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奋斗在红楼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九悟
贾环平静的看了宁烁一眼,“我连父亲,雍治皇帝的嫡子都杀了,何必在乎你?”
彭世俊没有任何的反抗,给两名士卒踹到在地,押着往外走。他愿赌服输。他不会向自己的仇人求饶!
占城候脸如死灰,被士卒押着往外走,嘴里的懦懦的想求饶,但说不出完整的意思来。贾环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弘图手里拿着名单,手指一点,就有士卒配合的将点到的人给拖出来。施鉴、陶泰等人就是如此被拿下。
萧丕为大学士,做在上首处,这时,用力的握着椅子扶手,看着自己的门生瞿炜被绑起来,忍不住道:“贾子玉,今日之事,牵连如此之广,有尚、侍郎,你岂可不经有司审问,就诛杀!”
这是一个程序问题!
他知道他自己都跑不了,但要给大臣们留几分体面,就这样如同猪狗一样的被屠戮,读人的体面还要不要?
柳安宜训斥开靠近的士卒,高声附和道:“贾学士,你威福自专如此,莫非是要登基为帝吗?别忘了,你是如何答应费子允的?”
贾环轻轻的一笑,带着嘲讽,看着萧丕,柳安宜,答道:“我不是来和你们讲道理的!”
柳安宜面色微微僵住。嚣张,真的是太嚣张!但是,贾环兵权在手,控制着大局,他又能如何?十一年前,贾环杀雍治皇帝,还需要避讳。而现在,他根本无需有任何避讳。
萧丕轻轻的一叹。千古兴亡事,不尽长江滚滚流!他是再也管不到了。果然是:天下英雄谁敌手?
贾环做一个手势。停顿下来的步军营,锦衣卫,京营,立即上前,将彭鏊,柳安宜,萧丕几名高官押着,往殿外走。
蜀王宁恪,站在人群中,全身僵硬着。局势如此变化,他如何想的到?他更想不到的是,贾环的报复,会如此的酷烈!这就是潇妹说的政治斗争的残酷性?
站在他的角度,他刚好看到殿外的走廊上,一排排的高官们被押着跪在地上。贾环的心腹杨大眼,走廊处亲自监督行刑。刀光起,一颗颗的人头落地。
“啊”
“贾学士,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贾环,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王八蛋!”
惨叫声,求饶声,谩骂声,响彻在殿外的走廊上。血水,顺着汉白玉的台阶,流淌着。
新城往沈澄苦笑着摇摇头,贾环真是一个狠人啊!这都下得去手。朝堂的高官,大学士,就这样被杀。给他的学生陪葬啊!心里头有气啊!
偏殿中,不少文官都吓的两股颤颤。生怕掌握情报的秦弘图把手指向自己。那就得去殿外的黄泉路上走一遭。而家人会是什么结局,不问可知。
太子宁炎被震住。躲在甄皇后的怀抱里,瑟瑟发抖。
贾环对殿外的各种声音,充耳不闻。当年,他在西域尸山血海的趟过来,这点场面,只是小儿科。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今再问,金陵归矣,尚能杀人否?
殿外的行刑很快就结束。杨大眼进来向贾环汇报结果。贾环点点头,道:“诸位,随我祭拜天子吧!。”
造反的人杀光了,自然就不会有反对者!
勤政殿是养心殿的西暖阁。贾环带着甄皇后,宁炎,文武官员,皇族,四五十人,一起自勤政殿偏殿出发,到养心殿的寝殿中,祭拜已经死去一天的永兴天子宁淅。
贾环抵达的消息,早就传遍养心殿。贾环一行人到养心殿时,太监总管袁琪带着太监,宫女们在寝殿外迎接着,俱是跪地磕头行礼,“奴才等,参见贾学士。”
近百余名太监,宫女伏地。不少人的声音带着激动,哽咽。
贾环上前,扶起袁太监。他对太监,并无文官固有的歧视。太监有好人,有坏人,因人而论。这十余年,袁太监尽心竭力的辅佐宁淅,他认这个人情。
“袁公公辛苦了。”
袁琪感慨难言,眼睛有些泛红。他这一晚,也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道:“贾学士,天子龙体就在里面。请!”
寝殿中,光线明亮,空气里带着药味。御医们用一块白布,盖着永兴天子宁淅的头。
百官俱是站立着。等待着贾环的动作。有太监上前,将帷幕打起来。贾环独自上前,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弟子,心中的悲痛,涌起来。宁淅以父事他。而今,这个文弱的学生,却是去世。
而以现在医疗水平,宁淅作为皇帝,享受最好的待遇,活到六七十岁,完全可以。而他死去时,才三十岁。多么的令人可惜,感叹,痛惜!
