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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吴老狼
樊子盖等东都重臣忧心忡忡的同时,陈应良则在报国军营地里满肚子疑问,实在搞不懂杨玄感今天发起攻城有什么意义,因为杨玄感既然能够造出大型攻城车,那么不多准备一些重型攻城武器,甚至填平了护城河再来攻城?为什么又一次在准备明显不足的情况下发起攻坚战事?如果说报中箭仇,杨玄感也应该强攻上春门才对,攻打安喜门也洗刷不了他在上春门受到的羞辱啊?所以陈应良得出了两个结论,一是杨玄感脑袋进了水,想给东都守军送经验值刷等级,二是杨玄感这么做别有用意!
有再多的疑问和结论也是无用,以陈应良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没资格参与东都守军的决策会议,也不可能让樊子盖和皇甫无逸这些东都守军的决策人对自己言听计从,所以陈应良也只能是一边尽力提高报国军的士气斗志和凝聚力,一边通过裴弘策和卢楚的渠道,尽可能的了解城外军情,借以分析和猜测叛军队伍的真正用意。
第五天上午,叛军队伍再次出兵三千余人,来到安喜门下搦战,又是辱骂又是招降,试图激怒守军出城交战,已经被吓破了胆的守军当然不敢应战,躲在城墙上只是瑟瑟发抖,连开口回骂叛军的守军士兵都没有几个——这些守军士兵也不是傻子,叛军队伍这些天来的势头如此凶猛,谁也不敢保证东都城墙就能挡住叛军队伍的前进脚步,如果现在把叛军给惹火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可就是连个投降保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可能是因为骂不出守军的缘故,为了更进一步激怒东都城里的守军队伍,叛军队伍同时又大大加强了斥候战的力度,派出了大量的骑兵疯狂剿杀东都守军派到城外侦察敌情的斥候轻骑,不到一个白天,就有超过二十名的守军斥候惨死在了叛军刀下,更多的守军斥候则是被叛军骑兵象撵兔子一样的追杀着狼狈逃回城中,整整一天时间,楞是没有一名东都斥候能够靠近叛军营地十里之内。
第六天,叛军队伍故技重施,再一次出兵到东都城下搦战,同时继续全力绞杀东都守军派出的侦察斥候,仅有一名守军斥候侥幸靠近了叛军主力驻地金墉城,探到叛军主力依然驻扎在金墉城的消息。但这一次,已经吃过怕死斥候虚报大亏的樊子盖和皇甫无逸不敢再轻信了,除了严厉盘问这名斥候之外,再有就是在夜间派斥候出城,到金墉城去探察敌情,侦察叛军主力的动向。
第七天,叛军还是又跑到了城下搦战,到了正午时,头一天夜里出城的几名斥候先后逃回东都,带来了他们亲眼看到了杨玄感帅旗仍然在金墉城飘荡的情况,确认了这一消息,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人都松了口气,赶紧又派出几名信使赶往潼关方向,联络正在迅速向东都赶来增援的卫玄大军,报知叛军主力依然被牵制在东都的消息。
第八天,距离卫玄援军抵达东都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三天的时间,同时也是报国军组建的第十三天,叛军队伍还是例行到了安喜门外搦战,兵力仍然是三千人左右,但依然没有携带攻城武器摆出架势,亲自到了安喜门上巡视了这一情况后,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东都重臣都松了口气,同时也想起了三天后就将出城担任野战先锋报****队伍,便临时兴起,一起来到了报国军的营地内,亲自巡视报****的训练情况。
让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东都重臣颇为意外的是,当他们来到报国军营地时,往日里从早到晚都不停歇的报国军居然难得的停止了操练,四百余人在烈日暴晒下席地正坐,面对着一块巨大的黑板纹丝不动,全身甲胄的陈应良也顶着烈日站在黑板面前,用一根竹竿在用白灰画着山川河流的黑板上指指点点,口中大声讲解,“韩信打的这场井陉之战,之所以能够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最关键的就是两个攻心战术,一是置于死地而后生,背水列阵使汉军将士无路可退,只能是拼死作战,杀出一条生路。”
“第二个攻心战术,是韩信布置的这两千伏兵,我刚才对你们说过,井陉一带的地形并不适合伏击,同时赵军的兵力是汉军的五倍以上,两千伏兵即便攻击赵军侧翼,也难以做到反败为胜,最多只能收到扰乱部分赵军的效果,而韩信让这两千伏兵偷袭赵军大营,在赵军营地里插满汉军红旗,就收到了远比直接攻击赵军更好的效果!至于为什么能够收到更好的效果,你们可以想一想,假如你们离家出村,突然看到村子里你们家的方向燃起了大火,升起了浓烟,你们的心里会不会着急?会不会急着想回家查看情况?赵军在与汉军近身缠斗时出现了这样的恐慌心理,韩信就是想不打胜仗都不行了,明白了没有?”
