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老猪
紫川家军队乔装成倭寇打家劫舍,这是军队巨大的丑闻。若事情泄漏出去,势必酿成巨大的**,甚至导致现任总长垮台都是有可能的。
紫川秀放下帐本,心下已经大定:这下,总长和元老会绝不敢追究的——否则自己就把掌握的资料公开,一拍两散,自己大不了跑回远东,很多人可要倒霉了。
天se已经蒙蒙亮了,紫川秀掀开帐篷的门帘出去,雪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远处的群山在冬季的雾蔼中若隐若现。
普欣旗本快步过来:“大人!刚才di du送来一份紧急密件,您可有兴趣看?”
紫川秀接过,看着信笺,他的神情越来越严肃起来。他抬起头,轻声说:“把文河叫来。”
文河和普欣不出声地望着紫川秀,看到军团长的表情如此严肃,他们大气都不敢喘,都猜想是di du因为马家的事情大发雷霆了。
“不要怕,斯特林的信是个好消息。”紫川秀轻松地说:“这份命令属机密,只能传达到副统领级别的。”
普欣知趣地说:“大人,下官暂时告退。”
“不用,普欣,我信得过你。”紫川秀轻描淡写地说,看到普欣感动的表情,他心里暗暗得意:一毛钱不花,又收买了一次人心。
“家族和流风家在秘密谈判了,远京的流风森将向我紫川家臣服,他将割让蓝城、习冰等西北六省给我紫川家,岁岁纳贡,条件是我紫川家支持他对付流风清与流风明。如果谈判成功,从此再没有所谓流风家族,剩下的只有紫川家的西部特别行政区,也就是说——”
紫川秀淡淡说:“我家族将统一大陆。”
百年战争的胜利来得如此突如其来,足足过了半分钟,两位军官才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文河不顾礼节地叫道:“大人,真的吗?”
紫川秀微笑地望着他,文河这才发现自己失礼了,质疑长官那是很无礼的举动,他连连道歉。
紫川秀摆手:“没什么,事情来得很突然,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了。”
狂喜过后,普欣很快恢复了冷静,他谨慎地说:“大人,下官怀疑流风森的臣服并非出于真心。他本来是流风家的家主,如何甘心成为我紫川家的附庸?下官怀疑他只是为了赢得时间镇压流风清与流风明,巩固地位之后他还会向我紫川家张牙舞爪的。”
“你说的不无道理,但我们能想到的问题,di du自然也会有所准备。除了割地、易帜、进贡外,流风森还得做一件事来证明诚意,做了这件事,他就再无法回头了,唯有一心三思地附庸我紫川家了。”
“大人,请问是什么条件呢?”
紫川秀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缓缓说:“他得交出流风霜来。”
“啊,这个恐怕很不容易吧?流风霜手握重兵,是流风家的头号掌权大将,即使流风森真的有诚意投降,恐怕他也对付不了流风霜吧?”
“你们都错了。”
紫川秀望着远处青翠苍茫的群山,良久没有出声。他神se淡淡的,看不出喜哀:“大概三天前,流风霜已在靠近瓦林边境的林家地段被林家的边防部队生擒了,林家zheng fu将很快将她移交给我们。”
“啊,流风霜已经被擒了?那真是太好了!”
“是啊,那真是太好了……”紫川秀喃喃说,声音中带一丝无奈和凄婉,但文河和普欣都没有注意到。
他挥手:“你们下去吧。文河,接收流风霜的安全保卫主要由你负责,现在就开始着手准备了。”
两位高级军官敬礼离开。紫川秀伫立原地,负手望着远处青翠的山林,茫茫的地干线是伊人最后出现的地方。没有人看到,黑旗军总司令的眼中亮光闪动,神se惆怅。
事情就是如此奇怪,为搜捕马维,紫川秀和西南军法处已经投入了数万军队和宪兵,民众也被发动起来帮忙搜索,毫不客气地说,瓦林省连每一个蚂蚁洞都被搜过了,每一只蚂蚁都被盘查过身份证了,但搜索却一直没有进展,不要说找到马维,就是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几条。
当紫川秀都快失去信心时候,突然传来了好消息:监察厅情报处潜伏在倭寇团伙中的一个内线传回消息,马维很有可能就躲藏在瓦林沿海的倭寇中!
