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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吹牛者
蒋锁步履轻盈,几下就跑出去老远,宋铭一身战甲,又无战马,一路狂奔到桥面上体力已然透支了。蒋锁对着后面的宋铭大喊:“宋千总,要想活命,把能脱的都脱掉!”宋铭顿时醒悟,先丢掉顶在头上的铁盔,然后抽出匕首一边跑,一边把肋侧的战甲系绳割断,企图脱掉身上的战甲。
可惜再也来不及了,澳洲人下一波的炮弹极其精准,一排炮弹齐刷刷的横截在江面上,一发炮弹直接砸在了浮桥上,顿时血肉横飞,到处残肢断腿,江面瞬间被血染得通红。浮桥也断了。桥面上猝不及防明军士兵滑随着剧烈的摇晃倒落入水中。
刚脱掉上甲的宋铭此时也被一颗落在自己正前方的炮弹震倒,一失去平衡,马上就落入水中。宋铭虽然会水,但是沉重的铠甲让他沉得很快,一天鏖战早已四筋疲力尽了。连挣扎也愈来愈无力,他开始窒息,然后慢慢地出现幻觉,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自己的一生,六岁他爹开始教他习武、十六岁第一次上校场“点校”;成亲、儿女先后出生;澄迈大战……
宋铭的知觉开始慢慢慢慢消失,恍惚之间好像感觉到有人拼命把他往上拉,可这感觉慢慢地也消失了,然后宋铭感觉两眼一黑,然后便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蒋锁顺利到达对岸,爬在滩头大口的喘气,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喘过,肺不由自主的激烈起伏着,嘴里弥漫着血腥味。他回过头去,看到宋铭如死人一般,趴在浅滩上一动不动,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他见宋铭落水,想都没想就丢掉步枪跳水救人,可任凭他在渔村时锻炼的水性如何之好,在水下扯掉铠甲亦非易事,虽然费尽力气终于把宋铭拖到了岸边,现在看起来却毫无生气。有心要把他拖到岸边控水,却是浑身酸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他终究活了下来,浮桥虽然已断了,幸存的榜山守军大部分还是逃过了江。不少人最后是冒着炮火和髡贼的步枪射击拼命游过江的,此刻到了岸边,觉得安全了,一个个都瘫倒在乱石滩上喘息着。即使炮弹枪子在头上乱飞也顾不得了。
可逃过来的人数极少。他一手训练起来的家丁都不穿甲,仔细看河滩这边幸存的不过二三十个人。蒋锁一阵悲凉,眼看他带在榜山上的新军十不存一,不免心中一酸,心中无限悲凉,为何还要死那么多人呢?
髡贼的炮弹不时飞过江面,落在河滩上,原本瘫在河滩上的士兵们赶紧又往城里逃去。
他想叫几个人来搬运宋铭――不论是死是活,总得把他带到城里去才是。然而路过的士兵一个个充耳不闻,完全是不理不睬的走过。蒋锁此时的打扮不过个大头兵,哪里有人听他的吩咐。
过了好一会,才遇到几个死里逃生的宋铭的亲兵。他们冒着炮火一直在河滩边搜索,终于找到了宋铭――蒋锁这才想到易师爷和他说过的话:上阵还是要有几个亲兵才靠得住。
