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记事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知何处
钟亦文脑袋有点晕,现在浑身是血,看上去非常吓人,但事实上,那血还真没一滴是钟亦文本人的。他刚刚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就已经发现自己真的是福大命大,被撞的那一下是在肚子上。还是他侧身没躲过去被野猪的身子撞到的,擦了一点边,估计会有点淤青,疼这么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擦了一下就这么严重,要是真被撞上,估计就要内出血了。钟亦文只能说自己很庆幸。
“钟亦文?当家的?”
钟亦文抬头看见秦非一脸苍白的看着自己,估计是被自己的模样吓着了。现在秦非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怜,眼眶都红了。
秦非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让钟亦文想要装可怜都不敢,怕吓着他,只能安慰:“秦非,我没事,就是肚子被擦了一下有点痛。这些血都不是我自己的,是我刚刚扎着那野猪时候,野猪血。”
“真的?你没事?”秦非显然不太相信钟亦文的话,但看到钟亦文能够开口说话心安了一些,手下迅速的开始检查钟亦文伤在哪里。
钟亦文知道不让秦非通身检查一遍,秦非肯定不会放心,所以干脆的放松身体躺在,随便秦非去看。反正两人的关系在那,怎么看他都不会吃亏。
最终检查的结果,还真的和钟亦文预估的差不多,只是除了肚子上的一片青伤外,钟亦文的身上还有一些擦伤,倒真的都是一些皮外伤,稍稍擦点药就能痊愈,还真的是没看上去的那么严重。等秦非检查完,钟亦文已经能够坐起来,只是他身上的衣服被血浸染了一大片,看上去有点吓人,但他没有衣服换,就算脱了外衣,里面的中衣也是差不多,而且素色中衣染血之后,看上去比灰色外衣还要吓人。
一下子打到了两头野猪,而且还然是一公一母,母的那头就是被钟亦文一箭射死的,大概有三百斤的样子,公的那头估计有四五百斤,两头野猪的个头都不算小的。
钟亦文和秦非有点为难,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带的回去的还不好。秦非表示,他能抬走那头母的加上他们猎到的一半野味带下山没问题,但公的就无能为力了。钟亦文有自知之明,他这小身板,最多拿个几十斤的东西,现在身上还有点伤,估计能拿的就更少,这头公的他们是真的没办法带走。
钟亦文看着这么一头大野猪,这么放弃实在是太可惜,看了看四周,看到那大石头的时候突然有了主意。
“秦非,不如这样,我们将这头野猪先搬到石头上去,防止被其他野兽吃了,然后在石头上点一堆火生烟。其他的猎物我们自己拿走,这头野猪就留给村子里一起进山的其他人,让他们自己顺着烟找过来,好不好?”
秦非一听立刻点头应了下来,反正这头野猪他们是肯定那不走的,与其让其他野兽吃了,不如送给村子里的人做人情。
两人说干就干,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做好了。幸好他们进山的时候一般都会带着打火石,否则这怎么生火估计也是一个难题。钟亦文还特地找了一堆半干半湿的柴草来生火,这样烟才会够大,两人准备的柴草可不少,燃烧一个下午绝对没有问题。
等着一切全部处理好,两人才拾了他们要带走的猎物,秦非背篓里装着一只小鹿拖着野猪,钟亦文就拾了剩下的野鸡野兔狍子等等的东西,两个人兴冲冲的下山去了。
下山的途中,两人已经没有了打猎的兴致,所以东西虽然多,但这速度倒也非常快。等到了上午分开的地方,其他人都还没有过来,钟亦文背着那么多东西,早累的要死,直接解下背篓,找了一块平坦的石头就躺了下去,呼哧呼哧的直喘气。秦非看着钟亦文的样子,心疼的要命,钟亦文从来都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哪里做过这样的体力活,今天还真是难为他了。
钟亦文躺在那石头上,晒着太阳等着人,懒洋洋的舒服很快就眯上了眼睛。等钟亦文睡了有一小会儿,秦非这才等了几个人回来。
这几人以里正家的阿奎为首,他一看见钟亦文的模样,吓了一大跳:“秦哥儿,秀才公这是怎么了?流了这么多血人都昏迷了,得赶紧送去看大夫才是,快快快,你们快点帮忙抬着下山找大夫!”