“明白!”四百余名报****将士整齐回答。
“明白了就好。”陈应良满意点头,大声说道:“至于赵军主将在这场大战中犯了那些错误,三国时马谡效仿韩信这个战术为什么会惨遭失败,我一会再给你们讲解,现在起身,拜见樊留守!拜见皇甫将军!”
“诺!”四百余名报****将士整齐唱诺,一起站直身体,然后一起向走到了黑板前的樊子盖等人单膝跪下,抱拳齐呼道:“拜见樊留守!拜见皇甫将军!”
“拜见樊留守,拜见皇甫将军,拜见诸位大人。”陈应良也向樊子盖等人单膝行礼。
看了看在烈日暴晒下仍然全身甲胄还动作整齐的报国军队伍,又看了看陈应良在黑板涂画的汉时井陉大战标示图,樊子盖和皇甫无逸两人都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樊子盖说道:“免礼。”
“谢樊留守!”陈应良大声答应,站直身体。
“谢樊留守!”四百余名报****将士整齐大声回答,如同平地炸响一声惊雷,整齐起身,动作标准整齐,四百余人如同一人。
“十几天时间,就能把一支军队的队形纪律练成这样,这小子还真有一套。”樊子盖暗赞了一声,这才微笑着向陈应良问道:“今天怎么没有训练?”
“禀樊留守,三天后,我军就将出城杀敌,为了让将士们得到休息,养足体力,所以小人从今天起降低了训练强度,只做了平时三成训练。”陈应良大声答道。
“那这又是什么意思?”皇甫无逸指着土漆木板制成的黑板微笑问道。
“禀皇甫将军,为了让将士熟悉战场,知道在战场上什么最重要,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也为了替右武卫培养基层人才,小人挑选了几个前朝战役为他们进行战术讲解。”陈应良大声答道:“刚才讲解的是井陉之战,明天准备讲解淝水之战,后天讲解曹魏时张特的合肥新城保卫战!”
“张特的合肥新城保卫战?”皇甫无逸有些惊奇,笑道:“看不出你这个小子才十七岁,竟然连这么冷僻的战事都知道,平时没少读史书兵书吧?”
“禀皇甫将军,小人年幼时家境尚可,是读过不少史书兵书。”陈应良答道。
皇甫无逸微笑得更是欣慰,又擦了一把被太阳晒出的汗水,身体很不好的皇甫无逸有些难以承受这样的长时间暴晒,便说道:“既然是让将士们休息,那就别让他们继续在太阳下晒了,让他们解散休息吧,我们也找一个阴凉地方坐下来谈谈。”
“谢皇甫将军!”陈应良拱手答谢,然后转向了报****将士喝道:“解散,休息。”
“杀贼平叛!精忠报国!”四百余名报****将士整齐高喊了一句口号,又向陈应良和皇甫无逸等人整齐行礼,这才解散队形到阴凉处休息,樊子盖和皇甫无逸则再次微微点头,无比满意报****展现出来的组织纪律性。
陪着身体不好的皇甫无逸和年近七十的樊子盖来到了营旁阴凉处,陈应良本想让人给樊子盖和皇甫无逸设座,樊子盖却挥手拦住,说道:“不用坐了,我们还有公事,说一会话就走,听说你把一些士兵赶出报****,可有此事?”
