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主内,我主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洒家爱喝酒
一时间人声寂寂,再无人敢说话,连呼吸声都放缓了。
“本宫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林夏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点点头,“记......记住了。”
“记住了以后就别再犯,方才是给你留个面子,本宫眼里不揉沙子,任你是谁都一样。”
林夏芙方才那股高兴跟得意瞬间消失殆尽,委屈的目送着秋容走远,最后见人的确是走远了,愤愤一甩袖子,跺跺脚,擦擦眼泪,眼神中多了几分愤恨。
周乐平连着两日坐卧不安,精神萎靡,头发也烦躁的抓掉一大把,外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被关的都快疯了,万般无奈下,只能借酒消愁。
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喝酒的时候,酒量异常的好,脚边三五个酒坛,她一个人喝的,到现在无半分醉意。
祝观良上次说回去收拾东西,但其实不过是同她开玩笑的,这几日他该干什么干什么,只偶尔来她面前转一转,见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喝酒,背影孤独萧瑟,便忍不住上前去。
“以你的伸手,想要出去这将军府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不出去”他从她手里抢过酒坛,放远了,目光灼灼盯着她,“林靖虽然也在避嫌,但指不定往天牢里跑了几回了。”
“外面都是御林军。”
祝观良撑着下巴,扭头对着她笑,“你在跟我开玩笑吧都是御林军你就出不去了”
“这是皇上的命令。”
所以她不是出不去,是不肯出去,因为有皇上的命令在上头压着。
这样一个死脑筋,可真够叫人伤神的。
第90章 那就是心里怨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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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观良很想提醒她一句,你就没想过皇上这么做其实也是希望你能悄悄溜出去做点什么否则真的要软禁,为什么不直接软禁在宫里
可话到嘴边了他反而不想说了,她如何,只要不死,对他无甚半点影响,他提点过她多少次了,犯不着再为她浪费嘴皮子。
“若是最后王氏跟周铮真的招供说你跟鲜虞有勾结你怎么办”
她十分肯定的摇摇头,“王氏我不知道,但周铮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他绝不会这样做,我相信他。”
祝观良捞起刚刚被他放远的酒坛子就着喝了一口,手撑在台阶上,身子向后倒,“我跟将军也算过命之交了,虽然一直都是我在救将军,但将军以后要是出了事,我不会坐视不管,走投无路了,我这里永远欢迎将军。”
“你”周乐平直接向后躺在地上,枕着一只胳膊,嗤笑出声,“我再怎么落魄也不会落魄到需要投靠你的地步,你看看你自己,穷的叮当响,又舍不下一身傲骨,跟着你大约就是从落魄死变成饿死而已,都是一死。”
祝观良侧躺下,支肘看着她,“我就这么没用吗养个女人而已,别人或许还要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跟金银珠宝,但将军这样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好养的不得了。”
她不爽的翻个白眼,“瞧不起我是不是撤人能要我就不能要”
祝观良眉眼一弯,带了笑,“能,当然能。”
对话的内容倏然变得诡异起来,周乐平一怔,猛的坐起来。
酒喝多了,一定是酒喝多了。
“时候不早了,我......”她站起来,转身却看见廊下一道人影,埋在阴影里,看不见脸,背着手,正朝这边看。
她蹙眉,瞬间警惕起来,手下意识摸向腰间,“谁”
那人影动了下,迈开步子朝这边走来。
周乐平脑中瞬间千思万虑,平日将军府戒备森严也不曾有什么人闯进来,现在前前后后里里外外都换上了御林军的人,更不该有什么人闯进来才对。
如此悄无声息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祝观良也掸掸袍子站起来朝那人影看过去,身形高大,是个男人,看走路姿势有些眼熟。
那人影终于从廊下走出来,头顶两个大红灯笼照的那一片明晃晃的,周乐平眯眼定睛一看,立马收了架势抱歉行礼,“臣参见皇上。”
赵时谦换上一身常服,半夜三更悄无声息出现在将军府,如今又蹙着两条眉毛,脸上写满了不悦,来意不明,周乐平心里打鼓,没底的很。
祝观良行罢礼,默默退至一旁,脸上表情未有任何变化。
周乐平迎上去,“这么晚了,皇上怎么来了怎么来了也不叫人提前说一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赵时谦眼睛看着祝观良,声音一开口竟是凉嗖嗖的,“朕来看看,没想到......”
