省香港仓库里提取的新货币。20万元不同面额的银币:这批银币主要是半元和20分的辅币。1元币不多。主要是用作进入广州之后军队和行政机构的办公开销之用。毕竟1元币有七钱多白银重,按照目前广东市面上的白银购买力来说有点太高了。
银币之外便是20箱纸币,同样大多是辅币。面额总计有一百万元。这些钱就是元老院广东大区政府的“开办费”。不仅如此,还得用它来设法维持住市面上的金融稳定。
香港的造币厂还在继续铸造银币,临高的印刷所的印钞机也在继续转动,然而他知道可用的资源是有限的,他必须尽快为这个新鲜出炉的政权找到财源。
“一脸忧国忧民的表情,有心事?”旁边传来了打趣的声音。
“西吧,我是一身重担喘不过气来,忧屁个国。”孟贤转过身来,旁边的人正是刘三。他是这次受民生劳动省的委派,负责新区的卫生工作。之所以会选择一位中医,大约是考虑到元老院没多少现代医学的物资可以支援新区,还是先来能土法上马的中医药。
刘三点头:“咱们都是要去做无米之炊……”
孟贤刚要说话,忽然听到有船员在惊呼。转头一看,几个船员指点着前方江心一个黑点。刘三略有点近视,看半天才才大概确定那黑影大约是个人,孟贤在射击队练过,视力可好得很,只见他紧紧抱着一块木头,顺流而下,载浮载沉,任船员叫喊也毫无反应,不知死活。
这时候船长过来请示,江面上有人漂浮,是否救助?
因为船上装载的是“特级物资”,船长不敢擅自决定是否要减速救人。
孟贤见船已经行进到禺珠洲附近,离大世界不远了。这里是元老院的势力范围,治安一向良好,周围也无可疑现象,没什么问题。当下同意救人。
船长下令船只减速,几个经验丰富的水手跳入江中,连拉带推把人拖上船。刘三上前查看,被救者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后生,想是在水里泡的时间不短了,肤色青紫,牙关紧咬,表情痛苦,身体冰冷,已陷入半昏迷状态。
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抬进船舱。刘三见他呼吸无碍,未曾溺水。令人撬开他的嘴,喂了半碗热水。后生逐渐有了些意识,迷迷糊糊中手按右腹部,呼嗬叫痛。
刘三命随行的两个小徒弟——这是他新收留的孤儿,符悟本如今已经是临高著名的中医师了——刘德、刘全为其脱去湿衣,并检查其症状。此人腹部并无外伤,然面红目赤,唇干口臭,舌红苔黄;号其脉,脉像浮大而弦;阳气内虚,阴寒太盛,病邪深入,腹内阴霾四布,正是肠痈危象。也就是急性阑尾炎穿孔引发弥散性腹膜炎,情况相当严重。
刘三不禁有点犹豫,这种邪入血分、阴阳决别的危象,一线生阳有将脱之势,病势垂危,可谓九死一生,用常用的大黄牡丹汤、大承气汤等中医方法治疗怕是不及见效人就完了,可这船上又没有办法做手术,如何是好?
“这人有性命之忧,很危险!”刘三道,“要动手术又没条件,唉!”
“救不了就算了……”孟贤对半死的人没什么兴趣,反正是随手救人,至于救上来能不能活他就管不了了,在大明治下多年,见多了人间惨剧,生离死别,深知道个人的慈悲改变不了大多数人的命运,他的心肠已经很硬了。(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五十六节 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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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后生微微睁开眼睛,见有人正给自己切脉,勉力说道:“这位先生,不用麻烦了……小人这肠痈乃是宿疾,这次是挨不过去了……唯乞恩公将小人尸体掩埋掉,勿使曝尸荒野,。公之恩德,小人只有来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
刘三心想没法动手术真只有准备后事了,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船员来报告,前面已经快到大世界码头。
孟贤道:“大世界里有个卫生所,可以做小手术……”
刘三也想了起来,大世界的确有个小诊室,不对外营业,是为了保障驻守广州的几位元老和归化民干部健康的,毕竟明代的医疗水平不太能令元老放心。后来卫生部准备以此为基础在广州开个省港总医院,搞医疗产业化在当地大肆敛财――当然官方理由是“适应北上攻略之后元老卫生服务的需求”――调运了不少物资设备到大世界。所以这个卫生所现在的设备和药物配备是相当强的。
有这些东西救他的命就没问题了。他赶紧叫船员找来担架,把后生弄到担架上急奔大世界。
大世界经理张易坤亲自到门口迎接,刘三不及寒暄,打完招呼直接询问大世界是否具备手术条件,张易坤点头:“有个小手术室,谁要动手术?”