入夜,炮声停息。在天黑之前,朱全兴带着第3营占据了城东的北山,然后又来到城北和明军对峙,一路上除了零星交火之外,很顺利地完成了既定战斗目标。
榜山占领之后,只留下少部分兵力驻扎,工兵连夜开辟整修道路,以便天亮之后在榜山入驻炮兵连。桂江就牢牢地控制在第一混成旅手中。
现在除了部分岗哨,大部分伏波军战士已经进入了梦乡,此时朱鸣夏刚刚巡视完城南的部队,又专门登了一次榜山。
榜山战斗的报告半个小时以前已经送到他面前,榜山战斗伏波军和随军民夫合计阵亡十九人、伤六十七人,官兵遗尸体二百具以上,俘虏超过了四百人。单从这个伤亡比来说微不足――这还是没有算上炮轰桂江浮桥时明军伤亡的数量。
缴获报告对他来说那是完全没有意义了,明军抛弃的各式各样的火器除了给企划院回炉之外对军队毫无用处,榜山上也没有多少存粮。
总得来说:啃了一根硬骨头,没什么肉。
但是明军在防守榜山上的战术不得不让朱鸣夏重视。他和许可亲自上了一次榜山,仔细的观察了明军遗留下来的工事和丢弃的武器。还专门询问了几个俘虏,召集参战的军官士兵开了个小小的会议,了解战场上的第一手材料。
从战场的遗尸看,榜山上的明军明显分为两个部分,一种是传统的明军,有着甲有不着甲;另一种不穿铠甲,穿的行袍号衣要短小的多,更为合体。身上有类似伏波军使用的弹药帆布弹药装具。随身有火帽和纸包弹药,附近一般都遗落有南洋步枪。
这大约就是情报人员说的,由“奸细”训练的明军的“新军”吧。
许可正带着助手在榜山阵地上拍照绘图,军事情报局正在搜集相关的情报。特别是搜集南洋式步枪。每一支遗留在战场的南洋步枪不论是否毁损都会被捡回来,损坏的要拼凑成形,以便他们确认敌人大概使用了多少南洋式步枪。从枪身上的枪号,大致还可以查询到出厂日期和销售情况。
关于南洋步枪的外销,在元老院一直有争议。不论是夸克向东南亚土邦的销售,还是在山东向各路明军的销售,都引起过争论。毕竟卖出去的枪可是不长眼睛的。但是这种贸易不但利润极高,市场更是需求旺盛。所以争论归争论,销售从来没有停止过。在山东的外销,还得到了华夏社的坚决支持――华夏社认为,因为元老院和满清作生意,所以必须给大明做出必要的“贸易平衡”。
朱鸣夏对南洋步枪并不太感兴趣,虽然这枪外销数量不少,但是受限于弹药,任何一派敌对势力都难以用这种步枪大规模的装备部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
他感兴趣的反而是那些本时空的火器。战场上搜集来的明军遗弃的火器数量极多。仅斑鸠铳就有一百多支――这玩意是徐光启所说工价银九两的“利器”,熊文灿可真肯投本钱!
从今天的战斗情况看,明军是充分发挥了发挥了手中现有的火器来作战:战场遗留的火器说明他们大量使用了斑鸠铳和各种大小弗朗机炮,尤其是有大量的小型弗朗机炮――其实和斑鸠铳这样的重型火绳枪相差无几。在澄迈战役和珠江口战役中经常看到的鸟铳和三眼铳这样的武器却没有发现。很明显,明军指挥官意识到了这两种常用火器的不足之处:鸟铳威力太小,火门枪射程精度太差;开始尝试使用重型火绳枪这一类射程较大威力强的火器。虽然它们不能单兵使用,但是在阵地防御战中并不算太大的问题。在战斗中也起到了有效阻挠、迟滞伏波军进攻的作用。
过去一直被明军视为神器的红夷大炮反而不见踪影,倒是近距离内有面杀伤效果的虎蹲炮有不少,都布置在交通壕的顶端用来封锁壕沟。可见指挥官是充分考虑到火器的实际作战效果的。
敌人进步很快!
