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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颜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一颗青梅
对方依旧笑得一脸如沐春风,语调都是笑意盈盈:“你帮朕去回秦老将军手上的兵符。”
作者有话要说: 很明显,作者菌这里参考了中国的【三省六部制度】,并对它进行了不要脸的【变身】……
所以为了尊重历史!!请大家看下面正确的解释……解释……
【三省六部制度】: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三省长官位同宰相。注意!!只是等同于宰相!!并不是他们的长官名字叫xx相……还有!!!在中国古代驳回权是属于门下省的!!!切记!!
至于作者菌为什么把门下的“封驳”权力给了尚书,大约是因为尚书的“上”?
中书省决策,门下省审议,尚书省执行。
【那么问题来了谁的权力大?】我在这里是虚构了尚书的权力大。但是我查过资料后,有人是持有“门下省”“中书省”大于“尚书省”。毕竟前两者负责决策,而“尚书省”只是执行。较真的我去问了一只唐史的研究生和我很敬重的一位历史老师。前者给出的答案是门下权大、中最后。也就是尚书不“上”反而最下。我历史老师给出的答案是,我犯了一个错误没有分清权力大小问题,应该分什么权力。决策权,门下省大。行政权,尚书省大。
=w=。我更认同我的老师。也觉得自己是犯了概念混乱的错误~
最后,总感觉这章薄容同学会圈到不少粉嗯……
☆、第四十二章
马蹄哒哒,车身摇晃,卜颜拿着手上刚传来的一张纸条,眉头紧锁。
“纸上说什么?”一旁的齐渊忍不住出声问道。
“纸上说……薄容派林弦之前往苏州……回秦老将军手上的兵符。”言罢,将纸条扔在了一旁,神色疲倦地阖了会眼。
“什么?小皇帝疯了不成?秦老将军的儿子—秦长戈刚平定了边疆患乱。恩赐的旨意都还未下,反倒是要削了秦家的兵权?就不怕秦家反了?”齐渊对此极为不解。
卜颜睁开眼,一边的离雪跳了上来,乖乖趴在了他的怀中,讨好地伸出粉粉的舌头舔着卜颜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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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卜颜才微微笑了起来,面上也变得温柔几分,伸手将离雪揽得更近一些,道:“秦家忠烈为训,造反倒是太可能的。”
齐渊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道:“既是不太可能造反,小皇帝削秦家的兵权做什么?再说现在边疆只是暂时定了下来,怕是还有后招。放眼朝堂之上,现下只有秦老将军之子还算得上个武将之才。小皇帝让人拿了秦家的兵符,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墓不成?”
卜颜摸着怀中的离雪,静静沉思了片刻,才道:“也许是为了试探谁……”
“秦老将军或是……”
话说了一半,卜颜却突然又了口,低头继续摸着离雪,若有所思。
齐渊心中也隐约有了些答案,虽还是有些困惑,但也选择了不再多问。
“齐将军觉得大岷朝现在的困局是要先解决内忧还是外患?”静了许会后,卜颜突然轻声发问道。
齐渊思索了半会,答道:“内忧吧。若是朝内政局已乱,那么外敌更会乘此国力虚弱之际来攻击。到时候我大岷王朝腹背受敌,定是极然凶险。倘若先平了内乱,就更能一心一意抵御外来之敌。”
卜颜颔首表示赞同,但又犹豫了半晌,道:“可九王爷的目的是不过皇位,而林弦之的目的是要灭了我们这个国。两者相比,我想九王爷的危害更小些。”
“而且……”
“而且什么?”齐渊问。
“而且,我更担心九王爷知道了林弦之的真实身份后,会想借助他的力量来谋反。”卜颜面色凝重起来。
齐渊沉吟了片刻,道:“九王爷野心勃勃,你这般猜测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若是双方合作了。也绝不会是真心的,各打各的算盘。九王爷可能成功之后反悔,不帮巫蛊族复国。林弦之也有可能一方面假意与九王爷合作,另一方面又投靠皇帝。反咬九王爷。更可能与谁都不合作,挑拨两方,坐渔翁之利……”卜颜的神情越发沉重起来。摸着离雪的手也停了下来。
闻言,齐渊也无言了许久,用商量的语气道:“那不妨我们先去苏州会会林弦之?”