闻知消息,紫川秀立即与林睿联系,林睿非常配合,二话不说就派出了两百条大战船和上千条快速巡逻艇过来,紫川秀带着黑旗军麾下的舰队出海与之会厶口。
很让紫川秀意外的是,林家舰队的司令官竟然是自己的熟人,林氏少壮派将领林云飞。
乍一见面,看着制服笔挺、肩膀上星光闪耀的紫川秀,林云飞也是吃惊万分:“你……”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情敌,那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张阿三,他的真实身份竟是紫川家的一方镇侯!
林睿饶有兴趣地看着二人吃惊的表情:“秀统领,我来介绍下,这位是我们的东海第一舰队司令,林云飞海军上将。你们都是年轻人,大家多多亲近——不过看样子,你们以前好像见过了吧?”
“没有!”
二人异口同声地否认,林云飞一本正经的说:“久闻西南统领大名,今ri得见,真是三生有幸!”
紫川秀满脸假笑:“哪里哪里!云飞阁下,我也是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林家的青年彦俊果然不同凡响!”
两人笑呵呵地握手,十分热情,足足握了五分钟。
当抽手出来时候,林云飞的脸都白了,紫川秀若无其事,笑吟吟地走开了!
—走过第一个拐角,他一溜烟地跑起来,跑下船舱大叫:“快拿跌打药酒来!疼死我了!”
舰队悄无声息地抵达瓦林沿海,包围了倭寇藏身的岛屿。
眼看紫川与林家联军兵锋强盛,岛上的倭寇慌作一团,他们的信使乘一艘小船过来要求谈判。
刚一见面,信使拿出一个血淋淋的口袋,cao着不熟练的大陆语说:“大人,这就是马维的人头。”
林睿和紫川秀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经检验,确实是马维的首级,死了多天,已经腐烂发臭了。
望着那个怒目圆睁的首级,紫川秀茫然若失。
搜捕工作还没开头就结束了,他原来打算是经历一番苦战,消灭倭寇然后将自己最痛恨的家伙活抓,好好折辱他一顿。
他连台词都想好了:“马维,你嚣张跋扈,可料到有今ri?”或者是大义凛然地:“马维,我代表祖国和人民消灭你!然后低声说:”马维,还记得那次在紫川宁家里的事吗?“
然后马维露出懊恼沮丧的表情,说不定他还会痛哭流涕地求饶或是扮演宁死不屈的好汉,最后将他在瓦林的闹市中心公开处决,标志紫川家对付地下黑帮的斗争圆满成功。
但现在,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颗发臭的脑袋。发动数万军队耗资巨大的搜捕行动,最后竟是这个结果。
紫川秀一阵空虚,他懒洋洋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马维那晚兵败,大陆虽大,已无他藏身之处了。在紫川秀反击之前,他出海投靠了倭寇,想躲过风头再回来。
不料那晚倭寇损兵折将惨重,逃回来的残匪把事情添油加醋地一说,说正是因为听信了马维的情报,五百多人才中了林家的埋伏,死伤惨重,我们被马维出卖了!
大家正恨得咬牙切齿呢,马维却自己带着大包小包送上门来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说着,那个信使甚至拿出一张告示来:“紫川大人,您宣告谁能交出马维首级来的,赏金二十万银币——您可是紫川家堂堂一方镇侯,说话可不能不算数啊!”
这群坏了自己好事的鸟人居然还敢跟自己讨赏?紫川秀只觉恶向胆边生,不怒反笑闷声说:“我们是天朝大国,自然不会对你们这群蛮夷言而无信——来人啊,拿钱赏他!”
抱着那装满银币的箱子,那倭贼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不用谢!来人啊,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把这个信使放回去,五分钟后我们全军登陆进攻!——信使,你的钱可要拿好了,兵荒马乱的丢了可不好!”
“啊,不要啊,统领大人,饶命啊,不要啊!我不要钱了,我不要钱了!”
信使被拖了出去,紫川秀吐出一口闷气,叫人把马维的首级收好,下令:“进攻!斩尽杀绝!不必留活口!”
此此同时,大船上放下了成千上万的艨艟舰艇,每条小舰上坐满了林家的水兵和紫川家的步兵,进攻的部队chao水般涌向滩头,人头簇拥,兵器如山,喊杀震天,蓝se和黑se的制服一下子就将那白茫茫的沙滩覆盖了。
战斗不到半天就结束了。消灭了一个多年来sao扰林家沿海的倭寇团伙,林睿心情大好,他笑吟吟地将那箱五十万银币还给紫川秀:“统领大人,我军在扫荡战场时捡到的。”
当晚两军高层举行众餐联欢庆祝。席上,林云飞凑近紫川秀,很豪迈地说:“秀统领,我敬您一杯!”却轻声说:“你这个混蛋,居然把她丢下一个人逃跑了!我要杀了你!”