或许,他亦是有责任的吧!
贾环轻轻的抿一抿嘴,低声问道:“青美人人呢?”这话的意思,很多人都懂。
站在床榻中段的甄皇后道:“她服毒自尽了。”
贾环轻轻的点一点头,转过身,对甄皇后身旁的太子宁炎躬身一礼,道:“请太子立于天子床榻前。”
宁炎看着贾环,目光有点躲闪。但,他知道,这位杀人的贾学士是保他来的。最终,目光询问母亲,皇姑之后,走到永兴天子的灵前,站直身体。
贾环退后两步,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百官跪拜,三叩九拜。山呼的“万岁”之声,在养心殿寝宫中,荡不绝。
周史:永兴十一年春,天子驾崩于大明宫。环自金陵归,夺兵权而制贰臣,率群臣拥立宣宗。措天下于泰山之安!





奋斗在红楼 第九百八十六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
二月初,正仲春。京城郊外,树发新叶,鸟语花香。京西北至京中的官道上,信使络绎不绝。
“哒哒”的马蹄声自上午时起就密集不断。大明宫中的消息,不断的传向京中各处。
其中最令朝臣们关心的消息,自然是帝位归属:太子宁炎在永兴天子灵前,由贾环率领着百官拥立!年号:治平。永兴天子的庙号为:宪宗。
尊甄皇后为太后,皇太后贾元春为太皇太后。文武百官各有封赏。参与此次大明宫政变的谋逆者,全部都被贾环斩于勤政殿偏殿外。唯一的例外,便是蜀王宁恪。
一队队的锦衣卫,正奉贾环的令,前外京城中查抄谋逆者的府邸。按照大周律,谋反,夷三族!
一道道的命令下发,周王朝的中枢,在中断一天左右的时间后,恢复运行!
为永兴天子发丧,停灵乾清宫。行文各衙门,天下各处,告知新帝登基!指定翰林学士蔡宜写遗诏;赦免步军营士卒,清除其中占城候的心腹,抚恤京营,殿前侍卫司的将士。再由少府出银钱一百万元,犒赏三军!
自上午至下午四时许,这些事情都在贾环的掌控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京中惶惶的人心,迅速的安定下来。
将近傍晚,红色的晚霞在天际边,熊熊燃烧,云朵呈各种形状。天地间的温度渐渐的下降,略微显凉。
乾清宫沐浴在夕阳中,太监,宫女,锦衣卫,朝臣们来往着。有祭拜天子后来见贾环的大臣们。还有各种事务需要向中枢汇报处理的人员。
“关于天子的丧礼和治平天子登基的花费,你去做一个方案吧!然后报给我看看。”贾环打发走户部侍郎卫康,端起桌上的茶碗,轻轻的抿一口。
此刻,南房,军机处,五军都督府的核心人物都在这里。构成周帝国的中枢。计有:曾缙,殷鹏,蔡宜,纪澄,魏源质,北静王,新城王沈澄。
北静王笑着道:“这个滑头啊!”卫康作为户部侍郎,昨天晚上,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大明宫。避开了昨晚的政变大局。这是一个骑墙派的动作。
精美,华贵的南房中,响起几声附和的轻笑声。一干重臣们,依次在摆在房中的长案后而坐。
这并不算过分。他们都知道贾环和卫家的渊源。况且如今卫大学士还在世,足以庇护卫康。
贾环没说话。
当年,他初见卫康。卫康人物出众,清朗俊逸,言谈间令人如沐春风。很有亲和力。宛若宰辅一流的人物。然而,此时观来,则未必。卫贞白缺乏政治立场。
此刻大局已定。众人闲谈了几句,贾环安排道:“晚饭时间将至,诸公都劳累一天一夜,今日就这样吧。有劳曾中堂今晚在宫中值守。”
曾缙应下来,“份内之事。”心中略尴尬。本来,贾环现在所做的事,应该由他来做!他才是军机处的领班大臣。且是永兴天子托孤之臣。但他无力压制政变,威望大跌。
贾环点一点头,离开南房,到乾清宫的正殿中,看一眼他的学生:宁淅。他等会还要去拜访他的大姐姐,被尊为太皇太后的贾元春。