“禀樊留守,有这事,小人先后将十一人驱逐出了报国军。”陈应良答道:“他们有的是受不了报****的严格要求,怠慢军法,有三人是不满被降为士兵,口出不逊影响军心,小人将他们每人重责了二十军棍,赶出了报国军!”
“做得好,这样的事老夫支持你,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你放胆按军法性事,老夫给你撑腰。”樊子盖夸奖了一句,又问道:“那要不要老夫给你补充一些士兵,补足两个团的兵力?”
“谢樊留守。”陈应良道谢,又摇头说道:“但不必了,三天后小人就要率军出战,现在新补充进来的人,已经来不及训练了。”
“也是。”樊子盖点头,又道:“三天后就看你的了,不出其他意外的话,刑部尚书卫文升的援军三天后就能抵达东都城下,届时我们肯定要出兵接应,内外夹击共破杨逆,到时候老夫还是那句话,你练的这支报国军肯定是先锋。”
“请樊留守放心,小人绝对不会让你失望。”陈应良拱手回答,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人斗胆请问留守一句,杨逆叛军的主力,可有西进迎战大兴援军的动作?”
“你问这个干什么?”樊子盖有些不悦,道:“探听军机是什么罪,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人该死。”陈应良赶紧请罪,又更加小心的说道:“小人只是觉得有一点很是反常,杨逆贼军连续四天到安喜门外搦战,我军始终拒绝应战,杨逆却从不放弃这个行动,担心杨逆贼军在玩声东击西的花招,所以忍不住打听了一下贼军主力的动向。”
“声东击西?”樊子盖微微一楞,主动问道:“杨逆怎么玩声东击西的花招?”
“每日到城下搦战,制造主力仍在洛阳战场的假象,然后乘机暗中分兵,到我军援军的必经之路上布置埋伏,偷袭我们的援军。”陈应良解释道。
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的脸色都有些微变了,陈应良察言观色,便又说道:“樊留守,皇甫将军,小人斗胆,想再问一个不属于军中机密的问题,敢问卫尚书西进来救东都,是走黄河北岸的河阳道,还是走黄河南岸的崤函道?”
“走的是南岸的崤函道。”皇甫无逸顺口答道。
“什么?!走崤函道?”陈应良大吃一惊,“卫尚书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为什么不走北岸的河阳道?”
“为什么要走河阳道?”樊子盖不悦的反问道:“走河阳道不仅道路要长上一些,还得要两渡黄河,逆贼很容易就可以据河而守,那比得上走崤函道直接方便?”
“可是崤函道危险啊!”陈应良解释道:“小人这次西来东都投军,走的就是崤函道,亲眼目睹了崤函道的道路之狭窄险峻,到处都是打伏击战的有利地形,现在我们洛阳军队又被乱贼困在城内,无法阻止和破坏杨逆贼军布置埋伏,甚至就连侦察确认杨逆贼军是否在崤函道上布置埋伏都很难做到,卫尚书的援军走这条路虽然方便,却无比危险,远及不上走黄河北岸的河阳道安全,因为河阳城和河内郡都在朝廷的控制之中,大股的叛贼军队渡河,绝不可能瞒得过我们河内军队的眼睛,杨逆自然就无法布置埋伏。”
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的脸色又是一变,互相对视了一眼后,樊子盖颇有些庆幸的说道:“还好,我们可以确认,杨逆主力仍然还在金墉城,卫文升被伏击的可能不大。”
生性奸诈多疑的陈应良可不敢掉以轻心,赶紧拱手行礼,郑重说道:“樊留守,皇甫将军,为了朝廷的四万大军,小人再斗胆请问一句,你们是如何确认杨逆主力还在金墉城里?”