紫川秀不动声se,笑容满面地碰杯:“为友谊,干杯!”美酒下肚,他打了个饱嗝,低声问:“我当时已经尽力了。你有没有办法营救她出来?她被看押在哪里?”
“我已经不被信任了,他们对我封锁了消息。”
紫川秀心微微一沉。
马维死讯传出后,马氏家族正式宣告全军覆没了,西南地区老百姓又兴奋得连放了几天鞭炮。黑旗军的大部队从瓦林行省撤出,对付马家残余的任务交给监察厅了,他们仍在不遗余力地搜捕马家的余党,对这种细微的工作,他们比军队拿手得多。
紫川秀召见军法处长官波金,为军法处在行动中的大力支持表示感激,并“赞助”军法处一百万银币作经费。
波金推辞了一阵,最后还是收下了。他客气说实在不敢当,打击罪恶是大家共同的责任。很多话,大家都心照不宣没说出来。
现在,黑旗军的头等大事就是等着接收流风霜了。文河派人与河丘政权联系了几次,对方都满口答应说:“很快就移交,现在只是有点程序上的小问题。”
结果这个“很快”却拖延了半个月都没有消息,负责此事的文河急得满头是包,恨不得立即带上一个骑兵师街进河丘把流风霜给抢出来。
作为统领的紫川秀却悠哉游哉,他安慰文河说:“急不来的,事情是di du和河丘的上层在cao办,我们急也没用。”他知道,林家最终还是要交人的,目前的讨价还价不过想争取利益。
而且,难得有机会把流风家的灵魂人物捏在手中,他们还想从她身上榨出点有价值的情报,流风霜身值等金,哪怕多留一天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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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 第六章 黑衣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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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家高度重视此事,总统领罗明海亲白带着谈判组前来。
按道理说,这么重大的事件,作为地上和统领处成员的紫川秀没理由布参与的,但紫川秀实在烦罗明海那张好像人人欠他两百银币不肯还的扑克脸。迎接时见了罗明海一面,接风宴摆得就像追悼会。一顿饭吃下来。总统领和黑旗下统领竟然连一句话都没交谈,那压抑的气氛吓得陪同的车官们都要尿裤子了。
告辞时,紫川秀才说了一句:“总统须大人,黑旗军事务繁忙,下官就不参与谈判了,如果大人有用得到黑旗军的地方,只管吩咐就是了。”
罗明海淡淡说:“嗯。”
反正大家彼此都看不顺眼,紫川秀连表面的敷衍工夫都懒得做了。谈判会议他一次都没参加过,但对于进度他却是了如指掌。因为文河每次参加谈判回来总要先到紫川秀那里汇报进度。
在谈判开始,林家简直是狮子大张口,什么关税最惠、特定货物全免、贸易补贴、贷款最先,光是那协议文本就有半人那么厚。紫川秀立即猜出林睿打的是什么主意了:这么复杂的条款,罗明海光是理解也要半年,有些条款林家根本就是漫天开价,罗明海就地还镘的话没一年半载别想谈妥。
这段时间里,估计林家就在那拚命地压榨流风霜、看看能不能搞到点流风家高层的内幕吧。
车好罗明海也不是很笨,虽然开头被林睿绕迷糊了。但后来他发现这样跟着林家的步子走根本就是在迷宫里兜圈——由无数的政治、军事、经济贸易条扶组成的庞大迷宫,而守卫迷宫的是足足两个中队的谈判律师:一个星期后,他总算弄明门了:这样谈下去一百年内也不会有结果的。
他起身离开会场,留下一句话:“我们不要了!林家把流风霜慢慢的珍藏吧!”
林家连忙央人把罗明海又请回了会场。当罗明海再回列会场上时,主动权才总算转到了紫川家这边。
听到这里,紫川秀咯咯直笑:“罗明海这个蠢货!白白浪费两个星期才摸到窍门,林家扣了流风霜,他们不可能一辈子扣下去,唯一的出路是交给我们紫川家,不然流风家将来报复他们顶不住的。如果我们不肯接收的话,这个烫手的蕃薯林家还得哭着喊着求我们接手呢,这都看不透,罗明海大把岁数活到狗身上了!”