“也只好如此了。”卜颜长叹一声,眉头依旧紧锁。
怀中的离雪不安分地蹭了蹭卜颜的手,对于突然停止的爱的抚摸表示很有小情绪。
当日分开之时,卜颜原以为顾卿会带着离雪一同去南疆。却没想到,上了马车,竟看到小家伙优哉游哉地趴在车内。身下还压了一张纸。
小家伙见卜颜来了,赶紧翻过身子,嘴咬起那纸,身子噌到卜颜手边。
卜颜取过纸。只见纸上写道: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以此缓你三秋相思之苦。”
一旁的离雪甚有灵性地赶紧将身子往卜颜怀里钻,讨好味十足。
卜颜看着纸,又看了看怀中的离雪,简直哭笑不得:“倒是自负得很,谁相思?做事去都没个正行。”
话虽是这般说,但自从离雪跟了卜颜之后,卜颜对它更是百般照顾。
离雪也是异常地黏着卜颜。
“那就劳烦齐将军传个消息给他们,就说我们去苏州了。”
他们说的自是顾卿与南思。
卜颜摸了摸怀中的离雪,一扫方才凝重的神色,眼神都变得柔软起来。手指轻轻细细缓缓地揉过离雪雪白的皮毛。极尽温柔。
而卜颜怀中的离雪则舒服地眯起了眼,很是享受。
齐渊顿时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是看到卜颜在逗弄一只小动物而已,但齐渊却有种仿佛看见了顾卿和卜颜两人在自己面前亲热的错觉。
齐渊赶紧应了声好,打算做事去。
却听卜颜叫自己,齐渊回过头,只见卜颜含笑道:“顺便再劳烦齐将军帮我传句话。”
“什么话?”齐渊问。
只见卜颜笑了笑,轻声吐字:“倏忽六十秋,红豆意深重。”
“倏忽六十秋,红豆意深重?”齐渊反反复复念了两三遍,还是觉得不得要领,不禁问道:“这其中是何玄机?”
卜颜低低笑了两声,道:“将军只管把话传给他们就是,他们自会懂得其中含义的。”
待南思与顾卿这边到消息的时候已是五日之后。
南思拿着写了字的纸条,神色困惑。
“怎么?纸条上说什么了?”顾卿一边细细擦着一把匕首,一边随口问道。
南思盯着纸条,两条好看秀气的眉毛都打起架来:“他们说他们去苏州了。”
“哦。”顾卿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依旧专心致志地擦着手中的匕首。
耐心至极。像是呵护一件传世的珍奇的武器一般。
但事实是……据南思细心观察了几天之后。
他十分确定那匕首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武器。
“不就是把普通至极的匕首吗?真不知道你每天跟个宝贝似的擦来擦去到底是干什么来着?”南思气道。
顾卿抬起眼,冷冷地扫过南思,又兀自低下头去,继续擦那把匕首。
南思也索性不理他,盯着纸条上的最后一句,想破了脑袋:“这最后一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倏忽六十秋,红豆意深重?”
纸条上的内容无非写的就是卜颜已见到自家哥哥并为其清了蛊,原本是打算回华城,现下却改了主意决定去苏州的原因等等。前边都是大白话,末了却来了句好似诗又不是诗的话让人二丈摸不到头脑。
这边,顾卿终于擦好了匕首。归了刀鞘,揣入怀中。站起身子,施施然走到南思旁边,拿了他手中的纸条。
本是随意扫了两眼,但看到最后两句,目光却似被定住了一般。
许久都不曾移开。
半晌才突然笑了起来,嗓子压得又低又沉:“倏忽六十秋,红豆意深重……嗯?”
南思被顾卿刻意压低磁性过头的声音弄得有些身体不适,没好气道:“到底什么意思啊?你倒是懂了?懂了就说给我听听。”
南思的语气绝不算好,他为自己读不懂这句话感觉很烦躁。
但顾卿却一反常态的好脾气,语气都好得很,慢悠悠地看了眼南思,道:“我们离开华城已有二十五天了吧。”
“嗯。”南思点了点头。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南思依旧想不通。
“那信又是何时到的?”