他在榜山山顶眺望着梧州城,心里暗暗想。
从棱堡的布局,到壕沟构筑、用抛射武器阻碍伏波军的挖壕前进、在壕沟内的战斗。运炮抵近射击以及对新式火器的积极使用……都透露出敌人不但开始了解伏波军的作战模式,也开始摸索如何应对。
从小三峡上的磨盘炮座、火攻船到榜山阵地,都体现出了明军内部的技术和战术革新。这种摸索和尝试还显得很笨拙,一方面是他们的技术水平不够,另一方面或许是体制问题。但是显而易见的是敌人正在尝试着学习怎么和他们作战。和当初在澄迈和珠江口完全茫然无知的投入战斗的官兵已经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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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四十三节 心潮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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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变革,一方面或许是情报人员所说的“奸细”带去的,一方面,也说明了主政的高官将帅并非都是无能之人。
想不到熊文灿还挺有本事的。朱鸣夏想。
原本他对俘获熊文灿不太感兴趣,现在突然有了一种活捉熊文灿交流一下想法的欲望。看看他这样的17世纪中国的顶尖人物是怎么看待元老院的。
几年来元老们已经接触过许多本时空的土著,但是大多数是底层的百姓。高级官员和知识分子极少。赵引弓虽然在杭州勾搭上了复社,但是复社的诸公和他的关系一直是流于表面的,尽管私下里有过不少深度的合作,但是在个人私交上并没有太多的进展――元老很难真正的融合进这个圈子里去。
高舜钦被绑架到临高之后,一直被软禁着。多年来元老院把他作为了解大明传统高级官僚思想的一个活标本,和他的谈话都作了录音记录整理,进行具体的分析。
不过高舜钦只是一个巡按御史,和熊文灿这样的地方大吏在层次上完全不同。熊文灿虽然在后世颇受人诟病,但是他也算是明末的能吏之一。这样一个人对元老院的看法如何,一直是对外情报局和大图书馆都感兴趣的问题。
朱鸣夏不由得想起琼南攻略时,某县县办主任对他说的话。
“朱营长,你看过bbc的《与古人类同行》吗?最后一集的结尾,主持人抱着一个智人婴儿说:‘要是我把她抱回现代社会,然后把她当女儿养大,无论心理上还是生理上,她都与我亲生女儿没有任何差异’。我们跟土著的差别,不是智人和猿人的差别,也不是智人和尼安德特人的区别。而是几百年科技发展、社会发展后现代人与古代人的差别。我们能鄙视嘲笑他们的落后,不是因为我们有多聪明,而是我们站在几百年人类科学知识大爆发的积累上。很多人觉得我们凭借着几百年的积累就可以轻轻松松的当人上人。可人上人却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土著不是猿人,土著也会学习,很多时候我们还要反过来向土著学习。其实我们现在啊,就是在吃老本,都是在拿着前人的成就为自己装点门面,丝毫没有任何真正意义上的发展创新。而且现在很多人连抄袭都不积极,一幅得过且过的样子,还在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这种固步自封的心态可要不得,这样长久下去总有一天是要吃亏的。”
两广攻略以来,朱鸣夏对当初那番话有了更深刻的认同感:敌人在学习,虽然显然学得很笨拙,但还是给伏波军带来了不少的麻烦。反倒是我们,一个个都有点固步自封起来。他想起不断被否决的许多更新武器的提案,心里很有些不快。但是再想到军队的消耗,又觉得政务院的决断不无道理。
或许,战斗艰难一些对部队的成长更有好处。朱鸣夏觉得现在元老院对战争有一种蜜汁自信,许多人认为带兵打仗就跟《帝国时代》一样,只要科技超别人几个时代,不用怎么烦恼,轻松就可以获得胜利,更不应该有伤亡和损失。
发展到现在,不要说出现较大的伤亡损失了,就是在作战中稍稍的挫折,都会有元老在bbs上要兴师问罪,认为是“指挥不力”,不少人更是从置疑归化民军官的能力上升到了否定元老军官的指挥水平上了。
这种对战争的完美主义的要求,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要开“质询会”、“听证会”,在伏波军的军官阶层里形成了很大的反弹,不仅元老军官对此十分不满,归化民军官在私下里也有议论:认为首长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吹毛求疵”。
朱鸣夏深知打仗这种事,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百分之百按计划执行的战斗是不存在的,即使是在这个时空里他们拥有绝对的技术优势和组织优势,堪称每战必胜,损失极小,但是每次战后评点,还是会发现许多疏漏和没有执行到位的地方。
“都要按计划执行,零伤亡零损失打赢,这可太难啦。”朱鸣夏自言自语道。
“你在说什么呢?”许可正好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朱鸣夏咳嗽了一声,“勘查下来情况怎么样?”
“老熊真是下本!”许可加重了语气说道,“初步清点战场遗弃的南洋步枪有五十一支。加上我们没找到的和溃军带走的,这支部队起码有100支南洋步枪。尸体上发现的弹药也不少,估计每人至少配发了四十发子弹。”
“还有其他发现吗?”