刘三简单介绍了情况。张易坤面露难色:“救死扶伤原本是应该的,不过你这救得是来历不明的人,还要动用管控物资。这个,这个……”
刘三急道:“他的性命危在旦夕。我们不是没能力挽救,就这么看着他死掉我可做不出来……”
张易坤这类外派元老对中古社会的残酷性早就习以为常。非归化民的土著生死对他们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即使刘三这么说他还是迟疑不决。
刘三道:“这样,我向你保证,不动用任何一级管控物资,只使用器材设备和少量的耗材――这些我都按价付款――你看这样行不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易坤也不好意思再反对。不再废话,直接带着刘三来到卫生所。刘三看了看器具柜里的各种器材和药品,大概还能凑合完成手术。手术室有一张手术台,但是没有无影灯。但是配备的灯具也足够做手术了。
他虽然专攻中药学,但是正经的医科大学毕业,一般的外科手术也能对付。
此时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卫生所的医士和护士做助手,先洗手消毒换衣。两个徒弟也洗手换衣临阵观摩。
卫生所里没有任何的现代麻醉药――即使没用完也过期了――他用得是笑气进行麻醉,一氧化二氮是元老院的无机化学工业里最容易制得的麻醉气体了,将硝酸铵粉末加热分解制得。吸入的时候一般采用和氧气混合的方式,由于制造纯氧还有困难,所以用得是笑气和空气的混合气体。
麻醉起效之后。刘三立刻拿起了手术刀切口。他既没有用心电图。血压监控,而且由于腹内情况不明,没有用标准的右下腹麦氏切口方式,而是在右下腹直肌开了个大口——因为患者是无名氏。真救不过来也不用担心家属来“医闹”,打杀医护或讹诈钱财,所以刘元老比较敢想敢干。病人此时陷入了麻醉中。任其摆布没有反应。
他一边操作一边给徒弟讲解。依次打开肌肉、腹膜,吸掉脓液。提出盲肠,找到了已经已严重发炎形成坏疽的阑尾。先用血管钳夹住。以4号线结扎,于阑尾根部约一分半处盲肠壁上用丝线做荷包缝合,方切断阑尾;阑尾残端用碘伏棉签涂擦,将残端内翻包埋人荷包缝合中,边收紧荷包缝线边抽回蚊式钳,最后紧扎缝线,使阑尾残端完全埋入,再用1号线于阑尾根部处的盲肠上间断缝合浆肌层加强几针;清洗吸尽腹腔内脓液和渗出液后放回盲肠,放置引流管,于切口下方引出;以可吸收线连续缝合,关闭腹腔;用生理盐水冲洗创口避免感染;用4号不吸收线间断缝合腹外斜肌腱膜,再用1号不吸收分别间断缝合皮下组织皮肤,至此手术算是完成了。
虽在原时空只是个小手术,刘三也出了一身汗。俩徒弟原来只跟着他学中医,今天明显是开了眼界,频频发出惊叹并以崇拜的目光看向这位大能师父。
刘三心中无底,因为手术过后还有抗感染这一关要过,否则术后能否痊愈就完全看病人自己的免疫力,死亡率是相当高得。他既已说过不动用管控物资,自然不能用从原时空带来的抗生素,那么就只能使用卫生口制药厂自己的制造的抗生素,不但纯度有限,毒副作用也很大,每年卫生口收治的病人因为药物副作用嗝屁都有不少。
“先给他用上吧。”他开了处方,交给护士,“都有吧?”