“五天前。”南思看了眼信的落款日期,答道。
顾卿不再说话,将纸攥在手中,揣进了袖子。起了身,竟是要出门去。
南思急了,赶紧道:“你等等,你还没说清楚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呢!”
顾卿回过头,神色难得温和,唇边噙着笑:“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
南思无话,眼睁睁看着顾卿面带笑意地转过了身子,而后含笑踏步出了门。
所以说?这句话是小颜写给顾卿这混蛋的情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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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思拍了拍桌子,咬牙道:“鬼才相信!”
这个打击显然有点大,南思扶着桌子坐下来,可是却是越想越觉得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只好取出了怀中另一张纸条。
其实每次传送消息的纸条都是有两张的。
刚开始南思还不知道其中一张是齐渊专门给自己的。
第一次到消息的纸条的时候,还傻不愣登地直接当着顾卿的面都拆了。
直到见着了第二张纸条上写着:“我好想你”的时候。
才尴尬地反应过来。
自此便乖乖地把有写着“思”字的纸条先给了起来。
南思从自己怀中拿出了早上自己先一步悄悄拆了的纸条。
纸面展开,
只见上面的字,笔锋苍劲有力。颇为大气。
可与大气的字迹相反的是,纸上写的话却是—
我想你了。
“哼!”南思冷哼道。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再到我想你了。
想想想想!想什么想!那叫相思!相思!南思表示很嫌弃。
俗!真是俗!这都第三张了!还是想啊想的!都不会换换吗?南思表示很生气。
“都跟在小颜身边这么些天了,也不学学人家,用个什么红豆啊三秋什么的。”南思气得直接把纸一巴掌拍死在桌上。
不会,却又移开了手,拿起桌上的纸条,撇了撇嘴,虽是气呼呼的样子,但手上却是将纸条再次认认真真叠好,放入了怀中。
南思的脑海里浮现出某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只觉心口更气,咬着牙恨声道:“你个假书生真是俗死了!”
六日之后,齐渊这边倒是没到回信的纸条,反而是到了一袋红豆。
这时齐渊才醍醐灌顶般地反应过来。
递了红豆于卜颜,无奈道:“你们这俩小年轻不带这么玩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的糖是红豆味的,喜欢吗~
倏忽六十秋,红豆意深重。作者菌继续瞎掰句子中。把“一日三秋”和红豆这种中国经典表达相思的东西混在一起,凑出了一个句子。
☆、第四十三章
大岷王朝以禾江为界划分南北两方。
禾江以南便是通称的“江南”一带。
而苏州则是江南盛景的最好代表,素有“人间天堂”之美誉。
水网密布,物资丰饶,风光大好。
虽到时已是八月左右,并不是到访的好时机。
但此间的处处风情倒还是让卜颜觉得心情大好。
一直都在赶路,现如今总算是到了苏州,齐渊与卜颜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两人的肚子也均是饿得不行。
于是赶紧找了家酒楼,要了一间雅阁。
机灵麻利的店小二端了一道菜上来。
“客官,请品尝。这可是咱松鹤楼的招牌菜之一松鼠鳜鱼。”
这道上了,桌上的菜也算是齐了。
于是卜颜放下了一枚碎银,当做是那小二的赏银。
那小二也是明白人,了碎银,道了句多谢客官,两位客官慢用。