贾环一路行来,不时的有官员、太监们向他行礼。他一一得体的应着。
乾清宫中的光线略显昏暗,入眼都是白幡,白灯笼。香烛的气味弥漫。宫正中,御座之下,听着永兴天子宁淅的棺木。
越王宁澄作为皇族的代表,主持祭祀。礼部尚胡璁,吏部尚宁儒在此帮衬着。宁潇则是陪着情绪低落的甄皇后,不知所措的治平天子宁炎。
时至傍晚,来祭祀的官员逐渐的稀少。贾环脸色肃穆的上前,为宁淅上了一炷香,再和宁潇,甄皇后,宁炎,宁澄,到乾清宫后的小殿中说话。
此时,晚霞彻底的消失。暗淡的光线中,雕梁画栋的小殿中,各种器皿,家具,文玩都仿佛蒙着一层淡淡的纱。
贾环坐在左首的椅子中,环视着几人,轻轻的叹一口气,道:“唉,子文年纪轻轻因病而亡,我有责任。你们不要怪他宠幸青美人!他不是机器,终究是个人。”
他和宁潇都没有全力的去阻拦宁淅宠幸青美人。子曰: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
宁淅,作为天子,是一个庞大的政治集团最大的底牌!按照所有人的期许:他应该好好的当皇帝,活得越久越好,这于他而言,是一种职责。
但是,宁淅终究不是一个木头人,他有他自己的喜好,想法,有宠爱的美人,想保护她。
皇帝,也是人。
贾环心中此刻,并没有怨恨自己的弟子不自律,陷入温柔乡,怒其不争!他的心情,是悲痛、哀伤。纵然,他将谋逆着就地处斩,可这能唤醒他的学生吗?
不能!
永兴天子宁淅临终前,他想过:先生会不会怪他。他对不起先生这些年的栽培,厚望!
贾环的答:不怪。
子文,一路走好!
仲春的夜,带着清寒。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几点星光熹微。月华如水,洒落在皇城中精美的宫殿中。
吃过晚饭,贾环自寿康宫中出来。元春的贴身宫女抱琴、大太监黎威一路送出来。
贾环由西华门出皇城,带着随从,亲卫至西苑太液池西岸的映春阁。骑在马上,想着方才见大姐姐元春的情形,贾环心中伤感的情绪,略微好转些。
元春亦悲痛永兴天子宁淅的死亡。这十余年来,天子和她相处的极为融洽。好在,她如今在宫中礼佛,修身养性,身体并无大碍,还劝了他几句。
大姐姐身体好,这让他感到高兴。故人旧事,逝去多矣!
西苑映春阁这里,是少府的驻地。贾环的随从,亲卫们都留在映春阁的前院,贾环在紫儿的带领下,登上临湖的小楼二楼。湖边,春季的虫鸣声,在这幽寂的夜晚,仿佛交响曲。
湖水如平面,倒映着月光,小楼。小楼中的月光,映着宁潇。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在小楼走廊里赏月的宁潇转过身来。她穿着一身浅白色的宫装,身姿修长。白腻的鹅蛋脸,大而明亮的凤眼,挺直的鼻梁,明眸皓齿!
侍女纪婉儿站在走廊的门口。穿着粉色绣花的对襟褂子。妍丽、妩媚的电眼美人。她在宁潇身旁,就这么比下去。
自永兴六年,宁潇代天子南下金陵,两人相见以来,这是五年以后的相逢!她依旧倾城!
贾环站在楼梯口,看着宁潇。那柔和的月光,落在她的玉容上,白裙上,更添她美丽无双的风姿。心中的柔情就此涌起!
今日,在众人面前,他一直克制着。及至此时,才是私下里的想见。“潇儿!”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宁潇精致明丽的脸蛋上,露出一缕微笑,在嘴角,慢慢的荡漾开。她快步走向贾环,相拥,轻声道:“贾郎。”再抬头,泪痕满面!
今天上午,若非贾环及时抵达,只怕就是生离死别。浓郁的思念,在心底流淌着。
贾环紧紧的将宁潇抱着。这位在永兴年间,掌握着朝堂中四分之一的政治力量,在满朝官员眼中,强势,深明大义,行事大气的长公主,此刻,只是一个娇柔的女子!