文河叹服:“大人真是jing明过人啊!但您为什么不提醒总统领大人呢?”
“总统领天赋聪明,胸中早有全盘算计,我这点小见识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
紫川秀jian笑着说,心中想的却是:“罗明海又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他爹,我干嘛要教他聪明啊?
拖了一个多月后,估计林家在流风霜那也挤不出什么油水了,于是谈判也结束了,林睿和罗明海都同意,双方将在近期移交流风霜,移交地点就在旦雅行省和河丘的边境上。
从文河处得到消息,紫川秀当晚就去拜会了罗明海,说:“听说谈判已经圆满结束了,特来向总统领大人道贺!大人您辛苦了!”
长达三个星期的漫长谈判终于结束了,罗明海的心情很好,居然给紫川秀挤出个笑脸:“那是份内之事,辛苦不敢当。”
紫川秀微笑道:“林睿是个非常棘手难缠的人物,也得有总统领大人您这样有魄力又能干的大人物亲自出马才行啊,若是换个别的人,谈判怕不是要谈个一年半载的?”
罗明海居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讽刺味道,只当是恭维全盘接收了:“啊,哈哈,哪里哪里!秀川统领,您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呢?”
“听说谈判结柬了,我特来听候大人您教诲,看看有何能为大人您效劳的。”
“秀川统领,”罗明海不咸不淡地说:“您是总长殿下的爱将,宁殿下的亲密好友,又是总监察长大人的好兄弟——本官哪有什么资格来教诲您啊!”
这个心胸狭窄的老匹夫!紫川秀笑得极其灿烂:“总统领大人,瞧您说的,对您老人家我可是一直很尊重的啊!您德高望重,我们年轻人不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不妨多指点指点。”
罗明海高深莫测地微笑着,摆出一副老夫胸中自有百万城府的架势来,让紫川秀看得只想呕吐。他连忙转移了话题:“听说谈判已经结束了,林家要移交人过来了吗?”
“嗯,就这几天的事了。”
“具体在哪里移交呢?”
“到时候我自然会通知秀川统领你的。”
看出罗明海在摆架势卖关子,紫川秀剑眉一扬,作势起身就走。
罗明海慌了手脚:毕竟这是紫川秀的地头,保卫工作还得依靠黑旗军,若是紫川秀样样不配合他也难办。他连忙说:“移交ri期定于二月一ri上午七点,地点就在那座边境小屋里。希望秀川统领做好安全保卫方面工作。流风霜有很多忠心的部下,我们要提防他们来劫狱救人。”
“请大人放心,黑旗军会调一个整编骑兵大队到边境上接应,保证会做到万无一失,但下官担心的是移交之前,从河丘城到边境这段路的安全问题。”
“我们只负责接收,在林家境内由林家保卫厅负责安全,由保卫厅厅长、三长老之一的林定亲自带队。听说他们那边也出动了大批兵力来押送,还有林氏皇族的三名秘营高手负责贴身防卫,应该不会有问题。他们保证在二月一ri早晨七点钟把流风霜带到约定地点。”
紫川秀听得仔细,暗暗把一些关键的词语丰记在心里:“林定……秘营高手三人……一个师的兵力……七点之前到指定地点……”
他眉头轻轻一皱,又问:“接收到流风霜以后,要将她押送di du,需要黑旗军出动多少兵马呢?”
“不必麻烦了。流风霜到手后,我们将她就地处决,不必押送di du。”
“就地处决!”
犹如一个霹雳突然在耳边炸响,紫川秀猛然被打懵了!他愣了很久,慢慢地说:“总统领大人,您不打算招揽她了吗?这样的人物,若能为我紫川家所用,那对家族的大业将很有好处的。”
罗明海淡淡说:“流风霜是流风家的头号战犯,杀害我紫川家军人无数,更是出名的死忠于流风家。总长说了,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真心归顺我们的,不必多此一举了。如果说能征善战的武将,我们紫川家已经有了斯特林和秀川阁下您了,更没必要从流风家进口。”
紫川秀心下一沉,最后一丝希望都断绝了,他喃喃说:“那么,她是注定难逃一死了?”
“可不是吗?”说到这里,就连冷漠的罗明海也罕见地动了些感情:“自古美人如名将,不使人间见白头啊——流风霜,确实可惜了!”