便赶紧手脚利索地走了。
盘中的鱼经过雕花,煎炸之后,形状酷似松鼠,尤为有趣可爱。色泽酱红,鲜艳明亮。鱼香混着酸甜的糖醋卤汁,惹得人实在是胃口大开。
取了面纱,卜颜执起一旁的筷子动手取了一块鱼肉,入了口。
鳜鱼又称桂花鱼,肉质细嫩,骨疏刺少,更何况此道菜的鳜鱼是去了骨的。
那便只剩下诱人滑嫩的鱼肉了。
入口的鱼肉外酥里嫩,甜酸得当。吃得人心头一本满足。
七八日下来的困乏,一下子被苏州的美食给治愈了。
齐渊对此也甚为满意。
两人心满意足地吃了顿饭后,打探的消息也到了。
林弦之比他们先到苏州两日,不过还未去过秦老将军府上。出行也未摆明自己是中书侍郎的身份,而是简装出行,住在一家小客栈里,低调得很。
也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
齐渊与卜颜略作了一番合计之后,决定先去那小客栈一探究竟。
主意已定,事不宜迟。
两人又匆匆赶去了那家小客栈。
小客栈的位置异常地偏僻。窄街偏巷的最底处。
门面很小,唯有离人客栈四个字倒是写得大得出奇
里面也是极为的普通。几张木桌,几把木椅,两三个客人零零散散地坐着。柜台上的女人似乎是客栈的老板娘,此刻正低着头,拨弄着算盘,啪啦啪啦打得倒是极响。店小二趴在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支着下巴,合着眼,却不是在睡觉,因为在桌子下他的腿正一晃一晃地动着。
见门口有人了,谁也不出来迎接一下,倒是人人都各自顾各自的。仿佛不曾看见门外多了两个人似的。
齐渊与卜颜对视了一眼。两人心中都有了打算。
“倒是还不曾见过这般开门做生意的店呢。”卜颜笑道,随即转了身子,竟是要朝另一家客栈走去。
齐渊心里也明白了几分,赶紧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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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非离人,我离人客栈自是不得的。”
卜颜闻言转过了身子,面上依旧带了笑,道:“掌柜怎知我非离人?我父母已过世。无双亲,孤独存活于这世上,也不算被离弃了吗?莫非掌柜这店的离人不单单是说家?”
女子素白纤长的手依旧拨着算盘,听到卜颜的话后,抬眼看了卜颜一眼,又低下头去,语气淡淡:“公子人虽年少,但却已无双亲可奉。也算是孤苦。既是如此,那么公子便入住吧。”
“多谢掌柜。”卜颜作揖道谢,一旁的齐渊也点了点头以示谢意。
随后两人便入了客栈。
屋子虽是简易了一些,倒也算得上是干净。
小二一直未曾说话,只是出了门时道了一句客官好生歇息。
不冷不热的。
打从进了门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对卜颜的态度都是这般,疏离得很。
倒是看齐渊的眼神颇为奇怪,复杂得很,隐约似在期盼什么又似乎在愤恨什么。
卜颜坐在木桌旁,皱眉深思。
“你可有主意?”齐渊在一旁问道。
“他不肯见我,却又默许我住在这。”卜颜倒了一杯茶递于齐渊。
接过茶水的齐渊沉默了半会,手缓缓转动着光滑冰凉的茶盏,道:“那你觉得他是何意?”
卜颜抿了口茶水,干脆利落地答:“我不知道。”
这一答案倒是大大出乎了齐渊的意料。
“你不知道?”
卜颜点了点头,紧锁的眉头却又舒展了开来,竟是笑着:“他要做什么我自是猜测不到的,不过……我要做什么那就是我的事了。”
“你的意思是你要逼他现身?”齐渊恍然大悟。
“他若是执意不肯相见,我怕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卜颜摇了摇头。
“怎么会……?”
