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心悦君兮[古风]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程小鹤
送走了皇后,众人才随皇帝移驾到了桃李园。
春夜静好,桃李园悬挂着绢灯,灯火朦朦胧胧,映照着如雪的飞花,如同梦境。
众人接着饮酒行乐,不知人间何世。
李言宜只觉得无聊,于是坐在角落默然饮酒。
太后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妙龄少女,李言宜扫了一眼,只当是皇帝新纳入宫中的爱宠,不以为意。然而太后朝他招手,口型分明是:“来。”
李言宜只得上前去,太后又对少女耳语,不知说些什么。少女有些赧然,抬头迅速扫了李言宜一眼,又低下头。她穿月青色纱缎上裳,极淡的玉蓝裙上隐约有梅花的痕迹,和李言宜一身颜色非常相配。她低首敛眉,手中掌着一盏金色的宫灯。宫灯由上好的绢纱织成,里面灯火绰约,泛着清甜而恍惚的香气。她的声音也清甜,是少女的稚弱。
“灯火昏暗,琳娘为王爷掌灯。”
“你叫琳娘?”
“正是。”
李言宜并不恍惚,他明白太后的意思。这个少女,是太后为他安排的相亲对象。接过绢灯,道了一声谢,便不再多说。少女没料到他是如此反应,愣在当场,幸而有韩昭仪匆匆将她唤走,才化解了这场尴尬。李言宜径直走到了太后面前,太后有些不悦,李言宜轻声央求:“母后让孩儿自己觅一个王妃吧。”
皇帝在笑,眼望着在韩昭仪处的少女,道:“韩昭仪的妹妹这般才貌,七弟也不放在眼中。倒好奇了,难道七弟心中已有良人?只要你开口,就是天边的仙女儿朕也为你娶来。”
“也未必是仙女儿,皇兄说笑。言宜是羡慕皇兄,可以坐拥后宫三千,臣弟无敢奢望这等福泽,只盼能得一个知心人,携手这一生罢了。”
太后终于开口,神情倦怠:“你要去哪里找?”
李言宜笑道:“其实孩儿一直有个心愿,母亲别笑话孩儿没出息。孩儿在西凉时,极其思念故国,想着有朝一日回来,必将游遍国中山水,方不愧为我国人。这里就想向母亲讨个假,让言宜出去瞧瞧,指不定能带回一位王妃呢。”
“笃义。”太后突然唤了一声李言宜的封号,她说:“你父皇在时,经常说你敏慧重义,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当然你也知道,有时候身在皇家,很多事都不是能随自己心意的。你要执意自己寻找,我并不阻拦。我身体渐好,你在宫里侍疾已有时日,长久如此,于六宫不便。该做如何打算,你自己应当清楚。”
“孩儿谨遵母后教诲。”
太后摇摇头,没再继续说下去,只冲皇帝道:“夜深了,我也乏了。”
恭送太后移驾回宫之后,众人也散了。
☆、第章
李言宜第二日便出了宫,出宫后他没有立马去行宫,只顾游山玩水,如此过了大半月。到了五月底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去了芸湖中心岛上的行宫。
对于行宫,李言宜只有幼年的记忆,他知道临湖一处遍种辛夷,芳草鲜美,落英缤纷。如今他看到的情景是绿叶摇光,树影茂密,已是初夏时节。忽有了诗情,他便随口吟了一句:“落尽芳菲春日迟,花至荼蘼夏亦知。”他随口吟来,也不论平仄,出口之后,自己也觉得句子格调不佳。李言宜沉思之际,听得身后传来轻响,转过身便看到白未秋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似笑非笑道:“王爷词句不符平仄,当改改。”
李言宜没有料到能这么快见到他,一时呆立在原地。他突然发觉,自己总是在以为永远见不到白未秋的时候见到他。
白未秋微抬下颌,目光扫过枝头叶间,曼声道:“芳菲落尽春日迟,荼蘼花至夏初知。”微侧的脸庞,忉忉郁结,是人世间一杯清酒所浇透的浮光掠影。
李言宜再也按捺不住,他步履匆卒,脚下的路径宛如蔓草蜿蜒。他一路分花拂柳,到白未秋的面前,不待他有所反应,便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一手扣住他欲挣扎的手,一手扶住他的后脑,将自己的胸膛贴近,不容闪躲。
对李言宜而言,白未秋等同于故乡,是思念的陈酿。不,白未秋比长安更久远,是自他懵懂时便产生的旷日持久的渴慕与向往。
白未秋没再挣扎,他的目光清冷,不见情动。





心悦君兮[古风] 心悦君兮[古风]_分节阅读_7
李言宜离开他的唇,伸手抚摸他的脸庞,唤他:“白郎君。”他情不自禁:“白四郎……”
“自我被逐出长安那一日起,便已和白家脱离关系,何来四郎?”