“这些药物都有。”护士恭恭敬敬说,“首长你的手术真高明……”
“还好,还好。”刘三说道,“好久没做了,手有点生。”
张易坤过来与他叙话,也恭维他医术高明,功德无量,令疲惫的刘元老颇为受用。
接下来数日,刘三自去各地处理公务,只在几天后复诊了一次并作了移除引流管、拆线等善后处理,嘱咐留守的刘德每日以通脉四逆汤给病人服用,继以黄芪建中汤、归脾养心汤等善后调理。张易坤也命一侍者日常照顾。
这后生身体本来强健,加上调息得当,营养充足,数日后已渐渐痊愈。他这些天已与刘三的徒弟非常熟悉,得知救了自己性命的是威震天南的澳宋元老,频频以手加额,感激涕零。
这一天是三月三日上巳节,刘德告诉他刘元老回来了。他忙请引自己去拜谢。一进刘三的临时办公室,但见精神愉悦的刘三正与张易坤谈笑风生,他立刻扑倒在地,叩谢刘三救命之恩。
刘三命徒弟将他扶起,询问他的身体状况及身份来历。后生一口陕西味的官话,恭敬答道:“蒙恩公垂问,小人身体已大好了。小人姓余名庆字则成,陕西绥德人氏。因家乡连年遭灾,不得已背井离乡。逃难路上,父母双双亡故……小人辗转流浪至荆湘,听闻广州有人招收流民至琼州种田,供应一日三餐白米饭,管饱,衣食无忧。小人得此喜讯,特来寻条活路。那一日乘船将到广州,不想竟遇到白龙巡江。那时天色傍晚,忽然眼看着天地变色,风疾浪涌,一条白龙头接云天,尾垂江心,游转而来,刹时间航船倾覆。乘客全都被淹,小人落水后亏得遇到一条船板,这才逃得一命。不想小人肠痈之病又暴发,于风浪暴雨中又痛又冷,自忖万死难逃……不承想苍天如此垂恩,竟得元老恩公于黄泉路上将小人搭救回来,否则小人早已身处鱼腹之中矣!恩公又以神术治好了小人的重病,如此天高地厚之恩,小人终生难报万一……”一边说,一边引发了伤心事,不禁流下泪来,恸哭不止。
刘三皆以好言抚慰,余庆渐渐止住悲声,不敢再哭。那张易坤却兴趣盎然地问道:“你那天遇到的白龙,想来就是在中国南方不常见的龙卷风了,这个在美洲司空见惯,并无神异。你详细说说那龙卷风是何状况。”
余庆显然不想再回忆那惊骇的一幕,又不敢不答,只说:“当时小人惊慌失措,魂飞魄散,只依稀看到那白龙连天接地,紧接着船就翻了,后来的事小人记不得了。”
张易坤似有点遗憾地咂咂嘴。刘三安慰余庆道:“你病刚好,先去休息吧。”
余庆却又道:“恩公于小人有再造之恩,实是重生父母,小人无以为报,身边别无长物,唯有祖传医书一部,乃小人世代赖以营生者,今献于恩公,万望恩公收纳。”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后是一本线装书,双手献于刘三。
刘三接过来,见此书以腊笺为封皮,上书《青牛医方》四个字,似遭水浸,字迹有些模糊。打开后是硬黄纸的书芯,内容皆是手写的,翻了翻,都是一些医方。于是合上书,郑重说道:“君子不夺人之爱,这既是你的家传之物,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是个医生,既然路见危难,岂能不伸手援救?救死扶伤是我的天职,不是图你什么报答。就说我的医术,这大明的达官贵人来求,我也未必愿意治他。你我能相逢,实乃是缘分。能把你的病治好我就高兴了。”刘三这话一半是实话,一半是唱高调,以显示一下澳宋元老之博大胸怀。
余庆又恳求道:“小人知恩公医术通神,即便华佗再世、药王复生也无不能及。但请恩公念小人一片感恩之心,收下此书,倘能拾遗于万一,亦算偿了小人一点恩情了。”(未完待续。)




临高启明 第五十七节 不能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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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坚决不收,此时旁边的张易坤却“哦”了一声,说:“这不就是那天你给弄干的那本书吗?”