钟亦文这浑身是血躺在那里呼呼大睡,那样子的确是挺吓人的,不仔细看还真的像是重伤不治要断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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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不想吵着钟亦文睡觉,反正现在回家的话时间还早,不如让他先睡一觉:“不是,阿奎大哥,当家的没事,这血不是当家的自己的。他只是累的睡着了,你们不用担心。”
“你不要骗我们?”阿奎一脸的不信,然后看了看秦非他们打来的猎物,“什么野味会留这么多的血,虽然野猪可能有,但我可看见你们打的那头野猪,一箭毙命,根本不可能流这么多血出来。难道你们给野猪放血的时候,还故意往身上浇?我们还是赶紧把人送下山就医不要耽误了救命的时间。”
秦非有点哭笑不得:“阿奎大哥,不是这头野猪,是另外一头。哦,对了,那头野猪我们还留在山上。阿奎大哥,那头野猪就送给村子里,你带人上山去抬下来吧。看到那青烟没有,沿着那青烟的方向过去就能找到!”
“真的假的?”阿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阿奎大哥,那头野猪被我们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过去就能看见,大概有四五百斤,得两三个人过去才能抬得下来。你们快去吧,晚了这山路可不容易走。”秦非说得很着急,这日头眼看就要偏西,再不过去就真晚了。天色一暗,不说看不清山路,遇上猛兽的概率也大,到时别说抬野猪下山,就是人自己都危险。
阿奎看了看青烟,又去看了看钟亦文好像真的是睡着不像受伤,想了想,应了下来:“好,阿全、阿毛和阿田,你们三个和我一起过去抬野猪。剩下的阿昌、阿正你们两个先回村,帮我们把野味带回去。”
几个人立刻应了阿奎的安排,跟着阿奎进山的都是走惯了山路的好手,走起山路简直是如履平地,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阿昌和阿正两个年纪都不太大,十六七岁的模样,和秦非钟亦文也不熟悉。所以,两人拿了阿奎他们的背篓和秦非他们说了一声,就先下了山。
秦非看着那几人都走光了,再看看还在呼呼大睡的钟亦文,想了想,算了,还是让钟亦文再睡一会儿吧,反正这里下山方便的很,离村子也不远,天黑下山都没问题。
☆、第24章 打猎(三)
钟亦文没有一觉睡到天黑,只是在阿奎他们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醒过来了,原想伸个懒腰,却忘记了自己肚子上的伤,扯到了伤处一阵疼痛,只能故意“哎呦哎呦”的叫唤,想引起秦非的同情。
秦非又好气又好笑的靠了过去,给钟亦文轻轻的揉了揉肚子,让钟亦文放松一些:“还疼不疼了?这几天睡觉醒来可要小心一些,知道你喜欢伸懒腰,但可以稍微轻一点。别那么折腾自己。”
钟亦文微微一笑,凑过去在秦非的脸上偷了一个香:“有你这么好的夫郎疼着,当然不会疼!”
“无赖!”秦非算是服了钟亦文的没脸没皮。
“只对你无赖!哎哎哎,什么时候了,他们还没有下山吗?再晚可就不能进山了。”钟亦文这一觉睡的还真香甜,连有人来过都不知道。
秦非指了指冒冒着青烟的地方:“早上去了。人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一身血躺在那,差点就准备送你去就医。你倒好,眼睛都没睁一下,了我半天力气才说服人家,没给你送到大夫那儿去。”
“哈哈哈!”钟亦文大笑了起来,想想也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搞笑。
“你还笑!”秦非拾了猎物,扛上野猪,“走了,赶紧回家。晚上阿香还要做一顿好吃的,别让他们等得着急了。”
钟亦文一骨碌爬了起来,睡了一觉,果然浑身舒坦,背着背篓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吃力,下山的路走起来比秦非还要顺当,时不时还能给秦非搭上一把手。虽然秦非觉得没有必要,但钟亦文坚持这样,帮夫郎减轻负担,让秦非心中顿时甜丝丝的。
下山的路刚刚走了不到一半,钟亦文他们就遇上了前来帮忙的阿汉,连着阿棋和阿墨两个小子。
“主么,这野猪让我来背!”阿汉一看见秦非抗着野猪,就立刻接了过去。阿汉到底是汉子,而且长年和牲口打交道,可没少搬弄那些牲口,所以力气也不少,就三百斤的野猪居然也能轻轻松松的抗在肩膀上,毫不力。
钟亦文背着的背篓被阿棋和阿墨两个人一左一右抢着抬了过去,他们还想去帮秦非拿背篓,却被秦非拦了。两个小子年纪都还小,合力抬一个背篓已经差不多。
钟亦文很好奇:“你们怎么过来的?”