“……那,我可以叫你未秋吗?”
白未秋垂下目光,睫毛浓密,似厚重的心事。
“随王爷喜欢。”
李言宜闻言喜不自禁,握住白未秋的双手,“未秋,我……我……我真高兴。”
“此处虽是行宫,可荒废已久,王爷怎么有兴来此?”
“我是来找你的。”
“你怎知我在此处?”
“晴柔别馆的辛夷盛开之时,有人告诉我,你在另一处辛夷盛开的地方。”
白未秋微愣,似乎想起了往事,随即坦然:“兰朵,很久没有见过她了。”
“她很好。”
白未秋点点头,并不想再多谈。李言宜舍不得,问:“你现在住在哪里?”
“就在这里。”
“这里……”李言宜举目四望,“我知道。”他努力回想着,微微眯着眼睛:“绿芜居、鹿鸣苑、天水阁……未秋,你会住哪一处呢?”
白未秋低头掐断一根长长的草茎,绿色的汁液染上他淬玉般洁白的手指。身旁传来窸窣声响,李言宜眼前出现两个侍卫打扮的人,手拿食盒。两人径直走到白未秋面前,轻手快脚地将食盒里的食物一一取出,摆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白未秋接过筷子,也不管李言宜,他吃了一小碗米饭,将每样菜都动了一些,便不要了。两人将食盒撤下,匆匆离开了。
这个过程中,他们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向李言宜行过礼。不过李言宜认得,他们是皇帝身边的影卫,一共七人,皇帝竟然派了两人来这里。
李言宜不禁哑然:“这……”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望你谅解。”
“未秋。”
“王爷,你既已知道我在此处,便可放心。这里不是久待之地,早回吧。”
“我已知道你在此处,又如何舍得离开。”
“王爷,唔……”
李言宜再次吻住白未秋,没有声音,只余唇齿间的气流:“不要叫我王爷,我排行第七。”
白未秋别过头去,躲避他过份灼热的气息。他眼望不知何处,也不再说话。李言宜坐在他身旁,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不知从何开始。他陪着白未秋看天,别无旁骛,云影浅淡,天光轻薄,看了许久,他说:“未秋,你教我作诗好不好?”
“作诗?”白未秋有些诧异。
“我诗句格律不佳,你知道的。”
“你的意境很好,这个比格律更难得。不过王爷的心思不该于治国一道上吗?诗文一事终是消遣,不值得深究的。”
李言宜的语气有些嘲讽:“治国,那是皇兄的事。我不过一个闲散之人,自然应当在消遣之事上用心。”他看着白未秋,目光似深潭:“未秋,你下我这个徒弟好么?”
白未秋不甚在意:“诗文切磋而已,王爷不必自称徒弟,未秋亦不敢当。”
“你不肯叫我七郎,叫言宜如何?”
“不合礼数。”白未秋起身欲走:“未秋告退,王爷自便吧。”
李言宜不料他如今性子清冷如斯,也不敢再强求,只轻声恳求:“明日辰时我在此等你。”他望定白未秋:“辰时,风雨不改。”
白未秋给他的依旧是沉默,不过李言宜松了口气,沉默意味着他没有拒绝,李言宜只需要等待。
☆、第章
时间是甜蜜而漫长的,因等待而甜蜜,漫长得令人感伤。
一连几日,李言宜都去了芸湖湖畔,没有见到白未秋。每日深夜,他便在离湖最近的得月楼台歇下。其余的时间,他在行宫漫无目的地瞎逛,希望有预料之外的偶遇。
他怀揣着白未秋年少时的诗集,每一句都熟稔,是心中铭刻的思念。
这日雨水敲窗,李言宜望着濛濛一片的芸湖,举伞信步雨中,没走多久,雨便停了。已是黄昏时分,却突然天晴了,霞光绚烂,一弯虹横跨湖中。一直到夕阳隐没,月光浮现,长虹才逐渐消失。
天地间有如此静穆,却又如此寂寥。
李言宜等了那么久,才又一次见到白未秋。
“我来晚了。”白未秋手里挎着一个篮子,举着伞。他沿着石径走来,石径狭窄,布满青苔。
远处烟气缭绕,笼罩着芸湖。湖水被风吹得微皱,一两只鱼儿跃出湖面,荡碎了月光。
白未秋的篮子里装满了杜鹃的花瓣。
李言宜不解。
白未秋将满篮的杜鹃花瓣倾到湖中,引得鱼儿纷纷前来抢食。“杜鹃花瓣微毒,鱼吃了会醉,像这样。”他一边解释,一边指着水里。果然,抢食了花瓣的鱼都静静地沉在水下,只有尾巴不时摆动。
鱼已经醉了,那么人呢?