紫川秀缓缓点头,起身告辞。
他恍恍惚惚地出去,jing卫们想搀扶他上马车,他摆摆手:“你们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jing卫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大人,马家余匪未靖,您一个人在街上很不安全的。”
紫川秀自顾自走开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后的街道上蹒跚,忠于职守的jing卫们远远地跟在后面保卫着他。
寒冬腊月的街道,雪花飞扬。街上路人稀少,行se匆匆,眼前的每一个人影彷佛都隐藏着那个纤影,只要闭上眼睛,面前就会出现一双会说话的眸子温柔地看着他,那些往事点点滴滴地浮上心头。
在那个温馨的冬季雪夜,黑林小屋中,他们相逢,用彼此的体温温暖彼此,生死相依;在河丘的那个晚上,雪花纷扬,浪迹天涯的男女紧紧拥抱,心心相依。
天上纷纷扬扬又下起了雪,紫川秀忽然发现,每次和林雨相处都是在雪天,一见到雪,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想起了那双彷佛会说话的调皮眼睛,那坚强而孤独的纤细身影。
雪花依然晶莹,但伊人却将香销玉陨。
在失去紫川宁以后遇到林雨,这个美丽的女孩以她独有的魅力征服了他,在他最失落的时候遇到她,林雨就像一束明朗的阳光照亮他,他重新感受到了生活的快乐,爱情的温馨,他以为自己终于遇到了一生的真爱,从此有了寄托,却不料被天意再次戏弄。路边的小酒馆传出了优美的歌声,曲调似曾相识。紫川秀忽然记起来了,那正是河丘的那晚,自己和林雨在一起听过的那首歌。
他停住脚步,细细品味着歌手沧桑而忧郁的声音:“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姑娘,她温柔地依偎在我肩上,那晚屋里洒满了月光,我的心儿轻轻为她绽放。我以为她会一直在我身旁,我以为爱像永远那么长,在一个月光淡淡的晚上,她去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注:摘自水木年华的《清舞飞扬》)
想起那曾经的欢愉和往事,想起那如星光般亮丽的明眸,听着听着,他脸上湿漉漉的,用手一擦,全是泪水。泪水不等落下,已经在脸颊上凝结成了冰霜,晶莹剔透。
“林雨,林雨!”他低声喃喃说:“我定要救你脱困!”
七八四年二月一ri,凌晨三点,冬季的浓雾笼罩在婆娑的阔叶林上空,如nai油般的雾气在枝头上萦绕盘旋。
近郊的公路上,骑兵们排成密集的方阵徐步前进,护住了中间的十几辆马车,密密麻麻的刺枪犹如一片树林平地而起,全副披挂的持枪哨兵和游骑在外围来回巡查,火把将整条大道照得一片通明,锋利的刺枪尖在黑夜中反she着月光,士兵们冷峻的脸透出yin森的杀气,长长一队人马过来,只听得噗噗的低沉马蹄声和盔甲的清脆铿锵响声。
前方响起了急速的马蹄,一员骑兵在黑暗中浮现,正是先前派出的前哨。他直接奔到队列前一员全身披甲的骑将面前报告:“长老大人,距离边境还有三十里,前路一切正常!”
“知道了。”那员骑将掀开了头盔的面罩,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国字脸,薄薄的嘴唇紧抿,眼睛微眯着。
他是林定,林家长老兼任保卫厅厅长,这个职务相当于林氏家族军队的总参谋长。
众所周知,他与林睿都是林氏家族下任族长的有力竞选者,他们二人关系历来微妙。林家族长林凡指定林定和林睿二人共同负责此次的流风霜事件。
派了两位长老级重臣来主持这么一件并非十分复杂的任务,河丘高层都在暗中猜测,林凡的用意很有可能是藉机来考查二人的才干,挑选合适的接班人。
先期与紫川家的谈判由林睿负责,谈判进行得很成功,眼看对手已经先得分了,林定暗地里心急如焚。
他煞费苦心地布置了最严密的安全措施却没人来劫狱,眼看林睿的成绩众人皆知而自己的辛劳却无人关注,他愤怒得简直想朝全世界发公告:“流风霜在这里啊!想劫狱的赶紧啦!”
林定从遐想中回过神来,露出个苦笑:劫狱?这么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有谁不识相敢来惹事?要是一路平安到地头,没点成绩出来,自己可要输给林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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