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难为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哀家十三姨
长安将头扣在地上一动不动。
魏帝想到那些递上他案头密报又气又失望,可他又不能在长安面前显露出来,这样见不得光的丑事他不肯挑到台面上。
“要跪去外面跪,得朕看了心烦。”
长安身子一僵不可避的因为魏帝的态度难过。
魏帝身边的常米头冲长安打眼色,要长安和魏帝认错,长安装作没有看到,站起身来走到殿外跪在了大太阳下。
长安走后常米头试探着问魏帝:
“陛下,这……这如何是好?”
魏帝淡淡看了常米头一眼:
“用朕教你吗?约摸着时候不会派人去请莲妃吗?”
常米头松了口气,悄悄笑了:
“儿女真是爹娘上辈子欠的债。”
魏帝叹气:
“何尝不是呢。”当着雪翊的面对长安喊打喊杀,怕雪翊自己失了分寸,另一边又为长安算计着退路,他这个爹当的实在心累。
莲妃知道消息的时候长安已经跪了两个时辰,她由身边的大宫女苏尔雅扶着赶着太监们抬着步辇连走带跑的来到正德殿,一看到殿门口跪着一脸苍白的长安便红了眼。
莲妃在长安十二岁那年生过一场大病,险些没有挺过来,至今身体都没有养回来,从前绝美的容貌如今也是憔悴亏损的厉害。
长安一见莲妃过来便急了:
“哪个奴才这么大胆子惊动了母妃。”
莲妃挑起凤眉瞪了了长安一眼教训:
“你安生些我的身体便会好很多。”说完也不看长安直接进了魏帝的正德殿。
“二哥,你为何这般惩罚你儿子!”莲妃由苏尔雅扶着气势汹汹责问魏帝。
魏帝看着常米头苦笑一声,随即拉了莲妃坐下:
“你身子不好切莫动气。”
莲妃抓了魏帝的手,强撑的力气泄去眼神都看起来哀伤不少,她看着魏帝掉了眼泪说:
“我好好的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魏帝连忙哄莲妃:
“哪里是朕让他跪的,是他自己不肯娶齐太师家的小姐跪在外面的。”
莲妃想了想柔和了声音:
“一开始这门亲事我便知道长安不喜欢,你何必勉强他。”
魏帝安抚的拍拍莲妃的手:
“皇室贵胄婚姻从来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这么些年来,谁娶的妻子就是一开始喜欢的哪个?朕也是为了他好?”
“正是我们做不到才想要他们能够做到,能够逞心如意。我们做父母的不是就是为了这吗?”莲妃扬了脸仰头看着魏帝。
魏敌摸上莲妃的头发许久不说话,最后说:
“莲染,你知道朕,不要让朕为难。”
莲妃慢慢起身,她看着魏帝笑着说:
“二哥你知道吗?我这些年最后悔的事便是当年没有坚持让你留在鲜卑。”笑容还是熟悉的样子,只是笑容的深度没有进入眼底。
说完莲妃退开两步由苏尔雅扶着从魏帝面前走开。
魏帝看着莲妃离开,眼波越来越沉,这么些年来,他第一次听到莲妃对他说她也有最后悔的事情。
他能给莲妃宠能给莲妃爱,却给不了莲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
莲妃走之前强行带走了还拧着不肯起身的长安。
莲妃宫里,乌达和昭和公主也都在,长安闷闷不乐谁都不愿意理会,昭和公主取笑他:
“成亲而已,你可以先把你喜欢的人娶进门儿,在按照大魏皇帝的意思把什么太师家的小姐娶回来啊。男人三妻四妾又有什么关系。”
长安摇头。
一直默默不语的乌达沉思:
“你这样和皇帝硬扛着也不是办法,那我便向大魏皇帝请旨要你同我一起回鲜卑,我成亲姑妈回不去,你可以替她回去,正好躲着齐家小姐。”
长安皱眉:
“目前也只好如此。”
“咳咳……可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还会有损了齐家小姐的声誉。”莲妃轻咳两声,苏尔雅急忙为她递上参茶。