“爷,是小生在村子里听说你们回来了,打了两头野猪,只抬了一头下山,另一头让其他人抬回来分给村子里,村子里现在都知道这事,可兴奋着呢。”阿棋高兴的给钟亦文解释,“福管家知道后,就让我们三人过来帮忙。”
秦非知道这是肯定是那两个先前下山的人讲的,不过,这样也好,不用他们自己去宣传,人家都知道这野猪是他们送给村子里的。也亏得钟亦文想了这个主意,不然,那头野猪只能放在山上浪,现在倒是能够分给村子里的人做做人情。也让村子里的人念念他们的好,不是什么坏事。
阿墨却是一脸担心的看着钟亦文:“爷,你身上的都是野猪血?你没伤着吧?”
“当然没事,爷身上的都是野猪血,绝对一滴都没掺假。我是什么人啊?我告诉你们啊,阿汉抬着的这头野猪就是我打死的,一箭毙命。另一头野猪能打到,起码也有我一半功劳。”钟亦文得意洋洋的炫耀。
阿棋和阿墨两个小子立刻钦佩的看着钟亦文。阿棋最干脆,直接崇拜的感慨:“爷,你可真厉害!”
钟亦文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更是将自己差点被野猪拱着的事情选择性忘的干干净净:“那是自然。跟你们讲,你们主么可是打猎的一把好手,上山打猎好几年的经验,但是遇上我出马的这两次,你们主么可都输给了我。”
阿棋和阿墨两人又是一阵惊叹。秦非已经没了反驳的力气,钟亦文想怎么说随便他吧。今日钟亦文遇上野猪之后,灵活应对化险为夷的那一幕,让即使是秦非这样的老猎手也很佩服。秦非自认,今日如果是他自己和钟亦文易地而处,恐怕他是没那本领能够从野猪面前这么简单的逃命出来。更何况,钟亦文还没有受什么大伤,如今还活蹦乱跳的,已经足够让他服气的,这次他败的不冤。
但是,老实的阿汉却没想太多,实话实说:“不能啊?爷,主么那张弓可比你的这张强太多了,你能赢主么?”
阿汉就是来戳钟亦文的痛脚的。拉不动那些普通的弓,最后只能挑了这张玩具一样的弓箭,绝对是钟亦文不能说的秘密。
“阿汉,如果空有一把力气就能打猎,那么你能扛上三百斤怎么没本事去打猎?所以说,不要觉得力气大能拉开的弓强就觉得是个好猎手。打猎更多靠的是眼力、技巧、灵活性等等。你看看,你扛着的这头野猪,可不就是我一把小弓射中要害就搞定的。既然一把小弓就能打上这么大的一头野猪,那么是不是强弓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对不对?”钟亦文强词夺理,说的阿汉立刻没有了意见。
阿棋跟着附和:“就是就是!爷,你就是打猎的高手!”这家伙现在已经变成了钟亦文的头号脑残粉。
秦非觉得钟亦文的话有道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是他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最后只能默认钟亦文的这个新奇观点。
钟亦文高兴的拍了拍阿棋的肩膀:“说得好,晚上回去让阿香多给你打上两块肉!”
“谢谢爷!”阿棋立刻眉开眼笑。
这主仆两人真的是让人服了!秦非非常无语。难怪明明有两个小子,钟亦文基本上都会叫阿棋办事,根本就是阿棋这人喜欢盲目崇拜,没有自己的思考,容易被利用,还特别容易满足嘛。能够被两块肉就买的人,难怪钟亦文满意。
“阿墨,今日家中有什么事吗?”比起活泼的阿棋,秦非还是觉得认真懂事负责的阿墨更加让人放心。
阿墨想了想:“主么,今日州府那边来了一个人。”
“州府来了人?难道是州府钟家那边的?”钟亦文也听到了阿墨的话,立刻凑过来询问情况。
阿墨现在基本上都跟着福管家身边当副手,所以今日州府来人他才会知晓:“不是州府钟家的人,是一个李大人派过来的。”
钟亦文他们一家和州府钟家的关系,之前有单独和福管家说过。怕的就是万一哪天他和秦非不在,那边来了人,福管家不知道情况,一个招待不当就会产生不少麻烦。钟亦文不怕他们,但也懒得现在去搭理他们,所以能够少一事就少一事。另外,钟亦文也是特地关照了福管家记得什么过年过节的时候,有什么事情的时候,给州府钟家那边也备上一份礼过去。这礼物也不用太贵重,就按一般常规的来,让人不挑出毛病就行。
福管家在大宅院内生活了那么多年,又岂会不知道这些弯弯道道的事情,当下应了下来,也保证绝对能够做得好好的,不让对方有任何借口。福管家给家中的下人也提过州府钟家那边,简单的说了一下关系,其他倒也没有多说。所以,现在阿墨才能那么清楚的告知那人不是州府钟家的人。
“李大人啊?”钟亦文放心了,想想让李大人帮忙处理那布匹一块的生意,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怕是已经处理好了,过来送结果的吧,“那人走了没有?有没有说什么?”