“我有诗句了。”
“哦?”
“秋水衔落月,池鱼醉飞花。”他一脸期待地看着白未秋。白未秋正除去了鞋袜,赤脚走到水中,弯腰捞起一尾沉醉的鱼,放入篮中。他的襟袍下摆沾湿,便腾出一只手去撩,不小心将手中的篮子掉入水中,溅了一身的水。
李言宜见状,忙步入水中,替他捡起篮子。白未秋微微一笑,低头接过:“王爷见笑了。”
“湖水寒凉,早些上去吧。”
“无妨。”白未秋拈过篮上沾着的一瓣杜鹃,放在鱼头上,“秋水衔落月,池鱼醉飞花。王爷这句诗的意境很好,只是你不讲究格律,于是缺乏诗句特有的韵律感。”
“应该如何改呢?”
“落月衔秋水,飞花醉夜鱼。”白未秋转头看着李言宜:“你觉得如何?”
“我是夜鱼。”李言宜喃喃。
白未秋抱袍上岸,李言宜还在水中,水纹带着冰冷的幽蓝游动在他年轻俊朗的面容上,如同一场久远的记忆。白未秋朝他伸出手,李言宜呆呆地望着,紧接着,他的眼睛亮了,好像星光落入了眼中。他握住那只手,颊边露出酒窝,缓步上岸。
手很快松开,只是李言宜的指尖微蜷,还似留恋。
“未秋,你抓鱼是要做什么吗?”李言宜和他并肩走着,举着伞,夜空中有疏落的星子。雨是早停了,但茂密的枝条叶片间仍然蕴藏着大量的雨珠,不时落在伞上,发出轻微的“噗嗒”声。
“杜鹃醉鱼,王爷应该没有听说过吧。”白未秋自顾自的说:“仓郡盛产杜鹃花,鱼也肥美,当地有一道叫杜鹃醉鱼的名菜。最近看到杜鹃盛开,故而想起了往事。”
李言宜闻言微惊,心念一动,忽然想起先太子李乾元。李乾元的罪名是谋反,死在仓郡时不过是庶人的身份。白未秋一直是太子身边的人,先是伴读,而后是侍中,他陪太子一路流亡,在仓郡生活过一段时间,不难想象,那是一段怎样的相依为命的时光。
“如果那时我在……”李言宜情不自禁:“会有不同吗?”
白未秋轻描淡写,“都已过去了。”他认真看了李言宜一眼:“更何况,王爷那时尚年少。”




心悦君兮[古风] 心悦君兮[古风]_分节阅读_8
“我母亲常说‘出生于皇室,往往身不由己。拥有与生俱来的尊贵,必然伴随着挥之不去的险恶。’自古皇室中手足相残,兄弟阋墙的腥风血雨发生得太多,反倒不如当一个庶民来得轻松自在。”
“庶人未必觉得自己轻松,农人带月荷锄归的时候会羡慕士族子弟不事农桑却能锦衣玉食;商人风餐露宿背负贱名,也会羡慕贵族不需抛头露面便可获得美宅良田;寒门学子苦读多年只求出人头地,熬白了头,仍旧一贫如洗,他会羡慕皇族的婴儿拥有与生俱来的尊贵荣华,觉得那是多么地轻松自在。生而为人,自然苦楚良多。腥风血雨还是金风细雨都在于人心的分辨,并没有什么区别。”
李言宜本想劝慰,没料到白未秋有这一番话,他对自己的遭遇似乎混不在意,可李言宜却总是能感觉到他的绝望与冷漠。他无法触碰,更无法给予温暖和爱意。
☆、第章
“王爷那时是在西凉吧?”
“是啊,我在西凉八年。”
说话间,两人走过一处清香扑鼻的荷塘,来到一处全是木头与树皮搭建的屋舍,屋内亮着橘黄的灯火,围栏爬满了忍冬和紫藤。
“我竟不知,这里还有这一处清凉之地!”
他随白未秋进了点灯的屋子,却是一间厨房,白未秋将篮里的鱼放入缸中,缸中有水,水面洒满杜鹃花瓣。一旁的锅里冒着热气,是一锅烧开的水。
“君子远疱厨,王爷确定还要在这里?”