长安听了接过宫女递上来茶的手一顿,淡淡说:
“既能保护她声誉又能解除婚约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死了。”
莲妃恼怒:
“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
长安走到莲妃面前跪下:
“儿子不孝又要出京不能侍奉母妃左右了。”
莲妃摸上长安已经褪去青涩长出棱角的脸庞,温柔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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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草原上的鹰从来都是自己学会飞翔的,你放心随乌达去吧,替我向你舅舅问好。”
长安点头。
半月后长安作为北魏使节带着使团礼物送乌达回鲜卑,走之前齐嫣找上门儿。
两个人坐在第一次相遇的御花园假山底下,齐嫣攥了袖子:
“其实刚才我还在想我要和你死磕到底,纵然你不喜欢我我也要耗着你。”
长安扭头看齐嫣,神色如常,只听齐嫣继续说:
“可是见到你后我便想通了,天下好男儿那么多我干什么非要扯着一个不喜欢我的人耗着。”眼中水光隐隐退去,她硬是扯出一个释然的表情。
长安轻轻松了口气,想要安慰齐嫣却又怕生出误会。
齐嫣说:
“其实一个男人喜欢不喜欢你一眼便可以看出来,从前是我太自信,以为只要争取就能得到。”
长安想了想:
“你这样的女孩子很难得,是我辜负了。”
齐嫣摇了摇头笑出声来:
“你这样的男子也很难得,是我错过了。”有风吹过,头顶上方枝叶上的积雪被纷纷吹下,齐嫣想要替长安拂去一身雪花,伸了伸手终于悄悄落下。
齐嫣走后长安在御花园里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李正。
李正负手踱步一路上欣赏够了御花园的梅花,见到长安还笑呵呵的吟诗:
“摇荡春风媚春日,念尔零落逐风飚,徒有霜华无霜质。”
长安冷眼看去:
“大人这是在托梅说我今后无法在冬日抗击严寒吗?”
李正来到长安身边,他拖家带口投效这十八殿下,这十八殿下反而对着他连个笑模样都没有。叹口气:
“殿下拒了齐太师的婚事身后便少了一助力多了一敌人,臣还不能为自己的命运哀叹两声吗?”虽是这样说,长安看李正的脸上还是满满的笑。
老狐狸,长安这样想。
“多一个敌人少一个敌人又如何?我又不需要。”长安混不把李正的话放在心上。
“可太子需要你需要。”李正话音刚落长安便不说话了。
“殿外若是再不做打算,今后朝廷上步履维艰。”李正好心劝解。
长安看了李正,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我难道现在就不是吗?”他头上的几个哥哥都未婚配,魏帝却给他定了亲,长幼无序尊卑不分,这旨意却没有受到给事中的封驳,朝中也没有御史弹劾,若说朝中没有推手长安打死都不信。
李正轻咳两声正色道:
“这门亲事臣是乐意看到的。”
“你们乐意便叫我卖身?”长安侧了头冲李正阴测测的说。
“若说娶得美娇娘也是卖身,其实老臣也是愿意的。”
长安冷哼。
李正叹了口气:
“如今你一甩手走了,臣等还要为你……”说着李正住了嘴,长安疑惑看过去,李正下颌胡子微动,抖着脸说出三个字:
“擦屁股。”
长安脸都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晚晚的评论,觉得最近生不如死的生活瞬间被治愈了!!!么么哒!
赶画赶稿被军训生不如死的作者君求安慰!今天争取二更!