余庆也向张易坤道谢:“正是,小人还要多谢张老爷费心,保住了小人这点祖传的东西。『,”
原来当天余庆被救起后,一应细软自是失落水中,护士在收拾他的湿衣时,在怀中发现了这本油布包裹的书籍,便交于张易坤处置。张老爷并不在意,吩咐晒干了还给他便是。正巧刘三在旁边,他曾对整理修复古籍有过兴趣,见状说道:“不能晒,这书虽然包裹严实,浸水不多,但一暴晒就会书页粘连,纸张发皱,字迹湮灭。万一这书有价值,这样毁了岂不可惜?你把它用细布吸干水,放在一只干燥的盒子里,用重物压住,四周放满吸水性强的石灰,每天一换,两天就能把水吸干。”侍女如法施行,果然救了这本书。
张易坤笑了一声,对余庆说:“这书你还是留着作个纪念吧,你刘恩公用不着它。”说着径自从刘三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给余庆道:“你看看这本,比你家传的如何?”
余庆接过来,看那书名是《民间偏方集锦》,底下一行字是“大宋澳洲行在科学院中医研究所 刘三编著”,快速翻看一遍,自家手抄本上的方子基本全在其中,配伍略有不同而言。不禁又惊又窘,期期艾艾说不出话,心想:“我家这明明是祖传秘本,从不示于外人的,自己原以为是无价之宝。谁知这位恩公是位杏林大家,所知的妙方比我家何止十倍。自己班门弄斧来献芹。却是出了丑了。”当下面红耳赤,十分失落。
刘三不由横了张易坤一眼。心说:“这家伙还是这么不会做人,我难道看不出他的宝贝不值钱?但是何必说破了给人难堪呢?”当下安慰道:“祖传之物,对你来说有特别的价值,你好好收起来不要损坏了。另外你既然也有家传医术,想来或是同行,我这本书也送给你吧。”
余庆却又跪下磕头道:“小人现已无家可归,既遇恩公这般神医,求恩公收留我做个弟子吧。小人愿追随左右,终生服侍师父。以报重生之恩。”
刘三见他意诚,人也颇聪明精干,很有收他做徒弟的意思。但是他想到政治保卫局最近做得安全形式教育讲座和发出的各种提醒。这个余庆来历不明,政治保卫局又没有能力去调查他的真正背景情况,贸然收在身边会有很大隐患。不觉有些踌躇。
余庆见他面露难色,知道他为难,也不敢吱声了。
张易坤出来打了个圆场:“这位刘大夫轻易不收徒弟,这样吧,我们大世界里也要开家药铺。你且在这里坐个堂,一则也有个生计,二来也能让刘大夫时时教导。”
这样虽然不算拜师,亦能朝夕相处。时时接受教导,余庆大喜,又说刘三既是自己重生父母一般。为表忠诚,愿从师父之姓。改名刘庆。
刘三劝他说:“这个使不得,祖宗之姓岂可随便改。”那余庆却执意要改。最后张易坤打圆场,建议他改叫刘余庆便了。于是两人都同意了,刘余庆又与师兄弟见过礼,这才无话。
刘三令徒弟下去整理行装。张易坤道:“这人来历不明,你可得多加小心。”
刘三不以为意:“他就算是奸细吧,总不见得这盲肠炎也是伪装的……”
“临高抓得那个奸细王七索,也不是故意在赵皇上面前挨刀的。这人又是陕西来得,别是李自成张献忠一伙派来得奸细。”
“你也太草木皆兵了。李自成有这么大本事?”刘三表示不信,“再说他离着咱们十万八千里,在咱们这儿安个坐探有什么用,联络消息一去一回也得一年吧。”
“你这个人就是麻痹大意,纯情派。” 张易坤摇头,“你不知道这大明人士肚子的弯弯绕,可比咱们厉害多了。”
“不说了,不说了,”刘三赶紧打断了这个话题,两人又提起先前中断的话头。刘三笑着对张易坤说:“润世堂是小本经营,比不得你张老板财大势大,今后广东的生意还请你多多照顾。咱们在这里开分号的事情……”