“当然是通过斥候探查了。”皇甫无逸顺口回答,把这几天城外斥候战的情况对陈应良粗略介绍了一遍,又说了杨玄感帅旗仍然还在金墉城城头飘荡的事。
“这么说来,樊大人你和皇甫将军,是因为杨玄感逆贼的帅旗还在金墉城,所以才认为杨逆主力仍然还在金墉城中。”陈应良脸色无比凝重,说道:“可是樊大人,皇甫将军,你们有没有想过,那面帅旗会不会是杨玄感逆贼故意留下,用来欺骗我们斥候的?小人记得,三国时曹操就玩过这样的花招,用一面假帅旗牵制住了袁绍的冀州大军,曹操本人乘机奇袭徐州,解决了刘备这个后顾之忧。”
一语点醒梦中人,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的脸色顿时就彻底大变了,再稍一盘算后,昨天才派信使联络卫玄送出不可靠情报的樊子盖更是脸色苍白,立即大吼道:“来人,马上多派斥候出城,探察金墉城和崤函道,不惜多少代价,也要给老夫摸清楚杨逆主力的真正动向!”
“且慢!”陈应良大声阻止,单膝跪下向樊子盖拱手说道:“樊大人,可能已经来不及了,且不说叛军骑兵正在城外疯狂剿杀我们的出城斥候,就算我们的斥候能够侥幸靠近金墉城,也无法进到城内侦察逆贼主力是否离开。还有崤函道那边,山高林密地势险峻,我们的斥候也很难在一两天内彻底探察完毕!”
“那怎么办?”樊子盖有些方寸大乱了,焦急说道:“你有没有办法探出叛军的主力所在?老夫昨天才派信使联络卫文升,说叛贼主力仍然还在东都,如果卫文升因此中计,老夫可就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陈应良脸上阴晴变化,心中迅速盘算,很快就抱拳说道:“樊留守,只有一个办法了,火力侦察!请樊留守恩准,允许小人今天就率领报****出城,迎战前来搦战的逆贼叛军!全力争胜,抓获俘虏来审问口供!”
樊子盖眼睛一亮,破天荒的向陈应良还了一个礼,道:“陈记室,那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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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我为王 第二十一章 处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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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子盖,皇甫无逸,元文都,你们这些胆小如鼠的废物,有胆子出来和我们决一死战,躲在城里算什么本事?出来!出来!”
“元文都,你可想清楚了,现在你打开城门投降,那肯定是要什么有什么,你要是负隅顽抗,等到我们攻破洛阳城,你全家人的脑袋就没了!没定了!”
“樊子盖,老东西,老不死了,出来和我们决战,和我们决战!老不死,出来!”
天实在太热了,赤日当空还没有一丝云彩,晒得地面都在冒烟,也晒得叛军队伍人人汗流浃背,挥汗如雨,连叫骂搦战的声音都有气无力了许多,率领三千叛军来安喜门搦战的叛军大将、不久前还是隋军鹰扬郎将的杨玄感五弟杨万硕,更是早早就下马坐地,让亲兵脱下衣服为自己遮阳,嘴里不时的骂骂咧咧,“运气真他娘的烂,偏偏今天太阳这么大,晒死本将军了。”
“五将军,要不我们回去吧。”新投靠叛军的权贵子弟虞柔擦着汗水建议道:“反正樊子盖那个老不死是肯定不会出城,再这么晒下去也没意思,不如早点收兵回金墉城去,这个天气,太热了。”
“你以为我不想回金墉城躲凉?”杨万硕没好气的说道:“可这是大哥临行前的命令,不到下午就不准撤兵,违反他的军令,就算我是他的亲五弟也得受罚!你这个河南赞治也跑不掉!”