☆、第二十三章
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延绵的阴山山脉下黄河亿万年哺育滋润了河套平原,鲜卑的祖先从这里走出草原一度征服统一了北方的游牧民族。
茫茫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碧蓝色的河流蜿蜒流动,日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一支长长的队伍在草原上缓缓前行,风中飘动着女人们用鲜卑语唱的歌曲,悠远辽阔,仿佛携带了鲜卑古老的文化穿过了千百年的漫长岁月。
长安伫马听了不由得心生豁达之意。乌达赶马上前,看着长安认真的样子,深邃的双眼露了笑意,拿着马鞭的手指着茫茫草原:
“在这里连风都是自由的。”
长安吸了口气,空气中是草木的香味:
“我实在是喜欢你们的歌曲,长调悠扬,仿佛整个草原都在你们的歌声里。”
乌达哈哈一笑,纵然眼角有细纹显出还是英俊异常。
鲜卑拓拔部的人全都皮肤白皙轮廓深邃,头发都是金黄,在北魏人看来这样的胡人是卑微的,可长安总觉得这样其实鲜卑人的容貌才是美丽的,如他母亲一样。
拓拔有惯例,鲜卑大王未来要接替王位的王子成亲需要带新娘子回到鲜卑的龙兴之地盛乐祭祀祖宗。乌达回祁连草原成了亲便带着部众长途跋涉回盛乐,长安也有开阔眼界的意思,索性一起走了。
长安走的随性,却错过了京都快马给他送去祁连草原的书信。
长安送乌达回鲜卑成亲后不久云南张义之侄张逸夫归入南诏,南诏授予张逸夫拓东节度使,管理善阐府,管辖东爨乌蛮三十七部直接对阵北魏剑南节度使。
魏帝发怒,打算派兵往击南诏,雪翊跪在魏帝面前:
“父皇,儿臣想请旨随军。”
魏帝丝毫不惊讶雪翊得举动,只是犹豫了说:
“你从未随过军,再者你的胳膊如何骑马?”
雪翊几乎轻不可见的皱下眉头,摇摇头看着魏帝诚恳说:
“祖宗天下哪个不是在马背上取得的,若是儿臣连军都没有随过,怕是会被后辈子孙取笑。”
魏帝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儿子,雪翊从小便很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疼。
魏帝抚上雪翊肩头,鼓励性的拍拍:
“你自己注意安全!”
魏帝发禁兵八万人,使神将军莫白将军为帅,雪翊为将出戎州。
行军途中,雪翊与将士们同行同寝丝毫没有太子威仪,莫白打马与雪翊并骥而行,微微侧了脸打量雪翊。
雪翊扭过头有些不明白莫白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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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为何这样看孤?”
莫白轻笑:
“本帅是想好好看看长安那傻小子口中霁月清风的端方君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雪翊笑着摇了头,包容在丹凤眼的眼角微微化开:
“孤哪是什么君子,君子从来都是圣人得的。长安又胡夸孤,让大帅笑话了。”
莫白微扬下巴,额前一缕卷发被风吹到耳后,露出他高挺的额头和鼻梁,他看着雪翊:
“长安是个好孩子,他很喜欢你。这在你们这样的国家中很少见。”
雪翊点头,声音柔和:
“嗯,他很好。”
莫白将视线转到远处群山缓缓说:
“他初拜我为师时我嫌弃他带来的事情麻烦,将他一个人丢在鲁山上三天,我说你要是能和皇帝说不拜我为师了我便立刻送你回去……”
“大帅,那时长安才十一岁,你如此做……”雪翊听了停了马,语气严厉的责问莫白。
“太子请听本帅说完,鲁山上走兽众多,他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咬牙坚持……”莫白摆了手。
雪翊听着莫白低沉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他从没听长安和他说过这种事情,他只知道长安同莫白学习极为辛苦,却不想还有生命危险,心疼的瞬间填满了整颗心,他听莫白继续说。
“本帅不明白这一点点的小孩儿哪来这么大定性,问他,你是不是拜我为师是想当皇帝?”当皇帝这种事情莫白脱口而出,丝毫不忌讳。
雪翊不由自主的提高了警惕。
“那个蠢小子结果告诉我,他要保护你,保护你的国家。”
再多言语都难以表达雪翊从他人口中得知长安小时便待他的心意,叹了口气,所有的复杂心情都融了进去。
“已经到了云中郡,再有两天的路程我们便可以到盛乐了。”长安乌达等人在云中的城中休息,乌达看了地图告诉长安。
“这便是当年武帝在此设郡的古云中了。”长安打起帘子侧了身子在窗子边打量着楼外隐约可见的街道集市。
云中历来是兵家要地,武装重镇,街道上胡汉交易常常有带着武器的兵士列队巡逻而过,百姓对此习以为常。
远处有马蹄疾驰踏起尘土飞扬,长安没有在意打下帘子同乌达说话。
“同你走到盛乐我便要掉头回京了。”
乌达意外:
“怎么这么急?不是说还要留在盛乐多玩儿几天吗?”