“人已经走了,留了两封信下来,已经交给了福管家。爷,你回家之后应该就能看到。”阿墨简单的汇报了一下,“哦,那人一来就说,爷你托付李大人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钟亦文点点头,表示知道。李大人这么长时间才传来消息怕是已经将那布匹的生意出手了。布匹这一块钟亦文不想插手去做,不仅仅是因为之前一直没怎么赚钱的关系,其实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原因,布匹的生意和钟家的南北货一块原本是有点重合的。现在南北货的生意在钟三爷的手上,布匹生意还要做下去的话,就等于是和钟三爷抢生意。钟亦文不愿意麻烦,所以干脆舍了这一块。若是陈一诺能够将米粮铺的生意做起来,钟亦文倒是有兴趣拿布匹生意出兑出来的钱做些其他买卖。
几人边走边聊进了村子,怕引起村里人的围观,加上钟亦文这满身的血,实在是不太适合让人看见。即使人家知道这是野猪血,但看上去还是有点吓人。所以,秦非就领着他们从小路穿过去,尽量走人少的地方回家。
若是秦非知道这走小道会遇上他这辈子最不想看见的人,估计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大路来走,被人围观一下算什么,又不能掉块肉。浑身是血又怎么样,反正都不是人血。可惜秦非是不知道啊,所以等到他看见那个人的时候,真是像吃了一只苍蝇,想吐吐不出来,怎么样都觉得难受。
☆、第25章 情郎(一)
“阿文哥……”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半道上插了进来,随后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骨头一般晃出来,刚好挡在钟亦文他们回家的路上。
秦非是当场变了脸色,对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位真的是没好脸。秦非不是一个容易动怒的人,一般情况下也很少会与人结怨,就像原本钟亦文成亲之后如此慢待他,秦非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动气的,最多也就是心中有点哀叹罢了。但是,面对这人,秦非就是会忍不住的上火,若不是还要看着其他人的面子,秦非估计会直接动手。
钟亦文原本一直在和几人说道,不过一听到有人叫他,抬头看了一眼之后,立马转头看着秦非。秦非现在的表情,钟亦文看得出来,绝对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钟亦文赶紧靠过去,拉了拉秦非的手,背着其他人,小声的给秦非说了一句:“我来!别气!”
“钟小柳?”
没错,这拦路的人正是钟家村有名的哥儿钟小柳,钟亦文对他的评价是有着小白莲外表,做着食人花勾当的奇葩。当然这人也是用他和秦非一直为同房的传言,间接害死原身的罪魁祸首之一。
为什么说是之一,那是因为钟亦文相信,传言绝对不会是钟小柳一个人就能散布出来的。毕竟当初那传言可是说道秦非肩上代表贞洁的红痣还在。钟小柳不可能看到秦非肩上的红痣,钟亦文自己从来没注意过这事,那么看到的必定就是其他人。秦非或许能够想到会是谁看见过,但钟亦文不想问。出了这样的事,作为一个汉子一个当家的,就应该自己去帮自己的夫郎澄清。
钟小柳的模样不错,大大的眼睛柳叶眉,巴掌大的小脸,皮肤白净的根本不像是一个农家的哥儿,加上一副没有骨头弱柳扶风的模样,还真的是应了他的名。
“阿文哥,你没受伤吧?我今天刚回村就听说你上山猎了两头野猪,还弄的浑身是血,有没有受伤,需要我帮你看看吗?”钟小柳蹙着眉,一脸担心的模样看着钟亦文。
当着人家夫郎和下人的面要帮一个汉子看伤,这人果然是奇葩。
秦非冷哼了一声,只丢下了一句:“我们先走!”然后就领着阿汉他们直接越过钟小柳,看都没看钟亦文一眼,气冲冲的回家。
钟亦文有点无辜,从头到尾他就和钟小柳说了一句话三个字而已,秦非就已经气得不理自己了。好冤枉啊。钟亦文只想追着回去,但看看钟小柳这副模样,一天不解决就会一天留在秦非的心里,还是早点处理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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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柳乘着钟亦文走神的时候,居然已经走到了钟亦文的身边:“阿文哥,不如,你去我家,我帮你看看吧?嗯?”