白未秋不说,李言宜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碍事。更何况,他做这道菜是在思念太子。
他退出厨房,遥望着荷叶田田,听见蛙鸣不断。李言宜觉得孤独,这孤独深刻如秋水,弥漫了他的眼角眉梢。
白未秋听见箫声,他听得懂箫声的愁绪与苍茫。只是,他抚上胸膛,不确定这里还有没有李言宜想要的东西。
谁带走了它?是羽娘还是太子?
杜鹃醉鱼的香气在这小小的天地中氤氲,白未秋不知从哪里找到了酒。
紫藤花影里,箫声不绝。不知过了多久,李言宜回过头去,看到白未秋伏在石桌上,他并不胜酒力。李言宜上前扶他,软语道:“这里凉气重,回屋歇息。”白未秋微微睁开双眼,滢光流转,全不似平时清冷。他脚下踉跄,却伸手去推李言宜,口中喃喃:“生不由我,死亦不由。”白未秋手中无力,反倒软在李言宜怀中,他唇角笑意浮现,曼声吟哦:“流年如草草如烟,夜夜松风吹不眠。朽尽青衣成白骨,为谁一醉在尊前?”
他的声音逐渐轻下去,念叨最后一个字时,轻得只是唇间呼出的气流,李言宜挨得极近,才听清他这些鬼气森然的诗句。李言宜忍不住用拇指摩挲过白未秋的嘴唇,又低头去触碰,眼中全是爱怜。
安顿好白未秋睡下之后,李言宜信步庭中,唤了一声:“北木。”
一身黑衣的影卫如蝙蝠般浮现于夜色,拜倒行礼:“属下见过王爷。”
李言宜上前拿过搁在石桌上的竹箫,坐在白未秋方才坐过的地方。眼前的青瓷杯盏方才触碰过白未秋的唇,李言宜伸出手指,滑过酒杯的边缘,开口问道:“他派你来此,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北木行动无声,连面容也隐在黑暗中。
“回禀王爷,属下听命于王爷此事,陛下决不知晓。”
“你跟他最久,他竟能派你来此。”
“陛下对白郎君的心意,属下猜不透。”
李言宜轻笑一声,“你是如何跟他禀报这里的情况的?”
“白郎君起居如常,并无不妥。”
“他信么?”
北木点点头:“他以白氏满门性命相胁,白郎君不敢有恙。”
李言宜思忖片刻:“与你一起的那位呢?也这么说?”
“他现下已听命于我,自然也听命于王爷。只是怕他不忠,故让他服食了三尸蛊。”
李言宜神色如常:“只须每三月服一次琼玉丸,倒也无妨。若是没了,去王府管素旻要便是。”他嗅着杯中残酒,“宫里的情况知道么?”
“陛下身边留了五名影卫,目前有一个肯为王爷效力。其余的,人心不齐,属下不敢轻举妄动。今早正巧得了消息,陛下已经命人先行来此修葺行宫,欲移驾消暑。”
“太后好吗?”
“太后安好。”
“多谢你,北木。”
北木跪地道:“属下不敢。”
李言宜扶他起身:“你忠心为我,我都知道。”
“先皇指派属下跟随王爷,属下愿为王爷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护好白郎君,去吧。”
“属下告退。”
北木如来时一般,悄然隐于暗中。
☆、第章
难得一夜无梦。
白未秋在床上醒来,看着轩窗前的小几,小几上放置漆画食盒,食盒上有晨光筛出极细的光斑,光斑里的襟袍袖口,袖口上栖息的弱蝶。
“王爷……”
李言宜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呆愣愣地,不知看了多久。白未秋竟然有些心酸,于是提高声音叫了一声:“王爷。”
李言宜这才醒悟过来,笑了笑:“你醒了。”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并不贸然触碰,只柔声问道:“可有不妥?”
白未秋摇摇头,而后起身洗漱,他问:“王爷可是一夜在此?”
“你睡下之后,我回了得月楼歇息。眠浅,又被鸟啼声唤醒,要出来走走,不由自主地就到了这里,请你不要怪我唐突。”
白未秋从食盒中取出早点,并没有说什么。
李言宜看到桌案上放着一副拓本,便凑上前看了看。似乎是先秦的音律典籍,看起来文字艰深难懂,杂乱无章,像是从古代钟乐器上拓下的铭文。
日子漫长得近乎枯燥,只能埋首在故纸堆里,才能聊以消磨。
“这是古代的音律吗?”