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更没想到会听见那些话。
祝观良他看着是斯文可靠的,医术精湛人又有些刻板,因此他在周乐平身边,他十分放心。
只是没想到,人当真不能只看表象。无忧
周乐平回头看了眼祝观良,给他使个眼色让他赶紧走。
祝观良不紧不慢的,躬身告退,走两步又慢吞吞的折回来,“将军别忘了睡前去我那儿拿药。”
“拿药”赵时谦看着周乐平,“那什么药”
是啊,拿什么药她也奇怪,可一抬头看着赵时谦一脸疑问,只好道,“哦,臣......臣最近有些失眠,便找祝大夫开了几味药。”
祝观良这次是彻底走了。
周乐平松口气,请赵时谦到桌前坐下,低头看着地上的酒坛子,脸上一囧,赶紧捡起放到别处。
“晚上睡不着所以叫祝观良一起喝闷酒”
“不是不是,这些都是臣一个人喝的,祝观良他......他闲着没事儿干出来瞎溜达,正好遇见了就瞎聊两句。”
祝观良用她喝过的酒坛子喝酒,瞎聊祝观良就说要养着她。
今天是凑巧了被他遇见了,他没见过的时候,他们俩不知道在一起喝了多少次酒,说过多少不为人知的话。
回来后,她跟赵鄧跟一个新近认识的祝观良都已经无话不谈到这种地步,似乎只跟他越来越疏远。
“赵鄧这两天每天都来朕面前为你求情,说朕待你不公,还说朕不分青红皂白,就差指着朕的鼻子骂朕是个昏君了。”
周乐平小心肝颤了一颤,“瑞王殿下都是无心的,他一向如此放肆,皇上千万不要与殿下一般见识。”
“他是朕的弟弟,朕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计较。”赵时谦眸光一闪,“朕就是想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朕这么做对你不公平,觉得朕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你了”
她垂眸看着脚下一块四方地砖,手不安的在膝盖上搓来搓去,“臣一片赤胆忠心天地可鉴,臣的父亲就是死在鲜虞人手上,臣比任何人都恨鲜虞,说臣跟鲜虞勾结,这根本就是信口开河,这个罪名,无论如何,臣都不会认的。”
“那就是心里怨恨朕了”
“臣不敢。”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别说敢不敢。”
她沉默下来。
皇帝叹口气,“王氏一直没开口,周铮是个汉子,但这件事朕不好出面偏袒你,你需要避嫌,朕也需要避嫌,这件事朕交给刑部查办,一定要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皇上的意思是......”
“朕相信你,但这件事朕不方便出面直接插手,虽然将军府里外围的密不透风,但这件事还是只能靠你自己。”
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看她两天里毫无动作,皇帝大约也是急了,所以今日特意来提点她,御林军本意是用来掩护她的,说是软禁,其实不过是换种办法为她证白而已。
她抬起头深深看了眼赵时谦。
赵时谦伸手过去,碰到她脸上的面具,想解下来,却忽然被周乐平抓住手腕。
皇上主内,我主外第91章 这就不能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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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乐平抓住赵时谦的手,将脸别过去,“时候不早了,皇上还是早些回宫吧。”
赵时谦这回没那么容易放弃,又伸出另一只手,“朕想看看你。”
“臣现在这张脸......恐怕会吓着皇上。”
“赵鄧能看朕就看不得朕是皇帝,什么没见过,又不是小姑娘,看着了还要害怕。”
周乐平想起来自己回京伤好后进宫面圣的那次,当时赵时谦看她的眼神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慢慢的到接受现实,接着再到失望,到淡漠再到厌恶,她亲眼看着他情绪一层层递进,心也一点点冷却,最后被伤了个十足十,透心凉,至今也想不出一个恰当的比喻来形容她当时的心情。
赵鄧若是用那种眼神看她,她不会这么难受,因为赵鄧从来也没把她当成一般女人看过,他们之间的关系甫从一开始就像兄弟那样,彼此之间没个禁忌,更不会在乎容貌这类事。
祝观良就更无所谓,他是大夫,她跟他之间什么也没有,即便他厌恶,她也不在乎,祝观良怎么看她,她一点也不会放在心上。
但赵时谦不一样,她害怕再看到他那种眼神,那就跟往她心上插刀片儿一样难受。
“臣的脸实在......有碍观瞻,皇上还是别看了吧。”