长安隐隐皱眉:
“这些日子我总是心中不安,不如尽早回去。
“也好,我这里没有什么大事,那你便放心去。”乌达点头,起地图。
“噔噔噔……”屋外响起极为嘈杂的动静,乌达生正要开门责怪,有士兵敲门禀告:
“王子,有十八皇子的快信!”
乌达看了眼长安打开门:
“让人上来。”说完和长安两人坐下。
一个北魏士兵被带上来,那人冲长安行了军礼,递给长安一封信,说话言简意赅:
“南诏包庇逆贼张逸夫。皇上大怒点莫白将军为帅,太子为将出兵南诏,目前……”那士兵想了想:
“目前大军应该行至西洱河了。”
长安已经大致将信看完,满脸忧心,是莫白临行前给长安送了快信。
乌达不明白:
“不过是南诏小国而已,你怎么这么忧心?”
“云南地势复杂,南诏虽小但有深山丛林做屏障实在难缠,那里的蛮人又难教化,朝廷设了几十年的云南安抚使从来没有将他们安抚下来。我从前便吃过亏险些命丧那里。”长安摇了头,站起身来继续说:
“乌达,对不住了,我现在就要回去,师傅是鲜卑人从未去过云南,太子也是第一次是随军,我担心他们刚开始对阵会吃亏。”
乌达也郑重其事,点头:
“那你去吧,我另派一队兵士随你回去。”
长安拒绝:
“我带来的一队千牛卫足够护卫了,我们轻装简行用不了多长时间便能回去。”说完冲门外吴石吩咐:
“换衣服整队,楼下等我。”
吴石绷了脸行礼下楼。
长安冲乌达抱拳:
“兄弟,我先告辞了!”
长安等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的时,莫白雪翊已经兵临南诏首都大和城,北魏一片喜气洋洋,甚至以为下个月大军便可以带着南诏国王返回京都。
正德殿里魏帝将一本折报南诏军情的奏报摔到长安脸上,已经是极怒:
“你自己看看太子的奏报,大军兵临大和城马上便可以灭南诏的国,你却和朕说太子有危险。怎么,这大魏的军队离了你便打不了胜仗吗?”
长安跪下,脸上刚毅坚决:
“南诏拓东节度使陈兵对阵剑南节度使,虎视眈眈守着云南,而云南自李正打胜张义后便开始调离从前的府军边军番军,如今云南安抚使田华那里新兵未到,旧兵未走若是拓东节度使识破云南内里兵虚贸然攻击,我们攻到大和城的八万人救还是不救云南?”
魏帝起初怒极,但在听完长安的话后也开始沉思,他只听长安继续说:
“届时莫白将军返回救云南却被南诏拓东与大和城兵力内外夹击,这支孤军又该让谁救!”说着长安是真着了急。
可大军攻到大和城下的消息让魏帝放松了警惕,他不相信他的军队真的会陷在南诏,更何况有莫白在,难道长安能想到的问题莫白想不到?
“你不用多说,先回去休息,有事情朕会召你。”魏帝向长安摆摆手。
长安跪倒在魏帝面前:
“求父皇准许儿臣带兵去云南!”
魏帝看着长安倔强的样子火气更枳拍桌大骂:
“长安你懂不懂得?太子初次随军你却言他境地危险反而要亲自领兵去救他,你这样做置他于各地?他今后在军中如何自处?”
长安挺直的后背一僵,敛了眼睛,他只是怕雪翊出事,从云中回来途中他心慌的厉害,纵然不能去助他,他也想去看他一眼。
魏帝感觉他的脑袋疼的厉害,可长安还是不肯离去。
魏帝用手揉着额头无力的说:
“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朕管不了你了,你别在这里给朕添堵,要跪你去跪在外面,朕不管你了。”说完闭眼扭头到一边。
长安咬咬牙起身走出正德殿一掀袍摆跪在门外,长安在门外听到魏帝生气的对常米头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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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跪!这个不知好歹的混账东西!”
他静了心思默默的跪在门外,这次没有他母妃来解围,也没有雪翊为他求情,他为了自己的一个心安,为了赌能救雪翊一命,再一次跪到魏帝的门外。
三月万物复苏,已经有草芽躲过冬天的严寒冒出了绿芽。
京里还是很冷,长安只跪了一会儿便感觉双腿在冰冷的汉白玉地砖上冻得没有了知觉。
常米头拎着浮尘小跑过来拉他:
“殿下,你放心,太子不会有事,你回去吧,这这……里,多冷啊!”