时间静谧的流淌中。
纪婉儿看着相拥的两人,俏脸微红,提醒道:“公主,三爷,可以用酒菜了。”
少顷,侍女们送上精美可口的酒菜,悄然的退下去。
贾环和宁潇,相邻坐在小圆桌前,述说着离别后的情形。月华流泻而来。
“贾郎,请!”宁潇素手执壶,给贾环斟酒,美丽的丹凤眼,一直凝望着贾环,眸光流转,柔情无限。
贾环握着她的手,柔声道:“潇儿”
宁潇十六岁的倾城之姿,和她十八岁时不同,和她二十二岁时不同,和她此刻三十岁时不同。而他有幸,看着她的成长,成熟,美丽的变化。
时光一逝永不,往事只能味!
贾环轻声吟诵道:“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奋斗在红楼 第九百八十七章 我为帝师
“…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京城南城崇文门外,法华寺一带,是除东城教坊司胡同之外,另一处销金窟。京中知名的五凤馆便是位于这里。
在这春风沉醉的夜晚中,占地辽阔的五凤馆中,灯火通明,客如云来,车水马龙。
五凤馆中的东面,一处风景幽雅的绣楼中,绣楼客厅的一角,数名乐师弹琴鼓瑟,演奏着音乐。
一名穿着蓝色长裙的美人,珠翠满头,容貌精致。正檀口轻张,在花厅中,唱着近日京中流行的贾学士新词。曲牌名曰:蝶恋花。
“好…”一曲毕,名妓冰云鼻尖冒着微微的汗,行礼退场。
圆桌旁的几名男子纷纷抚掌叫好。为首的一人是昔年晋商的领袖,日升昌的东家,路庸的孙子路简,表字廉伯。时年二十五岁。他宴请的是贾府子弟贾琮。
晋商,依旧是国朝有数的财团,富可敌国。参与纸币的发行,在大周中央银行有股份。但声势大不如从前。
如今国朝的商业规则正发生着变化。随着朝廷征服漠北,西伯利亚,河中等地,边境平定。晋商的地利:和草原进行贸易的优势,基本丧失。
同时,朝廷征服高丽,东瀛,又打下南洋,天竺等地,海贸繁盛。每日金山银海如流水。进了那帮海商的口袋中。晋商在海贸上,并无优势。
而江南布厂,丝厂的兴起,更是在暗中改变着社会商业风气。江南地区,开厂蔚然成风,大量使用工人。如今,在各地行商转运货物,不如布厂、丝厂、糖厂等赚钱。
晋商搞成如此局面,当然还是因为十一年前,雍治二十一年时,贾环落难,晋商试图并购如今的庞然大物信丰银行的前身:信丰银号。贾环起事成功后,拥立永兴天子。可知这十一年间,晋商的日子怎么过的。
不久前,贾环重返京师,平定京中乱局,在朝中声望暴涨。他想设法搭上贾府这条线。
路简举杯,环视众人,赞道:“贾学士不愧为本朝文宗。好词啊!写尽风流。我等为此词痛饮一杯!”据京中传闻,这首词是贾学士写给长公主的。内中的水极深啊!
座中的几名陪客,轰然应诺,纷纷举杯痛饮。至于关于这首词到底是写给谁的,自然没有提起。
贾琮时年三十一岁,一身蓝色直裰,容貌普通,满脸骄傲之色,道:“环三哥的诗词自是极好的。”
他和环三哥私交很好。但,他文才有限,比不得当日一起读书的兰哥儿。兰哥儿在永兴八年由鸿胪寺寺丞外放江南湖州府通判(正六品)。
他如今还是秀才功名。连当年一起在族学里读书的秦钟都在永兴五年得了一个举人功名。贾府的后起之秀:贾芝,贾菌等人。他们都已经步入官场。
几名陪客顺着贾琮的话头,立时一阵吹捧。
这时,名妓冰云换了一身酒红色的旗袍,笑盈盈的带着香风进来。淡淡的茉莉花香。自十几年前,贾环的香水在江南、京中流行后,欢场中几为标配。
冰云容貌俏丽,中上之姿。但胜在肌肤雪白,气质出众。旗袍很好的勾勒着她高挑、纤细的身姿。身材虽瘦,却凹凸有致。两团雪腻之峰挺拔。将旗袍撑出美妙的弧线。
陪着她的笑颜,恬柔的声音,当真是千娇百媚的美人。花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名妓冰云笑盈盈到圆桌边落座,坐在贾琮身旁,微笑着道:“冰云更衣,略有来迟,诸位老爷勿怪。冰云自罚一杯!”举杯饮酒。仪态优雅。能成为京中名妓,自是有不凡。
这些年来,全国欢场名妓多有爱穿旗袍者。无他,旗袍可以更好的展现女性的美丽。这是江南所引领的时尚风潮。
贾琮侧目。路简仰头大笑。桌中的气氛因她的加入变得更加的轻松自如。
闲话片刻后,一名帮闲挑起话题,道:“冰云姑娘可知近来京中发生的一件大事?”