白未秋点点头,“我无意间在此发现,这种拓本本该是一套,只这一副,其他的大概都不知散落在何方了。”
“得月楼里有一间隐蔽的藏经阁,多是训诂与算经,也有古代音律,说不定有其他的拓本。未秋,若你愿意,我这就带你去。”
“王爷少时离京,只幼年来过行宫,即便还记得得月楼中的藏经阁,但没钥匙,又如何进得去?”
李言宜闻言笑道:“这个你有所不知,得月楼中曾住着我父皇的一位妃子,是闻名京中的才女,为人十分的清高绝俗。她不喜后宫人事繁杂,便住在行宫里的得月楼。父皇爱她的风骨清雅,命人在得月楼中建了一处藏经阁,又从各处搜来古籍珍本,供她研读。我幼时随母亲来行宫,曾因瞎跑迷了路,正巧遇到这位妃子。她着人去通报母亲,亲自带我至得月楼,喂我点心,问我读过什么书。后来我母亲来接我回去,我因喜欢她亲和,又偷偷的找过她几次。要离开行宫时,她送我一样东西,竟是藏经阁的钥匙。再后来才知,那时她已身患重病。不久她过世,父皇悲痛之余命人锁了得月楼,所有物事不可挪动分毫,渐渐地也不再去行宫了。只那钥匙,我一直保存到如今。”
白未秋没有接茬,只是眼神惊诧,欲言又止。李言宜继续怂恿;“未秋,去吧,或许真的有呢。”
“……既如此,当劳烦王爷。”




心悦君兮[古风] 心悦君兮[古风]_分节阅读_9
李言宜得闻此话,笑容满面:“随我来。”他先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到白未秋慢腾腾地,便一把握住他的手,“来。”
得月楼古朴雅致,院落清幽,李言宜带白未秋来到楼中,楼中别有洞天。拐七拐八到得了一扇门前,李言宜掏出钥匙将门打开。书卷古籍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是穿透了岁月所蕴含的智慧的华章,空气似乎也为此凝固。
白未秋迫不及待地步入其中,寻找铭文拓本。果然,在书架内侧搁置的盒子里,他找到了其余的拓本。白未秋小心翼翼地将其捧出,一边翻看一边露出惊喜的神色,目光就此不再挪开。阁中光线昏暗,李言宜找了折子,点亮烛台,移至白未秋身旁。
橘黄色的烛光照映着白未秋的侧脸,在李言宜看来是勾魂摄魄的。
白未秋看着拓本,时而轻颦,时而浅笑,让李言宜恨不得变成那副拓本。白未秋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对李言宜道:“王爷,多谢你。”他眼中的喜色还未退却,唇角含笑。
李言宜心中深藏的种子迅速地生根发芽,抽枝长叶。他放下手中的烛台,拿走白未秋手中的拓本。他伸手抚摸白未秋的脸,唇跟着贴近,他深情得快要化作一片海。
“不要拒绝我,未秋。”说完,他就吻住了他。
☆、第章
这一次的吻格外激烈,让人轻易便尝到了情yu的气息。李言宜微微松开白未秋,喘息着将案上的物事统统扫掉,将白未秋压制于其上。白未秋转头去看被扫落地的拓本,眼中露出关切的神色。李言宜霸道地捏过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再次吻了上去。
灼热的物事隔着中衣,硬硬地抵在白未秋的腿根,白未秋别过头去,眉头微微皱起,又很快松开。
李言宜的手从他衣袍的下摆探入,拉开了束带的丝绦,衣衫敞开,袒露出单薄而白皙的胸膛。李言宜不能自抑的吻于其上,留下一串嫣红的印记。白未秋微微颤抖,发出细微的□□,似乎也已经情动。吻至腰间,李言宜蓦地发现他的侧腰上纹着一个字:婴。
李言宜一怔,猛地抬起头。白未秋脸颊绯红,却是一副神游太虚的表情,眼神也不知落在何处。
察觉到李言宜的状况,白未秋微抬上身,低头看到了侧腰上的字,他淡然道:“这是陛下留的。”又看着李言宜坐起身,将身上的衣物缓缓脱去,说道:“白未秋只这么一副残躯,若是王爷不嫌弃,就尽管拿去。”
李言宜的心好像被重重地捏了一把,他抱住白未秋,胡乱将衣物披在他□□的身上,掩好衣襟。他一手捂住额头,低声道:“未秋,我……我……”
白未秋垂着眼睛,只能看见浓密的睫毛。
12345...1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