“谢常公公。你回吧,我没事。”长安一动不动,常米头也拉不起来他,叹口气回去了。
日头由高到低,由低到落,月亮升起。
常米头时不时看看窗外一脸忧色,魏帝问他:
“还跪着呢?”
“嗯,都跪了四个时辰了。” 常米头连忙点头。
魏帝听了不发一语继续默默的做手头的工作。
夜晚,春雷在厚厚的云层里滚动,打破了夜晚的沉闷。长安看着黑暗天际被闪电扯开一道又一道的口子,紧接着冰凉的雨滴由慢到快砸上长安的身上,他扬了头雨水从脸颊流过浸透了衣衫,雨水冰冷浇不灭他心头的滚烫。
“皇上,下雨了。”常米头小声的提醒魏帝。
魏帝嗯了一声无动于衷。
常米头退开了些悄悄去看长安,长安脸色惨白已经快要昏厥。常米头暗暗叹气。
突然,魏帝将笔拍在案上,扭了脸骂:
“这个从来不让朕省心的混小子!给朕把他带进来!”
常米头连忙应了一声叫了几个小太监把长安扶进来。
长安站都站不稳湿淋淋由太监扶着勉强直立着。
魏帝皱了眉头,眼角的皱纹显露,心疼从他清明的眼中一闪而过融进了积攒多年的城府中。
“你不许领兵去……”魏帝话没说完见长安强打神张嘴便继续说:
“你先听朕把话说完,由千牛卫正督统吴石领两千千牛卫帮助云南安抚使田华暗中做好云南兵士调换的事务,你随军,平日受吴石管辖,紧急时刻可以统领千牛卫抗敌……”
长安眼睛骤然明亮,只听魏帝继续说:
“但有一点,你去云南的事谁都不许告诉,纵然是和雪翊撞了面也不许让他知道是你。让千牛卫的人闭紧了嘴。”
长安听着笑了起来,眼中热度仿佛融进了殿中燃着的宫灯。
长安临走的时候魏帝板着脸交代:
“记住朕的话,若是有一点不妥你朕便让你回鲜卑草原随你舅舅放羊去。”
长安笑着应了。
长安走后魏帝终于面带忧色。
长安就像一团燃动着的火焰,生命力,未知力都让他担忧不已,不论是长安对雪翊得感情,还是长安作为一个皇子和雪翊这个太子可能会出现的对立。
北魏军队兵围大和城受到南诏哀牢族在永昌镇的一万兵马的突击,损兵四万,在突围中雪翊带的一队兵马同中军失散。
闷雷在高空炸开,闪电劈下白影时不时照在雪翊带着头盔满脸是血的脸上,他的身边仅剩十个贴身的亲卫,紧紧的将他护在里面,不远处是将他们包围起来的哀牢人,雪翊他们被困在一处山崖,进退不得。
雪翊冷眼看着那群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得蛮人,左手紧紧握着从哀牢人尸体上拔下的一把已经有些卷了刃的刀。
有哀牢的军将向士兵们指了被护在中间的雪翊说了什么,那些士兵的眼睛一会刹那亮了起来视线纷纷粘在雪翊身上,犹如林子里那些杀都杀不完的水蛭一般贪婪恶心。
“我们这次怕是回不去了。”雨水顺着雪翊得脸颊流下流进嘴里,他尝到了他自己血的味道,又涩又苦。
张超警惕的护着雪翊:
“不会,您还要回去继承大统做咱们大魏的皇帝,您不能死在这里。”
雪翊笑着摇摇头,他为长安在相国寺求了一串开过光的砗磲手串保佑长安平安,却忘了给他自己也求一串。
哀牢人打定主意知道雪翊不会跳崖,在军将的指挥下一窝蜂的涌上前,雪翊同身边的亲卫麻木的御敌砍杀,亲卫倒下的越来越多,雪翊咬着牙看着身边原本相熟的一个个年轻的生命逝去身体都有些微微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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