“毕竟我们现在是在离人客栈里啊。”
齐渊这才明白,他们是被困在这处了。离人客栈中的人身份表现得很明显,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要掩藏的意思。
离人,离人。国灭族亡,国土沦丧。既无家可归,也无国可依,唯有颠沛流离背井离乡之苦。
这离人客栈明摆着就是经历过亡国之灾后侥幸活下来的巫蛊族人聚集的地方。
他们蛰伏在此,隐忍地过一日又一日,积蓄着仇恨的力量,等待着时机。
现在时机来了……
齐渊想他们是知道卜颜与自己的身份的就如同他与卜颜知道这客栈中的人的身份一样。
但不同的是……
他们更知道自己的血统的身份……
他身上有着巫蛊族的血液,他的母亲曾是巫蛊族公主……
手中的瓷杯被捏得“咯咯”作响。
突然间手心湿热,瓷杯在过大的力道压迫之下,碎了开来。
“齐将军……你……?”卜颜微愣,随即赶紧走过去察看齐渊手上的伤势。
却不想,齐渊却是站起身子,后退了几步。与卜颜保持了距离。
客栈中的人对自己态度表现得对自己那么明显,更何况卜颜已经知道了客栈中这些人的身份,更没有理由不怀疑自己与巫蛊族之间的关系。齐渊心中是慌的。他知道自己欠了颜家什么。也知道自己当初犯下的错是一辈子都挽救不回来的。
颜墨拿当初为夫人如意保命的白翎子换人救了他一命,多年后南思闯了颜氏将军府,卜颜拱手让出续命的黎草又救了他一命。
世事轮回,颜氏保住他两条命,而他的双手却沾满了颜氏人的鲜血……
齐渊强定下心神,道:“你……就不问我什么吗?”
比如说,巫蛊族到底和我是什么关系……
那么,自己就可以告诉他,二十四年前他父亲在黍国北岭那场惨烈的战役背后的真相。
卜颜面色很平静,连声音都很平静,话语简单得只有两个字:“不问。”
齐渊张了张口,有那么一瞬间恨不得拉住眼前之人的手,说出一切的真相。
告诉卜颜,当初他的父亲救了他一命,结果他却恩将仇报,集结各方小国十万兵将三万颜氏军围困于北岭。
是他亲自披甲上阵,亲自斩杀了他的哥哥颜殊。并拖住了颜氏军,拖住了他的父亲。
最后使得他的母亲孤独地在苦寒的露天的情况下生下了他。
其实,连他身上的病痛也是自己赐予的。
可是,眼前的病弱的年轻人却选择了不问。
简单的,丝毫没有犹豫地说出了“不问”这两个字。
就如同当初他的父亲,将自己一刀劈下了马,明明那刀锋都已经在自己的脖子处了,明明只要挥下去,他就可以报了他死去的妻子、死去的长子以及数万的颜氏士兵的性命。
可是他的父亲终究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齐渊恍惚间在卜颜身上看到了颜墨将军的影子。
不禁苦笑了起来:“你和你爹真是像啊……”
“父亲乃铁血豪情英勇之人,而我不过是一介病弱无能平庸之辈。自是比不上父亲的。”
“你能。你才是真正的颜家将门风骨的延续。”齐渊的语气毋庸置疑。
卜颜微愣,却是垂下了眼,话语无悲无喜:“可这世上已再无颜氏了。”
“你可曾恨……?可曾……”
可曾想过复仇?
卜颜一边为齐渊处理手上的伤口,一边道:“恨?自是恨过的。也想过搅它个翻天覆地。两年前,我曾有一次机会。在计划启动的前一天,我回了一趟颜氏将军府。在我逃出的那个密室里我发现了我父亲给我留的一封信。他说他早已料到颜氏将军府总有一天会倾覆。他与皇帝做了交易。皇帝保我颜家万世清名,而我颜氏随他处置。”
“可你们颜家……”
可你们颜家是全族灭门。
世代忠烈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万物盛则必衰。颜氏自大岷王朝建朝初始,数十年为君王拓疆土,定边境。自也是有过极为风光的时候。但这天下说到底还是君王的,我们这等臣子说到底还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齐渊无话。
卜颜已经将齐渊手上的伤口给处理得差不多了,徐徐站起身来,良久才缓缓说道:“岷高帝虽不是个好人,但他是个好皇帝。”
在位四十年,不曾有过大兴土木的举措,轻徭薄赋,减轻刑罚,经济繁荣,百姓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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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下了“丰元之治”的盛世。
的确,岷高帝薄勘负情,负义。但对于万千百姓来说,他作为帝王,却未曾有负。
多么可笑,又多么荒唐。
然而却又是事实。
是不争的事实。
“有时也想过让那些什么狗屁的忠义,苍生都去死吧。”
卜颜转过身子,负手而立,脸上带着讥讽的笑容,语气薄凉甚至于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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