“其他就没什么要紧的发现了。”许可点着一支雪茄,说,“看得出明军有进步啊。”
“我有同感。”朱鸣夏点头,“打得很有章法。”
“看来情报员说的有奸细的说法很可能是确有其事。”许可说,“这个人很可能在我军里服过役,你看这壕沟的构筑,不是我们训练出来的绝不可能挖成这样――还在交通壕口布置纵射火力点的,相当专业。”
“可是我们目前没有军官下落不明的报告。”
“或许是士兵或者军士。”许可说,“也有可能是诈死,战场上的事情千变万化,不可能百分之百掌握。”
“你说的是。”朱鸣夏沉默了一会,“看起来敌人开始变强了……”
“要我看敌人变强是好事。现在部队打仗太顺了,总打治安战,军队是要退化的。”许可说,“你想想看,陆军有几年没有象现在这样真刀真枪拉开大队伍打仗了?”
“自从山东过后就没有像样的打过仗了。”朱鸣夏明白他的意思。长期技术代差的碾压式的治安战其实对部队的战斗养成是非常有害的。
“所以战斗复杂一点,困难一点,伤亡大一些我觉得都是可以接受的。包括故意展开一些复杂的战役战术动作――也许有人觉得多此一举,我觉得倒是可以――就当是真刀真枪的演习嘛。”
朱鸣夏笑了起来,他没想到许可这个海军出身的情报官居然和自己有这么多共鸣。他点头:“你说的是。”
他想起许可在元老院里很不得意,过去因为一些政见问题被不少元老所排斥,虽然干了自己喜欢的军事情报工作,头衔上算是总参军事情报局的局长,其实只是近乎在皮包公司里当一个光杆司令,很多业务都是对外情报局在做,在元老中算是是默默无闻的人物。
不过他的工作倒还算出色,关键是每次作战,许可都会到一线,从开战前的情报准备到战后的战场勘查,审俘,只要有可能他都会亲身参与。
但是这行却很少能得到荣誉,要是出了问题倒是很快就会被人盯上――大概也是秘密工作的特点。
“你干这行真心是耐得住寂寞啊。”朱鸣夏不由的说道,“好处不多,被人喷的机会倒是不少。”
“《易经》说,上九潜龙勿用,现在正是我韬光养晦的时候,组织上会记得我的。有些人就是喜欢喷口水,尤其是很多所谓的酱油党,老是喜欢对自己无关的事情指指点点,自己却一事无成。我也不怕得罪人,很多人在旧时空郁郁不得志,你以为他们穿越了就可以飞黄腾达啦?非也,非也,我在单位里呆过,发现无论哪个单位,都没有前途的都是那些喜欢嚼舌头的家伙。那些人老是在说别人的不是,却老是不知道,真正做事哪有不出错的。他们啊,在旧时空老是害怕出错,老是畏畏缩缩,怎么能不一事无成呢?这种思维也带着来旧时空,那也怪不得他们酱油了。你看那些敢为人先的,哪个不已经执掌一方了呢?”
梧州城内,虽然已是深夜,城里却十分紧张。榜山的陷落宣告着梧州通往外界的另一条主要通道桂江被卡断,通往贺县、钟山、蒙山的道路由此断绝。通往藤县必经之路上的西江航道上的长洲岛则早就被髡贼占据。如此一来,梧州的守军就陷入了绝境之中。
此刻城中的守军和大小官吏正陷入惶惶然不可终日的精神状态下,梧州城中守军并不多――自从定下烧城计之后,包括东西山参将、中路守备等精锐分别退到了滕县和贺县。
白天的炮击和榜山的陷落,都宣告了梧州终将不守。现在虽说已经夜深,但是官吏兵丁们都在忙着打点行装,准备逃走。城中的秩序已经渐近失控,不时传来乱兵的喧哗和百姓的哭号声。
在这四面楚歌,危在旦夕的梧州城内,熊文灿却并不惊惶,他对榜山的失守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烧城之计早已准备妥当。他手边还有数百精锐,足可以掩护他从陆路突围脱逃。城中的粮食财帛多已外送,主力也离开梧州。目前留在城中的官吏军民,死伤多少无关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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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 第四十四节 策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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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愈来愈浓的暮色,他叫来一个仆人:
“几位师爷都到了吗?”
“正在花园等候。”
“各位老爷呢?”