冰云浅笑道:“哦?”
帮闲故意卖弄般的说道:“二月上旬,贾学士自金陵来京城,平定叛乱后,将萧丕,彭世俊,占城候这些人都砍了脑袋。按照大周律,造反夷三族。我从刑部得知,这桩案子,波及约五千多人。现在,这些人的亲故都在门路。”
冰云掩嘴惊呼道:“啊?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么多人…”
贾琮听不下去,这些人距离真正的权力中心太远,插一句,道:“如今朝廷开拓四方,到处缺人。怎么可能杀五千多人?环三哥早安排好,除萧、彭等人的直系亲属外,余者尽皆流放南洋、澳洲。”
当日政变时,彭世俊曾说要甄皇后和太子宁炎到澳洲去!这是一报还一报!
这个内幕消息,令桌上众人一片惊诧。冰云更是眼带“崇拜”的看着贾琮。气氛再融洽三分。
及至酒宴末尾,路简道:“三月初一,贵府太太六十寿诞,在下想上门道贺,还望万钟兄为我美言几句。”


二月底,春雨绵绵。数俩华美的马车徐徐的行驶在京西的官道上。稍后,进入于雍治二十一年重建的闻道书院。
重建后的闻到书院,占地面积约五千亩。书院中建筑成群,林湖交映,绿树成荫,鸟语花香,风景宜人。朗朗的读书声在林间,在书堂里回荡。
书院的墓地处。近百名师生,亲卫在山坡下栽满梧桐的墓园大道尽头等候着。细雨如银丝。梧桐树叶上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下来。点点滴滴。
贾环在墓地前,祭拜着山长,大师兄,叶先生。永兴四年,他携妻妾南下金陵,七年未归。京中诸事安排妥当后,他前来祭祀师友。
罗向阳,纪澄,宁潇陪同着他。
站在叶先生的墓前,贾环遥想起十余年,和叶先生见面的谈话,自语道:“叶先生,十一年过去了。当日我和你说,要先教育我们的人民:开民智。再教育我们的干部:执政为民。执政为公。我连第一步都没完成啊!”
宁潇给贾环撑着伞。明丽的丹凤眼,看着春雨中的墓地,仿佛穿透雨帘。心中悠悠一叹。
她知道,贾环从未怪过永兴天子。然而,永兴天子的早逝,确实给他的计划带来了困扰!
当前的世界,日新月异。她的贾郎想要为国家,为民族屹立于东方而努力!
闻道书院的院长罗向阳轻声道:“子玉,这一天不会远的。”江南的社会变革,这是经济上的。闻道书院承担的学术上的变革。书院已经设有数学,物理,化学,医学等学科。
十余年来,书院厚积薄发,就等着朝堂上的政令,将科举形势改革。不再单纯的以经义来决定进士。可以设其他诸科的进士。一样可以出仕做官。
贾环微微收敛自己伤感的情绪,道:“伯言,南书房我准备裁撤。蔡学士进政事堂。魏学士为礼部尚书。你是愿意在朝中,还是愿意外放?”
纪澄笑一笑,坦然的道:“我听院首的。”他一听贾环的话头,就知道贾环对他的期许:外放。看看曾相在政变的表现!不历州县者不拟台省!
贾环轻轻的点头,道:“你去漠北担任总督。待于乔大军回京,和沙俄边境的作战,就由你来完成。”他要纪澄掌握兵权。一个不在军中历练过的宰辅,难以指挥军队。
微风吹动着春雨,从油纸伞侧,淋在几人身上。春寒阵阵。贾环和众人一起返回。罗向阳,纪澄走在前面。贾环从宁潇手中接过伞,和宁潇在雨中漫步。
紫儿和婉儿跟在两人身后。
国家大事,在寥寥数语间就定下来。宁潇对此并不惊讶。他有这样的地位。微微一笑,闲谈般的径直问道:“贾郎打算如何处置九哥?”
所有的谋逆者中,唯独九哥没有被处罚。
贾环轻轻的拍拍宁潇的手,感慨的道:“潇儿,政治也要讲人情啊!我回头训斥他几句就算了。下不为例。回头以天子的名义特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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