钟亦文真的很怀疑原身到底是什么眼光,居然看上这么个人妖。要说钟亦文自己长得也漂亮,但就是赏心悦目大气自然的那一种,不做作,不矫情,大大方方,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错认性别。这个时代的大部分哥儿不管内在如何,外表举止都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最多就是让人觉得个子矮了一些可爱了一些柔和了一些。但钟小柳就是那一类让钟亦文能够立刻联想到人妖的一种人。钟亦文自认自己的口味没那么重,所以对这样的人还是敬谢不敏。
“不用了,钟小柳。我没走,只是想要和你说一句话,以后离我远点儿!”钟亦文直截了当的明说,跟钟小柳这样的人他绕不下去。钟亦文打算还是再给人一次机会,若钟小柳知情识趣,他就当行善积德一回。
不过,显然钟亦文的好意人家压根看不见。
钟小柳霎时就泪流满面,那眼泪简直就跟自来水似得,说来就来:“呜呜呜……阿文哥,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过要娶我进门的吗?怎么仅仅过了一两个月你就变了心,你难道不想要我了吗?”
“拜托,别把我们两个的关系说的那么近。我有夫郎的,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钟亦文一点面子都没给。
“……呜呜呜……”钟小柳哭的声音更大了一些,分明是想招了其他人过来看,偏偏他还一边哭一边往钟亦文身上靠,“阿文哥,我知道我只是一个农家的哥儿,配不上你。但是当初若不是你主动,我又怎么会答应你。明知道你已经有了夫郎,我还愿意和你在一起,你知道我承担了多少流言蜚语吗?阿文哥,你怎么能如此绝情……呜呜……”
说起来这开始的事情,钟亦文就气,若不是钟小柳故意设计勾引,原身那眼光高的怎么会看上他一个农家的哥儿。
“你也别在我面前哭,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钟亦文离了钟小柳几步远,才开口,“我就问你,你当初愿意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为你阿爹在外面欠了人家八十两银子,你阿爹拿不出,人家要抓你去抵债,你就从我这儿拿了银子过去还债,是不是?”
钟小柳的眼泪落得更厉害:“我阿爹是欠了人家八十两,我也从你这儿拿了银子,可是那些钱明明是你主动给我的。我不想要,你还硬塞给我。阿文哥,你怎么能这么诬陷我?呜呜呜……”
难怪原身没被老东西害死却栽在了这里,果然级别够高啊。
钟亦文看着钟小柳,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一不小心在这阴沟里翻船,估计到时候不但惹得秦非生气伤心,钟亦文自己估计都没脸见人。
“钟小柳,你敢不敢现在和我去见里正?”
“阿文哥,我们俩的事情还没定下来,怎么能去见里正?你不是说你家中已有夫郎,不能坏了你的秀才名声,也不能坏了我的清名吗?”钟小柳捂着脸抽泣,“我不想做坏人,不想做妾室,阿文哥,你能理解我吗?”
估计这钟小柳以为钟亦文带他去见里正是准备定亲事。
钟亦文不想解释,只追问钟小柳:“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去吧?你要是不想去,那就请你离我远远的!”
“阿文哥,如果你真的非要这么逼我的话,我去!”钟小柳泪眼朦胧的看着钟亦文。
钟亦文也不想多说废话,抬脚就走。钟小柳看着钟亦文离开,连忙小跑了几步追上,跟在钟亦文的身后,远远的看上去,还真的像是一对儿。
今日钟亦文和秦非在山上打了两头野猪,一头他们自己抬了回去,另一头却是让其他人抬到村子里直接分给各家。里正家的阿奎他们就是上山去抬野猪的人。回村之后,里正直接让他们在村子里的平场上将野猪宰杀猪肉分好,然后让各家拎回去。
所以今天村子里真的很热闹,家家户户跟过节一样,钟家村虽然比其他地方稍微富裕一些,倒是比其他地方逢年过节才能吃上一点肉好了不少,但肉食之类的还是要十天半月才会吃上这么一回。所以能够有肉吃,不管大人小孩都是非常兴奋。野猪抬下山,送到平场上来的之后,激动的人就更多了。钟家村总共九十几户人家,这野猪起码有四五百斤,宰杀好之后至少也有三百斤的肉,分到各家每户至少有三斤多,可以吃上好几顿的,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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