“也都在后面等候。”
“嗯。”他点点头,捋了捋胡子,又看了看澳洲水晶镜中的自己。
镜子里的熊文灿,已经卸掉了宽大的袍服,换成了一身戎装。
他点了点头,两个仆人立刻为他披挂铠甲--这只是一领很普通的铠甲,只比普通战兵家丁穿得略好些而已。
穿戴整齐,他微微颔首,一个仆人立刻为他打开房门,却不提灯。另几个人紧紧的跟随着他一起下了台阶。
台阶下已经跪着一个青衣小帽的仆人。见他出来,立刻磕头。
“熊义,这次就辛苦你了。”
“老爷言重了,小的一定不辱使命。”
“你只要维持到天亮即可,之后的事情你不必多问。自寻一条生路去。”熊文灿低声道,“你的家人有我安置,断无冻馁之忧;若是这一仗下来你我仍有主仆之缘,你且回永宁卫老宅去,那里自会安顿你。”
熊义又磕了一个头。熊文灿也不言语,自带着人往后面去了。
天色微明,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一晚的幕僚们没有得到召集的命令,却自动的聚集到衙署的前厅来了。他们几乎全部穿上了行装,预备着跟随熊督突围。
他们大概知道,围城的髡贼人数有限,除了控制西江和桂江的水上要害之外,在陆地上的封锁是不全面的,只要有足够的人马掩护,又有快马,冲出去不成问题。
熊文灿虽然目标很大,但是他是两广总督,随身有督标,还有百多名亲兵家丁,到时候就是堆人头也得把熊督给堆出去,他们跟着突围,活着逃出去的可能至少有八九成。
然而熊督到现在也不露面。只有他的贴身仆人熊义不时出现,吩咐下人们预备物品。
熊义即在,熊督应该也在。
有和熊义相熟的,悄悄打听熊督“贵体安恙”。熊义的回答便是“老爷昨晚思索方略,又和几位师爷大人说话,到四更起才睡下,这会正睡得熟。”
梧州知府和苍梧县令哭丧着脸,勉强应付着总督府的幕僚随员们的各种要求――别人都跑的,就他们跑不得。城破之后,要么自尽要么就“降髡”了。
总督衙门循例开过早饭,一干人等捧着茶碗正闲谈剔牙,忽然外面又响起了隆隆的炮声还没见到熊文灿的幕僚和地方官们不免有些骚动――这个时候难道熊督还有这么大的心,听到炮声照旧高眠不起?
城里的一所民宅里,骆阳明侧耳倾听着炮声,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来。
他的妻子却惶恐不安的在房中走来走去,双手不停的绞着手帕。自从围城之后,她就没有施过脂粉,连发髻都是草草了事。
看到丈夫的嘴角的笑意,丁阿桃觉得丈夫多半是要疯。前几日,各牌甲召集商户们“犒军”,这原本是各家各户摊派些银子的事,躲不过去交几两银子便是。自家的相公却不但交了银子,还特意买了酒肉,跟着牌甲一起到城上给丘八爷们送吃送喝,期间又花了几两银子。这种伸着脖子给人斩,回来还笑嘻嘻的事,让丁阿桃第一次感到丈夫可能要疯。
最近几日,他又不知道发了哪路的神经,和城里壮班的班头勾勾搭搭――丁阿桃对这种公门中人向来是敬而远之的,这些人都不是善类,吃人不吐骨头的货。丈夫过去和衙门里的人虽有应酬,但都是为了平安作生意,只是维持好关系,并不深交。此刻却不知道为何,通过温铁头的关系,不计成本的笼络起这干人,十两、几十两的白花花的银子送。也不知道图个什么?!
这银子可是这些年一文一厘的积攒下来的,丈夫就这么大手大脚的送人,她嘴上不说,心里却苦的很。
她自幼深受“三从四德”的教诲,从来也不敢干涉丈夫的事,但是这些事她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必要。真要破了城大乱起来,这些平日里狐假虎威的壮班衙役能有什么用处?
说是要疯,可是平时见他做事说话倒也正常。可是他每次听到炮声,别人人心惶惶,他却是总是会露出微笑来――丁阿桃晚上由不得又偷偷哭了一回: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安生日子没过几年,又遇到兵荒马乱,正是要靠着男人的时候,男人又有失心疯的迹象。
真要疯了,她孤儿寡妇的可怎么办?!
骆阳明在城墙上发完情报之后,心已经定了。他虽然不清楚首长们会采取什么措施,但是元老们既已得到消息,便一定会有所措施,熊文灿的诡计必不能得逞。而他自己也在城中积极活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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