赵时谦这次坚持的很,眼神一肃,还就非看不可了。
她的脸再怎么变,骨还是那个骨,鼻子眼睛嘴巴都还是原来的,过去了这么久,她初回来时脸上是什么样他早就忘了,现在就想看看,周乐平越是抗拒他就越是坚持。
“皇上......”周乐平语气颇为无奈,“时候真的不早了。”
真要动手,赵时谦绝对不是周乐平的对手,但他就是看准周乐平不好对他出手,所以行为愈发放肆,干脆用一手抓住她两只手按在桌子上,另一只手去解她脸上的面具。
周乐平不敢真的使劲儿反抗,她怕伤了赵时谦,但同时又很为难,于是脚尖勾了一块儿石子过来,想把灯笼打下来,灯笼灭了,黑灯瞎火的他也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她屏住呼吸,感觉到脑后系着的绳子被人抓住了。
“皇上。”
值此关键时刻,祝观良去又复返,朝亭子里一拱手,叫了声“皇上”但眼睛看着的却是周乐平。
“将军,错了服药时辰误了药效就不好了。”
周乐平“蹭”的一下站起来,手轻而易举的挣脱出来,“啊对,你不提醒,我都要忘了,皇上,您看......要不臣差人送您回去”
本来差一点就能看到了,就因为祝观良生生被打断,赵时谦心里十分不爽,但又不好发脾气,只黑着张脸负手转过身,目光凌厉,瞪着祝观良。
“不用,你早些歇息吧,朕走了。”
周乐平松口气,抱拳恭送,“皇上慢走。”
赵时谦迈着步子走远了,祝观良抱臂靠在廊下的柱子上,眼神戏谑,“这就不能脱身了”奇书网
“你想死啊你不是走了吗谁让你又回来了”周乐平方才心肝儿高高悬起,这会儿还摇摇欲坠放不下去呢。
祝观良道,“来提醒将军去拿药啊。”
“我又没病,拿什么药”
“你已经两天没睡了,这还不叫有病”
周乐平按按脑袋,“你怎么知道我两天没睡”
“跟我去拿药吧。”他岔开话题,“吃完好好睡一觉才有精力应付后面的事。”
周乐平跟在祝观良身后去拿药,他屋里始终一股药香,跟那些难闻的药味儿不一样,就是一股淡淡的香,很好闻,她本来脑子里绷着一根线,头也有点疼,但进来闻闻这个味儿,好像头疼都消解了不少。
祝观良取出一粒药丸递给她,又倒了杯水让她送服,周乐平吃完药,一擦嘴,放下杯子就要告退。
祝观良送她到门口,看她摇摇晃晃要倒,伸手一接,接了个满怀。
“你这什么药怎么这么快药劲儿就上来了”
“不是药劲儿快,是你两天没合过眼,太累了。”他把她抱紧了些,“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周乐平头还没点完,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居然就睡了过去。
祝观良将她打横抱起,送回房间,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再替她摘下脸上面具,然后坐在床边仔细端详着她的脸。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这张脸确实让他意外,那时还想,怎么有人能丑成这个样子,但眼下兴许是看习惯了,虽然还是不好看,但他已经能像看待平常人那样看待她这张脸了。
上回那个玉颜膏的作用似乎不大,看来古方也并不都是可靠的,他毕竟不是个专职的大夫,回头还得去问问他那位师父,他老人家专治疑难杂症,该是有办法的。
“林靖污蔑将军跟鲜虞勾结......”他静看着她睡颜,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将军可想到应对之法了”
闭着眼,沉沉躺在床上睡觉的周乐平忽然开口,像是梦呓般开口,“我没有勾结外寇,林靖用这个污蔑我,毫无道理。”
“近来有传言说将军打胜仗纯粹是因为收了鲜虞的好处,鲜虞假败,才放将军凯旋,实则是想跟将军里应外合取赵国江山。”
“放屁!”梦里她也一样暴躁,“这仗正经是老子一刀一刀砍赢的,老子从小就跟着我爹学习兵法,什么《孙子兵法》《战论十二条》老子倒背如流!”
祝观良循循善诱,“可旁人不知将军本事,若是周選将军,朝堂上定不会有这么多人疑神,但换做将军,如此年纪就做了上将军,莫说女子,男人也没几个有此成就的,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她弯了下唇,“我周家是将门世家,家里从我太爷爷那辈起就是朝廷的顶梁柱,镇国大将,行兵打仗自有一套周氏兵法,我从小学习,带兵打仗对我而言并不难。”
祝观良将她一绺头发别到耳后,“周氏兵法”
周乐平忽然嘿嘿笑两声,接着表情僵在脸上,再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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