虞柔想想也是,便改变了矛头,骂道:“都是那个放牛的腐儒乱出馊主意,害得我们在这里受罪,等有机会,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密还是很有本事的,我父亲当年就已经无比欣赏他了。”杨万硕好歹不如虞柔纨绔,并且没有附和虞柔指责献计的李密,只是向旁边的亲兵吩咐道:“去给前面传令,让他们骂大声些,一定要做足把樊子盖老不死骂出来的模样。再有,让伏路斥候守好大小道路,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敌人斥候。”
亲兵领命,将杨万硕的命令带到了正在城下骂阵的队伍中,但天气还是太热了一些,在城下辱骂招降的叛军士兵再怎么打起精神,也没办法骂出更大的声音,继续都是有气无力的大骂招降,还有不少的叛军士兵干脆脱下了简陋甲盔,光着胳膊在城下大骂,一些胆子大的叛军士兵还跑到了护城河边上喝水,完全视城上守军如无物。
叛军士兵确实也用不着担心城墙上的守军队伍,面对着叛军队伍的辱骂搦战,城墙上的守军士兵连胆敢开口回骂的士兵都没有几个,就更别说出城来和势头正盛的叛军队伍决一死战了,从上到下都是比叛军更加有气无力,无精打采,许多守军士兵干脆还坐下蹲下,尽可能的躲在箭垛下那点可怜的阴凉处。
对此,负责守卫安喜门的御史大夫元文都完全视若无睹,还带头躲进了比较凉爽的城楼里乘凉,交代说除非叛军攻城,否则就不许打扰自己。
午时过半后,几乎算得上死气沉沉的局面终于有了改变,素来以治军严厉著称的东都留守樊子盖,在结束了例行的每日巡城后不久,突然又领着一队禁军卫士重新回到了安喜门城上,吓得正在偷懒躲凉的守军士兵手忙脚乱,赶紧争先恐后的重新面朝城外站直身体,收到消息的元文都也是赶紧连滚带爬的冲出城楼,跑到樊子盖面前手忙脚乱的行礼,战战兢兢的等待樊子盖的大发雷霆。
元文都的运气还算不错,樊子盖这次只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提醒了一句元文都官服不够端正,然后就站到了箭垛边上去观察城外的叛军队伍,而与此同时,城外的叛军骂手队伍也看到了生着雪白长须的樊子盖,顿时一个个象打了鸡血一样的来了精神,遥指着城上的樊子盖垛脚大骂,拼命的试图激怒樊子盖本人,同时又派人到后面的叛军大队中向杨万硕报告情况。
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番叛军队伍,樊子盖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陈应良,说道:“陈记室,刘长恭已经在整理后队,前锋就拜托你了,下去整队准备出击。”
“樊留守,请稍等片刻,让小人再观察片刻的敌情。”陈应良赶紧拱手恳请,又扭头去看远处的叛军大队情况。
这时,收到了樊子盖出现的消息后,已经稍有松懈的叛军队伍立即开始了重新整队,还发出了整齐的呐喊口号声,之前稍有散乱的队伍阵形迅速恢复整齐。见此情景,陈应良立即向樊子盖拱手说道:“樊留守,敌人士气未竭,请再等半个时辰,再让小人率军出击。”
“再等半个时辰?”樊子盖眉头微微一皱,道:“怎么?又怕了?你之前不是向老夫保证,说报国军首战必胜么?”