润世堂目前在广东还没有自己的直属分号,在广东开设的都是通过杨润开堂合作的联营字号,销售成药。只能算个专柜。现在要攻略广东,又有了大世界这个现成的据点,刘三当下鼓动卫生口的大佬们支持润世堂挺进广东,开个润世堂中医院。一则可以宣传各种中成药的疗效,二来也能籍此来收编广东的中医药人才。
奈何卫生口的大佬们基本全是中医黑,幸而中药、针灸之类的还算颇有疗效,解决了不少d日之后的医药问题,刘三在卫生口里还算有一席之地。但是在开办一所带有带有“中医院”性质的润世堂分号这件事上,时大夫等人就显得不那么痛快了――毕竟这要挤占省港总医院的资源,具体经办庶务的邓科长更是百般的推诿,弄得刘三束手无措,最后还是商业口对此表达了浓厚的兴趣,才算通过了立项。不过也因为是商业口的项目,只能算是药店带坐堂医。
张易坤拍着肚子笑道:“好说好说,大世界这一亩三分地我说话还是管用的。”他这几年在广州混得风生水起,志得意满,生活优渥,已是一副标准的大明毫绅派头。“咱又不是外人,刘兄的事就是我是事嘛,没说的。不过嘛……我虽然顶着个财主的名儿,但其实所有的资产都是元老院的,我是使唤丫环拿钥匙,当家不做主啊。别看我这里店面、人员、银子有的是,可是要花钱动用资源也得先跟上级申请,批了才敢动。当然了,刘兄既然开了口,能帮的忙我还是会竭尽全力的,都是为元老院服务嘛,哈哈。”
刘三见他话语圆滑,说了一大通就没一句牢靠的,不由有些生气:“老张,前几年刚认识时,你还是个挺爽快的人,怎么现在变得一身铜臭气了?难道是大明的封建腐朽风气把你给击垮了?果然这人一有钱就不一样啊哈哈。”
张易坤听这话心里有点不高兴,脸上还是春风满面:“小刘啊,你这话可是冤枉人了,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你要是也能出来负点责任了,就知道我们在外面的难处了。就说大世界筹备这几年吧,虽说靠了咱们攻打广州的余威,又有特侦队管杀不管埋的支持,还是费了无数的心力啊。”
“少来装,谁冤枉你了,你这家伙就是良心大大的坏了。”
张易坤见话不对港,便叉开话题,讨论起广东攻略的事:“这次来了这么多元老,看来元老院是要这里大干一场了。”
“这回进攻大陆,虽然还没有具体的计划,但与以前几次进攻都不一样。以前打广州、打厦门都是打完就走,管杀不管埋的方式。这回上了大陆,可是要占住不走了。建立有效的统治比单纯破坏可困难得多。”
“咱们也不是没有经验,现在在海南全岛、台湾、济州岛,政府的生产建设不是都搞得有声有色嘛。”
“不一样,这几个地方咱们不管军事还是组织、人力上都有压倒性优势,说白了,这些都是大明社会的边缘地带,统治力量很弱,民众的势力也不强。一旦到了大陆上,面对的可是百倍于我们的封建百姓和盘根错节的封建势力,不像想像中那么容易啊。”
“要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满清鞑子入关时人比我们多吗?生产关系比我们先进吗?它那套全民奴隶制比大明还不如,不是最终统治中国了?别忘记还是封建社会统治最成功的王朝咧,凭什么?拳头硬就是真理呗。”
“我觉得现在还不是好时机,还是应该从长计议,这次听从军方那些家伙的盲动主义开战,我是很不赞同的。如果再等十年,大明、满清、流寇等打得两败俱伤,不,三败俱伤,全中国生灵涂炭时,咱们以解放者和拯救者的身份去摘桃子岂不是更轻松更得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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