“正因为小人要确保首战必胜,首战大胜,所以才必须抓住最好的出击机会。”陈应良恭敬答道:“战场之上,勇气固然重要,能够用头脑打仗同样重要,只会用勇气打仗的是猛将,能够用头脑打仗的才是大将。”
说罢,陈应良又赶紧恭敬的补充了一句,道:“留守大人饱读兵书,深通韬略,看了这天气,再看了乱贼队伍所处的环境,肯定早就知道小人请求稍后出击的原因了。现在才刚刚午时过半,我们的时间还很充足。”
看了看天空中的似火骄阳,又看了看地处开阔地带被烈日暴晒的叛军队伍,樊子盖古板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点笑容,道:“好,就再等半个时辰。老夫也不走了,半个时辰后,看你如何大破乱贼。”
“谢樊留守。”陈应良拱手道谢,又说道:“樊留守,皇甫将军,小人想请你们到城楼暂时等待,一是天太热,对你们的身体不好,二是乱贼队伍就是因为看到你们出现,所以才士气大振,你们离开城墙后,叛贼队伍的士气必然再次衰竭。”
听陈应良说得有理,樊子盖也不说话,转身就往城楼里走,边走派人传令刘长恭让三千后队暂时休息,病恹恹的皇甫无逸也赶紧跟上,陈应良则跑到了城墙下,要求报****将士到阴凉处解甲休息,补充淡盐水。结果也正如陈应良所料,樊子盖等人从城头消失后,叛军队伍中先是响起了得意的大笑大骂声音,接着士气很快又衰竭了下来,杨万硕和虞柔骂骂咧咧的重新回到了衣服搭成的凉蓬下,叛军严整的队伍也重新散乱了起来。
对于很可能已经送出军情误报的樊子盖和皇甫无逸等东都重臣而言,这半个时辰大概就是他们人生中最漫长的半个时辰了,城楼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饶是樊子盖已经年近七旬经历了无数风浪,在这一颗也难免是紧张万分,手心微微出汗。
陈应良不紧张,无数次的与犯罪嫌疑人的殊死较量,两度深入贼巢卧底缉凶,陈应良早就练出了钢铁一般的精神意志,所以眺望着城外士气逐渐衰竭的叛军队伍,陈应良不仅没有半点紧张,甚至连即将上阵大显身手的兴奋感觉都没有多少,脑袋里盘算的,全是在战场上可能遭遇的各种情况及应变方法。
收到消息的裴弘策不知何时来到了安喜门上,在陈应良身边眺望了叛军队伍片刻,低声说道:“别太指望刘长恭的后队,他是靠世袭官职当上的虎贲郎将,从没上过战场,当初我在白司马坂最先叛变的三个团,全都是出自他的麾下,带头叛变的袁金伟,还是他一手提拔的亲信,他的队伍靠不住,一切都只能靠你自己,小心。”
“谢叔父指点。”陈应良恭敬回答,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也从没指望过他。”
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到了,征得了樊子盖的同意后,陈应良大步走下了城墙,到安喜门下的开阔地带集结队伍,同时樊子盖又派人传令刘长恭,命令他组织后军准备出击。
十三天来的组织纪律性不是白练的,陈应良在城下一声命令,已经只剩下四百一十一人的报****将士立即穿甲戴盔,披上与普通隋军将士区别的白色披风,在陈应良面前飞快列队,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与忐忑,却没有半点恐惧与畏缩。
与此同时,在右武卫中官职第四高的隋军大将刘长恭也开始了整队,三千隋军士兵如同一群鸭子,人喊马嘶,乱糟糟的半天都没有集结成队,每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担忧,神情木然得如同将上刑场。为了给士兵打气,刘长恭还公然大喊,“弟兄们,不用怕,不要怕,我们只是后队,只是在护城河边上列阵,壮声势助威,打前锋的,是前面那四百个穿孝袍子的小子,咱们只管砍逃兵,不行随时可以撤回城来!别怕!不用怕!”
刘长恭喊话的同时,陈应良谢绝了樊子盖派人送来的战马,现在还是骑术平平的陈应良骑了战马上阵,不仅没有半点帮助,还会成为叛军队伍的众矢之的,反倒不如与报国军将士一起步行作战安全,在这方面,勇气与智谋兼备的陈应良算盘打得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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